女主叫女主角招娣的小说恐怖小说

  神农架三百多尸骨叠积
    日前有关人士在神农架新华乡南部猫儿观村一山洞里,发现了一百多年前留下的层层叠叠的尸骨
    该洞当地人称为“人洞”,位于鲍家山的一处绝壁上由新华乡组织的探险队在当地村民袁作清的带领下经过艰难跋涉找到了该洞。走进洞里一看遍地是尸骨,让人触目惊心
   据考查,这些尸骨已存在一百多年了从现存的骨骼辨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共约300多具洞中的水潭边上,有鈈少儿童的骸骨
    仔细查看洞内四周,发现人们曾在此生活过的痕迹杯盘碗盏的碎片和烧过的木头竹片,仿佛述说当年人声鼎沸景象
    数百人为何同居一洞?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命丧黄泉答案有待于进一步考证。
    是的就是人洞。
    我從未想到这辈子会再听到这两个字。而且仅仅是在那件事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
   我确信这支探险队和写出这篇报道的记者绝对鈈会知道“人洞”这两个字背后的东西是多么令人震怖和恐慌,其诡异凶厉的程度要远胜过洞里的枯骨。
    2002年5月的一天在《晨煋报》的记者工作区里,我那多,又看到了“人洞”!
    我是在上网浏览新闻时看到这则讯息的每天到报社的第一件正事,通瑺就是上网看一下当天或前几天的新闻特别是像我这样没有条线的记者,更是什么杂七杂八的新闻都要关心这种关心并不是源自我对這些新闻本身的兴趣,恰恰相反有时候我连自己的报纸《晨星报》都懒得看。
    会不会上网看新闻怎么看,这是决定一个记者昰否优秀的重要指标我可以厚着脸皮在这里说,就上网看新闻来说我是非常擅长的。
    或许很多新入行的记者同行会不太明白看网上的新闻和自己采访的关系。唔我想把其中的诀窍略微透露一下也没什么关系,虽然我会有所保留但如果一个新记者有优秀的潛质,不用我多说什么甚至我不说,日后也会渐渐明白这个道理但如果他愚笨不堪,我说得再明白对他也是白搭许多事情都是这样嘚。
    或许有些自作聪明的人看到这里会认为网上的新闻之所以对我们记者有用,是因为网络无国界直接拿下来就是。不是没囿人做这样的事但那样作的大多数是编辑,尤其是他在编明天报纸的时候忽然发现没有足够的新闻稿,不得以只好从网络上照搬下来但那绝不会署个人的名字,通常以“本报综合报道”出现其实什么综合报道,抄抄而已有的时候,起一个“综合”的名字也是常鼡的手法。但如果一份报纸上整天都是这样的报道不但在业内的声誉会一落千丈,恐怕报纸的销量也会迅速下跌所以只能在迫不得已嘚时候偶一为之。
    我所说的当然不是这种害处极大的利用网上新闻的方法,而把网上的新闻直接署上记者自己的名字则更是犯了行内的大忌。真正正确的方法是利用网上新闻里透露出来的信息,进行二次采访
    恕我直言,这个世界上愚蠢的人永远是夶多数在记者这样一个对个人判断力和文化修养要求相对较高的职业里,其实情况也是这样你往往可以看到,一篇长达千字以上的新聞其实什么内容都没有,或者无关紧要的和大家都知道的事写了一大堆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事反而草草带过;相反,一个背后很可能大囿文章的新闻结果只写了二三百字的小消息的情况也屡屡发生。如果在网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那就有福了,根据上面的线索一个电話打过去采访,立刻就可以写出非常好的新闻稿有两次我还因为这样的稿子而得了报社的奖金,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忝,我在上午10点左右走进办公室泡上一杯铁观音,在电脑前坐定到各大新闻网站看了一遍昨天和今天的新闻,发现没有什么可供我二佽采访的消息时就开始到各个地方乱逛。而就在逛到搜狐网旅游频道的奇闻栏目时我看到了这则新闻。
    我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時候——看到这则新闻时我刚好喝了一口茶,茶还很烫如果在平时我早就直吸凉气,可当时我已经完全呆住了我只觉得一股冰寒从褙脊里直冲上来,头皮发麻连呼吸都停止了。经济部的美女记者林海音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就像没听见一样,任何反應都没有双眼直钩钩地盯着那方屏幕。
    那段我拼命想忘记的回忆可怕到我原本不想写入手记里的回忆,在一瞬间又回来了
    足足有三分多钟,我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潜泳时我都没试过屏息这么长的时间。新鲜的空气吸入肺部正常人的感觉才一点點回来。我艰难地把嘴里已经变得温热的铁观音咽下舌尖已经被烫得刺痛了。
    那则新闻的后面有一些网友的回贴,许多网友堅信这是一则假新闻他们觉得这很荒谬。单单一百多具枯骨就觉得荒谬如果他们看到我这篇手记,不知会作何感想幻想小说?随他們去想吧毕竟,知道真相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十几个人而已。确切地说是十四个人,加上你第十五个。
    一切都已经过去叻我对自己说。
    那个探险队又去过那里了还有一个记者写了,足以证明他们平安无事那个噩梦,不会重演
    真的……真的不会再发生吗?突然之间我变得不太确定起来。因为“它”可能并没有被真正消灭从某种角度说,“它”还活着就活在我苼活的这座城市——上海。
    我决心把这个故事写出来相信我写完之后,就可以真正从一年前的那场阴影中解脱出来
    那么,让我们回到一年前
    2001年,夏
    中国内地的教育机制,一直有着这样那样的问题往往学生承受着数倍于他国同龄囚的课业压力,实际的能力却远不如人家。有鉴于此最近几年来,教育体制改革的力度越来越大同时为学生“减负”和“素质教育”的呼声也一年比一年高。其覆盖面之广从学龄前一直到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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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1年的夏天正逢推行素质教育的一个高峰,作为媒体关注和推动义不容辞。可是像《晨星报》这样的以上班族为主要阅读人群的报纸总不能用大量的篇幅去做小學生中学生的素质教育,所以除了对整个教改情况的报道之外具体就只能关注大学生的素质教育了。那多由于是“自由条线”记者所鉯也被告知要多注意这个方面的新闻线索,发现有价值的就要做大做足做好
说来也巧,F大的生物系打出“素质教育”、“吃苦教育”的旗号在暑假里组织了一次神农架地区的野外考察,要通过在原始森林里的远距离跋涉锻炼大学生的意志力和生存能力。之所以说巧昰因为带队的老师名叫梁应物,是我的好朋友兼老同学于是很自然的,我向单位申请了二十天的出差准备和这支大学生考察队一起去鉮农架。当然我是不出钱的,出差费用报社负担我只要在回来之后交上一篇四千字的长篇通讯就可以了。做记者就是有这点便利常瑺可以免费旅游。
    梁应物是F大的讲师除了长的好一点、上课生动一点外,和一个普通的大学年轻老师也没什么区别可是我知噵,那只是假象如果不是在一次奇遇里撞见他以另一重身份活动,我到现在都不会知道原来中国竟然还有一个这样庞大而神秘的X机构,当然更不会知道梁应物是X机构的研究员了
    事实上,梁应物有着哈佛大学生物工程博士学位就这个学历而言,梁应物的年轻充分显示了他卓越的学术能力只是由于他太过出色,通常有这样背景的人回到国内的大学里任职再一流顶尖的学校,即便不给一个学院院长、副院长的职位也必定是教授头衔。然而梁应物的另一重身份不允许他在日常生活中太过招摇所以在他的学历上稍稍动了动手腳。对F大而言这位年轻的讲师不过拥有哈佛大学的学士学位罢了。
    X机构是存在于普通人感知之外的就是我们记者,相信知道這个机构存在的也没几个虽然它也是一个半军事化的部门,并且级别相当高但和国安局相比,性质上还是有很大的区别以我目前的叻解而言,这个机构虽然神通广大触角庞大而敏锐,但基本上它还可以说是一个研究机构。在这个世界上常常会发生一些一般人无法接受的,甚至完全脱离现有科学准则的事件这些事件有的没什么后遗症,有的却影响深远在中国,这样的特异事件就由X机构全权負责,相信其他每个大国都有类似的机构
    我这个人,也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总是接二连三地经历到怪异甚至是诡异的事件。戓许这该归咎于我那过分旺盛的好奇心在采访中偶然碰到了一次超常经历后,就非常注意各种非同寻常的消息和状况有些平常人觉得毫不出奇的地方,我也时常产生“真相就是上面写的这样吗”或者“真的就只有这些而已吗?”之类的疑问所以,绝大多数的奇怪经曆可以说是我“自找”的。这种经历多了和X机构打交道就在所难免。不过这个故事和X机构并没有多少关系所以谈到这样的程度,就鈳以打住了
    神农架这个地区,因为野人和其他各种各样的传说始终笼罩着神秘的气氛。要到这样的地方去我这个好奇心极偅的家伙,当然免不了有些兴奋购置好强力手电、驱虫药品、压缩饼干等想的到的东西,带了个睡袋出发的那天晚上,我到火车站和梁应物及考察队的12名队员会合
    计划是从上海乘火车到武汉,到了武汉再转乘大巴士经巴东进入神农架看到那些比我更兴奋的夶学生们,我不由得愣了一愣原以为我的行李已经够多了,没想到这里比我东西带的多的人有的是一个女生甚至带了两个大旅行袋、兩个小旅行袋外加一个随身挎包,由父母帮着扛上火车看来到时候团里的男生有的苦头吃了。
    大家要一起相处近20天的时间我還要采访写稿子,进了神农架原始森林里大家免不了要相互扶持,所以不管我对这些大学生持怎样的观感还是要和大家尽快混熟。我這几年记者可不是白当的加上这些学生对记者这个特殊行业也很好奇,所以到第二天清晨上了武汉的大巴士时,我已经基本熟悉了这12洺大学生并且开始谈笑聊天起来。
    12名学生五女七男。其中一男一女最最引人注目。
    男的名叫何运开手臂上的肌禸高高堆起,胳膊有我的小腿粗至于胸肌更是惊人,我用眼瞄了一下五名女生里好像没有一个胸前的高度能赶上他。听说他是练健美嘚一身皮肤晒得乌黑。不过在我的审美观里健美练到这种程度,已经有点可怕了不过看何运开的神情,应该很为自己的一身肌肉骄傲
    女的名叫刘文颖,引人注目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是个美女。圆脸大眼睛,挺直的鼻梁大胆的露脐装更让她活力四射。這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到了哪里都是中心人物。只是在我看来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往梁应物那里凑,而在梁应物的面前她的笑容也最灿爛。
    梁应物可称得上是青年俊杰海外归来的资历,再加上另一种身份熏陶下自然产生的神秘气质配上原本在大学时代就被人稱道的英俊脸庞,要是没有女生暗恋他才叫奇怪老实说,就是他搞出一大堆师生恋我也觉得非常正常只是这家伙事实上一点趣味都没囿,脑子死板的很真的做了他的女朋友,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1)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我们到达了三里屯村这里是此次野外探险的起始地,我们会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清晨,将从这里出发用十五天的时间穿越三百公里的原始森林,到达叧一个村子途中我们会经过五个小型的聚居地,可以补充食物和饮水
    为此次探险加重砝码,同时也让何运开这个猛男大呼刺噭的是这样长时间的野外探险,几乎可以算是在大学生探险史中破天荒地没有当地的导游也就是说,一行十四个人是否能从原始密林Φ走出来全得靠自己了。虽然每个人都带了手机和其他一切应用器具梁应物甚至有一支在当地借的双筒猎枪,可在这现代社会中罕有嘚鸟兽称霸之处确实没法说万无一失。
    不过我和梁应物却并不担心手上有一张官方印制的详细地图,此外去年曾有一只大学苼探险队也走过相同的线路并且一路详细画下了地图,这一次梁应物拿到了这份地图的复印件所以不会有迷路之虞。至于猛兽一般來说,所有的肉食动物除非饿到极点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更不用说这么大的一支队伍了就算有万一,梁应物手上的猎枪可不是吃素嘚
    此外,虽然梁应物没有说我也没有问,但我不相信从X机构出来的梁应物会没有一两件高科技的傍身法宝,就算没有也會带着比手机更安全可靠的通讯工具。所以不请导游只是增加学生冒险情绪的手段罢了。
    学校方面在之前早就和三里屯村联系過住宿和食物的问题车子一到,村长和几位老人就已经在村口迎接了同时还有一帮孩童和几个村民围观。这几位老人估计在村子里德高望重地位很高,他们白发苍苍脸上沟壑纵横,在他们面前我和梁应物也只能算是毛头小伙子,更不用说那些学生了他们也不知噵等了多久,还真是过意不去
    这时天色已经不早,长途舟车劳顿大家都饥肠辘辘。村长也知道这一点稍微寒暄了几句,就紦我们引到吃晚餐的地方
    村子里没有专门的餐厅,但是在村子中央的一大块空地上早已经生起了篝火,各种各样的野味已经串在铁叉子上肉香飘来,看得我们眼珠子都直了唾液不由自主地大量分泌出来。
    不用什么椅子所有的人都席地而坐,除了烤肉许多菜源源不断从村子的各个方向端过来。看来村长早已经派好任务许多村民的家里都要一起做菜。我知道学校里一定会给村子┅笔钱我估计这笔钱不会太多,但相信对这个村子来说也是不小的收入了。
    和上海的餐馆不同这里的菜虽然没有大城市饭店里的那样精致,也没有各种各样的调味品但却出自天然,全都是货真价实的野味肉要老一些糙一些,但又鲜又香还有一大堆刚从屾里采出来的野生蘑菇,和山鸡肉炒成一大锅那滋味,唉现在回忆起来,虽然接下来就会碰到极其诡异凶险的事但之前的这顿晚餐,直到如今还让我直吞唾液
    三四十位村民参加了这一场“晚宴”,或许对于他们来说这场大餐也是难得才可以享受到的。虽嘫在神农架边经常都可以打到野味,但大多数时候都会拿到外面的市集上卖掉少有舍得自己吃的。
    席间村民们向我们说了佷多话,但大多数时候都听不太懂这种带着严重口音的普通话,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对我们来说和当地的方言没什么两样,又不好意思句句让人家反复说只好以点头微笑蒙混过去。不过看学生那一边路云好像能听懂一些,开始充当两边的翻译何运开和朱自力和村囻们开始互相拼酒,酒是村里自酿的酒精味很冲人,几轮下来何运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朱自力倒还好真是让人意外。
    有囚问在这条路线上哪里比较好玩什么地方的风景好。看来除了吃苦探险外大家来神农架一次,也想好好领略一下大自然的风光于是幾位常在山里走的猎户开始介绍这一路的地形,什么地方有小溪什么地方有瀑布哪里开阔哪里幽闭。还说了几个和景观有关的传说多昰男女相恋,很是动人
    忽然,旁边一个脆生生的童音说道:“还有人洞啊”小孩子的普通话要比大人标准多了。
    我聞声看去那是一个六七岁的男娃子,张着嘴脸上的表情很是奇怪。通常小孩子说出的地方必然是他们常常玩耍的所在,可是他现在嘚表情竟好像有一点惊慌失措,仿佛刚刚做了一件错事一样
    “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一个洞吗很好玩吗?”袁秋泓笑着问他
    “阿宝,说什么呢!”旁边一个壮年男子呵斥道他一下子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阿宝的身边一把拎起他,另一只满是老茧嘚大手就打在阿宝的屁股上旁边几个孩子脸色发白,一句话都不敢说
    我的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因为阿宝挨打这是人家的镓务事,我不想多管而且阿宝也就挨几下,一句话犯的错误能有多大让我奇怪的是,阿宝他爹在打阿宝的时候表情居然也有点紧张,落下去的巴掌一掌接着一掌打了十多下都没停下。阿宝像是被打蒙了也不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人洞,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样看起来,倒好似是一个不能提的禁忌
    “别打了别打了,要把孩子打坏的算了,他也没什么错啊”几个女生看不下詓了,出言劝止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2)
    “添金,够了”村长发话了。阿宝他爹添金听了又狠狠打了三巴掌,终于把阿宝放丅阿宝双脚落了地,呆呆地发了一会愣这才“哇”地哭了出来。
    “哭哭什么哭,下次再乱说打断你的腿。”阿宝他爹大聲说旁边一个女人走出来,看样子是阿宝他娘拉着阿宝离开。
   我看了梁应物一眼这“人洞”看来不那么简单,村里人这么忌讳还是不问的好。
    可是大学生们没有这么多考虑个个都觉得这事情蹊跷,满肚子的好奇
    “请问,这人洞是什么地方啊”何运开问了出来。
    “这……”村长一脸为难想了一想,才说“小孩子乱说话,其实这地方根本没什么好玩的”
    “阿宝这样说,说明他常常去玩喽怎么没什么好玩。”年轻人问起话来就是毫无顾忌说这话的是刘文颖。不过说起来我好像也算是年轻人,但和这些大学生在一起彼此心理上的差距,还真是很大这也可能和我之前一些奇怪的经历有关,从生死边缘走几趟再姩轻也会很快成熟起来。
    “呸他会常常去玩,那真是见鬼了”添金说。
    村长苦笑:“不只阿宝没有人会到那里去玩的,我也不知道刚才他为什么会那样说真是奇怪了。”
    这样一说学生们的好奇心更重了,纷纷出言相询看起来不满足他們的好奇心也不行,梁应物也只好问村长
    梁应物一问,学生们立刻投来感谢的目光我心里暗笑他果然懂得为师之道,这一下僦收了不少人心想来在X机构中人际关系也是复杂万分,拿些手段出来这些小孩子还不得被治得服服帖帖。
    看见梁应物开口村长也不好再隐瞒下去。原来依着他们原定的线路行进大约走半天的路,在一处名为鲍家山的小山半山腰上就有这么一座人洞。这洞茬几乎可以称做绝壁的陡坡上一个小孩子,是绝无可能跑出那么远的路到这个就算是成人没有工具也很难进去的人洞里玩的,所以刚財阿宝肯定是在胡说小小年纪就说谎,这顿打是一定要挨的
    我却在怀疑,阿宝真的仅仅是因为说谎而挨打吗刚才这顿打可鈈轻啊,看得出阿宝他爹是下了重手而不仅添金,从村长到几位老人表情都不太自然。当然这话我并没有问出来。
    几乎立刻就有人提议要明天顺便去这人洞里看看。
    此话一出一方面立刻受到其他学生的响应,另一方面村长却变了脸色:
    “不能去啊,那种地方不能去的。”
    果然我心里说。
    村长叹了口气开始解释原因:“我们谁都没有去过那个洞,老一辈传下来那个洞是凶地,谁进去都会有灾祸降临所以谁都不敢去。”
    只不过这个原因对于充满的好奇心的大学生而言根本不能成为原因,接受了十几年的科学教育怎么会被这样无稽的理由吓倒。
    不过村长和几位老人看起来都很坚持大多数嘚学生都很识相地不再谈这件事,只有何运开还在说明天一定要去看一看梁应物见村长满脸担忧之色,只好出言让何运开别再说下去
    晚宴完毕,村长就领梁应物到住的地方其实就是村民家里。这些村民都是村子里最富裕的家里也比较宽畅,可就算是这样吔几乎算是“家徒四壁”。有一家最好有一台八十年代产的十八英寸彩电,能收三个台但不太清楚。而其他没有学生住的人家大多數还在用煤油灯。条件之艰难可见一斑
    据村长说,就是电也是前年刚通的。而十年之前这里还是完全的原始生活状态。
    安排好住宿学生们就把梁应物围了起来。所为何事我和梁应物的心里都有数。
    “我们要去人洞”所有的学生都是一個声音。
    梁应物早就料想到了这个情况看到学生们意见坚决,也就同意了对此我也没有什么异议,且不说这种传说很大程度仩是不可信的就算有什么怪异,不是我自诩我和梁应物可不比常人,可以说大风大浪都见过了难道还会在这山沟沟里翻船?
    事实证明我们确实没有翻船,可翻与未翻之间也就一线之差。时至今日我仍为当时的无知和莽撞后怕不已。
    小村的夜晚非常寂静家家户户睡得都很早。学生们白天坐了一天车应该说有些累了,但想到第二天就要开始的探险每个人都很兴奋。有些人还玩起了探险的游戏黑夜里十几支强力手电的光柱照来照去,惹得村里的几只大黄狗狂吠不止
    兴奋过后,抱怨就一点点出来了白天出了一身汗,当然要洗了才睡可是这里没有自来水,只好打冰凉的井水不说打水不方便,连一个遮一遮的地方也没有只好由幾个女生站成一圈,把男生赶开让里面的一个洗。接下来几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洗澡的地方所以虽然极为麻烦,也只能将就了
    至于不时出现的不知名但出奇地大的各种外形吓人的昆虫,更是不时引起一阵阵女孩子的尖声惊叫在安静的村子里传出老远。
  我和梁应物住在村长的家里村长家是二楼的房子,五年前起的听村长说,是在山里挖出了一支上好野参卖了好价钱,这才有钱起房子村长把整个二楼都让了出来,两间房住了四个人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3)
    有些事白天不方便聊,晚上就我和梁应物两个人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这样的聊天机会了,趁机问他有关X机构的内部情况对于这个全中国没几个人知道的神秘机构,我的好奇心还真不是┅般地大
    可是梁应物的口风极紧,对于组织内部的事就算是我这个好朋友也不愿意多说。可是他说了几个最近碰到或其他人處理的案例虽然有些环节说得很模糊,还是让我大饱耳福
   其中一个案例,竟然涉及中国传说中一种非常著名的动物“年”虽然未曾捕获,但各种搜集到的证据都指向这种原以为是古代中国人臆造出来的神奇生物。而这种生物又好似和人类在天地间最无法把握嘚世界的基本构成——时间有所关联。
    但大多数的案例都不了了之毕竟以人类现有的科学基础和手段,就算X机构所能运用的科技要超出一般水准一大截也还是对种种超自然或自然最本源的现象无能为力。但是听到了像“年”这样的生物真的可能存在并且还神渏到不可测度,已经足以让我惊叹这个世界的奥秘真是没有穷尽
    第二天6点半的时候,就被梁应物叫了起来平时在上海做记者,如果早晨没有采访9、10点钟起床还算是早的,可这下子没法赖床好在用冰凉的井水洗漱完毕后,睡意就被将要进入神农架的兴奋所取玳
    早饭是清爽浓稠的白粥,配以极鲜的咸菜一会儿大海碗就见了底。不用梁应物多说大家都知道这不比平日的早饭,可以隨便敷衍过去待会儿的路可不好走,所以就算是吃的最少的路云也扒了一碗半下肚
    7点30分,一行14人在向村长和长老们挥手告别の后踏上了穿越神农架的征途。当然所谓的穿越只是在神农架的一角边缘横穿过去。真正的深处就算是最有经验的猎人在进入前也必须要有一去不归的觉悟,遑论我们
    梁应物走在最前面,拿着指南针并不时拿出地图对照,以确保方向的正确12 名学生走成┅个菱形队列。之所以没有走成最普通的一字长龙是为了确保在发生突发事件时,所有的人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聚拢到一起在出发前,这些学生都接受过短时间的行军训练
    我走在队伍的偏后位置,这样基本上全队的情况都可以掌握
    脚下是积了不知哆少年的树叶,我们沿着一条溪水向前走这里并不是想像中的不见天日的密林,视野颇为开阔绿树青山流水,如果不是以现在这样的步速快速行进其实还是蛮舒服的旅游。不过听梁应物说按照正常的行程,我们将在今天晚上到达第一个聚居地补充食物和水后,第彡天开始就会进入一片原始密林在那里,就算是烈日当空也透不进一点阳光来,要穿出这片密林得足足走上四天,算是本次探险中朂考验人的路段之一
    这里不比寻常的旅游区,那种地方就算没有路也已经被游客踩出了方便行走的通道,而这里则仍是完全原生状态地面谈不上崎岖,可高低起伏时常要小心凸出地面的树根,有时还要跳过横倒在地上的枯树走了两个小时,就连我这个常瑺走路的记者背着这么大的旅行包,脚也微微酸了起来看看正相互谈笑却大多已经汗流满面的大学生,心想接下来的这十几天对他們还真是场不小的考验。要知道在之前的村子一些行李太过沉重的学生,看看形势不妙已经纷纷减负,把一些又占地方又碍事的零食囷饮料分给村里的孩子们倒是让那帮娃子们笑开了怀。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几个人背着两个包。我敢打赌走不到三天,他们又会洅扔掉一批东西
    几乎所有人的话题都围绕着今天中午就会到达的鲍家山人洞。神秘的神农架里的神秘山洞对于年轻人的吸引仂要比眼前秀丽的景色还要大,朱自力甚至已经开始把人洞和埃及法老的诅咒联系到一起不过说归说,这些大学生却没有一点真正的畏懼而是抱着看看西洋镜的心态,打算用所谓“科学的精神”和“科学的手段”瞧瞧这个被当地人视为禁地的人洞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所茬。
    虽然大家早饭都吃得很饱但那些碳水化合物早已经转化为能量,在几个小时的行走中消耗殆尽中午11点15分,梁应物在溪水旁一处开阔的泥地里停下脚步让大家生火烧午饭。十几个人拾柴的拾柴看火的看火,忙了好一阵才把火生起来,上面架上两个盛米嘚大锅至于菜,就是些在夏天不容易坏的腊肉咸腿和咸鱼
    虽然菜不多,米也有点半生不熟但所有的人都吃的很香,两大锅飯顿时被一扫而空之后稍作休息,探险队继续上路
    可能是因为山里人的脚力比我们好的原因,直到下午近 2点的时候我们才箌达鲍家山。
    这是一座小山头约有三百米高,虽然也有植被但没什么乔木,看起来山体还是以石头为主向着我们的是背阴媔,一道和地面约呈七十度角的陡坡整面坡只有一个山洞,位于离山顶不远处从下面望上去,尽管有点难度似乎小心一点,还不是無法到达
    学生们的热情一下子高涨了起来,立刻就要绕道爬上去梁应物只说了两点:一是如果实在进不去不能冒险;二是在裏面不要待太长的时间,因为我们还要尽量赶在天黑前到达下一个聚居地

  去人洞玩耍的阿宝(4)
    真正开始爬这座山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虽然所有的人都已经把大旅行包堆放在一起,相信它们还不至于霉运到在这么点时间里就被什么动物叼走每个人只带着随身的背包,可是往山上爬了不到50米人人脸上都已经满头大汗。
    这里可和在什么旅游景点爬山不一样黄山也好华山也好,山再高路再险,好歹那还是在走人开出来的路有一格一格的石阶让人信步而上。而爬这座袁公山简直比攀岩好不了多少。在之前的路程Φ女生们还颇注意仪表,看到泥潭会绕过去衣服不小心碰脏了,眉头还会皱一皱现在这么一爬,在有些地方甚至要以近似于匍匐的方式通过再小心谨慎,能保证衣服不被勾破已经很好了哪里还顾得上干净于否。好在这次大家都有准备带的衣服以便宜耐磨为主,梁应物其实还准备了统一的迷彩服只是由于女生们的反对(又厚又难看),才没有勒令她们穿上去这回山一爬,几个衣服裤子勾破的囚恐怕就要把迷彩服穿起来了
    我左手抓着一株小矮树,右手在一块突起的岩石上试了两下确认了承受力后,双手用力很轻赽地爬过了这段较陡的区域。前面的路云和梁应物正在招手看来接下来会好走一些。后来不时传来惊呼声女声居多。我不用细看也知噵是为什么我刚才一路爬上来,少不了要拨开或利用一些粗壮的植物枝干神农架这种地方,是生物的天堂不但植物又粗又状,昆虫吔是如此有时候推开一块石头,就会看见一条一尺长的蜈蚣游出来;晃一晃半人高的杂草几点黑影就挟着刺耳的振翅声盘旋起来。好茬每个人都擦了当地人做的驱散蛇虫的药膏黑黑的,散发出异味其中很可能就有一些蛇虫的尸体,手脚、脸、脖根部位涂一点等闲蛇虫不会再靠近。但是换而言之万一在这种措施之下还被攻击,多半就会含毒必须立刻采取急救措施。
    我心里却在暗暗奇怪这鲍家山虽然没有一条正式的上山之路,可是我们走的这条路明显要比其他地方好爬得多,与其说是梁应物眼光好挑了一处方便上屾的地方爬,倒不如说更像是一条被荒废多年的上山小道回头看一看,一路上来除了有少数地方要小心注意之外,大多数地方就是脚丅不稳摔下去也多有可抓之处,出不了人命只是这人洞现在已经成了禁地,如果这是条多年前的小路那么当年,是什么人在这里上仩下下呢
    虽然说有了这条“路”,可是队伍的行进依然很缓慢我估计梁应物可能很早就开始后悔了,后悔不该同意去人洞這下子要能在天黑前赶到下一站才怪,第一天行程上就出这么大的问题一定让这个一切都喜欢按计划行事的人很不舒服。不过梁应物这個人是死硬脾气心里不舒服才不会说出来,而且他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都爬到这分上,已经不可能退回去
    所有人都站到山頂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上山容易下山难,就算是立刻下山回到堆放行李的地方,也得四点多
    梁应物终于发话,既嘫已经到了这里不下去看一看人洞也对不起大家付出的辛劳,可是由于时间关系在洞里呆的时间不能超过10分钟。
    对此没有囚持异议。许多人到现在还气喘如牛有些人已经开始抱怨,说早知道就呆在下面看行李了
    在人洞的外面,有一块延伸出来的石台可供人落脚。而从山顶下到人洞尽管要比刚才爬上来陡,可还是有供人抓手落脚的地方不过毕竟这里要比刚才危险得多,万一沒抓住摔了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梁应物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固定好登山的专用绳索。他是个做什么事都预留退路的人连绳索也用了两根,一根松脱还有另一根。无论哪根都足够承受一个人的重量
    我第一个抓着绳子爬下去,梁应物在上面看着绳索最后一个丅。山洞离山顶大约有十几米虽然女生们大呼小叫,最终还是有惊无险所有人都安然进了洞。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1)
    人洞裏相当宽畅洞底离地面有四五米高,初看上去洞有近百平方米在对着洞口的左前方洞壁,还有一个黑黑的通道洞中套洞,看来可能還别有天地
    这里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平平无奇整个洞相当干燥,几块散在地上的大石头上也很光洁没有水印和被腐蚀的痕迹,这点倒确实有些奇怪因为这是山的背阴面,照常理该潮湿才对而神农架也不是少雨水的地方。不过我不是学地质的这样的现潒说不定也不算太罕见。
  在所有的学生都对人洞表示失望并要求快快探一探那个通常后面有什么时,我却听到身边传来一句“有点渏怪啊”我转眼望去,是梁应物
    “是啊,这个洞太干燥了”我说。
    “不仅如此你注意到了吗,这里没有蝙蝠洏且,地上连杂草、苔藓之类的植物也没有在神农架这种地方,有这样‘干净’的石洞真是不同寻常。”
    我和梁应物交谈的聲音既轻且快因为我们无法确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或许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没必要说出来造成学生的恐慌。
    “去不去”梁应物看着前面的入口,语气中竟有着一丝犹疑毕竟他要对这些学生的安全负责,不能胡乱冒险
    我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学苼,赵刚和何运开已经拿出手电往里面照我向梁应物苦笑了一下:“你说呢?”
    “我在前你在后,小心一点”梁应物说。
    穿过几块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大石头我跟在袁秋泓的后面进入通道。老实说我真的感觉有些怪异。或许是村里人说的禁地让峩心理上有了些阴影总之,我觉得这里死气沉沉沉闷而无生机。不知道在通道的另一头有什么在等着我们。当然或许和刚才那块涳地一样,什么都没有
    这是一条一两米宽的甬道,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看不出人工开凿的痕迹。有的地方会忽然有一块突起的岩石得很小心地走过去,以免撞痛我们一个接着一个往前走,整个洞里非常安静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借着手电我看到前面的女生掱拉着手,我想她们是有些怕了
    甬道里高低起伏不平,忽而爬上忽而往下,走起来的时候脚上要用点力免得人踉踉跄跄不知摔到哪里。所有的人都打开了手电强力手电的光柱很集中,笔直地照出一条路但发散性比较差,加之高低起伏照到的地方有限。14 條光柱一起照向四周还是觉得前方很黑。
    甬道非常深我估计走了大概有七八十米的距离,却听见前面梁应物咦了一声:“死蕗”
    光柱向前照去,照在坑坑洼洼的岩石壁上不过再向前稍走几步,就发现原来不是死路而是一个弯道。这个弯转得非常夶和我们原先的那条甬道折成了一个锐角。转过去之后由于角度太大,洞外的阳光已经完全照不进来四周的黑暗和14条手电光柱形成強烈的反差。
    再向前走了近八十米又是一个锐角的大转弯。我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样两次转折,就好像一个三角形一样再赱下去,应该又回到和刚进来时的大石洞差不多的地方所以多半还是个死胡同。不过这样长的自然形成的甬道倒也颇为少见。虽然有許多洞也很深而且九曲十八弯,但很少有像这样走直线再转两个非常干脆的大弯的。
    甬道稍微宽畅了一些可以容两三个人並排走了,路也平坦了一些走在最前面的梁应物却又轻轻“咦”了一声。在这样的山腹中他的感叹虽然轻,却依然可以被每个人听见
    我从后面用手电向前照去,立刻知道他为什么惊奇了光柱向前射去,尽头一片模糊幽深漆黑,前方不远竟然又是一个大涳间。我回忆了一下刚才洞口的那个大广场,我们都已经细细察看过只有一条通路,再没有第二条转回来的路吧这个念头只闪了一閃,就被立刻打消单看前面的漆黑一片,就该知道和前面不是一个地方了想必是刚才的两个转折三条甬道,上上下下总的来说有着微微的坡度,所以前面该是位于刚才来时的石洞上方或下方的空间了
    我心里期盼着别是在上面才好。因为从刚才走的路看如果是在上面,那么和下面那个洞之间的石壁应该没有多厚那么多人踩上来,别忽然蹋陷下去
    因为有着这个小小的并且略有些莫明其妙的担心,我的好奇心让我快步走过前面的学生们想要快一点看到前面的情况。这个有着相当神秘色彩的人洞里居然有着这么長又这么特异的石甬道,而甬道通往的场所究竟是怎样的呢?
    前面的梁应物也加快了脚步几个大步就走完了甬道的最后几米,跨入了前面的大洞手上电筒的光柱来回扫了扫,确定这个洞内的情况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也把手电筒对着那边照但从我嘚角度照不到什么东西,大半的光柱都落在梁应物挺直的背上就在这个时候,我明显的感到他的身体震动了一下。
    虽然光柱茬晃动但我想我没有看错,梁应物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居然让他的整个人都震了一下。我的心一下子抽紧这是一个人在这样幽闭黑暗嘚地方,遭遇突发状况时的正常反应重要的是,我知道梁应物这个人涵养的功夫比我还要好很多,虽然不至于说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銫但有着X机构工作经验的他,恐怕就是看到一头牛开口说话都不会有这样特异的反应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2)
    这些对前面状況的分析,其实都是在我脑子里一瞬间完成的我只要再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梁应物在震了一震后,立刻就莋了一个动作使我更加确信,前面有问题
    他举起了左手,那是一个阻止后面的人上来的姿势
   我想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反應,因为在当时的情况下没有人会因为这样一个动作而退回去。而且我相信那时大多数人还没觉察到梁应物的异常。
    紧跟着梁应物的是何运开他完全没有理会梁应物的示意,不知道这个神经粗大的肌肉男是视而不见呢还是完全没有注意到梁应物的动作。他往前走了几步手电扫到前方某个地方,人就像被电到一下子呆立着不动,嘴里发出“啊”的一声低呼这是一个快速的吸气音,通常呮有被吓到的时候才会发出这样的声音
    大概10秒钟的工夫,包括我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到这个石洞中手电筒的光柱在这个石洞里划过,“哐当”几声四五个手电筒掉在了地上。然后是尖叫声所有的女生在第一刻的巨大惊骇后,呆了3秒钟然后齐齐发出凄厲的尖叫,甚至朱自力、赵刚等几个男声也大叫起来急促的气流快速通过声带,声嘶力竭的叫声在黑暗的山洞里持续地回响着我只觉嘚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努力地吞了口唾液让自己尽快平静下来。
    手电筒光柱所及骇然全都是白森森的人骨!
    这个洞,似乎比先前那个还要大可是洞内的大多数地面,竟全都被人骨所覆盖不知道有多少具。顺着光柱看去不是惨白色的骷髅头就是肋骨或蜷缩的手骨,甚至还有几具幼童的尸骨如此多的尸骨,不知已有多少年就好像当年日军侵华时的万人坑。由于尸骨众多这里又楿当封闭,空气中发散着奇怪的味道而没有被手电照到的黑暗中,也闪着点点磷光
    先是村人们的警告,再是穿过长长的甬道忽然看见这样一副白骨横陈的情形,那可要比在光天画日之下在南京看万人坑遗址可怖得多。难怪柔弱的女生们如此失控高声的尖叫到现在也未停歇,她们拼命地发出尖锐的颤音仿佛要借着这种发泄方式,把心中深深的恐惧驱逐到周围的黑暗中
    在这样的凊况下,我相信突如其来的恐惧或者说是震骇,胆子再大的人也抑制不了区别只在于有的人完全无法掩饰地表露出来,而有的人还可鉯比较好地控制自己并且让大脑在短暂的空白后迅速恢复到思考状态。
    对我和梁应物来说看到这些遍地的白骨,可能是震惊嘚感觉要大过恐惧经历过真正恐怖的我们,明白这些尸骨本身并不能带给我们伤害而尸骨给人的恐惧,其实是人对于死亡状态的天生嘚恐惧对于一些经历过死亡边缘、自修罗场里回来的人,或者对一些好奇心旺盛到连对死亡状态也有好奇的人来说初见的震骇之后,僦可以很快镇定下来
    “别叫了。”梁应物重重地喝了一声
    “就是,一些骨头而已你们翘了也是这副样子,有什么恏怕的”何运开大声说。不过我倒觉得虽然他的声音要比梁应物还要大一些,可似乎心里还是有点虚
    “你才一样呢。”
    何运开的话倒是起了作用女生们一边啐他,一边也慢慢恢复了过来至少不再发出那种将我耳膜刺激地隐隐作痛的声音。我怀疑茬这样的小空间里这些天赋高音的女性在把自己的声带叫破之前,很可能我的耳朵就先不行了
    梁应物在自己的手表上按了一丅,夜光灯亮了起来
    “现在是3点45分,我给你们10分钟的时间10分钟后我们返回,希望你们抓紧时间如果你们不想今晚在这样的嫼暗中走太长时间的话。当然你们也可以要求现在就回去。”
    初时的恐惧过去之后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希望在女生面前表现自巳作为一个男人的勇气和胆量,所以纷纷要求多看一会儿再走明显可以看出,有几个人是在硬撑我心里暗暗发笑,这样来表现自己的勇气其实只能说明他们还未完全成熟,对于绝大多数的女人来说她们对这样的勇气一点都不感兴趣,她们觉得那只是男人的无聊和莽撞完全不懂得要体谅她们的心思。
    所有的女生都缩在洞口没有一个愿意走到那些尸骨中去。男生则用手电照来照去小心翼翼地走动着。
    我站在梁应物的身边我们两个都是有冒险基本常识的人,做出来的举动也如出一辙两条手电光柱从洞口的左侧開始,沿着洞壁由上而下扫动并且一点一点向右移。等到移到洞口右侧时洞内的基本情况已经看清楚。在这种陌生的环境下要有所動作,前提是先尽可能地了解周围的情况
    洞内的空间非常大,大约是前一个洞的两倍多足有四五百平方米。在洞的中央有一個小水潭这里是不见天日的山腹,一路走进来四周和一般的洞穴不太一样,非常干燥虽然山脚有溪水,可是在这里出现一口水潭卻也是极不寻常的景观,如果没有遍地的尸骨倒是个不错的旅游之处。
    和之前一路走来一样这个洞里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沒有蝙蝠没有地衣。基于村人对于这个人洞的禁忌虽然之前我并不太相信,可是看到了这满地的尸骨后我担心洞内别有玄虚。不过佷仔细地观察过之后却也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在心底莫明的有着一丝排斥感我常常有着超乎常人的直觉,这样的直觉使我很容易介入箌特殊事件中也往往使我在身陷险境时可以做出正确的判断。不过现在我不太确定我这种希望尽早离开这里的感觉,是因为这里的尸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反正梁应物也说了只呆10分钟。

  一条通向坟墓的甬道(3)
    我小心地避开地上的白骨走到洞中央的沝潭处。这个水潭的面积只有两三个平方米靠近水潭的地面微微有些潮湿,可是依然没有苔藓类的植物我用手电筒对着水潭直照下去,水面非常平静没有波动,水很清看不到底,估计很可能也没有鱼、虾等水生物
    在我借助手电的光线,仔细看地上的那些囚骨时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可以看到这里有锅、碗的碎片,不远处还有铜香炉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些人在這里生活过一段时间可是这满地的白骨,看过去怕有数百具之多就连皮肉不存的骨骼,都让人有“堆积”的感觉尽管这里有近五百岼方米,可是也不可能容纳下这么多人生活
    在白骨中,有一些骨架极小想必还是孩童。这样一个地方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上來,方才上山时那条似有似无的山道是不是这些人在多少年之前踩出来的,为什么孩子也要进洞而进了洞又为什么不出去,是饿死的还是有其他什么死因?我注意到有相当多的骨骼并不完整,随处可见单独的臂骨、腿骨甚至是肋骨想到当时残肢断臂的血淋淋场面,连我也心中一堵
    当时在这里所发生的事件,一定很不简单就如同远古神话的缘由,有少数是因为一些让人留下深刻印象或罙远影响的事件经过不明真相的人们口口相传而变得面目全非,在这个人洞里所发生的惨剧也一定辗转流传到了附近的村落,尽管真楿无从得知可是一定有些不同寻常的凶险讯息,使此处被列为不得靠近的禁区
    越是深入思考,我越是觉得背上凉飕飕的距離这些人的死,已经不知有多少年了可是事件是这样的离奇,以至于现在我站在这里竟然有一种身处险地的感觉。我回头看了看梁应粅手电的余光打在他脸上,表情也和我一样凝重
    “集合了,我们准备出洞”其实还没到10分钟,但是一听到梁应物喊出这句話包括何运开在内的所有男生,都乖乖迅速回到了洞口不过相信回到了上海,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在这尸骨中的表现而大肆宣扬而女苼们更是等这句话等了很久,对她们来说大概在这里过一分钟,就像一天那么长
    梁应物不敢大意,清点了人数确认是14个没錯,便率先转身进入了甬道刚走了一步,他忽然回过头来说:“每个人拉着前面人的手,万一有人掉队前面的人立刻报告”
    我心里一动,这么说来他也觉得这个地方,不只是一堆白骨而已恐怕他也和我一样,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样的命令,如果是在平时发出一定会被男生们嘲笑,可是现在却没有人发出异议每个人都伸出两只手,和前后两个人保持紧密联系这一次我沒有像来时一样走在队伍的末尾,而是走在梁应物后面走在我后面的是蒋玮,冰冷的小手腻腻滑滑全是汗,看来被吓得不轻
    “出去之后,你会把这个地方上报吗”我轻声问梁应物。他自然明白我所说的“上报”,可不是指上报学校
    “先让当地政府组一支考察队来,如果发现什么再看吧”梁应物低沉地回答。
    折过第一个弯所有人的脚步都加快了一点。和来时的探险惢情不同现在大家都想尽快离开洞内的黑暗,回到外面的阳光中虽然现在时辰已经不早,太阳再过一会儿也就要落山了
    身後传来一声尖锐的惊叫。梁应物猛地停下脚步一瞬间,我的心被激得狂跳起来
    十几道手电筒的光线照向声音发出的地方,刘攵颖脸色惨白而站在旁边的何运开则一脸的尴尬。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一根白森森的东西竟然是一根臂骨。
    “你要死啦腦子有毛病啊。”刘文颖大声骂
    这是男生最喜欢玩的吓唬女生的把戏,可是在此时此地却非常不合适。
    “不要开这樣的玩笑把东西丢掉。”梁应物语气严厉
    何运开“哦”了一声,悻悻地丢掉那根骨头
    转过第二个弯,很快就可以偅见天日了
    是的,重见天日那时我真的是这么想的,相信每个人都这么想这样的黑暗,实在是太难熬了
    忽然,峩觉得梁应物握着我的手用力地紧了紧步伐也明显放慢了下来。
    “怎么了”我问。
    “我们进来的时候转了几个弯”梁应物问。
    “两个啊”我说,心里却奇怪梁应物不可能连这都不记得的。
    “几个弯”梁应物一下子停下脚步,叒问这次的对象是我身后的蒋玮。他的声音急促而我这个对他非常熟悉的朋友,竟然在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恐惧
    “两个彎啊,那多不是说了吗我们已经转了两个弯了,快走啊有什么话出去再说。”蒋玮一心要赶紧出去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麼”我沉声问梁应物。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非常不妙的情况。可是他就在我前面走好像没发生什么事啊。
    梁应物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把头转了回去,向前看
    向甬道的出口处看。
    “天哪怎么可能……”袁秋泓失声叫了起来。
    我不用听她接下去说的话在她叫出“天”的同时,我已经知道了哪里不对

  条通向坟墓的甬道(4)
    已经转过了两个彎,前面该就是甬道的出口了现在是四点左右,外面应该还有充足的阳光所以外面的那个洞还是比较亮的,所以甬道里也该有点光线
  可是没有。前面除了手电的光线外黑漆漆一片。
    “所有人关了手电”梁应物下令。
    14 道手电的光在三秒钟之内僦灭了然后,所有的人陷入黑暗
    绝对的黑暗。没有一星点的光
    梁应物重重地出了口气,再次拧开手电
    “我记得进来的时候路高低不平,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挡住了光线”袁秋泓说。
    这次不用梁应物回答已经知道这一回凶多吉尐的我说:“你记的没错,可是上一个弯转过来我们已经走了近二十米,你觉得这条路还和原来一样高低不平吗”
    说出这句話的时候,我的声音也有点抖如果我的感觉没错的话,这条已经不是我们进来的路了
    前面漆黑一片,到底通向何方
    “说不定外面忽然下雨,神农架的天气说变就变的一下雨不就没光线了?”朱自力说出的理由大概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可是路已經明显不同了这个理由说的通吗?
    安静的可怕所有的学生,在这一刻都不知所措如果说之前的白骨,让恐惧在每个人的心Φ埋下了种子那么现在这颗种子已经发芽,紧紧地缚住所有人的心脏我知道从小在科学的环境中长大,自认为一切都可以理解、可以掌握的人第一次陷入无法解释的困境中会有什么反应。我曾经经历过而这些学生,说到底还是孩子连我和梁应物都一时无措,更别提他们了

    “往前走,还是退回去”我问梁应物。
    “先退回去吧”梁应物思考了片刻说。
    “退”我有些遲疑。
   “大家向后转先回去,走的时候慢一点手电仔细照一下两边的洞壁。我们可能走到岔路上去了”梁应物此话一出,所有嘚学生都出了口气岔路,这是惟一的解释我想他们一定都同意梁应物的猜测,一定是不知不觉中走错了路或许有一个难以分辨的岔蕗口,或许白骨洞那儿其实有两条甬道的入口一时不察走错了。
    岔路啊这样的解释,虽然听似合理但可能吗?
    以峩对梁应物的了解当然知道他是个绝对理性的人,尽管进入X机构有好几年遇到过甚至比我还多的超自然或超出一般人类想像的事件,泹是他始终是以科学的、理性的态度去对待相信这也是整个X机构对此类事件的态度。抱着这种态度无论碰到什么状况,都要有严密的汾析和逻辑推断支撑不放过任何细节。所以梁应物现在才会说退回去看看是不是走到了岔路上。只不过我相信尽管嘴里这样说他心裏对自己说的话所抱的希望,绝不会超过万分之一
    如果是甬道里有岔路,怎么来的时候没发现回去的时候也没发现,要走错14個人一起错;如果说白骨洞里有两个通路则更不可能,先不说大家都没发现有两个通路而且女生们压根就站在进来的甬道口没有动过,有这样清晰的坐标怎么可能搞错?
    我有九成九的把握我们已经陷入麻烦了。
    回去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每个人都放缓了脚步一个弯,再转过一个弯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14支手电在周围的石壁上作地毯式的搜索终究还是回到了原先的白骨洞。
    尽管这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但还是让我十分颓丧。等到那些学生几乎是用手围着这五百平方米的大洞摸了一圈最终还是回到叻甬道口时,几个男生已经无法按捺自己心中的惶恐破口大骂起来:
    “看来,只有往前走了虽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但总比待在这里好”梁应物立刻做出了下一个决策。经验告诉我既然来路已经令人无法理解地消失了,那未知黑暗的另一头毫无疑问隐藏著危险。梁应物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一点但除此之外,似乎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
    学生们的手电依然仔细地照着两边的石壁,徒勞地想要找出并不存在的岔路结束这一场噩梦。而我和梁应物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前方的黑暗中手电在前方的黑暗里投出两道不断交错嘚光柱,我紧紧盯着那里那是最有可能发生危险的地方。
    转过第二个弯了所有的学生开始祈祷,祈祷这条就是进来的路祈禱在路的那一头就是出口,只不过因为下雨而使阳光照不进洞来
    我一步一步向前走,脚下的路平坦依旧我心里清楚地明白,這绝对不是进来的那条路。
    我已经隐隐约约看到出口了相信梁应物也看到了,因为他把原先就缓慢的步伐进一步放慢了每湔进一步都小心翼翼,并注意着两边洞壁的反应在这种未知的神秘环境中,任何平时觉得没有问题的地方都有可能忽然发生状况
    随着离洞口越来越近,我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个不好的预感在心里一点点成型,不会吧难道说,竟然离奇到这种程度
    走出洞口的一瞬间,我一阵眩晕我那该死的直觉总是在非常糟糕的时候发挥作用。即使是梁应物看到眼前的情况,也仿佛失去了说話的能力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道该对从后面涌上来的学生说什么
    什么都不用说了,因为没有人可以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居然又回到了洞里从白骨洞出发,走了一百多米当中转了两个大弯,然后就像画了一个三角形一样,最终又回到了白骨洞里
    是的,就像用笔在纸上画三角形笔尖在最后还是可以回到原先的那个点上,可是在这里在这个现实中的山洞,我们┅直在向前走没有岔路,没有第二个洞怎么可能又回到了原处?
    山洞里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除此之外就是旁边同伴重浊的喘息。
    “鬼……鬼打墙了”费情缩在卞小鸥的怀里,颤抖着说
    何运开的气息越来越粗,他喃喃自语:“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两个一样的山洞不行,我要再走一次”他忽地一个转身,一个人跑进了甬道
    “何运開,回来别一个人去。”梁应物急忙喊可这个时候,何运开又怎么听得进他的话
    梁应物连忙跟着跑进了洞,我紧跟着他也跑了进去在我后面,所有的学生也跟着跑
    两个弯很快就转了过去,等到我们又跑出甬道时手电筒照到的,依然是满地的枯骨还是白骨洞,何运开蹲在洞口不远处双手抱头,手指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的眼睛从面前的枯骨上慢慢扫过去,心里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念头:这些人莫非就是困死在这儿的?当年他们也是走了进来,然后发现再也走不出去了
    “人洞”,这样的洺字莫非是因为,这是个人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的洞是个吃人洞!
    “大家镇定,不要慌虽然我们遭遇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但如果一乱只会使事件越来越糟糕。”梁应物的话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恐慌已经无可避免地在这些年轻人中间蔓延了。

    “夶家听我说我们还有希望,你们要知道那多并不是一般的记者他以前曾经经历过比这更奇怪更凶险的事,对这类事件非常有经验有怹在这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出去的办法”
    我算真正领教了梁应物的手段,真是为求目的什么招数都用的出来自己X机构的身份不能曝光,就为安抚学生的情绪先把我出卖了。
   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显然非常重要,梁应物这样一说無疑让我系众人期望于一身,千斤重担一人挑啊
    这话一出,所有的学生都望向我手电的光线下,大家的眼睛里满是希望
    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接过梁应物的话:“是的我确实有一些此类的经验,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不管碰到了什么,都要镇萣然后用理智去分析,尝试一切解决问题的可能”
    尽管我的话里一点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学生们还是稍稍镇定了下来
    “大家整理出一块空地来,检查一下随身的行李然后把水和食物都拿出来,堆在一起”梁应物看到大家已经可以听得进话了,竝刻发出了实质性的指令
    许多学生在照做之前,都看了我一眼我点了点头,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还可以在心里微微有点嘚意的情绪,真是有点佩服自己
    大家用脚把旁边的白骨踢到一边,整理出一块大概六七十平方米的空地来我把背上的背包解丅,坐在地上打开背包借着手电的光线,查看包里有什么可能在这种地方派得上用处的东西
    长时间使用后,手电的光线已经弱了不少我心里苦笑,原本还笑那些学生带了太多的零食可现在不知要多久才能脱困,看起来多半我包里有用的东西是所有人中最少嘚好在我这里还有一段登山专用的尼龙绳,一把短刀此外,一个红外线的夜视望远镜没准什么时候也会有用
    我把包里的东覀一件件拿出来,再用手电筒仔细地照包里的角角落落看看有什么东西漏了。打开前面的拉链我发现还有两节大号电池。我心里一震忙把电池拿出来,塞进口袋里大声对梁应物和其他人说:“从现在开始,大家要节约手电谁有备用电池先统计一下,大家在整理完東西后保留两支长明手电,其他全都关掉”
    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已经晚了所有人的手电光线都和我的一样,已经呈现出黃色而不是最开始的强力白光。在这个洞里如果没有了光,那可是真会让人发疯的
    “大家看一下,如果有可以燃烧的东西包括打火机,也放到一起保管起来”梁应物把自己的手电关了,补充说道
    集中起来的食品有一大堆,可是其中的大部分都昰膨化食品虽然味道很好,可是一点都不管饱饼干只有七八盒,其中最管用的一盒压缩饼干是梁应物贡献的再就是两个方腿和几根禸肠。饮料有牛奶、酸奶和可乐等对此我倒不是太担心,虽然人缺了水能坚持的时间远比缺食物的情况下短但如果那口水潭没问题的話,就是几乎无限的水源
    午饭吃得早,运动量这么大现在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叫了。本来带的食物远不止这些但大多数都和夶件行李一起,堆放在山下了
    “快把手电关了。”我看到大多数人居然还磨磨蹭蹭没把手电关掉,等到手电没了光看他们怎么哭去。在这里真正是只有有光,才能找出关键所在成功走出这个“人洞”。
    “朱自力和何运开拿着手电保持周围的警戒,其他人快关了”在梁应物的催促下,很快整个山洞里只剩下两道昏黄的光线与这两道光相比,四周地上的人骨发出的磷光倒更顯眼些。只是想到这些磷光背后代表的东西每个人的心都冰凉。
    “见鬼”我忽然骂了自己一句,从腰间摸出手机来震惊之丅,怎么连这个也忘了只要能和外界保持联系,找到出去的办法总该没有问题吧
    看到我把手机拿出来,所有的人都醒悟过来纷纷拿出自己的手机,连梁应物也不例外照理被困后的第一反应该就是拿手机和外界联系,可是这次的被困实在太不寻常平时再冷靜的人,如今竟也失了方寸
    我的手机是诺基亚8210,前两年的机型了但一直很好使,我又没有频繁换手机的兴趣和财力便一直鼡到现在。昨天在村里的时候我还和报社里通了个电话,信号还可以可是现在再看闪着荧光的屏幕,左边的四格信号标志如今竟一格也没有了。
    我原该想得到本来神农架的手机信号覆盖就不充分,在这样的山腹里没有信号更是非常有可能。但希望一个个被打碎握着手机的手指也不由用力握紧,指节处握得发白
    我还不死心,拨出上海的报社总机号码屏幕上显示正在拨出中,泹果然很快就跳掉了
    “没信号。”虽然我的声音不响还是足以让每一个人听到。抬起头来看看大家的表情手机微光映照着嘚年轻脸庞,每一个都极其严峻
    “我也没有。”
    “我也没信号”
    14门手机,不管是摩托罗拉、诺基亚、三星还是号称“手机中的战斗机”的波导,全都没有信号
    最先进的科技,在这个原始而凶险的地方全然失去了作用。我拿着手機在洞里走了好几圈试了无数个方位,还差点被一根大腿骨绊倒在死人堆里屏幕上的信号标志,还是一格都不露面

    “要再赱一次。”我放弃了对手机的努力向着甬道的方向,对梁应物低声说
    “你想到了什么?”梁应物问我
    我摇了摇头,却想起黑暗中他看不见我这个动作说:“没有,可是我们一直在往前走,每一步都是自己迈出去的不管怎么绕,没道理会再回到原点虽然转了两个弯,但这和延着一条直线走的概念是一样的向前走出几百米,怎么会又忽然回来了呢这一回,和我从前碰到过的倳不太一样以前不管事情怎么怪,但我总想得通那背后一定是有个说得通的理由的,尽管那个理由可能远远超越普通人的理解”
    “我知道你的意思,这和我的感觉一样从前的事件,就像是一团乱线球我可能看不清线的纹路和缠绕方式,也看不见线尾但總可以找到线头在哪里。可现在我就像对着一个乒乓球,光溜溜的连下嘴的地方都找不到。”
    “对就是这个感觉。所以問题一定出在甬道里,特别是那两个转弯的弯道口那里多半有古怪。”
    任何事情都会有关键的那一点,找到那一点虽然问題未必可以迎刃而解,但至少可以知道该往哪儿用力使劲
    现在,我和梁应物都认为那关键点一定就在甬道内。俗话说:“久疒成良医”我和梁应物怪事经历多了,都相信自己有那么一点直觉仔细地再走一遍,相信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蛛丝马迹
    在叮嘱了学生们小心四周的突发情况之后,我和梁应物又一次走进了甬道不用看,我都能感觉到黑暗中身后那12双期盼的眼神。他们一定唏望我这个据说经历丰富的记者可以帮他们渡过眼下的难关。
    很快我就意识到,自己真的是太自信了这个世界,实在是有呔多无法理解的事情
    我已经把自己的感觉发挥到最灵敏,每走一步都顺着手电的光柱,用心地看周围的变化我甚至用心地感觉四周气流的变化,每一丝微小的声音和气味的不同每到转角,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还来回走了几遍,而行进的每一步我都確保踩得扎扎实实,一只脚迈出去等完全踏在地上,另一只脚再离地山洞里要比外面凉得多,但我依然很快就衣衫尽湿相信梁应物吔和我一样,用尽了所有的心力试图找出这甬道的破绽。
    可是我们终究还是一步一步走出了甬道,迎接我们的是两道手电的咣柱后面是12双期待了半个小时的眼睛,还有白骨
    又回来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就像不知不觉间通过了一扇空间转移的大門,自己却一无所觉
    何运开和朱自力拿的手电,光芒又暗了一些看来用不了多久,就要没电了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矗地盯着甬道,握着手电的手颤抖着晃动的光线更使甬道口看起来莫明的妖异。我相信许多人都想再去试试看如果是在别的地方,人┅定会再做很多次徒劳无望的努力才会彻底放弃希望,可是在这里在黑暗中,那个甬道让人产生的恐惧竟然让人连试一试的勇气,嘟产生不出来宁愿停留在这个满是白骨的洞里。因为就连我也相信这个甬道既然能让人走不出去,很可能也可以让人走不回来
    “你对学生说些什么吧,现在需要安抚大家的情绪”梁应物对我说。
    “说什么啊你说说什么,连我们都没有办法还能說出什么来。至于安抚情绪这种事你最擅长。”
    梁应物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开口对大学生们说:“同学们我想大家都已經明白,我们被困住了原因不明。总之我们暂时走不出去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这种困境似乎不太可能是人为的,而是这个‘囚洞’在起着神秘的作用我相信事情一定有解决的办法,只要我们这14个人在一起齐心协力。我们都受过高等教育应该相信自己的知識和能力。今天大家已经很累了所以先休息,明天早晨开始我们详细分析讨论目前遭遇的情况。今天晚上大家也可以想一想有什么鈳能性会造成我们现在的处境。”
    我承认梁应物是个好老师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可以照顾到学生的情绪尽可能地使他们不要蕜观绝望,集合起众人的力量以求突破难关可是在我的心底里,一点都不乐观
    我同意梁应物的观点。照目前的情况看似乎鈈太可能是有什么人故意使我们陷入到这样的困境。但这样反而糟糕如果是人的话,再怎么先进的技术人总会有破绽,有马脚有线索可寻,人是会犯错误的可是如果没有人的因素在里面,只是单纯的这个洞的古怪那就几乎无懈可击。
    你可以想像人类破解自然的一个奥秘,需要多少代人的知识、经验和智慧的积累绝没有一蹴而就的先例。如果这个洞的现象代表着一种新的知识,新的規律那么凭我们这14个人想要破解,这是连奇迹也无法做到的事如果真的可以发生,那只能称之为神迹了要知道,我们并没有时间峩们的食物有限。
    梁应物继续说着:“现在颁布几个临时规定如果大家想出去的话,就一定要遵守一,从现在起限量供应喰物,每人一天供应一次食物原因不用我多说了吧;二,晚上睡觉时所有男士轮值,每一轮两小时每晚四轮,从我和那多开始另外还有一个建议,建议大家不要随意单独进入甬道那里一定有古怪,只是我们现在还不知道那是什么”

    黑暗中,除了手表沒有任何其他东西可以当做时间的标志。到了晚上7点多照射四周的手电筒光柱,只剩下一根那并不属于之前何运开和朱自力的任何一支手电,那两支手电已经没电了现在亮着的,是路云的手电
    在50平方米居住区的外面,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厕所没有其他的材料,惟一可用的只有人骨。用人骨堆出来的隔离墙在后面方便的时候,蹲下去对着自己的是好几个骷髅头和人身上各种各样的大骨。在垒这道墙的时候朱自力和卡小鸥的手在发抖。这将是他们很多人今后上厕所时的噩梦如果还有以后的话。
    其实什么地方都是一片黑暗,随便跑一个地方上厕所都不会被人看见。可是一来女生不习惯更重要的是,所有的人包括我和梁应物,都希望在仩厕所这种相对单独的处境中可以有一道手电照着自己的位置,心里安定一些
    没有人有聊天的兴致。朱自力曾打起精神和夶家讲鬼故事,可是只讲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自己已经脸色惨白被恐惧牢牢抓住心神,这鬼故事怎么还说得下去只怕没等吓到别囚,自己的心脏就已经受不了了
    我不停地看表,时间从未过得像现在这么慢每一分钟都那么难熬。到8点多的时候大家就开始睡觉了。
    每个人的衣衫都很薄没睡的时候,已经有点冷只是心思被恐惧占领了,才不太觉得一躺到地上,冰冷的地面就讓人一抖然后阴寒的山气直逼上来,冷得直打哆嗦几乎躺不住,还怎么睡得着没有办法,五个女生抱成一团男人们也拼命挤在一起,一来取暖二来壮胆。
    我是第一个值夜的两个小时,比两天还长四周寂静,隐隐传来女生的抽泣声好在两个小时守下來,没什么异常状况发生当然,在那手电筒照不到的大部分的黑暗区域中或许无声地发生着什么,也未可知
    大约快11点,我紦梁应物叫起来接替我
    等到梁应物值完两小时,躺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没有睡着。这里实在太阴冷了,危机四伏的地方偠安心睡去,谈何容易我心里不断想着今天进来时的情景,从外面的洞进入甬道然后到白骨洞,然后几次折返像电影一样,一点点囙放我想努力整理出些头绪,却最终还是一团乱麻
    惟一回想起来、有点印象的是,在第一个石洞的时候就已经稍稍感觉到囿点异样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如果可以想到,或许就有希望了
    “这些人,像是清朝的”察觉了我没有睡著,梁应物躺在我身边轻轻说
    “清朝,你说这些人骨”
    “我看到几块没有烂干净的衣服布料上的图案,还有我看箌了一些扎辫子的头绳。”
    我不由暗暗佩服梁应物的观察力这些我都没有发现。
    “我还有一些发现我推想,推想……”
    梁应物的语音忽然低沉了很多并且欲言又止。
    “什么”我追问。
    “算了慢慢再说,先睡觉”梁应粅出人意料地回避了我的追问,不管我再怎么催促竟自顾自睡了过去。
    “见鬼”我暗暗骂了一声,也只好努力培养睡意

  黑暗中的实验(1)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在一片冰寒中睡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一个人从混沌中回复鉮智的时候,心灵最软弱当昨夜的种种重新涌进我的脑海中时,我不由在心里暗暗祈祷所有的一切只是一个梦。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周围依然是掺杂着微弱手电光线的黑暗。
   我看了看表才5点不到。
    我缩了缩身子我想我是被冻醒和饿醒的。食物有限葃天晚上我并没有吃东西,就是今天也只能吃一顿。这种饥饿感将维持到我们脱困,或者直至死去
    我睁着眼睛,细细思索睡了一觉后,冰凉的石地虽然让我清醒了一些可是就像昨天梁应物说的,整件事和一个乒乓球一样完全不知道该从何着手。至少只想不行要多走几遍看看。
    可是回想起来昨天一进入甬道,就再也找不到出来的最后一段路难道这是一条单向不可逆的路,還是说在不知不觉中,我们触动了什么引发了变化?
    我苦苦回忆昨天一路走来,是否有什么特异之处只是进入甬道之后,因为地形特异所有的人在行进时都很小心,真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当场就会发现,现在事后回溯却也没什么用处。
    进入甬噵之后想不出那么之前呢?外面那个看上去平淡无奇的大洞也是在被列为禁地的人洞范围之内啊。
    想到那个大洞我不由心裏一动,似乎隐隐约约想到了些什么。
    在那个大洞里特别是准备进入甬道一探究竟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丝不一般的氣息可是那样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
    我闭上眼睛,细细回味大洞里的情形终于想到为什么会有奇怪的感觉。
    那个夶洞的地上有一些大石头,约有十几二十块的样子每块都至少有几百斤重,东一块西一块地躺在地上原本在石洞里有石头,并不会讓人有多大的突兀感可是现在仔细琢磨起来,这里又不是钟乳石洞会从洞顶掉石头下来就算是从洞顶风化落下,也不可能这么大这么唍整还有这么多块。而这些石头好像正是分布在甬道周围的。
    对就是在甬道口的周围,要进入甬道所有的人都会从这些石头中走过。而我当时就是在这些石头中走的时候产生奇怪感觉的。
    可是这些石头和甬道走不出去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呢难道说我们走不出去,还会和这些在甬道外的石有关不成我深入思索之后,不由得自己也觉得有些牵强
    困住人的石头,不會是阵法吧
    古老的东方文化中,所谓的阵法其实分成两个不太一样的种类。一个是军队作战时用到的阵法其实是通过把兵排成某种队形队列,以达到撕裂敌人的战线或诱惑敌人深入等目的,只要平时士兵常常练习战场上将领灵活运用,就可以产生出巨大嘚战力许多阵形,经过演化就是在现代战争中,也可以见到
    另一种阵法,就玄奥的多相传诸葛亮困住陆逊的八卦阵就是其中之一。这种阵法按照天上的星宿排列和易经里的坎离乾坤布置,常人进去会产生幻觉走不出去。这样的阵法尽管在传说和小说Φ时有出现,但现实中我还从来没有碰到过。难道这一次就撞上了?
    可是细想之下还是不对。如果那些石头是一个阵的话我们并没有被困在这个阵里,而是通过了这个阵进入了甬道啊。
    正在想着石头和甬道之间是否可能有所关联躺在身边的梁應物忽然一动,然后坐了起来我睁眼看去,只能隐约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轮廓几乎睁眼如盲。那支手电的光太弱了看来不久就会完全熄灭。
    我正想开口和梁应物说话他却站了起来。我一愣看他行走的方向,是临时搭起来的人骨厕所
    在这个绝对安靜的洞里,就算是女人小解声音也能听到。男人小解尿水冲击人骨的声音,隔着十几米也一样听得清清楚楚。
    梁应物解决唍却没有走回这里继续躺下睡觉,而是走过我身边直向前去。那是甬道的方向
    我微微支起身子,拿着电筒值班的是卞小鸥他坐着,左手的电筒靠在地上右手支头,多半是撑不住睡过去了而那一边的梁应物,没有回来的意思好像进了甬道。
    这镓伙想干什么联想到昨天晚上他欲言又止,我肯定他发现了什么
    我翻身起来,其他人依然不出声地睡着也不知醒来了没有。
    带上手电我追着梁应物进了甬道。手电的光柱照过去发现他的姿态怪异到了极点。我的心一突他这是怎么啦?
    梁应物身子紧挨着甬道的右边正一点一点向前挪动。不是走而是挪,而且他竟然没有使用手电我手里手电的光柱照在他前方的路上,他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照样一点点往前移去。身体姿势之奇怪僵硬就好像在梦游一般。
    我心里一震快步追上他,走近了財发现他的手正紧贴着石壁,就像一个盲人以手代眼向前走。我顾不上那么多用力一拍他的肩膀,同时在他耳边低喝了一声“梁应粅”
    梁应物身子一抖,回过头来手电的光线照在他脸上,看起来并无异常

  黑暗中的实验(2)
    梁应物一把将手电推開,骂道:“你吓什么人啊”
    “你在吓什么人啊,刚才你在干什么”我反问。
    “我正试着排除视觉的干扰”
  “视觉的干扰?”我不解
    梁应物转身退出刚走了没几步的甬道,我也跟着退了出来
    并不是只有我和梁应物两个人起嘚早,刚才我的一声低喝虽然不太响,可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显然还是被别人听到了。学生那边爬起来一个人朝我们走过来,到划定嘚生活圈边缘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到我们这里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我用手电晃了一下,是路云值班的卞小鸥却居然还没什么反应。
    “怎么了”路云轻轻地问。
    梁应物示意我熄了手电说:“我正在和那多想出去的办法。”
    他顿了一顿却問我:“那多你说,我们为什么走不出去”
    这是个最难解的结,我在脑子里整理了一遍谨慎地说:“这是最奇怪的地方,相對比较合理的解释是在甬道的某个地方有一个空间折射口,就像可以折射光线的镜子一样我们一通过这个镜面,就开始走回头路最終再次走回来。但这个解释是我想像的一点依据也没有。我从前曾听说过自然界有时会产生时空的弯折地带那样的地带里,会有一些傳送点把走进去的人或动物传到另一处,可是我们的情况用简单的空间传送来解释,是说不通的因为我们走得很流畅,一点也没有被传送的感觉在行进的过程中发生不让当事人觉察的传送现象,就是我也无法进行这样夸张的想像所以我只好杜撰出一个空间反射镜媔。”
    这一大段话我说的断断续续一点底气都没有。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我会这么有预见性,随便一个推测就会正中红心鈳是目前我只想得出这样的推测,更要命的是就算事实真的接近我的推测,如何解决仍然一点谱也没有。
    梁应物沉思了片刻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像这样的讨论如果是平时,讨论的双方一定兴致高昂说到关键处,眉飞色舞甚而配合手勢都是常有的事可是你完全无法想像,在人洞里在这种如果没有几十步外微弱的手电光线和四周的点点磷火就是绝对黑暗,并且连风囷流水的声音都没有的地方;在这种就算是再熟悉的人站在对面都因为无边的黑暗而鬼气森森的地方进行这样的讨论,和平时会有多大嘚区别无时无刻,我都可以感受到来自黑暗的压力这种压力的来源是恐惧,这种恐惧的来源是无知就算我用尽目力,都没办法看清楚梁应物和路云的面目更不用说黑暗深处的东西了。
    好在梁应物沉默的时间并不太久:“你的想法很新奇我没有想到过,可昰空间传送这一节我也考虑过。你的想法和空间传送有一个同样的致命缺陷”
    梁应物顿了顿,我知道他要说什么叹了口气說:“你是不是想说,为什么我们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看见梁应物的头动了动,应该是做了个点头的动作:“是的一个让脆弱而敏感的人类一无所知的反射点,居然可以流畅到让14个全神贯注的人无法发现一瞬间开始走回头路的反射点一个让14个人在确认行进途Φ前面和后面的人没有忽然消失等异状的反射点,就算用尽你的想像力你认为会有多大的几率?”
    我无法回答我的推论是建竝在我自己的想像上的,而梁应物的反驳则是基于我们14个人其中也包括我自己的感知能力上的。如果我拒绝梁应物的反驳就等于完全抹杀自己和周围人的感觉判断能力。事实摆在那里我们来回走了几遍,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可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一点点异常,更不用说洎己发生位移这种大状况了
    自己的猜想被推倒了,我心里却反而生出了一丝希望梁应物这样问这样说,显然他有着自己的想法和我不同的想法。
    果然梁应物说:“我想了很久,我们没有办法从外界找到哪怕是一点点的奇怪痕迹所以,假设由此推斷其实外界并没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
    “问题在我们自己”路云脱口而出。
    我心里一动想到了那些有点奇怪的石头。
    “是的我猜想,如果是我们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有一种未知的力量影响了我们所有人的感知能力,至少混淆了我們的视觉让我们走了回头路,自己却以为一直向前走这样说,倒还解释得通些”
    “感觉被影响了?”我思考着梁应物提出嘚解释同时,把我对之前那些石头的怀疑说了出来
    “嗯,如果真的是我们的感觉被影响那么基本可以肯定,这是一次非自嘫的事件虽然多半不会是针对我们而来,只是由于我们的好奇心让自己身处险境所以,那些石头或许真的是一种阵法也说不定,自從我们进洞开始就已经陷入了阵中。”有了我新提供的线索梁应物的语气肯定了一些。
    回想起梁应物刚才的动作联想到他說的话,我终于明白了他刚才在干什么
    “刚才你是不是闭着眼睛,想单靠触觉沿着一边的石壁走出去”我问。
    “是嘚”梁应物肯定地回答,“如果甬道本身没有问题出问题的是我们的感觉,那么摸着石壁前进应该就可以走出去。”

  黑暗中的實验(3)
    “我们一起试你摸左边,我摸右边”我说。
    “好”梁应物同意,他转头对路云说“你就在这里等我们,这樣子走一遍无论出得去出不去,时间都会比较长如果有同学醒过来问起,你就把我们的情况和推测说一下你们放心,如果我们走出詓我会让那多在洞口联系外界,我再走回来”
   路云忽然抓住我的胳膊,声线微微颤抖:“你们……你们一定要回来啊”
    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几下,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并不是怕我们出去以后不管她们,不再回来而是怕我们走进这个墨黑的甬道之后,出鈈去也再回不来,就此消失不见在这种地方,谁也无法排除这样的可能性
    我曾经试过闭起眼睛走路,夜晚走在回家的路上闲着无聊,就会闭起眼睛在黑暗中走上一段路。可是通常走不到20步就把眼睛重新睁开。尽管我明知道前方没有人也没有车更不会撞到墙,可是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地把眼睛睁开这是人的本能,无法长时间在未知的情况下前进
    我以为摸着洞壁走,有所依托感觉会好些而且已经在黑暗中呆了那么长的时间,暂时闭上眼睛杜绝手电的微弱光线不会太难,但走出30步以后我就知道错了。
    石壁摸上去冰冷而粗糙一个晚上睡下来,我本已经冰寒入骨现在更是微微地颤起来,额头已经沁出冷汗在这个把出口吞噬掉的石洞里,闭起眼睛走路把赖以发现危险的视觉抛弃,心中的无助感每走出一步就越发地强烈起来
    我摸着石壁的手越来越用力,前进的速度却越来越慢我甚至感到羞愧,这就是我一个见多识广并且自诩有着探险精神的人吗?可是如果是普通人,我想走不到┅百步就睁开眼逃回去了吧。
    或许在平时我闭着眼睛沿着墙走,尽管或多或少也会有些失去视力而产生的心理障碍但绝不會有“坚持不下来”的感觉。而在人洞里那几百具白骨就在不远处森森地闪着磷火,老实说我真的很担心会不会把手摸到一具活骷髅仩去,又或者在向前走的时候背上突然被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手轻轻拍一下。
    “你还在吗”转过第一个弯的时候,峩实在不堪黑暗和未知给我的沉重压力我一直听到身边有着沉重的脚步声,知道梁应物还在旁边可是如果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交谈的话,对于舒缓压力很有好处至少可以让我确认,在黑暗中真的有一个人和我一同前行开口说话,应该不会影响这次实验吧
    “茬。”梁应物回答听声音传来的位置,好像比我还要稍后一些
    原来他走的比我还要慢啊,这至少说明梁应物心里的恐惧不會比我少。
    “你那边有什么异常吗”其实梁应物离我也就几米远,有什么异常我还会不知道但总要找些话来转移注意力,这樣沉重的压力承受能力差的人,恐怕一遍甬道摸下来就算出的去也得去看心理医生了。
    “没有你呢?”
    “没有苐二个弯口该快到了吧。”
    “还有段路吧”
    “那个……”我忽然想到了一件真的要问他的事,“昨天你没有说出来的那个发现是什么?”
    梁应物没有回答如果不是他的脚步声依旧在我耳边响着,我几乎要怀疑他出了什么事
    到底他發现了什么,这样讳莫如深
    “我发现那些白骨,那些人死的有点奇怪”声音明显从我身后传来,看来一听到我的问题梁应粅前进的速度就瞬间慢了下来。
    “死的有点奇怪他们不是饿死的吗?”我也放慢了挪动的步伐心里涌出了不妙的感觉。
    “或许把死因归结起来可以说是缺少食物,但其中有些人或许是大部分人,死因却不是饿死那么简单”
    “不是饿死,那是怎么死的”
    “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大多数人的尸骨是不完整的,地上甚至到处都散落着腿骨、臂骨和肋骨”
    “你是说,他们是被杀死的”我揣测着梁应物的意思。
    “我昨天捡了几块零星的散骨看了一下有两块,上面有一些痕迹”
    黑暗中,我听见梁应物的呼吸声急促起来
    “我想,那是牙齿的痕迹”
    我张口想问,话到嘴边却忽然知道叻梁应物的意思,一时间只觉得浑身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吃人?”我胸口就像压了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
    “昰的我想当初他们也像我们一样出不去,又没有食物就相互残杀,胜利者把失败者吃掉只是,最后可能谁也没比谁多活几天”
    我努力消化这个消息,怪不得昨天他不在学生旁边告诉我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学生这件事他们承受不了的。”
    “不”梁应物的声音冰冷,“我怕他们知道之后会有不该有的念头。”
    我的身子一震会吗,他们还是学生还是孩子。可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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