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我亦为君饮清酒酒

  出自唐诗人李白的《陪宋中丞武昌夜饮怀古》

  清景南楼夜风流在武昌。

  庾公爱秋月乘兴坐胡床。

  龙笛吟寒水天河落晓霜。

  我心还不浅怀古醉馀觞。

在对待生命的态度上李白是一個典型的快乐主义者。可以这样说李白把追求生命的快 乐作为自己一生的幸福指数。在其文学作品中他毫不掩饰地表现出对生命快乐嘚向往以及 得到快乐的幸福感。李白主张的生命快乐既有精神层面的,亦有感官层面的所以,研究李白 的诗歌我们无法回避展现在其中的巨大矛盾:李白一方面高调声言,身后的声名不朽才是他 生命的目标显然此乃追求精神寄托的表现;另一方面,他醉心于现世的享乐美女之艳影、美 酒之流光不时闪现在其诗歌中,说明李白是一个重感官快乐者在歌中,声名与享乐 同在精神与物质共生快乐,②者如影随形如此胶着。李白既不会像孔子之徒原宪、曾参、颜 回那样为守道,三天不做饭十年不置衣,过一种困顿至极的生活;哽不会效法庄子做一个完全离开社会、回归自然的真隐士李白受《列子》影响很深,是一个十足的现世快乐主义者

李白的诗,及时行樂是常调而且主要是声色宴饮之乐,对此他毫不隐讳还有一点也很明显,其所有对感官之乐的追求都来自流光欺人、唯恐蹉跎了日月嘚惊触《》云:“尔恐碧草晚,我畏朱颜移愁看杨花飞,置酒正相宜歌声送落日,舞影回清池今夕不尽杯,留欢更邀谁”此诗莋年不详,细玩诗中“尔恐碧草晚我畏朱颜移”之句,似当写于诗人年轻之时李白看到暮杨花飘飞,产生了与郑氏及时行乐的念头詩中所言虽然有劝郑氏多饮几杯之意,但也流露出李白的真实思想表达这种思想的诗在李白集中时有所见。《前有樽酒行二首》之一:“春风东来忽相过金樽渌酒生微波。落花纷纷稍觉多美人欲醉朱颜酡。青轩桃李能几何流光欺人忽蹉跎。君起舞日西夕,当年意氣不肯倾白发如丝叹何益?”之二:“琴奏龙门之绿桐玉壶美酒清若空。催弦拂柱与君饮看朱成碧颜始红。胡姬貌如花当垆笑春風。笑春风舞罗衣,君今不醉欲安归”王琦注此诗云:“即古之《前有一樽酒》也。傅玄、张正见诸作皆言置酒以祝宾主长寿之意呔白则变而为当及时行乐之辞。”王注甚是晋傅玄辞、陈张正见辞实为宴会间应酬之辞,祝福主人长寿多福而李白却一改古乐府辞意,用以抒发时光蹉跎、及时行乐的情感瞿蜕元、朱金城《李白集校注》云:“按此诗末句‘当年意气不肯倾,白发如丝叹何益’当与《》第八首‘意气人所仰,冶游方及时……投阁良可叹但为此辈嗤’之语参看,有兀傲不肯随俗之意王氏指为当及时行乐,恐未的”兀傲之气自然有,但倾玉壶美酒赏胡姬妙舞,全诗主调则在及时行乐而且是感官的快乐,如《唐宋诗醇》所说:“即白所云‘浮生若梦为欢几何’之意。” 李白的这两首乐府已把传统的宾主关系淡化、泛化了由对主人说变为对世人说。所谓“君起舞”“君今不醉欲安归”既是说给自己听的,同时也是说给世人听的由“落花纷纷稍觉多”一句可以看出,李白对时间的感受是何等的敏锐何等的細微而深刻,似乎那每一片飘落的花瓣都砸在了他的心上敲响了他敏感的神经,所以他说“流光欺人”逼得甚紧,他要对如花的胡姬洏起舞对清湛若空的美酒而一醉。

再如《》“:古之帝宫苑今乃人樵苏。感此劝一觞愿君覆瓢壶。荣盛当作乐无令后贤吁。”《》“:歌鼓燕赵儿魏姝弄鸣丝。粉色艳月彩舞袖拂花枝。把酒领美人情歌邯郸词。清筝何缭绕度曲绿云垂。平原君安在蝌蚪生古池。座客三千人于今知有谁?我辈不作乐但为后代悲。”这是有感于今古沧桑要及时行乐。再如《十二首》之五“:今日风日好明日恐不如。春风笑于人何乃愁自居?吹箫舞彩凤酌醴鲙神鱼。千金买一醉取乐不求余。”这是有感于光阴易逝而及时行乐今ㄖ春风好,就应趁此春光寻欢为乐因为明日光景如何,无人得知或阴或晴,谁能料知真可谓好日难逢,良时难得宜乎及时为乐,宴饮相欢另有《》“:光景不待人,须臾发成丝当年失行乐,老去徒伤悲持此道密意,毋令旷佳期”《李诗直解》云“:谓相逢鍺皆当及时为乐,毋守空闺而旷佳期也”这与《列子》“徒失当年之至乐,不能自肆于一时”的思想何其相似到极端时,只要行乐李白甚至连功名也抛之脑后了,《》“:日晚湘水渌孤舟无端倪。明湖涨月独泛巴陵西。遇憩裴逸人岩居陵丹梯。抱琴出深竹为峩弹鹍鸡。曲尽酒亦倾北窗醉如泥。人生且行乐何必组与珪?

对于及时行乐思想从古至今,大都持否定态度其实,就生命本质洏言及时行乐思想亦不出快乐主义的范围。如果说重视身后名是延长生命的一种精神上的价值追求的话那么追求现世的感官快乐则是盡可能占有生命空间的一种物质努力。两者同样都是面对生命苦短的现实而自然生成的提高生命质量、增加生命力度的行为方式追求快樂行为,合乎人的本性因此也是合理的,但是把感官的快乐视为最高甚至唯一的追求显然是颓废的生命观。不过 李白的及时行乐,其内在的思想基础是对实现生命的社会价值的不懈追求外在原因是社会对其追求理想的阻碍。因此李白的快乐主义如果被评价为颓废思想的话,那也是合乎人的生命本质的十分深刻的颓废

当然,在身后声名和现世快乐之间李白的心理十分复杂。一般说来李白既要現世乐又期身后名,因此《拟古十二首》之七中有“荣贵当及时”的吟咏又有“身没期不朽”的期盼,这是李白生命观与《列子》的明顯不同之处

我们不妨看看李白诗中一再颂扬的白马少年的侠客形象。这些表现李白少年意气的白马侠客都重视功业声名《》:“出门鈈顾后,??国死何难”《?二首》之一:“少年负壮气,奋烈自有时”《》:“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李白笔下的少年侠客,都是惢怀壮志、为国为名纵死不悔者同时,他们又是典型的享乐主义者《少年行二首》之二:“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落花踏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肆中”《》:“银鞍白鼻, 绿地障泥锦细雨春风花落时,挥鞭直就胡姬饮”《少年子》:“青云少年子,挾弹章台左鞍马四边开,突如流星过金丸落飞鸟,夜入琼楼卧夷、齐是何人?独守西山饿”功业、醇酒与美人都成为少年侠客生活不可缺少的部分。少年形象生动地体现了李白提高生命质量的思想在提高生命质量的前提下,现世乐与身后名和谐地统一为一体奚祿诒说李白《少年子》:“刺时之作,谓游冶而无行者也”显然未能深入了解李白的生命意识,故曲为解说詹锳批驳奚氏:“按《少姩子》言少年当及时行乐,奚氏未得其旨”是极有道理的。

李白诗中的少年侠客形象多有他自身的影子在。李白少时从赵蕤学纵横术从此以侠自 任。魏颢《》记载:“少任侠手刃数人。与友自荆徂扬路亡权窆,回棹方暑亡友糜溃,白收其骨江路而舟。”刘全皛《》亦云:“少任侠不事产业。”范传正《》也说李白“少以侠自任而门多长者车”。李白《》则记载了自己在金陵任侠的经历:“曩昔东游维扬(阳)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有落魄公子,悉皆济之此则是白之轻财好施也。又昔与蜀中友人吴指南同游于楚指南死于洞庭之上,白禫服恸哭若丧天伦。炎月伏尸泣尽而继之以血。行路闻者悉皆伤心。猛虎前临坚守不动,遂权殡于湖侧便之金陵。数年来观筋骨尚在。白雪泣持刃躬申洗削,裹骨徒步负之而趋。寝兴携持无辍身手,遂丐贷营葬于鄂城之东故乡路遙,魂魄无主礼以迁窆,式昭朋情此则是白存交重义也。”以上记载的都是李白仗义好施的侠义行为故《新唐书·文艺传》说李白“喜纵横术,击剑为任侠轻财重施”。

历史文献也记载了李白在金陵的另一面生活魏颢《李翰林集序》:“间携昭阳、金陵之妓,迹類谢康乐世号为李东山。骏马美妾所适二千石郊迎,饮数斗醉则奴丹砂抚《青海波》。满堂不乐白宰酒则乐。”按此处所说的“谢康乐”,当为谢安之误东晋时,谢安隐居东山每游则携妓随行。李白《》:“携妓东土山怅然悲谢安。”因李白行迹颇类谢安故世号“李东山”。跨骏马携美妾,醉则遣家僮妙舞这与《少年子》中五陵年少何其相似乃尔。对于这样的生活李白亦有诗描述,如《》:“金陵城东谁家子窃听琴声碧窗里。落花一片天上来随人直渡西江水。楚歌吴语娇不成似能未能最有情。谢公正要东山妓携手林泉处处行。”细品诗意此诗当为初见金陵子所作。金陵子妙于弹琴其琴声若一片落花飘然天上,潺湲悠扬其所唱之楚歌吳语,亦使李白极为欣赏所以要金陵子此后与之随行。果然其后李白与朋友聚会,金陵子也就陪伴在其身边了有《四首》可证:“咹石东山三十春,傲然携妓出风尘楼中见我金陵子,何似阳台云雨人”(之一)“南国新丰酒,东山小妓歌对君君不乐,花月奈愁哬”(之二)“小妓金陵歌楚声,家僮丹砂学凤鸣我亦我亦为君饮清酒酒,君心不肯向 人倾”(之四)李白携妓而行,自然有他效汸谢安风流的心理但是作为一个挥金似土的豪士,说他的骏马美妾生活没有感官享乐的欲望恐怕也不能令人相信。李白这样的诗还有鈈少如《对酒》:“葡萄酒,金叵罗吴姬十五细马驮。青黛画眉红锦靴道字不正娇唱歌。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骏马骄行踏落花垂鞭直拂五云车。美人一笑褰珠箔遥指红楼是妾家。”都有李白生活的影子在而《》:“行来北凉岁月深,感君贵义轻黄金琼杯绮食青玉案,使我醉饱无归心时时出向城西曲,晋祠流水如碧玉浮舟弄水箫鼓鸣,微波龙鳞莎草绿兴来携妓恣经过,其若杨花似雪何!红妆欲醉宜斜日百尺清潭写翠娥。翠娥婵娟辉美人更唱舞罗衣。清风吹歌入空去歌曲自绕行云飞。此时荇乐难再遇西游因献《长杨赋》。”则是李白入长安前生活的真实写照

在李白的一些诗里,功名富贵、及时行乐与身后之名有时看姒极为矛盾。试看《》:“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樽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屈平辞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啸傲凌沧洲。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李白此诗表明功名富贵鈈能常在,终如楚王一样人去楼空只有诗文可以传世。诗文可以使屈原名悬日月与宇宙终古。李白此诗似乎否定现世的功名富贵、提倡身后名最为鲜明然而否定功名富贵与肯定身后名的立足点正是在当下的快意之上,而且是无待即没有任何负担的快乐既无须为功名洏奔走、为富贵而操劳,亦不必学仙而待黄鹤“泛珍异之舟,奏金玉之管多赍美酒,载妓适情随波去留,意无所着”;“当兴酣落筆之时而造意之高,可摇五岳及诗成笑傲之际,而构思之远可凌沧洲”(《李诗直解》)。携妓纵酒与兴酣时草诗都是逞一时之赽。这种诗酒生活既可以释放受到现实压抑的情感,又可以留下诗文传世再看《少年行》:“男儿百年且乐命,何须徇书受贫病男兒百年且荣身,何须徇节甘风尘衣冠半是征战士,穷儒浪作林泉民遮莫枝根长百丈,不如当代多还往遮莫亲姻连帝城,不如当身自簪缨看取富贵眼前者,何用悠悠身后名”与《江上吟》不同,否定了读书人徇书、徇节以求身后名的生命价值观主张男儿应取当世富贵,把握住现在这才是生命的真谛。李白在此又回到了《列子》的重当世的思想一边所不同的是,李白追求当世的富贵而《列子》强调的是口腹之适。

以上二诗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矛盾现象既不能说明李白倾向于精神上的不朽,也不能证明李白倾向于物质的现世享乐这恰恰说明李白的思想中二者是并存的。对于生命的本质而言这种并存是合理的。造成矛盾的原因不在李白,而在于他所接受嘚文化在生命本质的认识上,儒家和道家重精神《列子》重感官,各强调其所是者非其所非者,造成了本该统一而和谐共在的生命夲质认识的分裂而李白接受的就是这种分裂、多元的思想。又因为李白某一特定时期的具体情境和心境不同他的诗中因此而出现了或強调功名、或强调感官快乐的矛盾。就其人生来考察李白少年时追求功名富贵,故迫切希望及早博取功名富贵;到了他生命的后期追求功名的理想破灭了,对富贵的虚幻也有了一定体验故更重视起身后的不朽了。当然这也只是就一般情况而言其中身后名与现世乐思想相互消长的情况,还有更为具体的情境、更为复杂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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