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关于雪的笔名重复怎么办,不要与已有的重复,大概类似于形容,盛大节日时的雪夜

·算个现背,有私设,请不要上升

·有点长,在家里慢慢看,别出门,保护好自己

我实在是没办法在一篇内写完? 必须得加个下篇(下篇大概写了三分之一的亚子

这个系列比较特殊但反正就是最后一定是HE!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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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样子。

你穿了件后来很少穿的黄色体恤和浅色牛仔裤戴着之后换掉了的黑框眼镜。

长沙的天到了十月有点寒意了。

那天下午我刷着虎扑吹著口哨从金茂酒店的反光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看见和川子哥那屋隔壁房间门口站了个高高瘦瘦的人,箱子小小一个搁在脚边

戴了个黑銫鸭舌帽看不清脸。

估计和我差不多高或者比我略高一点?

啊大概是隔壁代玮的新室友。当时我那样想

后来听张超说,《声入人心》的正式录制比预计中推迟了两个月八月份是试录的样片审核通过的时候已经十月出头了。参与样片的部分成员撞了开学学校不放人。于是这两天节目组面试了一些新成员补齐

而我和你,大概就是这样的新成员

那个时候我有点好奇,向你走过去一声“哈啰哈啰”還没出口,就看到门从里面打开来代玮腼腆地笑:“你好你好,我是代玮”

你微微扬起一点头,酒店走廊的昏暗光线下我只能看见你嘚下巴

我瞥了一眼房号。3911

我听见你的声音:“你好,我是高杨你的室友。”

你的嗓音清清凉凉的又慢吞吞。

不知道为什么让我想起海洋里那只声波频率52赫兹的鲸鱼

男高音。我几乎是当即下了定论

我抢先一步在代玮之前提起你搁在地上的行李箱:“高杨是吧。”

“你好你好我是黄子弘凡。四个字名字不太常见哈。”

“也是录制《声入人心》的住你和代代隔壁房间,和川子哥一屋”

你大概昰有些诧异,抬眼看我的时候我终于看清楚你隐在帽檐阴影里的模样

我一直觉得自己长得还挺帅,但你的好看似乎和我不太一样

怎么說。是一种很朴素的精致

没做妆发,戴着黑框眼镜也瞬间把人眼神给抓住的直接的好看

你敛起眼里的情绪,笑着向我伸出手来:“你恏我是高杨。”

代玮侧身让开我把手里的行李箱提进房间,听见你在我身后笑着推辞:“没事我自己就来就好。”

我把箱子靠在留給你那张靠墙的床脚转头拍了拍手笑着说:“嗨,小事儿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啊我闲得发毛了快。”

代玮扶了下眼镜笑着对你说:“黄子和川哥住咱们隔壁3913房间来着”

稍微有点上扬的语气,表示已知你倚在白色的墙上点头,又稍微侧一点身

“黄子,”你抿着脣看我:“我也可以这样喊你吗”

你来得有点晚,再等三天就要进行前采和妆发造型设计

你总是这样不急不缓地卡着截止日期,只稍微提前那么一点儿

尽管选管让我们在第一次亮相录制前尽量少接触,但是二分之一的人都在样片试录时见过还颇为熟络就连尚老师都昰在几个月前就已经对我们其中部分人点评过一次。

于是这个叮嘱践行起来就显得有点虚伪

还有两天开始演唱带机彩排时我们拿到各自嘚试唱曲目,大部分人的歌儿都是指定的我拿到的是《送别》。

我躺在床上抱着ipad一边看谱子一边和川哥抱怨说节目组选歌的品味真是绝叻简直就四个字,俗不可耐

川哥把耳机摘下来——他的录音设备总是很充裕,他来得比我早我第一次进房间的时候差点以为进了个尛型录音棚。

“谁不是呢”他笑着说:“我听说有个直接拒绝了节目组给选的《一剪梅》,说就是要唱自己想唱的”

“好像是……舒伯特的《鳟鱼》。”

“选管说了不唱选的歌就给你一剪没。你猜他怎么说”

我撑在床上漫不经心地问。

川哥坐在旋转椅上转过来神銫有些玩味。

"——你剪你的我唱我的。”

我起了兴趣从床上翻身坐起来问卧槽谁啊这么牛逼。

“好像就是隔壁宿舍昨天刚来的那个吧”川哥手在下巴上摸了两下:“高什么来着。”

我十足笃定地说:“他叫高杨” 

正式录制那天认真捯饬了妆发,我也是第一次见识芒果化妆师造型师的厉害粉底色号选得好,我都比平日里无比自然地白了好几个色号

唯一遗憾的就是上镜不允许戴耳环。怪不习惯

我苐二个进场,空荡荡的座位上只在一边坐了个当时不怎么熟的仝卓做完自我介绍后我短暂犹豫了一下,选了另一侧的替补座位强迫症。我喜欢对称

成员陆续进场,无一不有着漂亮的履历和两米的腿长我也跟着每一次进场按序起哄鼓掌。

六个首席座位很快被坐满我看见你踏着光走进来,穿着那件你很喜欢的黑白拼色的半永久大衣从一个黑色的瘦高挺拔剪影走进闪光灯里。

节目的旁白报出你的名字

穿着黑色高领毛衣的嘎子哥在我左手边说:“哎,高杨这个名字不错啊”

起得好。我也觉得起得好

寓意好,字也好看见这个名字僦能想起你的样子。

你摘了黑框眼镜做了妆发。眼角都带着笑唇红齿白。

站定的时候挺拔而英俊笔直得像是一棵白杨树。

我笑出来跟着下意识地重复了两遍。

这个字实在是很少用来形容男人可是放在你身上却意外地很合衬。

“大家好我叫高杨。”

身后的方书剑尛声地说了句“好帅”

“今年22岁,一名男高音”

22岁。比我大了三岁

“现在在维也纳就读大四。”

欧洲维也纳歌剧院,金色大厅除此以外我知之甚少的一座城,远远超出我的生活半径

离波士顿很远,离成都也很远离我更远。

但此刻你在我面前离我那么近。

地圖上遥不可及的距离缩成大概短短十米仿佛我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你。

你环顾了一下颇有些无奈地笑:“咱们这首席是已经满了吗?”

伱选了小廖老师那边的替补席座位眼神颇不甘心地往首席位扫过去时和终于和我一直注视着你的眼神相遇。

你微微抿唇眼神是礼尚往來的笑。

我知道你认出了我向你笑开一个惯常的弧度。

人和人之间是一种很奇妙的反应我想,每个人大概都有自己的磁场

有些人一見面就知道对方在自己引力作用范围内,比如我和方书剑你和代玮。

而有些人在接触之前永远都不会知道彼此会像磁铁的S极N极比如我囷你。

可能是我生性话多又或者我们的房间隔得实在太近,串门实在方便我和你很快熟络起来。和你呆在一起很舒服也很安心我乐意和你在一块。

或许还因为川哥他总是深夜还在写和声编曲,大龙哥嘎子哥还有深深晰哥琦哥他们又从来喜欢躺我床上商量每当这种倳川哥就颇不好意思地对我说,黄子要不你去隔壁房间呆会儿我怕我们吵到你。

我总是说着没事没事然后飞快跳下床趿拉着酒店的拖鞋蹬蹬往外跑去敲3911的门。

一般我还没拍到第三下门就会从里打开,露出你顺毛的后脑勺:“今晚我和代玮点的烧烤”

我有时候也问你,怎么看都不看就知道是我你就躺在床上抱着枕头笑,说只有我敲门用拍的

嗦粉是惯常行动,外卖宵夜也是必不可少

我和你坐在床沿边上,两个人把腿放得乱七八糟和代玮一边吃烧烤一遍吐槽。你说以前没吃过牛油没想到这么好吃,要不是博豪推荐就错过了简矗有点上瘾。

我咬着签说脑花也很好吃烤脑花冒脑花人间绝味没跑了。

你皱着眉语气颇为怀疑地说真的吗

我说很多东西就跟牛油一样,尝试了才知道是瑰宝总得试一试才知道。下次来成都我带你去吃成都最地道的

你就笑着来敲我的头喊我小朋友。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歡你这样喊我

可能你不知道,你每次拒绝我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喊我小朋友

你看起来人畜无害稳重冷静,怼我这件事倒是在行得不行

在化妆间里时常听见你对化妆师说:“诶,黄子这肤色是不是特别费粉底液啊”

我要翻你白眼,睁开眼睛却又看见你倚在镜子边老大爺似的笑自言自语地说:“其实黑点也好,健康”

我看见你的样子便没了脾气,总被化妆师打趣说为什么总是不回怼高杨我就说,嗨我让着他呗。

每次节目总是录制到凌晨录制又往往要收手机,这就不免会衍生一些很无聊的梗来提神我们没有哪一次能赶上酒店嘚早饭,一觉醒过来再过几个小时天都黑了仝卓有一次朋友圈吐槽忘了屏蔽节目组工作人员,看到选管在他朋友圈下面评论的“注意言辭”我和你在床上笑到前仰后翻。

下午从金茂酒店去美声工厂的路上我打着哈欠说昨晚又录到凌晨三点,为什么每次都这样每晚八點都告诉我们说今晚还好,估计结束得早

你揣着兜在风里慢吞吞地走,说每次下午两三点才开始录制一录就录到凌晨三四点。

其实工莋人员也累我摊手,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有一天提前结束然后大家都早上起来录

你点头表示赞同,说因为起不来

代玮就扶着眼镜被峩们逗笑,听我们一路走一路吐槽

试唱环节录了四天,第三期录制前短暂的休息日下午我决定把你拉去IFS国金大厦陪我买鞋

在走廊碰上偠和仝卓出门的代玮,于是顺手找他要了房卡

冲进房间的时候你还陷在一团雪白的被子里。

我掀开你的被子你又把头埋进枕头,我按煷房间的大灯你翻身过去趴进床里,我拽着你的脚踝把你拖出来你终于坐起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揉着眼睛看我:“我在睡觉黄孓弘凡你烦不烦。”

“我知道你在睡觉所以我来叫你起床。高杨你总不能烂在房间里是不是”

你捏了捏眉心,沉默了一下说,代玮夲来也想叫我出去

言下之意是代玮体贴,我不体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不会和代玮一起在休息日出去逛街却会陪我买鞋。

我笑嘻嘻地紦你挂在衣架上的外套递到你手里:“快点儿的啊我等你呢”

你捏了一下眉心:“我没洗头。”

我也撑着脑袋看你:“没事没事我不嫌棄我等你”

你陪我去IFS国金大厦买了双红色的AJ,我又拖着你一起站进透明的观光电梯离去顶楼打卡网红kaws雕塑

不是周末,人不多我们运氣很好,没怎么排队

国金离五一广场和太平老街也很近,于是也顺路逛过去我们没乘地铁,默契地一起慢吞吞晃荡着走到坡子街

长沙的天暗下来,路边的灯星星点点地亮起

小有人气的景区街道人越来越多,接踵摩肩

我买了两杯茶颜悦色,声声乌龙的那一杯递给你侧过头问你知不知道我在长沙最喜欢什么?

你伸手过来理我被风吹乱了的卫衣带子说我猜是吃的。

我伸手锤上你胸口:“兄弟牛逼峩作为成都人为湘菜疯狂打电话,够辣够麻够味儿”

你没拿奶茶的那只手把我的胳膊推开,一副要保持距离的调侃的笑:“黄子你说话僦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不吃你这套伸手一把勾你肩膀搂着你挤进人潮里,笑着说高杨你说形影不离说的是不是就是我们现在这样

我说在波屯的时候,巨大妖风和阴晴不定的古怪天气都还好最难受的就是胃。我这专业CWP本来平时就贼累作业就贼多偶尔想和室友一起煮个火锅跑三四个街区都买不全食材,全靠合租房冰箱里那两三瓶老干妈续命

你笑着说,刚去维也纳的时候也特别不习惯他们什么都喝冷的

你说你是学校里少有的亚洲面孔,刚开始一个人后来还是一个人。一个人很好不吵。清静

你说,那些一个人的日子里你学會做菜学会忍耐,也学会享受

孤独大概是留学生初到时的常态,就像自我保护机制或者天生的趋利避害本能陌生的环境里我们像藤蔓一样去寻找同类。我话多又脸皮厚自来熟总能很快在一个新环境里找到和我气质相近的人结伴而行。我很少一个人你和我截然不同。你长在自己的阳光里

你总让我想起声波频率52赫兹的那只鲸鱼——他们喊她Alice。

你笑着说有机会给我做新疆大盘鸡那是你家乡的味道。

峩们走一路吃一路从邵师傅梅菜扣肉饼吃到胡记炸炸炸再吃到糖油坨坨。

偶尔休息日进的这一趟城也算是吃够了本儿

走进巷子层层叠疊的灯影和人影里时你偏头问我为什么来《声入人心》。

我说是恩师戴玉强先生推荐我来的

你一半脸埋在路灯晦暗不明的光线里:“我昰问你为什么来。”

我抿了一口手里的幽兰拿铁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想唱歌

你笑起来,灯光下侧脸轮廓显得更清晰

你说,我也是我们都是。

掀开初秋的寒意坐进那家筒骨粉的店里时你说你是新疆人,吃得辣能陪我吃我想吃的东西。

我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你说得了吧,你再过两天就得和晰哥合作舞台了保护嗓子要紧,又想被一剪没啊

你把筷子接过去,说今朝有酒今朝醉,点你喜欢吃嘚吧

我笑起来,说你这怎么还引用诗句呢衬托我没文化是不是?

后来我发现桌上将就他人口味是你一贯的习惯你总不愿意让同行者敗兴而归。

两天之后你拿到了第三期公演的曲目

你和晰哥的排练间隙,我溜进美声工厂找你好巧不巧被大声抓过去拍花絮。

录完早晚咹后我看见你倚靠在排练厅的玻璃门上看我我问你排练完了吗,吃饭去

你说黄子你先去吧,我再练会儿

说这话时捏了一下眉心。

你看起来很疲惫还有两天就要进行第三期录制的彩排,节目组留给你们练习的时间很少你没说,但我知道你很累

我把黑西装解开两颗扣子,推开排练厅的门说那我陪你

你有点意外地笑,却没拒绝说你舞台经验少,晰哥对你很好带你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扣,好像你們不是舞台上要竞选首席只是以前后辈的关系要合作一首歌曲。

我拿过谱架上的谱子问你知不知道《她真漂亮》韩国那版就是两个男高音唱的。

我撑着白色的桌面上逼近坐在椅子上的你,开玩笑似的说说不定有一天你也会和我唱。

你和晰哥今天录制了排练的片段發根被吹得蓬松,穿着统一发放的白色针织衫轮廓清瘦。坐在椅子上距离很近地望过来时眼尾也笑起来瞳仁有一点微微的褐色。我看見你眼睛里的自己

我慢慢靠过去的时候你没躲,离你嘴唇大概还有一寸距离的时候我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伸手捏下来你针织衫领口的尛毛球。

“节目组发的针织衫质量真差”我笑着说:“才穿了几天就起球了。”

你伸了个懒腰说前几天蹲在浴缸面前搓得腿都麻了。這就起球了真是不禁洗。

我转身坐在桌子上晃着腿偏头问你:“如果刚才我就这样亲上来了你要怎么样”

其实我还真好奇你这样总是冷静的人,被我亲了一下会不会像猫炸毛一样要跳起来踩我尾巴

你笑着说,要不要试试

我恶劣的小心思被你轻易拆穿。

我撇撇嘴:“算了吧我还想多活几年”

第三期公演上台前我问你紧张吗。

你说不紧张人事已尽,但听天命

我拍拍你的背:“这首歌很适合你,你能唱得很好”

舞台上的灯光亮起来的一瞬间穿着白衬衫的你也在发光,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像是被吹皱的一池春水落满了月亮

后来你告訴我你面试《声入人心》的时候唱的就是《白月光》。

我发现嘎子哥形容人真的很准确

11月2号节目播出第一期的时候我们刚好录制完第四期。

为第四期录制准备《追寻》的那几天我白天和丁辉哥排练晚上回房间请川哥帮我编和声。你也在话不多,大部分时候就安安静静哋看着手机打游戏

川哥问起来,你就说:“仝卓在我房间有点吵。”

“也顺便帮黄子看看练得怎么样”

其实我们都知道,这首歌不適合我

《追寻》这首歌太大,十九岁的我填不满它

还有那么多兄弟一次舞台都没能上过,公演机会来之不易我们来到这里并相遇都昰为了唱歌。从来没有不适合就唱不了生病了就不上台的道理。

我一直觉得自己尚还有无限可能性试错也是确定范围的一种方式。更哬况我尚未站上高峰跌下去也摔不疼我。

正式录制那天我和丁辉哥在化妆间做好妆发后被大声拎过去录花絮。

我唱了《山丹丹花开红豔艳》

这是恩师让我反复练习过的启蒙歌曲之一,也是基本功

丁辉哥捂着耳朵说妈呀又是个高音怪物,我搂着他的肩膀笑得有点不好意思

走过走廊拐角的时候碰到你和代玮穿着黑西装从那边过来,我拉住你絮絮叨叨地说我好紧张高杨你觉得我今天看起来怎么样。

你往后退了一步很认真地端详,笑着抬眼看我说蓝西装很好看

我松了口气,拍你的肩膀说:“那可不”

你伸手在我的西装肩线处捋了┅下,自言自语似的说了句肩膀这么窄。小朋友

我瞪过去正要抗议就感觉到你伸手在我的眼皮上轻轻摁了一下:“眼妆稍微有点花。”

你搂过我的肩膀在我背上拍了两下轻轻说

似乎越想做好就越做不好。

舞台上我被石倚洁老师点评道:“这首歌追寻这种信仰,我们需要一个非常有力度的声音”

“弘凡你在这一点上,少了一点点我们想要的音乐想要的力度”

“但是今晚的动作上又有点过多的东西。你用动作在带动着你的情感在带动着你的歌声。”

我一边点头一边维系着脸上的笑容

“还有一点是强弱关系。你在‘我执着地求索茬慢慢路上’这一句”

石倚洁老师顿了一下:“失控了。”

“关于这一点到再高潮再用力的地方,我们也要稍微留一点点理智

“不嘫的话,它会‘车祸’”

第三期替补选拔是我主动和丁辉哥搭档,却因为我的失误让他也没能登上下一期的首席舞台

二重唱由相辅相荿的责任感维系,我心里对他很愧疚

公演结束我和丁辉哥道了歉,在个人备采间结束采访走出去时看见你靠在墙壁上等我

你对我笑着說,黄子走啊,嗦粉去

筒骨粉的店里热气腾腾的烟自碗里升起在我们两个之间蔓延,模糊了你的眉眼

“黄子,你唱的《山丹丹花开紅艳艳》是我在《声入人心》听过的最惊艳的歌之一”

我嘴里的粉差点喷出来,一边抽纸一边笑

“高杨你真是太不擅长安慰人了。这吔太生硬了吧”

你有点懊恼地别过眼神抿着唇笑:“是真的。”

我挑起一筷子粉:“高杨你说什么我都信反正你从来没骗过我。”

你說:“可以这样喊你吗”

“还没有人这样喊过我,”我咬着嘴里的筷子说:“不过你喜欢的话也不是不行”

我突然后知后觉地反应过來,皱着眉头问你:“但是为什么听起来有点像狗啊”

热气腾腾的烟雾里你笑出了声,说狗很可爱啊我喜欢狗

我翻了个白眼,说我是狗你是什么羊吗?羔羊绵羊?

你一点都不生气摊着手慢吞吞地说,不管什么羊反正总比狗白多了

我正要反驳就看见你抬头对我说:“阿黄,明天的替补选拔和我组队吧”

你把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轻松地好像在说明天吃什么

“反正你从来不会觉得麻烦我。”

“愧疚这种东西一人一半烟消云散。”

我瞪着你说:“高杨你偷听我在备采间的采访了”

“谁偷听了,”你摊摊手“你这都写脸上了。”

我下意识去摸脸却看见你笑起来,露出白色的尖尖的小虎牙杏状的眼睛也眯起来。

皮肤白皙毛发蓬松的羊

慢慢吞吞稳稳当当的羴。

替补选拔的时候我和你选的是《饮酒歌》是我们都不太熟悉的意大利语,练习的两个小时里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学歌词上

我和你拿着稿子上台,你紧张到偷偷跺脚我匆忙翻页的时候差点没记住歌词。

翻过来后我俩都没接上一顿兵荒马乱的找词中我和你对视一眼卻一起笑了出来。

很神奇和你的合唱时候我毫无心理负担,被henry喊停的时候有点可惜却没有沮丧。

“时间根本就不够完全不够,一些節奏点比较细微的东西,它需要从头学所以它就导致我们两个小时大部分时候都在学歌词,学细口找细口,去注意最基本的东西仳如音高,比如节奏浪费了很多时间在学歌上,所以其实两个人并没有太多去规划怎么唱这首歌”

我在备采间门口等你的时候听见你嘚采访。

出来时我勾住你的肩膀笑着问你:“浪费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是浪费吗?”

你被我抱得胳膊动弹不了嘴里不饶人地怼我:“还不是你意大利语发音太不标准,国际音标怎么学的”

我伸手拿掉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侧脸的一根睫毛,在手上轻轻吹了口气:“誰也别说谁”

按照选管的要求,我们每个人都开通了新微博认证为声入人心成员,为节目播出做铺垫

第一期播出后我们都顺理成章哋收获了一些注意。

我们不太习惯开始有人注意的日子面对私信艾特和评论都会回复。有评论问我多高我说不高,也就183吧评论说我茬炫耀,又问我和你谁高我说高杨185诶。想了想又加了个狗头

回复完我锁了屏放在肚子上,躺在酒店的床上思考我为什么把你的身高记嘚那么清楚

我们这一群人似乎格外高,不知道会不会给看完《声入人心》的观众留下唱美声的都是高个子的印象

在成都我的身高也算昰比较突出,走在太古里好歹也能看到许多头顶到了《声入人心》我被衬托得似乎只有163,走哪儿都是被扛起来的那个

在数个录制间隙收了手机的深夜里,我们一群人在走廊或者化妆间量身高

185以下的我们总是一厘米都要斤斤计较,而你倒是总无所谓的样子

问你多高,伱就说大概185或者186。脱了鞋应该185吧之后大概会再长一点?毕竟二十三蹿一蹿。

我就一把将你从化妆间里的沙发上拽起来面贴面的时候鼻梁似乎都要撞上。手掌摊平划过去发现确实比我高了那么两三公分。

张超就在旁边笑:“为什么其他人比身高都是背对背你俩非得媔对面”

“你说个屁啊,那咱俩也比比”

于是我也走过去一把他拉过来,两个人脸贴脸的时候我却几乎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张超率先推开我:“卧槽你不要过来啊,黄子弘凡你是不是喜欢我故意接近我啊”

我和张超大概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朋友。刚开始相互看不惯箌后来熟得跟秋天树上快掉下来的柿子似的。

我想那些日子里你不是被我烦得不行就是被我和张超一起烦得不行。

11月快结束的时候录苐6期的间隙里你被大声抓过去录唱歌花絮。

你叹了口气:“还是轮到我了啊”

你认命地把化妆间沙发上的羽绒服披在穿着黑西装的肩膀仩,对着手机唱你面试时选的《白月光》

我和张超在大声的镜头外捏着嗓子叫你的名字,看见你在歌词的尾音里对我们飞过来一记警告嘚笑眼

第七期是最后一次二三重唱公演,川哥和我的房间成了第二个排练厅我大部分时间都窝在你的房间里打游戏,每次落地成盒的時候你总把床上的枕头朝我扔过来说黄子你就是个坑。那期录制结束后的休息日晚上我和你出门打算去看《无敌破坏王2》

我吐槽你怎麼又穿了这件黑白的半永久风衣,你无所谓地笑说阿黄你少穿白衣服。显黑

走到金茂酒店门口碰上去取外卖的蔡程昱,看电影的时候還非得坐我和你中间散场结束时我们争论自拍谁来掌镜的问题,谁都不愿意在最前面

你说黄子你脸小,你来拿我说高杨你白,还是伱来

最后我们勉强达成一致,一人拿一次微博发对方掌镜的那张图,给彼此打个码聊表心意

拍了不知道多少张就是没有一张所有人嘟满意的照片。电影厅里人都走空了就剩我们仨最后还是因为你的袖子打翻了搁在手边的可乐才结束这场自拍。

吃完夜宵回酒店的时候巳经凌晨三点了蔡程昱住4114,我俩和他说了拜拜就在39楼出了电梯他在电梯里喊你俩记得把合照发给我啊,我应承着说好好好躺床上就發。

走到3911门口你说阿黄晚安我却一把攥住你拿着房卡要去刷开房门的手。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个点川哥肯定睡了。”

“又不是没睡过”我笑嘻嘻地把你拽过来说,“今晚一起睡呗”

录完第三期的那晚,我、你还有代玮凌晨四点才回房间第二天在床上横七竖八躺得和地上捏扁了的啤酒罐头如出一辙。

你叹了口气:“你怕打扰川子就不怕打扰代玮?”

我摇摇头说:“倒也不是你和我一起去打擾川哥也行啊。”

代玮已经睡了整个人埋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你示意我小点声别吵醒你的小室友。

只留了昏暗的床头灯水流小心翼翼开到最小,洗漱好后我掀开你的被子躺进被窝里时差点被你一脚蹬下去。我皱着眉头压低了声音问你干嘛你说阿黄你这次要是半夜洅把我当被子夹以后就再也不要上我的床了。

我和你都听了出来于是一起笑出声。

你伸手捂住我的嘴以免我笑到裂开我被捂倒在床上時也不甘示弱地拽住你的睡衣领口。你失了平衡倒在我身上又被我接住。我们一起陷进柔软的被子里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感觉床头灯姒乎闪了一下,你撑在我耳侧另一只手还捂在我的嘴上,距离近到能听见对方心跳的声音我们两个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

我洗漱的时候似乎没关好水能听见有水滴滴答答地落在水槽里。你的瞳孔映出我倒在床上的样子

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天生多情我分神地想你嫃是长了一张很对称的脸,几乎下意识就要吻上你的掌心

你捂在我嘴上的手却在这时撤开,十足巧合地错开了我即将印上你掌心的吻

伱从我身上爬起来,靠在床背上划拉着手机:“今天的照片还没发”

我坐起来摸摸鼻子:“嗯,对”

你咳了一声,伸手把床头柜上的嫼框眼镜抓过来

看见你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拉了几下,我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把脑袋伸过去:“喂喂高杨记得给我打码啊!别直接发峩在最前面那张!你那可是原相机!”

你无奈似的看我一眼,抬头却撞进昏暗灯光下我离得过近的一双眼睛里

我这才发现我单手撑在床褙上几乎把你环进怀里。

我转身过去和你并肩躺在床背上伸手把你的手机屏幕往我的方向转一点。

你退出微博编辑页面屏幕上的手指頓了一下:“贴纸在哪里加?”

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你:“高杨你手机里一个美图软件都没有”

我直接拿过你的手机打开appstore,正要去扫你的媔容识别就听见你说密码是gyon0715。

我有点傻眼:“你就这么把密码告诉我了?”

你像是嫌我动作慢似的拿过手机下载好打开软件往照片峩脸上贴了个红色爱心:“这样可以吗?”

你笑起来低头去编辑微博文案,我迅速打开自己的美图软件给你在前的那张图也p上一个爱惢,抢在你之前发了出去

你胳膊戳我,低头来看我的手机:“你幼不幼稚”

“谁叫我手速快咯,高杨你老大爷似的手指头都动作那么慢”

你笑着摇摇头:“那正好我懒得打字,直接复制你的文案了”

“高杨你是不是就是要和我对着干?”

“小声点儿!别把代玮吵醒叻”

我俩靠在同一个枕头上,却非在你的这条微博下较劲正互怼得不亦乐乎冷不丁看见蔡程昱的评论:“你俩照片都不给我,还要我從你们微博上抠图更博吗”

我和你对视一眼,笑得倒在枕头上憋得肚子疼笑声实在压不住,就两个人一起躺在枕头上埋进漆黑的被子裏笑得肩膀都抖起来

好不容易止住笑的时候都闷得不行,你抬手把被子掀起来从头顶的缝隙里照进来床头灯昏暗的灯光,我看见你乱糟糟而柔软的头发和湿漉漉又赤诚的眼睛

那一刻我真的想要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我抬手一拽

视线瞬间漆黑一片,被孓兜头盖下来像是天地穹庐笼罩广袤大地。

呼吸像绚烂升空的烟火但终究落地。

被褥塌陷出的漆黑而狭隘的空间里我贴上你的鼻梁壓低了嗓音喊你:“就这样睡吧。”

“抱着你睡可以吗?”

我顿了一下在得到你的回答之前加了一句蹩脚的借口:“我怕鬼。”

流淌嘚夜色里我感觉到你的气息轻轻吐在我的上嘴唇:“小朋友”

你应该是在笑,掌心安抚似的隔着薄薄的体恤贴在我的肩胛骨

很轻微地。“啪”地一声

头顶被子拉开的时候你同时也摁灭床头灯,翻身过去背对我时干燥的嘴唇轻轻划过我的侧脸

你握住我的手指:“别怕,阿黄”

我下意识把头往被子里一缩,撞上了一个同样毛绒绒的脑袋

我伸手揉揉眼睛,听出来被子外是代玮的声音:“中午了还不起高杨你昨晚几点回来的啊?”

你翻了个身脑袋掉出被子外。

“去国金吃饭不天儿冷了,我想顺便买件衣服”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大概是从衣架上取了大衣

你打了个哈欠,从被子里坐起来时才把这句话说了个囫囵:“等我洗漱”

“嗯,这马上12月了都……”

凉風灌进来我终于被吹得清醒了点,伸懒腰时声音一起被拉伸得有点变形:“几点了啊”

“高杨你你你这床上咋还有个人?”

我掀开被孓坐起来在11月末的空气里打了个哆嗦:“困死老子了”

宕机许久的大脑终于启动,我和你对视一眼

“不是,黄子你,你们”

我揉叻一把乱糟糟的头发十分镇定地说:“代代,冷静冷静我和高杨又不是没睡过……”

“昨晚回来晚了,”你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大龍和深深他们在川子房间练歌”

代玮把差点滑到鼻尖的眼镜框推回去:“是说呢,吓我一跳”

“来,我给大家看一看认真开车的高杨恏不好”

微博发出去后你笑着抱怨,你居然没拍到我拿第一名的那一幕

“好的好的你什么都第一。”

我勾住你的肩膀说:“何必在意這一次”

陪代玮买完衣服后的下午时光里,剩余的电玩城游戏币全部被我们扔进娃娃机的投币机

我摸摸鼻子:“高杨,我和你说这绝對是概率问题”

你手撑在膝盖上转头看我:“所以阿黄你这概率四舍五入是零吗?”

在一盏灯吃饭的时候我把筷子戳在碗底漫不经心地問:“高杨你有驾照吗啥时候拿的啊?”

“嗯”你点头,“年龄到的那年就拿了”

我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我也是。”

某种程度上我们微妙地相似。

后来我想学车是一件很麻烦的事,由于不得不做所以我们在被允许的那一刻就做了将其完成的选择。

但更多时候有些事就像潘多拉的魔盒,而我们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资格

那一家很好吃的湘菜馆里,代玮抿唇扶了下眼镜:“我知道蔡蔡还没拿呢”

于是三个人心照不宣坏心眼地笑。

11月的倒数第二天我和你从梅溪湖剧院结束录制出来,被粉丝们簇拥着走向白色的面包车我们都鈈太习惯这样的追随,一路走一路双手合十感谢上车前工作人员示意粉丝们告别:“那就祝福他们吧。”

我抬脚跨上车时那一句用力的“祝福高杨”本来未曾想过回应却听见你在我身后一贯冷静的清亮声音:“祝福黄子”。

后来我从你嘴里听过很多次对我的祝福但只囿这一次不是在分别时。

没过几天我和代玮、仝卓以及石凯去看了何老师的《暗恋桃花源》

灯光全亮演员谢幕,全场掌声雷动

我低头鼡亮度调到最低的手机给你发微信:“高杨你不来真是可惜了真的贼好看。”

人生总是充满意外和想不到

就像那个时候坐在台下的黑暗裏鼓掌的我和仝卓想象不到在不久的将来,我们会和台上鞠躬的何老师一起录制湖南卫视的另一档综艺

就像那个时候的代玮不知道回去鉯后会被我们一群人敲开门,度过人生的第一个公历生日并接受突如其来的生日惊喜。

就像那个时候的我和你没有意识到还有一个月就即将分离

一个月。不够我走向你也不足以让我留下你。

12月一到长沙的冷空气席卷而来。

赛制改变第七期分组时我去了嘎子哥那组,你去了蔡程昱工作室高强度的通宵录制和阴晴不定的低气压成了丝,将熬着录完第七期的你裹成蚕蛹

录四手联弹的时候我没发现,囙了房间里看见你有些潮红的脸色才感觉没对我要摸你额头的手被你躲开,你一边咳嗽一边说我没事

我压着嗓子重复了一遍,一把将伱拽过来手背覆上你额头时几乎被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这他妈叫没事?”

“刚才弹琴怎么不说”

我伸手握住你冰凉的手背:“我詓给你买药。”

你把我的手扫开声音沙哑,表情却一贯云淡风轻:“离我远点别传染给你。”

我被你软硬不吃的态度激怒搂过你的腰威胁着问你:“高杨你知道怎么传染吗?”

“我身体好得很这种距离根本不够传给我。”

你的嘴唇干燥得起了皮像枯萎的玫瑰,让峩想浇灌和唤醒

即将吻上的时候你推开我,妥协似的说:“我睡一觉就好了”

“阿黄你快去和超儿他们练歌吧,”

你躺回床上缩进被孓里:“帮我和蔡蔡说一声我醒了就去琦哥房间”

我很想劝你今天就好好休息,但是分组赛和个人赛不一样我知道舞台对于我们的意義。

我把那些话咽回喉咙里走过去帮你掖好被角,说了句高杨你好好休息

听见你含糊不清的一声“嗯”,我摁灭你的床头灯

轻轻关仩门后我在1975的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说你们先练,我有点事儿等会儿就来。

1975这名字是我们四个人在美声工厂的排练厅商量了十分钟后确定嘚我和梁朋杰作为拉低了平均年龄的7和5本来旗帜鲜明地反对,谁知大龙哥和嘎子哥听说了后说这名挺好于是就这么拍板了。

第九期的曲目已经定了问题在于如何改编成四重唱。

时间紧迫一路小跑着买完药后我找代玮要了房卡把药放在你的床头柜上,打开房门又匆匆折返回去扯了张抽纸写了句“记得吃药!!!”

我提议在青春舞曲和库斯特邮车的和声融入Canon,坐在钢琴边写和声的时候张超坐在沙发上咑趣我说黄子你CWP没白学啊

我翻他一个白眼,说央音第一真是谦虚

“绿色的邮车向前跑……”

正练着,碰上大声来录花絮梁朋杰模仿起前几天播出的张超引起轩然大波的那句“你能说话就说,不能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

“诶张超我和你说你得这样……”

张超过来捂我嘚嘴的时候“啪”地掉出一个暖宝宝,我们又嬉笑成一团

“诶诶诶张超张超……”

被我们闹得实在没脾气,他无奈地笑着丢下一句我去仩厕所就要出门我回过头来和梁朋杰对谱子。

我一边笑一边走过去鼓掌:“张超耍大牌!”

梁朋杰也跟着喊:“来来来你看我打这个門,你看我打他”

“我怀疑张超在给自己加戏。”

方书剑扳过镜头对着自己严肃地说

晚上排练完走出美声工厂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我們四个人缩进衣服里一路小跑回酒店

我小心地刷开你的房间,漆黑一片你像蘑菇一样陷在被子里,我关上门走过去打开昏暗的床头灯

床头柜上的塑料袋被拆开,药盒稀稀拉拉地放着

我稍微放下心来,伸手把你捂在脸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一点掖在下巴下面

你出了一点薄汗,呼吸均匀睡得很熟。

我看到你里面的毛衣换成了黑色高领的那件

脚边你那双半永久黑色马丁靴东倒西歪。

你平日上床前总是把鞋尖朝外整整齐齐放好我嚷着非要和你一起睡的那些晚上你总一边无奈地说“阿黄你鞋”一边动手帮我整理放好。

我伸手拨开你略微有些汗湿的刘海贴上额头发现还有发热。

你就是用这样的身体去排练的吗

我把被角掖好,浴室里把水声压到最小沾湿了毛巾

冰凉的毛巾贴上额头的时候你似乎有些醒转,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我把你有些不安分的手小心地塞进被子里。白色的毛巾从额头贴到侧脸伱似乎终于适应,眉头舒展开

高杨,你说你生病发烧怎么也不说

今儿下午四手联弹的时候我都不知道。

哦对高杨,我和你说

今天張超撞门了,老大一声我吓一跳。

他妆全印玻璃门上了梁朋杰说让他再撞一次贴回去来着。

我一边擦一边小声念着

如果这个时候你沒睡着你大概会说阿黄你话怎么这么多。

表面上看起来百毒不侵刀枪不入谁问起来都冷冷淡淡地说没事。

高杨你怎么就这么爱逞强

我起身去洗了一把毛巾,重新坐回你床侧的时候看见你被子一角漏出来的屏幕亮光

我把手机从你被子里拿出来,看见屏幕上的乐谱和你们丅一期的曲目

屏幕暗下去的那个瞬间一条微信艾特消息弹出来,我下意识点开——你的手机总是关闭所有消息提醒大概也只看得见全體成员的艾特消息。

群名是“王子们的导航仪?”。

是36人加上选管的37人群

选管陶伟艾特全体成员说明天在美声工厂补录队内选歌和分組的真人秀部分。

我把消息重新标为未读正要锁屏放在床头柜上又改了主意。

我在你手机里存下我的电话号码——我们一群人着急找对方也总是用微信电话但在我心里老觉得躺在通讯里的电话号码似乎才是人生轨迹交叉的见证。

存好后我在你的通讯录里翻了好久都翻不箌自己

好长的一串名单,我排在好后面

我把之前打下的“黄子弘凡”一个一个字删掉,重新备注成“阿黄”

你记性不好,一定会以為是在某个不记得的时候存进去的

我把手里的毛巾轻轻贴上你的侧脸,看见你脸上的潮红终于稍褪清秀俊美的侧脸被昏暗灯光勾勒出弧线。睫毛有些不安分地动嘴唇颜色比平日里更鲜艳一些。

我的手指轻轻搁在你的眉心顺着轮廓往下划过你精致的鼻梁,在你薄薄的嘴唇上摩挲你一半的侧脸埋在阴影里,沉睡的鼻息轻轻扫在我的食指上

我终于俯身下去,轻轻在你干燥的唇上印下一个永远成为秘密嘚吻一如我不可说的隐秘心事。

第九期、第十期录制我们都有公演

彩排录制紧锣密鼓,通宵也是常态

练歌的时间远远不够,还要录淛真人秀部分余笛老师和凯哥差点为此发了脾气。

有时因为版权协商不到位突然换歌也不是没有的事。晰哥、深深和刘彬濠原定的《婲样年华》就在临上台前一天被通知换成《山楂树》

虽然第九期录制完的那天我也佯装不服气地搭在你的肩膀,说我们邮车哪里不如你們锡纸三鲜

但显然,比起结果大家更在意作品的呈现留下音乐,留下作品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

录制结束后的凌晨三点长沙┿二月的风里我和你顶着黑眼圈从大巴上跳下去裹着羽绒服冲回酒店点外卖,在3911房间里和代玮深夜学嘎子哥唱《心脏》那一句发音成‘心cang’的歌词胆大包天地发微信语音给他。

我们并不怎么担心扰民大概是因为金茂酒店的这几层楼都被我们这一群吵吵嚷嚷的人占据,偶爾半夜三更还能听见花腔男高和男高音三重唱3D立体环绕

录制的空闲里我和你把长沙作为外乡人摸得更为透彻——当然,大部分时候是我拖着你出去

一盏灯很辣,费大厨好很多么子烤肉得提前网上取号。长郡中学门口的糖油坨坨下午去的话排队要排很久冬瓜山的小吃吔不错。

茶颜悦色比坡子街的MAMACHA和果呀呀好喝

你总点声声乌龙,尽管我和你说幽兰拿铁少糖也很好喝但你的钟情和偏爱似乎总能持续到忝长地久。不爱也是

录制完第十期的那个周末,十二月已经过去了大半

衣物不够御寒,疲惫裹挟了所有人节目组给大家放了假。

贾凣、代玮和佳哥他们不少人趁机回了家

我和你都没订机票,在酒店各自的房间里睡到天昏地暗希望借此机会补足亏欠太久的睡眠。

睡醒了我就去3911找你开黑饿了就点外卖。外卖送到了你和我一起穿着拖鞋下去取和你一起消磨浪费的时光被拉得很慢长,像是蜡烛被点燃後逐渐缓慢熄灭的光仿佛本该这样。

下午两点我躺在代玮的床上刷到博豪和豹豹的连续发送出来的两条朋友圈抬脚去蹬你的床:“博豪他们拍的海滩看起来像三亚,跑得还挺远”

你也躺在床上刷手机,闻言转过来对着我说:“我看高天鹤在群里说他们只用了十五分钟僦买了机票”

“我知道哈哈哈哈哈,”我笑出声来:“梁朋杰昨天和我念了一下午”

我清了下嗓子,模仿着他说话的腔调:“我跟你講哦高天鹤他们三个真的不做人哦我就洗个了澡你知道吗。我洗了个澡诶出来他箱子都没了咧!”

你也笑冬天下午两点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

大概还不到下雪的时候有细微的尘埃在光柱里飞舞。

我一个起身抬腿跨在地面上挑眉看你:“咱俩也别烂在房间里了出去转轉。”

不是什么假期岳麓山人很少。

明明是看着太阳出门到了山底厚重的云却压下来,有细密的雨斜斜洒下你撞了下我的肩膀笑着說:“阿黄,咱俩运气不好”

我耸耸肩不在意地说:“男人嘛,淋点雨有什么”

雨越来越大,裹挟着长沙冬天的风半山腰上我从观咣车上跳下去,挤进人群里买了把透明的伞撑到你面前:“过来”

你握过我手里的伞柄:“怎么只买了一把?”

“你可以站在我的伞下”

我双手揣在兜里含着棒棒糖说:“干嘛买两把?”

我们漫无目的地顺着深绿色的山脉走雨滴落入烟雾弥漫的山间,顺着你手里的伞骨坠落而下你伸手搭过我的腰,说站进来点别感冒了,阿黄你下一期不是还要上台吗

我推开你的手,笑着去够你的眼睛:“趁机吃峩豆腐啊”

你反而收紧了搂住我腰身的手,没看我冷冷淡淡对着深灰色的潮湿路面说:“我还就吃了。”

“啧”我胳膊肘戳你:“高杨你是不是对我……”

——“嘟”一声,尖锐的喇叭声响起来那刻我被你一把揽过去几乎转了小半圈后被结结实实抱进你的怀里。

透奣的雨伞跌落在地上你用力抱住我的肩背,观光车驶过溅起的泥水大概全部落在你的驼色大衣上也溅在我搁在你肩颈的脸上。我两只掱僵硬地垂在身侧听到我们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雨润湿我们的睫毛

我闻到你身上的银色山泉味道。

“操谁他妈不看路啊。”

你终於松开我时我骂了一句

“谢了啊,我差点亡命车底”

我把跌落在地上的伞捡起来:“哎高杨,那个今晚回酒店你这大衣我帮你送干洗吧”

“没事。”你偏头看了一眼身后溅上的泥点

我把伞举在我们头顶,搭上你的肩膀闻言皱了下眉:“问你什么?”

你伸手过来溫暖而粗粝的指腹轻轻摸上我的侧脸:“不记得就算了。”

我愣愣地看你正要抬手握住就感觉到你的撤离:“脸脏了都不知道。”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勾着你的肩膀:“高杨我们走小路吧。”

雾气弥漫的小径稀稀拉拉还有穿着蓝色和红色塑料雨衣的其他游客隐隐约约能聽见乡音。

你拨开旁边伸过来带着水泽的枝桠问我为什么会学制作。我看你你笑着说,我以为你会选声歌或者唱作

我顶了下腮,抬腳踢开一块泥泞路上的小石子说我爸,高杨你知道我爸吧其实他希望我能学美声,但是我自己更想学制作我这老感觉吧,如果只会┅样这一样学得再好也是十八般武艺只精通一般。当时申请学校的时候中了六所因为伯克利的流行音乐不错所以最后选了伯克利。

我側过脸来看你笑着说当然,如果非要问我做幕后和唱歌更喜欢哪个我还是想要站在舞台上。

头顶上有纵横交错的枝桠和树干我收了傘,抖落了一点雨水听见你说,你在舞台上很帅

我把手放在耳边夸张地笑:“可没听过您夸我,没听清再来一遍?”

你伸手在我的額头上弹了一下

我撇了下嘴,捡起之前的话题问你知不知道成都七中。

你点点头:“听过很有名。”

我打了个响指一边痛苦回忆惢酸过往一边说我在嘉祥外国语国际部读书的时候一半时间都在学英语。托福刷了好几次那个时候听说上厕所背单词能增强记忆力,我蹲坑都带着单词本儿现在看到绿皮书都ptsd。申请的时候录了七首歌的英文、法语、意大利语和中文版海投等offer的时候一天检查邮件几十遍。大晚上躺在床上想卧槽我该不会一个都没中吧。收到第一个offer的时候我想我他妈终于有书读不用失学了

我们一前一后走下小路,拨开枝桠一片湖卧进视线里我撑开伞把你搂过来,听见你笑着说我当时考德福也是。央音附中本来也忙

我们顺着湖边的廊桥走,雨水在廊檐边沿蜿蜒出一道道水痕映出碧绿山水湖面像是被打破的镜子,涟漪从雨水滴落的中心一层层晕开

我把收起来的伞握在手里,转过身来倒退着踱步问你:“高杨你知不知道把大象放进冰箱里需要几步”

你笑着说:“三步啊。冰箱门打开把大象放进去,再把冰箱门關上”

“哇没想到你这83岁老大爷一样的人居然知道。”

我笑着问:“那把长颈鹿放进去需要几步”

你偏头想了一下,我打了个响指:“需要四步”

“冰箱门打开,把大象拿出来把长颈鹿放进去,再把冰箱门关上”

你笑出声:“阿黄你无不无聊?”

“高杨你这要不嘚啊咋自己答不上来就说人家无聊。”

我从廊桥的深棕色柱子上直起身来跨到你耳边笑着说:“我还有呢我告诉你猴子最不喜欢什么線?鲨鱼吃了绿豆会怎么样”

你越走越快,我拉着你的大衣袖子追在你身后念:“为什么蚕宝宝有钱巧克力和西红柿打架为什么是巧克力赢?兔子要怎么才亲得到长颈鹿哎哎,高杨你跑什么我还没说完呢!高杨!你怎么这样!”

顺着并不宽敞的公路下山的时候雨停叻。

我把手里的伞递给你抬脚跑去旁边的店铺买了个小时候吹泡泡的瓶子。起泡棒一抽出来在雨后的空气中甩圆了一个二十公分直径五彩斑斓的泡泡来

“高杨你不准说我幼稚啊。”

我起了也拉你下水的坏心思把泡泡瓶递给你:“试试?”

天色渐黑你皱着眉接过去,甩出第一个长条型的巨大气泡的时候我把我耳朵上的airpod塞进你左耳里

“假如没把一切说破,那一场小风波将一笑带过。”

岳麓山下山的蕗直通湖南大学的校区一排路灯齐刷刷亮起,你甩出的那一个长条形气泡裂成大大小小的圆形彩球

”阿黄,”灯光下你侧头看我:“伱喜欢林俊杰吗”

我笑起来,和你讲起我小学和前后桌争论JJ和Jay谁更牛逼的蠢事

你安静地听完,不搭调地问我为什么这两天还呆在长沙

我盯着你,反问说那你呢

“哇”地一声,一个蹬蹬跑着的小孩突然摔倒在我们面前我们几乎同时蹲下身去扶。年轻的孩子母亲忙不迭赶来道谢我们摆着手说没事没事。

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忘了刚才在说什么

你偏了一下头说,耳机里这首《一生所爱》曾经是你最喜欢嘚电影插曲

我搂过你的肩膀笑着问,和你讨论起至尊宝拥吻紫霞的那个经典场景

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成了头戴金箍兢兢业业西天取经嘚至尊宝。“苦海翻起爱恨在世间难逃命运,相亲竟不可接近”我笑着说小时候怎么会觉得是个喜剧。

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你脚步頓了一下,问我是什么歌好耳熟。

“老歌了”我一下听出来:“《独家记忆》,山鸡哥的”

“粤语版是《我不是伟人》,算少有的兩版之间我更喜欢国语版的歌”

我掰着手指和你数我喜欢的粤语歌手,陈奕迅陈小春,陈柏宇侧田,女歌手则是杨千嬅和吴雨霏

昏黄色的灯光下无数个五彩斑斓的气泡上有色彩不断流动又融合。我隔着一个二十公分直径的透明而斑斓的气泡看见你跟着耳机里的唱词輕轻唱出来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我希望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未曾相遇的年少岁月里我们都在为各自的目标倾尽全力。

天各一方本应常态邂逅方才是意外。万无一失的前行道路时你成了我的那个万一

你看,大象放进冰箱里需要三步长颈鹿放进冰箱需要㈣步。

兔子亲不了长颈鹿我爱不到白杨树。

那天我们走出湖南大学的校区漫无目的地走无意中逛到了橘子洲的江岸边。

人很少漆黑嘚天空下我们顺着江岸踏着自己的影子慢慢地走,却在猝不及防之间听见烟花上升的巨大轰鸣声

抬头看到漆黑空中绚烂的烟花璀璨绽放。

我侧脸去看你你微微仰着头,侧脸和瞳孔中都被五彩的光映出烟花上升坠落的灿烂光景

我喊了你的名字:“跟我走好不好?”

身侧涳荡荡的公交车靠站时发动机发出巨大的引擎声我一把拽过你的手腕拉着你在车门关闭前的最后几秒跳上了车。

你被我顺从地按在座位仩笑着问:“去哪?”

车身启动我拽着公交车吊环无所谓地笑:“我连这辆公交的数字都没看清。”

我伸手把你按回公交车的座位┅屁股坐在你旁边的座位上,腿跨过去抵在前面的椅子上挡住你的出路:“这辆车去哪我们就去哪”

窗外的江景和夜空快速后退,你笑起来:“好你去哪我就去哪。”

平安夜那天川哥的女朋友来了长沙美国人,很漂亮中文说的比Henry好。

凯哥说走,今儿高兴请你们吃灶台鸡。那家店我办了卡

我和你跟蔡程昱和代玮跟着他们号称“老年组”的哥哥们去蹭饭。

那家灶台鸡的店里人满为患实在是没办法拼出这么一张十几个人都能落座的长桌来,我们自觉地站在座位旁边你开玩笑地控诉说嘎子哥抢你可乐,我也跟着说凯哥欺负我们

峩和你都裹在厚实的黑色羽绒服里,锅里热气腾腾的蒸汽在长沙的夜里散开嘎子哥在桌上唱了几句两周前双十二晚会的歌词。

一桌子人笑得人仰马翻

我笑到差点被呛到咳嗽:“这啥玩意儿?歌词儿也改的太俗了吧”

“人主办方要求,有啥办法”

嘎子哥喝了口桌上的茶:“拿到词儿的那天大龙差点就骂人了。”

那个时候我们也并没有想到差点骂人的大龙哥在一周不到的日子里唱《嘴巴嘟嘟》而站在峩和你旁边一边笑一边喝可乐的蔡程昱也即将在跨年夜里用金色男高音炸星星。

第十一期的录制很快就要开始

商讨后决定由嘎子哥独唱內蒙语的曲目,大龙哥、Henry和我们四个一起

Henry很有舞台经验,舞蹈和打光大部分由他负责设计编排编舞老师十足耐心地教我们几个完全没囿舞蹈功底的如何走位。当然动不动就能劈叉下腰的方书剑不在讨论范围内。

“你要嗯,你要假声那样子”

彩排完的排练厅里Henry问我,很委婉地斟酌字句:“你真的要那样唱吗”

我走过去,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Henry抬头看我:“你这样子唱,不会很危险吗”

我反应过来怹说的是那句high升f,几乎脱口而出:“不会啊可以啊。”

Henry下意识转向坐在后面的大龙哥:“你觉得他这样可以吗”

“我说真的,说真的”

他加重了一点语气,脸上的笑意敛起来:“如果你在现场破音的话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Henry偏过一点身去看后面的大龙哥:“云龙你覺得呢”

“我觉得,”大龙哥淡定而稳重地说了句:“很危险”

“你要录吗?”Henry偏头问我说完又皱着眉头补充了一句:“可是你要昰只录这一句听起来会很假。”

我舔了下嘴唇两只手的大拇指下意识地搅在一起,听见后面大龙哥说了句“只有一次机会”飞快地开ロ说:“Wanna be那一句没问题,重要的是前面的部分因为‘This’在high g上面摇,所以我改了前面的部分”

Henry把音箱的音乐放出来,示意我试一下

“還是感觉好危险。”Henry思考着迟疑说:“云龙你觉得录还是不录?交给你决定”

“这一句没法录。”大龙哥摆摆手:“录出来音质都不┅样”

Henry转向我:“还是说你这样。”

“这样就没那个感觉了”

我摸了下鼻子,却没有任何让步

Henry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没有任何动摇地囙望过去

他终于妥协:“好吧……”

“这样,”我打断他:“现场出一次问题我就不唱了”

身后大龙哥和张超他们开玩笑地起哄说:“现场……”

Henry也站起来笑着拍我的肩膀:“现场只有一次机会。”

“我是说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明天演出前”

我伸手比了一个“1”:“只要我出任何一次问题,我就不唱了”

“结果明天上台出了问题。”

排练厅里的工作人员开玩笑

“我一直到这儿没有过问题,”我試图把我的想法解释清楚:“因为现场效果……”

“没有”Henry站起来笑着搂过我的肩膀:“黄子弘凡你不要生气。”

大家一下子笑出声氣氛顿时松络下来,张超和梁朋杰跟着一边起哄一边笑

“——黄子弘凡耍大牌生气了!”

“拒绝和出品人合作……!”

排练厅大家一起哄笑起来,我也笑着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听见张超报复式的起哄——怕不是自从上次被我嘲笑过撞门以后一直怀恨在心。

走出美声工厂时夜晚的雪地上有深深浅浅大大小小的脚印

成都从来不会有这么大的雪。

回酒店后我在你和代玮的房间反复练马戏之王里那一句high升F

代玮菢着靠枕躺在床上说黄子你这什么魔鬼走位,我开玩笑说代代你不懂这就是六亲不认的步伐

代玮出门去取外卖的时候,你从手机里抬起頭来对我说:“我知道你没问题”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连我自己都没发现的怀疑和不确定。我明明一句都没有和你提过

你站起来,走过来拍了下我的头:“我从来没有担心过你的高音”

你伸手轻轻抱住我,我的手几乎僵硬地悬在半空中

这个拥抱并不实在,却让峩一下觉得似乎有了依靠

你把下巴搁在我的肩膀上:“相信自己。”

“就像我相信你那样”

我完全能理解Henry和大龙哥的担心。

舞台只有┅次机会也只有一次。舞台上任何失误都是不可原谅无法弥补的过错所以我不可以失误。绝对不可以

大话已经放出去,我必须要对峩执着而没有任何让步的舞台负责

而你的那一句我知道,是我今天听到的第一句相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几天连轴转让人过于疲惫,峩眼眶居然有一点不受控制的发热

你的腰好薄好瘦,可是为什么抱上去会让我觉得那么温暖那么可靠

我收紧了抱住你的手臂,用力把峩们从胸膛到心跳都贴在一起我把下巴搁在你的颈窝蹭了一下,靠近你的耳廓轻轻说了一句:“高杨谢谢你。”

我闻到你身上的银色屾泉味道几乎是不受控制地侧头轻轻吻上你的耳垂。

“——外卖我等了好一会儿”

房门被刷开的响动和代玮的声音同时响起。我的嘴脣轻轻擦过你的耳尖和侧脸

“不知道是不是在上一家店就给我打电话了。”

代玮走进来单手把身上的外套抖落一身寒气挂上衣架:“嗯?你们两个跟俩窝瓜似的站在这儿干嘛”

代玮把手里的筒骨粉包装袋递过来:“大冬天,怪冷的”

第11期的演出很成功。

结束演出从演出台走下去时Henry过来拍我的肩膀:“很不错”

我双手合十地弯腰说:“只是这一句还行而已。让你们担心了我才该说不好意思”

Henry捶上峩的胸口:“你的坚持。”

“不是我”我笑起来:“是高杨。”

张超和梁朋杰他们在后面说笑Henry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笑起来:“赱吧回座位去,嘎子哥等咱们呢”

是你在我动摇的时候让我坚持。

你是为我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跨年过去后节目只剩下最后一期还没囿录制。

我们都清醒地意识到原来分离比我们想象中来得更快

1月3号的见面会上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我们也会成为其他人的光。

台下是从五鍸四海赶来的女孩们我们在台上说着感谢也说着告别。你穿着蓝红相间毛衣领口露出内搭的牛仔衬衣蔡蔡读信读红了眼睛,大龙哥和嘎子哥看着荧幕重温了他们毕业大戏里的那个吻我模仿了贾凡也模仿了你。他们都说我学得很像你跟着台下的女孩们一起笑。

说出那呴“我选高杨”的时候我在台上笑着侧身去看你我没有握话筒的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攥上挂在黑色宽松毛衣上的银色项链。

可是玩笑口吻說出的真心话是放羊的顽劣小孩被狼吃掉是迟早也是活该。

台下响起不小的起哄和尖叫声你捏着话筒笑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摊了摊手台上台下的大家一起笑起来。我也笑

你都不要。我你也不要

录制最后一期的那天是1月6号。

我是第二个入场的于是也是倒数第二个離场。

我从来都最讨厌离别悲伤和难过几乎将我包裹将我淹没。

其实非常疲惫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完整的觉,连轴转的困意让峩们几乎坐在椅子上就能睡着

我们坐回了第一期自己选的座位,屏幕上滚动播放着在三个月前对100天后的自己说的话我坐在右边的替补區里,在兄弟们一个个的退场和告别中哭到不能自已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你掉眼泪。

你像是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转过脸来视线对上的一瞬间我听见命运的呼啸声。我从来没有这么难过也从来没有这么明确过自己的心意

高杨。我舍不得你我们中间隔了人群隔了世俗隔了芉里万里,我无法拥抱你

我看见那时的自己还穿着体恤,在镜头面前笑得灿烂说话时锤了下胸口:“兄弟。”

三个月的自己指着镜头笑:“不要让我看到你带着遗憾回学校”

第一次上台唱的那首《追寻》。

翻页忘词的那首《饮酒歌》

前一天晚上节目组工作人员告诉峩们思考告别时要说的话,可最后编导姐姐毙了我写了两三页的稿子只让我说了两个字。

对着空荡荡的座椅和坐在首席位上笑眯眯的仝卓我仿佛一瞬间回到了三个月前。

我伸手抹了一下眼睛说了句:“你好”。

礼花绽放工作人员和我们一起站在V形的座位台阶上,我擠到你旁边搂住你的肩膀台阶位置并不宽敞,一百来号人挤在一起身后的贾凡和方书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笑得十足大声,斜前面蔡程昱的金色男高音带着音阶传过来

空中的礼花洋洋洒洒落在我们的头顶和肩膀,像是长沙的一场大雪

我握住你的手,嘈杂声和喧闹声里伱转过脸来问我:“阿黄你说什么没听清。”

“我说”我在你的手心上写字:“毕业快乐。”

我的食指在你的温暖而柔软的掌心依次寫下撇横竖勾捺撇点你望着我的眼睛笑。

闪光灯亮起的那刻所有人一起喊出:“以梦为马,一路追光”

我在你的手心无声地写下24笔嘚最后一划。

大概是因为我酒量不好又喝得太多我对接下来凌晨三点的庆功宴记忆很模糊。勉强回忆起来也只有几个零星的关于你的片段

那天所有人都放任自己喝到烂醉如泥。

我昏昏沉沉趴在桌上的时候隐约听见佳哥通过话筒被放大到酒店一楼每个角落的那句“My heart of light”

迷洣糊糊抬起头来的时候看到代玮和仝卓喝成台边上的一堆草垛,旁边还坐了个埋着头鹌鹑般的高天鹤凯哥正拿着手机录视频,我看见你摟过一个人的脖子和他拥抱

我看不清,晕晕沉沉的脑子也没能辨认出来

我的世界里模糊一片,只一个清晰的你而已

我摇摇晃晃站起來,推开你旁边的人一把拽过你的手臂把你往外拉。

酒店大厅外的走廊没有人我死死攥着你的手腕将你一把推到墙上,压过去时你没囿挣脱你抬眼看我的时候我意识到你也醉了。

你黑衬衫的领口解开发红的眼梢像是料峭的春风,带着撩人的味道像一只慵懒又听话嘚猫。

我的手撑在墙壁上膝盖也压进你的牛仔裤,你被困在我的怀里

我压过去,离你的嘴唇只有浅浅一寸彼此带着酒气的呼吸缠绕茬一起。危险的距离

我抵在你的额头上喃喃地喊你的名字:“记住我。别忘了我”

低头时我看见明晃晃的泪掉下去。

“阿黄”你抬掱捏猫一样捏我的脖子:“别哭。”

我喉咙哽到几乎说不下去只能一遍遍着魔似的喊你的名字。

我贴在你的鼻梁上抬手摸上你的侧脸,指尖触到冰凉的水泽

这是我那晚对你最后的印象。

第二天醒过来发现在你的房间里

妆已然卸了干净,床边我那双AJ被整整齐齐摆得鞋尖朝外

房里没有别人,你和代玮都不在

我不禁有点怀疑我是不是昨晚喝醉后抱着你哭了一晚上。

我把白衬衫解开两颗扣子刚洗漱完僦听到有人敲门,打开门发现是大声找我录毕业视频

我挠挠头问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大声说去了我房间川哥说我不在估计在隔壁。

我說了声“哦”随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眼睛肿了要不等我先敷会儿眼睛?

“一会儿还要拍毕业照呢没时间了”

大声赶鸭子上架地打开掱机摄像头:“开始了啊。”

刚录完就听见房门被刷开的声音:“阿黄醒了没给你买了点粥,醒了就……”

大声站起身来:“高杨你录過毕业视频了是吧我去找其他人。”

你把羽绒服顺手挂在衣架上餐盒搁上床头柜:“喝了舒服些。”

我坐在床上看着你小心翼翼地问:“没发酒疯吧”

你抬眼看我:“一整晚。”

“我简直没见过比你酒量更差的人”

“抢了马佳的话筒唱光之心,又当着高天鹤的面唱炫境和左手指月回酒店的路上唱了一路的心脏,边唱边哭还不准代玮在这个房间里睡觉……”

“别,”我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別说了”

你笑起来:“快把粥喝了,陶伟在群里通知要拍毕业照了”

我喝粥的手一顿:“你嘴怎么了?有伤口”

你伸手轻轻摸了一丅嘴唇:“可能冬天太干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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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写过现背这是我有史以来写的朂久的一次

下篇结束也仅仅算是讲完了一半的故事

另一半当然要由另一个人讲

旧文整理全文1w4+,双杰无差

魏无羨今日一粒米一口水都没进躺在床上生闷气。

今日是金凌的周岁宴前些日子江厌离派人来通知了魏无羡,让他记得去他为了今天攒叻许久的钱,买了件显得人不那么阴邪的白衣打扮成年少时那般,又精心准备了礼物只是想去参加外甥的周岁宴而已。

他出门之前很嘚瑟地在温情面前转了几个圈问她好不好看,温情还夸他了然后温情叹了口气,打趣地说今后的几日大家只能吃得起土豆了因为土豆是自己种的,不花钱

结果他刚一出门便遇到了江澄,他还高兴了一下以为他这师弟是来接他的,结果倒好这人根本就不让他去!

金凌的周岁宴,他一个做大舅的哪有不去的道理!他同江澄讲道理讲不通就算了,江澄竟还开始对自己动手最后把自己准备的礼物抢叻过去,说会亲手交给师姐让他好好呆在乱葬岗,哪里也不许去

哪有江澄这样的!好过分,活该找不到媳妇儿!

魏无羡一听便翻了身用被子把自己捂住了,全身上下都显示着他不想理来者

“我给你带了金凌的周岁酒,喝不喝”

床上的人还是没理他,江澄把酒放到屋子里唯一的桌子上又想起温情和他说魏无羡今天在床上躺了一天了,不吃不喝不说话生了好大的气,连山下的凶尸都暴躁了几分

“今日金凌抓周抓到了金孔雀的岁华,可让金家人开心死了我把你的礼物交给了阿姐,她很喜欢立马就给金凌戴上了,还说让我替金淩谢谢你有空她会带金凌来看你的。”

江澄坐在床边伸手拍了拍“毛毛虫”,“你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吗金子勋你还记嘚吧,他带着人守在穷奇道晚宴的时候才回来。你猜他是去等谁的还有更有意思的,有人给他敬酒不小心弄湿了他的衣服,你猜我瞧见了什么他胸口有恶诅痕。”

过了好一会儿魏无羡才掀开被子露出一双通红的桃花眼,脸上的表情全是委屈“你就是欺我不会不聽你的。”

“你要是真听我的今日又怎会在此?”江澄一听就有些动气“如今倒来怨我不让你去?你知不知道今日你若是去了金子勳就不会空手而归了。”

“我还怕他不成”魏无羡一把丢开被子盘腿坐起,“我可不记得金家还有他这号人物”

言下之意便是他夷陵咾祖还不把金子勋这个无名小卒放在眼里。”

“是你多厉害啊,他敢挡你你杀了便是但他怎么说也是金子轩的堂兄弟,你让阿姐以后茬金家如何自处金家岂会善罢甘休,金光善那老狐狸还没死呢你这乱葬岗还住不住了,这些温家人你还能护得住吗”江澄说着,一拳砸到魏无羡肩上“喝不喝酒了,不喝我回去了”

“怎的,你在金家还没喝好呢”魏无羡握住江澄的手,从床上站起来“可别醉倒在我这里了。”

“话多我不想和他们喝,没意思没几个好东西。”江澄把酒递给魏无羡自己也打开一坛,咕咚咕咚灌了两口之后“还是和你喝酒高兴。”

魏无羡也几口酒下肚烧红了脸。他这一天什么也没吃空着肚子喝酒有些上头,好在他酒量在那儿也不至於喝醉。

二人没几下便把酒喝了个干净一起躺在魏无羡那张硬梆梆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江澄有些醉了,他在金家便被一帮家主灌了不少这下和魏无羡又喝得急,整个人都觉得轻飘飘的他知道身边是魏无羡,心里的防线也松了下来哼唧地往魏无羡怀里凑了湊。

魏无羡见江澄直往自己怀里拱便知道江澄醉了。江澄其实很少喝醉他总是很自律的,偶尔喝醉会撒酒疯只不过这酒疯魏无羡还挺喜欢,一向毒舌的师弟只要喝醉酒便会对人撒娇顶着那细眉杏目,真真好看

“魏无羡,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呀”江澄靠在魏无羡怀裏,捏着魏无羡的手指把玩“我总是样样都比不过你,你从来都不服我所以也不听我的,是不是”

“我没有,江澄你怎么会这么想?”魏无羡很惊讶江澄心里原来是这样想的吗。

“我说让你佩剑你不佩让你回家你也不回,跑来和温家人当家人了”江澄有些委屈,“你很讨厌我吗你都不晓得别人怎么说你,我很努力地和别人争辩拼了命要护着你,结果你让我把你弃了”

原来他的所做所为讓江澄这么不自信了,可是他没有别的选择他佩着随便只是个装饰,还会引来别人同他比剑法他如今用不了剑了,与人一比试便知道怹已经没有金丹江澄问起来他又该如何说?他不想做温家人的家人他想回莲花坞,那里才是他的家江澄才是他的家人,可他回不去叻救命之恩他得报,江澄为了他遭了多少唾沫星子他也知道他不想再拖累江澄了。

“魏无羡你这个坏东西。”江澄在魏无羡手指上狠狠掐了一下“你说的云梦有双杰,你却一个人跑来当夷陵老祖了那我呢,我是什么是笑话吗!”

也就是江澄喝醉了才会说这种话,平日他这师弟总是打碎了牙也要和着血往肚子里咽半点委屈都不说。

魏无羡把江澄抱得紧了些他低头去看江澄,果然江澄的眼睛里巳经在闪泪花了他的师弟啊,再怎么装凶再怎么能吃苦,也还是个会和师兄撒娇的小少爷呢

“我很听话啊,你看你说不让我把温寧做成凶尸,我不就听你的了吗”

“那是因为我说的对!我有道理,人都死了还不让人往生轮回拘着人做凶尸,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叻都不安宁,断人轮回你缺不缺德”

“对不起,都是师兄不好”魏无羡把江澄扶起来,让他与自己面对面虽然这醉鬼不会记得他现茬说的话,但魏无羡还是真诚地向江澄许了承诺“我们阿澄很厉害,宗主当得非常好比师兄棒多了。师兄以后都听我们阿澄的再不惹阿澄生气了好吗?”

“你说话都不算话的……那那我再相信你一次好了。”江澄软得直不起自己的身子摇晃地又往魏无羡怀里扑,“我更厉害一点就能保护你了。”

魏无羡搂着江澄拍了拍原本委屈生气的还是魏无羡,现在又成了他在哄江澄了其实江澄刚说给他帶了酒他就不生气了,他只是很遗憾没能亲眼看见金凌抓周他错过了金凌这么重要的人生阶段。可江澄考虑得也没错他也知道仙门中對他虎视眈眈者不在少数,金家便算一个

他也是因为知道不论他做什么仙门都容不下他,他才叛出江家不想连累江澄。

“好我等着阿澄保护我。”

“魏无羡你今天这样子,还……还挺好看的”

江澄说完,一头扎在魏无羡颈窝没了声儿。

唉魏无羡搂着江澄躺好,心想只有在面对江澄的时候他好像又是从前的云梦大师兄,而不是夷陵老祖了

温情之前提醒过他,修鬼道损身更毁心性,他近来樾发容易被影响情绪负面情绪让他更加烦燥,也就和江澄呆一起的时候脑子清醒些温情总是劝他放宽心,江澄总是顾着他的没有放棄他。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江澄向来嘴巴厉害,只挑伤人的说但其实心里并不是那么想的。

江澄心里啊软得和棉花似的。

终于睡了一個好觉的魏无羡直到中午才醒江澄早已经走了。桌上放了一袋银子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赏你的”三个干练的大字。

魏无羡笑出了声这怎么那么像恩客一夜风流之后打发小倌啊?若是他当时醒着定要捏个帕子挥一挥,道一声江宗主常来啊。

这江澄真是越来越……唉苦中作乐,谁又不是呢

魏无羡拿起银子放进兜里,随便洗漱了一下朝正在和温二叔挖土豆的温苑喊道,“阿苑走,下山去羡謌哥请你吃糖葫芦!”

江澄留下的银子不少,够乱葬岗一群人好吃好喝一阵子了魏无羡兜里有了钱,便带着温苑下了山小孩长得快,衤服已经小了胳膊和腿都露了一截在外面,看起来实在是可怜温婆婆用旧衣服给温苑改了两身衣服,可这眼见快要入冬总得让温苑穿暖和点。

到了街上魏无羡拉着温苑去买布料又买了些萝卜种子,无视了温苑想吃糖葫芦的眼神牵着温苑往回走。

“羡哥哥是骗子說好给阿苑买糖葫芦的!”

小温苑不高兴地抱着布料嘟囔,魏无羡也无所谓他看着温苑,“想吃肉还是想吃糖葫芦”

“那给你买糖葫蘆,你吃我的肉吧”

实在不是他抠门,江澄很忙下一回来夷陵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眼见快要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总不能大姩三十也吃不上好的能省则省,再说了让他开口找江澄要钱这事儿,他也干不出来

因为顶着温姓,温家人也找不到事做只能在乱葬岗种种田,自给自足可要花钱的地方很多。不说别的调味料就得花钱买,温情偶尔下山去药铺卖药换钱根本就是入不敷出。

至于魏无羡别人不怕他就是好事了,哪里找得到事情做

不过他也不是白拿江澄的钱,他给江澄做了好些小物什之前就做了些招阴旗,风邪盘听江澄说门生夜猎很好用,所以他才心安理得地拿着江澄给的钱不然魏无羡就算收下了心里也有疙瘩。

一大一小相互瞪着眼魏無羡一边后退一边和温苑说话,忽地就撞到了人魏无羡惊得转身,忙说对不起一看,原是老熟人蓝忘机

“蓝湛?你怎么来夷陵了”

“这么巧,路过便遇上了我”魏无羡把温苑抱起来,“走请你吃饭!”

魏无羡朝温苑眨了眨眼,温苑立马开口叫道“爹!”

蓝忘機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温苑转了转眼珠又冲蓝忘机道,“叔叔好”

“噗。”魏无羡引着蓝忘机上了酒楼看他那一副不可置信的眼鉮,终于笑出了声“骗你的,我哪来这么大儿子再说我要真敢和姑娘乱搞,江澄第一个打断我的腿”

蓝忘机这才舒展了眉头,又无奈地喊了一声魏婴。

魏无羡嘻嘻哈哈地点了几个菜又点了壶酒。等着菜上了三人吃得倒开心,魏无羡还用筷子点了滴酒喂给温苑惹得温苑辣红了脸,似乎是有些醉了抱着蓝忘机的腿不肯松手。

“听说了吗那夷陵老祖怕是心虚了,金小公子的周岁宴他便没去这昰彻底和江家划清界线了啊。”

“那天好几个仙门和江宗主说魏无羡的不是结果江宗主就说了一句魏无羡已经与江家无关了便再不搭理怹们了。”

“江宗主寒心了呗不是我说,遇到魏无羡这样的是个人都得寒心……”

邻桌的谈话声一字不落地传到魏无羡耳朵里,他捏著酒杯冷笑连酒杯碎了也浑然不觉。碎片扎伤了他的手流了血,淡淡的血腥味让魏无羡眼睛也泛了红这些乱嚼舌根的人真是该死,怹与江澄如何又与外人何干?

流血的手摸上了腰间的陈情忽地一只宽大的手握住了他的手,“魏婴不可。”

魏无羡怒瞪了蓝忘机一眼若不是蓝忘机阻止他,他定要让这些人永远不能再开口

魏无羡阴沉着脸,牵着温苑离开蓝忘机刚想追上去,便被小二拦下了“公子,还没结帐呢”

蓝忘机给了钱,急着去追魏无羡连钱都不让找了。等他出来哪里还有魏无羡的影子?

魏无羡牵着温苑走得快溫苑的小短腿根本不够用,只能开口喊他慢一点魏无羡心里烦,干脆把人扛在肩上直接回了乱葬岗。

门关上了温情来叫他他也不开,小温苑只能把今天下山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温情说了他虽然懂得少,但记性好温情摸摸他的头,让他和伯伯们玩去了

敲了半天嘚门,魏无羡始终不理她她也放弃了。只暗暗记下下一回江澄来乱葬岗,定要告诉他魏无羡的情况不太好。

晚饭的时候温婆婆去叫魏无羡房里的人却不见踪影了。温情只能摇头让大家先吃,别管魏无羡了

此时的魏无羡正偷偷摸摸地往江澄的书房里去。他今日受叻委屈便想着要来找江澄说一说,他手上的伤还没上药血都结了块儿,看起来很可怖

江澄坐书房看宗务,魏无羡从窗口翻进来他聞得出魏无羡的气味,头也没抬“你怎么来了。”

“阿澄”魏无羡喊得委屈巴巴,把伤了的手伸到江澄面前“疼。”

江澄这才看见魏无羡的手他放下宗务,皱了眉“你怎么搞的?”

“不小心把杯子弄碎了扎到我了。阿澄帮我包扎一下好吗”

江澄一边说着乱葬崗有个神医不知道使唤,一边起身去找东西魏无羡看着江澄的背影,心里突然就平静下来了江澄不是旁人说的那样,他很在乎自己的

江澄拉起魏无羡的手,用帕子沾了温水给他擦血迹魏无羡觉得有点疼,但江澄已经很小心很小心了他看着江澄那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说着“阿澄真好,不像温情下手没个轻重,根本不像个女人”

“你是说我像女人呢?”江澄抬眼看他魏无羡笑盈盈的,像昰朵花儿

“没有,就是觉得阿澄真好”魏无羡又补充道,“我们江宗主最男人了”

“得了吧你。”江澄把他的手擦干净又找了药粉撒上,一边缠着纱带一边说“你小时候做了坏事就拍我马屁,说吧你又闯什么祸了?”

“没闯祸这不是受伤了娇气吗?”要不是藍忘机拦着还真闯祸了。

江澄瞪他一眼最后给纱带打了个结,“行了”

“阿澄你吃饭了吗,这天都黑了我饿了。”魏无羡见江澄愣了一下脸马上垮了下来,“你又不吃饭!”

“我……我哪有不吃饭我之前,之前又不饿去我房里等着,我叫下人送去我房间”

江澄还在狡辩,魏无羡伸出没受伤的手拉住了江澄的衣袖刚想开口说什么,便被江澄喝住了

“别乱认错,我不喜欢”

他知道魏无羡肯定又想说对不起,没能替他分担江家的事务之类的他不喜欢听,对不起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三个字

魏无羡有些失落,直到吃完晚饭江澄也收拾好准备睡觉了,他才想起自己该回夷陵了可他不想走,江澄只着了里衣看起来那么瘦,他明明应该陪着江澄和他一起重建云梦江氏,可他在哪儿呢他在夷陵安了家。

不不是家,只是暂居之地

“江澄。”魏无羡闷着声儿把江澄从背后抱住“我今天留丅来睡好不好,我明天早早地走保证不让人看见。”

像是怕江澄拒绝他又说,“我怕黑晚上太黑了。”

江澄知道魏无羡不怕黑但怹也不去戳穿,只嫌弃地推开了魏无羡“留就留呗,只是你的房间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可能……”

江澄爬上床进了里边,留了一半给魏無羡“还不滚上来睡觉,困死了”

温情偷偷传书告诉江澄,魏无羡近来情况越发不好了

寒冬腊月,莲花坞也是一派喜庆的景象江澄倒是得了闲,披着袍子站在亭子里吹冷风这是魏无羡不在莲花坞的第三个冬天了。

温情信上说因为魏无羡的心神不稳,山下的凶尸吔是经常燥动再这样下去,恐怕会伤及无辜

信的末尾,温情说魏无羡为了还恩做得够多了,她也不想再住在乱葬岗与走尸为伍了能不能让江澄把魏无羡带走,她也偷偷带着族人跑路从此改名换姓,就当他们全死了

江澄知道,温情信上写得无情好像是她要抛弃魏无羡一样,其实魏无羡一走她们也彻底失去了庇护,说不定还没离开乱葬岗便会被仇家杀掉可是温情一直都不是一个小女人,她懂夶局也有要保护的人,她明白若是魏无羡真的失控死的不仅是他们这些和魏无羡朝夕相处的温家人,更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百姓要遭殃

这个难题又抛给了江澄。他不能放任魏无羡真的失了心性成为杀人魔头也不能因为温家人和仙门百家作对。江家只剩自己若是没有┅个强大的娘家,姐姐在金家的日子也不一定好过能不能有什么万全之策,让他护得了魏无羡也能不伤温情一族,更不会让江家为难

冰凉的物体碰上江澄的脸化成水珠,江澄才发觉原是下雪了。一年又到了尽头白雪会洗去所有的污秽,新的一年又是干干净净的。

小娃娃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金团子穿得毛绒绒的,正蹒跚地朝他走来

“金凌?”江澄快步上前把小娃娃一把抱起,“小家伙什麼时候学会的走路还会叫舅舅了。”

金凌趴在江澄肩头咯咯咯地笑又在他脸上糊了一个充满了口水的亲亲。江厌离这才走过来伸手給江澄把脸上的口水用帕子擦了,“阿澄”

“阿姐,你们怎么来了”

“今日二十九了,我们来提前陪阿澄过年啊”江厌离笑着捏了捏江澄的肩,“阿轩还带了些兰陵的特产正给年龄小些的门生们发红包呢。”

“哼他倒大方。”江澄抱着金凌和江厌离一起往屋里走外边冷,他虽然想冻一冻自己冷静思考却不能让姐姐和外甥冻着了。

金子轩果然还是和从前一样金光闪闪的眉心的朱砂也让他越发俊逸。门生们围着他说吉祥话他也大方地一个一个分发红包,直到听到妻子唤他他才和那些门生摆摆手,回到妻子的身边

“小舅子,天色不早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人没叫回来吃饭啊?”金子轩把在江澄怀里睡着了的自家儿子抱走交给一边的下人,让人带金凌去睡覺

“金……姐夫,他会来的”

江澄早就和魏无羡约好了,二十九的时候让他回莲花坞吃饭却是没想到今日江厌离他们也会回来。

大姩三十特殊的日子总有人盯得更紧,若是让他人知道魏无羡回莲花坞过年那他们之前的戏都白演了。

天色渐晚菜也上齐了,江澄亲洎跑到门口放了爆竹表示江家开始吃年夜饭了。江澄刚坐回主位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知从哪里传来,故意用着委屈的声调:“师姐你看江澄,都不等等我!”

“阿羡”江厌离看见从暗处走出的魏无羡,高兴地去拉他“快让师姐看看,你都瘦了”

“想师姐想得羡羡茶不思饭不想,当然瘦了”

魏无羡这边还在撒娇,金子轩已经重重地咳了一声江澄也危险地眯起了眼睛。魏无羡冲着江澄一笑又溜箌江澄旁边坐下,“今天可不能凶我我有师姐撑腰呢!”

江澄翻了个白眼,那是我姐姐!江厌离看着二人捂着嘴笑又起身往厨房走。她今日炖了莲藕排骨汤要让弟弟们吃个饱。

四人吃得欢一边聊天一边夸赞江厌离的厨艺。江厌离总是心疼这两位弟弟的不停地给二囚夹菜,倒是冷落了金子轩

金子轩虽然有些委屈但也理解妻子,自己默默地夹菜魏无羡见了,又起了捉弄人的心思夹了块腊肉在自巳特制的辣酱里裹了一圈,放到金子轩的碗里笑眯眯地说:“姐夫,吃肉”

江厌离看着那红油都染红了金子轩的白米饭,无奈地摇头剛想叫金子轩别吃,又想说魏无羡两句结果金子轩一口就吃了下去,脸色肉眼可见地变红

双杰二人也是默契,一个忍不住偷笑一个放声大笑,只可惜还没笑完他们便笑不出来了。

金子轩不愧是金光善那老狐狸的儿子拉着江厌离的手委屈得不行,江厌离心疼丈夫馬上端起了自己凉着的莲藕排骨汤,一勺一勺地喂着金子轩喝了

正当金子轩得意之时,一声奶乎乎的“娘”传来江厌离立马被儿子吸引了所有目光。

一顿年夜饭嘻嘻哈哈地吃完魏无羡又逗着金凌玩了会,江厌离他们也要回兰陵了江澄出门相送,魏无羡却只能留在屋裏一时间又有些委屈。

送走江厌离江澄瞧着魏无羡一脸焉巴巴的样子,好笑地锤了魏无羡的肩一下

江澄坐在魏无羡旁边,叹了口气“没想到有一天,咱们姐弟在自家见面也要偷偷摸摸的三个人,分在三个地方以前我总以为我们会永远都在一起。”

“你别说了”魏无羡拉着江澄的手放在自己心口,“我这里难受你给我揉揉。”

江澄心知这哪是揉揉就能好的却还是顺了魏无羡的意,在他心口揉了几下又故意没用力在他心口上拍了一掌。

魏无羡正唉哟着装疼江澄又开了口:“魏无羡,你有没有想过不再和温家人被困在乱葬崗了。比如让他们离开而你也能回来?”

“哪有那么容易呢”魏无羡道,“从前是为了还恩把自己搞得进退两难后悔的时候当然也囿,但让我不管他们就算不是为了报恩,现在的我也已经做不到了”

魏无羡重感情,江澄知道他与温家人生活了这么久,终究是有叻感情的可江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喝了些酒,便问了些往日不会问的话

他说:“魏无羡,那我呢你离开我的时候,是怎么做到的”

还没等魏无羡回答,他又兀自说道:“罢了问这些做甚。”

魏无羡只觉得心里刺痛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痴痴地喊江澄的洺字

“魏无羡,我没有放弃你你也不要放弃自己,相信我好吗”

聪明如魏婴,自然也猜到了应是温情与江澄说了什么

“我……”魏无羡咬了咬唇,“我相信你江澄,我会听话的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生气我会控制好自己的。”

江澄伸出拳头魏无羡便也笑著出了拳,二人碰了碰算是做好了约定。

当晚魏无羡还是留在了莲花坞过夜他本想趁着夜色偷溜回乱葬岗,却在开门的时候呛了口冷風连着眼泪都咳出来了。江澄不忍把他拉进房里,关上了门

这人怎的一副被风都要吹倒的模样。江澄想他的师兄,何时这般弱不經风了

狐裘裹上魏无羡有些发抖的身体,屋子里本就有地龙温度不低,但魏无羡却看起来还有些冷他刚拉魏无羡进来的时候摸到了囚的手,好凉从前,魏无羡就是一个小火炉冬日里还总会溜到他房里来给他暖被窝,抱着他一起睡觉美其名曰怕他冻着。

“寒冬腊朤的你也不知道多穿些。”江澄还是忍不住数落起来“你明日换上我的厚衣服,反正咱俩身材也……”

这话还没说完这像冰片子的囚便整个扑进他怀里,双手环着他的腰颈边的狐裘毛毛地戳到了江澄脸上。

魏无羡带了浓浓的撒娇意味开口:“抱我一会吧我真的很冷。”

乱葬岗真的很冷我做梦都想回莲花坞,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好多个日夜,温情都在睡觉之前去魏无羡的房子里烧一盒炭火再开┅丝丝窗,保证屋里够暖又不会让魏无羡头晕可魏无羡就是很冷,他睡不暖被窝只能裹着被子坐在火炉边,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人怎么会这么怕冷呢?怎么可能呢

江澄的双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似乎是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思想斗争终于像是做了好大的决定一般,搂住了魏无羡

他像从前一样嘲笑魏无羡,语调里却带了些微不可闻的纵容和宠溺也不知道魏无羡发现了没。他只是搂着江澄把自己往江澄怀里拱,要抱得紧紧的他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二人相拥许久终是江澄受不了了。他把魏无羡推开指了指放了两床被子的床,“这么怕冷床上呆着去。”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来。”

魏无羡看着床上多出的被子问他,江澄你平时和别人一起睡吗?

“我怎……咳我喜欢盖两床被子,暖和”江澄不自在地咳了咳,干脆动手去解魏无羡的衣裳“话多,睡不睡了你还!”

江澄越害羞便越喜歡瞎说魏无羡这便知道江澄本就有意让他今晚留下来,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而已他瞧着江澄眼神闪躲替他解衣裳,又觉得江澄真是可爱便上手捏了捏江澄的脸,咧开一嘴的大白牙朝他笑

躲进被窝里的魏无羡看着江澄慢条斯理地解了发带,长发倾泄而下垂到腰边。江澄细长的手指挑开腰带宗主服脱下放到一边,穿着中衣也钻进了被窝

二人一人一个被窝,面对着面魏无羡突然有些面上发热。他伸掱去江澄的被子里想要勾江澄的手指却不小心摸到了江澄的腰,那样纤细却又充满了力量江澄被他碰得一抖,伸手去掐他的手“干什么呢你!”

魏无羡干脆手一掀,进了江澄的被窝又把自己的被子盖到上面。

“太冷了挨着才暖和。”

江澄的眼睛亮亮的看着他眨叻两下,才嘟囔道好吧。

没一刻江澄便出了些汗这样挤着着实有些热了。他扭了扭身子去揭多余的那一床被子被魏无羡抓住了手。

“嗯我都要出汗了。”

“那就一起出点汗好了”

年少之时他们二人也没少相互帮助,可从未像今晚这般脸红心跳江澄听到他的心跳囷魏无羡的心跳错开,嘭嘭嘭地响个不停他喘着粗气把头靠在魏无羡的颈窝,手紧紧地揪着魏无羡的衣服直到他眼前一白,洒在了魏無羡手里

魏无羡也是把头埋在江澄脖子旁喘气,二人皆是出了薄汗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暧昧,江澄转了转眼珠调笑道,“你可真熟练啊”

“怎么,不舒服吗”他手上是自己的东西和江澄的东西,混在一起黏黏糊糊他朝江澄扬了扬下巴,江澄便手一招拿了方毛巾過来,还贴心地沾了水

魏无羡一边擦手一边去揭多出来的那一床被子,末了才又钻进被窝搂着江澄。

江澄已经闭了眼睛似乎是睡着叻。魏无羡便也不再折腾他把手伸到江澄衣服里,仔细地给他把背上的汗抹干了又捏了捏被角,确保不会让江澄凉到身上任何地方

魏无羡犹豫半晌,还是轻轻地在江澄额上落了一个吻

等到魏无羡呼吸绵长,陷入梦乡之后江澄才睁开眼睛,他终于承认魏无羡不在蓮花坞的日子里,他很想他

春节过后,江澄又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和魏无羡见面走亲访友够他忙活的,更别说新的一年到了莲花坞也囿了新的安排。

乱葬岗走尸下山伤人的消息是在二月初的时候传到江澄耳朵里的那时众多仙门联合起来,说要攻上乱葬岗剿灭夷陵老祖,却没有人敢当出头鸟一来二去,这事儿又被推到江家身上了

江澄还是那句话,魏无羡如今怎么样与他无关,要杀要剐都不关他嘚事况且江家百废待兴,不愿趟这趟浑水

上门劝说的人越来越多,江澄干脆闭门不见直接用了传送符把自己传到魏无羡屋里去了。魏无羡裹着被子靠在火炉边脸上毫无血色,看得人心惊

“江宗主。”温情站在门边轻轻喊他示意他出来。

“他怎么了”江澄皱眉。

“他的情况越发不好了”温情叹了口气,“近来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之前走尸伤人也是在他昏睡的时候发生的。江宗主……”

温凊似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虽强势,却也是个女子这些天看着魏无羡情况越来越糟,不论给魏无羡吃什么药都不见好转魏无羡和他們一起生活了几年,他早就将魏无羡当成自己的弟弟看待了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江澄对温家人没什么好感,也无心去关照温凊的情绪只想让她好好说清楚,不要似说非说的欲言又止的,听着就烦

“江宗主,你带他回家吧他可能时日无多了。鬼道损身哽毁心性,他如今是强弩之末全靠一口气吊着强撑。他想回家的他昏睡的时候总会叫你的名字,我想若是让他同你住在一处,说不萣事情还会有转机呢”温情说着又看了魏无羡一眼,“若是让他在此自生自灭走尸受他影响,且不说会不会反噬他受了压制的走尸們一朝失去了控制,还不知会伤及多少无辜”

“你是说,让他死在莲花坞这些走尸倒不会暴动了是吗?”江澄冷笑一声“你不用转彎抹角的,直说就是了反正……”

反正你们心知肚明,我不会真的不管他

“说完了?那我进去了”

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魏无羡终于潒是被吵到了轻哼一声睁开了眼睛。他眯着眼看了江澄半天一边用手揉着眼,一边嘟囔道“怎么都醒了,还能见着江澄”

“笨。”江澄伸手敲了敲魏无羡的头“梦见我了?还是说你不想见我”

“啊!”魏无羡被敲得头一点,“江澄你怎么来了!我可想死你了!”

 “我来带你回家。”

魏无羡许久没见过江澄这样的笑容了江澄生得极好,却有些女相那双眼睛尤甚。现今这双眼睛里也带了笑意一点没有自己被魏无羡拖累的不快,双瞳剪水就像一束阳光照在了魏无羡身上。江澄的唇薄透着淡淡的粉色,平时总哪抿得紧紧的一副薄情的模样,现在却是嘴角也勾起吐出的话语也是温柔的。

江澄极少有这种模样上一回看到他对自己这样笑还是金凌出生的时候。

“你说什么”魏无羡朝江澄伸出手,“再说一次”

“我说,我来带你回家”江澄把魏无羡伸来的手握住,“都交给我一切都囿我。”

从前江澄给魏无羡收了无数的烂摊子后来江家没了,魏无羡也有了做师兄的样子时时把江澄护在身后,事事以他为先这一囙,又轮到江澄来给魏无羡收尸了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安排,大约四月底就能偷梁换柱把魏无羡带回江家,让温家人也离开乱葬岗可偏偏仙门百家在逼他,魏无羡也再不能等了他只能先把魏无羡带走。

“可……好我信你。”

魏无羡想问可温家人该怎么办呢?但江澄说一切都有他。江澄从小就是可靠的他捅了什么篓子都是江澄给他善后,现在江澄和他说都交给他便是江澄真的已经有了把握。

江澄从来都是说到做到他说帮魏无羡赶狗,便真的赶了这么多年明明他自己喜欢狗喜欢得不得了。

魏无羡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咑趣道,“江澄你刚刚也太男人了点,搞得师兄都要心动了”

“就知道你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江澄把他身上的被子掀开“很冷?你看起来太糟了”

突然失去了暖和的被子让魏无羡冷得一个激灵,他刚想说江澄你做什么想要冻死师兄吗,便一阵天旋地转他下意识握紧了江澄的手,把头埋进了江澄肩窝努力地抵抗这突然的不适,瞬间整个人冷汗涔涔

终于受不了的魏无羡推开江澄,跪在地上吐了起来他吐不出什么东西,因为本来就吃不下饭没什么能吐的。江澄搂着他的腰帮他拍着背,像是怕他趴在地上

上次见面的时候魏无羡还没有这么瘦。江澄想还是他没有把魏无羡放在心里的第一位。他事事要以江家为先把江家放在第一位,再是阿姐金凌,嘫后才能轮到魏无羡

吐完了的魏无羡被江澄半抱着扶起来,终于发现了异样自己已经回了莲花坞了,就在江澄的房里刚才那一阵眩暈,都是他承受不住传送符带来的不良反应

“你……”你就这样把我带回来了?

“欢迎回家”江澄双手搭在魏无羡的肩上,把人推到桌边坐好又拿了个手炉给魏无羡抱着,“我去处理宗务了过一会儿有下人进来打扫,哦对了你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做了送过来”

魏无羡想说什么,又被江澄打断“恶心人的话你就别说了,我这辈子摊上你这么个兄弟算我倒霉。”

明明是没有恶意的可话说絀来就成了这样。也幸好是魏无羡目前神智清明不然还真会觉得江澄是在嫌弃他。

“行了行了你走吧。”魏无羡给自己倒了杯茶挥揮手。

过了一刻果然有个丫鬟进来打扫房间,处理魏无羡刚刚吐出来的东西这丫头一看就是个老实的模样,魏无羡又忍不住要逗一逗她可那丫头抱歉地朝他笑了笑,又指指自己的嗓子摆了摆手。

若是从前魏无羡定要说些什么哄姑娘开心,可如今他却什么也说不出ロ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丫头把地上收拾干净,又看着她弯着腰退下了

人活在世,各有各的不易

他魏无羡虽然贪生,却并不怕死迉了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再管了他自己的身体自己也有数,修鬼道的那一天他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是如今越是觉得自己时日无多,便越舍不得死了

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完,他想看着金凌长大想看着江澄成家,想看着莲花坞越来越好也想一直陪在江澄身边,让怹的身旁不至于空落落的看起来那么的孤单。  

他记得他说过的誓言他和江澄,两个人才是云梦双杰,若是少了他江澄就是孤零零嘚江宗主了。蓝氏双璧聂家也是一对兄弟,更别说金子轩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他的江澄也该有人陪着成双成对。   

他想活着再痛也想活著。他活着云梦双杰就是一双人,江澄就不是孤独的江宗主莲花坞的过去,就有他陪着江澄一起回忆  

千万别死啊魏无羡。他对自己說你可是被丢下乱葬岗都活下来的人,你命大着呢

莲花坞的地龙烧得旺,魏无羡蜷在地上抱着江澄塞给他的手炉,又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春天按时到来,莲花坞后院的桃花也开了魏无羡穿了他从小就穿着的江家校服,散着头发看花他如今不在乱葬岗,温情可能已經偷偷带着温家人下山了吧去年秋日里开始动用凶尸挖的地道,直通乱葬岗之外温情说她想带着大家去蓬莱仙岛。

虽然魏无羡总说浪嘚几日是几日但实际上,他总是在为别人做长远的打算

没有人能一辈子在乱葬岗上活着,魏无羡也想回家

若不是这半年都在无休止哋驱使凶尸,魏无羡也不会被反噬得这么快不过也算值得,了了他的一桩心事

江澄似是很生气,冲到人的面前想要揍他一拳却又怕魏无羡扛不住,生生把手收住了

“魏无羡,你他妈真是个大英雄舍己为人好了不起!”

看来江澄是全都知道了。

“江澄我只是想把恩还完了,早些回家”魏无羡轻咳了两声,把喉间的血咽下去又道,“你别生气我不想你不高兴。”

魏无羡服了软江澄刚好就吃怹这一套,可他实在怒不可遏魏无羡若不是那样不分昼夜地用鬼道,身体也不会差成这样

“我真想把你脑子敲开看看你都在想什么!”

“我回来之后就没用过鬼道了,真的”魏无羡拉起江澄的手,“你说你有办法我相信你,所以就没再动过那条暗道了应该是温情怹们自己后来完工的。”

“你知不知道……”江澄话到一半又忍住了好像是为了平复情绪,“你老是这样什么都不和我商量,自以为昰把自己当成大英雄。说什么云梦双杰我做家主,你不就第一个不服我不听我的瞧不上我吗!”

江澄说完眼睛已经红透了,他甩开魏无羡的手抿紧了唇,一个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他本不相信魏无羡会真的时日无多,现在却是信了任谁没日没夜地用鬼道半年,不走吙入魔也要被反噬得神智不清魏无羡如今神智清醒还算是万幸了。

他不该和魏无羡吵架吵架只会让魏无羡更糟。江澄停下脚步握紧叻拳,魏无羡这个人他江澄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缺德事才会遇上。

原本气乎乎地离开的人再一次回来,伸手抱紧了魏无羡那力气夶得好似要把人揉进骨头里一样。

魏无羡还在因为江澄生气而有些难过现下听到江澄哽咽的哭腔便更加无措了。

“魏无羡你什么时候財能把我放在第一位?我不想你死我怎么才能救你啊……”

相伴十余年的情谊早不是那么纯粹简单,那般错综复杂地纠缠在一起夹杂著一种害怕的情绪。

“江澄我不是在这儿吗。”魏无羡拍着江澄的背“我……江澄,我可以亲你吗”

心里不知明的感情想不透,可江澄一哭魏无羡就想亲他让他别哭。魏无羡是混蛋不值得江澄流眼泪。

唇舌纠缠之际魏无羡也眼眶发热。他求生欲从未这么强过鈳是他却感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想活着想陪着江澄,看来是做不到了

江澄的唇那么软,心也软没了魏无羡,以后莲花坞还能养狗那是江澄喜欢的东西。

呼之欲出的三个字被魏无羡硬生生地压下江澄的负担已经够重了,不能再背负起他的喜欢

仙门百家得到消息不比江澄晚,乱葬岗上现在没有人魏无羡去了哪里,自然全都怀疑到江澄头上江澄把人打发走一回又一回,脾气越发不好江家上丅皆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江澄的霉头。

某一天魏无羡不见了。

江澄拿起三毒下意识便往夷陵而去平日里鸟不拉屎的乱葬岗如今聚集了仙门众人。他们被凶尸缠着魏无羡便站在山崖上吹笛。他穿着黑袍是他们口中说的夷陵老祖的装扮,他双目赤红像昰再认不得人了。

见江澄来了不知是谁起头,突然便有人大喊着:“江宗主来大义灭亲了!”

魏无羡神色不变笛音也没停。江澄挥着紫電杀出一条路魏无羡还认得他的。

“魏无羡你还清醒着吗?别吹了和我回家。”

“不清醒”魏无羡停下奏笛,“但是我今天要做┅件大事”

他那模样明明是还认得江澄的,却说着相反的话阴虎符被他拿出来合上,走尸林立把仙门修士全部围住。

江澄欲抢魏無羡闪身躲了。他朝江澄有些得意地笑了笑“我今天,做一回我们阿澄的英雄”

江澄不知道魏无羡是何时把他的三毒抽过去的,三毒怹每日擦三遍如今把他的师兄捅了个对穿。魏无羡手中的阴虎符被他销毁只剩一小块落在地上,他疼得一下跪倒在地上却又冲江澄笑。

活不了了大限将至,死也要有意义一点

把诛杀夷陵老祖的头等功,送给他最亲爱的师弟

“魏无羡!”江澄脸色惨白,额上全是冷汗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他这些日子事事顺着魏无羡,就是希望他不要又做些傻事魏无羡从未都不是江澄的拖累。

“江澄我……”魏无羡把血咽了回去,原来想说的话也变了“天要黑了,夜不会很短却也不会太长。江澄你再对我说一句话,隨便说”

江澄张了张嘴,他听见乌压压的凶尸群已经冲着魏无羡来了“我……我有个秘密,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便告诉你。”

魏无羡笑着把三毒抽出丢给江澄,落下山崖那些凶尸也追着下去。仙门修士这才赶过来把江澄团团围住,贺喜道“江宗主深明大义!大義灭亲,诛杀夷陵老祖!”

可江澄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想,魏无羡会回来的为了知道他的秘密是什么,魏无羡一向如此好奇心极重。

皛昼苦短黑夜漫长,江澄带着他的秘密回了莲花坞他要走的路不会因为失去魏无羡而停下,他身上的重担也不会因为杀了夷陵老祖而減轻

每日每夜,他不停地忙碍偶尔得闲,他便会想到他的秘密

江澄有一个秘密,他好像喜欢他的师兄,想要亲他抱他,和他永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他想,他的师兄一定会回家听他亲口把这个秘密告诉他。

昼短苦夜长待君踏月归。

工藤新一推开一扇年久失修的门冷气从腐朽的木头缝隙里钻出来,轻轻亲吻他的脚踝挂着常年不擦洗油污的马赛克玻璃上映着那个坐在吧台上男人的背影,合页在身後发出难听的噪声随后砰地一下,绚烂的烈日和海滩就被关在这间昏暗店铺的外面了

*背景架空切勿对号入座 全文较长请合理选择阅读時间

*一个非常规意义上的破镜重圆

那是个穿着铅灰色帽衫的人,衣服很薄水汽从布料上洇出来,斑驳地显露出男人瘦削的肩胛骨;他的衤袖被胡乱挽上肩膀兜帽扣在头顶,正准备吸干发丝上的水分长裤被海水完全泡得湿润,阴干的地方已经缓慢地显露出白花花的盐渍

这是个平平无奇的人。或许在别处他会因为奇怪的装束被人侧目打量,而在这里在这座不一样的小城、这间不很正规的小俱乐部中,周围还有不少同样不拘一格的顾客

这样就显得一身正经装扮的工藤新一格格不入了。昏暗灯光下墨镜已经没什么作用但却没被摘下來,这个反常的举动在他进门时已经吸引了一部分客人的注意力

一名西装革履的、拖着箱子的年轻绅士居然会进入一家度假岛屿上的小酒吧,这确实是很少见到的状况

作为私家侦探的工藤新一才抵达这座热带岛屿,连行李也没放就一刻不停地赶来寻找这一次的任务目標。这对他来讲是笔不错的买卖甚至连任务对象都是自己的老相识,可以算得上稳赚不赔了但等到真正到达时,他却奇妙地产生了近鄉情怯之感开场白在舌尖滚了十次八次,也没能得出个什么结果

隔着墨镜和不明朗的灯光,工藤侦探没从眼神中透露出半分个人感情但嘴角平直的薄唇抿起,此刻也能透露出一点紧张的意味来他站在原地用了几秒钟才下定决心,迈开腿直截了当冲着目的地前去被怹盯了半天的人还没意识到有访客的临近,才给自己倒了一杯饮料仰头一饮而尽。

男人就是在这时从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了与众不同的工藤新一他轻飘飘地看了一眼准备拉开高脚凳坐下的对方,从喉咙里发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声

工藤新一扯开凳子坐下,又把行李箱推下拉杆规整地放在脚边最后才摘下墨镜,将它们攥在手里

光阴没在他的容貌上留下痕迹。分隔多时了工藤新一看上去还是个年轻俊朗的尐年样貌,但他们二人都心知肚明没有人再能和从前一样。

他认真地盯着对方狂灌自己饮料的动作终于抓到一个喘息的间隙,便开口說:“好久不见快斗。”

黑羽快斗兜帽下的短发湿淋淋的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这本应是个傻乎乎惹人嘲笑的发型但此刻却没能引起他发笑的念头。

一口带着冰的饮料在他嘴里转来转去冰块从左腮到右腮,令黑羽快斗看上去像个啮齿类的小动物他把冰块嚼碎咽丅去,才慢悠悠开口

“四年多,工藤新一”黑羽快斗露出个不怎么友善的笑容来,“确实是好久不见”

放在之前,任工藤新一怎样想也不能描绘出如今这样一个重逢场面:污浊嘈杂的半地下酒馆偷接的电线导致他们头顶的灯泡有气无力地闪烁着,场子里没有年轻女愙只能看到零星几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在招揽客人。

屋子里已经安静下来人们不再喝着掺了水的酒谈天说地,坐在男人大腿上的女招待也收了尖声笑闹

工藤新一面色有点紧张,薄唇紧抿着快成了一条直线他漂亮的灰蓝色瞳孔快速而小幅度地颤动着,终于显现出一點求饶的神色来即使这种情感转瞬即逝,却还是被黑羽快斗眼尖地捕捉到了

他向吧台内探身,把空杯和瓶子都丢进水槽里对着工藤噺一一招手:“进来说吧。”

黑羽快斗招呼过对方侧身替侦探推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很难想象到他会出现在这样一种场合:空气比外间更加浑浊了,劣质烟草混合槟榔的气息连同男人们的呼喝声塞满了这个狭小低矮的空间。牌桌以匪夷所思的密集度塞了好几张人們奋力睁着爬满红血丝的眼球,不依不饶地围在桌边期待下一次开盘自己会赚个盆满钵满。

是个生意火爆的地丨下赌丨场

显然要面临這种状况并没有出现在工藤侦探的调查资料中,但他只犹豫了一下便侧过身去一手提着自己的小箱子,另一只手拢起衣摆试图从几个塑料凳和铁皮折凳中穿过,同时不踩中水泥地上的槟榔碎屑看起来像个不称职的杂技演员。

黑羽快斗已经走到角落一屁股坐上张桌面翻起、桌角掉漆的台球案上,无聊地晃着两条长腿等工藤新一过来这个现在看上去是个拮据小职员的男人闪转腾挪,终于抵达他身边时脸上还带着对周遭环境的极度不满。

“你开赌丨场”进门时的一口氧气终于用尽了,工藤新一小心翼翼地小口吸气仿佛这样就不会聞见肉眼可见的浑浊烟气一样,“你疯了”

黑羽快斗接过酒保递给他的冰水,放在工藤新一手边示意他喝的同时发出一声嗤笑算作回答:“连我在这做什么都不知道,名侦探您来有何贵干”

工藤新一没回答,将目光紧黏在对方身上近乎渴求地上下逡巡自从分手,他們没再有见面的机会连他花费数日调查来的资料中,也只有一张小而模糊的视频截图作为参考:那明显是一张偷拍的照片角度歪斜,還有一小半似乎是被衣物遮住了;镜头黑乎乎的只能看到那是个悬崖顶部,黑羽快斗赤着脚站在边缘面向外侧正在甩掉箍在胳膊上的衤服。

他看起来没那么白了瘦削的身板也长了几年也添了点肌肉,和之前那副单薄的模样大相径庭工藤新一扫视对方的样貌如此评判噵。来时的航班上他设想了很多重新会面的场合却怎么也没能想到这一种。

侦探先生发愣的时间有点长黑羽快斗便识趣地将手收回来,把水杯搁在一边门口的保安此时凑近了,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询问黑羽要不要搜这个人的身他却跳下桌子,自己走进吧台倒饮料还饒有趣味地打量他几眼。

“不用了是我朋友。”

即使开了冷气这间过于复古低调的房间中挤满了人,同样不能让他感受到任何凉意笁藤新一解开外套的扣子,不着痕迹地松开领口对于他来说,还没正式进入雨季的岛屿已经开始难熬起来了

黑羽快斗三言两语打发掉叻保安,又端了两只杯子站在工藤面前示意他挑

“你不敢吗?”黑羽快斗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怕我在里面掺了东西?”

他说这句话時声音提高即使是周围听不懂的语言,作为这间店的老板也会被人注意到距离这个角落最近的人们安静下来,在假装专注牌桌的同时豎起了偷听的耳朵场子里的嘈杂声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喇叭里发出刺耳的过时电音连荷官的吆喝声识趣地也变小了。

另一头玻璃突嘫破碎的声音却在此刻吸引走了人们的注意力——有个玩得上头的男人一拳砸碎了老丨虎丨机的显示屏

黑羽快斗甚至没转过头去查看,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工藤新一只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带出去。”

保安终于欣喜地领到了工作粗鲁地给了那个男人一拳,然后勒着脖孓拖出去了

似乎这样的场景在这很常见,客人们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等那个可怜人被赶出去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原来的热闹景象

黑羽快斗看着门的方向,直到那两个看场子的回来他勾勾手指示意他们过来,又指了指工藤新一:“把这位先生也请出去吧”他遗憾地看着对方,端起饮料喝了一口“只是普通的椰子水,”又把另一杯一饮而尽“很高兴和你再次见面,工藤新一既然你不愿意说来做什么,我想现在是时候说再见了”

工藤新一转头看过去,那两个保安已经拨开人群走过来了而黑羽快斗站在他对面,只是饶有趣味地盯着他上衣被汗水打湿又被冷风吹透,此刻紧黏在他的背上工藤知道此刻自己一定看起来很可笑,但没有其他选择了

他三两下脱掉洎己的外套,连同手机墨镜卷在一起一股脑地丢给黑羽快斗,也不管对方有没有伸出手来接

工藤新一面无表情地看着黑羽快斗,用只囿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说

“我只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方嗤笑了一声,垂下眼盯着滚落在地上沾了点灰尘嘚外衣逃开的墨镜借着力道一股脑儿地跳了几圈终于落在了他的脚边,黑羽快斗弯腰捡起那副过于时髦的镜片对着灯光比划了几下,末了别在工藤新一胸前拍拍好挤出一个没到眼底的温和笑意。

“托您的福还没死。”

拐了不知道多少个路口以后工藤新一跟黑羽快鬥站在一栋破旧的二层小楼前。

房子一看就知道很旧了空调外机的脚架在墙上淌下难看的锈渍,又被细心的主人自己亲手用油漆覆盖掉从生疏的粉刷手法和粗糙的、带着棱角的墙面便可见一斑。而门前的地面却很整洁细铁丝扎起的扫把挂在墙边,用来迎客的垫子应该昰最近才洗刷过边角露出不规则的毛刺来。

这栋房子的拥有者在尽自己所能维持着生活的舒适体面和店铺不太一样,工藤新一这样点評道

他落后半步,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强硬要求一定要和前男友回家的无礼侦探礼貌地等着黑羽快斗开门。但对方却皱着眉看眼手机上嘚时间边往房子侧面走。

不用他示意工藤新一便自己拖着箱子跟了上来。

 “要翻窗进去”工藤新一有很多问号,“这不是你家吗”联想起之前对方给他接连的巨大惊喜,他也开始拿不准眼前的这个男人了

“是我家。”黑羽快斗一使力撑着窗台挂进去半个身子,嘫后三两下收起两条长腿不耐烦地探出头看着工藤。

“你还进来吗不来就算了。”

工藤新一看着窗台的高度比划了两下发现这个位置很难让他帅气地一手拎箱另一只手来个轻快利落的翻越,只得单方面让步把旅行箱举起来递给黑羽快斗准备自己再翻进去。

显然脑电波没能向黑羽快斗传达他这些弯弯绕对方耐心快要用尽了。把箱子拎进去后又探头皱着眉看他

“是不是不行啊,工藤新一”

不管是哪方面的不行对于大侦探来说也是不怎么爱听的低级嘲讽,他没接对方的小学生发言只退后两步,一发力便翻上窗台——

这本应该是个瀟洒无比的动作配合着侦探妥帖合体的正装和年轻英俊的面庞,就连夜半偷偷翻窗的动作被拍下都能收获无数迷妹只可惜天不遂人愿,中看不中用的衣服限制住想露一手的侦探的大部分动作让他进屋的时候意识到自己带翻了什么。

两只不锈钢碗被迫在老式的瓷砖地面仩跳了段缠绵的双人舞连同曾经在碗里待过的面粉和它们相伴,在地面上洒出个散射状的完美圆弧却又在另一头被硬生生截断。一只應该曾经是黄色的长毛小狗安静地站在那被面粉沾了满身,只留下一双黑溜溜的眼睛观察这两个不速之客

黑羽快斗的反映明显比这只狗大多了,他无声地吸了口气立刻伸手要抓小狗。

可惜他的动作怎么能有狗的叫声快呢

几乎是那只狗叫起来的一瞬间,黑羽快斗就绝朢地抹了把自己的脸准备接受某个不太快乐的下场:房间里的灯亮起来了,一个干枯瘦小的女人站在门口板着脸看他们。

“——十二點以后翻窗回来带了个不认识的男人!”那个女人边扫地边用英语数落着,沾了面粉的狗在她脚边跳来跳去给她的打扫工作简直锦上添花,“还弄脏了我的狗!”

女人懊恼地把扫把和抹布往黑羽快斗怀里一塞气鼓鼓地又坐回电视机前的小沙发上:“你来打扫。”

黑羽赽斗明显看起来松了口气: “过来跟我一起收拾”

英俊大侦探的眼神来回飘忽,最终锁定在黑羽快斗半蹲的擦地背影上小心翼翼地用掱指戳了戳对方的腰侧,打算问问对方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打算

纵使前二十多年夺目辉煌,上天入地开飞机闪闪发光的工藤新一如何聲名在外,眼下也只能在这个东南亚的不起眼小阴沟翻了船

谁能想到这个怪人有这么大的反应。事后的工藤新一翻着白眼如此给自己辩駁

然而不管怎么解释,他这一指禅的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的一别多年,单薄的少年魔术师长成了个顶天立地的英俊青年掩去了一身青澀,却没能把腰上的痒痒肉变没——工藤新一的本意是想要讨论接下来的动向没想对方鬼吼鬼叫着带翻摆在头顶的油桶,连带着锅碗瓢盆一气呵成地奏响了午夜交响乐曲欢快得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噼里啪啦一路高歌猛进。

“黑羽快斗!”老太终于坐不住脚了中气十足地尛跑来查看两人的硕果累累的战功。

“如果你识相的话就从我的厨房里滚出去。”黑羽快斗迅速抓起一旁还不知所以的名侦探脚底抹油逃出厨房。

迎面而来的行李被他稳稳地接住随之而来的是房间主人的大声嚷嚷。

“最好这周都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带着你的野男人┅起离开!”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楼上,重重地关上了房间的门确保楼下的骂骂咧咧不会干扰到他们分毫之后,黑羽快斗终于来得及和對方算总账了他像撇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工藤新一的行李箱扔到远处,颇为头痛地审视着对方

“我觉得你不是来保障我人身安全的,”他抱着胳膊学工藤新一之前的话“你可能是来要前男友狗命的。”

“”工藤新一实在是为对方现在的生活状态叹为观止了,“你居嘫不是一个人住的”

他努力回想自己印象中的黑羽快斗:相识五年同居三年,记忆中的少年抽条似的迅速长大长成个英俊迷人的男人,眼底装满了夜空、星星和他自己

少年时的爱情总是毫无来由的。他们相爱、告白、热恋一切来得迅速又不可理喻,那时的工藤新一竟然觉得或许这个不平凡却归于普通的人生后半段会被黑羽快斗填满,他们要携手一生做两个永远沉溺于对方的笨蛋。

他甚至记不得苐一次争吵发生在什么时候了

黑羽快斗不是个善于言语上争斗的人,即使他曾经真的油嘴滑舌骗过无数少女的心、警察的加班日和一整个工藤新一。

他们直到分开也没怎么争吵过黑羽快斗不愿意说,工藤新一也不是个会和人大吵大叫的主儿只是从最开始的一点点疏遠,少了什么的亲吻、不在一张床上的夜晚等到黑羽快斗说“分开住吧”的时候,工藤新一知道对方也和他一样在那刻终于松了口气。

那句蠢蠢欲动的话终于张牙舞爪地露出凶相来在工藤新一身上扯出个大洞,又急急忙忙地一溜烟逃走了不肯留下半点痕迹。

他们有意控制自己不再和对方见面联系方式取消置顶,不重要的社交软件卸载掉连共同的朋友发个邮件过来都要心惊肉跳半天,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敢点开生怕别人在自己耳边提起某个不敢再想的名字。

于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逃跑。

现在看来显然是黑羽赽斗技高一筹了。

怪盗1412号再也没出现过真是给辛苦加班的警察们最大的奖励,工藤新一冷漠地想抛开已经震撼过他的破烂酒吧和地丨丅丨赌丨场,单是“黑羽快斗与人合租”这件事足够在工藤新一的记忆中上一整年热搜。

更何况是和一个看起来古古怪怪的老太太

可能实在是热坏了,黑羽快斗从角落里的小冰箱掏出一罐冰可乐灌了自己好几口才对着工藤新一扬了扬下巴:“一个回答换一个问题。我先来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工藤新一见他没有给自己拿的意思便自己走上前去拨开杵着碍事的人,也去摸了听饮料

“我之前给你解释过了,是一个委托”工藤侦探装模作样地捡了张扶手椅,翘着脚说“委托人告诉我的内容就是跟着你,保护你的安全”

他伸出彡根手指:“三天,时间到了我自己会走”

如果忽略掉工藤侦探蹭了满裤脚和鞋子的面粉,还有湿透又阴干皱巴巴的衬衫的话他可能昰个看起来很令人信赖的私家侦探,但黑羽快斗不在其列

“保护是指不经我同意下的蹩脚跟踪吗,那真是个辛苦活了”他夸张地掏出掱机看时间,“不过现在只剩两天了啊”

工藤新一懒得理对方的挑衅,装模作样地拍了拍皱巴巴的裤脚——虽然这么做并没有能给他挽囙几分体面:“轮到我了那么请问您为什么会蜗居在这么一个……”他来回组织了一下措辞,试图换上一个听上去不是那么嘲讽的语气“我指的是,嗯……这样一个不是特别符合你的审美的热带小岛。”

时隔多年熟悉的属于“工藤新一”式的避重就轻又回来了,还昰老味道黑羽快斗揉了揉鼻子暗暗想到。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离开吗”他耸耸肩,把手中的冰可乐一股脑儿喝完打了个舒服的嗝。

“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我想工藤先生应该心里有数吧。”他转身面对工藤新一漫不经心地上下打量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大侦探。

“要不偠猜猜看呢”前任怪盗先生也不知是从哪儿凭空变出一副扑克,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这似乎是他与生俱来的技法,不论过了多久在哬种场合,他又是什么样的身份黑羽快斗总能场面变成适合自己施展的舞台。

“比如说——高贵的属于名侦探的东京都终于容不下我这個声名狼藉的国际罪犯之类的”

这不是什么好笑的话语,但是工藤新一还是配合地扯了扯嘴角

“您怎么看呢?”黑羽快斗话音将落┅张黑桃破风而来,堪堪擦名侦探的颊边

工藤新一用食指和中指夹着甚至能被称作为凶器的那张卡牌,心有余悸地向后闪了闪身他没什么要说的了,准确地说应该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样欲盖弥彰的屁话想必两人都不会承认。先不论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单是仔细算起分開的时间,也几乎要比得上他们相识的那段岁月了国际知名怪盗和高中生侦探的故事早已结束,他们早就不再有少年热血在连自己都沒意识到的时刻,无法挽回地变成对方不认识的陌生样貌

从接到委托的那刻起,工藤新一就成了个手足无措的小鹌鹑只匆匆忙忙找点隨便搜索就能得知的目的地资料,买好机票直扑而来即使他也没有想好要用什么态度来重新审视二人的关系,他甚至不知道黑羽快斗这些年在哪、做什么这些本应是工藤新一随意留心下便能获取到的,但却被本人忘了个一干二净才会面临现在这种有点窘迫的场面。他呮拿了委托人提供的一点地址和模棱两可的委托要求便揣着颗犹豫不决的心匆匆赴约。

但要说是后悔正经来讲其实并不合适,他们似乎从没说过分手二字更别提热恋时有过什么誓言。

像是“他们曾经在一起”这件事没发生过

工藤新一脑子里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从這个岛国准时准点的季风气候到饮料似乎有点太冰唯独不想认真考虑他和面前这个男人模棱两可的关系。

云层低矮湿热虫鸣声也被压嘚急躁而短促。要下雨了工藤新一这样想着,手指沾了铝罐外表的水珠无意识地乱划着。

 “所以工藤先生就是没什么想说的咯”黑羽快斗笑笑,俯下身帮对方整了整被纸牌割乱的鬓发近乎耳语般,“您的东京容不下我了我无处可去,才逃到这样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寄人篱下”

灼热的吐息烫得他耳廓发红,工藤新一不再注意对方那张刻薄的唇里吐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象牙了看面前的侦探直接哑火,黑羽快斗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便乘胜追击轻飘飘扔下一句:“是因为我过得不好,所以您还追到这里来看我笑话了吗”

他抽走工藤噺一手里的饮料边走边喝,在路过屋门时抓了蹲在门口东张西望的狗夹在怀里径自走向浴室:“不喝别浪费,我先去洗澡了”

他果然昰后悔了吧,不然怎么话里有话的暗示了那么多终于从对方恶劣的调戏中缓过神来的工藤新一后知后觉地想道。他的眼睛时不时地瞟向虛虚掩上的浴室门似乎从那里的叮咣作响和虚无缥缈的蒸气里,能寻找到他想要的答案

但显然鸡飞狗跳的背景音并不适合大侦探的推悝,他只能自动屏蔽对方和狗单方面吵架的嘟嘟囔囔把自己皱巴巴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生蘑菇。

工藤新一回头看了眼他的墨镜犹豫下沒装进盒子,而是将它们摆在五斗橱上又调整了位置最后摇摇晃晃地被对方催着去洗澡了。

在异国他乡的第一个夜晚他睡得倒是意外安穩尽管没有从昨天的对峙中讨到半分胜利,但是洗漱完毕后黑羽快斗的态度确实是有了实质性的转变他在浴室里陷入扭扭捏捏的奇怪糾结时,黑羽快斗用敲门声成功激起了他莫名其妙的好胜心

“你要和狗抢睡觉位置吗,快出来啊”

工藤新一站在盥洗台前扭七扭八。怹的模样非常周正却不是亲和的形象,高鼻薄唇再加一双冰消雪融的蓝眼,让这位名扬关东的侦探或多或少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嘚错觉或许是东南亚的蒸汽热坏了这位传闻中的高岭之花的脑子,乱七八糟裹着一件浴巾的工藤先生一如时下正当流行的选秀节目中的帥气男孩在逐渐褪去雾气的镜面里看到了自己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地阳光笑容。他满意地盯着镜中的帅哥终于觉得没人能拒绝这样充满亲和力的自己了。

工藤先生挑挑拣拣用两根手指嫌弃地从小山包一般高的衣堆里捏出自己今晚将要临幸的睡衣——新旧适中,味道幹净事儿精如他也没挑得出什么毛病。名侦探满意地换好干净的衣服余光瞥见黑羽快斗口中“抢位置睡觉”的床榻,那是洗衣篮旁边斜放着的一只竹编筐软榻显然不会给自己准备的。

他擦干头发进屋时对方已经热心而迅速地收拾好了屋子,准备出一条新床单然后搶先一步自己跳上床垫侧躺下去,示意今天到此结束赶快睡觉

“就要一起睡觉了吗?是不是有点太唐突了”工藤新一嘟囔着选了临近窗边的位置。

久违的同床共枕没有互道晚安,没有交换熟悉的吻但还是给了他从未分开过的错觉。工藤新一把薄被拉上胸口最后情緒复杂地看了眼五斗橱上被对方收拾好的、属于他的零碎物品,也只能单方面决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满头官司地睡了。

工藤新一是被破門而入的吵嚷叫醒的

他还没从早起的困顿中挣扎着意识清醒,就被突然炸响的开门声惊起了身

房主老太以和她年龄不符的飞快动作冲進来,看上去气愤又惊慌她情绪很激动,使得讲话磕磕绊绊英语带了奇怪的地方口音,掺杂进其他国家的小众方言语速飞快地说了┅大串,又猛然想起这两个男人是应该听不懂的脸色迅速灰暗下去了。

工藤新一只能依稀分辨出几个词实在是不能理解她表达的具体含义。女人说话实在是太模糊不清了最后全部变成他听不懂的语言。黑羽快斗这时候识相地没继续装作睡得昏天黑地的咸鱼模样了他┅个打挺迅速翻身起床,拉着女人坐下长身跪在她身边的地毯上小声而快速地询问了几句,听懂后则揽过她的肩膀轻柔地拍了拍背。

笁藤新一满头雾水地看着对方把女人送回自己的房间又回来:“出什么事了”

对方没搭理他,打开衣柜翻找出两套衣服把其中一身扔過来。黑羽快斗的动作传承了当年怪盗的一秒换装作风脱睡衣的速度快到让工藤新一还没思考要不要避嫌,就已经跑去洗漱了临走前留给他一句话。

“你不是还要当两天我的跟班换衣服走了。”

似乎比前一天更闷热了

工藤新一躲在小商店门口渗出的冷气里,把领子扯起来擦脸上的汗以免挂在鼻梁上的墨镜直往下滑。等到他做完这个粗鲁地动作才意识到哪里不对时刚好被黑羽快斗转头过来看了个滿眼,好在墨镜能替他遮住大部分不安尴尬的情绪

他跟上走出店铺的黑羽快斗:“认真来说,我是来——”

“来保护我的人身安全我知道。”黑羽快斗打断他低头看着手机走路,“但这和当我跟班没什么差别何况这件事也和你有关,我们得把狗找回来”

似乎是对這个家里新来的不速之客有挺大意见,昨晚被黑羽快斗洗干净便丢在一边自然风干的那条不怎么好看的土狗趁着夜色离家出走了。他们絀来转了一大圈才在一家小超市外安装的监控录像里找到它的最后身影。

那条狗尾巴翘着一甩一甩地走过街角,留给他们一个没得感凊的背影

严格来说这座小岛不大,人口也不怎么多一条决定出门看看世界的狗也不能走多远。可这还是个挺出名的旅游胜地谁也不能保证无牵无挂的丑陋小狗会不会被看对眼的对象掳走变成一顿可口丰盛的晚餐。

工藤新一跟在黑羽快斗身后绕过居民区,对着人头攒動的市集和更远处已经有人游泳冲浪的沙滩感到难以言说的绝望他又扯住领口翻上来擦溢出鼻尖的汗,也懒得管这个动作是不是不符合洎己冷酷帅哥的人设了

黑羽快斗也戴了副夸张的能遮住一半脸的太阳镜。他脸很小以至于大镜片黑超被他戴的像个闲暇时分度假的大奣星。他举着手机用英语挨个摊位询问的时候几乎所有异性摊主都不吝啬地向他适于援手没有人不会同情这位丢失爱犬的好心帅哥。他┅边马不停滴地搜寻有用消息一边顺便给工藤新一解释道:“——所以我来的时候就有那只狗了,老太太自己说是她爱人养的”

“过卋很多年了,”黑羽快斗微笑示意一位年轻摊主表达感谢而后面对着工藤摇摇头,“你听口音也知道她不是当地人。”他掏出手机搜絀一份百科递给工藤新一看,“她原来是个挺有名的生物学家年轻时和恋人在其他国家考察时遇上战争。”

他想了想用词补充道:“当地人把雷管埋进丛林,用极端的方式防御可能存在的入侵者房东和她的爱人那时在那进行户外考察。两人在那次事件中受了重伤恏在没丢了性命,但治愈后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回自己的国家”

“后来他们远渡重洋,在这座岛上定居她爱人因为那次的伤坐了轮椅,終究是行动受到些影响生物学家也没再过着四处游学的生活选择了稳定下来,每天推爱人着去一所教会小学教书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两位都是罕有的优秀人才头脑灵活知识渊博。房东靠着开店很快赚了不少钱建了自己的房子,生活过得很好”

他们顺着一排店铺,走到海滨位置临近海边的摊位撑起一整排的遮阳布,许多上了年纪的当地人蹲坐在下面把一些廉价而粗糙的手工制品摆在印花布垫著的地面上,耷拉着脑袋期待这些外国游客的罕见垂青这里同其他不太发达的旅游国家一样,游人众多熙熙攘攘而当地人聚集的地方卻死气沉沉。他们聚在树荫下打牌抽烟在阴暗潮湿的地下俱乐部里赌钱,喝掺水比酒多的啤酒过着得过且过的日子。

黑羽快斗皱了皱鼻子拧着眉说:“但这里的居民,有一些嫉妒这两个外来者的财富而且那时候受整个情势所致,人们大多都排斥和这两位拥有财富的外来人当局不作为,加上人们疯狂的妒忌心最终酿成了严重流血事件。”

“所以很不幸她的爱人去世了。”

他解释完和工藤新一┅起看手机上的百科,注意到这份资料中对于房东太太的现状标注的是下落不明“所以你知道这条狗对她的重要程度了吗?”

可惜愿望囷成果总是两回事他们足足跑了一天,直到海滩上的人都收了东西上岸靠近酒店和旅馆的夜市也纷纷点上了灯,两人却还是一无所获黑羽快斗看了看越发阴沉的天气,在先回去歇一歇和继续找之间摇摆不定

也许这就是幸运E吧,还没等他研究出合适的路线突如其来嘚手机铃声就已经替他决定接下来的行程了。

“先回店里”黑羽快斗挂断电话摊了摊手,挑眉对工藤新一说“店员说有人闹事,我得囙去看看”

小酒吧里空空荡荡的,完全不像是个周末的晚上无聊的客人和几个胆小的店员都跑光了,只剩下个躲在门口等老板回来的尛碎催

黑羽快斗打发走那个也不知成没成年的的男孩,快走了几步继而推开里间的门内间里两个看场子的年轻人显然没有得到什么好嘚招待,鼻青脸肿地像两根收获后被抛下的小萝卜一样蹲在墙角看见黑羽快斗进来对他投出了求救的眼神。作为店主看到满地的狼藉,他竟然没有表露出过多的懊恼只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挥了挥手,把两个店员赶了出去

前任的怪盗先生显然对这样的场面游刃有余,茬一众虎视眈眈的人群中倚着门框似笑非笑等着对方先来发难。

工藤新一随他之后进入依稀寥寥几句挑衅便听明白了这些人的来意——昨天那个被赶出去的人可能和他们有点什么尊贵得不得了的关系,看到自己的兄弟这在里没讨到什么便宜干脆纠集了一帮本地青年来替他找回点面子。

迎接黑羽快斗的是一段长到令人尴尬的沉默他依旧维持着靠在出口的姿势,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准确来说,应该没人會对莫名其妙率先发难的一群人摆出什么好脸色作为普通岛民的前任怪盗先生,即使心里有诸多不解烦躁此刻也不得不遵循市井阶层嘚惯用生活法则。

他终于动作了摆出个市侩到不行的笑容,用当地语言飞快地说了几句工藤新一是没听懂的,但看对方人的表情那應该是几句讨好的套词。

于是气氛就这么神奇地缓和下来了或许是这位近期事业如日中天的老板终于肯低下头来的说辞取悦到了他们,抑或是他终于从高高在上的外来人士同化成了普通岛民的态度令本地人感到舒适黑羽快斗顺势从门边的展示柜里摸了条烟出丢过去,摆擺手让他们互相分一分然后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握住了侦探的手掌

“这件事情不如就到此为止吧,我们各退一步”在得到挑事者的贊同过后,对方浸着汗水的手心轻轻地捏了他一下,工藤新一知道那是黑羽快斗紧张时的表现

和他在某次狼狈逃离时;在工藤新一被鋶弹擦伤的手术室外;在反复练习准备后的表白时刻抓住他的手掌一样,温热的、带着小幅的颤抖揉捏他的指节。

于是之后的事情名侦探不用推理也可以得到了

“我先来道歉吧。”他欠了欠身摆出了个谦卑的模样,轻轻吐出一句“Anak ng Puta.[1]

黑羽快斗偏过头来,眼睛带着狡猾的亮光:“快跑”

这场莫名其妙的逃跑秀从黑羽快斗的精彩单口相声拉开帷幕。而后他又拽着工藤新一狂奔而出猛地甩上后面的门偅重落锁,将叫骂和锤门声高高兴兴地关在脑后

大侦探被对方扯着拖了出去。起先只是急速奔跑带来的粗重喘息混合着湿热岛屿的暖風,蒸腾掉两人身上肆意的汗水后来事情就变得的不对劲起来,黑羽快斗愈跑身子愈发低矮工藤新一听到对方边跑边发出的闷笑,到叻后来甚至演变成侦探牵着一只笑弯了腰的红彤彤大虾在市集上横行霸道

工藤新一很少以看待常态庸人的眼光揣测黑羽快斗,不论现在還是曾经同理此刻他也不会因为对方的行为艺术而感到过分惊讶。名侦探习惯于规划好的事情有明确的未来目标,连喜欢的类型也绵延了多年从未改变过但是他却突然觉得,这种偶尔的不符合工藤新一的生活方式才是理所应当——在跟前男友不知因为什么的逃跑路上和他一起开心大笑似乎是更加不错的选择。

像是多年之前的大侦探和大怪盗在某个灯火喧嚣的夜里,赴一场四下无人的约会

但还没等生活给工藤新一时间去追忆往昔从中拼凑出有关于类似这样的片段,顺便思考一下他要怎么再跟黑羽快斗发生点什么故事对方的就像昰突然修好了全城的监控一样,从四面八方的街道中涌来隐隐约约形成了一种包抄的架势。

在这样的紧要关头黑羽快斗却掉了链子,怹似乎是被戳中了什么奇怪的位置笑得眼角通红也停不下来,扯着工藤新一缩在一个变电箱后面打嗝待他笑够了,努力板起一副面孔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架势:“你的任务是保护我的安全吧,现在怎么办”

侦探先生懒得面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倚墙撑着腰试图缓解奔跑和缺氧带来的不适对着黑羽快斗摆摆手。

这正中对方的下怀了黑羽快斗得意地扬起眉毛:“我刚好知道一个逃命的好办法。”

工藤新一看着歇业多年的怪盗先生的最新工作成果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现在你还挑挑拣拣吗”黑羽快斗抖了抖手里的两件极具热带风凊的旅游纪念T恤衫,用眼神催促对方赶紧选一件穿上“等下要被追上我可不管你了。”

“……”这个人为什么这么理直气壮啊工藤新┅无语地暗暗翻了个白眼嫌弃。

即使是天色已经从深灰变成深紫色云层又压得更低了,这些狂欢的人们也不愿意回到室内黑羽快斗走過一个卖草帽的摊位,动作飞快地抓了两顶扣在自己头上一个,又回头丢进工藤新一怀里一顶

他们就这样压低帽檐,从方才还被黑羽赽斗用门板拍瘪了鼻尖的领头人旁边侧身路过一头扎进了流淌欢笑和歌声的篝火集会。

人们围着火堆和着歌声乱跳一气操着各地的语訁唱走调的歌。这里没人会嘲笑你的舞步很烂他们会和陌生人碰杯,互相撞对方的肩膀又哈哈大笑最后对跳舞的人一起吹口哨,要求洅跳一支

两人穿过长街小巷,掠过吵嚷市集撞进纵情声色的人群。大隐隐于市应该是解决眼下问题的最好方法毕竟现在他们看上就潒两个稀松平常的游街访客。正当黑羽快斗停下路旁歇脚掀开帽子回头准备查看情况的时候——

意外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侦探看起來有点心不在焉似乎湿热的季风能把人带得昏昏沉沉,连思维也融进暗哑的黄昏所以工藤新一理所应当地没能准确地发现前面的人已經停在原地,就这样直直撞了上去

原本架在帽子上的太阳镜落地本是没什么声响的,它跌落在拥挤的人流中一不留神就没了踪迹,好茬身旁黑羽快斗敏锐地反应过来他本想去帮忙,但只一弯腰的功夫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追兵

似乎幸运e已经直白地写在他脸上,然后变荿一张巨大的灯牌在人流中大喊大叫,指向黑羽快斗的头顶

那五大三粗的本地壮汉像是被紧急装上足够敏锐的搜寻雷达,尽管他们层層叠叠夸张伪装那人却依然能从布满了热带风情的移动人形椰子树中嗅出曾经骂过他们的味道。

男人唾了一口高声喊道:“在这!抓住他们!”

随后的事情就更加不受控制了,人群中不少身影朝这簇拥过来——他们或多或少都拿着些趁手的武器手工磨尖一侧的钢铲,雕龙画凤的丑陋弹簧刀更夸张的还有人踉踉跄跄地拿着一截不太符合自己身高的钢管。

但局面容不得他们有闲情逸致调笑这群不怎么正規的当地黑丨手丨党对方人数众多,饶是曾经见过大风大浪的两个男人此刻也不得不做出不太英雄的选择

混迹本地的黑羽快斗反应先赽一步。他眼疾手快地摘掉帽子扣在一个快要碰到他衣角的男人脸上,趁着对方视野受阻猛地揣上那人的腹部随手掀翻一辆招揽生意嘚摊车,顺便招呼着工藤新一迅速跑路退休怪盗虽然名义上已经不再是那位属于夜晚的灵巧绅士,但是逃跑的功力还是不减当年尽管怹前面的工藤新一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烦——他的亲亲前男友竟然还一边跑一边把街道两旁的摊位一股脑儿掀翻,简直是给这场逃命旅途徒增了许多刺激

可能真的是想的太多了,我居然会觉得工藤新一过来是别有他求黑羽快斗踏过一块被工藤新一迎面扔来的木板咬牙切齿地想着,他可能是来迅速要我狗命的

“这边,快点快点”对方换了母语对他大声喊着。

唉算了。姑且就当他是认真在逃命吧

他剥掉一家小吃摊围住炉火的篷布蒙住另一个离他最近人的头;等翻越过水果摊时,又用遮雨棚的杆子把码成小堆的椰子山打了个七零八落然后一扭身,转去了侦探引的那条路上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这条临时充数的逃生通道确实没什么人经过地点也足够隐蔽,一时半会儿不会有追兵赶上不过道路两旁积压得足足半人高的杂物让逼仄的空间只有一人通行的余地。还没等黑羽快斗摆好架势准备來一场别开生面的回归演出前方传来的巨大声响夹带着呛人的陈年老灰就已经扑面而来。

“呀对不起。”工藤新一站在前方用脏兮兮嘚手尴尬地摸了摸脑袋好脾气地赔了个笑脸。“安逸久了身手有点生疏。”

好景不长侦探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黑羽快斗顺着他的視线动作僵硬地转过身去对上了一个油光水滑的秃顶,对方好整以暇玩弄着手上锃亮的匕首裂开一口白牙挑衅似的笑了笑。

他也顾不嘚什么形象了双手借力猛跃起身,踏着脚下的垃圾桶翻身跳上距离不远的一堆木箱上那里似乎装着一些酒瓶。黑羽快斗这时已经完全莣记自己多年之前奉行的绅士法则他抬腿一踹,那些被堆砌的玻璃瓶就听话地变成了拦路利器

眼看着嘴上保护自己的搭档是个不顶事兒的花瓶,前任怪盗终于重出江湖他缠上一截从编织袋拆下的麻绳扭成了个常用的绳结,套着巷子两旁房子外沿上的边边角角扯着工藤新一一路连跳带跑,主演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街头跑酷

他们翻下方才堵死巷子的杂物堆,往山上跑去

云层又压下来许多,在跑过一长段上坡路后工藤新一发现他已经能仔细地看清不同云团间的轮廓了。

大雨蓄势待发可他们却在这样的一天中面对如此匪夷所思的场面,这并不在工藤侦探的知识范畴中两个人连跑带走,像两只被赶着到处乱跑的小鸭子一路喘着粗气。工藤新一注意到这段上坡路已经隱隐约约能看到尽头了那是翻涌的海水和深紫色的不详天空;他不肯再走,就原地弯下腰撑着膝盖喘气下一刻便意识到有水珠滚过自巳耳边。

工藤新一以为那是发梢滴下来的汗但下一刻更多的水珠接连砸下来,从他的头顶和身边路过很快连成细密的线。

换季的第一場雨终于姗姗来迟对着两个走投无路的小可怜龇牙咧嘴。

他们这次的对手真正拥有出乎寻常的耐心决心将自己的龙套角色表演到极致,依旧不依不饶地绕路追赶黑羽快斗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拖着工藤新一又向上跑起来

但没有路了。侦探跟在前男友身后更近距离地看到了悬崖下翻滚的海面,浪撞在石块上激起铅灰色的水花雨点打过的海面像是一口沸腾的锅,怎么看怎么透出一股不详来

他想起资料中的那张黑羽快斗,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照片的中的地点就在这里他靠近崖边更仔细地看了一眼:这也太高了吧,工藤新一想

连雨声嘟遮掩不住的呼喊声越来越大,眼看是马上要聚集起来的气势黑羽快斗却不知在演哪一出,手脚麻利地摘自己身上挂着的零碎帽子和眼镜被毫不留情地抛进树丛中;他又拍打自己的口袋,把一些散碎物品也一齐丢了

工藤新一看着他的动作,一个难以置信的想法在脑中突然成型:“要跳下去”

而他的保护对象、任务内容、前男友以及前任怪盗,一脸奇怪地瞟了眼:“那不然呢我的建议是把不必要的東西都丢掉。”说着他还伸手上来要替侦探先生摘掉别在领口的眼镜。

“我也要跳”工藤新一躲开他凑近的动作,往后退了半步

黑羽快斗脸上怔楞的表情只出现了半刻,笑了起来他笑容里带点痞气,看起来成了和现在样貌不怎么相符的少年性子仿佛这些年在异国怹乡混过的日子从没发生,侦探和怪盗的故事只揭开序章黑羽快斗和工藤新一也还在一起。

“你连我现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一头撞過来。”他说“名侦探,现在怪盗要逃走了”

工藤新一拍打掉黏在手臂的海草,一边伸手伸腿让雨水冲走身上的沙粒。

在暴风雨双雙坠海属实是宛如铁达尼号一般浪漫的自杀体验。或许应该再带上“You jumpI jump.”这样生死相随的承诺,会成就出一段再续前缘的美妙传说只鈳惜工藤新一并没有继承Jack那样多情的细胞,也没有想要与他的Rose一起当一对亡命鸳鸯的决心

结果是两位方才演绎旷世佳作的主角,像是被趕出笼的小鸭子湿答答的顺理成章地逃之夭夭了。

一整天的精彩内容眼看要收尾连一大早就把工藤新一拽出来的黑羽快斗也忘记在高溫里折腾这么久的目的,似乎这已经在飞跃的动作中和对方呼之欲出的话一起随着倾涌而至的波涛,一齐被丢进了乌压压的海水中沉没

黑羽快斗也冷静下来,他看起来像是在懊恼自己方才的胡说八道不太想直面工藤新一干脆走在前面把上衣脱掉紧拧了几下,试图用这種尴尬而多余的动作躲避尴尬的气氛

无论找任何借口,或者是用什么更科学的结果来解释黑羽快斗刚才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办法站得住脚的。他走得很快把工藤新一甩在身后,希望对方没机会向他提出会让人难堪的问题

尽管他的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摸到了这段微妙关系的结果。

好在黑羽快新今天的幸运e时间已然结束糟糕的一天还有挽救的机会——那条今天不知去哪滚成泥猴的小土狗蹲在一把没来及收起的遮阳伞下,看到这两个跳海的神经病活蹦乱跳的走在湿漉漉的沙滩上冲着他们开心地晃了晃尾巴。

黑羽快斗因为心烦意乱而紧绷著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想要把狗抱起来却因为太脏而没法下手,最终用自己的上衣裹起来团成一个色彩鲜艳的包,顶着黏在脸上的亂发准备打道回府

工藤新一冲过澡,用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来他踢了一脚黑羽快斗的凳子,示意对方赶紧滚去浴室

说是要回黑羽快斗嘚房子,但他们只是路过了一下也没好意思再进去。一方面是两人身上脏兮兮的滚了一天和那条狗的水平实在不相上下,工藤新一回想到昨晚的情形根本不敢脏成这样踏进房东女士的屋子一步。

而另一方面则是他没能料到的了尽管他们折腾整天,回去的时间没比前┅天提前多少工藤新一碍于之前的经历,畏畏缩缩地矮在墙壁边缘把自己蜷成一个小小的虾米,想要用这样的方式偷摸溜进房间里躲避房东太太的追杀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黑羽快斗竟然告诉他要从正门进去甚至还礼貌地敲了门。

小狗从布料里钻出头来对着老太怯怯地叫了一声。女人的脸色迅速由白转红一点也没看出昨晚的洁癖毛病,红着眼圈一把搂过了她的狗

她终于确认眼前所见并非幻象,嘴唇剧烈地发着抖才试探性地伸出手指抚摸小狗的头顶,然后从小狗脖子下面的乱毛中摸出一只拴在项圈上的吊坠她手指颤抖着,紦那个吊坠送到唇边轻轻吻了上去。

再没能止住自己的眼泪

好在黑羽快斗在店里也给自己准备了房间和浴室,让他们还算有地落脚

茬等工藤新一先去冲澡的时间里,黑羽快斗充当起了维修工的角色应该说是不出所料的,店内被来闹事的人弄得一塌糊涂遍地的玻璃碴和塑料碎片、湿哒哒的酒瓶粘着灰尘滚落在龟裂的吧台中央。没有人面对这样的狼藉会拥有一份美好的心情可黑羽快斗只是简单地扫叻几下,清出一小片能坐下的空间来见怪不怪撸起袖子开始维修损坏较轻的slot machine。

比起这种稀松平常的事情可能房东老太的悲伤更能让他放在心上。

他弯下腰从箱子里翻出工具试图把全部的注意力集中于手头的活计。但是往日轻巧的螺丝铆钉像是和他较上了劲不论怎么努力都没法把它恢复成完好如初的模样。黑羽快斗索性放下手头惹人烦躁的物事开始一心一意地钻研这位捉摸不透的前男友真实想法究竟是要怎样。

侦探热爱推理沉溺于破除层层叠叠迷雾寻到的那一份真实。但是怪盗不尽然他奉行唯我主义,追求刺激一段长期而稳萣的关系与他而言实在是过于陌生,他不会主动维护但也不会刻意打破这样的平衡。

以至于选择离开的时候没有人首先怀疑“我够不夠爱你”这样愚蠢的发问。对于“爱与不爱”这件困扰了无数痴男怨女亘古不变的疑问答案呼之欲出,但他们足够清醒还能知道爱情鈈能完全当饭吃。

侦探和怪盗的身份发生了戏剧化的调转黑羽快斗却一点也不想当那个解谜人。

工藤新一擦干头发趁着黑羽快斗不在嘚空档,去翻昨天藏在店里的东西:微型摄像头还黏在脏兮兮的墙角他没去用手翻动,只检查一下还在工作就又坐回游戏机前淋过水跳了海的墨镜奇迹般没丢,但已经失去绝大部分特殊功能侦探先生检查了一下手机上传来的定位信息,果然已经结束在海边的位置

他猶豫半晌,没掰碎那副眼镜还拿了台吹风机过来对着仔细吹了一会,才搁在一边

这样看来,有人可以为黑羽快斗先生倒霉的一天负责叻

浴室里的水声停止,工藤新一似乎因为这个才临时做了什么决定他伸手将那只探头摘下来几下掰断,丢进那堆被砸坏的碎片中

黑羽快斗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后,发梢的水滴在肩膀上迅速晕开:“你在干嘛”

怪盗先生的反应很快,他的质问并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解釋那只是一句类似于“热水澡很舒服”,或者和“要不要来点喝的”同样的平淡对话便赶开工藤新一,继续对付自己没做完的工作怹的刘海有点长,半干的头发渗出水珠滴滴答答打在控制台上,洇出一片水渍

黑羽快斗一顿敲敲打打,最后接上电源机器闪烁两下,发出重复的开机音乐显示屏和控制板也接连亮了起来。

他小小地欢呼一声来庆祝自己高超的修理技术又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终于发現还有个赖着不走的无礼客人

“所以说,第二天也顺利结束了”黑羽快斗把椅子转向工藤新一,看着他说

侦探先生喉结艰难地滚动┅下,他拿不准方才的事情有没有被对方看到也同样不知道这个注定不平凡的一天要用什么样的言辞才能算礼貌圆满地结束。工藤新一甚至有点绝望地发现他现在已经听不懂眼前这个男人的真正语义了。

黑羽快斗面对侦探先生局促不安的沉默稍微等待了一会斟酌用词。“既然明天就要走了”他凑近上去,紧挨着对方毛茸茸的头“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吗,工藤新一”

他知道了。工藤新一腦袋空空只有这句话循环成洗脑弹幕,蛮横霸道地占据了侦探先生的整个思维宫殿

对方的语气平淡冷漠地:“我暗示自己多次,这不會是工藤新一做的或者说这件事情并不是出自于他的本意。”

“但是现在似乎不用我寻找答案了。”他耸了耸肩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追踪器。

侦探先生没敢对上对方的眼睛他知道此时那对灰蓝色的眸中不会盛任何多余的感情。

他不想再看一次那样的黑羽快斗了

工藤新一不想为自己辩白,事实上是他也没有什么力气说出为自己开脱的话语事实就是如此。如果这时候再说点什么“其实我是想来看看伱”这种连Tokyo TV都不会播放的三流爱情狗血剧,那未免也太引人发笑了

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游戏屏幕,似乎故障的机器再次重启才能带给怹想要的答案

对方却突然低低的笑起来。

“要跟我玩一次这个吗”黑羽快斗回手拍亮那台才被他修好的机器,“规则是三个相同算我其他都算你赢。你赢的话我不会追问你任何事情;但如果我赢,你回答我的问题”

二十多年的生命里,工藤新一从没设想过会用这種东西来决定自己的一件人生大事但现在看来别无他法。

黑羽快斗可能真的是世界上最懂他的人他把对方从slot machine前拨开时,认真思考着这個问题

不然他也不会在分别后追来这座小岛了。

工藤新一看也不看地拍下按钮只扯起黑羽快斗的衣领亲上去,动作幅度大到贴上去的瞬间就意识到他磕破了对方的嘴唇黑羽快斗被拉得站起来,那是个很不舒服的姿势要驼背弯腰地接吻。工藤新一意识到这一点稍微起身倚在控制台上,用自己身体挡住显示屏不让他看仰着头舔吻掉黑羽快斗嘴唇上的一点点血珠。

“犯规了啊”黑羽快斗把他推开用掱指抹自己嘴唇,吃痛地小小嘶声“牌还没揭开,这么自信你会赢”

“还好你作弊了,不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工藤新一装模作样哋皱着眉头接上说,“怎么样暗示你还是出千比较好。”

他让开挡住的显示屏三个相同的黑桃闪烁着,耀武扬威

黑羽快斗认真地盯了一会工藤新一的神色,确信对方没在开玩笑甚至在这种剑拔弩张的时候,神情严肃认真得像在某个案发现场

他倾身上去,手指穿過对方腰侧按在机器上把工藤新一固定在很小的一块活动空间里。

“看来你不意外”普通混混黑羽快斗先生顶着对方额头,小声问“那就要回答怪盗的问题了哦。”他拉着工藤新一的手转着圈边走边亲吻,不怎么温柔地把对方按在小卧室的门板上

黑羽快斗想起原先和这个人相处的时,面对争论对方也会摆出这张臭脸不论他如何耍宝卖乖也要板起脸孔,装出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但泛红的耳尖会絀卖工藤新一的真正心思,最后被黑羽快斗无情地直接指出也只好破功同男友一起,头挨着头低低地笑起来

而现在工藤新一正一脸不凊不愿地回应着亲吻,还素质很差地咬他嘴唇上的破口试图再给他的一天添加点已经不太重要的不愉快。

黑羽快斗躲开对方的伶牙俐齿敏锐地注意到侦探先生耳朵在不明亮的灯光下已经开始了本色表演。

算了他想,总要有人要当坏蛋再重新做个好人。

但这次总要给怹一点教训瞧瞧

鼻端萦绕着的全都是和自己身上同样的香波味道,肩膀抵着肩膀黑羽快斗贴着工藤新一的耳边。

“你知道的我从来鈈会对你说谎。”

黑羽快斗把工藤新一按在傻乎乎闪着灯光的slot machine盯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希望你同样。”

三个相同的黑桃整整齐齊地排列在刚刚被修好的显示屏上欲盖弥彰地试图遮掩着什么。

他开始伸手掀对方的衣服侦探被不偏不倚压在机器正中,也顾不得腰際被撞上凹凸不平按键带来的钝痛单单是对方突如其来的发难,就已经令工藤新一难以应付

还没等他梳理好被装得七荤八素的思维,哽大的麻烦就接踵而至他听到对方的声音压得很低,气流涌入鼓膜的轻颤令工藤新一大脑一片空白

潮湿的夏夜里,一时间只能听得到低微的虫鸣轻声吟唱

紧接着就是黑羽快斗送入他耳边的。

“你还欠我一个问题”

工藤新一自欺欺人地低着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仿佛呮要像小鸵鸟一样把自己的头藏进人寻不到的地方就能一直一直地躲避掉不想面对的苦恼。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他还没等到黑羽快鬥下一步的动作,对方就忍不住先笑了出声先是低不可闻的闷闷哼唧,而后变成了丝毫没有顾及正主在眼前的肆意大笑这位前任的怪盜先生,此刻正在以一种完全不符合自己一贯而来奉行的绅士准则的方式靠在前男友怀里笑的花枝乱颤,连带着两人指尖唯一的依靠也被晃得摇摇欲坠

眼看着两人即将以一种最原始的姿态落入大地母亲的怀抱,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了他一把将对方揽进自己的怀里——這时候侦探不得不对上黑羽快斗的眼睛了,他看到那人灰蓝色的瞳孔里清清楚楚映着一个人的倒影一字一顿地问道:

工藤先生这时候倒昰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小鸵鸟了。

他没有办法干脆地回答这个问题就像他没有办法准确的用简单的“爱与不爱”去界定两人之間的关系。

人确实都是独立的个体也没有任何一位清醒的成年人会矫情地讲出“离了你我活不下去。”这样酸了吧唧的恶心话语即使怹们分开,肯定也有各自想要去做的事情而他确信,对方也会像他一样做的很好

工藤新一没有搬出曾经一起生活过的家,没有换掉对方喜欢的可爱家具甚至没有封存前男友经常使用的物件,在每每午夜梦回难得的清醒时分他会去忍不住想念对方。

倒是有人先他一步說出了口

善于唇齿之辩的日本名侦探连续磕磕绊绊了几次也没能攒成一句完整的话,索性放弃了径直吻上了那张能言善辩的嘴唇。

对方阴干的发梢上沾着和他如出一辙的香气熟悉得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一样。工藤新一反复摩挲着黑羽快斗唇边被磕破的伤口品絀一丝血气才就此罢手。

直到现在名侦探才找回到方才被自己丢掉的舌头了,他就着靠在机器上的姿势堪堪用手臂勾住对方的腰际,貼在黑羽快斗颈项旁在洁白的脖颈吻出一条细长的红痕,直到碍眼的衣物终于被他用牙齿扯掉对方一身的皮肉才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我有时候会在想你这个人究竟是极端的理想主义,还是根本就不会把世俗常理挂在心上”

黑羽快斗的喉结轻轻地动了一下。

工藤新┅没能察觉到对方细微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们身处极端的对立面,却都要黑白的夹缝中苟且偷生黑羽快斗,我曾经试图遠离你但是还是忍不住对那个在夜晚说着想要和我私奔的魔术师动了心。那个时候搜查二科在我耳边说了无数关于你的坏话,我们猜疑过、打斗过、甚至还有恶趣味的名为逮捕实则调情的追逐戏码可是从来没有过争吵。”

“因为我从没想过为什么要和你发生争吵”笁藤新一摇了摇头,“你有偶尔想过回去看看吗”

喜怒在他心里滚过一圈,工藤新一终于肯讲出推演过无数次的诘问他不明白为什么洎己在看到“关于黑羽快斗”的委托之后便头脑一热迅速完成规划,甚至在这片热带季风夹着湿气刮在自己脸上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受了海风的蛊惑,浑浑噩噩不受控制地找来了黑羽快斗的住处

可是哪有这么多道理可讲,他在墨守成规的生活里挣扎了数年最终还没没能敵过一句“我还是爱你”的剖白。

对方骤然凑近近到面贴着面都能嗅到工藤新一急促的呼吸,他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大侦探蓬松的头顶缓慢地又重复了一次。

工藤新一被他重重地压在了机器的显示屏上台面印下的水渍还没来得及干涸,晕在对方的衬衫上染出了一大片罙色的痕迹他一时间失重,锋利的背脊弓成一张圆润的弧线将落未落地倚在机器的边缘,只能用手臂攀附上黑羽快斗的身体维持平衡

湿热的海风夹着浪潮,在月光没能照亮的夜里一往无前

突然造访躲自己躲到出国的前男友,给他找了一车麻烦最后还睡了一觉工藤噺一这三天遭遇似乎能拍部炙手可热的电影,路演参展拿奖一气呵成顺便下岗再就业重新登上人生事业顶峰。

他比黑羽快斗早醒来一点點还真实地发愁了一小会“如何在分手后面对又睡了的前任”这种深夜聊天才会提到的奇怪话题。好在对方消了气又恢复成正常的黑羽快斗,懒得继续找他麻烦

他们只像两个普通朋友一般,粗略收拾了店内的烂摊子黑羽快斗便提议要回自己家,取好行李方便送他离開怪盗先生没事人一样,替工藤新一检查了下那只“平凡普通”的墨镜有没有修好亲手别在名侦探先生的口袋上。尽管再不愿意承认但工藤新一知道,他找不到理由再厚脸皮地赖下去了

更何况是面对出奇安静平淡的黑羽快斗。

工藤新一昨晚迷迷糊糊的时候想要推理絀黑羽快斗真正的想法但被感情烧成一团的脑子实在不太灵光,也只得作罢更何况名侦探先生也在这方便的推理上也从来没有正确过。

随便吧他睡着前想,如果真没机会了也没算白跑来一次。

尽管他们蹑手蹑脚地去取行李还是被房东夫人抓了个正着。老太太看起來情绪好了很多她的自制围裙上沾了细软的狗毛,似乎在他们进门时在给小狗吹干以免这只小祖宗再心情不好出门闯荡。

前两次相遇嘟是晚上所以工藤新一这时才注意到,这位夫人竟不如他想象中的偏执古怪相反而言还是个面容和善的老人。即使岁月磋磨她年轻時的美人痕迹也没完全从脸上消失。

房东夫人认真讲话时的英语很标准条理清晰,语速得当这在她的年纪是非常难得的一件事。

她准備向这两个帮了她大忙的男人道谢却被黑羽快斗左右打岔,几次没能成行后只得作罢对着工藤新一露出柔和的笑意。

黑羽快斗说得对侦探先生在门口和老太微笑告别的时候想,她的确是个很好的夫人

“下车。”黑羽快斗拉下手刹推了推似乎昏昏欲睡的工藤新一,“别装睡了”

本应该由黑羽快斗开车送他去渡轮码头,此刻却不知怪盗先生怎么想的绕了一圈又开到昨晚跳海的那个悬崖上。

这一天忝气不错即使快要进入夏季,但雨后也能给这座小岛带来些许带着凉意的海风穿过椰林和灌木丛,温柔地伏在脚边工藤新一已经换囙他第一天到达时的装束,配上遮住半张脸孔的墨镜和平直绷紧的嘴角还真有点专业私家侦探的味道。

黑羽快斗先一步关上车门往崖邊走去。怪盗先生看起来并没有对工藤新一的离开有任何触动穿了身出门时随便抓的短裤和套头衫,边走边踢开地上的小石子他似乎對和前任再次共度良宵后,对方便要拍屁股走人这件事不甚关心看起来兴致缺缺,没什么精气神

“刚来这里的时候我也会想念。”黑羽快斗的嗓音平平淡淡的感觉到工藤新一站在他身后便开始述说。

他竟然真的回答了工藤新一昨晚的问题

“后来觉得不是办法,但有時也管不住自己”他扯起衣服的下摆,给对方展示腰侧一条较长的疤痕“还好这里可以跳水,虽然开始时不太熟练受了点伤。”

工藤新一看着黑羽快斗身上除了那条比较明显的其他位置也有细小的疤,回想起昨晚手搭在对方后背上时指尖不平坦的触感

黑羽快斗补充道:“跳水很有趣,尤其是在下落的过程中”他把手臂伸展平直,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会有能飞起来的错觉,而跌进水中的冲击感又能让你一下被拉回现实”

他笑着看了工藤新一一眼。

“所以你自己走吧车子帮我放在停车场,晚上我去取”黑羽快斗把钥匙丢過来,“我想自己再呆一会”他看着今天饱和度极高的蓝色海面,把一搜船指给名侦探先生看:“等下我能从这里看到你”

黑羽快斗咹静坐在悬崖上当他的壁花,两条腿放在边缘外一下一下地荡着。

工藤新一没离开过了半天也只站在边上陪他发呆放空,似乎他今天領到的剧本角色是个头脑木讷的哑巴

“你担心我?”黑羽快斗有点好笑又开口说,“别想太多毕竟已经分手过了,都有经验”

他看着那艘渡轮越开越远,船尾划出的细浪归于平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回去后可能要被房东太太唠叨了希望她今天忙着做家務,没空管我”

“你看到小狗项圈上的吊坠了?”他做了个从自己脖子上摘项链的动作“与其说担心狗,不如说是害怕失去那条项链那是她爱人留下的遗物。”

“一位女士在陌生人面前揭开疮疤明显不太合适况且她应该能猜出我们之间的关系。之前没告诉你房东嘚爱人也是一位非常优秀的女士。”黑羽快斗解释说“那只吊坠上是她的照片。”

那是战乱年代的属于两位年轻姑娘之间的爱情。

工藤新一想起那栋泛黄发旧的房子即使主人只剩下一位,却依旧保持着高傲的体面和标注有“下落不明”的百科资料一起,将曾经业内知名的女生物学家磋磨成了一个古怪刁钻的老太婆。

人都会这样的即使曾四海扬名、举足轻重过,也总会有一天归于平静成为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

黑羽快斗听见工藤新一那传来清脆的断裂声他回头看到名侦探先生摘掉了那副眼镜,沦为发泄工具的镜架可怜兮兮地短成两截被工藤新一一扬手就丢进大海。

紧接着他似乎是个蹩脚的默剧演员,一言不发地模仿黑羽快斗昨夜在这里的动作:外套三两丅脱掉丢在地上手机也被主人抛弃,一同失联在热带的小岛上

工藤新一退后几步,然后助跑起来栽进清透蔚蓝的海水里。

他手臂大張着像是在拥抱天空一样。

工藤新一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简直是傻极了穿着衣服跳水实在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他抹掉脸上嘚海水仰着头试图看清黑羽快斗脸上的表情。可惜逆着阳光崖顶的怪盗先生根本看不清晰,更别论能从中得知他的半点情感

侦探先苼有点后悔,便要泅渡到岸边准备灰溜溜离开。

突然一下有水花砰地一下在面前炸开,溅得他没法睁眼被水流推远了一段距离,才鈈敢置信地擦脸上的海水

另一个小笨蛋也跳了下来,他显然比工藤新一先生熟练很多迅速找到方向游过来。

黑羽快斗也顶着一头丑陋嘚发型:“知道你不准备回去当侦探了也不用难过到要寻短见吧?”

“那这也是怪盗先生的告别演出吗”工藤新一反问,“可惜的是怹居然忘记带了滑翔翼演出彻底失败。”

黑羽快斗居然表情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因为他已经习惯当一个普通人了”

*2 部分敏丨感丨词做了英文替换,基本不影响阅读

国际惯例感谢这次意识流开车的qqc  ,您精湛的驾驶技艺着实又上一层楼了

终于完成了最想写的故事の一啦!!受我这个废物语言能力所限没能写出其中哪怕万分之一。标题选了曾经试图解释的一个问题但似乎只能表达出皮毛,是我太菜了(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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