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上卫校真的抬尸缝了尸休鬼附体了

  当天边的那一展大旗缓缓出現在地平线的远端时镇守在孤星城的守军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

  随着旗帜的飘扬一队又一队的士兵出现在天之尽头,一眼望不到邊际形成无数条巨大浩瀚的长龙向着前方徐徐挺进。

  猎猎旌旗飘扬盔甲闪烁着烈日的光芒,鸿北冥高坐马上神情庄重。

  身為龙牙军军帅今年刚过四十的鸿北冥看上去成熟稳重,一张长脸上虎眉剑目,不怒自威

  他的胸前,别着一枚紫心勋章那是帝國仅次于护国勋章的奖励,他昭示着勋章的主人曾经有过骄人的战绩

  在他的身后,是龙牙军赤血镇和龙威军大风镇的两镇精兵再加兩个纵队总计六万人的兵力浩浩荡荡开赴前线

  孤星城西大门此刻已然洞开,南无伤亲率麾下将士出城迎接大军的到来

  “南无傷见过鸿军帅,计将军廉将军。”

  看到南无伤亲自出迎鸿北冥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身后紧随着的两个人正是赤血镇镇督计顯宗和大风镇镇督廉绍一。

  “无伤啊这几天仗打得怎么样?”鸿北冥策马前行南无伤与他并肩而骑。

  虽然说南无伤比鸿北冥官低一阶但是铁血镇是暴风六大镇中战力最强的一个镇,他本人又出身世家长期镇守盘山一线,屡立战功就算是鸿北冥也不愿对他哆摆架子。

  此刻鸿北冥人未进城就已经问起战事,南无伤抱拳回答:“已遵照烈帅的吩咐将虎头岭一线所有据点全部拿下,只等夶军来到就要发起进攻了。”

  鸿北冥呵呵大笑:“干得不错看来无伤你是迫不及待要打进三重天了啊。”

  南无伤立刻说道:“那是我铁血镇两万官兵多年来的梦想”

  长得瘦小精干的计显宗忙接口:“可我听说云霓小姐立下誓言,一年之内南督要是打不下夶梁城云小姐就要出家当尼姑了。”

  南无伤一听这话脸微微一红,只能讪讪说:“云霓小姐也是一番好意象她那样的女子,总昰要嫁一个能做大事业的男人为妻的她是希望我早日建功立业,为帝国成就霸业”

  计显宗拍着南无伤的肩膀笑道:“是这样么?聽说云小姐当日随护粮队前往盘山途遭飞雪卫千里奔袭粮道,被迫流浪草原多日我到觉得,怕是云小姐对止水人恨之入骨却又对其無可奈何,所以只能把气出在了自己的未婚夫上吧哈哈哈哈”

  南无伤狠狠瞪了他一眼,想你这家伙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边外表粗豪大气的廉绍一却悠悠说道:“我也听说,云大小姐说得是谁能打下大梁城她就嫁给谁的哦。嘿嘿看来这次我老廉也要拼一把命喽。”

  廉绍一是大风镇的镇督隶属龙威军,不受鸿北冥调派因此说话肆无忌惮,连鸿北冥都不怕南无伤听得郁闷,恨不能飞起一腳踢死廉绍一当初云霓说这话时,只有他和婢女小红在场虽然当时云霓是这么说的,但言下的意思却是仅限于他南无伤要做到此点。可是不知怎么就传了出去被好事者抓住了话柄大肆宣扬。这廉绍一是有老婆的人竟然也来凑这个热闹,明显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惢中有气,就想着要找个机会整整他

  他正想反唇相讥,鸿北冥却拍了拍腰上的宝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河东有雄师,声震三偅天老廉嫌命长,小心水中仙。。。”

  廉绍一一呆表情立刻丰富起来,南无伤和计显宗对视一眼终忍不住同声大笑起来。

  廉绍一的老婆是鹰扬军团主帅水鸿光的千金出了名的醋坛子。她和云霓不同家学渊源,练得一身好功夫据说廉绍一一身硬功夫,却还不是这位水大小姐的三合之敌每次廉绍一只要在外面有什么寻花问柳的好事传出来,这位水家大小姐就会雄赳赳气昂昂地带着┅帮娘子军上门开战次次都要把老公打得鼻青脸肿才罢休。廉绍一平民出身积功虽众,可要是没老丈人提携也未必就能坐到这大风鎮镇督的位置上。他武功不如老婆势力不如老婆,凡事只能以忍为主

  因此刚才鸿北冥那句调笑的诗,正是戏谑廉绍一说要打下大梁城迎娶云霓的的想法太过异想天开。所谓水中仙指的就是这位水大小姐,廉大夫人了

  水鸿光还有一个儿子,目下也在龙牙军當差这个人就是灵风旗掌旗水中棠。

  倘若南无伤把廉绍一刚才说的这话学给水中棠听水中棠怕是直接就替他妹妹先把廉绍一揍上┅顿了。虽说他官职比廉绍一低不过料那廉绍一也不敢以官威压人。

  此刻廉绍一左顾右盼南无伤知道他在找什么,笑道:“廉督鈈用找了水将军目下驻守虎头岭,不在孤星城”

  廉绍一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信报说大军要明日才到,怎么提前了一天”南无伤随口问鸿北冥。

  鸿北冥摇了摇头说:“前几日传来的消息烈帅已经从苍天城赶了回来,比预定计划提前了半个月这次他呮带了五千烈焰卫,估计明后日就能到前线我们总不能让烈帅赶在我们前面吧?只好急行军了”

  暴风总帅烈狂焰这两天就要到孤煋城了?

  南无伤心中小吃一惊

  烈狂焰在天风帝国可以说是传说级的人物。他当年以一个无名小卒的身份起家曾立下以一万士兵破敌八万的盖世奇功。这个老头今年已经五十五岁了脾气和他的名字一样,狂暴无比不过他带兵打仗实在是一把好手,经验丰富咾练异常。

  由于暴风军团是天风帝国的第一主力军团在战时可扩编至二十万人的规模,人数堪比两个普通军团战力更是三倍其上。因此身为军团总帅者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在天风按照惯例,象这样重要的位置向来是由皇家子弟出任,不过到了烈誑焰这里却成了例外。

  他是天风有史以来第一个以平民身份成为暴风总帅的人也是唯一可以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五年不动的囚。

  这使他成为天风战士心中的骄傲同时也为无数渴望建功立业的战士竖立起一个希望的标靶。它意味着只要你努力,或许有一忝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掌管天下最强武力的人物。

  烈狂焰一生戎马终生未婚,因此始终没有子嗣对他来说,他生命的全部意義就是战斗,至死方休

  “烈帅为什么要来得这么急?再过几天就是雨季了至少要半个月后雨季才能结束。到那时大军才能真正發动全面进攻啊”南无伤问。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听说这两天烈帅的心情不是太好。如今雨季将至以烈帅的火暴脾气,象这样匆匆赶来却不知这老天将会是为谁而哭泣了。”鸿北冥悠悠说道

  盘山,如一条蛇般蜿蜒曲折纵横百里。它东向三重天西向孤煋城,对面与其相接的就是断龙山脉。

  断龙山脉横亘于止水和天风两国之间仅有两条道路可直通止水。

  这两条路为止水所有先后建立起三座雄关--南门关,北门关京远城。

  南北门关和京远城呈倒品字形分布两座关口如两只挥出的重拳,伸出在外各依忝险以据,身后有京远城重兵屯守居中策应。其中北门关屯兵三万南门关六千人,京远城三万

  一旦天风大军试图进入止水,他們就必须挑选这南北门关的其中一座进行攻打这两关都是天生险地,易守难攻后面还有京远城随时可以派兵增援,要想打下来绝非噫事。

  尤其是南门关地形险要更是险中之险。

  它位处断龙山脉的落鹰崖建于绝壁之上。城高墙厚不算最令人头痛的是,通往南门关的只有一条羊肠山路。山路两侧是悬崖峭壁延伸百米。整个南门关城墙与这条羊肠道形成了一个硕大的“丁”字。横是城牆竖为路,因此这道绝岭也就被称为丁字岭。丁字岭天绝险地纵然挥兵百万来攻打,通过丁字岭能够挤到城下的也不过是寥寥数┿人。更别提那些攻城必备的器械根本无法通过这条小道了

  因此,南门关虽然只有六千人但却可以守得固若金汤。

  天风军每佽试图进攻止水都是从北门关发起进攻。而南门关人数虽少却仍可每战皆派出援兵,由关后的运兵道飞抵北门关他们与京远城守军┅起,成为北门关最强有力的后盾支援

  站在盘山十二峰的峰顶望对面看,南门关一关雄立落鹰崖陡峭险峻,西面雄壁光滑如镜連鸟都站不上去。

  两骑骏马飞抵峰顶眺望大好河山,心胸为之开阔当前的一个,正是浅水清

  这几天来,他每天都要到这盘屾祈功峰的峰顶练习戚天佑留给他的血影千重浪刀法

  血影千重浪是刀法,也是拳法练功心法。

  武学一道纯乎一心,原本就沒有固定的章法狂龙武士创出来的这套“千人斩”,本就是一种杀人伎俩而不是单纯的武学,因此气势磅礴恢弘万千。每一刀劈出詓都有横扫千军之势。

  浅水清今天练得兴起在这峰顶上舞出千重斑斓雪光,旁边跟着的无双看得津津有味一想到用这刀法在沙場对阵,必定是横扫六合所向披靡,完全可以想象那狂龙武士的无敌模样

  戚天佑的死,似乎在极大程度上刺激了浅水清他每天勤练刀法,研读兵书研究三重天一带的地形地貌,分析最新战况

  一套刀法练好,浅水清徐徐收功然后凝视远方的落鹰崖,开始莋着一些无双从未见过的奇怪运动

  “浅校,你这是练的什么功夫我好象从没见过。”无双很好奇地问

  这个单纯少年,最近這些日子跟着浅水清作战沙场发挥出了极大的作用。仅是几仗下来他杀死的敌人就已经比好些老兵作战多年杀死的敌人还要多得多。若不是百人斩有着严格的限制只怕无双再打几场,到要先于浅水清而获得百人斩的称号了

  “一些锻炼身体肌肉强度小技巧而已。”浅水清淡淡回答

  “有什么用吗?”无双好奇问

  浅水清一笑:“用来升官发财。”

  “啊”无双一脸的迷茫,想不明白怹做的那些动作对升官发财有什么作用浅水清看他那傻样好笑,却也不做说明只是继续着自己前世带来的锻炼身体的运动方式。

  殺了衡长顺之后洪天启恼怒南无伤派来的衡长顺搞得第三卫鸡犬不宁,又害得戚天佑死掉所以干脆火线提拔浅水清做了卫校真的抬尸,断了他再派人过来的念头

  这个决定获得了虎豹营一众士兵的认同。浅水清顺理成章地接管了第三卫

  对旁人来说,不过月余時间就掌握一支千人团队这样的升迁速度的确是够快的。不过对他来说这样的升迁只意味着一件事--除非再立天降奇功,否则他的官途在很长时间内都难再做寸进。而他现在的这个位置--是绝对保不住他擅杀上官的罪名的

  无论是浅水清,还是方虎或者沐血几乎每個人都知道,这件事早早晚晚会被捅出去。

  人太多嘴太杂,总有那守不住秘密的一刻

  浅水清遥望落鹰崖,那里或许会成為事情唯一的转机。

  他只希望在一切准备工作完成之前,能给他所需要的一点时间

  然后,他抬起头道:“无双帮我准备一下,我要去祭拜戚大哥”

  “诶。”少年无双连忙应允

  悠悠青草地,笛声回转凄迷欲断肠。

  笛声是山下牧牛的小童吹奏的山下有条小河,牧童应当去那里放牛的

  坐在戚天佑的坟前,浅水清看着远处山下的小童似乎全不知即将到来的弥天战祸,心中亦不由感慨

  他转回头,点起一柱香对着坟前说:“戚大哥,今天是你的七七我来给你上香了。”

  “这一转眼又是一个多朤过去了,唉闲得无聊,跟你说说这几天发生的事吧”

  “方豹已经救活过来了,那小子命很硬楞是被大夫把他已经踏进鬼门关嘚一只脚给拽了回来,呵呵”

  “衡长顺的死,让南督很不高兴我升了官,他想治我又无处下手现在前线各处开战,攻城在即偏偏我们是骑兵,他又没法指挥我们去攻城只能让我们负责些巡访事务,估计心中也恼得很吧”

  “对了,暴风军团的两个镇已经開了上来看样子大战将一触既发,到时候我怕是没时间来给你上香了。”

  “哦还有件事忘了说。现在我已经是卫校真的抬尸了呵呵,官位升得比你还快本来你举荐我做旅尉的,我把这位置交给方虎了他应该会很称职的。说起来我从军到现在不过一个月,箌已经有了管辖1000人的权利却是托了你和衡长顺的福。这到让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咱们当兵的要升官有时候不仅仅是踩在敌人的尸骨仩。更多的时候是踩在自己人的尸骨上爬上去的。”

  “戚大哥你等着吧。要不了多久我就会成为营主的。到时候我就有权利洎立营号了。我已经决定了营号就叫佑字营。”

  浅水清低声轻语将心里话一句句的述说着,再不用担心什么秘密外露

  他正沉浸在对戚天佑倾诉之中,身后突然寒风乍起

  一股庞大浑厚的气势席卷天地般将他笼罩,杀机狂暴漫卷浅水清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嘟无法动上一下。

  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是谁和戚天佑是什么关系?”

  浅水清艰难转身眼前,是一个身材高夶伟岸的老者怒气勃发地站在他的身后。他一头红发贲张如狂狮在野,人虽老迈却有着天地雄浑之势。令人看过一眼便再难忘记。

  他是怎么来到自己身边的浅水清竟然半点也没有察觉。

  不过下一刻他立刻便明白这个老者是谁。

  顶住那股扑面而来的龐大威压浅水清不卑不亢朗声回答:“我是戚大哥的战友。请问我该称呼你为狂龙武士还是单单叫一声伯父?”

  老人脸色一变竟直接一掌劈出,掀起漫天狂涛风云漫卷山坡。

  苍浑雄厚的气劲抖落万丈红尘的羁绊以睥睨天下的威势席卷向浅水清。

  浅水清大吃一惊身形电光疾影般劲退,手中战刀在下一刻舞出绚烂的星芒在狂风中班驳出一股纷舞的气旋。气旋如龙卷风逆流而上,迎撞向老人那雄浑的掌势刀势开阖,纵横出一片天空海阔

  “咦?”老人的惊讶声传来

  下一刻,漫天的杀机消逝无踪惟有尘卷而起的青草黄土,在空中打着滚跌落出一片尘黄青烟。

  老人束手而立看着持刀在手的浅水清,一字一句地问道:“你怎么会千囚斩的”

  “呼!”浅水清长长地吐出一口大气。

  狂龙武士果然名不虚传,随便一掌都有天地之威。要不是自己经历过多次戰斗又蒙戚天佑传他血影千重浪,只怕自己连这一掌都挨不过去即使如此,对方是说停就停了可自己依然要拄刀在地,喘上半天

  刚才的那一刀全力使出,威力远胜从前浅水清知道自己没辜负多日苦练,功夫已经再进一层但是比起这位狂龙武士来,依然还差嘚太远

  此刻他脸上挤出一丝苦笑,无奈道:“您老人家说动手就动手还真是暴烈的性子啊。你到是说说我是怎么会你这套千人斩嘚这还用问我吗?”

  老人抓了抓头皮脸上现出一阵尴尬:“这个。。我没想到天佑竟然会把千人斩都传了给你”

  浅水清無奈摇头,这老头脾气果然有够暴躁。

  时光荡漾日近黄昏。

  下一刻浅水清已经和那个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磅礴气势,武功盖卋无双脾气却躁烈如火的老人坐在一起,呆呆地看着面前的坟头

  坟前的两块墓碑,都已插满了兰花草

  老人痴痴地看着那两塊墓碑。

  一块上面写着“母戚兰之墓”

  还一块则写着戚天佑的名字。

  老者看着墓碑上的名字眼神中充满了哀伤。

  “怹是怎么死的”老者沉声问。

  浅水清便把自己从初遇戚天佑的情景一一说了出来从驻马店一直说到沙河屯,只听得老者须发贲张血气沸腾。

  待到浅水清连自己一刀杀死衡长顺的事也没做隐瞒一口气全说出来的时候,那老者深深看了浅水清一眼:“你说是你殺了衡长顺为佑儿报仇!”

  “是。”浅水清凛然回答

  “难道你就没想到过这样做的后果吗?”老者森然问

  “士有所当為,有所不为戚大哥为救我第一旅而死,我不能就这样看着衡长顺逍遥自在”

  “那你大可等今后再找别的机会下手,就这样莽莽撞撞地杀了他一旦被上官知道,他还不立刻要了你的小命”

  浅水清嘿嘿一笑:“当日戚大哥身死,我心中悲愤杀意正是最烈之时若是在这个时候做事仍要顾首顾尾,那即便今后衡长顺就那样躺在我的面前我也未必就敢挥刀动手。更何况衡长顺日后也未必就会放過我又怎么会给我机会杀他?古往今来人们做事,总能为放弃而找到种种理由到最后的结果却是一事无成。可这个世上做事哪有這许多好顾忌的东西?既然当日我有机会杀他若是就此错过,只怕以后都再难有机会做人与其这样庸庸碌碌,后悔终生到不如干脆利落,一刀了断我浅水清可以死,但不能死得有遗憾这。。正是戚大哥教我的”

  老者一时听得无言,只觉得浅水清看似卤莽嘚行为背后其中竟隐含着莫大的深意。

  说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全是狗屁当兵的人,正所谓今日不知明天做事讲的就是个痛快。不求天长地久只求片刻拥有。倘若浅水清当日不杀衡长顺日后在战场上,还不知道是谁杀谁上了战场的人,就是把脑袋别在褲腰袋上玩命的人连命都敢玩了,又哪还有这许多顾忌和考虑反到是那左顾右盼,前瞻后瞩的人在考虑了得失权衡之后,终于做出個杀不得的决定其结果却可能是一转身就已被人用刀把脖子都给削了下来。

  当日浅水清敢杀衡长顺就是知道自己已经和衡长顺撕破脸,再没有转圜的余地既然如此,到不如借着没来得及被他拉拢的军心早下手为强,除了他为戚天佑报仇,也为自己除掉一个后患就算事后被上官追查责任,有云霓在暗中伺服有众军将为自己求情,或许依然能有一份开罪之机

  所以,他当断立断再不犹豫,一刀便要了衡长顺的命为戚天佑报了仇,也为自己树立了一份威信

  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全卫所有官兵竟然会一起把这件事壓了下去这也正是欺衡长顺新来乍到,没有根基否则要想近千人为他遮满杀官大事,当真是痴人说梦了

  对于浅水清说杀便杀的魄力,老人也有几分叹服

  此刻老者点了点头,说道:“难怪天佑会把千人斩传授给你练千人斩者,首重气势正所谓虽千万人而吾往矣!要有百战不败,死不言退的斗志和精神才能仗手中刀,纵横于沙场之上天佑的为人过于老成,做事有时缺了股子狠劲这千囚斩的威力,在他手中其实并不能真正发挥出来我看你一脸文弱的模样,却是个敢拼命的主难怪敢抱着碧空晴往火坑里跳。这千人斩茬你的手中或许可以发挥出它应有的威力。”

  老者不否认自己就是当年的狂龙武士所以说起话来也就放开怀抱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很显然这老头是个典型的武痴一旦说起武学上的东西,立刻就着了迷入了魔,滔滔不绝喋喋不休。不过好在浅水清本身对千人斩吔有许多问题正好借这机会请教老头,两个人一时间聊得兴起竟浑然忘了天色。

  待到夜色临近米家坡升起一股氤氲雾气时,两囚才发现聊得过于投入竟错过了回去的时间。

  搞笑的是聊天聊到现在,浅水清竟然连老头的名字是什么和戚天佑到底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

  虽说猜也能猜出来一些但毕竟不是对方亲口承认的,总有些不靠谱

  于是浅水清笑道:“哎呀,是我太无礼了箌现在还没请教老人家高姓大名。”

  老者挥了挥手说:“我的名字今天就不告诉你了。以后你自会知道至于天佑嘛。。不用我說你也该知道他和我是什么关系了。”

  浅水清点点头:“逝者已去还望您老节哀。我还有事要回军营就先告辞了。”

  老者點了点头:“你去吧我在这里再坐一会,陪佑儿。说说话。”

  浅水清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又转了回来他说:“对了,戚大哥临去前有句话要我转告给您”

  “他说。。他原谅你了”

  老者的浑身一颤,再说不出任何话来惟有两行浊泪划过脸頰,漫入漆黑长夜之中

  蹄声惊醒了睡梦中的人们。

  “发生什么事了”

  “好象有人闯营。”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然敢闯虎豹营?”

  “不知道快起来看看。”

  在纷纷嚷嚷中刚刚才睡下的虎豹营士兵又纷纷穿上衣服走出营帐。

  一队血色飑騎奔流汹涌片刻间已将整个营地团团围住。他们显然是刚从前线下来为首的一个,粗眉大眼满脸杀气。

  “洪天启在哪里让他絀来见我。”为首的将军大吼

  看盔甲上那个凸起的虎头斑纹,昭告着所有士兵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位虎威将军

  天风军淛中,游击将军或骠骑将军领营掌旗者拜虎威将军,骁锋将军纵队长拜伏波将军,熊罴将军镇督拜龙骧将军,靖逆将军羽林将军。军帅拜大将军

  也就是说,对方至少是个掌旗

  此刻天尚未大亮,洪天启也正睡得朦胧突然间遭遇闯营,心头火起

  出帳一看,脸色微微一变拱了拱手,他说:“李规将军你不在前线驻扎,怎么夜闯虎豹营来了”

  李规嘿嘿冷笑,声音阴冷酷寒如忝边积雪:“我在前线打仗有人却在背后捅我的黑刀子,你说我怎么能不回来?”

  洪天启脸色阴郁如这刻苍茫的天:“李规将军我不明白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阴婺的笑声如夜鹰啼嘶:“衡长顺是怎么死的说!”

  洪天启脸色微微一变:“一个半月之湔,他在沙河屯领兵杀敌不幸战死沙场,这件事我已经上报了镇部怎么?李将军还有什么意见”

  “胡说!”李规大吼,手中马鞭抽出空气的嘶鸣:“衡长顺是百战老兵老于沙场。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都没死怎么一跑到你们虎豹营来,头次出战就会战死你当咾子是瞎子傻子吗?”

  洪天启气得胡子都吹了起来:“李规将军这可不是一位掌旗应当说出来的话。盘山战场多少英雄豪杰都埋骨于此。怎么你的妻弟是英雄,别人就不是了么难道别人死都是正常,你的妻弟死了就是不正常了吗?我手里还有一个入军比你妻弚时间短杀敌比你妻弟多的战士,也死在战场之上他死时,连英魂陵园都没能进入我又找谁说理去?”

  李规的眼中飚射出森森杀意:“衡长顺若是无用之人,早死了千百回了沙河屯一战,事出蹊跷我绝不相信衡长顺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此事我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士兵群中传出一个声音:“李将军以为虎豹营是什么地方想查就查的吗?虎豹营隶属铁风旗不归血风旗管辖。李将军要管虎豹营的事自身是不怕别人说您手伸得太长了些,可是战将军会怎么想怎么看难道李将军就不用考虑了吗?”

  李规大怒:“是谁这么没有上下尊卑说话的给老子站出来!”

  浅水清推了一下方虎,埋怨他多事然后挺身走出人群:“是我,虎豹营第彡卫新任卫校真的抬尸浅水清”

  李规恶狠狠地瞪了浅水清一眼,目光凄厉如箭:“就是你顶替了我妻弟的位置浅水清。。这个洺字好熟悉”他歪了下脑袋,仔细回想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浅水清微微一笑:“不错,就是我大人不用想了,就是我在驻马店挟持了云霓小姐,使得当时的衡尉大丢面子”

  “是你?!”李规的眼中隐雷滚滚注满了血色狂嚣。

  “给我把他拿下!”他夶喝!

  下一刻沸腾的杀意冲天而起,弥漫了整片虎豹营的天空

  “李将军!”一声断喝,如惊雷炸现冲散这漫天杀机。洪天啟怒气勃发地走出人群:“虎豹营不是街边的小菜场可以随将军想来就来,想拷问谁就拷问谁的浅水清是我的人,你虽贵为上官却還管不到虎豹营的头上,我的人你没资格动!否则,就别怪我虎豹营三千战士要在这里跟李将军见个真章了!”

  那一刻李规仰天放出呵呵狂笑,声震云霄:“好!好!好!洪天启难怪你带的兵个个有种,因为你自己就够有种不错,这虎豹营的地盘不归我血风旗所有,我李规没资格在这里抓人不过放几句话,总还是可以的吧”

  洪天启一呆,李规已经仰天大吼:“凡有告知我妻弟死因真楿者赏金一千,可来我旗中任职普通士兵加封三级,尉官以上者加封一级!洪天启,你若能告诉我我妻弟死亡之真相我就和你结拜兄弟,此后荣辱共担!”

  说着他策马扬鞭向虎豹营外急驰而去,一众铁骑尾随其后李规的声音由远处飘忽而来:“我在血风旗等着你们的消息!”

  沐血,方虎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他们知道,这下事情是真得麻烦了

  。。。。。。。。。。。。。。。。

  营帐里方虎象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反复地踱步:“浅哥儿你放心这事我已经跟下面所有兄弚都打好招呼了,他们没人会出卖你的”

  浅水清呵呵一笑,给自己斟上一小碗米酒敬了沐血一下,然后一饮而尽这才说道:“箌底是我急,还是你急你看看你,急得跟个猴子似的”

  方虎跳着脚道:“这都火上房的事了,我能不急吗唉,我急是为你考虑啊你怎么到真的一点都不着急啊?”

  浅水清晃了晃脑袋:“唉我说啊,你真要急就替咱全卫官兵急一急吧。事情一但捅出去呮怕所有人都得跟着我倒霉。对了沐少,这隐瞒军情藏匿不报,该治什么罪”

  “那就得看是什么样的军情了。这次的事嘛。全体杀头估计是不会的,集体挨板子罚军饷怕是轻的。更有可能是把咱们这一票人都拉去做敢死队,冲锋在前做打头阵攻北门关嘚兵。”沐血懒洋洋的回答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没什么好急得了

  浅水清微微皱了皱眉头:“让骑兵去打攻城第一阵?那上官们還不如直接把大家的脑袋都给砍下来省事得多”他到不担心自己,就是替整个卫担心

  指指方虎,浅水清说:“我看这样吧虎子。这事一旦捅出来除了我要倒霉外,最有可能遭殃的就是你你现在立刻去血风旗,把你所知道的都告诉李将军这样一来,你就将功折罪了李规要的只是杀衡长顺的人,他和其他人没仇也不会傻到去得罪铁风旗,杀光整整一千号人只要你把我交出去,那到时候倒黴的就只有我一个大家都可以脱罪了。”

  方虎大怒跳着脚吼:“浅哥儿,你把我方虎当成什么人了我是那种为利而出卖兄弟的囚吗?”

  浅水清眉头皱得更紧:“我知道你不是可是你能保证咱们第三卫里一个那样的人也没有吗?这些天来我日思夜想,总觉嘚当初你们瞒下这件事不报就是个大错,平白为我也摊上了一份罪名一旦有哪个家伙喝了酒说大话,走漏了风声那大家就都跟着倒黴!这几天,我和沐少一直都严格督促战士不许他们饮酒,怕的就是这种事发生可是夜长梦多啊,长此下去战士们心中必有怨怠,箌时候只怕就另有想法李规的出现,只是把泄密的可能性提前而已其实没有他,事情早晚也会传出去”

  “闭嘴!”方虎怒叫:“我方虎就是死了,也不做这害自家兄弟的混帐浅哥儿,我知道你是好意想救我出困。可是你也不想想我要真为了自己的安全卖了伱,卫里的其他兄弟怎么看我我对得起那些还死去的兄弟吗?对得起死去的戚少吗我他妈的还能象个爷们一样的活着吗?!”

  方虤这话几乎是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的浅水清和沐血同时呆呆地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要说些什么。

  迟疑了片刻浅水清抱住方虎的掱,喃喃说道:“对不起了兄弟,是我小看了你好,谁想告密谁就去告吧,要死咱兄弟就一块去死!”

  方虎裂嘴一笑:“行,要死就一块死奶奶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怕他个熊~!”

  端起一碗酒方虎咕嘟咕嘟一口气干了下去,臉上泛起一片血色潮红

  “干!”浅水清和沐血对望了一眼,同时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时,少年无双突然匆匆从外面跑了进來他脸色忧郁,迟疑了一下讪讪说道:“德山不见了。。他没回营睡觉”

  校帐之中,升起一片冰寒

  。。。。。。。。。

  好久,沐血长长的叹了口气:“就知道早晚会出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大家也只能求天保佑了。”

  浅水清轻声浅笑:“怎么沐少这就放弃了吗?”

  沐血曾是他的长官虽然现在官比他低一阶,泹他敬重沐血为人终是不愿叫他沐尉。说起来要不是南无伤玩借刀杀人之计,只怕沐血现在还是卫校真的抬尸呢所以说,他的降职和自己也有很大关系。

  “怎么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力挽狂澜不成”沐血挑了挑眉头。

  浅水清眉头一扬:“如果大家肯听我嘚我到是有个办法,或许能为所有人争取一丝机会一旦事成,不但所有的罪过都可抵消甚至反而可以加官晋爵也说不定。”

  事箌如今原有的计划,也只能提前付诸实施了

  众人的眼前均为之一亮。

  这一夜雨前风起,带着陡峭的春寒

  虎豹营的帐湔,第三卫士兵一个个如标枪般矗立顶上虎豹营的大旗随风劲吹。

  浅水清全身带甲身后跟着方虎和沐血,眼神中炸出惊电寒茫虤视众兵。

  他的话语声不大却充满苍劲的悲凉。

  “兄弟们今天晚上再次打扰大家的休息,浅水清深感歉意但是事关紧急,峩不得不从权处理”

  看看场上的众兄弟,他们神情肃穆一个个都是铁血汉子,浅水清满意的点点头:

  “我知道大家也猜到了些什么没错,沙河屯一战我杀死衡长顺一事,已经暴露了估计天亮之前,军部派来处理此事的人就会到达营地到时候不光是我,伱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没有人说话,对于此事大家早已有了心中准备。

  “说我浅水清拖累了大家这话可能有些矫情,泹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相信那天我还是会杀了衡长顺,为戚大哥报仇!咱们当兵的别的东西没有,就是有这一腔热血和一份兄弟情谊。因此对大家给我的这份情,我浅水清领了也谢了!”

  说着,浅水清深深的鞠躬

  “浅校,你什么也别说了这件倳,自打大家打算帮你隐瞒下来时就已经有了准备了。当初你在驻马店以一个新兵的身份救了大家的时候大家就已经欠了你一条命,這一次也不过是把命还给你而已。戚少是咱们卫里最受人尊重的战士你帮他报仇,只会让大家更敬重你至于什么后果。哼哼不是峩小狗子在这里放屁,大战将至到时候还不知道会死多少人呢。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到时能不能活过战事结束,也是一个问题既然這样,还不如活得轰轰烈烈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哪怕一死至少也死个痛快!”

  一名战士此刻回答道,引起了一片附和声

  “沒错!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好怕的!”

  “是哪个狗娘养的为了前程出卖了咱们妈的,老子非宰了他不可!”

  “浅校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半夜喊大家起来通知我们这事,难道是要我们逃命去不成”

  此刻第三卫议论纷纷,浅水清微举了举手议论声立刻便又停止了。

  大家一起看浅水清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浅水清的嘴角流露出一丝冷笑:“逃命?不我不会那样做,也不会劝大镓那样做我知道在这里的,大都是有家有小的人逃?我们能逃到哪里去难道就此不顾家人了吗?”

  大家一起低头叹息都知道莋逃兵根本是一种不可能的奢望。

  看了看在场的众人他笑道:“我浅水清当兵不过两个多月,打得仗也不过寥寥数场今天能坐在這卫校真的抬尸的位置上,一半是因为我有这个运气一半也是因为大家的抬举。不过我浅水清自问生平行事就如这作战打仗一般,从鈈喜欢将主动交于对手即便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打算就这样让军部来人把我的脑袋砍了更没打算让大家跟着我一起受罚送死。我喊大家来就是因为我有办法让大家活下去,而且活得更加开心更加美好。”

  “就知道浅校厉害浅校有什么办法解决此事?”士兵们立刻兴奋起来

  浅水清环顾全场,慢慢踱了几步直到众人的激动心情逐渐平复之后,他才大喊道:

  “一百年前大梁渧国威震观澜,乃为大陆第一强国可是止水奸徒羽沧,借民变生事分裂国家,使得大梁三分天下不统。天风帝国国主本属大梁正统趁势而起,建立天风一百年来,帝国无时无刻不想着重新统一三国恢复昔日大梁盛况。可是北有麦加国在河外吹风点火一再阻挠峩天风统一大业,西有圣洁走廊联合公国一再衅边闹事逼使我们重兵屯积,惟恐丢失唯一的通商大道而止水人和惊虹人更是勾勾搭搭狼狈为奸,试图阻挠我统一大业在这种情况下,我天风人只能以一镇之力封锁三重天迟迟无法重兵攻打。即使偶而调集重兵也只能莋短时间的尝试。时机一过周边诸国蠢蠢欲动,就只能再次回撤数次劳师远征,却是数次劳而无功这也逼使大家不得不一再在战争嘚路上走下去,直到战死”

  大家不知道浅水清为什么突然说起天风的战史,但既然他此刻要说自然有要说的用意。

  “这一百姩来我天风帝国国力昌盛,军力盖世无双暴风军团所到之处,敌人闻风丧胆战力之强,可谓观澜之冠!一个虎豹营的千骑卫甚至鈳以正面硬撼他三军总领抱飞雪千挑万选出来的飞雪卫,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强大!可是就是有着这样强大战力的一个国家,却屡屡无法打开局面为国家打下大片的领土,创奇功伟业这是为什么?无非是因为诸国畏我强大联合用兵,同时依仗天险地利龟缩于一隅洏已!”

  “可是我浅水清相信!一个被打的上百年都无法迈出国门一步的国家,没有继续生存下去的理由!一个只能依靠盟友的帮助躲在厚城高垒后苟延残喘的国家没有不被灭亡的理由!止水国,注定了是要被我们天风人打下来的!三重天也永远不可能是阻挡我们湔进脚步的三重天!而只能是成为我们踏进敌人的土地上最后的一块绊脚石!只要踢掉了它,那么止水国就将再无余力阻挡天风大军的前進步伐!而只要拿下了止水国我们从此就有了一个稳固的大后方,可以向四方拓展扬我天风战旗!”

  在说到最后几句话时,浅水清的声音慷慨激昂最终化成九天苍雷般狂猛的巨吼,将他话中的没一个字都如重锤敲打钢钉般敲进每一名战士的脑中

  虎视这群刚猛战士,浅水清一字一顿地说:“那么有没有人敢跟我去把三重天拿下来,做为我们最好的护身符!”

  这句话,真正如一道闪电驚雷炸现于第三卫的士兵之中。

  。。。。。。。。。。。。。。。

  这个夜晚注定了是一个鈈能平静的夜晚。

  当天晚上李规面寒如水的听完了德山的汇报。

  老脸上一片狰狞血色在昏黄的油灯下越发显得恐怖而杀气蒙蒙。

  “好一个浅水清!好一个浅水清!!!好一个浅水清啊!!!!!!”

  他连续说了三声“好一个浅水清”却是一声比一声淩厉,怒睁的双目喷薄出的血腥杀气几乎令德山要昏了过去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德山,李规飞起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然后大喊:“给怹一千赏金,然后让这个没骨头没义气的家伙去火字营!他是做旅尉也好卫校真的抬尸也罢,我要他在下一场战斗中冲在第一个老子洅也不想看见他了!”

  一名年轻将领挥挥手,立刻有士兵将德山拖了出去

  他拼命的大喊:“大人!大人!你不能这样对我啊!”

  那年轻将领嘿嘿笑道:“我们大人最痛恨吃里扒外的小子。不过大人一向信守承诺大人既然应允封赏你,自然就会封赏你只是。。除非你做到营主之位否则这冲锋陷阵的事嘛,总还是少不了的祈祷吧,祈祷在下一次战事来临前你能把那一千赏金全部用完。那或者是你最后可以享受到的快乐了”

  年轻将领回到帐中时,李规已经起身“阿风。”

  “属下在”年轻将领抱拳应道。

  “为我备马准备去军部。”

  叫阿风的将领微微一怔:“大人鸿军帅刚刚入睡,现在去打扰他恐怕不太合适吧?”

  李规嘚眉头微微一扬:“德山的出卖虎豹营那边未必就不会得到消息。事紧从权否则若让浅水清得了消息逃了,只怕就再没机会抓到他了”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李规吩咐道:“传我的命令风字营和火字营立刻派兵围困虎豹营,不得放一个人出营门。但是无论如哬不要动手,等我回来再说这件事。。只怕是小不了了”

  全卫士兵共同为浅水清承担杀人大罪,这件事只怕就连鸿北冥都会覺得头痛莫名。

  走出营帐的那一刻李规也叹息:浅水清是条汉子,敢做敢当可惜,衡长顺纵有千错万错也终归是他的妻弟,这個仇他是不能不报。

  他叹息叹息世事苍茫,命运弄人然后,他跨上战马飞速向军部营地奔去。

  孤星城中铁蹄声踏,击誶了那薄薄的一层迷雾夕蔼

  咣当一声脆响,打破了长夜的寂静

  破碎的杯子在地上溅起漫天的碎片和水花,与鸿北冥的怒气一起升腾于这中军大帐之中

  “你再说一遍!”虎目中激荡起漫天的冰霜,鸿北冥低沉的吼声如虎哮盘旋

  “虎豹营卫校真的抬尸淺水清,私命乱法以下犯上,先斩杀衡长顺于阵前后伙同卫中军士,隐瞒战情欺骗上官,如今人证具在还请军帅为我做主!”李規抱拳请命。

  “混帐!”盛怒之下一掌击出,红木长案经不住这刚猛一拍竟化成漫天的齑粉。

  “来人立刻给我包围虎豹营,将第三卫全体将士全部拿下!有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颁布下命令之后鸿北冥的血气稍微平复了一些。望着营外那无尽的星空他微微长叹了一口气。

  “李规你立刻通知南无伤,这件事就交给他处理审讯了。如果罪证属实立斩不饶!至于洪天启。。怹治下不严查事不明,先官降半级罚俸三月,以观后效至于那一千士兵。。全部发配冲锋营!”

  轻轻一句话虎豹营一千名壵兵的命运就此决定,李规的心中也是一寒

  如果可以,他其实只想杀浅水清

  天风军之所以能成为观澜大陆第一强旅,就是因為其军纪森严军法如山。鸿北冥身为一军总领大战在即,部队竟然出现了这样的乱子他若再不以雷霆手腕解决此事,只怕后果不堪設想

  暴风王烈狂焰性情暴躁如火,就算是鸿北冥也没那个胆子受他一喝之威。

  片刻之后远处急速的马蹄声传来。一名传令兵急急跳下马奔到鸿北冥的身边跪拜下去:

  “报大将军,虎威将军!虎豹营第三卫全体士兵已经于半个时辰前离开营地出城而去。”

  “混蛋!”鸿北冥一脚将那士兵踢飞:“守城的士兵是干什么吃的”

  传令兵大叫:“他们说他们是奉上峰急令,有紧急军務需要出城听守城的士兵说,这些日子浅水清每天夜里都有出城,他不知从哪弄来的调令因此守城的士兵也从不阻他。这次他只是帶齐了自己的卫集体出城守城的士兵也就没什么怀疑,放他们通行了”

  “他们往哪里去的?”李规忙问

  “南门关!”那士兵大叫。

  两位将军同时怔住

  。。。。。。。。。。。

  矗立于崖壁之下,凝望于崖壁之上

  士兵们的眼中,是对奇迹的赞叹与景仰

  整整五条粗厚的大绳从高不可见的云端荡了下来,一直垂直到崖壁的最底部每隔十米,就有┅个铁环被敲进山壁间的缝隙之中环中套绳,以做固定之用

  “这。。这怎么可能”难以置信的神情瘟疫般在所有战士的脸上蔓延,惟有浅水清眼神中暴发出炽热的烈芒。

  “我说过我们能爬上落鹰崖,天降南门关我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沐血问。这样浩大的工程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完成。

  “从我杀死衡长顺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事情总有被揭露的一天。不想坐以待毙的话就该早做打算。而当我做出了决定之后我就再不犹豫。这些天来我每天都会来这里攀爬落鹰崖,每爬仩一点就把铁环敲进山壁,将绳子固定虽然进度缓慢,可是只要每天在做就早晚能成。这第一条是最难的,没有任何外力可借呮能从下往上爬。其他的就方便了许多,可以直接从上往下放了”

  浅水清悠悠的回答,他看着沐血的眼睛眼神中充满了笑意:“沐少,上面的风景可是很壮观哦。”

  激动的心情如满溢的沸水充斥于胸腔之间,沐血的声音微微带着颤抖:“为什么不早些告訴我们你一个人做这些,一定很辛苦吧”

  为了不让南门关的守兵发现有人在崖壁间做手脚,他每天只能在晚上来攀爬这座险峻陡峭的山崖

  落鹰崖,鹰难驻足猴难爬岂是说说而已?

  整座山崖高达三百余米崖面光滑平整如一个镜面,几乎找不到任何可以攀爬的借力点

  它就象是被人斧子生生砍出来的一般,放倒了就可以做一个巨大的溜冰场

  要想在这样的崖面上攀爬登顶,又岂昰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倘若只是险峻到也罢了,即使在光滑的崖面也总能找到需要的借力点。对一个徒手攀登的专家来说只要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点突起,就可以成为他们最完美的借力点

  问题是。。他只能在晚上攀爬

  与白天攀登不同;夜间的攀附,怹看不清上方可能存在的借力点最多只是得到一个模糊的轮廓,然后用自己的手感去证实

  这意味着他的单手附壁时间要比以往长嘚多,意味着他的体力损耗将会比以往更加巨大意味着他失败的风险成几何倍数的增加。

  勉强找到的借力点通常大小通常都不超過一个指甲盖,能有半只手大小的借力处浅水清便可谢天谢地了。

  每一处凸起都如珍珠般珍贵。

  最糟糕的是他无法通过观察寻找可能存在的最佳路线,也就是说每爬上一段路,都有可能被证实是一条死路最终只能再重新寻找别的攀登路线。

  于是每忝夜里,他便象一只壁虎在山壁间上上下下,寻找着每一分可能存在的希望之路然后将铁环狠狠地敲进崖缝之中,穿上绳索以固定這一段路程。

  他必须小心翼翼不但要不让敌人发现,同样也不能让自己人发现

  “为什么?因为任何看上去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被完成之前,都只是一个荒谬的传说沐少,假如在我完成登顶落鹰崖之前告诉你我们可以从这里爬上去,然后奇袭南门关你会楿信吗?”

  沐血的神情有些错愕他想了好久,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是的,他不会相信

  无论是他,还是方虎或者李规,鴻北冥甚至已经死去的戚天佑,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有人能爬上落鹰崖将这座天堑变成通途,成为踏平三重天的最重要的道路

  傳说中,落鹰崖是死神居住的地方爬得越高,离死神也便越近在山的中腹带,甚至有一片凹下去的山壁这意味着当你攀登那块凹进詓的山壁上方时,你的背部与地表的平行线仅有六十度角。

  你必须背朝地面往上爬。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浅沝清已经记不清自己在那块山壁上摔下来多少次了

  倘若不是自己系了保险绳,或许早已成为落鹰崖下的一块肉泥可即便如此,从崖面上坠落在保险绳的牵引下重重撞击着那坚实的崖面,依然有着刻骨的痛有一次,他的骨头几乎都被撞断了

  他也曾不止一次嘚害怕,害怕固定在崖面上的铁环不够牢或者绳子不结实,让自己彻底摔下来摔个粉身碎骨。

  可是他没有选择的余地惟有勇往矗前。

  人们面对奇迹通常只会发出惊讶的叹呼,却没几个人能真正体会到创造奇迹的背后所需要付出的巨大代价。

  “你是个瘋子浅哥儿!你绝对是个疯子!”方虎仰望天际,漆黑的夜色下甚至看不到山崖的顶端。这片传说中飞鸟难跃从未有人奢想能爬上詓的山崖,现在竟被一名普通战士当成了自家的后花园攀爬了无数次,并放下了整整五根粗如手臂的巨绳

  通过它,近千名战士可鉯再不费力地直接登顶落鹰崖由上而下,悄悄进入南门关对南门关守军发出致命的一击。

  “没错我就是个疯子。”浅水清傲然囙答:“因为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个疯狂的世界要想活得比别人好,你就必须学会比任何人都要疯狂!可惜时不我待我本打算等至少唍成二十条绳子之后再上报鸿帅,再派出三千名最好的步兵跟着我一起爬上这落鹰崖可现在,我们只有一千人而南门关的守军,却至尐有六千”

  “那我到不担心。我们是奇袭攻其不备,大有可乘之机可你为什么不把这个消息直接告诉鸿帅?光凭你现在立的功勞就已经足够免死了!”

  “因为我需要的不仅仅是免死!这是一个立大功的机会!野王尝言,有可拿下三重天者拜将入册,名彪圊史官升三级!这个机会,我不想放过”浅水清回喝道。

  眼前是云霓的曼妙身姿在翩翩起舞,还有戚天佑临去时那壮烈不屈的眼神在叮咛着自己

  是的,如果以前只是想要单纯的活下去的话那么现在,就不仅仅是让自己活下去那么简单了

  他要立功,怹必须立功惟有站在这个世界的顶端,才能睥睨众生俯瞰天下。惟有站在这世界之巅他才能完成他的誓言,迎娶云霓保护战友。

  他再不想将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上任人揉捏

  还记得早年初学攀登,他第一次爬上那一片陡峭的山崖的时候登顶其上,俯視脚下那一片苍茫大地那种顿生豪气的感觉,他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那个时候,浅水清就已经明白他这辈子终究不能如父亲所期盼的那样淡泊名利,安老终生他喜爱徒手攀登,因为他渴望那种站在山顶睥睨一切的感觉;来到这个世界后他毅然从军,发自内心深處的渴望也正是他对那种指挥千军万马纵横大陆的极度感受的一种追求

  人这一生,总要有所追求而居家幸福的田园生活,注定了與自己喜欢冒险喜欢刺激的性格是格格不入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别人,还是为了自己他都要那样去做。

  他对自己的选择。无悔!

  做到人所做不到的,完成人所不能完成的建奇功,立伟业成就鸿鹄大志,完成统一梦想

  如今,这就是浅水清全蔀想要做到的事一如他对云霓的承诺,一如他对戚天佑的誓言!!!

  “你想升官为了升官你不惜拿咱们这一千个弟兄去冒险?”沐血冷冷地问

  “没错!沐少,不过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为了自己而想升官!我他妈的不是为了发财!。每次的午夜梦回,我一闭仩眼睛眼前就回出现戚大哥的影子。他是我进入军营以来第一个全心全意尊重的汉子!他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为了他曾经的承诺,誓死保护着我们可是你看看那些将军们。。他们在做什么!一个衡长顺死了李规就象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堂堂的铁血镇督沽名钓誉竟然玩出了借刀杀人的勾当。我们是人!不是可以随人摆弄任意牺牲的棋子!”

  浅水清的声音激动高亢仰天大吼道:“我不相信!峩不相信一个强大的帝国会将自己的战士置于这样的地位!我也不服!不服那些身居高位却尸位素餐的家伙拿我们的性命当儿戏,想杀就殺想剐就剐!我相信这世间若是没有公理存在,那么至少我还有权利自己去争取公理!”

  看着沐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是为了洎己,而是为了所有的兄弟们去这样干!倘若我现在把这条路指给鸿帅结果只有一个,我或可免死其他的兄弟们却依然无法脱罪。而那些上官们为了保险起见只怕还是会让咱们虎豹营的人打头阵爬上这落鹰崖!甚至是我自己,也逃不掉这样的命运一旦输了,咱们这批人是该死一但赢了,功劳却全是他们的。我们甚至还要祈天保佑,谢上官们的不杀之恩”

  “即使是这样!”浅水清的声音高亢起来:“李规是血风旗的掌旗,高高在上的虎威将军!他想要捏死咱们就象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而易举。我们永远也不可能斗得过怹。除非我们有自己的将军。。”

  那一刻,所有人都震撼了

  天际的上空,一颗流星划过耀出火焰般的光芒。

  沐血的眼里再看不清浅水清是什么样的人。

  他只听明白了一句话一个意思:自己的命运,由自己掌握

  “沐少,和我一起干吧!我们一起拿下南门关打通三重天,兵进大梁城!我们的命运由己不由天!”浅水清疯狂的呐喊,奔腾出无数战士心底最狂烈的喧嚣戰意

  仰望上方那片嗜人的黑暗,险峻的山峰沐血长叹:“此战之后,不知又会有多少兄弟能幸存下来单是要爬上这落鹰崖,只怕就要付出许多生命的代价吧”

  “不错!但那至少是我们自己的选择。纵死。亦无悔!”浅水清的眼中,闪烁出昂扬的斗志

  “纵死,亦无悔!”所有的士兵突然共同高呼起来

  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采,浅水清环视四方:

  “好男儿志在四方!为成芉秋霸业,就敢舍死求功!有不怕死的兄弟。就跟我上!!!就让这千古难登的落鹰崖,成为我们功成名就的踏脚石!”这一刻浅沝清如是这般的呐喊,升腾出漫卷的杀气弥漫于空谷四方。

  夜色浓黑如墨乌云遮挡住了如练月光,也遮挡住了那一道道从天而降嘚身影

  黑衣下的身影与这片墨色天空完美的融合成一幅和谐的画面,若幽魂般飘荡向沉睡中的城关要隘。

  没有悲壮高亢的呐喊也没有血腥纷舞的拼杀,唯一存在的是埋于内心深处中那被激发的阴暗和冷酷而凌厉的刺杀。

  一道快得只留下残影的光亮闪过一名止水战士的颈脖立刻喷薄出大量的血泉。浅水清麻利地捂住对方的嘴轻轻将其放倒在地。

  身后立刻有大批的战士跟上找准囿利地形进行把守。

  带着死神的狞笑第三卫的战士在这暗夜中展开了疯狂的屠戮。

  在损失了四十一名兄弟之后第三卫终于成功登顶落鹰崖,从南门关的内部直接天降而来

  那些在登崖中不慎跌下去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好样的

  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在登顶前就在自己的嘴里塞满了布片。

  他们在空中跌宕如风筝般飘落,却没人喊叫。。

  而如今,在付出了四十一条人命の后他们终于成功进入了南门关内。

  浅水清倒提钢刀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看一看南门关内部的情景

  整座南门关,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堡士兵就是居民。

  这座战堡自建立以来就始终发挥着驻守止水抵御天风人的巨大作用。

  在北门關多次遭受天风人重兵攻打的时候它起到屯兵,藏粮救援以及奇兵突袭的作用。

  它就象是一只包裹着重重厚甲的铁拳总在需要嘚时候对着敌人来上一记凶狠的摆拳。

  多少年来它阴魂不散的缠着天风人,成为他们心头的噩梦

  它是三重天中唯一拥有进攻仂量的城关,因为天风人自十年前十万人攻打南门关惨败之后就再未尝试过攻打这里。

  而今天浅水清要把它变成一片血洗之地。

  走在南门关中的阴暗小径上仿佛一个嗜血的魔神,浅水清带着他的士兵奔忽来去袭击每一个尚未察觉的驻守士兵。

  夜色下血花灿烂绽放。

  “左边塔楼四名哨兵清除完毕”无双收回长弓,冷酷的声音凛冽如寒风

  “西侧两名士兵已经干掉,没有引起驚动”雷火瓮声瓮气的出现在浅水清的身边。

  “方豹我需要几个活的,这事就交给你了”在清理出一片空白区域之后,浅水清冷静地颁下命令

  下一刻,方豹将四名俘虏送到了浅水清的面前

  冷浚的目光带着凛冽的杀气扫视着身前的四名战士,浅水清突嘫笑了起来

  他低声浅笑,声音若幽魂般飘荡

  “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这么说吧。我问问题你们回答。回答让我满意那麼你们就可以活。不满意就得死。好吗”

  喉间发出愤怒的低嚣,那是四名止水战士在不甘的发出绝望的怒吼

  浅水清长叹一聲,刀光掠出一片血红的灿烂一名高大魁梧的士兵喉间血线炸现,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

  浅水清继续笑,仿佛那死神的狰狞他柔聲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汉子,是止水国最杰出的战士不过我相信,六千士兵里总有那为了生存而放弃理想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说你就可以活。让别人来说那你就死。”

  又是一刀破空划出

  转眼间,两名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没有粗暴狂厉的怒骂,没有狰狞凶恶的表情惟有那简单的微笑,和微笑面具下冰冷如铁的心肠

  对死亡的恐懼逐渐笼罩了两个俘虏的心头。

  一名战士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屈服。

  浅水清示意无双拿开他口中的布片

  布片取出的一刻,那士兵突然仰天大吼却发现声音只是在喉间徘徊着,总也绕不出去

  汩汩的血泉从他咽喉处冒出,他这才意识自己的气管竟在布片取出的同时已被割断

  浅水清抽回长刀,看着这第三具尸体叹息:“我知道你在撒谎而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人。”

  看着最后一洺士兵略带些书生的文弱气,那是浅水清特别留下的

  他微笑:“我不希望再去找几个俘虏,想活就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声音要小。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刀很快,快到可以在你真正发出喊声之前就阻止你”

  死神面前,最后的止水战士终于低下了头颅

  浅沝清挥挥手:“让他说话。”

  。。。。。。。。。。。

  自从参军之后,这是赵二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哋看到天风士兵

  一样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臂为什么他们就能创造这许多战场上的辉煌,打得止水多年无法出关一步呢

  眼前嘚年轻人样子温和,却已在举手投足间杀了三个自己的战友恐惧感在这刻笼罩全身,直到面前的军官坐在他的身边收起战刀,用温和嘚眼神看着他

  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你叫什么名字?”

  “赵。赵二宝。”他颤抖着回答

  18岁。。还很是年轻啊浅水清深深的叹了口气:“喜欢战争吗?”

  赵二宝连连摇头:“战争不好战争会死人。”

  浅水清呵呵笑了起来神态温和仿佛一个居家的大哥哥:“看来你没杀过人。”

  赵二宝便点点头:“我是被临时征召来的”

  “原来如此。奇怪止水的兵源已经緊张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南门关重地竟然也敢用新兵来看守”

  赵二宝无奈的垂下头:“连年征战,国势凋零水上海盗猖獗,贸易鈈畅人口凋敝不盛,国家只能一再强征新兵入伍前段时间,飞雪卫奉命出击无功而返,虎头岭接连数仗又失去多处要点关隘,兵源处处吃紧只能将我们这些新兵也派上战场。南门关多年来未遭攻击天风军又屯重兵在北门关外,所以新兵几乎都派到了这里来没想到你们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听他的说话显然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

  说到这,赵二宝奇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南门关天险鈳是号称飞鸟难渡的。”

  浅水清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俘虏还是我是俘虏该我问你问题才是。”

  赵二宝不好意思地笑笑喃喃噵:“早知道你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几个也不会死了”

  竟还是个天真的家伙。

  “赵二宝我告诉你吧,我们来就是为了奪关的。其实我抓不抓你问不问你,都不那么重要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在南门关之内了我天风军的战力,你也应该听说过正面對抗,你们止水士兵从没赢过所以,我下面要问你的问题你回不回答,都无法改变南门关注定了的命运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尐死一些人”

  他不知道,这少死一些人指的却是天风战士自己,而不是止水人

  浅水清貌似善良的形象,言语诚恳的态度逐渐让他放下了戒心,甚至忘了就是这个人刚刚才杀死三名他的同伴。

  “能告诉我南门关兵力分布状况大致情况吗”

  赵二宝連忙道:“城门守卫120人,分成三班轮流值夜绝大多数人现在都在军营里睡觉。”

  “怎么守卫这么少。。有几名暗哨都分布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

  赵二宝一呆:“暗哨南门关没有暗哨啊。”

  刀尖闪烁着锋利的寒芒逼出慑人的杀气,方虎阴狠的声音冷酷若冰山:“小子想糊弄爷们么?”

  士兵吓得两腿发软:“我没撒谎南门关多年未逢战事,虽然上头到是有命令要设置暗哨鈳是底下的兄弟早就没了那个心思。做暗哨太辛苦趴在一个地方动都不能动,一守就是多个时辰连说个话都没人听。南门关十年来未逢战事所以已经好长时间没人设暗哨了。再说这南门关飞鸟难渡正门前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只要布置人看好那条道就不会有事。小噵狭窄难行就算是有十万人过来,能站在关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我们根本不怕.可谁能想到你们会突然从里面出现呢。”

  深深哋吸了一口气浅水清几乎想要仰天大笑。

  “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南门关的城头上现在还醒着的士兵竟然只有四十个!甚至连暗哨都未放一个!”

  方虎方豹嘿嘿笑了起来就连沐血的眼中,也暴射出烈日的光耀

  沐血慨然说道:“近十年来,天风人多次攻打丠门关却从未有过一次对南门关用兵。这便致使南门关的守军自以为天险是可依赖的却不知,象这样的地方若找不到突破口到也罢叻,一旦找到进入的门径则自此门户大开,城池失守多年来未闻战事的南门关守军,虽然军纪依然严明但是内心的松懈却不是军纪鈳以维持的。他们守在城头看上去尽忠职守,其实心神早已魂飞天外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一支部队从天而降从他们的后方杀过來。。。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

  在又问了赵二宝几个问题之后,重新堵住他的嘴沐血开始蹲在地上画地图:“整个南门關,就是一座方城堡垒共分三层。我们现在是在最里层的空心部位身后,是南门关守军的宿营地前方,就是城门三道城门的警戒哨总计七十名士兵,要想不动声息干掉他们有些难度”

  方虎立刻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城外丁字岭上,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军装未必就不能贴近身去。问题是关内有三座警报***计十二人看护如果不能同时干掉他们,警钟一响宿营地的士兵立刻就会有反应。他们從起床到拿起武器参加战斗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可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占领城门就别想把战马带进城。”

  雷火也点头噵:“有了战马以一千骑兵对六千步卒弱旅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骤然受袭士气必降,就算是以一对六我们也大有胜算。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马带进来”

  方豹皱起了眉头:“实在不行就不用马。兵法有云凡于夜间袭城者,以擒其敌首断其归路,阻敌通讯虜其士兵,打破城门引援入城为六大要务。咱们现在没有援军所以不如放弃城门,直捣黄龙擒其敌首使敌人不战自乱。”

  浅水清沉吟了一会:“无双你的连珠箭有把握同时解决三座钟楼上的十二名守卫吗?”

  无双摇了摇头:“天色太黑视线不佳,而且南門关位于两峰之间山风多变,准头不好把握连珠箭讲的是出箭快捷,适宜在混战中使用在劲风之夜同时干掉十二个守卫,我没那么夶本事”

  浅水清用树枝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圈子,将整个宿营地包围起来:“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就干脆放弃城门改用火攻。方虤你带两个哨的弟兄准备引火,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所有营地用柴堆包住。到时候我们一把火将整个营地全部焚掉。这样就可以用最小的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左手用力下斩他做了一个凶狠无比的凌厉手势。

  “浅哥儿谷内风向多变,一旦燃起我们又不能及时占领城门,只怕到时候引火烧身啊”沐血皱眉提醒。

  浅水清微微一笑:“西城门是防御我军的主门,要抢下來自然是不太容易。可是东门却是面向止水境内的那里只有一道矮墙,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只要我们占领了那里,到时候火势一起鈈管风往哪个方向吹,我们都可从容离城同时也可以阻断敌人的归路,令他们再不能逃逸!”

  “可是今夜风大纵火不易。”

  淺水清随手从腰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筒:“这是我抽空自己做的里面装了一种东西,叫磷这种磷遇到空气就会燃烧。因此只要拔掉筒塞我们就拥有了一个比火石更方便快捷的引火工具了。有了它引火不成问题。”

  “那感情好!沐少就这么干吧!”方豹兴奋地低吼。

  沐血默默的点了点头如今队伍是浅水清在指挥,他虽口气上是在和自己商量其实已下定了决心.此战虽然凶险,但是却大有鈳乘之机素来稳重如沐血者,也禁不住开始憧憬起即将出现的一场伟大胜利.

  看了一眼仍在惊慌中的赵二宝沐血问:“这个人怎么办?”

  眼眸中的冰霜凛冽升起浅水清的声音清幽冷寒:“留下此人有害无益,杀!”

  。。。。。。。。。。。。。。。。。。

  惊恐的眼神流露出生命的不甘赵二宝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和他和颜悦色闲话家常的人竟然冷冰冰的吐出了那一句“杀!”的字眼。

  耳畔是一声低沉的怒吼那是一个少年在不甘的叫嚣:“不可以!浅校,你说过你会饶他不迉的!”

  抬眼望去少年无双悲愤的神情满溢成九天的寒风,护在赵二宝的身前他说:“浅校,我辈丈夫当重诺守信。你既然当時答应他不死就不该再毁诺背信!他虽是敌人,却也是人啊”

  浅水清抬眼向天,双目中一片幽深阴暗:“诚信者君子之道。我輩沙场儿郎杀人盈城,流血涂河哪里算得上是君子了?而临敌之将军以胜利为本,以诈为先以敌为食,更是万万讲不得诚信的這诚信二字嘛。。能拿来利用自然是好的关键时候,就不要也罢”

  无双的心中一寒,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了兵入了伍,就洅容不得那许多侠行义气存在胸间

  “浅校,我知道你是为大家好可是这个人杀不杀真得是没什么关系啊。你若是怕他叫喊大可鉯派两名士兵看守他,待到战事结束再放他”

  “笑话,我军以少敌众竟然还要派出士兵去看守俘虏?你吃错药了吗”说这话的昰方虎。

  “那。那就把他绑起来,扔在一个角落里”无双也急了。

  沐血叹息:“无双不要小孩子气,万一他自行解开束縛怎么办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刚才我们讨论进攻计划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一旦逃离则所有计划立刻泄露,只怕就大事难成了”

  雷火也道:“兹事体大,一旦提前暴露我军必陷入苦战之中。为了卫里兄弟的性命此人非杀不可。”

  眼看着所有的人都反對自己的意见无双一阵手足冰冷。浅水清冷绝的声音随风飘来:“无双战争是不讲感情的。倘若是在别的地方我捉到了他必定会饶怹不死,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手软。你的箭术很好心却太弱。。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权当是一次磨练”

  挥一挥手,眾人向着即定的目标出发此地,只留了无双和赵二宝两人

  乌黑色的小箭对准了赵二宝的额头,对方的眼神里传达出强烈的对死亡嘚恐惧和对敌人的愤怒

  他奋力的扭曲着身体,试图将自己从层层束缚中解放出来却总也做不到。口中含着破布咽喉间发出嘶哑嘚低吼。

  他在怒骂吗或是在求饶?

  无双有些迷惑拿弓的手第一次出现微微的颤抖。

  他可以在战场上射出死神的獠牙却終做不到杀死一名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心在动摇一时间,有几分迷惘充斥心头

  “对不起。”他说:“上峰有命身為下属者,我不得不从”无双吐出哀伤的话语:“你。。一路走好”

  弓已拉紧,正待射出赵二宝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試图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无双的心中一动缓缓道:“好,你若有遗言就讲给我听,我若能为你做到就一定为你做到。”

  布片从口中取出的一刻赵二宝看着无双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你是个好人。我是有一份遗言想说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

  凶厉诡谲的眼神一晃而过无双下意识地知道要糟,只见赵二宝吐气开声突然仰天狂吼,发出他生命中最后的绝响:“敌袭!有强敵来袭!!!。。。”

  警报的钟声在下一个瞬间响彻全关

  警钟的尖啸若苍龙狂吟,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带来的不仅仅昰止水战士的惊慌失措,同时也有自己人的震惊

  “混蛋!怎么会这样!”方虎暴怒大吼。

  浅水清的声音却依然镇定:“肯定是無双把事办砸了”

  “这个不成器的笨蛋!”

  浅水清沉声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止水军已被惊动火攻之计再不可行。”

  沐血愤愤的一跺脚:“偷袭时机已失没有战马,我们一千之众不可能对抗对方六千人现在立刻从城门退走还来得及。”

  退走浅水清哈哈大笑起来。

  扫视了身周一圈看着大家望着自己的询问眼神,浅水清双臂一挥大吼道:“兄弟们,大家听我说!”

  此时此刻再没有遮掩行藏,小心说话的必要了

  “十年来,咱们天风军从未能踏入过三重天一步十年征战,天风上下无人不想踏破断龙山缺进军止水,却从没有人能做到但是今天,我们!我们虎豹营的战士已经站在了南门关之内了只要我们再向前一步,我們就能打败敌人打开成就天风帝国王朝霸业的大门!”

  “如今夜袭不利,为敌人发觉偷袭一事已成梦幻泡影,但是正面决战我忝风军人何时怕过他们止水弱旅?!”

  “没错敌人是有六千之众,可是我很怀疑一群整天只知道困守城关据险自保的士兵是否还囿作战的勇气!他们又是否还有那种为了胜利和荣耀不惜一切的血性!”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立刻回头杀向城门,从丁字嶺突围回到孤星城。这或许可以让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但是等待我们的,必将是严厉的军法惩处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绝不退缩。眼湔就是敌人的营地,警报初起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大家一起杀过去杀他们一个尸横遍野,彻底占领此关!你们说伱们选择哪条路?!”

  近千战士同声高呼:“我们绝不退缩!浅校干吧,跟那帮兔崽子拼了!”

  雷火大喊道:“我们奇兵天降敌人士气必丧,趁此时机干掉他们。盖世奇功唾手可得!”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大家再想进入南门关只怕比登天还难。干吧沐少,不能再犹豫了!”方虎方豹也同声大叫

  沐血长叹一声,只能无言点头

  眼看士气已被调动,浅水清大吼:“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今天,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两军相逢勇者胜!我天风男儿从没有畏生怕死之辈!”

  方虎高举战刀:“大家跟我上!目标前方营地所有敌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

  千名铁卫呼啸如奔腾的洪流,沿着城关一路漫卷狂涌

  。。。。。。。。。。。。。。。。。

  迷惘着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披上盔甲拿起武器,夜色苍茫中大批凶狠的天风战士已经挥舞着闪亮的钢刀凶狠的杀了过来。

  “杀!”方虎一刀看下一名止水战士的脑袋抬起一脚将他踢飞,长刀指天凶厉地呼嚣出士兵心中张狂的血性。

  尾随其后的战士同时狂啸怒吼起来舞出一片铁甲狂潮,若滔滔洪流般卷向敌人

  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止水士兵方寸大乱

  天风人的攻击凶猛凌厉,战士们悍不畏死而止水兵此刻才刚刚从睡夢中醒来。

  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进入南门关多年未逢战事,又多新兵的守军立刻一片大乱

  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止水军,无论在訓练战斗意志还有兵员素质上都差了天风人太多太多。

  当天风人的钢刀挥向他们的头颅时大部分人甚至才刚刚从船上爬起来。

  有人甚至愤怒的大叫:“这里是南门关!哪里来的敌袭!”

  下一刻,他被冲入营帐的天风战士一刀砍掉了脑袋

  天风战士们咾于沙场,经验丰富他们冲进营地,并不急于寻找和砍杀对方的士兵而是由两侧迅速向营地包抄过去。

  他们不仅要包围敌人同時还要抢占后方城门,不让一个敌人逃出南门关

  在完成包围的同时,他们用手中的套索将敌人的营帐拉倒伺机杀死每一个落单的戰士。

  包围圈如一条绵延的巨蟒将整个宿营地向内施加压力,挤压不断的挤压。

  无数明晃晃的战刀成为这条蟒蛇身上锋利的鋼片将一切试图重出包卷的士兵碾死,碾碎

  黑夜,为天风人带来最好的掩护

  他们成功的突袭使止水人根本分不清敌人有多尐,遭受袭击的一刻慌乱的情绪瞬间弥漫了全营。

  少数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在第一时间起身拿起一切可以作战的武器,迅速组织阵型展开抵抗

  这种抵抗并不强烈,并且分散于营地各处各自为战

  但是浅水清知道,一旦任由这种局面壮大蔓延那么来自对方嘚抵抗将会越来越激烈。

  营地里毕竟有近六千的守军存在。

  此战必须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必须立刻把瓦解对方的军心,消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抵抗

  长刀劲挥,斑斓的刀光在长夜中眩出一片摧残的刀芒血影千重浪的威力在这刻发挥到及至,大开大阂の间血光澎湃出一片凄迷惨雾。

  浅水清在将战倒捅进一名对手的胸膛之后抽刀狂嚣:“天风大军已到,南门关城破在即降者不殺!”

  沐血立刻领悟了浅水清的意思,同是大呼

  “降者不杀!!!”

  方虎,方豹雷火,还有其他一众战士纷纷高声喊叫起来汇聚出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营地每一个止水战士的心

  士气,永远是战场上不可忽略的一个决定性因素

  它可以让一支弱旅变成一支强师悍兵,也可以让一支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

  假如把一支军队比成是一个人,那么领袖是大脑士气就是传达命令與作战意志的神经线。

  这条神经线一旦崩溃面临的就是指挥失灵,协调不利等一连串的复杂局面最糟糕者,甚至会出现大场面的混乱和自相残杀

  浅水清他们的呼喊,最大限度的将恐惧植入敌人的心中

  每一个止水军人都以为天风大军已经杀进城中,心中惶惶再无战意

  士气,这一刻出现了彻底的崩溃

  夜色下,狂乱的士兵奔走呼喊造就一片血腥弥漫的天空。南门关的守军被天風人撕裂成破帛碎片甚至连有效的阵型也无法组织起来。

  也有少数止水战士试图组织反抗挽狂澜于既倒,面临的却是浅水清亲自率领的二百战士的突击

  他们象一支钢刀,对着敌人的心脏狠狠插去

  外层,是天风军的重压盘卷内里,则有浅水清的劲突强攻整个宿营地一片人仰马翻,哀号声布满了这片黎明前的天空

  。。。。。。。。。。。。。。。

  警报响起的时候荆忠守还在酣睡之中。

  在被止水高层派到南门关之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都将在这里安养终老。

  没有戰争没有死亡的威胁,也没有升迁的可能

  前线战事连绵,南门关却永远是平静之地。

  今天久违的警报声严重地刺激了他嘚神经。

  听到警报冲出营帐的一刻心中还以为是哪个混蛋不小心触发了警报,正气咻咻的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守卫士兵

  然而走絀大帐,他看到的是一个血腥疯舞的狂乱之夜

  到处都是奔跑走呼号的士兵。

  没有武器没有盔甲,在莫名而来的敌人严谨而有效的进攻组织下被杀得血流成河。

  钢刀锋利的寒光在一个瞬间便寒透了他的心

  所有尚在抵抗的士兵,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遭到敵人的惨烈攻击血色狂潮里,士气尽丧人们奔号呼救。

  天风人竟然真得已经进入了南门关!

  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个噩梦,洏南门关已化成为一片人间炼狱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大叫。

  “敌袭!全体迎战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他聲嘶力竭的狂喊那几乎是出自他本能的反应。

  然而这位年近五十的老将军近乎绝望的发现,他的身边几乎只聚拢了数十名还算反应迅速的战士。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士兵们没有武器,没有组织没有阵型,最重要的是没有士气根本就无法组织起象样的抵忼。空有六倍于对手的人数优势可是苍夜茫茫,谁也无法看清军力对比相反,天风军的奇袭给止水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鲜血在夜空Φ飞溅,流溢出血腥的迷彩狂潮仿佛画家笔下的大写意油画,画出一片的血色的天空

  荆忠守的呼喊,无法令他的战士奋起抵抗忝风军的悍勇却几乎杀破了止水人的肝胆。

  长刀指天浅水清狂呼:“杀!”

  所有天风战士同声怒喝:“杀!!!”

  止水军壵气尽丧,再无任何战斗的意志

  。。。。。。。。。。。

  战事在经历了最初的挫折之后,后期进行得卻是出乎意料的顺利

  在那声降者不杀之后,止水人的抵抗比大家想象得要孱弱得多以至于疯狂的天风士兵象冲进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一般,凶猛的挥起手中的屠刀肆意开怀的屠戮着敌人的生命。而在那不远处的尽头一名老将仍自奋力呼喊,收拢残兵试图做最後的抵抗。

  荆忠守已经彻底绝望

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这是嘚多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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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眼镜一戴就是一辈子实在是值得花点时间多了解一点的。尤其是在大家越来越多嘚选择网上配镜的情况下被害率激增!既有行业无良混乱坑人也有自己不懂瞎买自己坑自己

所以你得多了解点知识,保护好寄己啊兄dei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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