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船锚的希腊神话女神女神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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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英雄深海泰坦简介 手持船锚深海老妖
&&&&& 任何一位称职的水手都知道世上最大的秘密隐藏于深海。当然他们还会告诉你,那些胆敢发掘这些秘密的人,都被深海中的恶魔困住了。
  比如:深海泰坦诺德士,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潜伏在戴维.琼斯的储物柜上了......
  官方设计师是爆出新英雄设定:
英雄造型:
  是一名以为船锚为武器的水手,他似乎迷失了很久......
英雄定位:
  一个以控制技能为主的坦克型英雄,英雄的定位很像阿木木和蕾欧娜,没有指向性技能。
  他的伤害型技能都有AP加成,还有一个技能是生命值加成,官方似乎觉得巫妖之祸对他来说很不错。
  同时他拥有游戏里最大的碰撞体积,也可以把他当作辅助来玩,防Gank能力非常强。
英雄技能:
  他可以适合大多数队伍,因为他的技能设定都非常直截了当。
  Q技能是可以发射的爪子:
  他的爪子可以把发射方向的英雄或者小兵拉向自己,如果碰撞到地形边缘,则钩爪会把你拉过去。
  和阿木木布里茨的Q都不同,他的钩爪效果取决于你的目标。
  设计师表示钩爪并不是一个很好的移动技能,也许用来逃跑和突进不错,但是用来到处飞就不好了。
  同时这个技能会受到对方韧性的影响,韧性可以降低Q技能的持续时间。
R技能(大招):
  他的大招比线型AOE强一些,第一个目标受到的影响将大于其他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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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海盗]
叶子猪竞技产品部
MOBA主编:南洋
叶子猪LOL福利【原创】希腊的阳光(米雅)_女神的圣域吧_百度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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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希腊的阳光(米雅)
NO.1 最后也是最初这是个简单的故事。象征爱与和平的是大地之神,每当大地被黑暗笼罩,她就会历经转世,诞生在希腊的神像前。然后,同这个年纪的所有孩童一样。在教皇和十二位们的精心呵护下,慢慢长大,直到灵魂中的神力与这具身体完全融合。————数百年来,周而复始。历史终于被颠覆。这位神爱上了守护她的少年,于是毫不犹豫地舍弃了自己的身份,留在了这片满目疮痍的土地上。“之后呢?”这段秘史被记载在一张薄薄的纸页上,折平放齐。泛黄的纸片,用檀香熏烤过,深藏于教皇厅的最深处。只有好奇者私下探听时,才能窥探一二。“之后?”长发半卷,透着光泽的青年收回目光,女神神像耸立在那座空寂许久的大殿后,他微微眯起眼睛。“……没有之后了。”“啊?”“并不是每个故事都会有结局。”看着眼前一脸失望的几个孩子,难得好心情地耸了耸肩膀。有个孩子问:“那么,她,幸福吗?”他仰起脸,表情忽然变得很认真。愣了一下。“幸福……吗?”或许从来没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神思有一瞬间的恍惚。隔了片刻,他才抬起手,十指缓缓没入柔软发中。“我想,大概是幸福的吧。”即使对方忘了自己也没有关系,即使对方今后的人生都再不会和自己有交集,甚至对方爱的不再是自己。————就算这样,还能微笑着衷心祝福。“因为那时候,”一阵清风吹过,站起身来:“……的笑容,很温柔。”
又一次开坑了,好激动啊...
听说这几年比较流行学霸...
一楼给度娘
希望大家喜欢
前几天原账号被封禁,帖...
“啊呜”鸣人撑着懒腰,揉...
——At the touch of love...
自创,不喜勿喷,我是新...
一直没等到吧主的更文同...
1楼给所有吧友,祝各位...
阳光,慢些走。日月之间...
希腊神话即口头或文字上...
NO.2 质问知道,自己一直是个令她困扰的存在。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希腊男人强硬叛逆的个性,在他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同为希腊人,艾俄洛斯和就沉稳得多。每每因出格举动惹得他和撒加不满,放眼十二宫,恐怕只有他了。————但不在乎。就算任性,又有什么关系呢?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也不会被斥责。这是那个小女孩赋予他们的特权,而他只不过是名正言顺地使用罢了。开始这种游戏,是在他们复活后的第三年。其实说起来很荒缪。三年间,撒加几乎把整个都派去了日本一遍,催程信写了几大摞,只为将那远渡重洋的少女劝回。不幸入选。“谢谢他的关心,但我暂时还不想回去。”耳熟能详的拒绝,几乎成了惯常的开场白。名为星矢的少年虽然不在了,紫发少女依旧安守一方。“这是现磨的咖啡,”将热气腾腾的白瓷杯放在他手边,少女看着那封署名‘Saga’的信函:“辛苦你了。”抿了一口,浓郁的味道,充满口腔。“撒加很想念你。”上次奉命前来的是。卡妙是者,在苦口婆心也改变不了决定的情况下,顺手把冰河拖了回去。撒加对这种假公济私的行为很是不忿,然而前教皇轻飘飘一句:“难道你就没有假公济私的心?”那头泛白的长发,瞬间湛蓝如昔。————事后,撒加对此的解释是【被水瓶座的慈爱之心所动】。那时,有着一头金黄短发的少年,正盘腿坐在那张床上,津津有味吃着自家师父制作的豪华版刨冰。“算了吧,”来串门时,冰河咬着勺子吐糟:“每次信都写得告白似的,难怪纱织小姐不肯回来。真放不下,为什么不亲自到日本去找她?”咳!一口刨冰呛在喉咙里,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得他差点吐血:“米罗,没事吧?”默默为自己险些碎裂的脊椎骨哀悼。“不想见他吗?”喝完咖啡,大方接受了纱织留宿几日的邀请。“战争已经结束了。”打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纱织站在窗前,注视着院子里正在追捕蝴蝶的:“我没有再回的必要,不是吗?”孩子爽朗的笑声,勾起了她淡淡的笑容。“恕我直言。”在没有纷争的和平年代,们骨子里对她的忠诚与信仰依旧未变。语声平静。“……您是,无论何时,都应该和我们在一起。”并不喜欢说教,从少女的眼神中,他能感觉到她不喜欢呆在那。但作为战士的职责,他必须提醒她这点。“历代女神,从没像您这样长期远离的先例。无论您愿意与否,都要跟我们回去。这不仅是我们的愿望,也是您的责任。”紫发少女搭在窗沿上的手收紧。“如果我拒绝呢?”“那么,我会强行带您回去。”身后响起脚步声,强烈的男性气息忽然包围了她。纱织没有回头,她知道就在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米罗看了眼花园里玩耍的。和里故作老成的样子不同,在这里,他完全恢复了孩子的活泼本性。“战争不会结束,”头顶落下一片阴影,纱织往旁边让了让。“那个孩子,终究也会代替穆,在下一轮的战场上浴血搏斗。”宝蓝色的卷发擦过她的颈侧,低下头。“你不希望他重复我们的命运,但你这么做,只会害死他。”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却像针般刺痛着她的内心。“,你该明白。”
NO.3 番外米罗从来没问过雅典娜究竟爱不爱自己。————或许,也没必要。自始至终,那个温柔沉默的少女都不曾给予他任何承诺。她了解他,比他想象中的更深。承诺只会成为束缚他的枷锁。即使重逢,跨越轮回的思念,也无法传达给对方。这样一个不可能兑现的承诺,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而她,不愿意束缚他。故事的最后,神与她所爱的少年,并没有在一起。“………真可惜,明年不能继续请你喝橄榄茶了。”又是一年初秋,天空中浮动着丝丝白云。米罗走进空旷的雅典娜神殿,绕过兀长廊道。神殿尽头,精心打理的花园中,一株橄榄树郁郁葱葱。层叠的叶片下,椭圆形的果实挂满了枝头。‘咔嚓’牙齿咬破脆嫩的果皮,甜美的汁水在嘴里蔓延。“还是老样子呢。”白色披风铺展,天蝎宫的主人背靠着树干,凝望不远处耸立的石像:“又苦又硬,谁要喝这种东西泡的茶啊。”没有人回答,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青年沉默良久。然后,慢慢地,一点点将脸埋入掌心,声音里忽然就带了细微的笑意。“真是的。”他低下头,宝蓝色的发丝垂落。斑驳的光影穿过间隙,洒落在那片蓝上。柔软的冰冷附着了光润,冷硬融化,透出爱琴海般的温暖。“为什么要种橄榄?”这样自言自语,手指轻柔地抚过树身。凉凉的,带着些许凹凸的纹理。————就像心底深处,那些明明早已封沉,不经意间,又总会浮现脑海的记忆。“为什么就不能有点小丫头的样子?”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为什么总是任性妄为?”顿了顿,似乎有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从指缝溢出。一滴,一滴,而后,便渐渐于眼前氤氲成了朦胧的雾气。“为什么.....还不回来?”“这是那位姑娘留下的。”雅典娜死后,他再度回到了曾经的修炼地—米洛斯岛。原本是想纾解压抑的情绪,林屋中的老人却将一样东西交到了他手中。“她说,”老人用布满皲裂的大掌,轻轻拍了拍他:“……如果有天你回来了,就把这个转交给你。”摊开手。米罗的呼吸一窒。———那是只小瓶子。很小很小,用漂亮的银链串了起来。“…………”透明的瓶子里,一截墨绿色的橄榄枝包围在淡淡的神光中。光芒虽弱,却足以保持它永不枯萎。“她很喜欢这儿。”老人微微一笑,转身向木屋走去:“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时,她或许也很开心。”橄榄枝是和平的象征。米罗用力握紧了瓶子,熟悉的气息,让他胸口处一阵抽痛。一年前,第一次带她回圣域时,他曾带她来过这里。“在希腊,男子通常会把用橄榄枝和鲜花编织成的花环戴在中意的姑娘身上,这意味着他想向她求婚。”随手折下一枝橄榄,米罗朝她晃了晃。“………要试试吗?”她没有接受,只是恬静地抿了抿唇,然后细心地抚平了他被海风吹乱的长发。“米罗。”掌心贴上他冰凉的面颊,那时纱织的表情,有点温柔,又有点悲伤。“米罗。”她轻唤着他的名,纤细指尖,慢慢描绘过他的每一寸眉眼。———本以为早就被丢弃的东西。雅典娜是否爱过自己?米罗不知道。事到如今,无论她在他怀里消失的时候,到底对他抱持的是怎样一种感情,对他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橄榄树一年年长大,橄榄茶一年年地喝。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撒加偶尔也会来天蝎宫。他总是很忙,桌上堆满了可以压死人的文件。但不管多忙,在每年某个固定的日子,他都会抽空来他这一趟。要一杯橄榄茶,聊一整晚天。每个人心里都有道跨不过去的坎,不曾提起,却也从未忘记。时间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流逝着。失去了女神力量支撑的十二宫,夜深人静时,有些萧凉。米罗常常会做梦。梦中,身边的床位偶尔会塌陷下去,隐忍的咳嗽声和淡淡的血气萦绕耳畔。每次当他想睁开眼时,一双手总会及时地安抚他。轻轻地,小心地抚摸他的轮廓。“没事的,米罗。”柔软的声线如弦曲催眠着他的神经,“已经没事了,米罗。”“所以,睡吧……”猛然睁开眼,身旁依旧是空荡荡的。米罗有些疲倦地撑住额头。“是梦啊……”他想起梦中于耳畔浅浅的低喃,现实与过去重叠,米罗随手抓了把散乱的长发,目光转向桌上那只精巧的小瓶。他想起他们在一起短暂的岁月。他想起她最后故作疏离的保护。————是那样令人心痛到极致,却无可言说的温柔。
NO.4. 手放开紫罗兰色的瞳眸中闪过一丝哀凉。米罗想。也许她并不是不明白,只是明白和做到是两回事。谈话到此为止。“纱织小姐!”楼下传来孩子欢快的叫声。米罗看了看纱织。“我送你下楼吧。”拎起一旁的黄金圣衣匣,米罗忽然向她伸出手。纱织微感惊讶。“……多陪陪他,”米罗移开视线,虽然是教皇的命令,扮演这种压迫者的角色也绝非他本意:“回去后,他就不能再像这样玩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来到花园里,贵鬼‘呼啦’一下扑了过来。“纱织小姐!”孩子褐色的短发被阳光晒得暖暖的,纱织抱住他,替他理了理额前凌乱的发丝。“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是啊。”纱织弯下腰,看着他红扑扑的小脸蛋:“感觉到了?”“嘿嘿……”摸摸鼻子,贵鬼挺起胸膛:“可不要小看了被称为‘圣域第一古灵精怪’的贵鬼大人的感应能力啊!”一脸自豪的样子。“这种话,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一只大手落在他的头顶上,耳边响起低沉的男声。“!”猛地打了个激灵,贵鬼抬起头。“你不在的时候,穆很寂寞。”古铜肤色,宝蓝卷发,五官俊朗分明的男人身形高大。肩上背着的,绘刻有蝎子造型的黄金箱子,清楚昭示了他的身份。贵鬼原本期待的脸,瞬间瘪了下去。“米……米罗……”米罗放下圣衣,微微挑起眉梢。“我还以为这次来的是艾奥里亚呢,”扁扁嘴,贵鬼委委屈屈地瞅着正在蹂躏他脑袋的那只手,“教皇大人真是的!”“艾奥里亚执行任务去了,”米罗从纱织怀里接过贵鬼,“见到我,不高兴吗?”“………没有啦。”口是心非地嘟囔了句,贵鬼看看米罗,又看看纱织:“总之,先把我放下去。”米罗没有动。“纱织小姐——”贵鬼立即扭头,可怜巴巴地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紫发少女。纱织犹豫了一下。“米罗……”“都这么大了,还只会跟女神撒娇么?”米罗语带嘲讽,“果然是小孩子。”贵鬼向他吐了吐舌头。双脚刚一落地,贵鬼马上躲到了纱织背后。“米罗。”看了眼天色,纱织站起来:“难得来趟日本,就好好休息吧。”米罗点头。“那么,圣域的事……”“我会考虑的。”拍拍贵鬼的肩膀,纱织垂下眼帘:“现在,我还没想好。”“所以,能否再给我一点时间?”翡翠色的眼睛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儿。“雅……”“城户沙织小姐?”刚要开口,却突然被人打断。————这个小宇宙是……熟悉的气息让米罗一怔,眼角余光瞥见走廊尽头,一高一矮两道身影走来。旁边的紫发少女神情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你好。”待来人走近,她落落大方地对两人露出温柔的笑容:“身体恢复得怎么样?”“已经好多了。”红衣少年挠着耳朵,腼腆道:“听美穗说,您和她以前是朋友,所以顺道来拜访下。”说完这句话,他转头看着身边怯懦的女孩。少女容貌清秀,扎着两条小辫子。此刻,听到少年这样说,顿时紧张起来,双手默默地抓住裙摆:“城户小姐……”“你好。”纱织微笑着拉起她的手:“星矢之所以能这么快康复,都要归功于你的悉心照料。”美穗也勉强一笑,笑容颇觉僵硬。“美穗是个好姑娘。”纱织回过头,“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可不要辜负她啊!”星矢望着她的脸,发了一会儿呆。“……我会的。”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的祝福,星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随后像是困惑于什么似的,又打量了她一眼。“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舒展眉头,笑容明朗:“总觉得,您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纱织笑了笑。“很……怀念的感觉。”星矢问,“我们以前认识吗?”米罗的眼神闪动了下。
“不。”然而,紫发少女却摇了摇头。米罗看着她垂落在身后的左手用力握紧,以一种深入血肉的力道,脸上却缓缓展露出恬静的浅笑。“………我们不认识。”说完这句话,两人都有片刻的沉默。“啊,是呢。”过了一会儿,还是星矢率先打破了僵滞:“说的也是,像您这么漂亮的富家小姐,实在没有认识我的理由。”“………”空气仿佛瞬间停止。纱织抿了抿嘴唇,乌亮而浓密的眉睫轻轻颤抖了几下。————有很细微的,哀恸的表情。美穗不安地拉了拉星矢的衣角:“星矢……”“抱歉,”意识到出言不妥,星矢连忙摆手:“那个,我不是讽刺您的意思,我只是……”他顿了顿,好像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说出这种失礼的话。“我只是……”只是什么呢?他看着掌心上蜿蜒的掌纹,胸口没来由得一阵堵涩。“三天后,城户财团将举办一场私人宴会。”纱织忽然开口:“届时,能有幸邀请两位参加吗?”她的语气诚恳,神态自若,眼底似有什么一闪而过。“诶?”“作为你康复的贺礼。”纱织轻笑:“是不是觉得太寒酸了?”“不不,哪里。”和美穗对视了一眼,星矢欣然应约:“能够得到城户大小姐的亲自邀请,是我们的荣幸。”“瞬他们也会来,你们很久没见面了。”纱织看着他:“……一定,会很高兴吧。”星矢蓦地拉住了她的手。“…………”“…………”说不清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星矢只是觉得难过。————很难过。并不是,所谓高兴的感觉。抓不住也放不开,好像有什么生生阻隔在彼此之间。这种强烈的预感,冲破空白,就像是天性一样撕扯着他的理智。“我……”“星矢!”女孩尖锐的声音穿透耳膜。星矢灼烫般松开了手。“对不起。”被握住的手腕上留下了一道不甚鲜明的痕迹,纱织凝视着那道苍白良久,眼中泛起空洞般的柔和。“没关系。”她的声音很轻。可星矢莫名觉得不安,就在他放手的刹那,灵魂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吱呀’一声开始缓慢旋转。腐锈混杂着血腥,恍若一曲哀歌。“对不起。”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没关系。”她的笑很温暖,那笑容渐渐褪色,变得很浅。夕阳的余晖渲染天际,为整个大地镀染上一片薄薄的绯红。星矢最终还是跟着美穗离开了。米罗站在梧桐树下,静静望着那抹淡紫从坚定到脆弱然后一点点地俯身抱紧自己,冷风吹起单薄的裙摆,像大片无色的彼岸花海。“………虽然是神,却作为人而长大。”背靠着圣衣匣,米罗闭上眼睛。“冠以人类的名字,拥有人类的感情,这样不好。”前教皇淡漠的话语,犹言在耳。“和人相处日久,她就会变得越像人。”“可她毕竟不是人。”贵鬼坐在他身边,拨弄着脚下的一根青草。“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回去?”米罗睁开眼,“——你想回圣域?”贵鬼摇摇头。“但是,比起这里,我觉得还是圣域更好。”他抬头,目光落在人工湖边那道细瘦的背影上:“至少,在希腊,你们会陪在纱织小姐的身边。”“那又怎样?”米罗淡淡道:“对她来说,我们并不是必要的。”————这一代的雅典娜,对黄金圣斗士们的依赖几近于零。她信任他们,关心他们,但却从未真正接纳过他们。无论是叹息墙内,还是复活之后。“你在嫉妒。”贵鬼冷哼一声,米罗唇角下弯:“……这句话,你该用在撒加或者艾俄洛斯身上。”不是不想接近,拒绝的那方是她。“星矢忘了纱织小姐。”贵鬼屈起膝盖,枕着米罗的胳膊:“你觉得是他真的忘了,还是被人骗了?”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我觉得,哪一个都不是。”指尖抚过天蝎冷硬的轮廓,米罗眼底流过锐利的光:“如果雅典娜不想让他忘记,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忘记。”“…………”“你可以理解为,这是属于神的仁慈。”白色厚实的披风落入手中,米罗将贵鬼抱到圣衣箱子上。贵鬼晃动双腿:“纱织小姐的房间在二楼。”米罗的脚步一顿。“我什么都没看到。”贵鬼背过身去,双手捂住眼睛。啧,小鬼。米罗轻叹一声,来到少女身边:“回去吧。”带着体温的披风从天而降,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纱织只觉得身子一轻,回过神来时,已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那么,雅典娜,我先行告退了。”放开她,天蝎座的战士单膝着地,不卑不亢的语气,勾起久违的怀念感:“您有事的话,再叫我。”宝蓝色的长发在她面前铺展。————柔软卷曲,像极了爱琴海的颜色。
NO.5 执念撒加的信积了不少。回到房间,打开床头柜的其中一层。檀木盒子里,厚厚几沓印有圣域特殊徽记的信件并排而卧,墨香扑鼻。纱织叹了口气,目光转向手中的信笺。————这是第三十六封。其实撒加并没规定阅读完后这些信必须保留。但纱织还是将它们保存了起来。用裁纸刀小心地沿着边缘划开一条缝隙,薄薄的信纸就掉了出来。打开一看,内容不多。无非是这个月圣域发生了什么,他和史昂商讨后,又做了哪些调动和人事安排。都是些很普通的事。却用很严谨的笔调,一笔一划写了出来。她离开希腊三年。他就这样写了三年。凌厉的笔锋几乎破纸而出。最初,信是用希腊文写的,古朴而生涩,她需要翻阅大量的相关资料才能读懂。后来,信的内容不变,语言却由繁复的希腊文变成了熟悉的日文。————只是,偶尔带了一点点的生涩,和细微的拼写错误。几个月后,这种问题就彻底消失了。“撒加真是个完美主义者。”看着眼前如拓本般工整的文字,就连一向挑剔的辰已,也赞赏道:“不过,为了能减轻小姐您的负担,这也是应该的。”但纱织并不觉得高兴。无论信中想要传达的东西和文字如何变换,末尾的那个单词,始终没变。曾经是【λαπσω】之后是【帰り】“为什么不回来?”这种话,撒加从没有正面问过她。他只是相信她会回来。也许是毫无根据的笃定,这个信念,却整整支撑了他三年。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就像她每次看完后,都会把他的信妥善收好;就像他分明能转瞬出现在她面前,依然独自伫立在空旷的教皇厅。有些事,不是假装看不到,就能躲过去的。————感情也是。看完信,纱织唇角忽然勾起一抹苦笑。窗外雨声淅沥,不过眨眼间,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就被乌云覆盖,在这个历来枯燥的时节里,却偏偏落下这么一场罕见的大雨。“雨下得很大呢。”隔壁传来贵鬼兴奋的叫喊声,过了一会儿,喊叫变成了抱怨:“我不要你帮我擦头发,我自己来啦!”“哇!好痛好痛……米罗你下手太重啦!”哀鸣渐渐平静。窗口的灯光熄灭了,只有雨水敲打着玻璃时,发出的‘嘀嗒’声。时钟指向十一点。纱织想,孩子大概是被那位来自希腊的青年哄去睡觉了。————虽然有着超凡的念力,孩子终究只是孩子。他需要一个稳定的家庭,有关爱他,呵护他的父母陪伴着他,然后慢慢长大。可是,她却什么都给不了他。信的最后,是则小传闻。很难得撒加会跟她谈起公事以外的事,也许他们的相处方式,这些年来始终渗透着刀光剑影。通俗点来说,就是所谓的‘相爱相杀’。————挺贴切的比喻。尽管,她从没有爱过,他也不想伤害。传闻说,上一代的雅典娜和射手座的战士感情很好。那个有着忠挚之心,身为守护神的勇者,却爱上了神名为‘人’的本质。于是,他将自己的生命燃成一句凄绝的告白。是遗憾,却也完满。撒加没有写这段秘史是从哪里看到的,他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人,拥有恋慕神的资格吗?】落笔处,有墨水溅落的痕迹。浅浅的,就像雨落在水中泛起的细小涟漪。撒加这样问她。纱织觉得没办法回答他这个问题。————就像她无法面对,每次转身时,背后那道炙热而忧郁的视线一样。圣斗士是保护女神的战士。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他们前赴后继,挥洒热血和生命,为了守护这片自己生存的净土而与神并肩作战。宙斯说,人是神的玩偶。然而,谁又规定,人不能爱上神呢?虽然撒加问的是上一代之间的故事,纱织却觉得,他是在透过这页纸询问自己。这个问题上,他总是小心翼翼,欲言又止。“撒加想念你。”极力回避的事实被同为黄金圣斗士的米罗一语戳破。………撒加并不想掩饰自己对她的感情。过去,战争和背叛总是阻隔在他们之间。那时她还可以用‘守护’为名,为他们的关系划出一个稳定的距离。那么,当战争结束,因愧疚而将他们重新唤醒后,这个理由还成立吗?她不知道。“撒加…”从喉咙里发出一丝叹息,纱织张开掌心。“我不知道人是否有资格恋慕神,”目光触及血色中的暗影,她微垂眼睑,眼里却慢慢透出了一缕安静的笑意:“…但,我想,他们大概还是不能在一起。”并不是不允许被爱。而是即便相爱,也注定分离。
NO.6 米团子这是场绵连的雨。时间过得很快,转瞬就到了第二天晚上。米罗推开门时,纱织刚沐浴完。紫色带着水汽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她没有刻意打理,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裙,安静地注视着落地窗外的雨景。“……打扰到你了吗?”米罗这么问,脸上却没什么诚意。沉默了一会儿。“没有。”看着他转身关门,纱织到桌边泡了杯热红茶递给他:“贵鬼呢?”“已经睡了。”米罗接过茶杯,眉眼间带着一丝疲倦。————哄孩子并不容易。作为镇守第八宫天蝎宫的黄金圣斗士,米罗和穆的交情其实一般。大多数人对米罗的评价是阳光率直,热血冲动。在纱织看来,这种看法显然与事实不符。米罗理智沉着,洞察力十分敏锐。他所谓的‘阳光’也只是相对而言。相处日久,纱织很少看到他真心的笑容,反而骨子里的野性,昭示着他开朗外表下的危险气息。比起撒加,显然米罗更难应付。“抱歉,难为你了。”强行拜托他照顾贵鬼,纱织自己也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但是,我总觉得。比起我,那个孩子或许更喜欢和你在一起。”米罗喝了口茶,左右环顾了下。“………这里没有椅子,”纱织看出他的想法,“不介意的话,请来这里吧。”她指了指身边的床沿。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会出于避嫌而婉言谢绝。但米罗不在意,果然泰然自若地走了过来。事实上,纱织也不觉得他会顾虑这些。擅闯雅典娜神殿已成惯例。米罗的傲然养成了她起居时,随时穿戴整齐的好习惯。“您考虑好了吗?”坐在纱织身边,米罗双手撑着床沿,“如果您拒绝,我就瞬移带您回去;如果您同意,我们就坐船回去。”“…………”————但无论她同不同意,米罗都打定主意不再跑第三趟了。青年仰起脖子,视线穿过雨幕。房间里静悄悄的,在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只剩下了雨声和平缓的呼吸声。米罗离她很近。近到,只要她稍稍一动,他们的手就会碰到一起。从这个近乎暧昧的距离,纱织可以清楚而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大部分时候都把她的话当耳旁风的黄金圣斗士。米罗长得很好看。第一次意识到这点,纱织对男性的印象始终停留在星矢和撒加的阶段。那是两种截然对立的相貌和气质。星矢爽朗,五官端秀。撒加沉稳,俊美忧郁。但米罗的长相不属于这其中任何一种。————干净。这是纱织对他容貌的最初感觉,也是最为鲜明,最直观的感受。不是撒加那样凌厉的绝美,也不是星矢那样稚气中带着可爱。是介于成熟男人和少年之间,令人安心的美。“嗯?”似乎觉察到她的目光,米罗转过头,而后了然:“你在看我?”不带恶意的调侃。纱织微微一笑:“冒犯到你了吗?”“……也不是。”米罗也弯起嘴角,露出不知真假的笑容:“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离得更近一些。”他倾身向前,温热的鼻息拂过耳畔。“不过,在那之前,能不能先给我一个答复呢?”米罗单手撑在她身旁,纱织看着他。光晕染上他的发梢,卷曲的长发从肩膀垂落下来,有种绒质的感觉。米团子。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星矢以前给他起的绰号。眼前男子渐渐模糊成一团柔软,圆鼓鼓,蓬松松,宝蓝色的一只大团子。“扑哧。”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雅典娜,你在笑什么?”不明白身下的少女为什么盯着自己突然笑出声来,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脑袋。“我能摸一下你的头发吗?”纱织眼里是诚挚的好奇。米罗默了默。“……请您随意。”他微微压低身体,于是就感到手指轻轻地没入了发中。很温柔,怜惜的抚摸。冷峻的线条渐渐柔和,在她的安抚下,米罗觉得困意上涌。他低下头,忽然就将下颚抵在了她颈边。“让我睡一会儿。”小心地将重量转移到另一侧身体,米罗并不打算征求纱织的许可。也许是习惯了他的任性,紫发少女只是微微错愕后,就放松了神经,任由他枕在自己身上。“……会着凉的。”纱织好心提醒,米罗没有睁开眼:“你不告诉撒加就行。”“………”“你也睡吧。”拍拍她的手臂,米罗的鼻尖蹭过她的颈窝:“醒了我自己会走,什么都不用想。”掌心里的毛绒感更甚。————真的是,好大一只团子啊!意识陷入沉睡前,纱织如是感慨道。
写的真好~~我嗅出了星雅,撒雅,和米雅的味道……于是这是个悲剧么……好虐好纠结……最受不了女神的悲文了TAT
文笔好强大,人物性格鲜明深刻,把握的太到位了,只是看得好酸涊!
NO.7 夜雨黑色的花瓣于指尖流转。置身虚无空间,四周皆是一片昏暗。沿着看不到尽头的小径前行,空气中弥漫着曼陀罗幽隐的芬芳。残破古堡前。黑发黑翼的男子背对着她,只露出半面妖冶的侧廓。“你会和我一样的。”薄唇轻阖,他暗哑的声音,渗透着魅惑灵魂的魔力,“……我们命运同体,我逃不掉,你也挣脱不了。”巨大的羽翼在血幕下,化作无数鸦色的飞羽。阳光明媚,绿草如茵的美丽花园里,一架秋千挂在两根残断的石柱上。幼小的紫发女童身穿云彩织就的衣裙,轻轻晃动着双腿。“再像以前那样一起玩吧。”黑衣银发的女子眉眼含笑,身后是同样黑衣黑发,手持神剑的冥界之王。“———我心爱的,侄女。”“!”猛然睁开双眼,纱织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原来是梦。”冷汗浸透了后背,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点光线也没有。透过窗帘的缝隙,依稀可以看到屋外阴沉沉的天色。雨,还没有停。哈迪斯……默念着这个熟悉的名字,被褥上的十指慢慢握紧。哈迪斯……‘咚咚’桌上的时针指向九点,门外响起辰已尽忠职守的敲门声:“小姐,早餐已经准备好了,请起来吧。”回过神来,纱织有些疲惫地撩起发丝。是啊,差点都忘了。————今天,是宴会举办的日子。身旁还残留着几丝褶皱。米罗已经不在了。这样阴凉的天气,却难得没有感到不适。纱织低头一看,向来不怎么使用的被子,此刻正好好覆盖在她身上。………是他做的吗?揉了揉昏沉的眉心,纱织抛开这个问题,起身来到梳妆柜前。其实也不是非打扮不可。水面一样的镜子里,映出一张精致而略带苍白的脸庞。很熟悉。但是,却又觉得很陌生。不再是照片上朝气蓬勃的模样。长开的眉线有着纤细的弧度,圆润的下巴也变得尖俏,那双盛气凌人的碧眸,不知何时已沉静如水,不复乖张。原本齐平的头发,褪去青涩,延展成及腰的细长。依旧是淡淡的紫色。她捻起一束,发丝安静地躺在掌心里,泛起冰冷的光。————是城户纱织?————还是雅典娜?她微微侧头,然后看着镜中人做出同样的动作。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完全的相似,又鲜明的违和。“你究竟是谁?”问出口,才想起也不会有人回答。于是她垂下眼帘,忽然就轻轻地笑了起来。“我不会和你一样的。”是极低的声音。纱织抬起手,用指尖触碰平滑的镜面。顷刻,镜子像一潭被搅乱的湖水,原本静止的姿态,漾起波澜。“………就算这是宿命,我也不会和你一样。”指尖朦胧起一层模糊的光。“你看,”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光影下的手指开始碎裂,有细小的莹火冉冉升起。“其实这样就好。”她抿了抿唇,眼前掠过少年憨笑的样子:“他会快乐,和她在一起,他很幸福。”“而我将带走你。”纱织说完,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还是隐隐有点疼。————可是,总要习惯的。“我没办法将他从天马座的桎梏中解放出来,我也没办法平抚他的伤痛。”她把掌心贴近胸口,“……所以,这样就好了。”“我救不了他,但我能将你带离他的身边。”纱织深吸口气。只要想起那个褐发红衣的开朗少年,眼框就酸涩得厉害。她以为自己会哭,实际上,眼里却干干的。镜子里的那张脸也露出悲哀的神情。……只是哭不出来。“你再不能伤害他了。”夜幕降临,城户宅邸里一片灯火辉煌。“哇,好多好吃的!”探头朝楼下望了一眼,贵鬼满脸激动:“今天真是赚到了,米罗,我们一起……诶诶?”宝蓝发的青年转身向门外走去。“米罗,你去哪?”贵鬼扯着嗓子朝他喊道,米罗没有理会,径自走向底楼花园的走廊。
贴吧夺宝,1元成就梦想
一抹素白静静站在那里。“为什么一个人到这里来?”走近纱织身边,米罗问。夜风吹来。少女拢了拢被风吹起的头发,双手交叠在膝上。“这里风景不错。”初夏的雨夜别有一番风韵,纱织把目光从大厅转移到园子里的花草上,“有时候,在这里坐坐,能缓解疲劳。”清幽的月光穿透云层,落在她的发间。“要试一试吗?”注意到她今晚的打扮,米罗的眉头微蹙了下。“……不是每个人都能效仿卡妙。”脱下外套,包裹住少女裸.露的肩膀。米罗挑起一缕散落在她颈处的发丝,“今晚星矢会来,我以为你会更用心些。”————依旧是那件她常穿的白色长裙。历代雅典娜似乎都是这种装束。“很失望?”纱织笑了,米罗嘴角轻微地翘起:“只是好奇罢了。”短暂的沉寂。大门再次打开,熟悉的身影融入一众宾客中。米罗松开手,看着发丝一点点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那么,我就不打扰了。”纱织站起身来。“米罗……”“等结束后,我会过来接你。”米罗走进廊内阴影,“你应该不希望这种时候,有其他人在身边吧?”纱织一愣。再次相见,却是在一种微妙的气氛下。“城户纱织小姐。”少年在同伴的陪伴下,颇为拘谨地向她打了个招呼。“你好。”三年的时光,少年脸上稚嫩的轮廓已日趋成熟。纱织看着他,明亮的灯光打在他身上,拔高的身躯依稀有了成年人的模样,只不过是短短三年,变化就已如此清晰。想了想,终究还是没有伸出手。“感谢你能来参加这次宴会。”公式化的说辞,显然让他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真的好久不见了,星矢。”瞬和一辉一左一右搭住他的肩膀,友人诚挚的笑容,勾起了少年美好的回忆:“啊,我也是。”紫龙看着他们,只是淡淡地微笑着。“还以为你偷懒睡不醒,”从旁边使者盘中取过酒,冰河对着星矢一指:“什么时候再打一场?看看你的实力究竟有没有退步。”“哼,”好胜心被激起,虽然因为纱织的存在而有些紧张,星矢仍不甘示弱:“正合我意!”“好啦好啦,你们就不要闹了。”瞬摆出一贯老好人的作风:“星矢这才刚恢复呢,不要说打就打,不然美穗又要揪着你的耳朵骂了。”一提到美穗,星矢脸色顿变。“啊啊,那就算了。”干笑着挠挠头发,星矢朝冰河使了个眼色:“要不以后我们找机会再切磋下?”冰河扬起头。“输了可不准哭鼻子。”“谁会啊!”“哈哈!”星矢的笑容灿烂而爽朗。纱织凝望着他欢笑的样子,岁月仿佛倒流回数年前的黄昏。一脸桀骜的少年和骄横任性的少女,总是充斥着敌对的冷言冷语。从相识到分开,一步步走来。“这种女人。”“城户大小姐。”“雅典娜。”“纱织小姐……”惟一坚持不肯改口将她当做神来看待的少年,当初最讨厌她,最后却粉身碎骨守护她的少年。在冰冷的圣域里,这是她仅有的温暖。————你幸福吗?没有资格询问这句话,她只能于内心祈求他获得幸福。那么,就这样结束吧。【纱织小姐】她看着他,浅绿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锁住他的脸庞。【纱织小姐】她想,她爱这个少年。【纱织小姐】无论记忆如何褪色,这份爱都烙刻在她的心里。不记得也没关系,再不会交集也没关系,纵使一切都退回原点。————她仍拥有两个人的回忆。这是场注定落下帷幕的终局。他们之间。永远阻隔着一堵叹息之墙的距离。他是她此生最美的风景,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总有人先入戏,他们一起走过了那么远的路,这回,只是换她先行。“纱织小姐。”远处,美穗的脚步声传来,星矢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叫住了她:“那个……”纱织回头。“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可能很失礼。”挣扎再三,星矢终于心一横。“但是,能够认识你,我真的很高兴!”他挺直脊背,眼神清澈而坚定。“………”即使忘记了,也没有关系。————下一次轮回,是否还能再像这样遇见你?下一次相遇,是否还能再见到你真心的笑容?“我也是。”淡紫长发在风中纷飞,纱织的表情隐没在这片紫色里:“……能够遇到你,真的,很高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星矢!”美穗越过人群,浅橙色的连衣裙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相信这句话好吗?】走到拐角处。纱织终于遏制不住地弯下腰,喉咙里翻涌着咸涩的气息,白色裙摆随着她的动作,在冰冷地面上铺展成一片柔软的逶迤。“雅典娜。”没有转身,纱织轻轻摇了摇头:“……对不起。”笔挺的长腿在她面前停下。“能给我一分钟吗?”娇小的身体被长发包围,她的声音混杂在滂沱的雨声里:“只有现在,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异常的平静,却带了些许哽咽。“…………”伸出的手在空中停滞片刻。“想哭,就哭出来吧。”一股力道忽然将她整个带入怀中,与冷风不同,属于人体的温度瞬间将她包围。宽大的掌心拢住她的后脑勺,米罗俯身抱住她。“——即使神,也有哭泣的权利吧?”怀里的少女颤抖了一下。“这里没有别人。”将少女更用力地拥紧,米罗看着落地窗外飞溅的雨水:“……你看,天也在哭。”“所以,不多你一个。”攀着他衣襟的双手猛然攥紧。米罗仰起头。‘嘀嗒’温热的液体从领口处滴落,断断续续,然后变成连续不断的泪雨。泪水淌过他的胸膛,顺着每一寸肌理蔓延,滚烫得几乎要将他灼伤。好烫啊……
小姐看得我好心疼啊,幸好有米罗陪在身边,幸好还有他宽厚温暖的胸膛可以依靠。
写得真好!支持!
好文!!期待更新!!!
虽然有点悲哀, 但很好的文章, 期待更新.
坐月子中,也等更新
一只手捧起它们,轻轻地拢回枕边。被褥下露出一截细白,古铜色的手腕被三根纤细的指握住。力度并不大,对于手腕的主人来说,是轻易就能挣脱的程度。但米罗并不打算那么做。.被抓住的手腕限制了他的行动。米罗坐在床边,俯身打量着少女沉睡的容颜。桌上的指针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呼吸声偶尔起伏。意外没有烦躁的感觉。也不想做什么,只是这样静静呆在一起就可以。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香味,不浓郁,不张扬,清淡而典雅。靠窗的书桌上,长颈瓷瓶里,一束白百合迎风摇曳,宽大的花瓣上,是昨夜坠落的雨滴。和圣域不同。没有肃穆庄严的冰冷,也没有富丽堂皇的奢华。简单朴素,带着女性气息的房间。米罗开始有点明白这个自小流落在外的女神,为何不愿回圣域了。撇开和黄金圣斗士们感情生疏,没有家的感觉,大概是最主要因素。这里,令人安心。.被子下的少女慢慢弓起身子。不安吗?目光扫过她即使在睡梦中也紧锁的眉头,米罗伸手轻抚她的头发。这是他难得的温柔。缠绕发丝的食指,更多时候是鲜红如滴血一般的尖锐。象征天蝎的‘腥红毒针’虽然绚烂,芒星刺穿敌人身体时,留下的却只有深入骨髓的剧痛。——他于残酷中长大,终究也只会残忍。所以就连安慰都无从下手。指尖穿过发丝,慢慢下移,最后落在抿紧的嘴唇。.“……你想回去吗?”低下头,米罗眼中泛起困惑。他看着她,无意识描绘着她的唇线:“如果在圣域,你不快乐,我为什么还要带你回去?”手指流连于那片温软。“但是,不回去的话,你会为难吧?”脸上忽然传来温暖的触感。米罗的手一僵。“所以,回圣域吧。”紫罗兰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男子微愕的神情,纱织抬起手,掌心轻柔贴上他的左颊,“……我们一起。”她温柔地笑着。柔和的笑容里,却透着某种令人隐隐不安的平静。.宽大的裙摆落下,掩住白皙的脚踝。注意到米罗被自己捉住的手腕,纱织面露尴尬:“抱歉,昨晚我……”说着就松开了手,起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没关系。”摇摇头,米罗问:“感觉好些了吗?”“好多了,”一向不太习惯于在他们面前示弱,纱织握着手臂:“昨天谢谢你,米罗。”米罗并没有嘲讽她。“要喝水么?”拿起桌上的水杯,米罗转身。纱织愣了一下,“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来就可以。”清澈的水流注入透明的杯子里。米罗把杯子递到她面前。“……谢谢。”接过杯子,纱织看着米罗站在逆光中的身影:“你一夜没睡吗?”“也不是。”米罗在她身边坐下,指了指身后的靠垫:“凌晨的时候睡了一会儿。”对于圣斗士来说,睡眠不是必须的,几个小时,已经足够。纱织担忧地望着他。“现在还早,不如你再睡会儿吧。”她抬头看了看时间,“返程的事,我会安排辰已去做,所以……”话未说完,她突然弯下了腰。“咳咳……”肩膀剧烈颤动了几下,米罗皱着眉头扶起她:“身体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将手收回背后,纱织迟疑了下,目光转向米罗:“米罗。”米罗放开她。“能请你先出去一下吗?”她拢住衣襟,脸上带着一丝羞赧,“我想换衣服。”.门锁落下的声音。纱织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米罗的气息完全消失后,她摊开手,一抹刺目的殷红在掌心里绽放。“已经开始了吗?”嘴角苦涩地弯了弯,胸口处的疼痛愈发鲜明。纱织走到衣柜前。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大部分光线,褪去双肩上的吊带,白净的脊背上,暗色的纹路如一朵妖冶的花烙刻在皮肤上。黑暗衬着雪白,犹如来自地狱深处最恶毒的诅咒。“不要让他们看见才好。”凝视着背后蜿蜒的纹路,纱织微微垂下眼眸:“希望圣域的结界能暂时抑制住他的力量,现在还不是时候。”淡淡的神光从双手中迸发。暗纹一点点消退,又恢复成最初的模样。.走廊上,冰河抱着贵鬼迎面而来。“米罗!”贵鬼挥着胖乎乎的小手向他打招呼,米罗单膝靠墙,摸摸他的脑袋:“昨天玩得开心吗?”“一般一般,不过肯定没你们开心。”贵鬼笑嘻嘻地攀住他的手臂。“?”“我和冰河都看到了,”贵鬼朝后努了努嘴,金发蓝眸的少年干咳了一声,“我是无意中路过的。”“………”米罗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果然,贵鬼奸诈的声音响起:“你们昨晚一直都在一起?”米罗面无表情。冰河敲了下他的脑袋,贵鬼却不依不饶:“我早上看到你从纱织小姐房里出来,反正都……”“都什么?”加重手里的力道,米罗瞥了他一眼。“好吧,当我什么都没说。”瘪起嘴,贵鬼趴在冰河的肩膀上朝他做鬼脸:“不过,你之前不都陪着纱织小姐么,怎么现在一个人站在这?”“就算身为黄金圣斗士,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她身边。”贵鬼若有所思:“你是不是哪里惹她生气了,然后被她推出来了?”米罗捏住他的鼻子。“你以为我是你?”“那你为什么学迪斯马斯古做人形雕像?”一想起前几次,巨蟹座的迪斯惨遭三连败,在和撒加联络后瞬间石化的情景,贵鬼就觉得意犹未尽。米罗觉得没了穆,这孩子的成长方向真令人忧心。不过……巨蟹宫在某个月黑风高夜轰然坍塌的原因,他大概知道一些了。“总有不方便的时候。”米罗想了想,还是决定为自己澄清下,免得这小家伙回去后越描越黑:“你要我在她换衣服的时候也在旁边看着吗?”于是贵鬼和冰河都默了。.分开的时候,冰河说:“师父催得急,我先带贵鬼回去了。”米罗没有反对。卡妙两个徒弟,一死一伤,剩下这个,理所当然宝贝得很。大约穆也是同样的心情。米罗自己没收过徒弟,当年十二宫时,也只是受卡妙所托,训练过冰河一阵子。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米罗偶尔会想起过去那些片段。遍体鳞伤的少年,挣扎着爬向教皇厅的执念……一场本没有意义的争斗。身后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视线被那片紫色铺满。米罗想起曾经站在天蝎宫门口的石柱上,高高俯览山下那个名为‘雅典娜’的,不知天高地厚来自日本的小女孩。“米罗?”似乎对他还站在这里感到惊讶,换了件淡色连衣裙的少女走了过来:“你——”米罗站起来。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啊……“刚才冰河来过。”凝视着她清丽的脸庞,那时只觉得这个少女养尊处优、毫无威信,从心底不信任着她,因此也对她缺乏应有的尊敬与宽容。“他说他先带贵鬼回圣域了,所以只有我和你同行。”米罗上前一步,牵起她的手。如果那时,没有放冰河通过天蝎宫;如果那时,奉命前来的不是艾奥里亚,而是他。他会放过眼前这个看似柔软却亲手封印了冥王的小女孩吗?“雅典娜,”他靠近她,俊朗的脸上,忽然就有了些孩子气的表情:“您介意吗?”——他不敢保证。纱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被他拉住的手。“刚下过雨,天气还很凉。”帮他扣拢随意敞开的衣领,纱织恬静地笑了:“要注意身体。”.临行前,纱织在辰已的陪同下,去了趟城户光政的陵园。米罗没有陪她一起去。城户光政是纱织心底永远的一道伤。无论这个担负了许多苛责,做出‘百子祭神’这种震撼举动的男人如何,他始终是她最割舍不下的回忆。而那本来是他们的责任。米罗想,或许这也是撒加为什么不亲自来日本的原因。不是不愿,而是不能。在敌视和孤立中长大的大地女神,已经习惯了独自奋战,宁愿逞强也不肯在他们面前流露出丝毫软弱。是他们将她逼迫至此。米罗不明白纱织为什么要选择回圣域,那里没有她留恋的东西。可他也不想问她理由,他知道如果他开口问,她也许会给他一百种理由。那又如何呢?答案并不是猜不到,只是那么想的话,就会越发觉得可悲。她离开不是为他们。回来也不是为他们。他们愿意为他们的神奉献上所有的身心连同灵魂,他们是做好了这种觉悟而来,然而他们的神不需要。不是很讽刺吗?如果他们引以为傲的荣耀来自这份信仰,这份信仰却从未与他们相连。那么,一直以来。他们的存在又算是什么呢?
.回来时,辰已不知为何哭得惨不忍睹。“辰已大概是想念爷爷了吧。”端起面前的柠檬红茶,纱织语声平静。辰已张了张嘴,最终选择缄默。纱织的行李很少,简单地整理在一个小箱子里。其实圣域的物资配备都很齐全。只是她不习惯。黄金杖化为胜利女神尼姬回到她手中,现在,纱织已能将神力控制得较好。作为由人抚养长大的女神,她做得已然够好。“小姐……”将他们送到机场,辰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跟在身后。米罗蓦然有种生离死别之感,不觉失笑。“回去吧,辰已。”纱织安慰地拍着他的肩膀,“爷爷以后就拜托你了。”辰已的眉峰抽搐了几下,强忍着崩裂的表情,重重点头。“我一定会照顾好老爷的!”“回去吧。”登机的广播声响起,尽忠职守的城户管家在纱织安抚的目光中,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人群。.纱织看了眼时间:“我们走吧。”米罗却停下了脚步。“米罗?”面对紫发少女投来略带疑惑的目光,米罗沉默片刻,仰头:“……跟我走吗?”纱织茫然地看着他。“虽然我接到的命令是带你回圣域,但并没有规定你回去的期限。”米罗单手背着圣衣匣,向她伸出手:“如果你不愿意,拒绝也没关系。”纱织看了他一会儿。“你还是这么不听话啊……”似感叹又似无奈,宽大的掌心覆着薄茧,米罗是黄金圣斗士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所受的训练就比其他人轻松。“撒加会生气的。”将手放入他的手中时,随即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到空旷些的地方来。”米罗拉着她在人流中灵巧穿梭,他高大的身躯替她挡去了碰撞的痛苦。绕到机场后方的一处草坪上,米罗弯下腰,“抓紧我。”“诶?”腰上猛地一沉,身体腾空起来。“等……”醒悟过来米罗想要做什么,纱织慌忙摁住他的肩膀:“你要在这里瞬移?”“不然要走很远的路。”米罗抱着她一个闪身,跳上了旁边的建筑屋顶。冷风吹起他们的发,淡紫和宝蓝纠缠在一起,纱织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气息:“米罗,你太乱来了。”并没有责备的意思,只是惊讶。米罗带着她在楼层间穿越,四周景色变化很快:“是你自己选择跟我走的。”他低下头,“害怕吗?”纱织觉得这不是害不害怕的问题,所以她替他撩开遮住眼睛的发:“……你要带我去哪?”米罗嘴角轻扬。.转瞬间,两人已来到一片宁静的海港。港口不大,周围泊着几艘小船和客轮。米罗将她放下来,目光转向前面蔚蓝的海洋:“你以前去圣域,都是坐飞机吗?”“………很难得你会跟我说这么多话,”纱织真的有些讶异,“怎么了?”“要不要坐船看看?”米罗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艘船:“希腊的爱琴海很漂亮。”“在爱琴海的中央,有座小岛。”纱织走到港口外的栏杆边,眺望阳光下起伏的海浪。一双手轻轻地从背后环绕住她,纱织一愣,他的下巴枕上她的肩膀。“那是我的修炼地,也可以算我的半个故乡。”紧实饱满的肌肉透过单薄的衣料贴上她的身体,纱织的目光渐渐沉静:“米……”“跟我去吗?”他抱住她,笑容浅淡而纯粹:“无论哪里。”
夜凉如水。轮船在海浪中平缓行驶,梭形的尖顶破开水面,将月辉分割成一片片斑驳的碎影,如钻石镶嵌在深蓝色绸缎里。纱织凝视着窗外的夜色。海风从窗子里流泻,薄薄的裙摆拂动。月光下,清冷的光芒包围着她,从低垂的发丝到若隐若现的纤细脚踝。——有种淡淡的,朦胧的虚幻感。.卡妙总说他随心所欲到肆意妄为。米罗想。这只是他不了解他,或者说,了解得不够深入,就像现在一样。他也可以很安静。安静地喝一杯水,安静地看一个人。端详还是沉默,只是坐在离对方很近的距离,看着对方。不用做什么,也不去想什么,单纯享受于这种两人独处的平淡。不符合他的生活方式。然而习惯之后,又觉得没什么不好。.忠诚不代表驯服。从背后拥住对方,有细微的僵硬透过臂弯传来。十指扣紧,在开口的瞬间,米罗已做好被她拒绝的打算。………如果她说‘不’,那么他就放开她。他愿意做她悲伤时的依靠。然而骨子里的凉薄,却又凸显出他独有的自尊。他既不会强迫她接受,也不会屈就自己刻意迎合她的喜好。他只是想确认她的态度。“跟我走吗?”良久的沉寂后,手背上忽然覆盖了新的温暖。对方什么都没说。米罗不知道这是否意味着默许,可她也没推开他。彼此的体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中互相传递,不是特别亲近,却也没想象中的疏远。最后他们还是一起上了船。.天空泛起一抹鱼肚白。“这里就是米洛斯岛。”柔软的细沙混合着海水冲击礁岩,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在空中折射出七彩菱形。白色希腊式长裙曳过沙滩,如水波般从身上流淌及地。“很荒芜,”米罗领着她来到港口旁的山路上,看着眼前熟悉的风景:“没有繁荣的城镇,也没有悠久的历史。”停顿了下,他转头:“……但是,很安静。”没有问她喜不喜欢。有时候,无论关怀还是慰问都没有意义。禁锢心的牢笼也许由别人创造,钥匙却掌握在自己手里。米罗不是个擅长安慰的人,也无法改变什么。这个小女孩并不柔弱。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就像米罗所说,这是个贫瘠的海岛。铁锈色的火山岩占据了大部分空间,到处都是嶙峋的乱石和灰蒙蒙的沙地。岛上可供耕种的土地很少,在向阳的海边,零零散散聚居着百来户人家。‘铛铛铛’浑厚的声音突然响起,纱织停下脚步:“这是……?”“是钟声。”米罗抬起下巴,向着村落不远处的一座古代建筑扬了扬:“和雅典一样,米洛斯虽然是岛国,也有自己的宗教信仰。”“那是米洛斯最大的教堂,里面供奉着他们的神。”果然。随着他话音刚落,陆续有不少村民开始向那边聚集。米罗带着她走进村子,狭窄的街道上到处攀附着绿色藤蔓,家家户户门口都有经过精心打理的花草。“这儿很漂亮。”第一次深入希腊文化,纱织不禁感叹。米罗忽然在前方停了下来。“米罗?”望着对方挺立的高大背影,纱织有些不解。幸而,疑惑很快得到了解答,脆生生的童音打破了僵局:“日安,先生。”那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栗色的头发高高扎起,有几缕调皮地从脑后掉了下来。圆圆的小脸上,鼻梁高挺。两颊靠近鼻翼处,散落着许多小小的雀斑。长期暴露在烈阳下而有些黝黑的皮肤透出健康的红晕。她手上挎着只花篮。篮子里放了些不知名的花朵,大约是怕被过于灼热的阳光晒焉了,花上洒了清水。小姑娘仰起脸,乌润的大眼睛紧盯米罗。“买束花吧,先生。”纱织捕捉到米罗脸上一闪而过的无奈。“今天是觐礼节。参拜神明,可以为您带来好运与幸福。”小女孩眨了眨眼睛,从篮中取出一朵白色的花,“铃兰或者百合,您想要哪种?”“很遗憾,我不信神。”米罗微微上扬嘴角,女孩郁闷地嘟了嘟嘴。注意到身后的淡紫,突然目光一亮:“那么,作为爱琴海的见证。”迅速将铃兰换成了红色的玫瑰,她诚挚地对米罗说:“请为您的夫人买上一朵吧!”“…………”“…………”米罗回头,和纱织互相对望了一眼。‘叮咚’。几枚铜币轻轻落入女孩手中,宝蓝发的男子俯身接过那枝玫瑰:“那就多谢了。”“我叫埃索丽叶。”成功做成生意的小姑娘朝他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去附近的神庙拜见一下雅典娜吧,她会祝福你们的!”说完,她蹦蹦跳跳地离开了。.“你觉得呢?”将玫瑰递到纱织面前,米罗慢慢低下头:“……活生生存在着,和在冰冷祭台受人供奉的石像,你比较喜欢哪一个?”似有若无的吐息拂过皮肤。指尖被一寸一寸地抓紧,玫瑰以不容抗拒的力道转移到她手中。“为什么要买?”“谁知道呢。”米罗退开一步,眼里带着真假难辨的笑意:“不过,你要是不想要,也可以丢掉。”纱织看了眼手里的花朵,轻轻摇头。“谢谢你。”
静下心来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过去。那时,他才十五岁,品学兼优、才智出众。满心抱负却因现实而夭折,从天堂到地狱,不过转瞬之间。是培养他长大的人。是毁掉他理想的人。徘徊在仁爱与憎恶的边缘,他悲愤于自己的境遇,拒绝坦诚那个男子窥破灵魂的犀利。.史昂说:“撒加,你知道人与神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力量!”他答得毫不犹豫。然而史昂却摇摇头。“不是。”“那是什么?”撒加不解。史昂看了他好一会儿。“是心。”宽厚温暖的掌心拍拍他的肩膀,史昂说:“撒加,无论你今天对我所作出的这个决定有多么不满,你都要记住一点。”他似乎说了什么。可是,他却不愿意听。内心的邪念占据了上风,当年迈的老人倒在血泊里后,面对失而复得的权势,他发出歇斯底里的狂笑。——他赢了。撒加撑住额头,嘴角慢慢绷紧。那么,他真的赢了吗?“你要记住,”昔日刻意模糊的话语,终于在耳畔变得清晰:“最想要的,和最重要的,是不同的。”心像撕开了条口子。最想要的,并不等同于最重要的。史昂教过他这个道理。只是他没听。.“教皇大人。”侍从替他添满桌前的灯,见他手里还拿着厚厚一沓文书,便劝道:“夜深了,请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撒加点点头。“女神还没有消息吗?”侍从正准备离开,撒加忽然叫住了他。“是的。”侍从说,“米罗大人暂时还没传信过来。”撒加露出失望的表情。“这样……”“不过,米罗大人已经离开圣域数月,”侍从宽慰他,“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回来了。他这次去的时间,比以往都长,大约是说服女神了吧!”会吗?撒加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回顾自己一生,其实所得很少,失去的却很多。他走了太多弯路,千转百绕才回归正途。现在想想,那时觉得很好,拼了命去抓住的东西。现在,她却毫不犹豫地交给了他,没有一丝留恋。少女说。【我信任你,所以,这一切就拜托了。】握着文件的指骨攥紧到泛白。并不是,信任。“你只是不在乎。”撒加看着窗外耸立的雅典娜神像:“我耿耿于怀的,你从来就没放在过心上。你什么都无所谓,你不过是想离开。”她什么都不要。她只是要离开。忽然狠狠地一拳砸在桌上,撒加有种无力的绝望,因她总是活得这么清醒,因他这份后知后觉的爱情。可那又如何?她终究不肯回来。.和圣域不同。在米洛斯岛上的生活清闲而惬意,阳光普照的沙滩,青翠挺拔的油橄榄,碧蓝清凉的海水以及偶尔掠过天际的海鸟,交汇成一幅天然的美景。美好得就像场梦一样。“你做的?”但梦和现实毕竟有差距,蜜色肌肤的青年看着石桌上的餐盘,一脸惊讶。纱织将牛奶端到他面前:“试试吧!”米罗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盘中鲜嫩的沙拉。“我以为你不会做这种事。”他笑了笑,随手叉起一块番茄,放入嘴里。纱织忐忑地望着他,好在米罗很快就给予了肯定:“味道不错。”纱织放心了。“其实,这是我第一次做饭。”她有些尴尬地说,“你喜欢就好。”米罗挑出一颗青橄榄。“吃吗?”他把橄榄递给她,纱织接过:“这里的橄榄很甜。”“以前我常用橄榄酿酒。”米罗说,“米洛斯岛生长着很多橄榄树,冬天修炼的时候,喝一点橄榄酒会暖和些。”纱织眼里噙着笑:“可我从没见过你喝酒。”“自从你来后,我就不喝了。”喝了口她准备的牛奶,香浓醇厚的味道比酒精更适合他的胃,米罗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屋子:“虽然不喝不代表不会喝。”心里泛起一丝暖意。“要不下次做点给你尝尝?”他笑着建议。纱织摇头。“你换下来的衣服在哪?”将炸好的鱼排放入他盘里,纱织说,“等下我要去溪边,顺便帮你补一下。”米罗咬了口鱼排,阳光中,他的侧脸柔和明朗:“觉得在这里生活怎么样?”“很开心。”纱织微笑起来:“很久没像这样放松过了。”“喜欢这儿吗?”“喜欢。”“那么,”米罗回头,翡翠色的眼睛锁住她,“……要一直生活在这吗?”少女的笑容定格了。“有个家的感觉不错。”米罗由衷道。纱织低头看着桌上的饭菜,隔了一会儿,才轻声问:“你想像普通人那样生活吗?”米罗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为什么这么问?”“不会再有圣战了。”纱织说,“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们应该也能自由了。”刀叉在瓷盘底部打了个滑。“又说这种不祥的话。”米罗皱眉,“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一定会保护好您。所以,请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他不喜欢她提起这个话题。少女谈及死亡或消失时,那种淡然的神情,总令他觉得心神不宁。米罗算不上感情细腻,很多时候,直觉更胜理性。“不过说说罢了,”有过女神殿的经验,少女不想继续和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山下村民们的果园成熟了,明天能帮我一下吗?”“果园?”“就是后山坡那片,”纱织提醒他:“在你回圣域后,附近居民才种的。你这么多年没回来,所以不知道。”米罗不太放心。“可是……”“听说晚上也会有庆祝,一起去看看吧!”纱织说,“难得来一次,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幸福就像罂粟。你很容易接受它,习惯它,然而一旦沉沦其中,就很难戒除。正如穿透石壁的永远不是刀枪,而是细小的流水。.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躺在小石屋里,冷硬的石床即使铺了层薄毯,依旧能感觉到那种渗入体骨的阴寒。窗外电闪雷鸣,雨点敲打着窗户和屋顶,发出‘啪啦啪啦’声。少女悄悄起身。屋子里没点灯,一片漆黑中,只有细微的呼吸传入耳中。借着偶尔划过的雷光,少女确定身旁男子睡着后,才轻手轻脚地下了床,不忘顺手帮他盖好被子。“咳咳……”走出门外,来到后院的天井旁。少女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有几滴融入雨水中。少女慌忙将神力凝聚于胸口,郁积的疼痛却不见好转。不能再拖下去了。心中明了这点,少女看了眼手里的血,转身回到厨房。冰冷的水瞬间冲走了所有痕迹。清冽的水流带着几分绯色从指尖流过,少女低垂着头,原本明动的眼里墨沉沉的,没有一丝光亮。.米罗醒来找她。少女曳着长长的裙摆坐在窗边,手里正捧着一只苹果。米罗松了口气,半夜突然发现她不见了,惊出一身冷汗。“你怎么出来了?”米罗埋怨着来到她身边,少女将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他:“给你。”“为什么大半夜起来削苹果?”虽然不是很明白,米罗还是接了过来。想想,又从她手里拿过刀,分成两半,将其中一半还给她:“一起吃吧。”少女笑笑。“我以为你不会醒。”米罗挨着她坐下,蓬松的宝蓝色头发随意散落在背后:“那么,恐怕这次要令你失望了,我并没有迟钝到那种地步。”开襟布衫包裹着他健壮的身躯,有种野性的美。“我想在这看会儿雨,”希腊难得落雨,日本常是细雨蒙蒙,这般滂沱淋漓的雨,也只有她离开的那夜才下过:“时候不早了,你先去睡吧。”米罗伸手理了理她的发。“你就没想过要我陪你一起看吗?”这样问着,却没有强求。米罗站起身来,掌心在她发梢擦过,“早点回来。”纱织淡淡地笑了。.手里握着半只苹果,脚下是蔓延的雨水。这样短暂的宁静。宙斯是执掌雷电之神,所以每每看到天空中白虹交错,她偶尔也会想起那些封尘的往事。那时,她和冥后还是好朋友。那时,她和冥王还很亲近。背后绽放的黑色水仙承载了昔日挚友最深沉的痛恨,冥界的马车将美丽的女神掠入冥界,本该滋生仇怨的土壤,却生出了这样一朵花。就像她和天马座。.回到屋内,米罗已经睡了。战斗时狠戾傲慢的容颜,此刻却安静得如一个孩子。纱织坐在床沿,轻轻帮他拉拢好被褥。这个青年才二十来岁。和他同龄的人,很多都还在学校读书,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而他,背负着天蝎座的宿命,从小就在残酷训练中长大,他将一生最美好的岁月都奉献给了这片大地和自己。可她却连救赎都给不了他。“你还要看多久?”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冷不防被他打断。米罗睁开眼,褪去杀意的笑容,其实很好看:“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什么?”纱织点点头。“我们回圣域吧。”意料之中的答案,米罗沉默了下,移开视线:“好。”然后他又抬起头。“还觉得难过吗?”她停顿片刻,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以示没事。米罗迟疑了一下,起身拉住她:“回去后,我们还能见面吧?”纱织觉得这是个不能保证的约定,所以她说:“如果你不擅闯的话。”于是米罗埋首在她颈边笑了。“我会去找你的。”他说,默了半晌,进而更用力地拥紧了她。纱织以为他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可到最后,米罗也没再说一句话。.暴风雨终于停了。离开米洛斯岛的时候,两人又遇到了那个卖花的小女孩。小女孩看到他们,欢快地挥手。“去神庙向雅典娜许愿吧,她会祝福你们的!”纱织不禁失笑。“我不能庇佑任何人,”她说,“我的降生代表着战争,而每一次战争,这些人的生活就会被破坏。”海风扬起她的衣裙。注视着远处灰色的神庙,纱织的表情有些悲伤:“活着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米罗牵住她的手。“每个人的愿望都不同,总有人的愿望,是你所能实现的。”纱织侧头。“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米罗看了眼天空,蔚蓝色的苍穹明亮悠远。他单手拎起圣衣匣,拉着她向与人群相反的方向离去:“我的愿望?”身为黄金圣斗士,他其实早已没有任何愿望。“不过,如果真有实现的可能。”米罗停下脚步,纱织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背影:“……我大概会希望你是人。”
希腊圣域。晚风呼啸,山风从连绵的山峦间穿过,带来了原野的花香和独属于夏日的宁静。走出天蝎宫,抬头即是浩瀚星空,斑驳的星光点缀着夜空,不远处,雅典娜神像高耸而立,掠过的流星,照亮了她肃穆的侧颜。“还没睡?”回头,金色发丝飘散在风中,长长的披风曳过青石台阶。“沙加,你怎么想起来我这的?”“过来看看罢了。”两人并肩而立,黄金圣斗士之间不乏私交,他同处女座却不是最知心的那个。米罗没有问沙加这么晚来这里的原因,沙加也没主动开口。就这么站在十二宫里,一起俯览山下雅典城中的万户灯火。山内是一个世界,山外却是另一个世界。“沙加。”过了很久,米罗忽然开口:“对于神,你是怎么看的呢?”“神?”沙加收回视线,目光落在他身上。“总是肆意玩弄着人类的命运,那些高高在上,睥睨万物的神只们,有天也会同这岩石一样,不知不觉消失么?”摊开掌心,一缕粉末随风散去。“佛说,一即一切,一切即一。”沙加道,“我们认为是如此坚固、稳定和持久的东西,只不过是梦幻泡影而已。”“没有什么能永恒不灭。”“神也是?”碧蓝的眸子与翠色对上,隔了片刻,沙加转头,遥遥望向远处:“就算贵为冥王,哈迪斯也会沉沦而湮灭。”“纵使智慧女神,雅典娜亦会消逝在漫漫时光间。”.那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得不到任何关于纱织的消息。纱织把自己关在了女神殿里,层层结界将整个女神殿包裹起来。每天清晨,照例问安后,年轻的教皇都会遣散众人,独自走过长廊,来到那扇通往神殿的门前。手指覆上光膜,撒加良久地注视着那扇厚重华美的石门,然后慢慢靠近它,把额头贴在了上面,直到自己的体温温暖了那片冰冷。“您到底在想什么呢……”这样说着,他闭上眼睛,贴着门扉的手一点点收拢。柔和的光像是在抚慰他,却拒绝深入。三年等待,带来了希望也是绝望。您仍然不愿意见我吗?轻轻抚摩着门上繁复的花纹,蓝发教皇无力而痛苦地垂下手。背光处,米罗背靠着白色廊柱,在对方不会察觉的距离仰起头颅。天还是那么蓝。灿烂的阳光遮蔽了所有阴霾,神殿旁的橄榄树‘沙沙’作响,米罗一扯披风,头也不回地缓步向山下走去。.午夜,熟悉的气息来到身边。米罗睁开眼睛,敏锐捕捉到了来人位置,屋子里没点灯,月光透过缝隙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纱织制止了他起身的动作,她的脸色很白,以至于他几乎以为她现在是神识离体。“吵醒你了?”“没有。”侧开身旁,少女轻轻偎着他躺下。纱织的手很冷,米罗碰到时皱了皱眉,最后却什么都没问,在她躺下后翻了个身,握住冰冷十指。纱织笑笑,似乎想说什么,下一秒却突然咳嗽了起来。“抱歉……”努力平复好呼吸,纱织摇摇头,“最近着了凉,总是这样。看来以后还是回神殿吧,传染给你就麻烦了。”着凉?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米罗将她拉近自己:“可我觉得更像是虚弱。”怀里的身子一僵。“雅典娜,你的神力流失很快。”结实的胳膊紧箍着她,米罗沉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你过虑了。”米罗并不认为自己的直觉有误,但少女似乎真的累了,所以他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偶尔夜深人静时,她会来找他。有时是跟他聊一会儿,有时就像这样,蜷起身子,在他身边休息一会儿。这种行为显然不妥,米罗却不曾反对,甚至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这好像已经成为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搂着她的时候,能够感觉到她的日益消瘦,有什么正在改变着,明明清楚这一点,却无能为力。若她真的决定了什么,又不想让你知道,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有结果的。而他不想为难她。古朴的石屋,平淡的岁月。枕在胸口的身躯渐渐安静下来,细小的呼吸拂过颈部的皮肤。米罗把散落的头发拨到颈后,以免打扰她。信赖也依靠着自己。明白这一点,米罗低下头,将她更小心地往怀中带了带。沙加的话犹言在耳,神并不是不会死,只是消失的方式何其惨烈。“你也会消失,虽然知道这一点,”米罗用下颚抵着她的发丝,“……还是,非常不甘心啊。”
半夜里,有只手轻抚着他的眉心,轻轻的,带了点无奈,也带了点愧疚。“对不起。”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不在了。清晨的微风从石栏间吹进来,把窗帘鼓成了一团。身边还残留着另一个人的体温,米罗坐起来,靠着床背发了会儿呆,才一甩头发,伸手去取圣衣。打开门,明媚的阳光笼罩着整片大地。———你生而为神,我将永远与你并肩同行。.郁积的阴霾终于撕裂平和,当神力再也压制不住体内翻涌的戾气时,少女弯下腰,指缝间的鲜血染红了衣裙。撒加听到自己神经崩断的声音:“雅典娜!”那一刻,所有矜持礼教都被摒之脑后,强行击碎结界,撒加冲上前就想抱起他,却被一道红光拦下。“这是雅典娜的命令。”猩红的十指如蝎尾倒垂,米罗挡在了他们之间,无视撒加投射过来的狠戾眼神。撒加说:“米罗,让开。”米罗没说话,指甲却在慢慢变长。“同样的话不要让我重复第二次,”关心则乱,撒加也同样升腾起杀气,“再不让开,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让她操心……”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撒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却不明白这点?米罗眯起眼睛,心中亦是涩然,只是少女那样恳求他,求他为她争取最后一点时间。就算不答应,她也会执意去做。明明是不该应允的,涌到嘴边的斥责却默然消音。对上那双沉静的眼,便知一切都是徒然。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仍有明白也非做不可的事。圣光漾起,包裹着黑色的残魂不断净化,两股力量在那双纤细的手中撕咬、纠缠,掌心逐渐合拢,十二宫颤抖悲鸣,他们听到身后的神说:“哈迪斯,若这世上再也无神,你可愿随我同坠混沌?”若这世上,再也无神……光芒越来越强,撒加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啸:“雅典娜!” 米罗垂下眼,指尖红光闪烁。残魂最终被圣光吞没,少女松开手,脸上带着一丝余愿终了的宽慰。虚脱的身体向后倒去,一只手快一步接住了她,将她拥紧入怀。“谢谢你,米罗。”“……不客气。”米罗到底没出手,撒加也冲了过来。纱织脸色惨白,可这会儿,他们两个脸色反倒比她还白。骤变惊动了其余的黄金圣斗士,赶到时,却只看到纱织靠在米罗肩上,疲倦地向他们摇了摇头,“没事的,都回去吧。”“可是——”“回去吧,已经没事了。”神力枯竭,这场旷古持久的争斗落下了帷幕。神与神,神与人,千百年来纠葛不断的恩怨,或许是时候了结了。米罗沉着脸没吭声,抱着她转身进了后殿。.纱织想,他大概是愤怒的。道歉的话如鲠在喉,对方背对着她,长而卷曲的宝蓝色从肩头一直垂至背后,他的后背宽阔而挺直,犹如悬崖上傲立的苍松。这是个骄傲的人,也是个善良的人,是个若有可能,她想亲眼目睹笑容的人。“米罗。”她偏头靠在墙上,轻声道:“不怪我吗?”要如何责怪呢?作为神,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这个世界。都说天蝎极端,可米罗并不是这样。他清楚她心里的天平,天平的一侧是爱与正义,另一侧才是她自己。你无法用纯粹的‘对’或是‘错’来评断她的抉择,爱也罢,恨也罢。事到如今,明知道她选择是怎样的未来,有所埋怨,真正怨恨的,却不过是她身不由己罢了。“我没有责怪你的理由。”“是么?”垂下眼帘,纱织笑笑,目光在被褥上停滞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我们的神啊……推门的手顿了顿,米罗忽然又折回床边,俯身狠狠咬上她的嘴唇。他的吻来得如此粗鲁而莽撞,嘴唇碰触的刹那,野性却又转化为了温柔。敛去防备的天蝎没了戾性,越是轻柔却反而越让人心疼。他吻着她,生涩中带着报复。这一刻,再没有人与神的隔阂,他张开双臂,狠狠抱住她,用唇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宝蓝与靛紫纠缠,纱织的手挣扎了几下,最终搭上他的肩膀。他轻喘着,眼睛却执拗地盯着她。直到现在,纱织才了解,米罗从来不是个真正能做到冷酷无情的战士。他也有情绪,他也会认真,只是这些他从未说出口,可没有说出来的感情,并不意味着就不存在。“雅典娜……”他伸手扣她入怀,在耳边喃喃低语:“雅典娜……”怀里的身躯渐渐冰冷,透明。桀骜不驯不是不认同,傲慢无礼不是不在乎,习惯了用骄傲伪装,所以真正分开的时候,才会这么难过。安达里士没有穿过心脏,可痛楚却一样鲜明。手指感觉着晶莹碎片飘散的虚无,米罗埋下头,将眼角的湿润用力逼回眼眶。不是不喜欢。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然后从指尖开始,一点点粉碎消失。他的神在对他笑,笑容第一次如此真实。“我啊,其实……”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归于沉寂。其实,一直都……收紧的双臂中只剩下了一片冰冷,米罗握紧双拳,十指狠狠嵌入被褥。昔日的光景浮现眼前,少女枕着他的胳膊,眼里含着恬静的笑容。他看着她,月光柔和了他的轮廓,他想起那时未尽的话。“雅典娜,你要和我组建一个家吗?”
隔了很久才填坑,思路跟不上了,再加上以前把两只写得太走形,于是后面更加不能看了(捂脸.....嘛,谢谢吧主和亲们还记得这篇小破文,虽然角色OOC得厉害,不过窝以后会努力改进的
擦,这是把所有人都虐了一把啊沙加同学还出来龙套了
写的太好了,虽然很悲伤,但突然觉得沙织真的是个好女神呢……以前看的黄金圣斗士同人,总是把沙织黑的很厉害,以至于我也非常讨厌她,但看了这文后,才发现那些同人文一直都站在黄金圣斗士的立场了,作为雅典娜,沙织被应该守护自己的黄金圣斗士逼出自己在大地上的据地,要回来不得不依赖养自己的爷爷的私生子保护,仅此对于黄金圣斗士还能原谅,做得真的真的已经非常好了……黑她的同人文也不过是看上黄金圣斗士的美貌而已
楼主的人物塑造的很成功,虽然自己被虐到了。还是想请楼主多出新作
啊啊啊写的太好了,泪奔啊。T^T
好虐啊,小姐最后还是喜欢米罗的吧,一定是的,看的泪哗哗的。
楼主你好,很喜欢这篇文,能授权给我转到米罗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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