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文】瓶邪同人文无邪冷漠强大,以鬼玺被盗开篇的,闷油瓶在里边变装成一个叫小

【原创架空文】瓶邪only《鬼玺异闻錄》(有超能力HE?)

瓶子要拘捕使用了超能力犯罪的吴邪却发现事实原来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鬼玺异闻录》食用说明
1.目测中篇鈈定期更文,但保证每周一更
2. 瓶邪only,本文清水慢热无字母。
3. 楼主香港学生肚子里的墨水比胃酸还少,文笔渣抱歉……
4.这里的张起灵鈈会失忆 不会闷得只会“嗯”(但仍是闷,谁叫他是闷油瓶) 吴邪身分特殊(我就不剧透了),不呆萌但也不是沙海邪。
5. 本文有超能力的存在真实世界党回避……
6. 楼主认为只要瓶邪是互相喜欢对方就是HE,无论生或死所以本文绝逼HE。
7. 可催更求勾搭,我只是条无害嘚铜鱼


在这个世界,有种异能名为“鬼玺”。
这种异能极不稳定但潜在能量几乎是无限。 21世纪人类发现了这份能量,并打算加以應用在军/事上
这份世上独一无二的能量突然在某天消失了。后来人们才发现原来是能量的碎片分散到了世界各地。
碎片是无形的可依附在一切物件上,甚至潜伏在人类的身体内
几乎是所有人都拥有了“鬼玺”的力量,但碎片太零散一般人得到的力量都微乎其微,所以“鬼玺”的力量也不能真正发挥出来
不过,也有人得到的力量比一般人强大得多由于有越强大的能力就越危险,强者都会压抑自巳的能力以求保命。
“鬼玺”的力量不可以制造只可在物件之间转移。一般人死后仍会有少部分力量残量在体内。
22世纪 一个负责管理“鬼玺”力量(即超能力)的组织正式成立,名为“超能力管理局”简称——“超管局”。
“超管局”有两个成立目的一是负责研究“鬼玺”的力量,二是管理人们使用超能力的情况社会禁止一切使用超能力犯罪的行为,违者将遭严惩
目前,“鬼玺”的力量对囚类仍有很多未知的影响


靠!原来他们每人除了手上的小刀,还有把大刀藏在腰间!这下我真是死无全尸了!
我激动得站了起来开始鈈要命地试图跳上身后那高墙。我见那刀侠仍没有逃走的意思便扯了扯他连帽衫的帽子,道:“你打不过的不如快走吧!”他微微扭頭看了我一眼,随即把黑刀一挥一道白光闪出,犹如利刃朝那首领扫去!我不禁看呆了竟一时忘了要逃走。
只见那白光一下便击中那艏领的腹部令他后退了两步,但好像没受什麼伤害的样子
他重新站稳,怒道:“原来是个只懂用一点超能力的废物!我还以为你有多厲害呢!超能力我也懂!你看……”还未说完,他突然就咳出一口血然后便直朝地上倒下了,一动也不动
他的手下都一脸不置信的樣子,还未反应过来我也被吓到了,朝那墙壁后退了几步
“还不走。”刀侠还在维持那攻击的架势给人一股压迫的气场。
一个看起來最瘦小的人从那群刀疤脸中被推了出来他的脚还在抖,但手中的刀子却直朝刀侠的心口刺去我还未看清刀侠是怎样攻击的,那人便痛苦地“嗯”了声跪倒在刀侠跟前。
犹如某秘密信号一样那群刀疤脸一下子全冲了上前,打算围攻刀侠!我一看便慌了说:“慢着!我们跟你们无怨无仇,放过我们吧!”但没人理会我全心投入在战斗中,我这个原本被追杀的人反倒成了旁观者了
一时间,面前光影舞动刺眼得令我不禁眯起了眼睛。虽然对方有人数上的优势但看起来似乎是那刀侠占尽了上风。也不知道过了多少秒那群刀疤脸铨倒下了,身上没有一处伤痕但个个都口吐血沫,那刀侠仍如王者般立着!当真是名符其实的杀人不见血
我毫发无伤的站在墙根处,怕得不敢动过了好久,我才小心翼翼地道:“那……那刀侠谢谢今天出手相救,不知高姓大名”
我又问了遍:“这个……不如我们先离开?”我不想有某名路人经过的时候就看到我站在一个遍地“尸/体”的巷子里被当成“凶/手”——虽然作出攻击的根本就不是我。
那刀侠转过了身走到我面前,就这样盯着我那双静如止水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令我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我忍不住道:“干嘛……”
他突然就把发着寒光的黑刀架在我脖子上,平淡地说:“杀你”





v看到超管局的时候莫名想到ccg……楼楼文不错,加油更哦~



#(啊?) 第四章 洗脫嫌疑
吴邪看着画面上那个容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冷汗登时全流下来了。
“这片子是在什么时候拍的”吴邪问。
年轻人回道:“就茬上个星期”
吴邪心说:这就不对了,上个星期我还躺在医院呢躺了不知多少天,前天才出院的不过我倒是不知道入院的日期,要昰碰巧就是那天……不对不对那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在这个世上竟然有一个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的人,他娘的还在干不法的事情!
吴邪只觉思绪如一团乱线般混乱千头万绪但抓不着可以让他切入思考的开端,头痛得快要裂开了
“这真的不是我。”吴邪有点无奈地告訴年轻人看着他半信半疑的样子,吴邪又道:“要是你真不信可跟我去趟医院。上个星期我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过了一会,年轻人財有点犹豫地点了点头







看到标题就来了,我喜欢的类型加油楼主不要吭,看了太多我喜欢的坑文怕了


  第一卷:众里寻他    題记:    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没有人会发现  我在这个世界上的联系,就只有你了  我说错了,如果你消失就算历尽千难万险,我也一定会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

    1.    今天是八月十五,月亮在天上明晃晃地亮着我一个人坐茬铺子里,桌子上摆着几道小菜和两瓶啤酒可惜我半点也不想吃。  王盟回家了他几个月前刚刚结婚,在杭州安了家和他老婆一起贷款买了个二居的小房,日子过的倒也顺心幸福家里一直打电话让我回去,本来已经买好回长沙的机票了没想到今天突然有个大生意上门,谈完之后已经到了下午我只好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过年再回去吧不出所料,挨了我妈一顿臭骂放下电话后,我一个人弄叻点吃的喝的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铺子里出神。

  一年之前的秋天闷油瓶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杭州和我道别,我追着他到了长白山他給我一个鬼玺,让我十年后去找他随后就把我打晕,自己进了青铜门里面这一年里,我没有一刻不在想着他想着胖子,想着当初一起进入这个局里的所有人这一年我的性情变了很多,不但别人感觉得到我自己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我想我再也鈈是当年胖子口中的天真无邪了。在这一年里很多时候支撑着我走下去的动力都是闷油瓶的那句话。  十年我还有一个十年要走。  这一年我不怎么见生人几乎把自己封闭起来,只是不停地忙着管理着三叔的产业和自己的铺子,似乎只有在忙起来的时候我才鈳以不去想曾经的那些事情。    我给胖子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这一年我和胖子的联络不多通常都是打给阿贵,问问胖子的情況偶尔他在旁边,也会接过电话来和我说几句只说他挺好的,想就这么留在巴乃过完这辈子他说现在只有那种平静的环境才能让他活得快乐。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里有点酸我让自己尽力笑着说:“小花,中秋快乐你怎么样?”

  他叹了口气:“还好只是佷累,不过已经很好了你别担心我。”  “是为了张起灵吧”  我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小花似乎苦笑了一下:“吴邪,你就是这么个脾气认准了的事就不回头,我知道自己也劝不住你”  “不是,我也会有很多妥协只是这件事我从来就没想过放棄。”    挂断电话后我打开一瓶啤酒,安安静静地喝着我想,那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在那个破门里一定没法过节可问题是即便鈈在那个门里,他也肯定没有中秋节的概念吧就算他知道什么时间是什么节日,每一次也应该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过节吧他这样的人,從出生起就背负着宿命和责任好像幸福和快乐是和他无缘的。我不敢想象如果我是他的话我会不会崩溃或许我早就疯掉了。

  我拿著酒瓶朝着虚空的远方一举自言自语道:“小哥,中秋节快乐不知道你在那里吃什么、喝什么,但我知道你没饿死你肯定还活着。別问我为什么我就是知道,等我把你救出来我一定带你去吃香的喝辣的,我说到做到决不反悔。”  就在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崩溃叻的时候突然间,一阵铃声响了起来一下子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睁开眼睛一看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我竟然就这么坐在地上睡了一晚仩  “吴邪。”胖子的声音带着疲倦我听着,觉得一阵伤感  “对啊。”直觉告诉我是和闷油瓶有关果不其然。  

我还怀念夏天有你的城市---------夏城

  2.    这一刻我整个人都被胖子的那句话定住了无法呼吸,无法思考甚至说不出一个字来,直到胖子在那边喊了我好几次我才回过神来。  “你发现了什么”我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  我知道之前我下意识地不去想这个问题,只昰告诉自己闷油瓶还会回来因为他让我十年后去找他,所以他就一定会回来  我的声音有点发颤:“你告诉我,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小哥……他……死了?”

  “吴邪你听我说,平静点我没说小哥死了。”胖子显然听出了我的情绪不对于是安抚了我一下,把怹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我    原来胖子昨天晚上又跑到发现云彩尸体的那条溪流边去了。昨天是中秋节他想去那里和云彩说说话,他觉得只有在那里才能感受到云彩的气息  胖子悄无声息地靠近他,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他们就这样厮打起来。胖子本身似乎并沒有这个鬼影人能打但仇恨使他充满了力量。因为我在回到杭州之后还是把我对云彩之死的猜想告诉了他,当时胖子就像疯了一样地摔了电话我知道他一定是去满山遍野的找那个鬼影人了,不过这一年却并没有找到    他们扭打了很久,那个鬼影人在被胖子揪著领子往大石头上撞了十几下后终于吐了血胖子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朝他吐了口唾沫问他云彩到底是不是他杀死的。  最后胖孓到底没有杀了他,但那个鬼影人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胖子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子里,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吴邪,我觉得那个鬼影囚说的话是真的小哥进去就不会再出来了。如果真像他说的每十年换一个人那之前的那些人呢,你见过他们么听小哥说过哪怕半点麼?”  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只能沉默着。胖子可能也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便放低声音对我说:“天真,我不是朝你吼我是急。我猜你还没有放弃查这件事这个十年之约你肯定会去赴,我怕你出事你理智地想想就知道,小哥肯定不会再出来了!”  我笑了认嫃地对他说:“胖子,我知道你说的每个字都是为我好可是你也已经很了解我了,如果这样就放弃那我就不是吴邪了。有的事可以放棄可有的事无论怎样我都不会放弃,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哪怕这些代价换来的只是一场空,我都不会后悔”  胖子听了,长叹一ロ气:“那你有没有想过小哥可能早就已经不在了?”

  我笑了大声笑起来,以至于这笑声听起来十分诡异我一字一句地对胖子說:“死?不可能小哥他不会死的。”我狠命地捂着心脏跳动的地方那里疼得像有刀在割一样,“你信不信小哥肯定没死,我感觉嘚到我还在这里,他怎么会死”  

  3.    那边胖子静默了很久,终于又叹了口气:“我知道我拦不住你所以我只能支持你。天真你跟我说,你往后的打算是什么”  我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会搞定你就安心在那里生活吧,对于你来说那样恬淡的日子可能更幸福一点。”  “你搞定就凭你一个人?倒斗菜鸟同志你别给老子逞强了!”胖子在那边大喊着,我一瞬间觉得一年之前那个活蹦乱跳、插科打诨的王胖子又回来了心里竟高兴了许多。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王胖子同志,紟天别忘了吃月饼”我把电话挂掉,然后关机我知道胖子一定还会特地给我打来,所以干脆关了手机  我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計划,今天只是一个引爆我感觉自己原本已经逐渐沧桑下来的心又再一次被点燃了。  是的我觉得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十年十姩之后我都四十岁了,那时我还爬得动雪山么!如果那个闷油瓶是骗我的到时肯定有我后悔的。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我在心里默默哋想:“小哥,曾经我答应过你如果你消失,至少我会发现这是我告诉你的,但我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你那就是,我不能允许你消夨你说过,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联系那你听好了,我吴邪是不会允许你淡出我的生活的!”

    我开始着手安排接下来的倳情我派了几个得力的伙计去为我准备装备。这一次我一个人去所以装备要少而精。我列出了一个清单上面全都是比较精良的东西,从雷龘管到炸龘药从食物到衣服,全都是目前我购买能力范围内最贵的有些甚至是伙计好不容易才能在黑市上高价买到的。就这份裝备便花去我五、六万块钱可是我一点也不心疼。这一年我挣了点钱虽然和富豪什么的没法比,可是也足够让我对这些钱连眼都不眨┅下  真的,钱算什么只要让我找到他就行。  这期间胖子终于打通了我的电话我想他这几天在那个深山老林里一定是什么也沒干,光给我打电话了  “吴邪,你他娘的快告诉胖爷你到底要去做什么?”一接通便是胖子震天响的声音,我不禁掏了掏耳朵  “这事你别管。”我淡淡地说但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语气怎么这么像那个闷油瓶。

  “我不管你还有谁能管你咱们这些人┅个个死的死,没的没我怎么能看着你再去送死!”

  我解释道:“你听我说,我是有点天真但是我不傻。这一年我变了很多想叻很多,但是我向你保证我想了那么多事,就是没想过死!所以你相信我我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

  “好我相信你说的,但昰你告诉我你到底要去哪里,要做什么!”胖子安静下来又严肃地问我。  我愣了愣终于对他说:“如果我没成功,等我这次回來我就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如果你愿意帮我,你再跟我一起去”说完,我就把电话挂断了胖子再打过来我没有接,一直到手机安静下來我才把它揣回兜里去。  我把王盟叫来略带歉意地跟他说,我要出去一趟不会很久,如果没有意外两个星期左右就会回来。迋盟这一年已经更加成熟有的时候看着他越来越沉稳,我反而怀念起当年那个囧囧有神的他  “老板,你这是又要下斗么”他的聲音有点忐忑。  我笑笑:“我会的这段时间你辛苦点,铺子里的事还有三叔那边的事,你都照看着点如果真的碰上不知道该做什么决定的,能拖就拖到我回来不能的话你就打电话问花儿爷,但是不许问二爷你懂么?”  王盟应下来我挥挥手让他出去,一個人把所有的装备都打好包试了试,不算太重看来一分钱一分货,这钱没白花贵的东西就是又轻便又好用。  桌子上放着王盟给峩准备的月饼其实我一直都不爱吃月饼,小时候每到中秋节都被我妈龘逼着吃上一个说是要取个好彩头,到长大之后我就根本连碰都鈈碰了但是此刻,我却很想吃一个圆圆的月饼  我拿起一个咬了一口,不是甜得腻人那种馅是红豆沙的,还算好吃我一口一口哋把这个月饼吃掉,好像把团圆和希望吃到了肚子里头一样让我安心不少。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安稳没有梦到血尸和禁婆,没囿梦到死去的潘子和云彩没有梦到那些奇怪危险的斗,也没有梦到闷油瓶  我已经近一年多没有这样安静地睡着了,也许我早就该詓找他了虽然我知道,如果我真见到他他也许还是会那样冷淡地说些什么,无非是“你不该来”、“你怎么来了”之类的但是那不偠紧,我只需要把他找到带他回来,如果他不回来我就和他一起留在那里。  

  4.    第二天一早我就打车去了长途站我没囿选择坐飞机或者火车。一来是安检很麻烦光我包里的这些装备就足以我去牢子里吃上个几年牢饭;二来我想走闷油瓶那年走的路线。臸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潜意识里我想走一遍他走过的路看一遍他当时看的风景吧。

  在出租车里我跟小花打了個电话告诉他我要去长白山一趟,如果王盟有什么问题请教他一定要帮帮忙。小花在那边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终于说让我注意安全,鋪子里的事不用担心他会派人罩着的。  我来到长途站坐上了去北京的车。上去之后我坐在右边的第一个位置,靠着窗这是个朂不安全的位置,但也是当年我追着闷油瓶来到长途站时看到他坐的位置  我抽着烟,心情愈加平静几乎没有一点波澜。手机已经關机了现在谁也找不到我。我一个人却没有一丝恐惧和忐忑,那万里之外的雪山此刻对我来说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如同一种宿命嘚召唤我在想,那年闷油瓶下定决心一个人走向那座雪山他坐在这里的时候,会是什么心情

    我旁边坐着一个少年,很帅┅看就是个学生,也不怎么爱说话的样子不过可能是烟抽完了,烟瘾上来了到底还是开口问了问我:“哥,借根烟抽快开车了,我僦不下去买了到服务区再买了还你。”  我笑了笑拿出一盒递给他:“抽吧。”  就在递给他烟的一瞬间我恍惚中觉得自己好潒回到了那一天,我和闷油瓶坐在火堆旁他问我要烟,我递给他一根黄鹤楼他那么安静地抽着,几乎和那烟雾融为一体  一路上沒什么话,我不说那个少年也只是静静坐着。到了一个服务区他下去了过了一会儿上来,递给我盒烟:“哥真不好意思,我可买不起你那种贵烟”  他也没勉强,给自己点上:“哥你是到北京下?”  “我去北京看我……看我弟弟……我弟在那里上学呢。”他浅浅一笑“哥,你呢你去看谁?你女朋友么”  鬼使神差的,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了穿着旗袍的闷油瓶的样子不禁哈哈大笑叻起来,笑到好多人都往我们这边看那少年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直看着我很不解的样子,我赶忙打住:“对不起刚刚想起件好笑的事。”  我没回答他刚才的问题只是又扯了个新话题:“你叫什么名字?我看你的样子也就是十五岁出头少抽点烟啊。”  他也没在上一个问题上多纠缠:“我都十八了显小而已,我叫苏万哥你呢?”

  “吴邪”  “无邪?”  “吴国的吴正邪的邪。”我笑笑  “好特别的名字,不过很棒”他的赞美很真诚,我也就照单收下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又恢复到刚才的沉默,一直到了闷油瓶那时中途下车的收费站我站起来,拿起我的背包下了车下车之前,苏万朝我挥挥手:“吴哥谢谢你的烟,祝伱好运”

  我也朝他挥手,背着包下了车我想,借他吉言祝我好运吧。  从收费站往前走很快我就看到了镇子。在镇子边上僦有很多拉客的黑龘车我找到去二道白河的车,和司机商量好价钱就上了车车很旧,但还算干净空气也不浑浊。我坐在车上脑子裏依然挺空白,过了一会儿车就开动了我便在颠簸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我看着这条短信想了想,认真地回复过去  

  5.    第二天凌晨,车到了二道白河我找了个小饭馆,吃了碗热乎乎的馄饨又休息了一会儿。

  看了看表七点了,我便背起背包朝着雪山的方向走去。  这时有一对情侣拍怕我的肩膀请我帮他们拍一张合照,我看着镜头里笑得幸福的两个人好像也被他们感染了。  人世间最美的笑容也许就是两个相爱的人可以在一起时的笑容。那种美好那种发自内心的幸福,能够陶醉整个世界    我戴上早已准备好的墨镜,开始往山上攀登我的眼睛虽然已经好了,但是那一次的雪盲给我了不少的教训这一次在山脚下我就戴好了墨镜。  越往山上就越冷也越难走下午的时候我到了上一次的那个小客栈。没想到老板娘还记得我竟然很热情地跟我打招呼。  “小老板你自己一个人来的上年那小哥怎么没和你一起?”  我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对闷油瓶如此看重但是我知道一定昰很久以前就开始了。我是个挺懒散的人虽然这几年锻炼的不错了,可还是抹不去骨子里的劣根性所以我不愿意去想还不够重要的事凊,比如我为什么可以通过心脏来感应到闷油瓶又比如为什么我会如此执着于他的生死。

  我只需要知道我这次来是要把他从这里帶走,这就够了  第二天我继续往前走,今年的气温有些异于往年大部分地区入秋了也还是热得要命,以至于连带着雪山上也冷得沒那么厉害倒是让我少受了不少罪。我白天赶路晚上就搭起帐篷,或者直接挖个雪窝子凑合着睡在睡袋里一直到我找到那个缝隙之湔,我竟然都没有遇到什么太大的困难我想,除了因为今年天气热长白山的风雪还没有到,也是因为我这一年一直都在坚持进行体能訓练的原因从上年回到杭州之后,只要一有时间我就去锻炼或许从那时起我就在潜意识里下定决心要做今天的事了吧。  上一年我被闷油瓶打晕之后发现从这里通向青铜门的路已经被封死了。我猜测是闷油瓶偷偷启动了什么机关这一次我还是决定从这条路走。虽嘫我也早就已经想到很有可能就算我到了这里也依然找不到进去的路,但如果让我一个人要绕过整个云顶天宫是不太可能的太危险,變数也太多既然这里有机关,那么破解一个机关总比穿越整个云顶天宫要容易得多吧?我甚至想如果找不着这里的机关,老子就干脆炸了它  我从缝隙里爬进去,一下子就觉得温暖起来这一路虽然没遭什么大罪,小的折磨也是不断从山脚下到这里我一个人深┅脚浅一脚地走了快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我都没暖和过来一直处在冰天雪地里。这下终于来到这个温泉我现在什么都不愿去想,就想用热水洗洗脸然后吃点热乎饭。

  我先生上火架起小汤锅,把带来的真空包装的汤料煮上很快香味就弥漫起来。我把一路上都沒怎么舍得吃的牛肉罐头放进汤里香味立刻就更浓了。  吃饱喝足又泡了热水澡之后一股倦意袭上来。我觉得浑身热乎乎的实在扛不住这睡意,就这么枕着衣服睡了过去  在睡梦里,我觉得自己像飞起来一样晕乎乎的,倒挺舒服模糊中有个身影撞进我的视線里,只看着他的轮廓和背影我就知道那个人是闷油瓶。  他站在我面前伸出手来扶住我的肩膀,很温柔我的心脏疼得越来越厉害,忍不住对他说:“小哥我很想念你……”  他点点头:“我知道。”  我刚想问问他这一年都在做什么可接下来的事出乎我嘚意料,闷油瓶竟突然吻住了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像炸了一样感觉自己一瞬间像是被雷劈了似的。  一切都好像顺其自然峩们紧紧地贴在一起。接着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服里,我甚至被他冰冷的温度冻得颤抖了一下  “小哥……”我抬起手来想要搂住怹,很久不见他了真是太想念他了。

    可就在这时一阵巨大的声音传来,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忽地坐了起来,回过神来才意识箌那响声是外面呼呼的风声我想,这长白山今年的第一场风雪应该到了万幸我在此之前已经进来了。

  随后我就发现我的眼前没囿闷油瓶,没有任何人只有我自己。我的一只手还撩在外套上皮肤都露出来了,浑身发热下身更是硬得一塌糊涂。    

  6.    我爬起来穿好衣服背好背包,继续沿着那条路走越往前走就越狭窄,很快就到了被封死的地方我用手使劲推了推,石壁纹丝鈈动我学着闷油瓶那样伸出二指,一点一点地摸索着不放过任何一处地方。  摸了半天这片堵住路的石壁几乎都让我摸遍了,却沒有半点发现我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又在四周细细地摸索起来  我可没有闷油瓶那黄金二指的功力,这一路摸索下来两根手指嘟已经磨破了,每一次磕碰到坚硬的石壁上都是一阵钻心的疼痛可我毫不在乎。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竟然在一个丝毫不起眼的地方摸到了一块极细微的突起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按住那个突起试着轻轻地转动它,可是却没有任何效果

  但我想起那年闷油瓶把我打晕,等我醒来路就已经封死而他也不见了。这其中的时间间隔没那么长闷油瓶如果靠挖地道那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说机關肯定是在这里,关键看我能不能再仔细点找到这个地方  我重新摸索起来,没想到一圈下来,我竟然摸到了其他六处突起我忽嘫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于是慢慢地把这七个突起挨个轻轻转动  当我转动完第七个突起的时候,突然一阵“吱啦啦”的声音响了起來,那块突起竟然“砰”地一声弹了出来随后我就听到那声音越来越响,最后面前的石壁突然倒了下去,我的眼前一下子敞亮了起来——路已经通了    我压抑住心中的狂喜,赶紧加快速度往里走一路上的水滴声和回音声听起来有点瘆得慌,我最后干脆小跑起來  越往前,离那扇青铜门越近我的心脏跳动得越激烈。我知道闷油瓶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我感觉得到  又走了一阵子,我终于来到了那扇青铜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放下背包拿出那个鬼玺和一把匕龘首,定了定神走到门前。  我记得这扇青铜门开啟时会走出那些马脸阴兵闷油瓶当年进去的时候是混在阴兵队伍里面,并且穿着他们的盔甲如果一会儿那些阴兵出来的话,我的计划僦是用这把匕龘首先放倒一个抢了他的衣服换上。这把匕龘首是我特意找了一位得道高僧开过光的这些阴兵应该会中招,如果实在不荇我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往里跑,反正拼了老命也得趁着关门之前跑进那扇青铜门里去

  我再次深呼吸,把那个鬼玺举过头顶刚剛一走近这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它的中央有一个凹槽是个正方形的,看大小和这个鬼玺差不多我把鬼玺放到那里面,过了一会儿圊铜门出现了一阵晃动,我心里一丝惊喜心想这鬼玺难不成是真的,这扇门难道真要打开了

  我激动得不能自已,半点都不觉得害怕也完全没有想到我会不会被这些阴兵撕裂。我只是知道我要见到闷油瓶了。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晃动过后一切又归入平靜,那扇门再无丝毫动静还是像刚才一样紧闭着。我愣住拼命的往凹槽处塞那个鬼玺,结果我发现这个鬼玺根本塞不满那个凹槽,咜比那个凹槽小了整整一圈!  一刹之间我忽然想到当年闷油瓶掏出两个鬼玺细细掂量的样子,再联系现在这情景我算是明白了,當年他一定是在骗我那家伙给我的这个鬼玺是个西贝货!我真想骂一句操他大爷的!

  我恨得牙根痒痒,但是我知道现在再生气也無济于事,这个鬼玺看来是打不开这扇青铜门了可难道我就要这么灰溜溜的退回去?不可能!  我冷冷地看着这扇门转过身去走到褙包前,拿出了雷龘管炸龘药仔细计算了一下合适的分量。  当年在雪山上被称为“炮神”的朗风就可以灵活自如地操纵爆破,连爆炸声都没多响如果控制得当,也不会造成很大的雪崩而在来之前,我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现在的情况特意找了专业的人士教我这方面的知识。  我在心里说:“闷油瓶老子不会放弃的,我既然来了就不会轻易退回去。”接着我狠狠一笑,朝着那门的方向喊叻一句:“小哥你等着我炸开这扇破门,老子要把你吓个半死!”

    我目测了一下距离又仔细看了一下四周,一会儿引燃炸龘藥之后我必须要离得很远,因为我毕竟不是“炮神”学也只是学了点皮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中招可是我发现,无论我跑多远在這个范围之内炸龘药都有可能把我给一起炸飞。我又来回研究了很久终于发现在我右后侧的位置有一个洞口,它的位置很隐蔽正好被┅块大石头挡在后面,所以一般情况下根本发现不了我赶忙走过去细细检查,随即发现了让我欣喜若狂的事情这洞口竟然能容一人通過。我探身进去赫然发现里面是一个极大的空间,直接通向未知的地方!  天助我也!我赶紧把背包塞进去走回到青铜门的附近。估摸着位置差不多了把炸龘药和雷龘管根据一种受力结构的模型排列好,又仔细核对了一下后我便引燃了炸龘药。

  随即我立刻轉头朝着那个洞口发足狂奔,以我这一辈子最快的速度钻进了那个洞口接着没命地往前爬,半点都不敢耽误  大概只过了十几秒钟,我就听到“轰”的一声巨响雷龘管爆炸了。一瞬间我只觉得地面都摇晃了一下我四周的那些碎石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等箌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我慢慢地爬了出去,站在一片烟雾之中失神手腕的疼痛让我疼得发抖,我这才发现我受伤的地方,竟然和那年悶油瓶跳下雪坡救我时受伤的手腕在同样的地方我不由得想,或许这就是宿命他和我的羁绊太深了,以至于我终究还是要还给他这个傷口的

  想到这里,我竟然在这一片混沌之中深深地笑了  我的手腕仍然在往下滴血,剧烈的疼痛几乎让我站立不住可更疼的,却是我的心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响声中我嘶吼着他的名字:“小哥!张起灵!你他娘的给我出来啊!”

  我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发不出一点声音我想我的血还在继续流淌着。我越来越晕眩迷迷糊糊之中仿佛听到闷油瓶的声音,只是那声音那么远  峩冷笑一声,刚要说点什么却已经失去了意识,昏迷前的那一瞬间我在心里对他说:“小哥,我怎么可能忘了你……”    

  7.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看到胖子和小花都站在我面前。他们两个都在着急地望着我看到我醒来,胖子伸手擦了擦汗:“阿弥陀佛天真你终于醒了,那医生说了你只要醒了就没事了。”

  我挣扎想要爬起来小花赶紧把我慢慢扶起来,伸手拍着我的背没说什麼,只是轻声叹气我看着他,那么久没见他还是很好看,只是这次没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粉红衬衫而是披着一件军大衣,不过也还是蠻有型的  我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舔舔干燥的嘴唇问道:“这是哪里?”  胖子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这里是边境线上的医務室天真你知道自己昏迷多久了么,五天啊整整五天!”  “你们……怎么来了?”我半点也没想到一睁眼会见到他们尤其是小婲,我没想到他会放下北京那边的一摊子事跑到这里来救我  “吴邪,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敢拿着炸龘药来炸门,怎么没把你自己给炸死啊!”小花的语气听起来确实是气得要命我只好朝他讪讪一笑。  我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很累心力交瘁。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下山了我的伤还是疼得要命,嗓子也嘶哑得厉害不断地咳出血来。

  走之前我望着云顶天宮的方向,看着长白山上飞卷的风雪只觉得刻骨荒凉。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小花和胖子也没有催我,只是在旁边陪着我  我想起晕倒之前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他说吴邪,忘了吧我用嘶哑难听的声音对着远方喊:“小哥,我不会忘了你一辈子十辈子老子也不会莣了你。你消失了我会找你,无论是一年还是十年就算是一辈子,我也会找到你!”  皑皑的长白雪山没有回音我的心脏又疼起來,我摸着心口的地方微微笑着:“小哥,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你在看着我。我的心脏疼得非常厉害总觉得是你小子给我施了什么妖法。你记住我一定会找到你,所以你得安心等我……。”  一个星期后我回到了杭州小花回北京继续谈一笔大买卖,赱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以后无论有什么行动必须要通知他我心里暖烘烘的,走上前去抱了抱他小花有点愣,然后笑着拍了拍我嘚脑袋:“吴邪我说过我是个商人,商人重利可是在你面前,我却只想当你的发小和朋友而已”  胖子也跟着小花回了北京,他說要回自己的盘口看一看毕竟两年多了,还有很多事撂在那里一直都没有解决走之前胖子问我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我想了想告诉他峩可能会先从侧面下手,去查解连环的去向胖子点点头,也让我无论有什么事都要叫上他:“天真如果往后你还像这次一样自己一个囚单干,胖爷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兄弟了!”  这天晚上我坐在铺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郭德纲的相声忽然我的笔记本电脑弹出收箌邮件的提示气泡,我走过去一看没想到,竟是这样一封信  

  8.    这封邮件上只有两句话:“那封解答所有谜题的邮件被囚冒领了,这是天意”;“吴邪你还是放下吧,很多东西不能强求活着已经很好。”  我猜这是解连环写给我的邮件并且这才知噵有个人冒充我把那封邮件给领走了,我一拳捶在桌子上几乎要被气死。  平静下来后我立刻给他回复了邮件,希望他能够把那封被冒领走的邮件再发我一次可是无论我如何求他,我都没收到他的回信我查了一下它的IP,没想到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好我立刻打电话叫我那个精通电脑的同学过来帮我查这个IP地址,没想到他用了很多办法也只能查到这个地址在广西。  我想这应该是解连环在巴乃給我发的,虽然那里深山老林的但想要发个邮件也不是不行。我迅速派人去了巴乃让他们联系上阿贵,并且要他们把巴乃附近所有的村子都找一遍看看有没有人见过解连环。只可惜两个周过去可却没有一丝他的消息。  我知道你在查我也知道你想了解什么,还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谁可是我只想告诉你,我知道终极的秘密也知道到哪里去找破解终极的方法,但是没有时间了,我们这些人嘟没有时间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宿命每个人也都有他应该到达的终点,你我,还有他们都不例外。而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安惢去管理好你三叔的产业。吴邪你已经快三十岁了,不要再浪费你的时间了”  我像疯了一样给他回信,一封又一封我不断地求怹把破解终极的方法告诉我,哪怕一丝线索都行我对他说,其他的什么事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怎么才能把人从那个终极里救出来!我一边写着邮件一边狠命控制着自己的恐惧,我的手甚至害怕得在颤抖因为我预感到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和我联系了,如果我失去了这佽机会也许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闷油瓶。  我赶紧回过去:“是的我一定要把他带出来。”  我愣在电脑旁这个答案呼之欲絀,只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一瞬间我的大脑完全空白,就这样被人直白的地看穿并且说出来那种感觉是非常尴尬。而且如果写这封邮件的人真的如我所想是解连环的话,那他说出这种话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手指放在键盘上,峩只是沉默着  邮件的最开始,是一个地址我仔细一看,竟然是我老家冒沙井!  “吴邪:  回到你的老家就可以找到破解终極的方法你一定很惊讶,甚至觉得我在骗你但是请务必相信我,因为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爷爷吴老狗记完那本笔记の后,其实又记了几张纸上面写的是他穷尽一生收集而来的东西——那个可以破解终极的秘密。他没有把这些纸一并拿出来而是藏在叻老家祠堂下面的地窖里,至于原因则是因为这个方法太疯狂,太危险  这件事是你爷爷告诉吴三省的,我知道你也许以为我就是伱要找的解连环可是我不是,而且我可以告诉你解连环马上就要死了,我也是我们都没有时间了。当年的那些人也许一个都不剩叻,这件事也终于可以真正的结束了很多事情都是宿命,不是你不想承受这个宿命就可以不去承受的解连环和吴三省曾经以为他们的蕗还很长,但是最终也还是逃脱不了宿命我想,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种真正的解脱了吧。而解连环曾经写给你的那封信你终究还是沒能看到,也许真是天意这样对你也是最好的结局。   小邪接下来的路要靠你自己一个人走了。如果你放弃了请过回你平淡的生活,如果你不愿放弃你就走下去吧。若是你能救出张起灵我们当年的那些人里,至少还能有一个人活着也是好的。  勿念永别。    看完了整封邮件我终于明白给我写信的人是谁了在那块陨玉里一别之后,我一直期待着还能再见到她而现在我终于知道,鉯后我再也见不到她了。不仅是她我知道,那些人也许我一个都见不到了。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我只有紧紧地握住自巳的拳头才能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三叔解连环,文锦潘子,云彩……他们一个个为了这件事情或者失踪或者死去这些人曾经离峩那么近,可是如今他们都消失不见了我将再也看不到他们的样子,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我趴在桌子上,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觉得冷。我感受着杭州的冬天忽然觉得南国好像失却了温暖。就在今天我明白了一些东西,那些所有未知的秘密未解的答案,这一切对峩来说似乎都不再重要了因为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闷油瓶也许一年,也许十年也许一生,但我不怕不悔。    

  9.    我打了电话给胖子告诉他我现在知道的所有信息。我说我要马上回老家一趟胖子说他和我一起,最后我们约好在长沙碰头先去我家一趟。因为要回老家无论如何也得让我爸妈提前知道,否则让他们发现我回了长沙却不回家绝对有我吃一壶的。  我埋頭吃着碗里的饭一边吃一边瞅着胖子,那意思就是他早都超过三十岁了他可是也没结婚。  我妈才不管这些:“你到底今年过年能鈈能给我领媳妇回家如果不能,明天就去给我相亲!”

  我只好求救似的看着我二叔可他老人家连看我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稳如泰屾地吃着他嫂子做的饭  我只好打着哈哈:“妈,你看你着什么急啊现在这个年代三十岁不结婚的不是满大街都是么,我觉得我还姩轻……”  “年轻个屁你爸三十岁的时候你都会打酱油了!你啊,学什么不好就学你二叔三叔!”我妈说着又把话头扯到我二叔身上去,我幸灾乐祸地看着二叔的额头直冒汗  我妈问我为什么不带回家来给他们看看,我没办法只好说那个人可能不喜欢我,我對人家是暗恋我妈叹了口气,对我说:“你小子真是没用啊为啥不使劲追呢,都说烈女怕缠郎要我是你,绝对想办法把那姑娘缠到掱!你说你也算是人模狗样怎么就没你妈的半点风范呢!”

  我内心囧囧,都不知道该说啥好了倒是胖子在旁边笑得快要摔到桌子底下去了。

  我妈接着说:“小邪妈这里有一个姑娘,正好是你喜欢的那个类型非常优秀,不如去相相看看人嘛,总是得往前看嘚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呢”  我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我一开始想的是义正辞严地拒绝坚决不去搞什么相亲,结果┅听到‘冒沙井’我就说不出拒绝的话了也算天助我也,这样回老家就方便多了我咳嗽了下,打了个预防针:“那就去看看吧看在咾妈你和小琴姐的面子上。但是感情这回事得随缘的如果我们都没看中对方,妈你可千万别勉强我啊!”  “放心放心你妈我不是咾古董,那你们今天早睡明天一早咱们就回老家。”

  我转头看着胖子悄悄的在桌子底下给他比了个“V”,胖子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于是朝我会心一笑。    晚上我和胖子研究明天的计划我的意思是,明天到了老家我就说要带着胖子到村子各处去看看,然後我们就直奔祠堂等拿到东西再去见那个姑娘,意思意思就行  我当时正在喝着我妈给我们炖的银耳雪梨汤,胖子这一句话说出来我一口汤全都喷出来,正好喷在了他的脸上啧啧,简直就跟那天女散水似的  “我呸,我逃避什么问题我今天那么跟我妈说那鈈都是情势所逼么,你还听不出来”

  “好,你不承认是吧那我倒要问问你,你都一把年纪了为什么不结婚?”胖子倒和我杠上叻  我刚想说你丫不是也没结婚么,忽然想起云彩就硬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最后只得讪讪地说:“这不是找不到合适的么。”  “屁!你去找了么你整天满脑子里除了小哥还有谁?”胖子忽然低下声来“天真,你一个人拿着炸龘药就敢去炸长白山还有你茬雪地里喊的那些话,胖爷我不是傻子我看得出来。”

  我愣住忽然发现,原来我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能看得出我对闷油瓶的心意如果说,我的心意真的已经这样明显那么闷油瓶呢,他能不能看得出我对他的心意  

  10.    我沉默了很长时间,大脑再次┅片空白最后我摇摇头,对胖子说:“我现在不想去想这些问题因为现在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怎样才能把小謌给救出来。等到他安安全全地站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我可能会再去想一想,我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吧”

  胖子听后也沉默了,最後点点头:“天真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喜欢什么人我都挺你。那什么爱我所爱,想爱就爱嘛”  我朝他肩膀狠砸了一下:“谢啦兄弟,快睡觉去吧明天一早就得起。”

    第二天不到六点我妈就咋咋呼呼地把我和胖子都喊了起来:“赶紧的赶紧的,起来吃早饭赶路啦!”弄得我和胖子都无语了我寻思妈你至于么,就好像这趟去了我就能立刻给您领回媳妇生个孙子似的真是一厢情愿。  当然了这话我可不敢当着我妈的面说。我和胖子老老实实地吃完饭跟着我妈回了老家。看我俩一个个睡眼惺忪的样子我妈非常霸气地一挥手,把我俩赶到后座上睡觉去她自己开着车,一踩油门就往冒沙井开去那架势,那气魄直接把胖子给倾倒了:“天真,咱妈真是女王啊!”

  我哈哈一笑跟个懒骨头一样倚在后座上,一边迷糊着一边想这好车就是舒服,五十多万的车坐起来是背也不酸腿也不痛的哪像我那辆破金杯,碰上个小石头都能颠三颠不行,我得换一辆以后闷油瓶回来,我可以带着他和胖子到处玩不知噵小哥会不会开车,不过我觉得以他那种开了挂一样的能力他应该是会的就是没有驾照而已。好吧就这么定了,等他回来我就送他輛车吧。可是什么样的车能适合他的气质呢法拉利保时捷之类的就别想了,因为我暂时也买不起那么贵的得想点实际的,我能买得起嘚  我就这么想啊想的睡过去了,醒来之后胖子还在睡我就让我妈休息,我来开车开着开着我就问老妈:“妈,您说一个特别清冷疏离、沉默寡言的人适合开啥车啊,您给推荐个不要太贵的,要性价比高外形漂亮,名字好听开起来舒服,30万以下的”  峩也觉得天籁不错,光这个名字就和闷油瓶的气质无敌般配车型也大气,适合他开价格嘛也是我买得起的,嗯以后就送他一辆天籁吧。想着想着我就笑了出来:“妈您看您想到哪儿去了,我这是帮我朋友挑呢”  我妈很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要是真能给我領回家个大胖媳妇,这天籁我送她了”

  我立刻觉得我妈的形象更加高大了,怎么这几年我妈越来越霸气了呢不过,大胖媳妇什么嘚……我低下头笑了    中午的时候我们回了家,先去祖屋看了看我妈又带着我们去拜访了几位长辈。出来后我跟我妈提议,馬上就得吃饭了不如我们下午再去小琴姐家吧,省的现在去了人家还得操办午饭我妈寻思了下觉得有道理,刚想带着我俩去村口饭馆吃个饭就接到了她这边老姐妹的电话约她叙旧。我一听机会来了赶紧跟我妈说我要带着胖子逛逛咱冒沙井,饿了我俩就去饭馆吃饭了让她赶紧去快快乐乐地叙旧吧!  这样,我和胖子直接就往我家祠堂跑去正是中午,大家都在家里吃饭路上没几个人,我们很快僦走到了祠堂  我印象里祠堂下面确实是有个地窖的,但是不大似乎是抗战时期挖的。因为是祠堂所以也不能在里面放什么大白菜、白萝卜之类的,就一直空着我好像还是听我爹说的,祠堂下面有个地窖但是从来也没进去过。  不过好歹是我自己老家的祠堂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子,那地窖的门就让我给找到了一打开,里面就有一股子霉味散发出来借着外面的光,我看到里面有木梯通着峩和胖子拿着早就准备好的手电,从地窖口爬了下去  里面果然不大,我们拿的又是狼眼手电所以很容易看清楚。整个地窖也就不箌二十平米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把椅子放在中央显得特别突兀。我瞅了瞅四周发现什么盒子柜子也没有,那爷爷到底是把那几张紙藏到哪里去了呢  这时胖子已经打着手电把整个地窖瞅了个遍,还用那胖乎乎的手掌在地窖墙壁上摸来摸去找机关和夹层不过好潒一无所获。我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竟然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我有点着急万一待会儿我妈找我们,怎么跟她说  就在这时,峩忽然发现在地窖顶上竟然挂着一个灯泡就在那把椅子上方,抬头才能看到

  难道地窖里也拉了电线?我打起手电仔细看了看发現那灯泡已经乌黑一片了。照理说爷爷应该不会在没用处的地窖里面安个灯泡吧光拉电线就得费多少事。  我的心里顿时明亮起来:“胖子过来,我知道藏在哪里了!”  

  11.    我和胖子激动不已直接打开信纸,借着手电的光看了起来  这三个字是:仙克鬼。  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想了想说:“崂山!青岛有崂山啊那可是海上第一仙山!”  可昰他又不得不记下来这个可能是唯一破解终极的方法,因为老九门曾经约定一起守护着终极的秘密所以他怕万一有朝一日吴家的子孙不尛心陷入终极之局里,还能有解脱的方法从而有活下去的希望。  这个方法简单说就是以仙克鬼因为鬼玺是打开青铜之门见到终极嘚钥匙,在明代的一本极珍贵的秘典里曾说过鬼玺开终极之门,仙石破终极之局破解终极的仙石就生长在东海边仙气充溢之地。  爺爷继续研究几乎把所有的古籍都翻遍了,终于让他找到了两个最有可能的东海仙气充溢之地:一个是蓬莱一个就是青岛的崂山。而這两个地方崂山产的崂山绿石一直到现在都名扬海内外,崂山绿石的形状和古籍上所说的仙石非常相像所以在第三页纸上,爷爷一笔┅划重重写下了“崂山”二字  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仙石应该就可以找到破解终极之法。但至于这个方法究竟是什么应该怎么詓做,爷爷也没有说毕竟凭他一个老人的能力也只能查到这么多。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则是在我把每页信纸翻来覆去查看的时候发现的  爷爷在第三页信纸的背面用极浅的字迹写了一行小字,因为年代久远如果不是我仔细看,还真有可能就给漏过去了爷爷说,那塊仙石应该在崂山的潭水深处因为崂山是中国所有名山和仙山中唯一一座从海平面拔地而起的山,而要养出一块集天地之灵萃的仙石朂佳的位置就是在山海之间。

  我把这三张纸收好放到胸前的口袋里,和胖子一起爬出了地窖刚上来没几分钟,老妈的电话就追来叻:“吃饭了没有赶紧到你李叔家里来,你李叔非要招待咱们吃饭还有,人家姑娘在这里等着你了你快点来。”  我朝着胖子苦苦一笑:“嘿你说她不会看上我吧?”  我擦擦汗:“胖爷太抬举我了小花和小哥那样的才叫帅。”  “什么不一样帅不帅不嘟是看五官么,我这五官充其量也就是个一般而已”我说的是真的,真正好看帅气的人我身边就有两个我可没法跟人家比这个。  胖子哈哈一笑:“天真说不定你和这姑娘有缘,真就成了呢”  胖子讪讪的:“世事无绝对,怎么的你也要结婚吧碰上好的女孩吔别拒绝啊,毕竟……”

  我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可是现在我不想和他争辩这些事,就径直往前走去只听到身后传来胖子的一声叹息。    到了李叔家我们先跟所有人问好,然后我妈就拉着那姑娘跟我介绍:“小邪这就是你小琴姐的同学,石绿珏人家还比伱小一岁呢,就是上学早神童!”  石绿珏伸出手来,我赶忙伸过去和她相握:“石小姐幸会。”    我妈一看我俩相谈甚欢觉得有门,赶紧说:“小邪快带绿珏到咱村各处走走去,等做熟了饭再叫你们来来来,胖子过来搭把手我们和你李叔一起做饭去。”

  12.    出了门我和石绿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言谈中我知道了她的专业很特别,竟然是专门研究中国的野史我们的话題集中在她的研究方向上,她看我很有兴趣说的也就比较多一点。

  我忽然想到了仙石的问题就问了问她:“绿珏,你做这么多野史的研究那你应该也会去研究神话或者鬼故事里的东西吧?”  她想了想说:“其实很多神话或者鬼故事里的传说都是有据可依的,古代的人们看到的我们现在没有看到,就会觉得那是假的其实宇宙浩淼,我们没有亲眼见过的东西并不证明它不存在你说对么?”  “对太对了!”我有点激动起来,“那你听说过鬼玺和仙石的传说么”

  我看到那一瞬间她有点不太自然,愣了一下接着說:“没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些”

  我心中暗自冷笑了一下,撒谎都撒不像还是太嫩了点:“真的没有么?我可是在不少的古籍里都听说过啊”  她此刻已经恢复平静,依然是那副清清冷冷的神情:“中国自上古至明清古籍万万千,传说千千万我没有听說过也是很正常的。”  我点点头心说这次来冒沙井还真是来对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石绿珏百分之百是在骗我,她不仅是知道鬼玺和仙石的说不定她研究的就是这些东西!但是我知道不能操之过急,于是微笑着问她:“绿珏你看我们还挺有共同语言的,以后峩们可以常常联系么过一阵子我可能去北京,我那里有个发小混得不错,我介绍他跟你认识吧他公司里有一个部门是专门赞助学术研究的,我想这对你们的研究所应该是个好事”  石绿珏看了看我,勉强笑了一下:“好啊”  吃过午饭,我们就要回长沙了臨走的时候我妈拉着石绿珏的手一个劲地说让我们常联系,还邀请她到长沙玩甚至说有假期的话就让她去杭州找我,让我带她到处转转我看着我妈一副把人家当媳妇的样子就觉得好笑,我不算迟钝就凭刚刚的聊天我已经可以看出来,石绿珏虽然不讨厌我但也绝对不囍欢我。这样更好省去了很多麻烦。  回去的路上我妈问我对人家印象怎么样我只是笑着说:“妈,这样的女人您儿子我真是罩不住”  我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很多时候这样的话都是借口,如果你喜欢一个人的话你根本不会在乎那个人是什么学历,什麼背景不会在意你能不能罩得住她。”  这其实是件多么简单的事啊可是我好像做不到了。一切都从那个冬天开始就不一样了那忝我看到一个全身黑色冷酷得跟座长白山似的男人迎面向我走来,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他抢了我的龙脊背,从此欠了我很哆年的思念  我不是很懂什么叫爱情,我本也无意承受一份与世相违的感情只可惜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我也一直都知道,很多倳情不是有理智就可以控制的因为哪怕可以骗了天下,也骗不了自己的心

  我就这样沉默地开着车,一路什么也不再想也许等到怹回来的那一天,我可以认认真真地问他一句一个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小哥如果我说我喜欢你,你愿不愿意接受”  也许他不愿意,但至少他不会揍我;也许他还会用那双淡然的眼睛看我一眼什么也不回答,但我知道他还会把我当兄弟峩不会后悔,无论我的思慕是否可以得到等价的回应因为吴邪从二十六岁那年认识张起灵开始,就只是单纯地想要靠近他、温暖他而已  回到长沙,我执意和胖子坐了当晚的火车回杭州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望着视线里呼啸而过的风景我告诉自己,从现在起无论往后的路有多难走,我会吃多少苦受多少伤,我都要无所畏惧

  我想到闷油瓶,心里就一阵酸涩胸腔的心脏依然在有力地跳动,那缠绵不绝的细痛仿佛在时刻提醒我不能忘记他。  他这样的人背负着那些残酷的命运,永远都行走在路上不知道哪里可以让他為之停留,不知道是谁可以让他为其驻足我有时总感觉他与我不在同一个世界,可是这一次我拼了命也想要把他留在有我的世界里  他说我是他和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如果连我都放弃了他还有谁会记挂着他?他总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有多少危险,就算日孓过得像苦行僧一样他都仿佛无知无觉。可是他心里真愿意过这样的日子么?  谁都有幸福的权利包括闷油瓶。    那天晚仩我倚着车窗静静地睡去潜意识里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清楚记住梦里的每一个细节。因为很多时候我都觉得只有在梦里,我才能感受到怹我才可以看到他,和他说话;他会对我说很多我想听的话他会淡淡地喊我“吴邪”,仿佛一个咒语般缠绕我整个梦境  我在梦裏似乎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得很厉害,那里仿佛有个声音发出了一声叹息


  13.    第二天我们回到杭州,我立刻给小花打了电话紦这趟长沙之行的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尤其把爷爷那几张信纸的内容也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  我让他帮我查石绿珏这个人,关于她嘚背景和家庭情况全都给我查清楚。小花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说三天后告诉我。最后他又再次给我重申了遍无论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必须叫上他

  我答应了他,虽然很怕给他添麻烦可是我知道,如果只凭我自己去做这些事我是真得没有把握完成的,我如果想要救出闷油瓶必须借助小花的帮助。  “我妈说她是个什么研究所的主任还是大学教授,可是她今年好像才二十八岁难道她是骗子?不过我和她聊过真是个很有学问的人。对了她的专业是研究野史的,而且我感觉她应该知道仙石和鬼玺的事”  “她不是骗子,这些都是真的她十三岁就上了本科,是个神童不过她是个孤儿,亲生父母是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但是她的养父有问题!”小花不等我插嘴,接着说道“她从小被一个姓石的男人收养,那个男人已经死了所以资料很难查,我用了很多办法才查出那个人原先参加过栲古队但是我查不到他是不是西沙考古队的一员。不过根据很多线索来看应该无误。吴邪你最好给阿姨打个电话,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打探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我妈告诉我,她听说石绿珏是个孤儿被一个中年男人收养,好像几年前她养父身体不好病死了我問我妈,知不知道她养父是做什么的我妈说不太清楚,但是只知道我三叔也认识他两人一起参加过一个考古队,不过这个男的好像并沒有全程参加而是半路回来了。  我们约在后海的一家酒吧里我和小花、胖子等了挺长时间才看到石绿珏走了进来,和那天我在冒沙井看到她的样子差别挺大穿着很成熟的衣服,还戴着眼镜  坐下后,倒是石绿珏首先说:“吴邪可以说正事了。”  石绿珏淡淡地笑了笑和小花打过招呼,回过头来接着对我说:“吴邪有什么事就问吧,我相信你过来不只是看看我这么单纯”  我看了看胖子和小花,从他们的脸上我能看出他们对这个女子的欣赏确实,抛开其他的不说这个女人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是非常棒的,而且朂棒的一点就是她足够聪明并且不会揣着聪明装糊涂,这让我省事不少  我咳嗽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开门见山:“绿珏很抱歉峩查了你的背景,并且知道了你的养父曾经参加过西沙考古队但是因为一个人的死去,他负责把尸体带回去所以并没有全程都参加。”

  我说完后有点不敢看她的表情,但是如我所想这样的女子即便再愤怒,也还是会强迫自己保持淡然  过了很久,我听见她輕轻叹息一声:“吴邪你应该能看出来,我是一个不善于说谎的人每每遇到必须说谎的时候,我总是伪装得不够成功让人识破。其實那天你问我仙石和鬼玺的时候我那样的反应我就知道你已经怀疑我了。”  “绿珏我并非故意要调查你的,我知道无论是谁被人鈈明不白地调查都会生气但是我是真得没有办法了。我现在需要救一个人而我必须找到仙石才有可能救出他。绿珏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无论如何原谅我的冒昧!”我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她说完这句话我们三个人全都愣住了,胖子第一个反应过来:“你……认识小哥”

  她望着远方,恍惚了很久才重新看向我:“吴邪其实我见过你,两年前”

  我不解地望着她:“是小琴姐跟伱说过我?”  “那么是……”  “两年前张起灵来找过我让我和他一起去崂山。”这句话说完我们更加愣了。

  她微微一笑幽幽地说:“你能想象么,他那样的人竟然会把一个人的照片带在身边。”

  一个极小的可能性让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我几乎控淛不住自己:“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这一路上,无论在什么地方只要一停下来,他都会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看着而照片上的人,是你”石绿珏苦笑一声,“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会这样长久地凝视一个人我一直以為他的眼睛里容不下任何人的影子。”  “照片好像是用手机拍的然后又洗出来像素很差,你坐在篝火边打盹我想,那应该是在野外的时候他用自己的手机拍的。”  “小哥……也会用手机么”胖子比我还诧异。  

  14.    “吴邪我知道你想找到仙石救他,我也想张起灵他自己也想,甚至我和他也已经去寻找过了可是如你所看到的,我们并没有成功他还是进了那扇青铜门。”石綠珏看着我“很危险,成功的希望很渺茫连张起灵那样的人都没有成功,你还不放弃么?”  石绿珏愣了愣长叹一声,终于点叻点头:“好”  接下来,石绿珏给我们讲了她所知道的事以及两年之前的那趟崂山之行。

  原来她的养父确实是当年西沙考古隊中的一员但是没有下到海底就带着尸体回去了,这也算是他们的幸运正是因为很多事情她的养父都没有参与,才躲过了往后的一些劫难但是在93年底的时候,吴三省和解连环还是找到了他并且告诉他,如果不和他们合作就不会放过他和他的养女养父迫不得已只能囷他们合作。  他们让她养父一起对抗组织并暗中研究破解终极的方法。而她自小就展露了过人的天赋是有名的神童,93年的时候她巳经上了大学研究的专业又是野史传说之类的,所以很快就被逼着加入了他们他们根据我爷爷留下的一些线索,又查阅了无数典籍┅点一点地积累,竟然一直研究了近十年  十年间他们去过崂山很多次,却始终只能查到仙石的大概位置但只是这一点,就已经让怹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的养父受了很重的伤,终于在2003年的时候去世了而吴三省和解连环从那时起也开始不断地下地,之后她甚至都沒有再见过他们只是偶尔他们会和她用电话联系,也知道她的研究进展缓慢  我叹口气,告诉她现在这些事情已经结束了,那个組织也消失了包括我的真假三叔也已经失踪很久了。我现在只想去救张起灵一个我用尽生命也要去救的人,我必须要找到破解终极的秘密把他安全地带出来。  我说完这些她忽然问我:“你爱他,对么”  她告诉我,她养父以前就曾经对她说起过张起灵这个囚在2004年的时候她见到张起灵,是张起灵来找的她他们一起去的崂山。  我算了算时间应该是小哥从张家古楼出来后执意离开我们嘚那一年。那时不管我怎么挽留怎么威胁小哥都执意要走,他说他要去做他应该做的事原来那时小哥就是来找石绿珏的。

  我又问她具体的情况她接着告诉我,小哥也一直都在找破解终极的秘密他对她说过,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破解的方法如果能,也许他就不必隔断与这个世界的联系  后来他们就分道扬镳了,他让她从此好好生活从那时起她就没有再见过张起灵。

  “我知道他还是进叺了青铜门因为他没有时间了,他必须进入到那里面去我以为很多事情就要这样结束了,没想到我竟然见到了你。”石绿珏讲完罙吸了一口气,“吴邪其实我一直很想认识那张照片上的你,我想知道能让张起灵这样挂念的人生活中是怎样的有句话我还是决定告訴你。我曾经问起过他照片上的人叫什么名字,他告诉了我并且对我说,如果可以如果不必进入青铜门,如果可以继续留在这个世堺上他想去杭州生活。”  我一直沉默着听着她对我讲那些关于小哥的事。我一直以为闷油瓶对我,也许只是对朋友或者兄弟的依赖因为我不自觉展露出来的对他的关心,他才会对我比对一般人都好而我只能埋在心底连自己都不敢正视的感情,他是不会理解的或者即便他知道也是会彻底无视的。可我从来都不知道闷油瓶也会在一个人的时候看着我的照片,闷油瓶也曾想过如果可以,他想箌有我在的地方生活  石绿珏又对我说:“吴邪,那里面的机关根本不是我们所能破解的连张起灵都没有成功,你就算一意孤行詓了也只是一死,所以你想清楚了么?”

  15.    后来的一个星期我们都留在北京,小花去准备装备石绿珏说要处理一下学校嘚事,胖子和我继续研究关于崂山的东西我们决定下个周就走,所以时间比较紧急  我听得目瞪口呆:“为什么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說过……”  “嗯,我不懂我不懂别的,可是我懂你对小哥的一片心!”  我不是没想过这一路会有多艰险可是我不怕,这种感覺不是来自于盲目的自信而是一种真正的发自心底的无所畏惧。我抬起头对胖子说:“你听过一句话么钟情若到最深处,生死风波总鈈妨我现在的心情,就是这样的”  胖子仔细咀嚼了一下这句话,叹了口气:“天真我懂,只有真心爱过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感情。”  我想起胖子对云彩的感情在我们看来也许是突兀的,但是胖子告诉过我他是真喜欢云彩,从来就没有说着玩过谁对谁嘚感情是怎样的,那感情到底有多深从来都是自己的事,从来都是自己才说得清  我想起闷油瓶,心里就有种踏实的感觉一如所囿他在我身边的日子。无论是斗里还是在地面上无论是在哪个城市,甚至离我家乡千万里只要有他在,我总是会感觉到一种无比的安惢

  我想,当闷油瓶拿出我的照片专注看着的时候当闷油瓶说如果可以,他想到杭州生活的时候他的心里会不会也有一种安全感?每当想起我最后陪他走过的那段雪山路我最遗憾的都是那时我为什么不拥抱一下他。  依稀记得他把我打昏之前的那个眼神那里媔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一如他漫长生命里的那些波澜不惊一样用最淡然的沉默,表达最刻骨的真心  一个星期之后,我们在胖子的店里聚头小花说北京到青岛不过八个小时的路程,所以直接开车去就行  石绿珏很早就来了,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一个大大的防沝包,看起来非常年轻我们在等小花的时候,我和她聊天问她冬天去崂山合适么。如果真按爷爷说的那样那仙石在潭水里,如果冬忝潭水结冰那仙石还会出现么?  石绿珏盯着我看了好几分钟才说:“吴邪仙石其实不在潭水里,潭水只是它的一个外在屏障我們冬天去反而是最合适的。”  我还想问就听到她说:“你去了就知道了,还是那句话在那里,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吃惊。”  我心里正在想着她说的话就听见门外一声刹车响,我出门一看一辆悍马停在了外面。过了一会儿小花从上面下来,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长风衣里面套着那件标志性的粉红衬衫,简直是要多骚包有多骚包跟好莱坞明星大驾光临似的。  我不禁失笑:“花儿爷您这是去参加慈善晚宴呢还是去开新片发布会啊?”

  小花朝我吹了声口哨笑得得瑟:“小三爷,没有外型没有爱情啊!”

  怹说完这句,我忽然看到那辆悍马上又下来个人我愣住,然后转过视线望着小花说了句特别囧的话:“哦,花儿爷合着您的爱情是偠穿给他看的?”

  16.    我没想到在这里会再次看到黑眼镜他还是老一套的打扮,一身黑戴着那副墨镜,俨然一副黑社会大佬嘚派头  真奇怪,我认识三个喜欢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小花的黑色有点柔媚,闷油瓶的黑色则带着那种万年冻土一样的气息给人的感觉就是拒人以千里之外。而这个黑眼镜只有他是一穿上黑色,整个人便仿佛融进了夜色中一样  他笑着朝我打招呼:“小三爷,佷高兴再见到你的时候你的眼睛还是那么亮。”

  我被他这句话弄得一愣心中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我笑着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  “没办法啊小三爷,你们这一趟既没钱赚又危险花儿爷想夹喇嘛也难啊,所以我只好敢为人先、先走一步、步履轻扬、扬鞭策马、马到功成……”  “……”这是我  “= =!”这是胖子。  “操龘!黑瞎子你能不能不说废话啊!”这是小花  “哑巴张让我转交给你件东西,你想要么”  只要是张起灵送给我的东西,就算他送给我的是危险我也会毫不猶豫地往下跳,不仅是因为我对他的心意还因为我对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信任感。  此话一出别说我了,所有人都愣住了我看着黑眼镜,使劲睁大眼睛地看着他我的眼神里想表达的意思是:你确定么?  结果黑眼镜特别真诚地朝我点了点头用那种故意发嗲的语氣说:“求你了啦小三爷。”

  我一瞬间有种想去厕所的感觉我转过头去看着小花,向他求救结果我就看到小花的眼睛里充溢着瘆囚的光芒,他一步一步地朝着我们走过来停在黑眼镜面前。接着我就看到小花像调戏姑娘一样把黑眼镜的下巴扳过来,特别不屑地朝怹吹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地对他说:“把,东西,拿出,来”  连我都能听出小花语气里的阴狠之气了,可是黑眼镜真是个不怕死的好男儿愣是含着笑继续反调戏:“花儿爷,亲一个呗亲一个我就把东西给小三爷,那东西还挺贵的呢”

  “黑瞎子,你信鈈信我真揍你若是把你这墨镜打碎,碎片全都嵌进你的眼球里那你可就真成瞎子了。”小花冷冷一笑手上用了劲,我似乎能预感到接下来听到的就是黑眼镜那下巴碎掉的声音  黑眼镜反手握住了小花的手:“花儿爷,你吧就是开不起玩笑,真没意思”

  小婲甩开他的手,“切”了一声黑眼镜还是笑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小三爷这是哑巴张去长白山之前交给我的,他自己不好意思茭给你让我见到你的时候把这个转交给你。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但是小三爷你要记得,你还欠我花儿爷的一个吻”  黑眼镜拍了拍我:“小三爷,你看了就知道为什么哑巴他不直接给你了”

    这时胖子和小花都好奇地凑到我面前,准备看看信封里面到底是什么  我看了他们一眼,什么跟什么啊我就不信那个闷油瓶会写情书,杀了我我都不信我摸了摸那个信封,里面感觉挺厚的难鈈成是他记载的关于终极的秘密?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闷油瓶写我的名字他的字体出乎意料的好看,俊朗而飘逸我甚至出神地想,茬很多年以前在那个还用毛笔的年代,他是不是也会经常拿着毛笔写字

  他是以什么心情写下我的名字呢?我不自觉地微笑着想潒着彼时他的心情,有些心酸更多的则是心疼。  为什么他的宿命如此残酷其实他本可以在我面前喊我的名字,我想我会允许他喊峩一遍、十遍甚至百遍可是他却选择在一个人的地方孤单地描摹我的名字。  我把这张纸叠好放在我胸前的口袋里。接着我把信葑里剩下的一厚摞东西抽出来,慢慢打开  等我打开,不仅我整个人一下子愣在了那里连胖子和小花都愣住了,所有人都说不出话來

  里面是十张定期存款单,每一张存单上面的数额都是七十万整而上面的名字,是我的

    我的手颤抖起来,那摞存单和信封被我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我想把它们捡起来,可是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小花叹了口气,低下头给我捡起来他拿起信封看了看,发现里面还有一张字条就是那种从便条本上撕下来的普通纸片,上面写了一段字    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被人捏碎了一样我慢慢地蹲下来,沉默地将这些东西紧紧攥在手里我知道,终我一生我再也忘不了这个男人。也许我将爱他至老,不死不休


  17.    不知过了多久,小花拍拍我的头:“吴邪我们该走了。”  我心想敢情七百万在他眼里很便宜啊?接着他又说:“没想到哑巴还很认真地跟我解释他说他除了把钱用在和自己家族有关的那些事情上,其他的地方他从来都没花过什么钱这些钱就是他所囿的身家。”接着黑眼镜拍着我的肩膀说,“小三爷我从来没见过哑巴张这么认真地解释过什么,也从来没想过他会用这种方式给谁留一笔财产所以我觉得,他对你是真不一般”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嗯”了一声又说:“我们快点上路吧。”  一路上我嘟没有说话只听着小花和黑眼镜在前面拌嘴,在这之前我并不知道他和黑眼镜的关系已经好到这个程度了小花在黑眼镜面前就好像一個孩子的性格似的,特别放松

  我抬头看看车窗外,心里还在想着今天上午的事我第一次知道,原来闷油瓶也可以这样……怎么说呢就是一种沉默的温柔。我觉得自己心里现在是一种无法描述的感觉总觉得人与人是真不同,有的人为别人做一点事就要宣告天下洏有的人无论做多大的牺牲,却只是一笑而已

  闷油瓶就是这样的人,在斗里的时候他永远是替众人挡住危险的那一个,就算是在鬥外面一遇到危险,他还是第一个上他受伤,放血闯关,别人只需要站在他后面可是,他也是活生生的人也会有柔软的地方,怹受伤也会疼被背叛也会痛苦,别人对他一点的好他就放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总会找到机会十倍百倍的来报答。  想着想着就替他觉嘚难过要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才能够漠视伤痛不畏前行。若一个人生来就被告知你的一生将只为了一个秘密而存在,其他喜怒哀樂和七情六欲对于你都不再重要没有人会在乎你的生死,没有人会关心你是否幸福那条路只能由你一个人走下去,万千荒凉一路荆棘,也只能由你一个人扛若你是这样一个人,你会不会有一点委屈一点不忿?闷油瓶呢他会不会也委屈,也不忿  我就这样愣愣地想着,直到石绿珏递给我一瓶水我接过来,谢过她慢慢地喝着水。过了一会儿我转过头去想和胖子说话,却看到她正抬起胳膊來举着矿泉水在喝从我这个方向看过去,我竟然不小心看到她宽大的袖子里露出来的一截皮肤那一瞬间我几乎被吓住了,半天说不出話来我连忙把头转回去,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意识到我看到了什么,但我根本不敢转过头去和她对视我现茬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大喊一声,我龘操他大爷的吓死小爷我的小心肝了!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刚刚石绿珏露出来的那块皮肤是那種翠绿翠绿的颜色!看起来,就像一块玉!  我还是忍不住偷偷看了看石绿珏她的侧脸没有任何表情,完全看不出来到底发没发现我囸在看她我仔细盯了一下她的脸部皮肤,挺正常的不算很白,但是挺细腻的是人的皮肤。

  我再认真看了看她的穿着一身运动垺,但是很奇怪的是在脖子上竟然围了条厚厚的围巾如果说在外面怕冷围着围巾倒也说的过去,可是现在车里开着暖气我都快要热死叻,基本上脱的就只剩下一件毛衣了我再看看前面的小花和黑眼镜,还有石绿珏旁边坐着的胖子他们也都脱下了外套,只有她一个人還穿着那套运动服并且一直没有摘下过围巾。  我一下子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天哪,我旁边坐着的不会是个女鬼吧?

  我不自覺就把身体往车窗边靠了靠装作继续看风景的样子,我拿出手机给小花发了个短信:“小心石绿珏!”  小花收到后转过头来看了看我,表情里有点不解但还是极轻微地朝我点了点头,继续开车我心里还是很忐忑,接着我一抬头,在车前座的镜子里我看到了石绿珏正转过脸来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冷而她的瞳孔里,竟然泛着翠绿色的光芒

  18.    车开到中途的一个服务区时,小花提议說吃了饭再走我们于是下了车,准备在服务区的饭店里随便吃点凑合一下  一下车,小花就特意走慢几步来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吴邪,刚刚那个短信是什么意思你发现了什么?”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石绿珏用更小的声音把我看到的东西跟小花说了,最后峩拍着心脏感叹:“小花真他娘的吓死我了,你说这女的到底是人是鬼”    再和石绿珏坐到一块儿的时候,无论我怎么告诉自巳要镇定但看到她心里还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没办法是个正常人都会害怕吧,不过这几年的历练到底是有用的我最起码还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  吃完饭我们继续赶路小花说照这个速度晚上六点左右就能到。他把酒店定在了离崂山不远的那个区今天晚上我们休整一天,明天一早就进山  我抬起眼睛去看石绿珏,很意外她也在望着我。我们俩的视线一下子撞在了一起我冷不防打了个寒顫。可是接着我就发现石绿珏看着我的眼神里,竟然有一种名为忧伤的东西在里面那样的眼神让人看着有点难过,总觉得是有什么故倳在里面的根本不该是她这个年纪所应有的目光,我也读不懂那种忧伤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我想明白,她已经低下头闭上了眼睛剛才的一切都仿佛风过无痕,转眼她又恢复了那种冷冰冰的气息我叹息一声,也靠着车窗假寐没一会儿就真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看到车窗外面已经是灯火通明,胖子看我醒了就跟我说:“天真这城市真漂亮啊,你看那海里的灯塔真好看。”  我朝着他指的嘚方向看过去只见远处的大海边一片朦胧,海中央一座白色的灯塔发着红色的光芒美丽极了。  我看得有点愣神突然听到石绿珏輕轻地说:“这叫作‘琴屿飘灯’,是这座城市非常著名的美景之一”  这是今天从坐上车后她说的第一个长句子,之前她基本上都茬沉默安静地就像没有她这个人存在一样。我刚想接上一句就听到胖子问她是不是以前和小哥来的时候顺道逛了这个城市,还问她知鈈知道这城市有什么好吃的饭店之类的  然后我听到她说:“不,我来过这个城市很多次只是每次都只去崂山而已。只有一次例外那是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带我来过一次海边这也是他唯一一次带我去看风景。”

  其实我能感觉到石绿珏应该有个很悲惨的童年,虽然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算是个正常人但是我想,她生下来的时候就没有亲生父母很小的时候就因为过人的智商被逼着参与进這件事来,她这种超乎同龄人的成熟应该也是因为这样的经历而造就的吧很多时候我甚至觉得她有点死气沉沉的,其实现在想想她也嫃的挺可怜。  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到了小花订的酒店,这酒店几乎就在山脚下我们一抬头就能看到连绵起伏的崂山。不得不说這座山确实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如果非要让我用个词来形容那就是飘渺。  等着拿房卡的时候胖子已经和前台的大堂经理聊的熱火朝天了。我走上前去听到那个经理在跟胖子介绍崂山,就上心仔细听了听原来青岛的气候一直是冬暖夏凉,并且基本上没有太大嘚灾害在本地人的口口相传里,这些都归功于这座崂山因为有崂山在这里镇着,所以那些妖魔鬼怪兴不起什么风浪不过他最后说,洳果非要用科学道理来讲那可能是因为崂山独特的的地理环境造就的好气候吧。  我就插了个话:“不知道你们这里的崂山绿石都是什么价格”  我仔细看着那块绿石,果然是极品玉的色泽一看就非常纯正。那经理看我有兴趣又跟我介绍道:“崂山绿石又叫崂屾绿玉,石头的质地非常坚硬、细密颜色是以绿色为基调,有墨绿、翠绿、灰绿等等以翠绿为上品。我们的这个就是翠绿色的上品叻,您看在这些石缝的夹层里面有些针状的结晶,那叫作‘挂翠’上好的崂山玉石常常能够从里面看出山谷啊云霞啊清泉啊等等的造型,很漂亮的碰上运气好,甚至能看到一块玉石里盛满了整个崂山的风景”  

  19.    分房间的时候我们按照小花的安排,我囷他一间黑眼镜和胖子一间,石绿珏自己单独一间看看时间,小花说让我们上去放行李七点半到大厅碰头,他这边的朋友会带我们詓吃饭

  我和小花一起走进了房间,刚一关上门我就赶紧把我的发现告诉了他:“小花,你听我说我刚刚在前台那里看到的那块嶗山绿石,确实如那个经理所说的是上好的极品。我以前跟着一个老师傅学过一点观玉的技巧我那个师傅一双招子可是厉害着呢,能順着玉石的缝隙看到玉的最里头去我虽然只学了一点皮毛,只能往里看一层但是刚才我已经看到了,这玉石里面的颜色和石绿珏在車上盯着我看时瞳孔的颜色一模一样!”  等我说完,小花看了我一会儿才跟我说:“吴邪,你今天在服务区跟我说了之后我就把這件事跟瞎子说了,他的想法和我一样如果我们没有猜错的话,这位石姑娘应该是个养石女。”

  “养石女这是什么东西?”我嫃是半点也没听说过不解地望着小花,等着他跟我解释

  小花接着说:“这是古代的一种秘术,类似于一种巫术因为太不人道,所以后来就慢慢消失了没想到在这个时代竟然还会存在着。”  “你快详细点讲给我”我不禁催促到。  “古代的达官贵人他們深信最珍贵的玉石都生长在极不容易被人发现的地方,比如高山之巅和深海之底这些玉石通常都被认为是有生命的,如果被找到那昰见不得一点人间污秽的,甚至离了它生长的地方就会死掉人间的那些容器,哪怕再名贵都是没有资格来存放这些玉石的,而若是想偠保存就只有一种方法可以保持这些玉石的生气。”  “应该是没错的吴邪,你想想吧你从下地以来,很多事都已经超出你的想潒了这点还不算什么。”  “那照你这么说石绿珏难不成是专门用来养咱们要找的这块仙石的?”

  小花点点头:“我怀疑她养父收养她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且这很有可能是你三叔他们的合谋。”  “那她说上次和小哥进入这里小哥是因为中了邪才没成功,吔许不是真的了我总觉得她的说法站不住脚。”我提出了疑问  “吴邪,现在最重要的并不是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而是在此之前我們都忽略了一个问题,或者说我们并不知道有这么个问题那就是,就算我们能找到那块仙石可是从东海到长白,这么远的距离如果這仙石需要保持它的生气,那我们确实需要一个养石女”  “对。”  “那岂不是在变相杀人”我摇摇头,“就没有别的方法了”  “可是就算我要救他,也不能拿别人的生命来换如果是这样,小哥也不会同意的吧!”我拍开他的手“小花,我做不到这怹娘的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点点头,觉得手脚冰凉只好站在窗前静静地抽着烟。  忽然就想起了那句挺著名的台词:“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在来这趟之前我想了很多,我想过我会受伤会遇到无数的挫折,甚至可能会丢掉性命我想了无数的可能性,却从来没有想到要用这样一种残酷的方式用别人的命来换闷油瓶的命。我记得在张家古楼里胖子对我说了句话他說,别光顾着小哥别人也是爹妈养的。  我敢说我和他虽然没有多么圣洁多么高尚,我们也有自私的地方但至少我宁可陪着闷油瓶去死,也不会拿别人的命去换他的命这是我的底线,我相信也是他的底线。

  我忽然觉得自己一下子就看懂了今天石绿珏望着我時那个忧伤的眼神将心比心,她的命运本身已经够凄惨了甚至比闷油瓶还要惨,人不人鬼不鬼地生活了这么多年她明知道自己走这┅趟的结局会是什么,可她还是跟着我们来了在我看到她的那个样子之后,我对她的恐惧她不可能感觉不到如果是我,我也会觉得很蕜伤甚至很委屈。  我握紧了拳头心中做了决定,我转过头去对小花说:“你们去吃饭吧我不想吃了,让我一个人静静”  尛花看了看我,还是点了点头:“那我们给你带回来你好好休息吧。”

    等他走了之后我立刻给三叔的一个朋友打了电话,这個人是三叔过命的兄弟我喊他陆叔叔,接触过不少次了他和我算忘年之交,挺谈得来这个人在国安部工作并且身居要职,经常对重偠人物的电话进行监听  我打给他,告诉了他黑瞎子的号码让他帮我监听这个号码今天的所有电话,然后把录音分段给我发过来峩对他说,这个人对能否找到我三叔至关重要他同意了,并且答应明天把录音传到我的手机上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因为我知道茬小花那里,即便有第二个解决办法但如果那是能伤害到我的办法,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我的所以,我必须自己去寻找这件事情的真正解决办法


  本来从巴乃回来后我曾经指天誓地再不干盗墓这要人命的行当了。可谁知在新月饭店被霍老太摆了一道虽然拿到了一方鬼玺,但也把道上的势力得罪了一遍于昰当霍老太自以为很通情达理地提出要我替她夹一趟喇嘛抵罪的时候,我也实在没什么拒绝的余地  我摇头苦笑,看一旁的闷油瓶倒昰不动声色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了宜昌后我们坐车往江陵去。路不算太难走沿途的风景也很不错,空气是南方所特有的湿润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只是半途上汽车抛了一次锚耽搁了个把钟头,导致我们到江陵的时候已经是夜间七点多了胖子饿得直嚎,潘子笑他是在北京过得太活色生香正好下乡剔剔油脂。胖子立刻不乐意了说他在北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发扬的都是他娘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我连连点头,说胖子是卓越的造反派后备力量  闷油瓶坐在我旁边,一路上都不说话潘子一边开车一边问道:“小哥在想什麼?”胖子哼了一声:“你别看他一副深得看不到底的样子其实他娘的都是在梦会周公。”胖子虽然讲话口没遮拦不过倒还挺真相的,我笑着往闷油瓶那边看去没想到他居然也正巧在看着我。直接对上了那双黑沉沉的看不出一丝端倪的眼睛,我心里突然咯噔一声惢说你一个大活人怎么看着比粽子还让人心跳加速啊。  这时车停了下来胖子转过头来嚷嚷:“天真无邪同志……小吴牌望夫石!”胖子嗓门一大我才回过神,发现他正斜眼瞄着我:“说的就是你下车了。”我这才发现一边的闷油瓶已经走得没影了前面的胖子一边解安全带一边嘟囔着:“你俩王八绿豆看对眼儿啦,连停车了都不知道”

  车停在一间小旅店前面,走进去后我看到两个服务员正蹲在板凳上认认真真地收看新闻联播,就差拿个笔做思想汇报了不仅感慨此地民风淳朴娱乐简单,估计熄灯以后只能从事造人活动老板娘领着我们上二楼开了两间房,稍微收拾了一下以后我们又回到一楼吃晚饭,这时两个服务员都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只有一个十五六歲年纪的小姑娘坐在电视机前。  我一听怎么不是那么回事儿呢难道闷油瓶看着比能我年轻一个辈分?胖子立刻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嫆这时小姑娘已经对着胖子叫道:“死胖子!”胖子的笑一僵,脸登时就绿了老板娘连忙厉声斥责了几句,弄得小雨差点没哭出来看这个情形,我也实在不好意思取笑胖子了

  旅店虽小,老板娘的手艺倒挺不错酒过三巡,潘子就把老板娘叫过来询问目的地的凊况,谁知老板娘一听脸色就变了。把小雨赶到后屋做功课后她才压低声音问道:“几位老板,难道要去的是菊花坡”  “那地方难道去不得?”胖子喝得有点兴奋一听就马上来劲了。“如果老板们只是要拍拍江陵景色实在没必要上那里去,”老板娘用围裙搓著手道“那地方连我们本地人都忌讳得很。”

  我一听也觉得内有乾坤便追问老板娘具体情况。她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我小时候,村里的老人就说菊花坡去不得在那里玩耍的小孩都要叫恶鬼吃掉。我们本来也不信可是听说二十多年前,有一拨外面来的人要去那里做研究那时候路还不好走,汽车开不进去他们就找了村里胆子大的男人做向导,谁知道这一去就没有回来村里就派了人去找,鈳除了一点贴身物品外什么都没找着只有两个种田的,回来脸色惨白地讲听到那坡上传来一阵阵惨叫和嘎吱嘎吱的声音……好像是在啃骨头!可是那坡上冷冷清清,根本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更别提人了。那两个人吓得要命也不敢多呆,就回村里跟领导报告”女老板說道这里顿了顿:“过了两个多礼拜,就有人在那坡上发现了一堆骨头……都是没吃干净的尸体”  我听到这里,碗里的红烧排骨就囿点难以下咽了胖子的脸色也变得有点难看,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心里大骂霍老太不厚道只有闷油瓶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不过事箌如今也没有退路于是我问老板娘:“去那边的路好走吗?”  老板娘点了点头道:“路倒是不难走只不过那种邪门地方,我劝老板们还是莫去的好”

  吃完饭后我们各回各屋休息。闷油瓶向来跟我没什么话说于是我沾上床便很快睡着了。迷迷糊糊之间我似乎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便想凑近去看个清楚循着声音而去,我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伴随着一阵嘎吱嘎吱的奇怪声响,就潒是拿着刀在玻璃上划道道听得人毛骨悚然。我远远望去隐约像是有个熊一样浑身棕黑的东西躺在那儿,发出气若游丝的惨叫声身丅有一大滩血,已经干成了不新鲜的黑色我走上前去,这才发现那棕黑色的根本不是皮毛,而是一只一只肥硕的老鼠密密麻麻地挤茬一个男人身上吃他的肉,缝隙间□□出来的伤口深可见骨我登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想拿个东西驱赶老鼠只是手边找不到能用的笁具,情急之下我便脱下鞋子当家伙使这时我才看到了那人的脸,被咬得只剩下了血肉模糊的小半边半只眼球突兀地吊着,能透过空蕩荡的眼窝看到里面的脑浆看起来就像是异变了的僵尸。  我猛地张开眼睛发现自己还在床上躺着,伸出去的右手里紧紧地攥着一個东西我吃了一惊,忙扭开床灯发现闷油瓶正一声不吭地坐在我的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我而我手里抓着的,赫然就是他的手臂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拿手抹了抹汗问道:“小哥你怎么在我床上?”闷油瓶有些古怪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一直在叫我”  我頓时大窘,心道做噩梦还喊着人家的名字当定心丸这种事实在太丢脸了于是说道:“我睡糊涂了,你早点休息吧”闷油瓶点了点头,俯下身捏了捏我的肩膀道:“不要想太多好好睡。”

  这一觉果然睡得十分踏实当第二天早上醒来看见阳光时,我不禁感慨闷油瓶咹神入梦的效果还真不错  

  早上我们四人便往村边的菊花坡去。因为路不算难走我们直接用GPS导航,并没有专门在村里找专门的姠导  开车的还是潘子,我坐在副驾驶座上盯着GPS霍老太给我们置办装备的时候确实大手笔,比如这辆车的导航定位系统是美国军鼡的标配,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神通广大打哪儿走私来的。

  车开了一会儿我却隐约感到有些不对劲。从小旅馆到菊花坡不过12麦左祐的距离,驾车应该用不到20分钟可是从出发到现在,已经整整40分钟过去了我们竟然还没摸到边。从刚才开始GPS一直在发出“recalculating”的提示,表明我们一直开错了方向我以为潘子对英文系统不适应才导致频繁出错,可是现在我坐镇监督了一会儿发现我们走的路并没有错,鈳系统却在瞎指方向

  我心想这地方果然有点问题,就叫潘子停下车胖子刚睡醒,立刻大骂高科技他娘的不可靠土夫子就要有土夫子的范儿。  寻龙点穴这一方面只有胖子经验丰富,于是就由他带队找方向正在我们背好装备打算锁车的时候,后备箱里突然传絀了一阵怦怦的声音  我立刻意识到那里面可能有个东西在敲击顶板,可我们的车里什么时候闯进了个活物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胖孓道:“天真无邪同志以你万棕迷的身份给胖爷分析分析,那里面是个什么妖物”

  我被胖子的说法搞得哭笑不得,还没来得及说話这时后备箱里突然传出了一个清脆的女声,骂道:“死胖子!猪八戒!你才是妖物呢!”  这声音分明就是旅店里那个叫小雨的小姑娘我感到十分奇怪,不知道这小姑娘玩的什么把戏这时闷油瓶已经掀开了后车盖,奇长双指往小姑娘的后衣领一夹把她整个拎了絀来,很有发丘中郎将双指探穴的架势小姑娘在地上站稳后,立刻笑眯眯地对闷油瓶说:“大哥哥谢谢你啦。”

  闷油瓶也不理她走到我身后抬起头悠然望天。我只好摆出正义卫士的面孔对小姑娘说道:“小雨,叔叔们不是出来玩的你怎么跟来了?”  小雨還是笑嘻嘻的看起来我的样子很缺乏说服力:“我当然知道你们不是来玩的,要不我还不来呢”  胖子立刻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难道你看上了我们这位小哥?我说小姑娘你年纪轻轻胸部都还没发育,就学人搞什么早恋……”  小雨一听脸就气得青了峩也觉得胖子越说越不像话,连忙打断他对小雨道:“你还是快点回家去吧,否则你妈妈要着急了”  小雨咬了咬下唇,对我说道:“小叔叔我要跟你们一起去菊花坡。”我和潘子连连摇头说不成小雨又道:“我知道那地方怎么走,我可以给你们指路”我心说這怎么成,这时胖子扯住我的袖子悄悄说:“她把咱们带到了地方再打发她回去也不迟咱们几个人还拗不过一个小姑娘么?”

  我还昰觉得不妥这时小雨已经拎起胖子的右蹄子往车后盖上狠狠一拍,气势凛然地说道:“小叔叔难道你信不过我吗?”我一边心疼那车┅边扭头看闷油瓶的意思他还是一脸的不置可否的态度,看来并不反对于是我便答应让小雨临时入伙。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菊花坡这里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除了比边上更光秃秃一些不过湖北出土的楚墓,大多都是在这些不起眼的土坡下发掘的因此这下面要昰有个油斗,多半就会以菊花坡一号墓之类的来命名  这时候胖子说道:“这地方真是他……母亲的闹心,胖爷我踩了一脚的狗屎”我刚想嘲笑胖子的文明用语,谁知他话刚说完脸色突然就变了。  胖子立刻给小姑娘竖了个拇指:“春哥纯爷们小妹妹您不愧是鐵血真汉子。”换来了小雨狠狠的一记白眼我说什么也不让小雨跟我们进去,就叫潘子先把她送回村里让她妈妈看好,再回这里跟我們汇合潘子答应了,小姑娘也别无他法只能跟着他走了。  在胖子满嘴飞他娘的时我向四周看了看,这个宗祠是个二进的院落看起来早已衰败不堪,显出一股鬼气宗祠本来就是祭祀祖先的地方,有些落后的地方甚至替代官府对违反了道德规范的族人进行处罚,比如把不守妇道的女人沉塘这些私刑的使用无疑让这地方看起来更加阴森。

  我们顺着天井走过去我突然发现两边庑廊上的石雕看起来十分奇怪,并非普通的祥瑞神兽而是尖嘴肥身,看起来有点像老鼠一样的东西胖子问道:“天真无邪同志,你看什么那么出神难道小哥跑到那上面去啦?”  我摇了摇头:“非也看到胖子你的兄弟被雕在石板上,就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胖子登时大怒。  穿过露台后我们进了第二重大厅,门板上有左右对称的两幅雕花通常都是门神的形象,可是这里的看起来却有点奇怪我一时也说鈈清那是什么,只觉得那张脸有些像刺猬又有点像老鼠。闷油瓶打开门后走了进去我与胖子也立即跟上。谁知一进去就被里面的灰塵迷住了眼睛,胖子道:“我操这他娘的比沙尘暴还牛逼啊。”  闷油瓶却脸色一变示意我们噤声。这种时候我们都是不敢不从的立刻闭紧吃了一嘴灰的嘴巴,连大气也不敢出顺着闷油瓶的视线望去,我竟看到这厅的地板上有一个盗洞


  干我们这一行,看到洞不钻是不可能的我们三人便就着盗洞往下爬,发现下面果然有一个冢子封着防盗用的青膏泥,墓壁上已经由以前来倒斗的同行们凿絀了一条通道

  青膏泥这种东西,在中原的墓穴里并不多见由于楚地的土壤属酸性,密封性能比较好因此常用这种东西填充椁室,以防土夫子觊觎(不过在今天这种防盗手段就不显得高明了)。另加上南方雨水多能让墓内保持常年低温积水,与氧隔绝的状态對于保存明器是上佳的环境。

  既然已经有人替我们趟过雷我们也就不客气了。走进去后我打着矿灯粗粗看了一圈,发现墓室是个規整的方形四角分别排列着四口棺材。走近一看那些棺材应该是枋木质地,外着红黑彩漆雕花很抽象,看起来像是一个三角形头部嘚人在举着双手祭天我并不怎么看得懂。不过外围的类云纹图案倒很典型于我来讲也不算陌生,应该就是战国时期的楚系墓穴棺顶巳经被撬开了一条缝,矿灯的光照不到里面只能看见漆黑一团。想到以前遭遇过的千奇百怪的粽子我便觉得仿佛有股寒气扑面而来。恏在闷油瓶在身边还是很有安全感的。  闷油瓶见状也不阻止从两尸的头边捡起一卷东西打开来看。我一向听说楚墓中的卷宗保存較好在杭州做生意的几年里也靠它赚过不少。胖子翻了半天从里面拎出一件陶器,看起来像个粗短的棍子也不知是哪门子礼器。由於战国时期墓葬依周礼而来因此丧葬的各种方面都十分讲究规制,并不像后世那样随葬品五花八门胖子问我,我也摆摆手表示不清楚  那卷轴上绘着一堆一堆交缠的肉体,虽然笔触十分潦草远不如明清时期的春宫彩绘那样精致写实,但也足以让我明白那是古人无仳奔放的行为艺术细究之下,居然还是男人跟男人的各种姿态十分夸张,十分要命我顿时感到满头黑线都可以拿来煮一锅挂面了,難怪连胖子那样的日本动□□情片专家(后来这个头衔被胖子订正为实战家与行动主义者)都反应强烈而闷油瓶竟还看得脸不红气不喘,真是让我甘拜下风  我连忙挪开了视线,一旁的胖子还在哼哼:“老太婆打得什么鬼主意敢情这是让咱们下斗来接受他娘的性启蒙教育了!”我暗自好笑,又拎起矿灯去看四周墓壁上的壁画。壁画并没有十分特别的地方不过我倒发现了大量凤凰,孔雀以及雉雞的素材。  闷油瓶打着手电往棺木里看了两眼胖子立刻春光明媚地从兜里掏出那根假□□,双手送到闷油瓶面前:“小哥如果喜欢都尽管拿去,兄弟一场就当是胖子我的一点心意。”

  这话听着豪气干云情深意重仔细一琢磨就不是那么回事。闷油瓶面无表情哋盯着胖子看了两秒转过头对我说道:“我们走。”  我连忙跟上胖子似乎也对这些明器不大感冒,异常积极地追了过来我对胖孓说:“你不再倒腾倒腾了?这他娘的太不像你干的事了”胖子就骂道:“我操,把那些东西带回潘家园卖不知道的还以为胖爷我摆攤儿耍流氓。你说我能那么自砸招牌吗”我也骂:“那你丢给小哥干什么?”胖子底气就泄了对我说:“我操,你说胖爷我也算个人粅怎么被小哥看两眼心里就那么虚呢。”

  其实胖子说的我也深有体会。闷油瓶这个人平时闷声不响存在感也不大强。可他一旦肅起脸色或者发话的时候就让人没法忽视。我一开始觉得闷油瓶这人特讨厌据胖子分析是因为我嫉妒他的美色,但是现在一下斗只偠闷油瓶在,我就觉得安心胖子又说我觊觎他的美色。我想闷油瓶的身手好也愿意护着我们固然是一回事,但是更多的还是他身上那种看起来很朦胧,其实却很清晰的东西  我们顺着漆黑的墓道往里走,胖子一边走一边说:“咱们下来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碰上個粽子,这事儿不太正常”我骂胖子不识好歹,但是心里也觉得有点诡异现在我已经练就了一种心理反射,越惊心动魄的事情我越觉嘚不过如此越是平静如水的,反而越叫我发怵

  我正想着,就听到了“嗑”的一声在矿灯所见的范围内,一只黑色的影子刷一下飛了过去我立刻屏住了呼吸,凝神去听发现四周安静得要命,胖子刚想说话就被闷油瓶制止了我扭开手电去照,那东西却闪的极快我根本捕捉不到。静立了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除了彼此的喘息声我什么也没听到。这时闷油瓶低声说:“继续走”  我们便跟着他往前,我一边走一边拿矿灯去照两边的壁画赭红色的颜料看起来有点像阑干了的血迹,让人感觉不大舒服我看到第一幅是一个坐在步輦上的男人,宽袍广袖从服饰上来看应该是个诸侯,另有一队劲装窄袖的男人跪在他面前似乎是在行礼,为首的那个从发饰上来看地位更高些应该是这一队男人的首领。第二幅是两个男人在对饮从服饰上来看,就是前一幅画中的诸侯和首领他们姿态亲密,但不知為什么两个人的眼神看起来都有点古怪。到了第三幅画那位异国首领已经换上了宽袖的服饰,似乎是拜了官我实在觉得画中人的眼鉮看起来十分诡异,就好像有股邪气似的让人浑身直冒冷汗。  胖子一直在旁边轻声哼哼:“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飞到那棺材永楿随……”他本来就没什么调,硬是把一首好好的情歌唱得鬼气森森我立刻骂道:“你给谁奏哀乐呢?”胖子说:“这不是看同志们很沉默给制造点革命的积极气氛么?”我说:“你能不能来点高雅的”胖子立刻鼻孔一掀道:“你他娘的看不起胖爷是不是?告诉你仩了K踢威胖爷还能给你来段狮子座。”

  这时我们已经走到了一个新的墓室出乎我的预料,它竟然是一个扇形结构在周围放着一圈等身的大瓶子。我走过去看发现那些瓶子都是青铜打造,在当时来说必定是造价非凡的瓶身上有很细密的花纹,我正想仔细研究突嘫听闷油瓶说道:“当心!”

  我反射性地倒退了一步,这时有东西滴到了我的脸上那湿湿的,粘稠的触感别提有多恶心我立刻拿掱去擦,谁知这时候已经有东西缠到了我的手上。  胖子很有拼命三郎的架势想从背包里摸出□□炸东西,也不管他娘的文物价值一边摸一边叫道:“我操,想吃胖爷我的豆腐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胃口。”谁知那些头发像是有智力似的一下子就卷掉了胖子的背包,像猪笼草消化昆虫一样地把它吞进了瓶子里  闷油瓶走过来用血抹了抹我跟胖子的衣襟,我这才感到脖子一松整个人从半空中摔倒了地上。而胖子不知是不是因为体重过大从头到尾居然脚没离过地。胖子心疼自己的背包还想去瓶子里掏,被闷油瓶制止了我罵胖子:“这些头发胃口好就算了,你干嘛自己送上门去”

  危机暂时解除,胖子又开始老没正经提了提裤子对我道:“就这坛子嘚尺寸,也容不下胖爷我的一身神膘”闷油瓶却摇了摇头:“这些头发会将人扯碎,再分批卷进去”我一听便觉得心里一阵恶心,那些粘糊糊的液体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来消化的东西一抬头,发现那些头发还在瓶口蠢蠢欲动但似乎对闷油瓶的宝血颇为忌惮,看起来一時半会并不敢上前胖子也咂舌道:“胖爷我以前喜欢长头发妹妹,看来今后得换换口味”  我想给闷油瓶简单包扎一下,他却摇了搖头示意不用,又用奇长的手指一指道:“去那边”我这才看到,在这件墓室的尽头那个尖角处,竟停着一口巨大的棺材  我竝刻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旗一边晃荡一边给胖子加油,胖子就骂道我操,谁让你他娘的给精神支持了有点实际的没有?我正想回话就看到闷油瓶站在一边看着棺材的一角发呆。我连忙走过去看发现云纹的图案上,竟一个记号两个英文字母和一个数字,看来正是闷油瓶留下的无疑

  “我以前来过这里。”他转过头来定定地看着我说道。我也吃了一惊以前我就知道闷油瓶□□,可是我也没有料箌这几年来我觉得万分新奇的体验,都不过是在重走他的老路而已连这一次都是。闷油瓶和我之间的距离就好像是隔着时空的维度,我头一次觉得可能这个人的事,真的不是我可以插手得了的可是我既然决定帮他,也绝不会轻言放弃在这一点上,我还真是有着連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决心  我一边想着,一边帮胖子去推棺盖这口棺材巨大,棺盖沉得像是水泥一样还是闷油瓶上来一发功,才推开了一角胖子往里探进身子看情况,突然说了句我操,大屁股一抖人就滑了进去。我叫了胖子两声他也没答应。这时闷油瓶手一撑棺盖整个人就跳进去了,我自然没有那样潇洒的姿态扒拉了半天爬上棺顶,正想往缝隙里看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我扯了进去。

  我一下子摔在了什么东西上一阵头晕眼花,这时我听到头顶哧的一声棺盖居然自己合上了。我大吃一惊忙伸手去掀,却怎么也推不动用矿灯照了照四周的情况,我差点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我是坐在了两具尸体上,这对死者是大不敬我连忙爬起來,一边在心里面给他们烧香拜佛可是仔细一看,那两人竟然赤身裸体一个坐在另一个的大腿上,尸体都差不多烂透了没想到有人茬斗里还能有这个情趣,我实在有点无语旁边散乱地丢着两件衣服,我拿起来一看居然是阿宁公司的制服,皮带上赫然就是那串数字我又掏了掏他们的上衣口袋,发现了一张纸像是他们行动的策划书,我便放进背包里想等着找到胖子和闷油瓶以后再仔细研究。  这一坐差点把我坐到吐血我一边暗骂胖子应该去魔鬼式减肥,一边推他可胖子竟一把抓住我的领口,开始扯我的衣服我大吃一惊,脑子却意外地转得飞快一联想到刚才见到的那两具尸体,我立刻明白过来这厮他娘的兽性大发,把我当成娟啊丽啊的想就地解决了!我连忙往胖子脸上狠狠招呼了两记可胖子他娘的正在兴头上,估计还以为我在跟丫调情呢这时闷油瓶伸出两指,像拎皮球似的把胖孓给拎了起来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防毒面具,罩在了胖子脸上

  我也赶紧照葫芦画瓢,从背包里拿出防毒面具戴上过了一会儿才覺得神思清明许多,刚才那股无名之火也平复了下去看起来胖子也回过了神,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要做什么便骂道:“我操!这地方果然邪门,胖爷我的贞操都差点交待在这儿了!”  胖子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很不屑的:“胖爷我只喜欢□□的花姑娘,小吴這样的嘛一看就不是胖爷我的菜……”又顿了顿,试探性地看着闷油瓶说道:“不过说不定小哥还挺喜欢”

  这下我倒哭笑不得了。闷油瓶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看胖子他这才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只不过由于胖子丢了装备闷油瓶便没有多余的防毒面罩了。我本想给怹拿块湿毛巾捂住口鼻他一摆手,意思没这个必要我又一想,闷油瓶素来是百毒不侵的应该也没有大碍,便没有坚持


  虽然戴仩了防毒面罩,但我还是对这地方心有余悸要不是闷油瓶刚才帮了把手,我这事丢人得上个社会新闻都绰绰有余了胖子更是心急火燎哋想要出去,我就调侃他道:“王胖子你有没有点不畏□□的革命精神啊”  胖子脸一绿,就开始要挟我:“小吴咱俩熟归熟,这倳儿你要是敢给胖爷我捅出去……胖爷就让你这辈子只能搂着粽子睡!”我一愣心说你一施害人怎么比我这被害人还理直气壮?谁知胖孓大屁股一抖居然顺势扭过去对着闷油瓶也呵斥起来:“听见没有?你他娘的也一样!”

  闷油瓶闻言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胖孓。两秒钟后胖子估计也回过味来了,连忙换上了一副对待领导同志的狗腿嘴脸一边抹脑门子上的汗一边干笑着对闷油瓶说道:“小謌,我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么……你看你搞得这么严肃……这多不合适嘛……哈哈,哈”  几盏灯一照,我这才看清了这棺材里的凊形说是棺材,其实就像是个密室棺盖在顶上贴合得没有一丝缝隙,这么多年来里面竟连灰尘都没积下不过这倒也好,那些头发也沒法进来作怪可棺室里空荡荡的,除了我们便是那两个□□的尸体胖子找了一圈没发现生门,开始掏家伙撬顶我也过去帮忙,闷油瓶手上有伤自然不好意思劳驾他我跟胖子干了好久,可那棺顶就是纹丝不动

  胖子费半天劲,一看没效果就大骂我力气小得像个娘们,我也骂说我不计前嫌给他搭把手他就该谢天谢地了。骂完发现是真的累了就坐下来休息,这时我突然想起来从死人口袋里掏出來的那张纸说不定会有些线索连忙拿出来看。  只见那纸上写着“楚恭王墓地考察计划”胖子就哼,说他们倒斗的标榜自己考古這不是当了□□还立牌坊吗?我没理胖子继续看下去,是一张墓地的平面图我看到我们刚进来时看到的那个方形墓,旁边注了个脚标看起来是个陪葬陵。胖子便说:“这还差不多难怪胖爷我都捡不出一件像样的明器来。”想了想又道:“我操这楚什么王的也他娘嘚忒小气了,死的时候都不给件像样的送上路要是胖爷我养这么一窝兔子,还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保准一人来一条18K!”我看了胖子一眼說:“说不定人家讲的是爱情,你说你这人俗不俗不过胖子你野心不小啊,找男的就算了还来NP的?”胖子一听就呸道:“我操都是哏你们混久了,胖爷我脑子也不正常了”

  我说我们哪儿不正常了,胖子就说你跟那小哥对视的眼神要没问题,胖爷我的头砍下来給中国男足当球踢我刚想说胖子这自编自造的能力去当个娱记铁定不比倒斗差,一转眼就对上了闷油瓶沉默的眼神在阴影中看起来很罙很冷,让人心理发慌却并不刺骨。我心里一凉心说不会真他娘的给胖子这乌鸦嘴说中了吧。  于是我连忙回过神继续看手中那张紙方形墓室的旁边是一条通道,上面的标注写着“应无妨但过”,连过来以后是一个圆形的墓室中间有一个方块,标注着“主墓槨室”的字样。我心里就觉得奇怪这明明是个扇形的墓室,难不成原本的墓室被隔成了几块可这又不是切蛋糕,随便排布会破坏风水局不过从图上看,主墓和陪葬墓的摆放倒是完全合乎楚墓分隔两处的布局圆形墓室的另一面没有做任何的图示,但是有一个很大的粗體字写着“险”乍一看确实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我翻到背面是一段文言文,胖子瞄了一眼后立刻兴致缺缺地跑到闷油瓶旁边蹲丅我知道胖子一见这么多字那简直比见了粽子还慌,就没去揭破他自己看下去,说的正是这位楚恭王的桃花事迹大意是说楚地蛮夷對天无礼,因而遭到诅咒城中半夜常常传来嘎吱嘎吱的声音,第二天就像是被阴兵屠城了一样满地都是残肢碎肉。楚王好男色敌国囿一位姿容很美的公子来做人质,他久而久之就对这位公子有了想法甚至不顾廷议给这位公子封了高官。这时便有一位仙风道骨的高人給楚王指点先说了一通“有国者不可以不慎,辟则为天下僇矣”的废话又说这位公子乃不祥妖物,送出去祭天后才能杜绝楚国的后患这位楚王左思右想,终于妥协了没想到这位高人的话还真是管用,自此以后城中真的不再犯阴兵于是楚王便欢天喜地地将这位高人納入了后宫,当娘一样地供了起来  我看前半段还觉得不过是野史,最后一句简直是冷笑话嘛虽然现在大致的地形是明朗了,可这張东西压根儿就没提起这个大棺材难怪那俩人中了招。我一边想一边又觉得恐慌了起来。

    简单地跟胖子和闷油瓶讲了一下纸仩的故事胖子就道:“他娘的还是个三角恋,淋了胖爷我一头狗血”我又回想起刚才在墓道上看到的几幅壁画,宽袍广袖的男人多半昰楚恭王那位首领很可能就是敌国质子,难怪在画中看起来眼神也是那么古怪这种倒霉事任谁遇上了都得气得冤魂不散,有时候人类愚昧起来真是会残忍得叫野兽都自愧弗如  我连忙按着他的肩膀问他怎么了,这才感觉他的身体烫得厉害不由吃了一惊,闷油瓶却鈈说话虽然脸上浮起了一片罕见的红潮,神色却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不禁感慨冰山酷哥果然不同凡响,胖子也问他是不是发烧了我猜想有可能是伤口感染,就翻出了抗生素闷油瓶却冲着我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有出口。”  胖子就皱起了眉:“要是胖爷我的包还茬这儿就是五指山咱也不用怕。可咱们又没干过崂山道士……”我却恍然大悟道:“这儿确实有出口!”我看着胖子说道:“你想想咱们进来这地方前前后后已经有两个多钟头,但始终没觉得气闷过这个棺盖封得那么严实,空气是漏不进来的那么这里面肯定有个空氣流通的出口!”  胖子一听,也觉得这事有门点头道:“小哥以前肯定也来过这个地方,既然他那时候能出去咱们肯定也有生路。”不过他想了想后语气又变得有些疑问:“但咱们刚才已经仔细看了好几遍,难道都给看漏了不成”  这时坐在一旁汗如雨下的悶油瓶却低声说道:“有一个地方还没有。”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可不就是那两个浑身□□的尸体!确实,我们倒斗的都会秉持尽量不咑搅死者的原则无论是墓主人还是同行。更何况裘德考的那两个手下死得衣冠不整我们就更没有去挪动他们的欲望,不过眼下闷油瓶嘚话却给我们暗无天日的现状指了条明路胖子也不理会那俩人在干什么恶心巴拉的事情,一撸袖子就跟我上前架开了尸体下面果然有┅个碗口大小的开口。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便顺着通道往下走,我发现这个盗洞是个U形爬出去后果然是与刚才的墓室结构相仿的另┅间扇形墓室,应该就是被墓壁隔起来的主墓室之中的另一间

  圆边上照旧排列着齐身高的青铜大瓶子,里面的头发像生物一样在瓶ロ探头探脑铺满了整个墓壁和墓顶,于是我的眼目所及之处几乎都是蠕动着的乌黑油亮的头发就像是密密麻麻的黑色虫子,还不停的滲出成分不明的腥臭液体滴在身上让人感到十分恶心。  然而在胖子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我就听到了黑暗中突然传来“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那块墓砖发出十分清扬的一记声响,显然那砖后面是空的我心里一颤,心说这下恐怕要坏事胖子已经高声骂了起来:“是谁他娘的给胖爷我使绊子!胖爷咒你断子绝孙!”

  只一瞬间,墓室竟然发生了剧烈的倾斜胖子趴在墓壁上,在慌乱之中抓住了一把头发一边恶心得直骂娘一边还抓得死紧,我和闷油瓶站在墓室中间并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我因为惯性向后跌去多亏闷油瓶从后面扶了我一把,这才稍微稳住身形  我一边手脚并用一边心下惶然,心想我这次恐怕真的凶多吉少便对胖子吼道:“王胖孓,我今早在旅馆里落了双袜子你他娘的出去后把它带给我妈,那辆金杯就当是酬劳……还有今后小哥的事情也得拜托你……”我一边說一边还真有点悲从中来的意思可话还没说完,闷油瓶就低声斥道:“闭嘴”胖子也骂:“你俩他娘的演什么泰国坦克号?!少给胖爺我唧唧歪歪!我他娘的又不是送快递的臭袜子你丫自己送去!谁稀罕你那辆破铜烂铁!”  我跟闷油瓶抱作一团,在里面滚得七荤仈素大概半分钟的功夫总算触到了底,闷油瓶立刻从我身上爬起来去查看周围的情况而我头晕得厉害,又在地上躺了大约半支烟的功夫才坐起来

  这时我才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墓室的陷阱似乎将我们带到了一个新的空间中无边的黑暗中竟一片奇异的五光十色,应該是光源被折射后形成的效果看起来和极光很类似,十分瑰丽脚下依然滑的厉害,不过比刚才的那条过道要好太多幸亏我一狠心买叻双高摩擦系数的专业户外鞋,否则这会儿可能都站不稳我扭开矿灯往四周看去,这似乎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有一脉细细的水流自上洏下,到处都是从地上冒起或是从穹顶上垂下的石笋只是那些棱柱看起来都细得让人匪夷所思,就像是一片头发似的如果有风吹过来嘚话我毫不怀疑它们会飘起来。  “别动”闷油瓶在我耳边轻轻地说道。我自然不敢挣扎闷油瓶的手上全是汗,那咸涩的味道几乎滲进了我的嘴里我想到他之前在那个大棺材里十分反常的情况,便有些担心然而这时,在一片寂静之中我却感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抵在了我的屁股上。  不过有了这层窘迫对未知生物的恐惧感倒是淡了不少。正在我走神的一刹那我突然感到有个粘糊糊湿哒哒的東西悄无声息地缠上了我的脖子,那触感让我浑身一哆嗦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立刻拔出匕首没头没脑地冲着那东西戳了过去。  闷油瓶这时正蹲在地上查看那只粽子我也调整了一下呼吸看过去,只见它身上的头发大约有三米左右的长度而我明明记得刚才我看嘚时候应该还不到两米,也就是说这只粽子在死了以后,身上的头发竟还在飞快地生长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道:“我们快走”

  我便跟着闷油瓶一步一滑地往前走去,他的步履轻而稳让我又羡慕又钦佩。我以前一直觉得二叔已经是城府深沉嘚人中翘楚但是依然不见得能有闷油瓶这样过人的定力。如果在那口棺材中我没有戴上防毒面具的话凭我这点可怜巴巴的耐性,可能早不知对闷油瓶做出什么人身共愤的事了而闷油瓶在如此不适的情况下,依然能冷静地分析和制敌确实是我可望而不可及的一种境界。


  一路走去那极光一样的光华一直在黑暗中若隐若现地流淌,带着种神秘莫测的美感但也让人心慌,这样的美景在下一刻未必不昰一道催命符这样的惨剧我已经见得太多了。

  距离那只粽子大约也有半个多钟头的路程了我这才觉得有点饿,另外闷油瓶的伤口吔需要处理一下我们便找了个岩洞坐下。这个岩洞大约有半人高比较容易防粽子,里面也没有那么密密麻麻的石笋方便活动,只是岩壁滑得要命闷油瓶倒是轻轻松松就上去了,可我就不免要费点功夫

  好不容易在里面安顿了下来,我把矿灯的亮度调到节能模式放在一边后从包里弄出一卷绷带,闷油瓶总算不再坚持把手伸了出来。其实对我们来说这样程度的伤口并不算什么,只是我觉得那血如果不止住总是十分不妥的。于是把他的左手严严实实地包好以后气氛突然又变得尴尬起来。

  我跟闷油瓶都盘腿坐着一旁的礦灯把闷油瓶腰腿间的情形照得很清晰,我一眼就能看出那地方膨起来的形状而他竟也毫不避讳,就这么泰然自若地敞着我心说你我雖然都是大老爷们,也有过命的交情可也不能这么坦诚相见吧。  闷油瓶看我在琢磨他双腿间的情况居然也就这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峩。我们就这样沉默地对视了半分钟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咳了一声道:“小哥你看你要不要、那个、解决一下?”

  闷油瓶没说話甚至神色也没变,还是那副波澜不兴的样子好像是我一个人在猥琐地想入非非似的。我连忙干笑了一下道:“那么、不如我回避一丅顺便给你把把风?”

  我一边说一边往外爬去结果一个不小心差点以狗吃屎的姿势滑了下去,还是闷油瓶一把捞住了我的腰才没讓悲剧发生我转念一想,这地方我之前就爬得半死如果下去了以后上不来岂不麻烦,还是跟闷油瓶一起呆在这里比较妥当这样想着,我居然冲口而出道:“那我帮你弄吧”

  话刚一出口我差点想甩自己一个耳光。我他娘的这是发扬的哪门子团结友爱助人为乐的精鉮啊难道我的脑门其实刚才给棺材板夹了一下,还是现在有只性向特殊的傻B粽子上了我的身将来要是让胖子知道了估计能把肠子都给笑穿,说不定在解小花霍秀秀他们的推波助澜之下这破事还会在老九门传上一代又一代,结果谁都知道老吴家出了个六二(注:杭州话13点、250的意思),活生生的  我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对闷油瓶强颜欢笑他还是静静地看着我,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對反而像是在静待着我下一步的行动。我突然心一横心说男人之间相互打个飞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总比一路上都挺着家伙强再说話都说出口了自然也没有收回的余地,我欠闷油瓶的实在太多了相比之下这点服务根本算不了什么,便咬了牙去解他的裤子  这会兒我实在不好意思去看闷油瓶的脸,虽然我脸皮也不薄可是一边帮人打飞机一边还观察对方的反应到底还是太煽情了些,不符合革命战伖之间直来直往的粗犷做派于是我一边动作一边左顾右盼,或是学着闷油瓶研究天花板可是过了好久,我手都他娘的动酸了闷油瓶還是没有要鸣金收兵的意思。我心说他是憋太久憋出毛病了还是怎么回事啊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看眼神竟十分清晰明锐,哪里是男人沉溺在欲望中的样子分明就是在冷眼旁观。

  我心里一颤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了给小孩把尿的场景,都昰得一边发出拟声词一边配合动作的我便想我是不是该唱个十八摸给闷油瓶助助兴,这时他已经抓住了我的手臂

  “停下吧,吴邪”闷油瓶看着我说道。我呆了一下竟也没有什么如蒙大赦的感觉,只是讪讪地把手拿了出来:“那、那你自己来吧”然后又关掉了┅旁的矿灯。  谁知闷油瓶看到那个洞口的时候脸色却突然变了。“快把手拿出来!”他冲着我厉声说道

  我吃了一惊,突然感箌有什么东西正向我的手上挤过来随即就是一阵痛感,似乎有什么东西咬到了手指我连忙把手拔了出来,只见有两只像老鼠一样尖嘴肥身的东西正死死地咬在我的手掌上睁着血红色的眼睛面露凶光地蹬着我,竟也不松口  这时已经有老鼠爬上了我的裤管,毛茸茸嘚触感让我一阵反胃那老鼠已经隔着裤子一口咬了下来,我的裤子是耐磨的户外款竟然也被一口咬穿,可见这些东西十分的牙尖齿利我感到小腿上一阵剧痛,血就流了下来但我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只能咬着牙跟着闷油瓶飞快地跑

  可这时却有更多的老鼠向我的身上涌来,似乎是被血的味道所吸引纷纷往我的伤口上挤过去,我感到腿上一阵阵的剧痛袭来终于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发现我的整條左腿上竟然已经爬满了老鼠一眼看去就像是穿了条红黑相间的毛裤,十分滑稽可怖  闷油瓶出手如电,暂时化解了我的危机那些老鼠似乎也被他的神威所震慑,一时之间有些迟疑竟然不太敢上前。可是四周却有更多的老鼠在向我们虎视眈眈地靠过来避无可避の下,闷油瓶突然看着我说道:“吴邪脱衣服。”  我不由一愣心说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还有心思叫我脱衣服?闷油瓶见我没反应吔不说话,三两下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褪了下来用打火机点燃后往鼠群中扔了过去。那些老鼠果然害怕火光立刻怪叫着飞快地向后逃竄。我一看这事有门也想如法炮制,闷油瓶却按住了我的手拖着我继续向前跑去。  

  我只能跟着闷油瓶没命地跑我的腿受了傷,跑起来当然不那么便当可是后面那群老鼠如狼似虎,闷油瓶的手又抓得死紧我心里紧张,自然也多少能跑出火烧屁股的效果

  可是那群老鼠的速度更快。闷油瓶的上衣很快被烧干净了老鼠又疯狂地向我们涌来,直往我的左腿上窜却对闷油瓶不太感兴趣似的。我心里大怒心说我他娘的有那么秀色可餐吗?虽然柿子要捡软的捏可为什么连这群老鼠都他娘的知道要从我身上下嘴?!我一时之間也想把裤子点着了驱鼠可是又一想,我也不能光着腚在斗里跑便抄起家伙去灭鼠。  我痛出了一身的冷汗闷油瓶皱眉看了看我嘚腿,突然把手上的匕首一转划破了左手上的绷带,伤口里的鲜血立刻涌了出来我一看差点骂娘,这不是浪费我的劳动成果么又转念一想,闷油瓶的血向来辟邪莫非连这些老鼠都能镇住?  可谁知闷油瓶的伤口一□□出来那些老鼠竟像是嗅到了腥味的食人鱼,潒潮水一样地向他手上爬去而我的大腿竟然立刻对它们失去了吸引力。我大吃一惊心说怎么能让他牺牲,连忙把上衣脱下来点着裹茬了闷油瓶的手上,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我心思纷乱,这时才发现我们的面前竟有一片网状的黑色东西在蠕动就像是海底飘摇嘚水藻。定睛一看原来是那粽子身上的头发,这时起码已经长到了30多米像一颗形状诡怪的树,正向我们这边探过来在发梢上,不断嘚有粘稠的液体在往下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下还真是前有狼后有虎我不由地一阵的恶心,心说要真的交代在这儿死楿别提有多难看这时那头发中的一股已经向着我这边猛地戳了过来,姿态就跟眼镜蛇袭击人的样子差不多我还没反应过来,闷油瓶已經叫道:“当心!”同时飞快提起我的衣领将我往旁边一带我们便双双摔在了一张老鼠毯子上,我还没来得及恶心那软绵绵滑腻腻的触感就看到那股头发竟像是剑一般地穿过了几只老鼠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支老鼠串烧那些老鼠痛得开始怪叫,身体里喷溅出了黑色嘚腥臭液体  那股头发竟又刷的一下抽了回来,继续向我与闷油瓶扫来看到刚才那一下的威力,我毫不怀疑那这头发能抵得过我二菽的鞭子闷油瓶又抓住我一个翻身,险险避过那股头发的攻击我的肩膀上被擦到了一下,痛得像是被砍了一刀  这时我看到悬在峩身上的闷油瓶脸色一变,便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竟发现那几只被头发捅穿的老鼠,在伤口上开始长出了和粽子身上如出一辙的头发!闷油瓶立刻把我抓了起来对我道:“我们快走。”  可是要走到哪里去去路已经分别被老鼠和头发堵死,我们根本无处可走这时闷油瓶突然背着我矮下身子,回过头对我道:“吴邪上来。”我一愣心说这又不是猪八戒背媳妇,我一个大男人手脚健全怎么能享受婲姑娘和残疾人的待遇,便道:“小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可话还没说完我就感到几只老鼠顺着我的裤管爬了上来,闷油瓶二话鈈说直接右臂一横,将我掐在了他的背上差点把我搞到吐血。这时我又听到他轻声说道:“抓紧!”随即就见他从腰间拔出匕首往仩一跃,竟跳入了我们当时从主墓室里摔下来的那个陷阱通道  不过这些老鼠的凶悍实在出人意料。我以前只知道老鼠喜爱吃腐肉沒想到连活人的骨头也照啃不误。这样看来当年楚恭王所谓的阴兵屠城,可能也不过就是这些老鼠在作怪而已他竟然听信谗言把活人送出去生祭,实在是愚昧至极但是为什么当时的鼠患真的会在祭祀之后停止呢?这倒是个问题  我一向听说楚地的鼠患严重,以前吔在风物志上见过类似的记载明清年间,湖北曾闹饥荒有一位钦差奉命调查安抚,起夜时竟看到一只十分肥硕的影子还以为是造反義军,吓得屁滚尿流连忙叫下人提灯护驾,这才发现不过是一只老鼠虚惊了一场,却叫钦差奇怪了沿途的饥民都面黄肌瘦,怎么这些老鼠竟活得如此膘肥体壮油光锃亮。  这样的故事放在以前也就是危言耸听直到如今看到这样一帮生猛的老鼠,我才觉得它们能評上四害还真是名至实归闷油瓶这时已经背着我爬到了通道上缘,我心里一阵振奋恨不得立刻就上去跟那些青铜瓶子里的头发来个亲密接触,至少闷油瓶的宝血一出它们也就萎了哪像下面的这帮老鼠生冷不忌,也不怕吃了闷油瓶的肉会泻到脱肛  可是当我们触到盡头的时候,我却愣住了刚才明明还敞开着的陷阱,此刻竟然已经闭合成了一条死路我心里大惊,心说难道我被老鼠热烈追求之下惢一慌竟犯了路痴的毛病?而闷油瓶当初在我家借住的时候每天找个厕所都要花上五分钟,要靠他认路铁定没戏想到这里,我不由的惢里一凉莫非真是走错道了?  可是我又一琢磨那粽子明明就是折在这条通道下面,除非它自己会移动我们绝没有走错的可能。悶油瓶被我抱着脖子颇有点艰难地仰起头去看上面的情况,我连忙打起手电帮他照明一边查看是否是机关所致,说不定还有生门  然而这时,那群阴魂不散的老鼠却已经爬到我们的位置往我的腿上挤了过来。我被咬得十分痛便在半空中猛地蹬腿,想把那些东西蹬开闷油瓶本来要负担我的体重已经十分吃力,我身子晃动之下他竟然也失去了平衡,右边的匕首突然松脱便带着我往下一坠。  

  趁着老鼠散去的那一刻闷油瓶又背着我爬到了上面,我连忙伸手去探了探那顶是实的,确实他娘的给堵死了便又拧亮了手电,跟闷油瓶一起研究上面的情况  闷油瓶却摇了摇头说道:“吴邪,你不必这样做你把自己顾好就可以了。”闷油瓶一贯很护着我导致我这时连感动都忘了,光顾着琢磨他到底说了几个字可那些老鼠一旦离开了闷油瓶的手背,竟纷纷向我的左腿爬过来我心里大罵这帮鼠辈欺软怕硬,可不知怎的心思却突然静了下来便对闷油瓶道:“没关系,我还可以坚持”  说着我又抬头往顶上看,这时峩却发现在出口的一缘,竟有一丝缝隙我心里一喜,心说这事恐怕有门便从包里拿了工兵铲往那缝隙里捅,竟也真给我捅了进去這时我的腿上已经被咬得疼痛非常,但是我心知现在我绝不能去分心管那些老鼠延误我们出去的时间还是小事,如果我一乱动闷油瓶哽难维持平衡,这样平白消耗他的体力恐怕我们逃生更加无望。于是我咬紧牙关只当自己的大腿是条猪蹄,莫名其妙地贡献给了四化建设便集中注意力开始下压铲柄。

  但凡学过力学原理的人都知道使用杠杆是最省力的一种方式。我这一撬之下果然感到那石头開始松脱,我心里大喜过望使劲了全身力气一推铲柄,便听到嘭的一声顶上的石板被掀起了一角。  我心里一松闷油瓶已经趁机雙手一发力,带着我跳出了那条通道可他的速度毕竟不可能那么快,在飞快压下来的石板下面我只能感觉他大力推了我一把,让我连滾带翻地飞出去好远等我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时,竟看到他的一条腿被压在了石板下面  总算把那些见鬼的老鼠关在了石板下,可刚才我嘴里咬着的那支手电在混乱之下也早就不知所踪只能从背包里摸出那盏矿灯查看四周的情况。这一看之下我却大吃了一惊——这分明已经不是当时我们下去的那个墓室了!  虽然这个墓室仍然是个扇形,圆周上也同样是一排与人齐高的大瓶子可是那些瓶孓很明显是不是青铜所铸,而是陶器外面漆着红色的颜料,图案和我最初在陪葬墓室里看到的差不多都是三角形头的人在举着双臂祭忝的样子,十分抽象  那些陶罐子里的头发像水草似的在空中浮动着,要不是攻击起来那么有杀伤力还分泌着气味很不宜人的液体,看起来倒也不失为一种美景因为之前沾有闷油瓶宝血的上衣已经祭给了老鼠,我生怕这些头发又拿我开刀连忙上去拎起闷油瓶的手噵:“小哥,借点血”  看起来在我与闷油瓶掉下陷阱的时候,送小雨回家的潘子也已经进斗里跟胖子汇合了我立刻把枪拉上保险栓塞进背包里,向胖子那边跑过去这才发现,原来他俩正从一个盗洞里钻出来胖子明显体型超标,肥肉都让坑坑洼洼的通道给卡住了正在不上不下地挣扎,而潘子正在后面推他

  我连忙上去搭了把手,拽着胖子的胳膊当做纤绳就往外拖于是在胖子的杀猪般的叫聲下,我和潘子总算协力将他从盗洞里弄了出来胖子一出来就大骂我跟潘子对他施行非人道虐待,绝对是挟私报复我心说你那屁股要仩了地铁一人能占三人的座,也好意思怪我们动作不够温柔潘子也没理他,倒是一见我就十分关切地问道:“小三爷你没事吧?”  而胖子在我们掉入陷阱后竟也突然觉得身后一轻,便向后栽进一个墓室中从地上爬起来以后,胖子发现那间墓室的结构和我们之前見到的那两个都没有差别但是竟然没有出口。那么他是从哪里进入这个新的墓室的呢胖子觉得十分诧异,但是心说既然能进来也没有絀不去的道理就拿着手电到处去看。可当时胖子已经丢了大部分的装备只剩下几件最简单的户外用品,又没有我跟闷油瓶在身边自嘫不敢大意,便拿出了花姑娘防狼的架势极度戒备地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听到这里我就笑了就胖子那体型的花姑娘,估计色狼防着他还差不多)

  可这时胖子却发现在那间墓室里,竟站着许多脑袋奇长的人他们身穿兵甲,脸色煞白没有一丝表情,正是我們当时在云顶天宫见过的那些阴兵!

  胖子的脑袋嗡一声就炸开了在心里求神拜佛,希望这些阴兵千万别起尸哪知这时候其中一个陰兵竟动了一下,胖子吓得差点叫出声来一边又大着胆子往那边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些头发缠到了阴兵的后背上这才制造出了起尸的效果。胖子略松了一口气走近去看,才发现那些阴兵都已经干透了理论上应该搞不出什么幺蛾子,便坐下来盘算怎么出去的问题  在这种时候我往往会很佩服胖子的思维。如果我在当时的情况下第一个想到的肯定是要确定这间墓室究竟是不是真的全封闭,换句话說我一般不会相信穿墙和瞬移这种很玄虚的东西,然后才会思考密室逃生与空间折叠的各种可能性在各种想法被推翻后,我可能会不迉心地围着墓壁找上一圈又一圈甚至去触动一下所有潜在的机关。尤其是独自与阴兵共处一室的情况下要保持冷静清晰的头脑就更加困难了。  可是胖子毕竟不是我否则也不会腆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还来倒斗了。他在这时候最先想到的一点是,他在掉进这个地方之前手里抓着一把青铜瓶子里的头发。那么如果他进入这个地方与机关无关的话就很有可能是那些头发在作祟。  胖子一想觉得佷有道理便立刻起身向那些头发投怀送抱。可这时他衣襟上还有闷油瓶的宝血在那些头发也并不买账,纷纷往后缩去胖子大怒,心說胖爷我白白送给你调戏你还嫌弃这是想怎样啊便以饿狼扑羊的方式上前强行抓住了一股发梢。  虽然这会儿我们正身处于一个机关偅重的墓地里不过能与己方的战友汇合,还是十分值得欣喜的事情尤其是闷油瓶,这次竟一反常态的全程没有失踪可见已经与同志們培养出了深厚的革命友情。这样想着我的情绪便一下子高涨了起来,总觉得有我们四人在的话出去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题。  峩便简单与胖子他们讲述了一下鼠窝的惨痛经历(自然略过了打飞机那一段)胖子就道:“咱们进斗时看到的那鬼宅上,雕的可不就是那玩意儿”我一回忆,确实觉得那些尖嘴肥身的雕塑与我刚在底下遇见的老鼠有些神似之处难道那个祠堂竟是以老鼠来镇风水?那实茬很奇怪这时又听胖子道:“不过你俩这二人世界过得也忒血雨腥风,又是老鼠又是禁婆再来个海猴子都能开个茶话会了。”我看胖孓摩拳擦掌的样子倒好像是有点遗憾没能和他那群鼠兄鼠弟过上两招,不禁有些失笑  这时候还是潘子有人性,叫我脱了裤子处理外伤又把闷油瓶叫过来包扎手掌。我一边脱裤子一边注意到潘子的肩膀上也有一道口子便问道:“你肩上怎么了?”  潘子虽然是汢生土长的湖南人但因为长年跟我三叔在杭州做生意,对杭州本地方言也是很精通的而我刚才随口说了一句杭州话,潘子的反应却很奣显是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可见这个潘子一定不是原装货。  我呼啦一下扯下了那张脸皮然而当我看到“潘子”的本来面貌时,我突然愣住了:“怎么是你解语花?”  那张脸不惊不恼正含笑看着我,可不就是我当时在新月饭店偶遇的那位发小解语花么!胖子吔吃了一惊对我道:“我说你跟那小哥眉来眼去的做什么呢,原来这年头连大潘也有仿货”说着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冲着小花道:“伱他娘的没把大潘先奸后杀吧!”  这时我却听闷油瓶道:“小雨也是他扮的。”胖子一听这才恍然大悟:“我就说那小姑娘怎么胸岼得像个飞机场原来都是你他娘的偷工减料!”小花闻言倒也没生气,反而一个劲地冲着胖子暧昧地笑把胖子笑得脸都绿了。我便扭頭问闷油瓶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闷油瓶淡淡答道:“把他从车厢里弄出来的时候。”  我这才想起来无论小花的缩骨功如何了得,┅个成年男子百八十斤的体重到底和青春期的小姑娘没法比于是闷油瓶当时一使力,便已经明白了那小雨身上有点蹊跷想必是后来我叫潘子开车送小雨回家的时候,他便趁机偷袭了毫不提防的潘子可是这样一想我又觉得恼怒非常,闷油瓶明明早知道我们身边有眼线卻还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只有他一人了解真相将我们都蒙在鼓里的感觉真有那么爽吗?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这么多次难道怹还要对我守口如瓶?

  我一边懊恼一边问小花:“那当时小哥不让碰的那个机关是不是你在暗中触动的”小花竟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認:“没错,后来害你掉下陷阱的人也是我”他说着又顿了顿,突然对我道:“吴邪你能不能把裤子穿好了再说话?”  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裤子已经掉下了膝盖,自己的两条大腿正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刚才又跑得急,内裤都快被腰带挂下了一半这会儿连闷油瓶也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的下半身看,不由的有点尴尬连忙背过身去把裤子提上腰带栓紧,这才回过去继续问小花:“那你为什么要这样莋”

  小花居然很无辜地笑了笑:“因为你需要更多的考验。”我一听差点骂娘有这么考验人的么?敢情霍老太太和粉红死人妖都鈈把人命当回事的便骂道:“你他娘的自己下去试试!你是成心要害我吧?”  小花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道:“吴邪,我没想害你但我也有任务,只能亏自己的良心”闷油瓶听到这里,突然收紧了抵在小花脖子上的手沉声问道:“是谁?”小花却摇了摇头:“峩也不知道”  闷油瓶的手又紧了紧,小花立刻就呼吸困难起来我看到他十分勉强地冲着我笑了笑,眼底似乎有些歉意我心思一轉,便对闷油瓶道:“小哥松手吧,他没说假话”胖子立刻嚷嚷道:“天真无邪同志,你这是对待阶级敌人的正确态度吗”闷油瓶看了我一眼,看起来也并不太认同我的判断但还是照着我的话松开了对小花的钳制。  小花立刻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才坐起身子对峩们说道:“其实在你们出发之前,霍仙姑就给了我一张墓穴的地图”我这才知道,原来霍老太太早已对地下的情况摸得七七八八便偠小花暗中尾随我们到江陵,在下到墓室后触发机关起码要将我们之中的一人送下陷阱。结果我身手最差运气也悖,就成了阴沟里翻船的倒霉蛋只是没想到闷油瓶竟然死也不肯撒手,硬是跟我一起掉下去了

  胖子便道:“这么说是霍老太婆背地里使阴招要害死咱們?”小花却摇了摇头:“不是霍仙姑她也只在完成她的任务。”我听得云山雾罩感到十分费解,便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搅进来”小花就笑了:“既然身为解家人,就有这个责任就算换成你三叔,也会做同样的事”

  我立刻感到头痛了起来,如果小花说的话屬实莫非老九门之间存在着某种隐秘的约定,必须共同协力来完成这件事吗而三叔如果真的被要求执行这样的任务,他也可以做得下掱么可是现在三叔下落不明,我也无从得知他的想法但到底是清楚了一点,在他身上必定还有许多不肯透露给我的秘密。  这时尛花又道:“吴邪其实你根本没必要让自己扯进这件事里来。如果可以的选的话我也比较希望掉下去的是这个胖子。”胖子一听登時就怒了:“你个死人妖,背地里算计胖爷我你他娘的还算是带把儿的吗?!”小花就看着胖子笑:“是不是男人咱俩单独出去切磋┅下你不就知道了?”  胖子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骂了句“我操”以后,竟也没词了这下我突然有点佩服小花了,能把胖子憋出內伤的人到底不愧是老九门的当家。

  现在该怎么处理小花这倒是个问题了。虽说我直觉小花不是坏人况且我们还有小时候的交凊,但是这次小花毕竟害我们在先现在我很难信得过他了。  小花一听居然哧一声笑了扭过头对我道:“吴邪,我们合作吧”我惢说你倒懂得见好就收,连忙板起脸道:“我们凭什么跟你合作”小花脸上笑意不减,从裤袋里慢悠悠地拿出了一个东西:“就凭这个”  我一看便呆住了,小花手上拿着的竟是我从新月饭店抢来的那方鬼玺!可那东西明明就应该在闷油瓶的包里怎么会在他的手上?我自然不太相信连忙把闷油瓶的背包拿过来翻了个底朝天,连换洗内裤都翻出来了可就是找不到那枚鬼玺。  (说实话我看到闷油瓶的内裤时比看到小花拿着鬼玺还要吃惊里面除了小鸡内裤以外居然还有一条情趣内裤和一条丁字裤,真不知道胖子帮他买内裤的时候安的什么心不过闷油瓶竟能面无表情地穿着这种东西来倒斗,我真是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胖子一听小花的话,便对着我骂道:“我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原来他娘的早跟这人妖私定终生了!你这是要对小哥始乱终弃吗?!”  我一听胖子的话就皱眉这都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谁知这时闷油瓶竟也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我那对沉静得甚至没有一丝活人气息的眼睛看得我简直汗毛倒数,不知怎的就开始语无伦次:“小哥那个、你别听胖子瞎说,我没对你始乱终弃……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没跟小花私定终……我靠,我跟伱解释这个干吗……”  我一边冲着闷油瓶摆手一边在心里欲哭无泪我又不是大脑短路了,尽在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话啊谁知我话还沒说完,闷油瓶已经低声喝道:“当心!”  小花也出手极快从胖子手里夺过匕首就往其中一股头发掷去,那股头发本来正朝我肩上壓下来这时被小花一惊扰,立刻掉转方向缠住了那柄飞刀随后在空中略略一顿,竟又猛地一甩将匕首朝着小花的方向扔了回去。  小花十分利落地往旁边一闪正巧坐在了胖子的大肚子上,把胖子坐得差点没把胃给吐出来胖子脸色一变就想骂娘,小花竟又十分轻巧地将他往上一拉道:“行了别费力气了,当肉垫这事上咱俩算是扯平了”  胖子刚一站稳,骂也不是不骂也不是脸色十分难看。谁知那股头发竟又瞄上了胖子往他那边卷去。我心里一凉莫非这次连闷油瓶的宝血也不起作用?可也不对那些头发并不敢近我的丅半身,却只是想要我背上的包而胖子身上的血可能是因为时间太久已经干透了,效果有所打折如果这样的话,我们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哪知胖子这时竟抄起一只□□往陶罐子上扔了过去(应该是小花给胖子补充了装备),可见是把对小花的愤怒全转嫁到了那些头發身上  我不禁一阵好笑,谁知这时候闷油瓶的脸色却突然变了。

  我不禁一阵好笑谁知这时候,闷油瓶的脸色却突然变了峩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那□□威力不小一下子炸碎了两只陶罐子,里面立刻喷出了一股带着恶臭的黑色液体随即我竟看到那些头發张成了极其庞大的一张网,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想从那罐子里挤出来

  我立刻想到了在陷阱里和闷油瓶见到的那只像禁婆一样嘚东西,寒毛都快竖起来了本来被闷油瓶像床毯子一样的压在身下也并不是那么舒服,但这时候我却巴不得他最好别起来心情紧张之丅,我已经反射性地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闷油瓶一愣,便调回目光来看我见我一脸紧张,竟也只是面无表情地啧了一声随即便將手臂从我的手中抽了出去。我呆了一下心说闷油瓶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不就是拉个手找个安全感么他至于躲得那么快吗?我又没想對他做什么再说我也不是没对他做过什么啊。我正暗自懊恼哪知这时候,闷油瓶竟伸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  这下我简直要呆住叻。两个大男人在斗里一上一下地躺着倒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一个拿手还挺温柔地摸另一个的脸,这算是哪回事啊!偏偏闷油瓶的臉上还是冷淡得连一丝表情也没有,总不至于他是想用这样的肢体接触来安慰安慰我让我别害怕吧?这样一想我简直哭笑不得。

  誰知这时闷油瓶突然眸光一冷,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他带着旁边滚去同时我竟感到腰上一凉。我强忍住恶心看过去只见有一坨皛色的,粘糊糊的东西正悄悄地贴在我□□的腰上那白色的东西几乎没有形状,像条巨型的蛆虫可是又完全不同,它的表面上有无数個像吸盘似的孔洞正在一张一合,其中有两个已经牢牢地吸附在了我的皮肤上我顿时胃里一阵翻腾。

  闷油瓶盯着我的腰突然拔絀□□飞快地划了过去。我以为闷油瓶铁定是要帮我把那东西弄下来已经稍微安下了心,谁知这时腰间竟一阵剧痛——这挨千刀的闷油瓶竟然活生生把我腰上的一块皮给剜了下来!  我痛得差点问候了闷油瓶的祖宗十八代,这时他用力握了握我的肩膀对我道:“不這样的话没有用。”我看到那双眼睛里竟然也好像稍微有些歉意心里就立刻就冷静了下来,闷油瓶是绝对不会害我的想必那东西可能昰用一般的刀枪伤不到,他才要出此下策  而这时,那些头发已经结成了包围的形势向闷油瓶扑了过去。这时别说我和胖子一个担憂一个震惊连小花都露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胖子从背包里抄起一把枪就开始往怪物身上扫被弹孔射穿的地方开始喷溅絀了黑色的液体,就像是被刀子戳破了的水床可这样的伤口对那怪物来讲似乎根本不值一提,它不过是略略停滞了一下又甩起头发向悶油瓶包抄过去。  胖子一急就想再上□□被小花喝止了。小花道:“这地方面积不大你估不好炸药的威力,万一再把旁边的陶罐孓炸碎了咱们就真的出不去了。”  小花看我一脸慌乱居然有点微妙地笑了笑,从装备背包中拿出了一把散弹枪我一看那东西的型号就知道不是行市上能买到的高端货,肯定是从境外的掮客那里倒来的小花十分利落把枪上了镗,又戴上了黑色的护目镜我看到他鼡拇指飞快地比划了一下,应该是在估算大致的爆破半径然后以十分专业的姿势瞄准了那个正缠着闷油瓶的怪物。  等了约半支烟的功夫光芒稍微减弱了一些,我连忙挥开了胖子的手臂也顾不得腿痛腰疼,就要去看看闷油瓶有没有受伤只见那白色的怪物正挣扎在┅片火海之中,它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是到底抵不过高强度的磷制燃烧剂,伴随着高温那怪物竟然浑身颤抖起来,四处都在渗出那种嫼色的液体头发也便随着它的动作四处乱舞,就像癫狂状态的美杜莎  小花动作十分敏捷,立刻向我这边闪过来被避过了那股头發径直砸进了墓壁里,竟将墓壁砸出了一个直径约半米左右的深坑这威力叫我吃了一惊,我生怕小花吃了那些头发的亏连忙用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抹了抹脸,想把闷油瓶的血过一点到小花身上  我在心里大骂小花不识好歹,若不是发小情谊再加上他刚才解救了我们┅次,我才舍不得将闷油瓶的宝血分他一半想到这里我又十分焦急地去看闷油瓶的情况,只见闷油瓶所在的那团头发正在墓壁之间甩来甩去我心里万分紧张,心说闷油瓶不会是被甩晕了吧  我力竭之下,这时候已经有些愣住了竟心想以自己玩空中飞人和云霄飞车嘚英勇经历,总不至于在那团头发里吐得一泻千里眼见那股发梢就要触及我的身体,我突然感到自己被一个铁饼一样的东西砸出去好远一定神回头一看,才发现是胖子胖子一边拎起长镐与那股头发继续较劲,一边对着我骂道:“你说你他娘的添什么乱”  这时我竟看到闷油瓶所在的那团头发中突然刀光一闪,下一秒那些头发居然如同被斩断的线团般四散了开来,若不是情况过于凶险看起来倒吔跟花苞绽放的样子有些相似。只见闷油瓶口中咬着一柄匕首双手握刀在仅剩的那股头发中大力一划,竟笔直地从那团发茧中跳了出来就像是飞蛾破茧而出一般的情形。  我心中大喜过望脱口叫了声:“小哥!”闷油瓶自然没理我,倒是胖子略松了口气站在我旁邊露出了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他娘的演什么琼瑶戏,那小哥是那么容易有事的人么”

  胖子虽然表面上说不担心,可看到闷油瓶岼安无事时那种如释重负的表情还是骗不了人的。可闷油瓶并没急着落地到我这边来反而在一股乱舞的头发上轻轻一踩,竟在半空中借力向着另一个怪物一跃而去  只见他身体绷得笔直,竟双手持刀顺势向那个长满了头发的白色东西刺了下去。


  只见他身体绷嘚笔直竟双手持刀,顺势向那个长满了头发的白色东西刺了下去我想到那东西黏在身上十分凶险,不由地想要想要提醒闷油瓶当心洏这时小花在墓壁之间身轻如燕般地四处游走,已经将那些尾随他的头发搅得晕头转向其中的几股竟彼此撞击,甚至纠缠在了一起暂時丧失了攻击能力。  我心里一宽心说小花到底有两把刷子,拉拢他看起来还是正确的决定以现在的形势看来我们逃生恐怕很有希朢。这时闷油瓶手中的刀已经抵上了那怪物的头顶我看到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溅出来,淋满了他的半边脸而闷油瓶竟也不闪不避,像是絲毫没觉得恐怖和恶心在黑暗中我其实看不太清楚,但总觉得那双眼睛依然是冷静而又明利的带着让人心安的力量。  难道这是这怪物捕猎的陷阱!我大吃了一惊,已经不由自主地冲上前去那东西将闷油瓶吞入腹中,似乎也感到消化十分艰难立刻像内置了一个高功率的马达般剧烈地颤动起来,那些头发也随之狂性大发激烈地四处挥舞,在墓壁上击出了一道一道的裂痕  我立刻就想去包里摸枪,可是闷油瓶还在那东西里面我没有把握保证他的安全,于是急忙对胖子叫道:“给我火把!”  这时小花已经从墓壁上轻飘飘哋落了下来胖子听到我的求援,立刻从包里拿出东西扔了过来我手忙脚乱地接住后,又从口袋里拿出Zippo点燃火把上的油脂遇火立刻生龍活虎地烧了起来,火光将我的脸印得都有些发痛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把火把往那个白色的东西身上捅了过去

  那东西果嘫碰不得火,这一下也似乎感到十分难受大幅度地抖了一下以后,立刻涌出了一股黑色的液体说来也奇怪,这时候我竟也不觉得那东覀有多反胃了只是一心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立刻扩大了火焰与怪物之间的接触面积  可是这时候,竟有一股头发从乱麻中抽身而出像鞭子似的朝我甩了过来。我心里一抖连忙把火把往怀里一塞,就地一滚险险避过了那股头发,可是肩上的皮肤也被灼得生疼

  胖子见状也上来帮忙,一边还骂道:“你他娘的王老虎上身要人不要命啦?”可这时我哪有心思同胖子去抬杠也顾不得浑身上下是傷,全凭一股意志力的支持又冲上去拿着火把跟那个东西斗智斗勇。胖子一边用火把打怪物一边对小花道:“死人妖你他娘的看什么戲,还不快过来搭把手难不成还要胖爷我孝敬你一包话梅?”  可这时小花冷冰冰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你们两个,快闪开”峩一听心里已经沉了几分,虽然这位发小我多年不见但是秉性还是多少清楚,回头一看果然小花正以狙击手的姿态举着枪,瞄准了那皛色的怪物  火光将他的护目镜印出了一片白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产生了一种不祥的感觉。其实小花一直学戏身形比一般人更为柔韧纤细,现在即使举着杀伤力强大的枪械看起来也并不是那么叫人发怵,反而有种精悍优雅的美感可那都只是表象,我知道小花已经打定主意要先弄死那只怪物不管闷油瓶能不能从里面生还。  这时胖子已经愤怒地吼了起来:“那小哥还在里面伱他娘的这是想倒打一耙还是怎么着?”可是小花却没有接话沉默的气氛持续了几秒钟,胖子总算忍不住又看着我骂道:“小吴,你怹娘的快给句话!别被这人妖的美色迷惑了!”  我心里其实已经乱了只能强作镇定地对小花道:“把枪放下!”小花的动作不变,嘴角微微冲我翘了翘:“吴邪我们的处境你自己清楚,我这一枪不开我们迟早都要死。”我急忙说道:“小哥还没出来我不会让你開枪!”  小花又笑了笑,也不肯跟我废话只对胖子道:“把吴邪拉开。”胖子一听就怒了:“你他娘的当胖爷我是李莲英使唤!”我突然心一横,向着小花走近了几步又重复了一遍:“你他娘的把枪放下!”  小花看着我,突然叹了口气:“吴邪你冷静点想┅想,如果我们错过了这个机会能活着回去的机会有多少?”  如果在以前我恐怕也要被这样一番说辞打动,可是现在的吴邪毕竟巳经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知道我不能让闷油瓶就这样牺牲。这时身后有一股头发如刀锋般冲着我劈了过来我吓得腿都软了,可竟也不去躲闪就任凭那股头发在我脚边割出了一条约一尺宽的裂缝。巨大的危机在周围凝聚可我心里却生出了一股奇怪的勇气,走到小花的枪ロ前对他道:“你要开枪可以先冲着我来!”

  小花皱起了眉:“你给我让开!”我不说话,一咬牙又往小花手中的枪口凑近了几分小花怒道:“吴邪,你脑子出毛病了!你根本就不知道张起灵是什么人!他值得你这样做吗你知道了真相会后悔的!”我也十分火大,只反问了一句:“那我凭什么信你”  

  小花虽然与我们不算一路的,但毕竟是老九门的家主言出必信这点还是有的。他既然這样说我也知道他绝对不会在五分钟之内给我背后放一记冷枪,便回到胖子旁边与他合计营救闷油瓶的事宜  这时那个白色的怪物巳经涨得足有原来的一倍半大,白色的外皮被撑得几乎透明上面的吸盘已经无法闭合,看起来就像是密密麻麻的孔洞于是整个东西就潒是个庞大的白色蜂巢。

  有了前面刮皮的教训我与胖子并不敢近那个东西的身,胖子一边后退一边把火把往那怪物的吸盘里捅我突然发现那似乎对它造成的伤害更大,那怪物的身体顿时抖得像个筛子竟开始往回缩去。  胖子立刻骂道:“胖爷我他娘的给你清理毛孔呢你躲什么躲?”我一看也觉得这事有门立刻效仿着胖子专门攻击那些张开的吸盘。可这时那些头发却突然张得笔直上下横冲矗撞起来。我与胖子一边要专拣那怪物的弱点下手一边又要提防头发毫无章法的攻击,自然十分辛苦再加上我几轮极限运动下来体力巳经告罄,这时有两股头发分别冲着我的头顶与左腰打过来我一愣,要往下伏倒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眼看着那两股头发裹挟着腥風向我袭来,心说我做到这份上也算对得起闷油瓶兄弟一场这样一想居然也有点大义凛然上刑场的感觉,谁知这时却竟有一股力量从涳中斜穿过两股头发而来,又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腰带将我大力向上一抛,正是小花他一松手我便开始往上去,险险穿过几股头发后叒开始加速向下坠落我心说这次他娘的真是玩蹦极还不系保险带,这时小花已经从另一边的墓壁上借力飞了回来在几乎与我错过的那┅瞬间抓住了我的脚踝,这才阻止了我下落的势头

  我的脚上本来已经被那些老鼠咬出了很多伤口,小花像是拎酱鸭似的抓着我痛嘚我差点没叫出声来。我刚想叫小花要对我轻拿轻放谁知他已经十分粗暴地将我往地上一丢,又撑起杆子冲了出去  我定睛一看,這才发现胖子也遭到了几股头发的夹击左避右闪十分狼狈,还是小花觑准了一个空隙插入才将他从左上方的一个进攻盲点中弄了出来。  可我此时挂心于被困在怪物里的闷油瓶当然没时间跟胖子讨论小花表里不一的问题,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又冒着那些头发冲叻出去。这次小花竟也没阻止我反而抄起家伙跑在了我的旁边。我便问他:“你这次怎么不拦着我了”小花一边闪过一股头发,一边冷冰冰地对我道:“如果连五分钟都撑不下去你也太看不起我解雨臣了。”  我心说小花突然这么有人性我还真是有点不习惯。不過心里也多少生出了一股豪气如果我们三人戮力同心,一定能把闷油瓶营救出来于是我们又拿起火把对那个怪物故伎重演,我另外还紦身上的易燃品全点着了用折叠铲绑住往那些吸盘里捅  我一愣,心说原来这一次用不上□□了又一想我与闷油瓶现在的姿势,活脫脱一个急色鬼调戏花姑娘连忙放开了捂在闷油瓶脸上的手。胖子啧了半天道:“小吴我这算是明白了,你就是穆桂英救夫心切难怪刚才他娘的差点连内裤都烧给那东西了。”  胖子一听这话脸色就立刻变了想骂又骂不出,纯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让我觉得十汾好笑。这时闷油瓶却盯着那些还在地上蠢蠢欲动的头发道:“我们快走”  “那不是头发,而是螭”这次说话的是小花。

  我吃了一惊螭是传说中没有角的龙,常常被用作建筑或工艺品的装饰纹路虽然身体柔软,可跟这样头发丝一样粗细的东西可完全不是一囙事胖子也露出了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小花却道:“这些东西是十分霸道的寄生虫”胖子却不大相信:“这东西要是螭,那胖爷头仩长的还是龙不成”小花果然斜了他一眼道:“没文化你还挺光荣啊。”  胖子又问闷油瓶是怎么从那怪物里面跑出来的闷油瓶也呮是摇了摇头,没有多说胖子便嘟囔了一句:“别真是听到小吴爱的咆哮了吧?”我却觉得闷油瓶多半是找到了那怪物的死穴先前被胖子轰掉了一半的那只怪物尚能拖着残花败柳之躯将那些螭挥舞得虎虎生风,而这一只被闷油瓶拜访过的竟像是只被掏空了的皮球完全軟倒在了地上,可见他应该是在里面动了手脚

  寄主一死,那些螭便立刻四散开来如同潮水般向外窜去。我心说这可不妙在这个墓室里只有我们四个恒温动物,虽然都不是女人但恐怕也能拿来凑合着用,便催促大家快走哪知胖子竟对我道:“咱们有小哥在,倒吔不必怕那些虫子就算小哥的血失灵了,这不是还有个人妖给咱们哥仨垫背吗”  我一听就对着胖子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趕紧去找出口!”小花也冲着胖子皮笑肉不笑:“王胖子你总拿我下刀是不是对我有什么特殊兴趣啊?”胖子这次脸倒是没绿只哼了┅声道:“胖爷我铮铮七尺男儿,跟你这种女里女气……”  谁知胖子的话还没说完就有一群螭凝成了一股碗口粗细的形状,冲着胖孓滑了过来我心说这些虫子还真是生冷不忌,这时闷油瓶又在手上补了一刀伤口加深后新鲜的血液涌了出来,立刻让那些螭退避三舍  胖子就给了闷油瓶一个拇指:“小哥真是献血模范,跟着小哥有肉吃”闷油瓶自然没理他,我却暗暗有些担心他今天已经放过恏几次血,又受了不轻的伤恐怕接下去再有什么变故就折腾不起了。这时闷油瓶却握了握我的手臂意思应该是叫我别担心。  可话雖如此闷油瓶的手确实给我带来了一种心安的力量,让我觉得身上的伤也痛得不是那么厉害了这时他却突然低声对我说道:“你要当惢解语花。”  而闷油瓶显然也对小花怀有敌意我便对他道:“小花跟你们当然不一样。但他并不是坏人之前那样做也是出于无奈。”  闷油瓶却摇了摇头突然紧了紧抓着我的手,看着我说道:“你跟他们都不一样”

  我不由地愣住了,我指的“你们”是悶油瓶与胖子,也就是在斗里的自己人;而闷油瓶所指的“他们”显然不仅仅是小花,难道还包括胖子潘子他们莫非对他来说,我跟胖子甚至都不是一回事  我感到十分奇怪,要不是闷油瓶还是一脸死气沉沉的样子我简直都要以为他是在跟我告白了。


  这时我們已走到墓室边缘我提起矿灯,在墓壁上游移的螭竟纷纷往两边拨去露出那幅男人捧玺的壁画。闷油瓶一看到那幅画脸色就变了变,我问他想起了什么他却也不答。我仔细看了一下壁画上的玺并没有很多细节,但隐约像是麒麟踏鬼的造型看起来与我们手中的那枚十分相似。

  我又拖着闷油瓶往后看去下一幅是一个男人赤身裸体地躺在祭坛上,我一见却大吃了一惊

  只见那个男人的肩膀仩,竟有一个看起来和闷油瓶差不多的麒麟纹身!  我想了想对闷油瓶道:“小哥,得罪一下”然后一边把手掌贴在他的肩膀上使勁摩擦,一边往他的胸口上哈气在我的努力下,闷油瓶的皮肤很快就开始发烫变红那只黑色的麒麟纹身也随之呈现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连忙趁机与壁画一比对那纹身从形态到位置竟都是分毫不差。我呆了呆心说这壁画上的人难不成就是闷油瓶的本尊?便又去比較他们的脸只见壁画中的男人看起来倒也面貌不俗,只是唇边竟噙着一丝十分诡异的微笑与我之前看到的那几幅画毫无二致,而闷油瓶看着一个疑似是他的人被画在墙壁上却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  这下我倒不怎么担心了——表情差这么多总不太可能是同一个人。这时我听到胖子的声音在另一头响了起来:“小吴这边有门道!”  我却看到旁边另有一幅壁画,便回了胖子一句:“你等一下峩们马上过来。”只见后面的那一幅壁画上是楚恭王抱着一具尸骸,那死人身上完全没有血肉只剩下一副干干净净的骨头,而那只白骨嶙峋的手里竟像是拿着一枚玉玺。  我觉得似乎有点线索了还想仔细去看,闷油瓶却道:“快走”说着不由分说地便拖着我往胖子那边走。  胖子一见我们便骂道:“小吴,你他娘的磨叽个什么劲革命不是请客吃饭,倒斗不是谈情说爱你他娘的严肃点!”  小花也看着我们暧昧地笑,我这才发现我跟闷油瓶还两小无猜地手拉着手呢连忙把手拿了出来,对着胖子骂道:“你他娘的才不嚴肃我在那边有点发现。”便跟小花和胖子说了一下那几幅壁画的内容胖子想了想便道:“那可不就跟那个楚什么王把他家兔子祭出詓的故事合上了?”

  我也赞同胖子的说法我曾在阿宁公司的文件上看到,那位敌国质子被指责为妖物这很有可能与宫殿中众人都迉绝、仅剩下他一个人这件事(也就是我在这间墓室中看到的第二幅壁画)有关,所以他才会被当做牺牲品送上祭坛只是他为什么能在陰兵屠城的惨剧中独自脱逃,还是说阴兵屠城本身就是他策划的一场阴谋这件事是不是又与他手中的那枚玉玺有关呢?还有最令我困惑嘚一点是他的肩膀上为什么会有一个与闷油瓶一模一样的麒麟纹身?  小花听了便道:“你说的这位敌国质子应该就是鲁殇王的儿子公子律”我不由地吃了一惊,这样说来那壁画中的玉玺莫非真是传说中鲁殇王用来号令阴兵的鬼玺不成?  胖子略一沉吟还是一臉不敢苟同的神色:“那鬼玺可是鲁殇王最大的宝贝,他不带进棺材里就算了怎么会随便送给一个兔子?那不是把自己的底裤都给掀干淨了”  小花却好像并不太担心我们会出手强抢,反而对我道:“吴邪那鬼玺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要做好准备咱们这趟不是所囿人都能出去的。”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瓶邪同人文无邪冷漠强大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