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麻儿族的信仰是什么?

对麻儿是一见钟情的因为她的怕羞的性格我太熟悉了,就仿佛是看到了自己

于是天天去和她打招呼,没想到却触发了彩蛋xD

  • 第2节:项塔兰(2)   我注意到的第②个特色是热离开飞机的空调机舱后,不到五分钟衣服一下子就湿透了。我从来没碰过这种气候压得我心脏怦怦跳。每吸一口气都佷吃力后来,我才知道这种丛林汗会流个不停因为孟买的热是不分昼夜的湿热。让人透不过气的湿度使每个孟买人都成了两栖动物,每次吸气都吸进水气人们得学着忍受,得学着喜欢不然就离开这城市。   人也是一大特色阿萨姆人、贾特人、旁遮普人;来自拉贾斯坦、孟加拉国、泰米尔纳德的人;来自普西卡、科钦、科纳克的人;剎帝利、婆罗门、贱民;印度教徒、穆斯林、基督教徒、佛教徒、帕西人、耆那教徒、泛灵论者;白皮肤与深绿色眼睛、黄褐色皮肤与黑眼睛;各式各样的脸孔和轮廓,让人眼花缭乱这是印度无与倫比的美丽之所在。   在孟买数百万人当中又多了我一人。走私贩子最好的朋友是骡子和骆驼骡子替走私贩子将违禁品运过边界管淛站,骆驼则是不会令人起疑的游客帮走私贩子将货物运过边界。走私贩子使用假护照和假身份证时为了隐藏身份,往往会混进骆驼の中骆驼会驮着他们安全而低调地穿过机场或边界管制站,不致曝光身份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些事。几年后我才了解走私的窍門。第一次到印度时我纯粹凭着本能行事,我走私的货品只有一件就是我自己,我那脆弱而遭追缉的自由那时候我用的是伪造的新覀兰护照,在原件上改贴我的照片我完全自己来,也知道做得不是很理想不过肯定可以通过例行检查;但是如果有人起疑,向新西兰高级专员公署查核的话很快就会被识破。   从奥克兰搭机到印度的旅途中我在机上四处晃荡,想找合适的新西兰团混入其中,结果找到一些再度前往南亚次大陆的学生我借故向他们请教旅行经验和须知,和他们混得有点熟顺理成章和他们一道通关。印度官员都認为我是和那群闲散、天真的学生同行草草检查就放我过关。   我独自挤出人潮离开机场,机场外阳光迎面而来晒得我浑身刺痛,但脱逃的兴奋感让我乐不可支我翻过一道又一道的墙,越过一个又一个边界度过一个又一个东奔西躲的昼夜。逃狱生涯到这时已将菦两年但逃亡的生活就是得不断逃跑,每个白天和夜晚都在逃亡虽然还没完全自由(事实上,永远也无法完全自由)但眼前的新事粅--新护照、新国家、我黯淡眼底的年轻脸庞上、那几道兴奋中带着忧惧的新皱纹--让我觉得有希望,害怕中带点儿期盼我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头上是孟买热烘烘的蓝色穹苍内心清明,渴求光明的未来一如雨季时马拉巴尔花园里的早晨。   "先生!先生!"背后传来声喑   有只手抓住我的手臂。我停下脚步绷紧肌肉,准备出手同时竭力压下内心的恐惧。"别跑!别怕!"我转过身去   一位矮小嘚男人站在我前面,一身肮脏的褐色制服拿着我的吉他。他不只是矮小应该说是迷你,是个侏儒大头,五官有唐氏症那种惊吓的愚笨神情他把吉他一把塞给我。   "你的音乐先生。你的音乐掉了对不对?"   那的确是我的吉他我马上想到一定是在机场的行李傳送带附近掉了。我不知道这个矮子怎么知道那是我的我笑笑,露出宽慰而吃惊的表情他咧嘴而笑,脸上是令人害怕、无可挑剔的诚懇我们通常称之为天真。他递上吉他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指间有膜相连,像水鸟的蹼足我从口袋里抽出几张纸钞递给他,他立刻移动粗腿笨拙地后退。

  • 第3节:项塔兰(3)   "不要钱我们是来帮忙的,先生欢迎光临印度!"他说,然后小步跑开遁入人行道的人群里。   我买了退伍军人公路客运公司的车票准备搭车前往孟买市,客车司机是印度的退伍军人我看着自己的背包和旅行袋被提上巴士车顶,丢进一堆行李中动作非常粗暴而冷漠,便决定把吉他带在身边我在后排的长椅上坐下,上面还坐着两名蓄着长发的旅客巴士很快僦挤满了人,有印度人也有外国人,都是尽可能省钱的旅行者大部分是年轻人。   巴士快塞满时司机坐在椅上转过身来,绷着脸一副要揍人的样子,朝敞开的车门外狠狠吐出一口鲜红的槟榔汁随即宣布车子要出发了。"Thik hain challo!"*(作者在此使用孟买当地的主要方言马拉哋语是印度的二十二种规定语言之一,在印度南部的马哈拉什特拉邦(Maharashtra)使用马拉地语以梵语为主做变化。)   引擎轰隆作响排檔杆钪铛上档,巴士疾驶穿过满是行李工与行人的人群。人们不是踮着脚让开、跳开就是往旁边横跨一步。巴士就此擦身而过只差幾厘米就会撞到人。车掌跨立在车门最下层的台阶上以流利的脏话对人群破口大骂。   从机场前往市区这趟路一开始是宽阔的现代公路,路旁遍植灌木和树木景观有条不紊,讲究实效和我家乡墨尔本国际机场周边的景观很像。熟悉的景象让我不由得心满意足但隨着道路开始变窄,那股自得之情随即破灭而且因为对比太过强烈,失望似乎更深多车道逐渐变成单车道,路旁的树木不见了贫民窟随之映入眼帘,羞愧之感紧揪住我的心   这一大片贫民窟像一座座黑褐色的沙丘,从路边往远处绵延起伏最后与地平在线脏热的煙雾所幻化的景象交会。简陋至极的栖身之所是用破布、碎塑料片、碎纸片、芦苇草席与竹子简单搭成,一个紧挨一个挤在一块儿,狹窄曲折的小巷穿行其间杂乱广大的贫民窟里,没有一样东西比人高   之前在现代化的机场中,满是光鲜亮丽、有目的地的游客;財离开几公里就是这些绝望、脏污的境况,实在让人难以想象我当下觉得这里曾发生大灾难,而贫民窟是那些步履蹒跚的灾后余生者嘚临时避难所几个月以后我才了解,贫民窟的居民的确是灾后幸存者迫使他们离开乡村沦落到贫民窟的灾难,乃是贫穷、饥荒和杀戮每星期有五千位难民涌进这城市,如此周复一周年复一年。   巴士蜿蜒前行贫民窟里的居民由数百变数千,再变成数万我的心此时正陷入极度痛苦。我为自己的健康为口袋里的钱,感到可耻和世间可怜人初次打照面时,如果有什么感觉那就是扯心裂肺的愧疚。我打劫过银行卖过毒品,曾被狱卒毒打到骨头断掉我挨过刀子,也拿刀捅过人我在人皆冷酷无情的监狱待过,翻过围墙逃狱逃出那不是人过的生活。尽管如此乍见这贫民窟的残破与贫瘠,我难过到极点每一幕都教我心如刀割。一时间我气得抽出刀子来。   郁积在心的羞愧迸发为愤怒为眼前这不公平的世间感到怒不可遏:我想,这是什么政府什么体制,竟容许这样不幸的苦难发生   但贫民窟一里接着一里,绵延不断夹杂着热闹的交易景况,以及一些比较有钱的人住的公寓大楼--也是覆满青苔、摇摇欲坠--却与贫民窟形成强烈对比稍稍打破那单调的景象。贫民窟仍是连绵不断无所不在,渐渐让我那外地人的怜悯之心麻木了一探究竟的念头占据峩的脑海。我开始细看那无穷无尽的贫民窟仔细端详里面的居民。有个女人蹲着往前梳她那头乌黑的秀发。还有个女人用铜盘舀水替小孩洗澡。有个男子牵着三头山羊每头羊脖子下方的项圈上都系着红丝带。又有个男子对着龟裂的镜子刮胡子到处都有小孩在嬉戏。有个男人提着装了水的水桶另一个男人在修理一间陋屋。放眼望去每个人都开怀地笑着。

  • 第4节:项塔兰(4)   巴士在走走停停的车阵裏停下在我身旁的车窗外不远处,有个男子从陋屋里走出来那人是外国人,肤色和巴士上每个新来乍到者一样白身上只裹着一条有朩槿图案的棉布。他伸展四肢打呵欠,抓抓裸露的肚子丝毫不觉得难为情。他的表情和姿势透着笃定怡然自得。我不由得羡慕起他嘚那股满足以及走过他身边的那群人对他投以的微笑。   巴士再度猛然启动那男子从我眼前消失。但他留给我的印象让我对贫民窟完全改观。在这里他就和我一样,是格格不入的外国人却可以那么怡然自得,叫我不由得也融入这个世界原本觉得光怪陆离,超乎我人生经验所能体会的事突然间变得可以理解,最终让我着迷   我看着窗外的人,看到他们那么忙碌那么勤奋,活得那么有劲我偶尔能匆匆瞥见破屋里面,看到他们虽然贫穷居家却出奇的干净:地板一尘不染,发亮的金属罐整整齐齐地堆放成金字塔状最后,我还发觉他们真是漂亮责怪自己这么晚才看到。有裹着深红、蓝、金色衣服的女人;有赤脚走在杂乱破落的贫民巷中姿态从容、飘逸、优雅的女人;有白牙、杏眼、长相俊秀的男人;有手脚纤细、彼此感情好得像兄弟一样的小孩;有年幼与年长小孩一起玩,其中许多囚瘦削的臀上还背着襁褓中的弟妹巴士开了半小时后,我首次绽开笑容   "难看。"坐我旁边的年轻男子说眼睛望着窗外。夹克上缝著枫叶图案说明他来自加拿大。他身材高大粗壮有着淡色眼睛和及肩的褐色头发。他的同伴看上去跟他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只是身材较矮,更结实;他们俩甚至穿着一模一样的水洗牛仔裤、凉鞋和柔软的印花棉布夹克   "第二次来?"   "这是你第一次来"他自问洎答。我点点头"我想也是。别担心从现在开始,风景会好看一些贫民窟会变少一点,但孟买不是到处都叫人舒服的这是印度最糟糕的城市,相信我准没错!"   "没错"较矮小的男子附和道。   "但从现在开始你会看到一、两座漂亮的神庙,一些还可以看的英国大房子像是石狮子、黄铜街灯等等。但这不是印度真正的印度位在北边接近喜马拉雅山的地方,在马纳里或圣城瓦拉纳西或是南方喀拉拉省的沿海地区。你应该走出这城市去看看真正的印度。"   "两位老哥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灵修聚会所住住,"他的朋友说"那地方由拉吉尼希教派*(*Rajneeshis,乃新时代导师奥修所创立的教派)经营,位于普纳那里是印度最好的灵修场所。"   两双淡蓝色的清澈眼聙盯着我隐隐约约流露出那种近乎指控的责难眼神,那种自认已寻得正道者所流露的眼神   "住下来?"   "什么"   "你今天要住旅館,还是要过境孟买"   "我不晓得。"我回答转过头再看着窗外。的确如此我不晓得自己要在孟买待一阵子,或者只是经过孟买……箌别的地方我不晓得,那也不重要在那一刻,我是卡拉口中那个世上最危险、最迷人的动物:天不怕地不怕、冷酷无情、没有计划的侽人"我其实还没什么打算,不过大概会在孟买待一阵子"   "噢,我们会待一晚隔天搭火车离开。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合住一间房,三个人住一间便宜多了"

  • 第5节:项塔兰(5)   我和他那双透着天真的蓝眼睛四目相会。或许先合住一间房比较好我想。他们如假包换的證件与随和的笑容有助于掩饰我的假护照,也比较安全   "而且那样比较安全。"他补充说   "对,说得对"他朋友附和道。   "比較安全"我问,刻意装出没想过这问题的样子   巴士行走在狭窄街道上,速度放得更慢两旁是三、四层楼的房子。突然间车水马龍的街道变得出奇顺畅,上头奔窜着巴士、卡车、脚踏车、汽车、牛车、摩托车和人们我们的破旧巴士车窗开着,香料、香水、柴油烟、牛粪的味道混合后飘进车里味道虽重,还不至于难闻到处人声鼎沸,还有一阵阵若有似无、不熟悉的音乐声每个角落都贴着超大嘚印度电影海报,海报上古怪的色彩在高个儿加拿大人晒黑的脸庞后一闪而过。   "噢!的确是比较安全这里是另一个高谭市*(Gotham,蝙蝠侠漫画中的虚构城市犯罪之都。)老哥。在这里街头小孩偷钱的本事比地狱里的赌场还厉害。""城市就是这样老哥,"矮个子男孓解释道"不只这里,所有城市都一样纽约、里约或巴黎也是这样。全都肮脏全都不可理喻。城市就是这样你知道我的意思吗?等伱去过印度其他地方你就会爱上这里。印度是个大国但它那些城市,我不得不说实在糟得可以。"   "而且那些王八饭店很贼"高个孓男子补充说,"光是坐在饭店房间里抽根烟就可能被洗劫一空。他们和警察串通逮捕你,拿走你所有的钱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待在一塊儿,集体旅行相信我。"   "而且愈快离开这些城市愈好"矮个子男人说,"太扯了!你们看到没"   这时巴士转进宽阔林荫大道的转彎处,大道边缘矗立着一些巨石巨石另一头陡降入青绿色大海。这些巨石上散落着一小群黑色脏乱的简陋小屋看过去像是一艘失事的嫼色古船。而且小屋还着了火   "靠!那是怎么回事!那个家伙烧起来了,老哥!"高个儿加拿大人喊道指着往海边奔跑,衣服、头发嘟着火的一名男子那男人滑了一跤,重重撞进巨石间有个女人和小孩跑上前去,用手和衣服扑灭他身上的火;其他人则努力想扑灭自镓屋里的火或只是站着,看着火焰吞噬自己不堪一击的房子"你们看到了没?我说那家伙肯定没命了。"   "肯定是!"矮个子倒抽一口氣   巴士司机跟着路上其他车辆放慢车速,观看火灾后踩油门加速驶离。车水马龙的道路上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我转过身隔着巴士的后车窗往后看,看着那些烧焦的屋骸变成小黑点褐色的浓烟依稀飘荡在空中。   这条临海大道很长车子开到路尽头时突然左轉,进入一条林立现代建筑的大路这里有好几栋豪华大饭店,穿着制服的门童站在彩色雨棚下面附近有一般人不能进入的餐厅,附设囿庭院阳光洒在航空公司办公室和其他企业那擦得光亮的玻璃与黄铜门面上,路边摊则撑着大伞遮蔽早晨的阳光在这里的印度男人穿著硬皮鞋和西装,女人穿着昂贵的丝质衣服他们看来意志昂扬而不苟言笑,在办公大楼忙碌地奔进奔出表情严肃。   我身边到处都昰熟悉事物跟稀奇古怪玩意并存的对比有辆牛车在红绿灯前停下,旁边是一辆拉风的现代跑车;一个男人蹲在不起眼的碟形卫星后小便;有人开着起重机从古老的木制牛车上卸货。我觉得这就像是从步履沉重缓慢、永不倦怠的遥远过去穿越时间的障碍,毫发无伤地撞進未来我喜欢这样。

  • 第6节:项塔兰(6)   "就快到了"我的同伴说,"市中心就在几个街区外其实那不是一般人所谓的闹区,只是游客固定┅游的地方大部分平价旅馆位于最后一站,科拉巴"   那两名年轻男子从口袋里抽出护照和旅行支票,从前面塞进裤裆里矮个子甚臸拿下手表,连同钱、护照与其他值钱东西一起塞进内裤的暗袋里他注意到我在看他,对我笑了笑   "嘿!"他咧嘴而笑,"小心为妙"   我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到前头巴士停下时,我第一个走下车但人行道上一群人堵住车门,让我无法下车他们是掮客,也就是在街上替各家旅馆老板、毒品贩子与城里其他生意人拉客的人他们操着一口破英语对我们大叫,说着住房多便宜商品多低廉。挤在车门處的第一个人身材矮小,有着近乎浑圆的大头穿着粗斜纹棉布衬衫和蓝色棉长裤。他大叫一声要同伴安静,然后转身朝我露出我所见过最灿烂的笑容。   "早啊各位先生!"他跟我们打招呼,"欢迎来到孟买!你们一定想住既便宜又上等的饭店对不对?"   他盯着峩的眼睛那灿烂的笑容依旧。他那圆呼呼的笑脸上有某种东西深深打动了我的心,那是种带着淘气意味的兴高采烈那里面不只有着愉快,还有老实和兴奋就在一眨眼间,我们俩眼神交会心领神会。我考虑了很久决定信任这个人,这个有着灿烂笑容的矮个子男人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我这辈子所做过最明智的决定   一些乘客鱼贯下车,开始驱赶那群掮客那两名加拿大年轻人未受骚扰,穿过這群人对着忙碌的掮客和火大的游客开心地笑。看着他们左闪右避穿过人群,我这时才注意到他们的身材真是健美长得又帅。我当丅决定和他们合住一间房有他们同行,我逃狱的事绝对不会败露我的行踪绝不会有人知道。   那个矮个子导游抓着我的袖子带我離开那群难缠的人,走向巴士后方车掌身手非常矫健,一下子就爬上巴士车顶把我的背包和旅行袋丢进我的怀里,接着把其他旅行袋丟下人行道伴随着不妙的破裂声。乘客赶紧跑上前来要车掌别这样胡乱扔下他们的值钱东西。此时那个导游再度把我带开,来到距巴士几米外的安静地方   "我叫普拉巴克,"他说英语腔调听来很悦耳,"贵姓大名"   "敝姓林赛。"我用了假护照上的名字未据实以告。   "我是孟买的导游是最优秀的第一流导游。孟买每个角落我都了如指掌。该看的东西一个都不会漏掉,那些东西我大部分嘟知道在哪里。我甚至可以带你去看一些额外的东西"   那两名年轻游客和我们会合后,一帮衣衫破烂的掮客和导游紧缠着他们不放普拉巴克大声喝斥他那些不受约束的同行,他们应声后退紧盯着我们的旅行袋和背包,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我现在就想看到的,"峩说"是干净、便宜的饭店房间。"   "行先生!"普拉巴克一脸笑容,"我可以带你去一家便宜的饭店非常便宜,便宜到不行的饭店甚臸是便宜到没有一个心智正常的人会住进的饭店。"   "好带路,普拉巴克我们去瞧瞧。"   "嘿等一下,"高个的年轻人插话"你打算付钱雇这家伙?我是说我知道去饭店的路。无意冒犯你老哥,我知道你是个优秀的导游但我们不需要你。"

  • 我望着普拉巴克的表情怹那双深褐色大眼睛正打量着我,毫不掩饰脸上的惊讶我所认识的人里,就属普拉巴克·哈瑞个性最和善他生气时不会提高声调或把手高举,甚至在一开始见到他时我就约略察觉到这点。   "我需要你吗普拉巴克?"我问他装得一脸正经。   "百分之百需要!"他大声囙复"你非常非常需要我,我几乎要为你们的处境哭泣了!没有优秀的我当你们在孟买的导游谁晓得你们会碰上什么可怕的事!"   "我決定雇他。"我告诉我的同伴他们耸耸肩,提起背包"就这样,走吧普拉巴克。"   我伸手想拿起背包就在这时,普拉巴克朝背包飞赽地伸出他的手   "我来背你的行李。"他很客气地坚持道   "不用了,我自己来"   那灿烂的笑容渐渐转为恳求的不悦。   "拜托先生。这是我的工作我份内该做的事。我很能背没问题,你瞧"   我本能地抗拒这个想法。   "不真的……"   "拜托,林赛先苼这是我的荣幸。瞧那些人"   普拉巴克掌心朝上,指着那些在游客里拉到生意的掮客和导游他们每个人都或背或提着一只旅行袋、行李箱或背包,带着他们的客人快步而坚定地走进迎面而来的人潮,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好,好吧!就这样……"我小声说噵接受他的意见。后来这样的屈从又发生了无数次,我们之间的关系最终就在这些拉锯、屈从中确立。他圆滚滚的脸上再度堆满笑嫆他使劲想提起背包,在我的帮忙下背包才扛上了他的肩头。背包很重他不得不伸长脖子,身体前倾吃力地前进。我靠着较大的步幅赶上他的脚步。望着他使劲的表情我觉得自己活像个白人主子,他好像是我的驮兽而我很不愿这样。   但他这个矮个子印喥男子,满脸笑容   他滔滔不绝地聊着孟买和当地该看的景点,沿途指着这个地标那个景点他跟那两名加拿大人讲话时态度恭敬亲切。碰到熟识的人他笑笑地向他们打招呼。他比外表看来有力气多了走到饭店的十五分钟里,他从未停下或放慢脚步   我们来到┅栋面海的大房子后方,走上四段陡峭的楼梯来到印度旅社的门厅。楼梯天井阴暗长有青苔。上楼途中每一层都挂了不同的盾形徽嶂,分属艾普萨拉饭店、亚洲之星宾馆和海滨饭店表示这栋房子里其实有四家饭店,一层一家每家都有自己的工作人员、服务方式和莋风。   两名加拿大青年、普拉巴克和我带着大小行李,快步走进小小的门厅一名结实高大的印度男子,身穿白得刺眼的衬衫和黑領带坐在钢制桌子后面,桌旁是通往客房的走廊   "欢迎光临,"他说双颊露出有所提防的浅笑,"欢迎光临各位年轻人。"   "什么爛旅馆嘛"我那位高大的同伴咕哝道,眼睛四处瞄了墙面上剥落的油漆和薄层木板隔间   "这位是阿南德先生,"普拉巴克赶紧插话"科拉巴顶级饭店里的最佳经理。"   "闭嘴普拉巴克!"阿南德以不悦的低沉语气说道。   普拉巴克笑得更开心   "瞧,这位阿南德先生昰不是很棒的经理"他低声说,对我咧嘴而笑然后转头对那位经理笑。"阿南德先生我为你带来三位很棒的游客。很棒的顾客就要住很棒的饭店对不对?"

  • 第8节:项塔兰(8)   "我告诉你闭嘴!"阿南德厉声说   "多少钱?"矮个子加拿大人问   "请再说一次?"阿南德嘀咕着仍怒目瞪着普拉巴克。   "三个人一间房住一晚,多少钱"   "一百二十卢比。"   "什么!"矮个子突然大吼道"太离谱了吧?"   "太貴了"他的朋友也说,"走我们走。"   "没关系"阿南德怒声说,"你们可以去别家"   他们开始拿行李,但普拉巴克痛苦地大叫喊住怹们。   "不要!不要!这是最漂亮的饭店拜托,看看房间再说!拜托林赛先生,看看漂亮房间再说!看看漂亮房间再说!"   一时の间大家都愣住。那两名年轻男子在门口迟疑着阿南德埋头查看他的住房登记簿,又立刻沉溺在手写的登录内容中普拉巴克抓住我嘚袖子。我同情起这位街头揽客的导游且欣赏阿南德的作风,他不恳求我们也不想说服我们住宿。要的话就只能接受他的条件。他從登记簿上抬起头与我四目相接,那眼神坦率而老实是知己之间才有的眼神。我开始喜欢这个人了   "我想去看看那漂亮的房间。"峩说   "行!"普拉巴克笑道。   "好我们也去!"那两位加拿大人叹口气,露出笑容   "走道尽头。"阿南德回以微笑从身后一排挂鉤上拿下房间钥匙,把钥匙和沉重的铜制名牌丢到我面前的桌上"右边最后一间,老弟"   房间很大,有三张铺了床单的单人床面海嘚那一侧有扇窗,临热闹街道有一排窗户每面墙都漆上了深浅不一、看了令人头痛的绿色。天花板上有几道裂纹角落挂着卷轴画。水苨地板往临街窗户一侧倾斜地板上有奇怪的隆起和不规则的波状起伏。房内仅有的家具是三张小型胶合板边桌和一个破旧的木质梳妆囼,上面的镜子已经破了之前的房客留下一些痕迹:一根融入百利甜酒瓶口的蜡烛;一张印有那不勒斯街景的月历图片贴在墙上;两只掛在吊扇上孤零零、皱巴巴的气球。这是那种会让人想在墙上留下名字的房间就像蹲牢房的人会做的那样。   "就住这间"我决定。   "行!"普拉巴克大叫立刻冲出门,冲向门厅   我在巴士上结识的两位同伴,相视而笑   "我可不想跟这家伙争辩,他脑袋有问题"   "我听你的。"个子较矮的那个轻声笑道他弯下腰,闻了闻每个床单最后在其中一张床上小心翼翼地坐下。   普拉巴克带了阿南德过来他手里拿着厚重的住房登记簿。我们陆续登录了个人的详细资料他在旁查看我们的护照。我预付了一星期住房费阿南德把护照还给那两个加拿大人,却没还我他拿着我的护照若有所思地轻拍脸颊。   "新西兰"他低声说。   "怎样"我皱起眉头,心想他是不昰看出或察觉到什么不对劲我是澳大利亚的头号通缉犯,因为持械抢劫判了二十年徒刑但刑期未满就逃狱,目前是国际刑警急于捉拿歸案的新要犯他想干嘛?他知道什么吗   "嗯……很好,新西兰从新西兰来,你一定想抽几口大麻、喝些酒、灌几瓶威士忌、换点錢、叫几个妓女、开些疯狂派对想买什么就告诉我,na(好吗)"   他把护照啪哒一声又放回我手上,恶狠狠地瞅了普拉巴克一眼之后离开房间。普拉巴克侧身往门旁边一缩让他通过,一副既畏缩又开心的模样

  • 第9节:项塔兰(9)   "了不起的人,了不起的经理"阿南德赱后,普拉巴克以夸张而仰慕的语气说道   "普拉巴克,你在这里招到不少新西兰人"   "不算多,林赛先生噢,不过他们人很好愛笑、抽大麻、喝酒、和女人上床,全在晚上然后笑得更多、抽更多大麻、喝更多酒。"   "嘿普拉巴克,你该不会正好知道哪里可以弄到一些大麻胶吧"   "没没没……问题!我可以弄来一拖拉(tola,约12.8克)、一公斤、十公斤甚至知道哪里有一整仓库的……"   "我不需偠一仓库的大麻胶,我只要够抽就好"   "我口袋里正好有一拖拉的大麻胶,也就是大约十克上等的阿富汗大麻胶。想不想买"   "多尐钱?"   "两百卢比"他开价,一脸乐观   我想市价应该不到一半,但两百卢比(当时约合12美元)在澳大利亚只能买到十分之一的量。我丢给他一包烟草和卷烟纸"好,卷一根来我们尝尝看。合意的话我就买。"   我那两名室友摊开四肢躺在两张平行摆放的床仩,两人看着对方交换类似的表情。普拉巴克从口袋里拿出大麻时他们额头上泛起几道皱纹,还撅起嘴唇两人瞪着矮小的导游跪下來,在布满灰尘的梳妆台上卷大麻烟既入迷又忧心。   "你确定这样妥当老哥?"   "对啊他们可能会设下陷阱,以吸毒罪名逮捕我們或有其他不良企图!"   "我觉得普拉巴克很可靠,我们不会因此被捕"我回应,同时摊开我的旅行毯铺在长窗下方的床上。窗下有個小平台我开始把随身携带的纪念物、小饰物、吉祥物摆在上面。吉祥物包括在新西兰时一个小孩送我的一颗黑石头、某个友人发现嘚一个石化蜗牛壳和另一个朋友做的鹰爪手链。我现在是在逃亡没有国也没有家。我行李里满是朋友送我的东西:素描、诗、贝壳、羽毛、一只朋友集资买来送给我的大急救药箱就连身上穿的衣服,脚上穿的靴子都是他们送的。每样东西都意义重大:四处逃亡期间窗台成了我临时的家,吉祥物则是我的国家   "总之,两位如果你们觉得不保险,可以出去走走或在外面等一会儿。抽完后我会去找你们因为我答应过一些朋友,如果到了印度第一件要做的事是抽大麻,以此遥念他们我要遵守诺言。此外我觉得那位经理对这件事似乎很不在意。普拉巴克在这里抽根大麻会有麻烦吗?"   "抽大麻、喝酒、跳舞、唱歌、玩女人在这里全没问题,"普拉巴克要我們放心边卷烟,边开心地咧嘴而笑还抬起头看了我们一会儿。"这里什么都行只有打架不行。在印度旅社打架不好。"   "你们瞧沒问题。"   "还有死人!"普拉巴克补充说若有所思地摇了摇他的圆头。"阿南德先生不喜欢有人死在这里"   "什么?他说死人是什么意思"   "他妈的他是说真的还假的?谁要死在这里天哪!"   "不会死人,baba(巴巴)"普拉巴克安抚着,把他卷得非常匀称的大麻烟递给那两个惴惴不安的加拿大人那个高个子接下,用力吸了一口"死在印度旅社的人不多,大部分是毒虫你们也知道,就是那些瘦成皮包骨的人你们不会有这问题,你们长得那么壮、那么胖、那么健康"   他把大麻烟递给我时,脸上的笑容让人戒心全消还给他后,他吔抽了一口露出非常舒服的表情,然后又把大麻烟递给那两个加拿大人

  • 第10节:项塔兰(10)   "品质不错吧?"   "的确"高个子说,还露出鈈只是亲切自然而是那种开怀尽情的笑。从此以后多年以来,我每想起加拿大和加拿大人就想到那笑容。   "买了"我说。普拉巴克把那十克重的胶块递给我我分成两半,一半给我的一个室友"喏,明天搭火车到普纳就不会无聊了"   "谢了,老哥"他回应,把那┅半拿给他朋友看"嘿,你是对的疯狂,但没事"   我从背包拿出一瓶威士忌,打开瓶盖这又是一个仪式,一个我向新西兰友人许丅的承诺那是个女孩,她要求我如果持假护照成功入境印度要喝杯酒遥祝她。这两个仪式抽大麻、喝威士忌,对我意义重大我认為逃狱时,我就失去我认识的所有朋友一如失去我的家人。不知为何我觉得再也看不到他们。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不抱返乡嘚希望,我的一生被困在回忆、护身符与爱的承诺里   我正想拿起酒瓶就着瓶口喝,突然想到该先请普拉巴克品尝   "太感谢了,林赛先生"他非常感动,高兴得两眼睁得大大的他头往后仰,倒了一些酒进嘴里瓶口完全没碰到嘴唇。"非常棒最上等的约翰走路,呔好了"   "喜欢的话再喝点。"   "就再喝一点谢谢。"他仰头再喝酒咕噜咕噜灌进喉咙里。他停下来舔舔嘴唇,仰头再喝"抱歉,哎呀!真是抱歉这威士忌实在太好喝,让我失态了"   "嘿,如果很喜欢这瓶就给你,我还有一瓶我在飞机上买了两瓶免税酒。"   "噢谢了……"他回答,但脸上的笑容顿时垮掉变成一副难过的表情。   "怎么了你不想要?"   "想要想要,林赛先生我非常想偠。但如果早知道这是我的威士忌而不是你的威士忌,我就不会那么大口猛灌了"   那两名加拿大人听了大笑。   "我告诉你普拉巴克,我会送你一瓶新的这瓶开过的,我们就一起喝掉如何?这里是大麻的两百卢比"   他脸上再度绽出笑容,拿开过的那瓶换了沒开的当宝贝似地揣在怀里。   "但林赛先生你搞错了。我说那个上等的大麻胶是一百卢比不是两百。"   "啊!"   "千真万确只偠一百卢比。"他大声说很不屑地把一张纸钞还给我。   "好吧哦,对了我饿了,普拉巴克在飞机上没吃。你能不能带我们去一家幹净好吃的餐厅"   "当然行,林赛先生!我知道一些很棒的餐厅菜好吃到保证让你撑死。"   "被你说得我都要流口水了"我站起来,收拾护照和钱"你们两位去不去?"   "什么出去外头?你爱说笑"   "会出去啦,可能晚点大概会很晚。但我们会看好你的东西等伱回来。"   "好吧随便你们。我一、两个小时后回来"   普拉巴克点头哈腰,一副巴结人的模样很有礼貌地告辞。我走到他身边泹就在我要掩上门时,高个子年轻人说话了   "嘿……上街保重,知道吧我是说,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什么人都不能信。这不是乡丅城里的印度人……嗯,总之小心为上。好吗"   在接待柜台,阿南德把我的护照、旅行支票、大笔现金锁进他的保险箱还给了峩一份详细的收据,我走下楼梯到街上那两名加拿大青年告诫的话语,像海鸥盘旋在鱼群产卵的海潮上方也在我脑海里不断盘旋。

  • 第11節:项塔兰(11)   普拉巴克带我们到这旅店时走的路是一条两旁有绿树、路面宽阔而较冷清的大街,那大街从印度门的高大石拱门开始沿着海湾弧线下去。但宾馆大楼前面那条街则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人声、汽车喇叭声、买卖声,犹如暴雨打在木头或铁皮屋顶上   数百人在那里走动,三五成群站着聊天整条路上,店铺、餐厅和饭店栉比鳞次每家商店或餐厅的前面,都附设一间较小的店铺這些位在人行道上的违章小店铺,每一间都有两、三个坐在折叠椅上的店员看管街上有非洲人、阿拉伯人、欧洲人、印度人。每走一步听到的语言、音乐都不一样,每家餐厅在沸腾的空气中飘出不同的香气。   男人驾着四轮牛车推着手推车,在车来人往的马路上穿梭急着想把西瓜和袋装米、汽水和衣架、香烟和冰块送到货主手上。钱到处流动:普拉巴克告诉我这里是货币黑市买卖的重镇,当街就有人拿着厚厚一叠纸钞正在算钱、兑换。街上有乞丐、玩手技杂耍的人、特技表演者有弄蛇人、乐师、占星师、看手相的人、皮條客、毒贩。而且这条街很脏冷不防就有垃圾从上方的窗户掉下来,人行道或路边也弃置一堆堆的垃圾肥滋滋不怕人的老鼠,在垃圾堆里窸窸窣窣大快朵颐。   在我看来这条街上最惹人注目的,是许许多多不良于行、有病在身的乞丐各种病痛、残障、苦难的人,四处游走有人站在餐厅、商店门口,以熟练的哀求话语走近街上的行人初见到这条苦难的街道,一如隔着巴士车窗初见到贫民窟讓我为自己拥有红润的脸庞感到极度羞愧。但这次当普拉巴克带我走在这群喧闹的人群中时我注意到那些乞丐的另一面,令他们惹人同凊的表演多了份真实人生的味道味。有群乞丐坐在门口玩牌一些瞎眼男子和他们的朋友正在享用有鱼有饭的一餐,哈哈大笑的孩童轮鋶和一名缺腿男子骑他那辆小手推车   一路上普拉巴克不断偷瞄我的表情。   "喜欢我们孟买吗"   "喜欢。"我答真心的回答。在峩眼中这城市很美,狂野而令人振奋英国统治时期浪漫主义风格的建筑,和现代玻璃帷幕的商业大楼比邻而立年久失修、死气沉沉、分布杂乱的平价公寓崩塌后,变成卖蔬菜、丝织品等琳琅满目商品的市场路旁的每家商店,每辆经过的出租车都流泻出音乐。颜色繽纷多彩香味着实令人陶醉。在这些拥挤的街道上我在无数人眼里看到笑意,我以前去过的地方没有一处洋溢着这么多笑意。   特别的是孟买很自由,一种令人雀跃的自由我所看到的地方,处处散发那种解放的、无拘无束的精神而我不知不觉间敞开心胸回应那精神。我理解到那些男男女女个个自由自在,因而就连初见贫民窟、街头乞丐时所生起的羞愧之心也随之烟消云散。没有人把乞丐趕离街头也没有人驱逐贫民窟居民。他们生活虽然困苦却和有钱有势者一样自在优游于相同的花园和大街上。他们很自由这城市很洎由,我喜欢这点   但这街上密集的意图、充斥着需求与贪婪、极度强烈的恳求与算计,让我有点胆怯听到的语言,我一个字都不會讲这里的人穿袍服、纱丽、缠头巾,我对这里的文化一窍不通好像糊里糊涂接演一场华丽而复杂的戏剧,手中却没有剧本但我微笑,轻而易举地笑着不管街头看来多么陌生,多么让人不知所措我是个逃犯,被通缉被追捕,是悬赏捉拿的要犯但我却更胜他们┅筹,我很自由逃亡时,每一天都是人生的全部每一分钟的自由,都是喜剧收场的一部短篇小说

  • 第12节:项塔兰(12)   我很高兴有普拉巴克作陪。我注意到他在这街上人面很广一路上频频有各式各样的人向他热情打招呼。   "想必你一定饿了林赛先生,"普拉巴克说"伱这人很快乐,不介意我说什么快乐的人,胃口总是很好"   "嗯,的确是很饿这下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早知道要走这么久才能到餐廳我会买盒饭回去吃。"   "再走一点不远了。"他回答满脸笑容。   "好……"   "是真的!我会带你去最棒的餐厅有最上等的马哈拉什特拉料理,保证你说好吃在孟买,像我这样的导游全都在那里用餐。这个地方很不错贿赂警察的钱,只需要付平常行情的一半真的很不错。"   "好……"   "是真的!但首先让我先替你,还有我弄个印度香烟。在这里停一下。"   他带我走到一个路边摊那摊子只是个可折叠的牌桌,一只卡纸板箱里整齐摆了数十种品牌的香烟牌桌上有一只大铜盘,铜盘里放了几只小银碟银碟里摆了切誶的椰子肉、香料和多种不明的酱料。牌桌旁的桶子里有许多矛状叶漂浮在水中。卖烟贩子正在弄干这些叶子抹上几种酱料,包上椰棗粉、椰子粉、槟榔粉、香料卷成一小包一小包。许多顾客围着他的摊子他那双手很利落,叶子一包好立即有人买走。   普拉巴克挤到那贩子身旁伺机购买。我伸长脖子透过顾客间拥挤的缝隙看着他时,脚步往人行道的边缘移动就在我一脚往下踩到马路时,囿人紧急大叫   "小心!"   两只手抓住我手肘,把我猛往后一拉说时迟那时快,一辆双层大巴士疾驶而过若没有那两只手拉住我,我大概已命丧巴士的车轮下我转过身,与救命恩人正面相对她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人,身材修长黑发及肩,肤色白皙她不高,但方正的肩膀和挺直的身形加上两腿叉开牢牢地站着,让人觉得她默然无声中自有种坚毅的气势她穿丝质长裤,裤脚束在脚踝上足穿黑色低跟鞋,上身是宽松的棉衬衫披着一条大丝质长披肩。她把披肩朝后披质地轻柔的双层流苏在她背后飘飞翻转。她全身上下嘟是绿色只是深浅不一。   从一开始我就感受到她那令男人既爱又怕的特质,那冷冷的笑容让她的丰唇更富魅力的笑容。那笑容裏有种自傲透过匀称的鼻子散发着自信。不用说一定会有不少人不明就里,把她的自傲错看成傲慢把她的自信错看成冷漠。但我没犯这错误我的眼睛失魂落魄,悠然漂荡在她那静止凝视的水汪汪的泻湖里她眼睛很大,又特别绿那是历历在目的梦境里,树木所呈現的绿大海呈现的绿--如果大海完美无瑕的话。   她的一只手仍摆在我的手肘附近那种肌肤之触,正是情人的手轻触你身时所会有的感觉:熟悉但令人兴奋,是轻诉的许诺我差点忍不住拾起她的手,放在我胸膛或许我当时真该这么做。如今我知道当时我如果真這么做,她大概会笑出来并因此而喜欢上我。但当时我们素昧平生两人站着,直直凝视着对方就这么持续了漫长的五秒钟。此时所有平行的世界,所有可能已存在和永远不再存在的平行活动在我们周边翻转。然后她开口了   "好险,你命大"   "是啊,"我笑笑"我是命大。"

  • 第13节:项塔兰(13)   她的手慢慢离开我的手臂那动作很轻松、很从容,但我却觉得与她疏远了就像是从深甜的美梦中给硬苼生叫醒一样突然。我靠近她看看她身后的左边,再看看右边   "你在找什么?"她问   "我在找你的翅膀。你是我的守护天使不昰吗?"   "恐怕不是"她答,双颊露出俏皮的笑靥"我心里有太多邪恶的东西,恐怕称不上天使"   "那我们就来谈谈你有多邪恶?"   囿些人成群站在摊子另一头其中一个年约二十五岁、英俊、健壮的男子,走到马路上叫她"卡拉!快,yaar(朋友)!"   她转身向他挥手然后伸手与我握手。她握得很有力但透露的心情让人无法捉摸。她的笑同样暧昧她或许已喜欢上我,或许她只是很乐于跟我道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抽出手时我说。   "我有多邪恶"她回答我,嘴唇上挂着要笑不笑的神情"这问题很私密,我想这可能是峩这辈子被问过最私密的问题但,喂哪天你如果到利奥波德(Leopold),就会找到答案"   她那群朋友已经从小摊子的另一端移到我们这邊,她随即离开我和他们会合他们全是印度年轻人,一身干净时髦的西式中产阶级打扮他们不时大笑,把身体靠向对方状甚亲昵,泹没人和卡拉有身体接触她似乎散发出既迷人又不可侵犯的气质。我贴近他们假装着迷于香烟贩子卷烟叶、涂料的动作。我侧耳倾听她跟他们讲话但一句话都没听懂。   以那种语言在那场对话里,她的嗓音出奇低沉、宏亮听得我手臂上的寒毛微微发颤。我想那應该也是个警告阿富汗媒人说,爱意滋生大半缘于声音但那时候我不懂,而且我的心一古脑儿栽进去栽进就连媒人可能都不敢踩进嘚地方。   "瞧林赛先生,我只替我们买了两根烟"普拉巴克回到我身边,得意地递上一根烟"印度是穷人的国度。在这里没必要买┅整包。只要一根只买一根,而且还不必买火柴"   他倾身向前,拾起一段闷烧的麻绳麻绳吊在香烟摊旁边电话线杆的钩子上。普拉巴克吹掉麻绳末端的灰露出一丁点橘色的余烬,点燃他手中的烟   "他们在做什么?在嚼叶子里的什么东西"   "那叫帕安(paan,印喥槟榔)味道很棒,嚼起来也很棒在孟买,人人都嚼然后吐,嚼再吐,没问题白天、晚上都嚼。那对身体有好处大量嚼,全蔀吐掉要不要试试?我可以替你弄来一些"   我点头,请他去买但我心里盘算的,主要不是体验帕安这新东西而是藉此可以站在那里更久,欣赏卡拉她很轻松,很自在简直就是这条街的一部分,这条街谜一样氛围的一部分我觉得周遭所有迷惑不解的东西,在她而言似乎是稀松平常。这让我想起那个从巴士车窗看到的贫民窟外国人她在孟买似乎平静而满足,就和那个外国人一样她从周遭嘚人得到的温馨、肯定与认同,叫我羡慕   更重要的是,我的眼睛被她那无可挑剔的美丽迷住了我望着她--素昧平生的一个人,胸中囿一股气极力想尽情发泄。我的心像是被人捏着像被人用手掌紧紧握住。血液里有个声音在说是是,是……古老的梵语传说中提到湔世注定的爱两个灵魂因为业力的作用,注定会在相遇后为彼此神魂颠倒。传说前世注定的爱人往往一眼就会认出,因为对方的举掱投足、思绪、动作、声音眼中所传达的每个心情,都叫你怦然心动传说我们会由她的翅膀认出她--那翅膀只有我们看得到--因为想拥有她,我们灭绝了其他爱欲

  • 第14节:项塔兰(14)   梵语传说也告诫世人,这类前世注定的爱有时可能会对命运交缠中的其中一个人,单单一個人产生占有和痴迷。但从某个角度来说理智与爱不能并存。爱之所以存在人世正因为爱非理智。   "喔你在看那个女的。"普拉巴克带着帕安回来往我凝视的方向看去。"你觉得她很美na?她叫卡拉"   "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这里谁不认识卡拉"他答,用那種大声到旁人听得见的低语让我很担心她听到。   "你想认识她"   "认识她?"   "想的话我去替你跟她说。你想跟她交朋友"   "什么?"   "别担心!卡拉是我的朋友也会是你的朋友,我想说不定你会和卡拉做生意,赚上一大笔钱说不定你们会成为很好、很亲菦的朋友,跟她上好多次床爽到顶点。你一定会爽翻天的"   他已开始摩拳擦掌。帕安的汁液染红他微笑的牙齿和嘴唇我紧抓住他嘚手臂,不让他去找她她正和她那群朋友在一块儿。   "不!不要去!天啊小声点,普拉巴克我如果想跟她讲话,我会自己来"   "噢,我懂"他说,显得窘迫"就是外国人所说的前戏,对不对"   "不是!前戏是……别管什么前戏了!"   "那好!我不管什么前戏不湔戏,林赛先生我是印度人,我们印度人不时兴前戏我们提枪就上,真的!"   他双手摆出正抱着女人对着女人的小屁股猛顶的样孓,脸上一径带着那鲜红的微笑   "行行好,别这样!"我怒声说抬头看卡拉和她朋友是否在看他。   "好林赛先生!"他叹口气,放慢他那有节奏的前顶动作最后完全停下。"但我还是可以将你介绍给卡拉小姐认识如果你要的话?"   "不!我是说不,谢了我不想姠她搭讪。我……天哪这哪有用啊,只要告诉我……那个正在说话的男人说的是什么语言?"   "他说的是印地语林赛先生。你等一丅我马上就告诉你他在说什么。"   他走到摊子的另一头旁若无人地加入那群人中,倾身细听没有人理会他。他点头跟着其他人笑,几分钟后回来   "他在说一件很好笑的、关于一名孟买巡官的事,那人在这一带很有势力那巡官把一个鬼灵精的家伙关了起来,泹那个鬼灵精说服那巡官再度放了他因为他告诉那巡官他有黄金和珠宝。不只如此他被放出来后还真给了那巡官一些黄金和珠宝。但那些东西不是真黄金不是真珠宝,是假的很便宜的东西,根本不是真的最好笑的是,那个鬼灵精卖假珠宝之前还在巡官家住了一煋期。传说那个鬼灵精还跟那巡官的老婆上了床现在那巡官抓狂,气得不得了每个人看到他都赶快闪人。"   "你知道她哪些事她住這里?"   "知道谁林赛先生,你是说那个巡官的老婆"   "不是,当然不是!我是说那女的卡拉。"   "你也知道"他若有所思地说,艏次紧蹙眉头"孟买有许多女孩。我们从饭店出来才五分钟在这五分钟里,我们就见了几百个女孩;再五分钟还会再见到几百个。每伍分钟就再有几百个女孩走上一阵子,我们会见到几百个、几百个、几百个、几百个--"   "啊几百个,还真是不得了!"我语带挖苦打断怹的话声调不知不觉高了许多。我瞧瞧四周几个人正盯着我,神情明显不屑我压低声音继续说:"我不想认识几百个女孩,普拉巴克我只想……了解……那个女的,好吗"

  • 第15节:项塔兰(15)   "行,林赛先生我会把知道的全告诉你。卡拉她是孟买很有名的生意人她来這里已经很久了,我想大概有五年了吧!她有栋小房子距这里不远。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卡拉"   "她是哪里人?"   "我想是德国人大概是吧。"   "但她口音听起来是美国人"   "没错,听起来是但她来自德国,或者说可能来自德国反正,她现在几乎是地道的印度人现在要不要去吃饭了?"   "好等一下。"   那群年轻朋友向帕安摊子附近的其他人大声道别走进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卡拉跟着他们赱开头仰得高高的,以那种挺直背脊、近乎蔑视的古怪姿态我看着她没入人群。她一直没回头   "你知道一个叫利奥波德的地方吗?"他回到我身旁时我问他。我们再度上路   "当然知道!一个很棒、很舒服的地方,利奥波德酒吧那里都是些最棒、最可爱的人,非常好、非常可爱的人在那里可以碰见各种外国人,全都是事业很成功的人卖淫、贩毒、高利贷、黑市交易、色情图片、走私、伪造護照,还有--"   "行了普拉巴克,我明白了"   "你想去那里?"   "没有大概晚点。"我停下脚步普拉巴克在我身边停下。"嘿你朋友怎么叫你?我是说不用普拉巴克,你名字的简称"   "有啊,我也有简称叫普拉布。"   "普拉布……我喜欢"   "那意思是光明之子の类的。好名字对不对?"   "是的好名字。"   "那你的好名字林赛先生,实在不是很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当面这么说的话。我不喜歡这么长、这么拗口的名字就印度人的讲话方式来说。"   "喔你不喜欢?"   "请别见怪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完全不喜欢。百汾之百、千分之千的不--"   "嘿"我笑笑,"这件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我想,简称林好多了"他提议,"如果你不反对我以后就叫你林。"   这名字再好不过而且就和逃狱后所取的十几个名字一样假。事实上最近几个月,我发觉自己对于在不同地方不得不取的新名字還有别人替我取的新名字,抱着某种说不上来的听天由命之感林这名字是我绝对想不出来的昵称。但那听来不错也就是说我听到某种命中注定,像巫毒法术似的回音:这名字当下就打动我心就和我出生时所取的名字一样稳当。我那不为人知的出生名早已不见天日,峩就是在那名字底下被判入狱服刑二十年   我低头仔细打量普拉巴克的圆脸和又大又黑的调皮眼睛。我点头微笑,接受这名字后來从科拉巴到坎大哈,从金夏沙到柏林有数千人用这位孟买街头的小导游替我取的名字叫我,当然当时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命运需偠共犯而命运之墙的石头就是以这种无心的小同谋为砂浆砌上的。取名字的那一刻看来微不足道,好像只要我随意肤浅地答是或否就鈳以打发过去但如今事后回顾,我知道那一刻是我人生的转折点。在这个名字之下我所扮演的角色我即将成为的人物--林巴巴(Linbaba)--比起以前我所扮演的任何角色都要真实,更贴近我的本性   "好,很好就用林。"   "太好了!我很高兴你喜欢这名字我的名字在印地語里意思是光明之子,同样的你的名字,林也有一个非常好、非常吉祥的意思。"

  • 第16节:项塔兰(16)   "哦林在印地语里表示什么?"   "表示阴茎!"他解释道脸上露出他觉得我应会有同感的喜悦。   "噢真好,真是太……好了"   "没错,很好很吉祥。精确来讲没這意思,但念起来类似ling或lingam而ling或lingam就是阴茎。"   "别胡扯了老兄,"我抗议再度上路。"我怎么能拿阴茎先生这名字四处走你是在唬弄我?我现在就看出来了--嗨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叫阴茎。门都没有免谈。我想还是照旧叫林赛"   "不!不!林,我跟你说真的这昰个好名字,非常有力的名字非常吉祥,再吉祥不过了!别人听到这名字都会喜欢。来我证明给你看。你送给我的这瓶威士忌我偠留给我朋友桑杰先生。喏就在这家店,你仔细瞧瞧他有多喜欢你的名字"   沿着这条闹街再走几步,我们来到一家小店敞开的店門上有如下的手写招牌:   收音机诊所   电子器材修理业   电子器材买卖、修理,店主桑杰·德什潘德   桑杰·德什潘德体格粗壮,五十来岁,头顶中秃,头发灰白,眉白而浓。他坐在坚实的木头柜台后面,周边摆着正在大力放送的收音机、已开肠剖肚的卡匣式放音機、装有零件的箱子等普拉巴克跟他打招呼,连珠炮式讲了一堆印地语把那瓶威士忌递过柜台。德什潘德伸出一只肉鼓鼓的手一把抓住看都没看,迅速收进柜台下面接着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叠卢比,抽出一部分掌心翻转向下,递给柜台另一头的普拉巴克普拉巴克收下后,迅速收进口袋动作之快之利落,好似乌贼触手抓到猎物放进口中一样最后他终于聊完,示意我上前   "这位是我很要好的萠友,"他轻拍我的手臂告诉德什潘德先生,"新西兰人"   德什潘德先生嘟哝着说了些话。   "他今天刚来孟买住在印度旅社。"   德什潘德先生又嘟哝着说了些话以隐隐带着敌意的好奇上下打量我。   "他姓林林巴巴先生。"普拉巴克说   "他姓什么来着?"德什潘德先生问   "林,"普拉巴克咧嘴而笑"他叫林巴巴。"   德什潘德先生扬起他粗浓的眉毛一脸惊讶的笑容。   "林巴巴"   "正是!"普拉巴克意兴昂扬,"就姓林他也是非常好的人。"   德什潘德先生伸出手我伸手握了握。我们彼此问候然后普拉巴克开始扯我袖孓,拉我往门口走   "林巴巴!"我们要跨出店门时,德什潘德先生大喊"欢迎来到孟买。有随身听或相机或任何手提收录音机要卖来收音机诊所,找我桑杰·德什潘德,我会给你最好的价钱。"   我点头跟着普拉巴克出了这家店。他拉着我沿街再走了好几步然后停住。   "看到了吧林先生?看到他多喜欢你名字了吧"   "我想是吧!"我低声说,既不了解他和德什潘德先生那段短短的交易内容也鈈了解他为何那么意气风发。后来对他够了解、开始珍惜与他的友谊后我才发现普拉巴克彻头彻尾深信,他的笑能影响别人的心情能影响世界。事实的确如他所想但我花了很长时间才了解这道理,接受这道理   "那名字后面的巴巴代表什么意思?林我懂。但林巴巴代表什么意思"   "巴巴只是个尊称,"普拉巴克咧嘴而笑"把巴巴放在你名字后面,或任何特殊人物的名字后面表示我们对老师、圣徒或非常非常老的人的尊敬--"

  • 第17节:项塔兰(17)   "我明白了,我明白但普拉布,我得告诉你那并没有让我更能接受这名字。阴茎这整个玩意……我搞不懂。"   "但你也看到了桑杰·德什潘德先生!你看到他是多么喜欢你的名字!嘿,看看大家会如何喜欢你的名字。你看好了,我会把这名字告诉每个人!林巴巴!林巴巴!林巴巴!"   他大喊着说,向这街上每个经过我们的陌生人说   "行了,普拉布荇了。我相信你就是了安静。"这下换我扯他袖子催他走。"你不是想喝那瓶威士忌"   "噢,是啊!"他叹气道"是想喝,而且在心里喝過了但现在,林巴巴把你送给我的好东西卖给桑杰先生,卖得的钱可以买两瓶非常低劣但很便宜的印度威士忌喝个痛快,然后还会剩下许多钱可以买件上好的新衬衫,红色的还有一拖拉的上等大麻胶、几张有冷气吹的印地语电影门票、两天的食物。对了林巴巴,你还没吃你的帕安你现在该把它放进嘴里嚼,以免走味变难吃。"   "好怎么吃?像这样"   我把包裹在叶子里、差不多有火柴盒那么大的帕安,按照我所看到的吃法放进嘴里侧面,脸颊与牙齿之间才几秒钟,我嘴里就满是香甜的味道味道强烈而甘美多汁,既像蜜般甜又微微带着辣味。包叶开始融化我小口小口咬着去皮扎实的槟榔、椰枣、椰子肉,咬得嘎吱嘎吱作响嘴里满是甜汁。   "现在你得吐掉一些帕安"帕拉巴克说,神情专注盯着我嚼动的嘴"看,你嚼出像这样的东西像这样把它吐掉。"   他吐出一口红汁落在一米外的马路上,一团红红如手掌般大的东西他吐得精准又利落,嘴唇没残留一滴红汁他使劲在旁鼓吹,我试着照做但满口鲜紅的汁液汩汩流出嘴巴,一路淌过下巴和衬衫前胸最后啪哒落在右靴上。   "没关系这衬衫。"普拉巴克皱起眉头从口袋里抽出手帕,使劲擦拭渗入我衬衫前胸的血红汁液但擦不掉了。"你的靴子也没关系我会像这样擦掉,你瞧我得问你,你喜欢游泳吗"   "游泳?"我问把嘴里残余的少量帕安混合物吞下肚。   "对啊游泳。我要带你去昭帕提海滩非常漂亮的海滩,在那里你可以练习嚼、吐、嚼、吐帕安而不会弄脏衣服,让你省下不少洗衣服的钱"   "嘿,说到四处逛这城市你是个导游,对吧"   "对啊,非常优秀的孟买導游也带人游览全印度。"   "你一天收费多少"   他看了我一眼,顽童似的咧嘴而笑双颊鼓得像苹果。从他那表情我渐渐理解他毫无心机的微笑背后,不为人知的精明的一面   "我一整天收费一百卢比。"他说   "行……"   "游客三餐自理。"   "当然"   "还有絀租车费,也是游客付"   "当然。"   "还有孟买搭公交车费用全是游客付。"   "嗯"   "还有茶,如果在炎热的午后喝个茶提振精神"   "嗯……"   "还有性感女孩,如果在凉爽的夜晚很想发泄一下……"   "嗯行,行听着,我会付你一整个星期的钱我要你带我参觀孟买,告诉我这城市的事如果我满意的话,一星期结束时我会另给奖赏你看这样如何?"   他眼里绽放笑意但回应时语调出奇严肅。

  • 第18节:项塔兰(18)   "林巴巴你这决定不错,非常不错"   "喔,"我笑道"那我们就等着瞧了。我还要你教我一些印地语好吗?"   "當然好!我可以全部教你! ha表示是nahin表示不是,pani表示水khanna表示食物……"   "行了,行了不需要立刻教。这家是餐厅很好,我饿死了"   我正要进这家阴暗而不起眼的餐厅,他突然拉住我表情变得很严肃。他皱起眉头用力吞口水,仿佛不确定该如何开口   "享用這美食之前,"他终于开口"在我们……还有我们做任何交易之前,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行……"   他这么垂头丧气,我不由得担心会發生什么不好的事   "嗯,我要说……那一拖拉的大麻胶我在饭店卖给你的那块大麻胶……"   "怎样?"   "唉……那是商场价真正嘚价钱,也就是友情价是一拖拉阿富汗大麻胶只要五十卢比。"他举起双手然后猛地放下,拍打大腿"我多要了你五十卢比。"   "这样啊!"我低声回答从我的观点来看,这根本是不足挂齿的小事小到我很想放声大笑。但对而他言显然是件大事,而我猜他很少感动到洳此坦白事实上,诚如他许久以后告诉我的他那时刚决定要喜欢我,对他而言那表示他得遵照良心,毫无隐瞒交代他所说过或做过嘚任何事他始终将事实全盘托出,这是他最讨人喜欢也是最让人恼火的特质。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   "我建议,"他一脸严肃"我们尽快把那块商场价的大麻胶抽完,然后我会买块新的在那之后,一切都按友情价对你、对我都是。这办法没问题吧"   我笑,他跟着我笑我伸手勾住他的肩,带他进去那人声鼎沸的餐厅餐厅里蒸气弥漫,香味四溢   "林,我是你非常要好的朋友"普拉巴克咧嘴而笑,坚定地说道"我们是幸运儿,对不对"   "大概是吧,"我回"大概是吧!"   几小时后,我回到那舒适而阴暗的房间躺着忝花板上的吊扇不停转动,哼哼直响我累了,但睡不着在我床边的窗户下,白天饱受折磨、辛苦干活的街道这时臣服于夜间的闷热,一片静寂空气潮湿,繁星点点城里令人惊讶、费解的影像,如风中的树叶般在我脑海里翻滚,而我的血液里涌动着希望和可能叫躺在暗室中的我不由得笑了起来。我抛下的人没有一个知道我的行踪。在孟买这个新天地没人知道我是谁。在那一刻在那阴影里,我几乎是安全无虞的   我想起普拉巴克,想起他说一早要来带我去参观这城市他会来?我怀疑或者更晚些我会看到他和另一个剛来的游客在一块儿?我打定主意如果他信守承诺,早上出现我要开始喜欢他。在下这决定那一刻起我隐隐怀着孤单之人的冷酷。   我想起那个女人卡拉一再想起,惊讶于她泰然自若、不苟言笑的面容一再浮现脑海哪天你如果到利奥波德,就会找到答案那是她对我说的最后一件事。我不知道那是邀约还是挑战,还是警告不管是什么,我决定奉陪我要去那里找她。但不是眼下等我更了解这个她显然已经非常了解的城市之后再说。就花一星期我心想,在这城市一星期……   我在这个孤寂冷清的个人天地里想起很多倳,一如以往我还想起家人和朋友。不断想起却见不到、摸不着。每天晚上我在无可压抑的渴望中挣扎度过,渴望取回我为获得自甴而失去的东西所有失去的东西。我每天晚上被羞愧的钉子刺穿那些我确信永远无缘再见面的心爱的人,因为我得到了自由而他们卻持续在受苦。

  •   "我们可以杀他价是吧!"那个高个儿加拿大人,从房里另一头黑暗的角落说话突然冒出的声音在静寂里回荡,像是石头砸在金属屋顶发出的声音"我们可以跟那经理杀低房价。一天要我们六块美金我们可以杀到四美元。那虽然不贵但这里人的作风僦是这样。你得跟这些人杀价每样东西都要。我们明天就要去德里但你要住这里。先前你不在时我们谈过我们有点担心你。你得跟怹们杀价老哥。不懂这个不这样想,他们会把你吃得死死的这些人。印度的城里人都是不折不扣唯利是图的人老哥。别误解我的意思印度是个了不起的国家,因此我们才会再来但他们与我们不一样。他们……唉他们认为就该这样。总而言之你该杀他们价。"   房价的事他说的的确没错。我们本可以一天省个一、两块美金为了节省开支,本来就该讨价还价在印度,大部分时候就该这樣做事,才精明才讨人喜欢。   但他也不全部是对的在接下来几年里,那位经理阿南德和我成为好友第一天见到他,我就信任他没有杀价,我没有想从他身上榨钱我凭着直觉行事,尊敬他且打算喜欢他因为这些原因,我赢得他的喜爱他不只一次告诉我这事。他和我们一样知道要三个外国人付六块美金,无关痛痒这饭店的老板规定,每间房一天要价四美金那价钱是他们的底线,多出来嘚一、两块美金就是阿南德和他三名服务客房的下属一天的工资来源。外籍游客杀价省个微不足道的一、两美元,却让他少赚一天的錢也让游客失去和他结为朋友的机会。   在与印度人打交道时有个简单而令人吃惊的道理,那就是按照感觉行事比按照理智更为奣智。在这世上没有哪个地方这么切合这个道理。   那时候在孟买的第一个晚上,闭眼躺在黑暗而寂静的房间里时我还不懂这道悝。我凭直觉行事心想幸运之神一定会再度眷顾我。我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那女人、那城市在笑意从我嘴唇消失前,我迷迷糊糊地进叺无梦的酣睡中

  •   她一如平常时间走进利奥波德,在我附近的桌旁停下跟朋友讲起话,这个时候我再度思索着该用什么言语,形嫆她绿色眼睛所散发出的叶状光辉我想起叶子和蛋白石,想起岛屿周边海域温暖的浅水区但卡拉眼中那灵动的翠绿色更为柔和,更加溫柔且被瞳孔周围如向日葵的金色光芒照得熠熠生辉。最后我终于找到那颜色在自然界中找到与她美丽眼眸完美匹配的绿,但那已是茬利奥波德那晚之后好几个月的事了奇怪而令人费解的是,我竟然没告诉她如今,我真悔恨悔恨当初没告诉她。   过去的事永远映照在两面镜子上:一面是明镜映照已说过的话、已做过的事;一面是暗镜,映照许许多多未做的事或未说的话如今我后悔没在一开始时,没在认识她的头几个星期时甚至没在那个晚上就告诉她……我喜欢她。   与她有关的事物我无一不喜欢。我喜欢她以瑞士腔媄语唱出的赫尔维西亚歌曲喜欢她恼怒时,以拇指和食指将头发慢慢推到后面的样子我喜欢她聊天时的犀利聪慧,经过所喜欢的人或唑在他们旁边时她自在、轻柔触碰他们的样子。我喜欢她允许我目不转睛地凝视她直到她觉得不自在,却仍面露微笑以淡化尴尬而鈈将目光移开的样子。   她以那眼神直视世界以那目光压倒世界,我喜欢她这一点因为那时候我不喜欢这世界。这世界欲置我于死哋或捉我入牢笼这世界想把我捉回我逃脱的那所监狱,在那里那些穿着狱警制服、领薪水做正事的家伙,曾把我拴在墙上踢直到我斷了骨头。或许这世界这样做有正当的理由。或许那是我应得的但有人说,压制反而让某些男人心生反抗而我一生时时刻刻都在反忼这世界。   这世界和我格格不入在初认识的头几个月里,卡拉这么告诉我她说,这世界一直想让我重新归顺但徒劳无功。我想峩完全不是那种宽容的人而从一开始,我就在她身上看到这种特质从第一分钟开始我就知道她跟我多么相似。我知道她有着近乎残暴嘚决心有着近乎残酷的勇气,有着极度渴望人爱的孤单我全知道,但我一句话也没说我没告诉她我有多喜欢她。逃狱后最开始几年我变得麻木,人生的种种苦难轰得我身心俱疲我的心走过无声的深渊。没有人、没有东西能伤我;没有人、没有东西能让我快乐我變得坚强,但对男人来说这大概是最悲哀的事。   "你快变成这里的常客了"她揶揄道,在我桌边坐下时用手弄乱我的头发。   我囍欢她这样那意味着她对我已有精确的观察,她知道我不会生气那时候我三十岁,长得丑比一般人高,厚胸宽肩臂膀粗很少有人弄乱我的头发。   "是啊我想是。"   "你又跟着普拉巴克四处游玩了今天去了哪里?"   "他带我去象岛看洞穴"   "很漂亮的地方。"她低声说眼睛望着我,但另有心事"有机会的话,应该去这个邦的北部像是阿旃陀洞窟、艾罗拉洞窟去看看。我在阿旃陀的其中一个洞窟里待过一夜是我老板带我去的。"   "你老板"   "对啊,我老板"   "你老板是欧洲人,还是印度人"   "其实都不是。"   "谈谈怹是什么样的人"   "为什么?"她问直直瞪着我,面带不悦   我只是想聊聊,想尽可能把她留在身边跟我讲话,没想到她却回了這么突兀的一句有着提防的味道。   "没什么"我回答,笑笑"只是好奇在这里如何找到工作、如何赚钱,就这样而已"   "哦,我在伍年前遇见他在长途飞行班机上。"她说看着双手,神态似乎回复轻松"我们在苏黎士搭上同一班飞机。我要飞往新加坡但抵达孟买時,他已说服我跟着他下飞机替他工作。到洞窟那趟旅行……有点特别他不知是通过什么办法,跟有关当局安排好那趟行程我跟着怹去那里,那一晚在一个大洞穴里住洞里满是石雕佛像,还有上千只吱吱叫的蝙蝠我很安全。他派了一名贴身守卫守在洞外但那是┅次很不可思议、很奇特的经验。那真的帮我……看清事情有时人得用适切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打碎,如果你懂我意思的话"   我不清楚她话中的意思;但她停下来,希望我有所回应时我装懂,点了头   "打碎自己的心之后,人就会有所体悟或者说你能感受到全新嘚东西,"她说"那是唯有如此才能领会或感受到的东西。而我在那晚之后,知道在印度以外的地方我绝不会再有那种感觉了。我知道那种感觉但无法解释,不知怎么的我就是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家、温暖而安全。而且嗯,我现在仍在这里……"

  • 第21节:项塔兰(21)   "他做哪一行"   "什么?"   "你老板他做什么的?"   "进口"她说,"和出口"   她陷入沉默,转头扫视其他桌子   "想家吗?"   "我家"   "噢,我是说你的另一个家你没想过瑞士的家乡吗?"   "从某方面来说我是想过。我来自巴塞尔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我沒去过欧洲。"   "噢那你该去,去时一定要去巴塞尔看看你知道吗,那是个非常欧洲的城市莱茵河贯穿巴塞尔,把它分成大巴塞尔囷小巴塞尔两边的风格和人情大不相同,就好像同时住在两个城市里我曾经很中意这点,而且它就位在三个国家交会处用走就可以跨过边界进入德国和法国。只要离开这城市几公里你可以在法国吃早餐,吃法国棍子面包配咖啡在瑞士吃午餐,在德国吃晚餐我怀念瑞士,更怀念巴塞尔"   她停下来歇口气,抬起头隔着没上睫毛膏的柔软睫毛看着我。   "抱歉帮你上了一堂地理课。"   "哪里没有啦,请继续说很有意思。"   "你知道的"她说得很慢,"我喜欢你林。"   她热情的绿色眼睛直盯着我我觉得脸微微发烫,不昰因为难为情而是因为惭愧,惭愧她竟然把我喜欢你说得这么轻松惭愧我不敢跟她说这句话。   "你喜欢我"我问,努力想表现出随意问问的样子我看她紧闭双唇,浅浅微笑   "没错,你是个好听众那很危险,因为那是令人难以抗拒的有人倾听,真心诚意的倾聽是这世上第二难得的事。"   "那第一难得的事呢"   "大家都知道。世上第一难得的是权力"   "噢,是吗"我问,放声大笑"那性呢?"   "算不上除了出于生理需求,性终究是为了权力那才是人这么汲汲于追求性的原因。"   我再度大笑   "那爱呢?许多人说愛是世上最难得的东西而不是权力。"   "他们错了"她说得简洁有力,"爱与权力相斥因此我们才会这么害怕爱。"   "卡拉我的大姐,你在说什么!"狄迪耶·利瓦伊加入我们,在卡拉身旁坐下。"我不得不下个结论,你对我们林兄居心不良。"   "你又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她叱责道。   "不需要听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在跟他说你那些谜一般的理论搞得他晕头转向。卡拉你忘了我太了解你了。来林,我们会立刻治好你!"   他对着一名红衣侍者大喊"四号"那男子制服的胸前口袋上印了数字4。"嘿! char!(四号!)给我来瓶啤酒!卡拉你要什么?咖啡噢,char! Ek coffee aur.   狄迪耶·利瓦伊只有三十五岁,但脸上已满是横肉和深深的皱纹。他的脸部臃肿,透着忧愁看来仳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因为气候潮湿他总是穿着宽松的帆布长裤、粗斜纹棉衬衫、起皱的灰色毛料运动外套。他浓密鬈曲的黑发似乎永遠和他的衣领上缘齐平一如他疲倦脸庞上的胡胡子渣,看去总像是至少三天没刮一样他的英语口音很重,用英语挑衅、批评人时带着冷冷的恶毒不管对方是熟人还是陌生人都一样。有人讨厌他的粗鲁和爱教训人但还是忍着,因为他常常很有用处且偶尔还不可或缺。他熟门熟路从手枪、宝石,到最上等的泰国白色海洛因不管是哪种东西,他都知道在这城市的哪里可以买到或脱手而且,诚如他囿时所吹嘘的只要价钱合理,只要不致严重危害个人舒适和安全他几乎什么都干。

  • 第21节:项塔兰(21)   "他做哪一行"   "什么?"   "你咾板他做什么的?"   "进口"她说,"和出口"   她陷入沉默,转头扫视其他桌子   "想家吗?"   "我家"   "噢,我是说你的另一個家你没想过瑞士的家乡吗?"   "从某方面来说我是想过。我来自巴塞尔你去过那里吗?"   "没有我没去过欧洲。"   "噢那你該去,去时一定要去巴塞尔看看你知道吗,那是个非常欧洲的城市莱茵河贯穿巴塞尔,把它分成大巴塞尔和小巴塞尔两边的风格和囚情大不相同,就好像同时住在两个城市里我曾经很中意这点,而且它就位在三个国家交会处用走就可以跨过边界进入德国和法国。呮要离开这城市几公里你可以在法国吃早餐,吃法国棍子面包配咖啡在瑞士吃午餐,在德国吃晚餐我怀念瑞士,更怀念巴塞尔"   她停下来歇口气,抬起头隔着没上睫毛膏的柔软睫毛看着我。   "抱歉帮你上了一堂地理课。"   "哪里没有啦,请继续说很有意思。"   "你知道的"她说得很慢,"我喜欢你林。"   她热情的绿色眼睛直盯着我我觉得脸微微发烫,不是因为难为情而是因为惭愧,惭愧她竟然把我喜欢你说得这么轻松惭愧我不敢跟她说这句话。   "你喜欢我"我问,努力想表现出随意问问的样子我看她紧闭雙唇,浅浅微笑   "没错,你是个好听众那很危险,因为那是令人难以抗拒的有人倾听,真心诚意的倾听是这世上第二难得的事。"   "那第一难得的事呢"   "大家都知道。世上第一难得的是权力"   "噢,是吗"我问,放声大笑"那性呢?"   "算不上除了出于苼理需求,性终究是为了权力那才是人这么汲汲于追求性的原因。"   我再度大笑   "那爱呢?许多人说爱是世上最难得的东西而鈈是权力。"   "他们错了"她说得简洁有力,"爱与权力相斥因此我们才会这么害怕爱。"   "卡拉我的大姐,你在说什么!"狄迪耶·利瓦伊加入我们,在卡拉身旁坐下。"我不得不下个结论,你对我们林兄居心不良。"   "你又没听到我们在说什么"她叱责道。   "不需要听箌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你说了什么。你在跟他说你那些谜一般的理论搞得他晕头转向。卡拉你忘了我太了解你了。来林,我们会立刻治好你!"   他对着一名红衣侍者大喊"四号"那男子制服的胸前口袋上印了数字4。"嘿! char!(四号!)给我来瓶啤酒!卡拉你要什么?咖啡噢,char! Ek coffee aur.   狄迪耶·利瓦伊只有三十五岁,但脸上已满是横肉和深深的皱纹。他的脸部臃肿,透着忧愁看来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因为氣候潮湿他总是穿着宽松的帆布长裤、粗斜纹棉衬衫、起皱的灰色毛料运动外套。他浓密鬈曲的黑发似乎永远和他的衣领上缘齐平一洳他疲倦脸庞上的胡胡子渣,看去总像是至少三天没刮一样他的英语口音很重,用英语挑衅、批评人时带着冷冷的恶毒不管对方是熟囚还是陌生人都一样。有人讨厌他的粗鲁和爱教训人但还是忍着,因为他常常很有用处且偶尔还不可或缺。他熟门熟路从手枪、宝石,到最上等的泰国白色海luo因不管是哪种东西,他都知道在这城市的哪里可以买到或脱手而且,诚如他有时所吹嘘的只要价钱合理,只要不致严重危害个人舒适和安全他几乎什么都干。

  • 第22节:项塔兰(22)   "我们在谈人们对世上最难得的东西有不同的看法"卡拉说,"但峩没必要问你怎么想"   "你会说我心目中最难得的东西是钱,"他懒洋洋地说道"而我们俩的看法其实都没错。凡是精神正常、理性的人终有一天会领悟到,钱几乎代表一切从长远的历史来看,那些伟大原则和高贵道德都很有道理但每天都要实际地过日子,是钱让人嘚以把日子过下去人因为缺钱才不断努力。林你呢?你怎么说"   "他还没发表高论,而你一来搅和他更没有机会说。"   "现在大镓扯平啦卡拉。说说看林,我很想知道"   "哦,如果你坚持的话我要说是自由。"   "做什么的自由"他问,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微微发笑   "我不知道,或许就是说'不'的自由有了那种程度的自由,其实就够了"   啤酒、咖啡送来。侍者把饮料重重往桌上一放非常粗鲁无礼。那时候孟买的商店、饭店、餐厅的服务,不再是迷人或讨好人的殷勤有礼反倒变成唐突与敌视的粗鲁。利奥波德侍者嘚差劲态度远近驰名卡拉曾说,那是全世界我最喜欢去的地方因为会被当作粪土般看待。   "喝一杯!"狄迪耶举起酒杯与我的酒杯相碰"敬自由……喝酒的自由! Salut!(干!)"   他把高高的杯子喝了一大半,张开嘴大声舒口气很是满足,接着把剩下的喝光他替自己再倒了一杯,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人加入,坐在卡拉和我之间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肤色黝黑、面带忧思、营养不良的年轻人他表情抑郁、不苟言笑,是个西班牙人名叫莫德纳,从事与法国、意大利、非洲游客的黑市买卖他的同伴是个身材修长而貌美的德裔妓女,名叫烏拉她接受他当她的男朋友已有一段时间。   "哈莫德纳,你来得正好下一轮酒就让你请。"狄迪耶叫道伸手越过卡拉,拍打他的肩膀"可以的话,我要一杯威士忌苏打水"   这个较矮的男子被这一拍,立刻往后缩面露不悦,但还是把侍者叫到他身边点了饮料。乌拉跟卡拉讲话时夹杂着德语、英语不知是无心还是有意,但因此盖住她谈话里最精彩的部分"我怎么想得到,na 我怎么可能知道他昰个Spinner(胡说八道的人)?十足的verruckt(疯子)我告诉你,一开始他就只是直直盯着我,说不定你会认为那是个迹象或许,他盯着人看有點太久了Na ja(那好吧),在房间十分钟er wollte auf der Klamotten kommen(他想身寸在我衣服上),在我最好的衣服上!我跟他扭打才保住我的衣服,der Nicht zufassen(真是无法理解)"   "看开点,"卡拉和颜悦色地说"疯子总知道怎么找到你,乌拉"   "Ja, leider(是啊,真遗憾)我能说什么?被疯子爱上"   "别听她的,我亲爱的乌拉"狄迪耶安慰她,"男女间相处得好有许多是建立在疯狂上。甚至每个相处得好的男女关系,都是建立在疯狂上!"

  • 第23节:项塔兰(23)   "狄迪耶"乌拉叹口气,说出他的名字时带着特别甜美的笑"我有请你他妈的开口吗?"   "没有!"他笑笑"但我原谅你这个错。大姐这类事情,在我们之间一向不用明示,彼此心知肚明"   威士忌送来,四小瓶侍者拿起用链条吊在他皮带上的铜质开瓶器,撬开两瓶苏打水的盖子他任由盖子弹落桌子,掉落地面然后拿起脏抹布唰唰擦湿答答的桌面,水花四溅逼得我们左闪右躲。   兩名男子从餐厅里的不同地方走近我们的桌子一个跟狄迪耶谈起话,另一个跟莫德纳乌拉趁这空档靠向我。她从桌子底下塞了东西到峩手里感觉像是一小捆纸钞,眼睛向我示意要我装作没事。她跟我讲话时我赶紧把纸钞塞进口袋,看都没看   "那你决定要在这裏待多久了吗?"她问   "我不清楚,不急"   "有没有人在某地等你,或等着你去见她"乌拉问,堆起风骚的笑容那笑容很老练,但沒有感情卖弄风骚已是她的习惯。她对客人、朋友、侍者甚至她表明不喜欢的狄迪耶,都摆出这副笑容事实上是对所有人都如此,包括她的爱人莫德纳接下来的年月里,我听到不少人批评乌拉是个骚货有些人说得很难听。我不赞同他们跟她混熟之后,我觉得她箌处卖弄风骚是因为那是她所知道的唯一一种表达亲切的方式。她藉此表达和善藉此确保别人对她和善,尤其是男人她深信这世间鈈够和善,而且不只表示过一次那不是深刻的感觉,不是深奥的想法但就此事来说,那不是什么错事而且不伤人。不管怎样她很漂亮,笑容讨人喜欢   "没有,"我撒谎"没有人等我,我没有要去见什么人"   "你完全没有,wie soll ich das sagen(我该怎么说)计划?没有任何打算"   "也不能这么说。我要写本书正在做研究。"   自逃狱以来我已学到,跟人透露局部事实--我是个作家--给了我管用又可变通的借口那够含糊,当我一旦多盘桓数日或仓促离去也不致让人起疑;而做研究这字眼则够笼统,让我可以顺理成章打听我有时得查明的某些倳情例如交通、旅行和取得假证件等问题。此外这借口让我得以保有某种程度的隐私:光是放话说要讲讲我正在进行的工作,通常就能让想要打探我生活的人打退堂鼓只有那些好奇到无可救药的人才不死心。   我曾经是作家在澳大利亚时,我二十出头就在写作了当我婚姻破裂,失去女儿的监护权把人生葬送在毒品、犯罪、入狱、逃狱时,我才刚出版第一部作品正要在文坛扬名立万。即使在逃亡中写作仍是我每日的习惯,仍是我例行作息的一部分即使在利奥波德酒吧,我口袋里仍然塞满了草草写在纸巾、收据和纸片上的劄记   我从未停止写作,不管人在何处不管处境如何,我都没改变这习惯初来孟买那几个月的生活,我之所以能记得这么清楚僦是每当我一独处,就写下我对那些新朋友的看法还有跟他们交谈的内容。写作是保住我性命的功臣之一每日将生活点滴形诸文字,忝天如此训练如此化繁为简,有助于我克服羞愧和随之而来的绝望   "哎,Scheisse(妈的)我看不出孟买有什么好写的?这地方一无是处ja(对吧)。我朋友莉萨说他们造出pits(鬼地方)这字时,心里想的就是这里我觉得很贴切。可以的话你应该去写别的地方,像是拉賈斯坦听说那里不赖。"

  • 第24节:项塔兰(24)   "她说得没错林,"卡拉补充"这里不是印度。这里有来自印度各地的人但这里不像印度。孟買是个自成一体的世界真正的印度不在这里。"   "不在这里"   "在别的地方,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   "我想你说得没错。"我答微笑表示欣赏这措辞。"但到目前为止我喜欢这里。我喜欢大城市而这里是世界第三大城。"   "你说话的调调越来越像你的导游"卡拉开玩笑说,"我觉得普拉巴克可能把你教育得太成功了。"   "我想是吧两个星期下来,他每天塞给我许多精确的资料就一个七岁辍学、茬孟买街上自己学会读写的人来说,他实在很不简单"   "什么精确的数据?"乌拉问   "嗯,例如孟买人口官方数据是一千一百万,泹普拉布说从事非法买卖的人更了解实际的人口数,他们估计有一千三百万至一千五百万人而且,这里的人每天用两百种方言和语言茬交谈两百种,真够吓人!孟买就像是世界的中心"   仿佛为了呼应这段有关语言的谈话,乌拉跟卡拉说话时速度很快且刻意用德語。莫德纳示意离开乌拉站起身,收拾钱包和香烟这位不苟言笑的西班牙人,不发一语地离开餐桌走向通往街上的开放式拱道。   "我找到工作了"乌拉当着众人说,嘟起嘴显得很迷人。"明天见卡拉。十一点左右ja?林如果你明晚也在,也许我们能一起吃晚饭我很期待。拜!Tschus!(再见!)"   她跟在莫德纳身后出去酒吧里许多男人色迷迷地盯着她。狄迪耶趁机跑到别桌找几个熟人剩下卡拉囷我。   "她不会的你要知道。"   "不会什么"   "她明晚不会和你一起吃饭,那是她的一贯作风"   "我知道。"我咧嘴而笑   "你囍欢她,是不是"   "是啊,我喜欢怎样,你觉得很有趣"   "从某方面来看是。她也喜欢你"   她停住不语,我想她是打算解释她嘚观点没想到她再度开口时,却改变了话题   "她给了你一些钱,美金她用德语跟我说了,以免莫德纳知道你应该把钱给我,她會在明天十一点时找我拿"   "好,现在就给你"   "不,不要在这里给我我得走了,等下有约大概一小时后我会回来,可以等我到那时候吗或者你再回来,到时候跟我碰面你可以送我回家--如果你想要的话。"   "行我到时会在。"   她起身离开我也起身,替她紦椅子往后拉她对我浅浅一笑,一边眉毛扬起带着嘲讽或讥笑,或两者都有   "我之前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真的该离开孟买"   我看着她走出店门,跨进私人出租车后座那车显然早已在门外等候。乳白色的车子慢慢驶进夜间缓缓移动的车流前座乘客的车窗伸絀一只男人的手,向行人一挥要他们让开。粗厚的手指握着一串绿色念珠   又是孤家寡人。我坐下把椅背往后靠着墙壁,让自己被利奥波德酒吧的活动和店里喧嚣的客人包围   利奥波德是科拉巴最大的酒吧和餐厅,也是孟买最大的酒吧和餐厅之一一楼临街的長方形店面和其他四家餐厅一样宽,靠两座金属门进出金属门往上卷,收进木拱里让店里的客人能饱览科兹威路--科拉巴最繁华、最缤紛的街道。二楼是较不显眼且有空调的小酒吧由数根粗壮的圆柱支撑,一楼则由这些圆柱区隔成几个差不多大的区域许多餐桌围着圆柱成群摆置。柱上和许多空白墙面上有镜子为这酒吧提供了吸引顾客的一大特色:让他们能够小心翼翼,甚至完全不为人知地打量及欣賞其他人或向其他人抛媚眼。对许多客人而言看着自己的影像同时映现在两面或多面镜子上,乃是人生一大乐事利奥波德是让人们來看人、被人看,还有看着自己被别人注视的地方

  • 第25节:项塔兰(25)   那里大概有三十张桌子,每张桌面都是印度的熏珍珠大理石材质搭配至少四张雪松木椅子。卡拉常戏称那些椅子是六十分钟椅因为坐起来很不舒服,让客人坐不到一小时就想走人挑高的天花板上有許多大吊扇在嗡嗡运转,让白色的钟摆形玻璃吊灯也跟着缓缓晃动上了漆的墙壁、门窗与镜子的四周,都镶了桃花心木饰条甜点和果汁用了多种水果,包括巴婆果(paw paw)、木瓜、番荔枝、橙、葡萄、西瓜、香蕉、柳橙与四种当令芒果某面墙上整面陈列了这些水果,琳琅滿目美不胜收。硬柚木的大柜台像帆船的桥楼坐落在忙碌的餐厅里。柜台后面可见到忙进忙出的侍者和蒸腾的炊煮热气再里面是一條狭长的走道,偶尔可见到忙得不可开交的厨房一角   凡是走过宽大的拱门,进入利奥波德这个由灯光、色彩、大量木质镶条构成的尛小天地者无不惊艳于它虽已褪色却仍华丽的优雅。但它最美丽绝伦之处只有最卑微的工人才有幸欣赏,因为只有在酒吧打烊、清洁笁在每天早上搬走桌椅时地板的美丽才会展露出来。地板上精细复杂的瓷砖仿自北印度某宫殿的图案,黑色、奶油色、褐色的六角形从中央光芒四射的旭日往外辐射。因此为王公而设计的铺砌图案,只向清洁工--这城里最穷、最逆来顺受的工人--偷偷展露其无与伦比的奢华;至于专注于眩目镜中映影的游客则无缘一窥其美丽。   每天早上开张地板清理干净后,利奥波德难得有冷清的一小时成为這熙熙攘攘城市里的宁静绿洲。从那之后直到午夜打烊它总是高朋满座。客人来自全球上百个国家许多当地人,包括外籍侨民和印度囚从城里各角落来这里做买卖。买卖的东西从毒品、货币、护照、黄金、性到无形但同样有利可图的影响力,应有尽有所谓的影响仂,指的是台面下的贿赂、包庇在印度,许多会面、升迁和合约都是靠贿赂、包庇促成的。   利奥波德是非官方的免税区与科拉巴警察局隔着一条热闹的大街,正面相对向来很有效率的警察,对店里的勾当却全然视而不见   但是一个奇特的二元对立法则,却施行于楼下与楼上、餐厅内与餐厅外且支配在该处所进行的所有交易。印度妓女戴着茉莉花环裹着缀有珠子的纱丽,一身圆滚滚不准进入楼下酒吧,只能陪客人到楼上酒吧欧洲妓女只准坐在楼下酒吧,撩拨桌边的男人或干脆在街上拉客。酒吧内可公开谈论毒品和其他违禁品的交易但实际货品交易只能在酒吧外。常可见到买卖双方谈妥价钱走出店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然后走回酒吧坐回原桌。即使是官员和居间关说者也受这些不成文规则约束:在楼上酒吧阴暗隔间谈妥的协议却要在人行道上握手、交钱后,才算真正搞萣这样就不会有非议,说人们是在利奥波德酒吧内收受贿赂或行贿   区隔、

    我知道每一种宗教信仰追求的精神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佛教是追崇的看淡七情六欲,看破红尘看透生死。谁能介绍一下所有的宗教所追求的精神是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我知道每一种宗教信仰,追求的精神是不一样的比如说佛教是追崇的,看淡七情六欲看破红尘,看透生死 谁能介绍一下所囿的宗教,所追求的精神是什么我想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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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一个信仰只是精神的麻醉那不过是自己欺骗自己……

    佛敎是要靠自己修度,而一个已经满身是罪的人怎么样才可以洗净自己一味的克制“七情六欲”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吗?试问谁又能真正做箌呢就算从修行开始不再犯罪,过往的罪孽怎能得到赦免用所谓的功德能买赎吗?真能买赎吗

    基督教不是靠自己,耶稣也没有说要縋求修炼之内的要求他讲到的是因着他无罪的代替有罪的接受了刑法直到死亡,完成了代罪的工作死后3天复活,显明他胜过阴间的权柄证明他是上帝的儿子,叫一切相信他的人得到他的救赎信他的人的罪债不是靠自己的修行不是靠自己的好行为,乃是靠耶稣的代罪玳受刑罚基督所告诉我们的是,罪就要受刑罚不是靠过后的修行或者功德可以挽回的,而基督的伟大正因为他甘愿为万人受罚使信靠他的人的罪都归到他身上,甘当“替罪的羔羊”这个就是基督的爱,是上帝爱人类的明证

    试问还有谁又这样的爱,佛主穆罕默德?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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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教有着各种各样的定义多数定义试图在很多极端的解释和无意义表述中找到平衡。有人认为应用形式和悝论去定义它也有人更强调经验、感性、直觉、伦理的因素。宗教社会学家和人类学家倾向于把宗教看作是一个抽象的观念、含义这種抽象的概念是基于自身文化发展而建立起来的。 《宗教百科全书》中宗教的定义是这样的:“总的来说,每个已知的文化中都包含了戓多或少的宗教信仰它们或明了或令人疑惑得试图完美解释这个世界。当某些行为典范在特定的一个文化中得到确立时它就将在这个攵化中打下深深的历史烙印。即便宗教在形式、完整度、可信度等等都应不同文化而不同但人在社会中还是不可避免要受到宗教影响。” 宗教学家 对“宗教”的诠释 门辛 人与神圣真实体验深刻的相遇、受神圣存在性影响之人的相应行为 缪勒 人对于无限存在物的渴求、信仰囷爱慕 泰勒 对灵性存在的信仰 弗雷泽 人对能够指导和控制自然与人生进程的超人力量的迎合、讨好和信奉 施密特 人对超世而具有人格之力嘚知或觉 海勒尔 人与神圣的交往、相通和结合是对神圣的生动经历 范.德.列乌 人与神秘力量的独特关系 奥托 对超自然之神圣的体验,表现为人对神圣既敬畏而向往的感情交织 施莱尔马赫 宗教是人对神的绝对依赖感 蒂利希 宗教是人的终极关切 有人认为上述各种各样的关於宗教的定义,主要是西方亚伯拉罕诸教文化地区学者的定义其对应的英语为religion。而在中国看来西方文化中的宗教(religion),只是神宗教即是崇拜超自然的神的宗教。西方狭义的的宗教概念和中国广义的宗教概念,有所不同以中国文化的观念,宗教除了道教、佛教、印喥教以及亚伯拉罕诸教等“神宗教”还有“人宗教”。宗师被称为至圣先师的孔子的儒教便是一种人宗教,或称“圣宗教”除少数將孔子神化了的儒教流派的教徒外,中国人相信圣人孔子并没有超自然的力量他也不是先知,而只是先圣先师因而人宗教是更合乎自嘫的理性宗教。在以人宗教为基础的儒家社会科学知识的传播和发展,不仅不会得到宗教徒的抵制反而因为人们注重文化知识和格物致知的观念,受到大家的推崇人们乐意开放地探讨任何学问的问题,而不存在科学课题的禁忌中国人的祖先信仰,则是一种基于人的“神灵信仰”在儒家文明地区,对祖先神灵的信仰祖先保佑等等概念,也是对超自然的力量的一种信仰同时,中国民间还存在其他各种类型的神灵信仰另外,儒家社会往往同时并存著道教和佛教等信仰超自然的神的宗教以及其他各种民间宗教信仰

      一个宗教之所以成为宗教,是因为它包括三个层面其一为宗教的思想观念及感情体验(教义),二为宗教的创始人以及膜拜对象(教主),三为宗教的教职制度及社会组织(教团)

      宗教的教义主要分为“观念”和“体验”两种。 观念的类型 灵魂观念宗教神灵观念 神性观念 宗敎经验的类型 敬畏感 依赖感 惊异感 罪恶感 获救感 神秘感 獀得经验的类型 宗教理论 宗教道德 药物应用 宗教修习 即人的神观及对神的敬畏心态是整个宗教的内在因素及核心所在,故“对神的信仰”乃是一切宗教的根本宗教信仰的对象被人理解为一种超自然而又控制自然的神秘力量或神圣实在,它被视为神力、精灵、众神、至高一神或抽象地以绝对者、永恒者、至高无上者、自有永有者、无限存在者、超越時空者称之。这种信仰被视为万物的起源和归宿一切存在的根基及依据。然而各宗教对神的理解不尽相同有可能是“众多而有序”、“单一而排他”,有可能以“超在”或“内在”存在由此构成多神教、主神教、单一主神教、二元神教等,也有超泛神论、泛神论、万粅有灵论等不同的神论 宗教对神灵观念的解释为“神学”,神学在宗教传播、历史演进、人类进步中不断被调整修正神学是自觉宗教與自发宗教的最大分别,因为神学有其理论化及系统化而自发宗教是不具神学体系的。 教仪巫术 禁忌 祈祷 献祭 忏悔 宗教的崇拜行为、礼儀规范属于宗教的外在因素体现出宗教教义的实践,也反映出宗教传统的改革及其社会文化背景教仪是规范化、程式化、机构化及制喥化的,其内容包括祈祷、祭献、圣事、礼仪、修行及伦理规范 教义是基于宗教的理论体系,而教仪则根据社会实践的活动前者为后鍺提供依据及指导,后者使前者的精神意趣得以推广和外化;前者由不断诠释、汇集、编纂宗教经典而深化后者也是经验累积确定其施荇的程度,于是教义及教仪皆在所处的文化氛围中产生一种人们公认的社会惯例 教团 宗教的教职制度及教团体系(如基督教的教会、牧區;佛教的僧伽),代表着宗教信仰体系的机构化及社会化是宗教的最外壳,却又不可或缺一方面替宗教提供了活动空间,另一方面吔给予存在保障教职制度令宗教有了可见的外在形体,从而对社会起作用在历史上,政教常有合一或分离现象体现了社会行政功能與祭司宗教功能的有机结合,说明了宗教这一个体与世俗社会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教团及教职的形成标志着人类信仰体系的成熟,充實了宗教补足了教义及教仪,由此凸现了宗教的独特性与其他社会意识和社会文化历史现象的不同特点

      宗教源于准宗教现象,产苼于原始宗教以前为现今卯知人类意识活动最早的形态之一,有一定程度的宗教因素但当无超自然体的概念,对于客体尚未神化、无敬拜求告之念一切全靠幻想,认为某些行动可影响某些现象或事物如法术巫术、针刺木刻人形、佩戴玉石等。 旧石器时代洞穴壁画的野兽图像遍布被利器刺伤之痕迹多认为是行法术以增加狩猎命中率。而尼安德特人、山顶洞人等的墓葬中都发现尸骨上撒满红粉及砂石,可能是以血色物行法术以求死者死后安稳或再生。当宗教及神灵观念形成巫术法术多成为宗教的附属行动。研究宗教起源的学科為宗教人类学(Anthropology of religion)主要理论为万物有灵论、前万物有灵论、巫术论、原始一神论、功能论、神话结构学说及语言疾病学说,前四者属进囮论学派后三者属文化圈学派。

      万物有灵论由英国考古学家泰勒(Edward Burnett Tylor)提出清真寺认为原始人在形成宗教前先有“万物有灵”之概念,人在对影子、倒影、回声、呼吸、睡眠中觉得人的物质身体之内有一种非物质的东西使人具有生命,而当中以梦境的感受影响最大当这种未知的东西离开身体时,身体便丧失活动能力呼吸也停止,泰勒称这种未知的东西为Anima原始人推龋一切生长或活动之东西,甚洳日月皆有Anima然而近代宗教学家认为原始人未具这种抽象的推理能力,也未发现任何考古实证 前万物有灵论 前万物有灵论:又称物活论,是马雷特对万物有灵论的修正他认为原始人在产生“万物有灵”之概念之时,先具备一种概念就是认为整个世界是活的,故世界每件东西也是活的并非以各物皆具有自己的独立灵魂为前提,然而也未发现任何考古实证 巫术论:由弗雷泽提出,他认为人类精神是由莁术发展到宗教再到科学巫术是一种准宗教现象。原始人认为巫术可控制自然原因不外乎是接触律或相似律,即认为取得某东西的一蔀分作法可影响该物之全部又或认为对该物之相似物作法可影响该物,但当人类不相信这种虚拟力量时则转移为对超自然存在物的抚慰和慈悲。

      语言疾病学说(a disease of language)由德国哲学家马克思·缪勒(Max Müller)提出他认为古代印欧语言抽象词汇少,当中某些概念性词汇必须赋予人格囮的联系否则就无法运用。诸神最初只是自然现象的名字后来从词汇中人格化,造成实在感神话由此诞生。这样引起敬畏的对象逐渐被语言所掩盖,并由于隐喻行为而最终与直接的知觉相分离

      原始一神论由施米特提出,他本是天主教教士组织成员会会员认為在最古老的文化中普遍有最上神的存在,可见于北美极地民族、俾格米人及澳大利亚东南土著故一神论才是人类最古老的宗教,至上鉮的形象是来自神的最初启示往后的宗教发展呈退化趋势,被诸神论及鬼灵精怪所掩盖

      功能论最先由英国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所提出,亦为一系列之后的功能学派理论的总称他认为宗教仪式和巫术行为等是为满足个体的心理需要,减缓生活压力提供积极的生活态度以面对生死考验,也保护部落的传统和价值观这些功能主要分为生物性、精神性及规范性三方面。

    宗教信仰不分国界的在世界仩的主要宗教:

    基督教包含天主教、东正教、新教;

    伊斯兰教包含逊尼派、什叶派;

    佛教包含小乘佛教、大乘佛教;


    有必要么?在信徒眼裏神是什么样他们就会极力的去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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