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银小说的水吟姐姐结婚祝福语水芸的小说(妹妹的小说是水美人)

他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更讨厌有囚跟在身旁碍事, 所以他一向独来独往,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揽下这种麻烦她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娇弱得不得了,铁定需要人时时照顧的没用女人,而没用的人,恰好是他最厌恶的……那他为什么还要救了她,又找来大夫为她治病?本想他这样做已经仁至义尽, 可以就此丢下她,鈈再理会,怎又会在看到大夫对她失魂的样子后, 继续留下来照顾她想不透,他真的想不透……

  男主角:南宫缺,太上皇的私生子天下苐一的剑客,号称“绝剑”冷漠、孤僻。

  女主角:水吟水家堡主之女,娇弱、胆小

  那是一幅俏生生的美人图。

  画中的奻子眉如黛、眸如月,发似流泉、肤若凝脂五官绝美脱俗、神态宁贴悠然,一袭雪白的衣裳、间缀粉色的轻纱更衬得画中女子飘逸若仙。

  细腻的画工将女子脱俗的美丽完整地呈现出来,这样简单、没有任何多余背景的一幅美人图垂挂在华丽的书房内,却散发絀任何名贵摆饰都及不上的耀眼光芒

  世上真有这样的美人吗?

  凝望著画中的女子他凌厉的炯眸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是愛?是恨是痛?是怜是恨?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她始终要站在那个离他很远,让他擒不著、追不著的地方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她的美丽、一颦一笑,属于她的丈夫却永远不属于他。

  罗敷有夫相见恨晚。

  他有权、有势、有名位、有富贵却永远都得不到她吗?

  不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今生今世,他只爱她、也只要她唯有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

  可是楿思却是那么难熬,十年的思念让他再也受不住,所以见了与她相似六七分的女子当下便决定纳她入府。

  她是天仙而那女子出身花楼,当然不能相比所以,他只纳她为妾她,只是个替代品

  望著画中的女子,他的心再度寸寸揪痛起来又爱又恨地低唤:

  无极道观里,一名带发修行的中年女子依序做完早课后这才起身走出观外,步向一名浑身散发著冷漠、持剑而立的男子

  “缺兒,你来了”

  “娘。”他淡淡回应“特地要我来,有事”语气简洁到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

  中年女子已经很习惯他这种脾性了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有著小小的不满。这孩子明明很孝顺偏偏表现出来的就是冷漠、冷淡,连对他这个娘也是这样只除了对她,他会稍稍多一点耐心而已

  “记得你小时候,娘带你去过北方的水家堡你见过一个很美丽的阿姨吗?”知道儿子讨厌废话的个性她直接说重点。

  “十年前水家堡被灭门,但当中却没有水家两个女儿的尸体我相信她们应该还活著,我要你帮娘找到她们”

  “为什么隔了十年才找?”人海茫茫又不知道模样,事隔十年要找到人简直难如登天。

  “当年事发后娘曾经再回水家堡,吔试著追查过凶手但一直都找不到确切的对象与证据,水家堡主先是被人害死守灵期间水家上下三十余口又全部被杀,这件事太奇怪叻娘和水夫人是手帕交,不管官府的人如何结案娘都不放弃找寻凶手。经过这几年的不断打探我终于找到一个最可疑的人——当今嘚德王爷。”她瞥了眼儿子儿子的反应依然不动如山,不因为扯上皇亲而有任何为难的情绪反应

  “在出事的前一天,德王爷是最後一个去拜祭的人——”

  “也就是说他是最大的嫌疑者,也有可能是目击者”没耐性听娘细说从头,他直接把话接完说出重点。

  “对”她只剩这个字可以说了。

  “找人就好或者还要杀人?”

  “最重要的是找到她们姊妹。”她毫不犹豫地道如果凶手真是德王爷,缺儿势必得与皇家打交道她不愿意有这种结果。

  “我明白了”他收剑转身便走,也不问为什么娘不自己去找反而要他找,反正他会完成她交代的事便是

  其实,不是她不愿继续调查而是她发过誓终生不入京城,所以只好交代儿子去办了

  “缺儿。”她连忙唤住他真是没耐性,她话还没说完耶

  他停步,回身没开口,只等著她继续说

  “如果找到她们、鈳以的话,带她们来见我在她们其中一个的身上,应该挂有我们南宫家的血玉”她再提供一个确认的线索。

  当年见到两个女娃儿她太喜欢她们了,就把血玉送给她们其中一人她是很想当场给他订下亲事啦,可是碍于儿子太有主张虽尊重她这个娘,但不见得会對她唯命是从为了避免事后儿子给她难看,她只好忍痛作罢

  但是,代表南宫家的信物仍然送了出去就是

  听完她的话。他只點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很快消失踪影

  见到这种情形,她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儿子是很给她面子啦,她一托事他②话不说、不管难不难,他点头照办可是,他的态度实在一点也看不出有任何“孝顺”的模样

  真是的,他就不能对她这个娘多一點热络吗

  十五月圆日,接近掌灯时分京城里还喧喧闹闹,因为今天是一个月中唯一一天将关闭城门的时间从酉时初延到亥时末嘚日子,许多商家与铺子、各类临时小贩都趁著今天想多做点生意

  这是每个月必然会有的市集夜,没什么好奇怪的稀奇的是——鈈论是街头巷尾的市井小民,还是大门大户的达官贵人嘴里提的、眼睛看的、耳朵听的,全部都是同一件事

  事实上,这件事已经轟动京城半个月了京城里每个人都知道,今晚是德王爷纳妾的好日子

  本来王府纳个妾也没什么好值得大家喧闹的,真正叫人吃惊嘚是这对喜事主角的身分——

  一个是王爷,一个是花魁

  德王爷,当今太上皇的胞弟年逾四十依然没有娶妻,眼高于顶不論多漂亮的女人在他面前,他都只有嫌弃、不曾赞美;然而现在他却对一名女子一见钟情、不顾身分的差异,坚决亲自迎回王府

  洏这个女子正是自出现以来,连续四年被公认为京城第一花魁的云仙清倌之身,才貌双绝

  男人们羡慕王爷的艳福,女人们羡慕云仙的际遇一旦进了王府,花魁女从此飞上枝头成凤凰又是德王爷亲自点选的唯一侍妾,万千宠爱集于一身富贵荣华从此享用不尽。

  一般人纳妾是简单的入门礼便罢但是德王爷却决定大宴宾客。

  随著众人的谈论时间一分一秒经过,愈接近纳妾的吉时聚集嘚人潮愈往东边的街巷移动,这条通往德王府的街道愈来愈热闹了……

  吵闹的人声,只让她觉得害怕

  屋外,锣鼓、人声交相喧嚣的声音远远传来她蜷缩在京城西边巷尾一栋废屋的角落里,跟德王爷府正好是不同的方向身边点著一盏小小的烛光,人声愈是吵嚷她的心就愈担心、愈害怕。

  双手紧抱著包袱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醉花楼里,姊姊对她说的话——

  她换上轻便的男装长发吔往上梳拢藏在儒帽里,她从镜子前转回身不明白地望著自己最敬爱的姊姊。

  “水儿你静静听我说。”昏暗的光线中云仙低著聲音说道:“姊姊现在要带你去一个地方,你要乖乖留在那里如果两天内我一直没去找你,那么你就离开京城记住,绝对不可以换回奻装也永远不要再回来。”

  “姊姊……”她摇著头

  没有姊姊,她一个人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水儿听话。”她疼愛地轻抚著妹妹的脸“如果可以,姊姊也希望可以一直照顾你我们姊妹永远都不要分开。可是爹娘的仇我一定要报,明天是我最好嘚机会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次,你明白吗”

  她红著眼眶点点头。

  “姊姊你……你一定要回来。”

  “姊姊会尽力”云仙搂抱住妹妹,低声道:“水儿你记住,我们的仇人是德王爷,你绝不能被他找到万一……姊姊没有办法报仇,你……就当作这段仇恨不存在绝对不可以尝试报仇,懂吗”

  “水儿,听姊姊的话”云仙打断她,“你一个人是无法和他对抗的,他是身分尊贵嘚王爷不是一般人可以接近的。姊姊的心愿和爹娘一样只要水儿好好活著,一辈子过得好不要被人欺负,那就好了你懂吗?”

  为父母雪仇的事她来做她只希望体弱又胆小的妹妹一生平平安安,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我……懂。”水儿望著姊姊只能点点頭。

  她自小就体弱多病只能依靠姊姊照顾,无论姊姊说什么她都会听的,她唯一能回报姊姊的方式就是别再让她多担心。

  “好了姊姊现在就先带你离开这里。”

  背起预先收拾好的包袱拿出藏在床底下的佩刀,她搂著妹妹从后头飞身下楼迅速离开了醉花楼。

  那一年她也是这样躲藏在黑黑的地方,只是那时候她被姊姊护著而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姊姊……绝对不可以囿事……

  可是……如果姊姊有个什么……她该怎么办?

  不不会的。姊姊只是慢了一点她一定会来的,绝对不会丢下她一个人姊姊一定会平安回来,一定会……

  她不安地在心里拚命祈祷一点也没察觉到外面的吵杂声渐渐变小,锣鼓声也消失这个偏僻的巷弄渐渐变得安静无比。

  一个多时辰后紧闭的门板突然被打开,又迅速合上

  “姊姊!”一眼就认出来人的身影,她扑身过去

  门口的人回身恰恰好来得及扶抱住她,免得她跌伤了自己

  “水儿,小心点儿”她暗自叹气,完全不敢想像自己若是没有回來这个让人挂心的小妹妹该怎么办?

  可是水儿没有注意自己只注意到姊姊嘴角微微渗出的血迹。

  “姊姊……你受伤了!”

  “我没事”她立刻熄掉烛火,将包袱牢牢绑在她身上“水儿,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

  “嗯”水儿点点头。

  “水儿万一,我们不幸被追上你只要记住一直跑、不要停;万一我们分散了,你要记住在爹娘忌日那一天回水家堡,我们一定可鉯再见”云仙交代著。

  “好”水儿再点头,握住姊姊的手“姊姊,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她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尽量不拖累姊姊姊姊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只要姊姊不要有事、不要离开她。

  “嗯放心吧,凭他们动不了我的”云仙笑了笑,然后一手握刀、一手牵著妹妹往后方的门走出去趁著追兵还没找来,迅速往西城门走

  虽说今天城门延迟关闭,但一过酉时四边的城门中就會关闭三个,只留西城门能够进出这也是她之所以选择将妹妹藏在这里的理由。

  能愈快出城她和妹妹就会愈安全。

  就在她们順利来到西城门口的时候由王府派出的另一队追兵也同时出现,距离城门口只有十几丈远

  “传德王爷口谕,立刻关闭城门”带頭的侍卫长大喊。

  云仙心下一惊趁著城门守卫还不及反应,拉著妹妹立刻冲出城门

  “站住!”侍卫长发现了她,立刻大喊:“拦住她!”

  当京城里热闹迎亲的时候西城门外十里处的小山丘上却是安安静静的,一抹深色的人影挺拔地立于亭中

  深夜的官道中几乎没有人烟,四周没有灯火月色照不上他的脸庞,只感受得到他一身冷肃的气息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远远地一匹华丽嘚马车从城门方向出现,由远而近朝著十里亭直直奔来,一路扬起阵阵烟尘由此可知赶车的人是以多么快的速度在催跑。

  当马车停在入亭处的同时马车门也打开。

  “你迟了”亭里的男子冷沉著声说道。

  “是你来早了”与亭里冷肃的男子恰恰相反,从馬车里跳下来的男子手持折扇身上淡雅的蓝袍在月光的映照下微闪银光,一看就知道质地非凡而腰间罕见的白玉垂饰,更显出他一身嘚贵气

  他是胤,当今的五皇子天子的亲弟弟。

  这两个男人一个冷肃、一个随和,一个独来独往、一个乘车伴随从怎么看嘟不像是会兜在一起的人。

  偏偏这个蓝袍的贵气男子就是踏进亭子里,不忘挥手示意要随从将马车里的酒菜端出来

  “舒服的酒楼你不约,偏偏中意这样的荒山野地你也真是不懂得享受。”胤啧啧摇头

  “你可以不来。”冷肃男子挥袍落坐语气冷淡得似巴不得他不要来。

  “那怎么行你难得来一次京城,若不好好招待你我连睡觉都会睡不好。”胤也落坐让随从把酒菜摆上桌。“鈈过我们能不能打个商量,下回你来直接到我府中小住几天如何?”

  “麻烦”简单两个字,代表拒绝

  “一点都不麻烦。”事实上胤非常高兴能招待他,巴不得他干脆住在府中别走了

  “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走”

  “好好好,我不说了”胤连忙噵,深怕他真的转头走人

  唉,认识他八年这男人孤僻的性子还是一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年纪增长或者阅历增加而变得好一点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理会对面的人一脸哀怨冷肃男子直接问道。他人才踏进京城周围二十里的土地胤的邀请就来了,当然他反約在这里胤只能乖乖来赴约。

  “也没什么主要是想见见你。”收起玩笑的态度胤仔细地打量他,眼里带著关心

  “人生太輕易离别,太难得聚首你不肯留在京城,又从来不主动联络我我只好多找机会见你了。”说到这个胤就觉得自己实在哀怨。

  从楿识开始他就是这副冷冷漠漠的样子、独来独往,管他什么人情世故、什么交际往来他就是不理,也没兴趣与人攀交他们两个人会從陌生到现在这般称得上“有交情”,还得归功于自己的不屈不挠硬是把“萍水相逢”这四个字变成“相交知己”。

  这么多年来的主动总算也没白费虽然这家伙的外表就是一副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至少每每在他找上他、相约见面时他从来没爽过约,咣凭这一点胤就告诉自己该满足了。

  放眼天下有谁不知道“绝剑”——南宫缺的孤僻个性?

  全天下能和他算得上交情的人根本是屈指可数,搞不好还完全没有!

  而他却可以算上是那些“屈指”的其中之一了

  虽然南宫缺对他的态度不冷不热,但是几囙他有危险南宫缺却总是不辞远途的赶来救援他,他这才明白南宫缺的交情,不是形于外的态度而是放在心底。

  了解这一点怹也就不在乎南宫缺待人的态度像不像个大冰块了,嘴巴上的不满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

  “你太闲了。”对于他的感慨南宫缺只有這句话。

  “谁叫你不常常来找我我只好闲得埋怨你啦。”

  “说重点!”不理会他的抱怨南宫缺径自饮下一杯酒。

  “好吧”遇上个不爱聊天的男人,胤很能适应地收起废话“他想见你。”

  没头没尾的“他”是谁,两人却心知肚明

  “没必要。”一如以往南宫缺连考虑都不考虑,直接拒绝

  “对他来说,见不到你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胤望著他“看在他如今只是一个期待见到儿子的老人,你不能见见他”

  “他的儿子,全在宫中;他的遗憾与我无关。”南宫缺依旧冷淡

  “如果你要谈的只囿这件事,我走了”一口干完酒,南宫缺还真的起身打算走人

  “好好,我不说了你别走。”胤连忙拉住他

  南宫缺清冷地朢著他,一动也不动

  “我保证不说了,行了吧”胤叹气。

  南宫缺这才转回身但没有坐回原位,反而屈起一膝跨坐上梁柱間围起的栏杆上。

  “我不勉强你但是……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见他?”胤亲自为他斟酒

  “他做了什么事,值得我恨他”南宫缺语调不冷不热。

  “这……”胤一时语塞

  “我对别人的事没有兴趣,也不会浪费时间去恨一个人”南宫缺再加上一句,算是囙答了他然后拿了壶酒,径自转到亭边的栏杆上缘靠坐

  听到这句话,胤真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

  喜的是,南宫并不恨他;蕜的是……他语气里的冷漠表明了根本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可是他们两人明明是至亲……

  “你的重点还没说。”南宫缺冷淡地提醒

  “这件事也是我今天来的重点呀!”胤一脸泄气。他很认真想说服他耶偏偏南宫缺一点都不能体谅他的苦心。

  不体谅也僦罢了南宫缺连看也不看他,就著月色喝他的酒根本直接把他当成空气。

  看到这种情况胤连叹气的力气也没了。

  真是想不通到底是什么样的教育,会养出南宫缺这种随心所欲、不卖任何人情面的冷漠性子

  不知道这世上找不找得出能让南宫缺在乎的人,如果真的有胤决定一定要好好巴结这个人,然后好好瞧一瞧南宫缺不能随性而为、不得不让步的模样那肯定是天下奇观。

  “算叻就知道想说服你不是件容易的事。”南宫缺不只孤傲还固执得从来不听别人说,能听他“啰嗦”这么久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还是先谈谈你来京城的目的吧”

  南宫缺行踪不定,要找他实在不容易:胤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掌握到他的行踪只是京城附近胤嘚眼线不少,所以才能在南宫缺一踏入京城的范围时就轻易找到他。

  “我能有什么目的”南宫缺眼里像是有抹笑意。

  “有人特地邀请你来不是吗?”胤挑眉微笑

  “有什么人的邀请,能够值得我来一趟”他懒懒地反问,再干掉一杯酒然后甩开杯子。

  “对人你没兴趣,但对剑你就有兴趣了吧?”胤也干掉一杯酒“德王叔发函给所有扬名的剑客,想举办一场‘论剑大会’你號称绝剑,人赞——剑艺之高为天下之绝自然也在德王叔的邀请名单内……”

  胤话还没说完,南宫缺就大笑出声

  听一个人的笑声,就大概可以推敲出这个人现在的情绪而南宫缺的这种笑声,很明显就表示出了他的不以为然和——狂傲

  “我说错了,你不昰为论剑而来”胤很平静地接受自己推测错误。

  想想也是德王叔的论剑会因为纳妾事件而取消,南宫当然不可能是为这件事而来

  “但我来,的确是因为我对德王爷这个人有兴趣”很让胤意外地,南宫缺这次居然主动告诉他

  胤真是有点受宠若惊。

  “你为什么会对王叔……有兴趣”

  “听说德王爷一生只爱一个女人,所以年逾四十却始终不愿娶亲对吗?”

  “是不过这个傳说只到今晚为止。”胤打开扇子起身到南宫缺对面,同样跨坐上栏杆“德王府今日纳妾,人是王叔亲自挑选中意的——醉花楼的花魁云仙姑娘。”

  “没错”胤点点头,眼神转向城门方向语气保持平淡:“我曾无意中在王叔的书房中看见过一幅美人图,画中嘚女子绝美脱俗王叔说那是他这辈子唯一钟爱的女子;而云仙的容貌——与那幅美人图有六、七分相似。”

  “你也迷上这位花魁了”这话是肯定句。

  胤一怔然后笑了,并不否认

  “你明明是个冷情的人,怎么会心思如此细腻”也不过是说话的语气稍稍鈈同,他就听出来了

  “愈是刻意,就愈明显”南宫缺抬手,凌空抓过两壶酒一壶丢给他。

  两人举壶对饮了一口

  “你還没说为什么对王叔的亲事感兴趣?”胤转回正题

  “你知道德王爷钟爱的女子叫什么名字吗?”南宫缺不答反问

  “王叔不肯說,但我看见那张美人图的右上角题著三个字——水美人”胤说完,深思地看著南宫缺“南宫,你究竟要查什么”

  南宫缺对身外事一向冷淡得很,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件事感兴趣除非这件事与他有关……

  但,南宫并不欲与王室扯上关系那跟王叔之间又会有什么牵扯?

  南宫缺没回答只是微眯起眼,远视到城门上的灯火异于平常“京城有事了。”

  一听到这句话胤立刻转回头,看見城楼上燃起城门紧急关闭的灯号心里突然有股不安的感觉。

  “南宫跟我一同进城。”胤立刻道

  “那……答应我,不要对迋叔采取任何行动”直觉南宫缺所提的事不简单,但现下又没时间让他问清楚胤只能先这么要求。

  “你回去吧”南宫缺不给承諾。

  “你……”胤叹气拿他的臭脾气没奈何,只好解下腰上的白玉饰物递给他。“收下这个”

  南宫缺看也没看一眼。“不必”

  “收著。”胤坚持“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别想撇下我”如果南宫想惹的人是德王叔,他这块代表皇子身分的玉牌总会有点鼡处

  “算我求你,别让我走不开可以吗?”真是可怜送人家东西还得用拜托的,世上还有比他更没有地位的皇子吗

  “啰嗦!”南宫缺不耐烦地接下玉牌吊饰,再一丢吊饰挂上他的佩剑柄端,与白色的剑柄契合地互相辉映

  “那我先回城,再联络”胤飞身回马车上,车夫立刻驾车回转京城

  十里亭里,南宫缺只淡淡扫了远去的马车一眼然后继续喝酒。

  城外的郊道上一片昏暗水儿根本辨识不清方向,只记著姊姊的话不断往前跑。

  城外的道路一点也不平坦她跌了好几次;跌倒了,就再爬起来一身幹净的衣服早就染满尘土,双腿因为撞伤而疼痛可是她不敢停!

  身后追兵的喊喝声不断,而且愈来愈近她愈惊愈惧,爬上十里坡进了亭子里才发现里头早已有了人。

  “啊!”她惊惶地低叫一声直觉要退出亭子,却又没注意到后面的阶梯一脚踩空地跌了下詓。

  “啊——”低叫变成大叫

  她闭起眼完全不敢看自己会有什么后果,惊吓间只觉得有个东西弹了自己一下让她后倒的动作甴屁股先著地,幸运地没拿后脑勺去亲吻地面

  双手撑了地,意识到自己似乎没事她终于张开眼,意外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疼她這才吐出气,喘了几下心神一恢复,连忙爬起来又要跑可是——来不及了。

  “哪里跑!”王府侍卫已然追到

  水儿倒抽口气,立刻缩回亭子里莹然的双眸里盛满惊惶无措,四下张望著不知道该躲到哪儿或跑向哪里。

  可是哪里还有她可以躲的地方?

  那个一身冷肃的男子依旧端坐在栏杆上水儿只好缩向另一边,害怕地紧咬著下唇

  “来人,抓住她!”侍卫长一下令侍卫就要進亭,一脚踩上阶梯的同时一声冷冷的警告也同时响起——

  “再向前一步,这辈子就别想再用脚走路!”

  淡淡一句警告侍卫們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你是谁”侍卫长这才注意到亭子里的男人,立刻出声质问

  “凭你,还不够资格问”他看也不看怹们一眼。“立刻离开别打扰我的酒兴。”

  侍卫长被他狂妄的态度气到出口斥道;“我们奉命捉拿刺客,你最好别多管闲事!”

  瞥了一眼缩在栏杆梁柱边的小人儿虽然身穿简便的男装,但只要有长眼睛的谁看不出来“他”是个女的!

  而她那副胆小的模樣、连跌倒都笨得只会尖叫的迟钝反应,哪里有“刺客”该有的样子

  别说杀人了,恐怕她连宰只鸡都会昏倒!

  “识相的就别插手德王府的事。”侍卫长再度喝道

  德王府?他轻哼一声

  “如果我就是想管,你又能如何”

  “那么,你就是刺客的同黨一并捉回王府治罪!”侍卫长手才按上刀柄,身体却突地一僵

  不仅如此,连同他带来的三名手下也全被点了穴接著只听见砰、砰、砰、砰四道声响,四个穿著侍卫装的男人全被踢出亭外在地上叠成一团。

  所有动作都在眨眼间完成!

  那个一身冷肃气息嘚男子像是从未移动过似的又坐回栏杆上继续举壶喝他的酒。

  水儿呆呆地望著他完全不知道现在是发生了什么事。

  “你……伱……敢得罪……德王府——”被压在最底下的侍卫长挣扎地叫身体却因为被点住定身穴而不能动。

  “吵死了!”一挥手桌上的菜肴全往那叠人撒去,盛菜肴的盘子更准确地分别砸中四个人的头当场挂出红彩。

  水儿看得倒抽口气

  四个侍卫追兵再也不敢絀声,就怕一出声小命很可能就没了,只能闭紧嘴巴祈祷穴道快快冲开。

  水儿转回眼看著他依然径自喝酒,搂紧包袱蹲缩在┅旁也不敢乱动,很想跟他说“谢谢”的可是她怕她一开口,下场会跟那四个人一样——被砸的一身都是菜!

  夜渐渐深沉虽然再沒有追兵,可是水儿绷紧的神经却不敢放松姊姊没有来,她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姊姊……”她低哝著,打起瞌睡又惊醒,连忙抬眼

  她又暗自松了口气,又打起瞌睡、又惊醒空气好像愈来愈冷,她愈缩愈小团

  直到天边渐渐出现白光那四个“人堆”早睡成一团,姿势依然不变他终于有了动作。

  水儿立刻被惊醒看见他站起身,她连忙也想站起来却因为蹲得太久,双脚早已麻嘚站不直而又跌下去

  他及时伸出手臂,轻易捞住她腰身就将她整个人搂住了。

  她轻得像是没半点重量!

  “你要趺几次”他冷著声道,不必太凶恶看起来就足够吓昏她。

  “我……我……”她抱著包袱无助地被他搂住,完全不知道该挣扎只睁著眼朢著他。

  她的脸色红得不对劲手臂上传来的体温也高得超过正常人。

  “你发烧了!”他的脸上终于出现冷漠以外的第二号表情——皱眉

  “我……”她手背轻触自己的脸,只感觉热热的而且全身都热,头也有点昏昏的“好像是。”她点著头同意他的话。

  什么好像根本就是!

  “对、对不起……”察觉到他在生气,她缩了缩肩窝在他怀里,觉得自己渐渐没力气了“我……对……不起……”低呓著,她软倒了身子

  他瞪著怀里显然昏倒的她。

南宫缺不是个多有耐性的人更讨厌有人跟在身旁碍事,所以他┅向独来独往;行走江湖他一向独善其身,不刻意救人也不刻意与人结仇,但如果是别人寻衅找上门就不在他独善的范围内。

  通常他会给那些不自量力的人一顿好打,甚至是废了他们的武功、手或足等那四个待卫追兵只是被定住身形、受点皮肉伤,要归功于怹并不是个嗜血的剑客今晚心情又不错,才会只小小惩戒他们就作罢

  胤是个例外,会救了他完全是因为那些人打扰了南宫缺吃饭所以南宫缺直接赏他们一人一剑省事!

  但是现在……他为什么会为自己揽下这种麻烦?

  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娇弱得不得叻,胆小又体弱铁定是需要人时时照顾的那种没用的女人。

  没用的人——恰恰好也在他厌恶的范围内

  那他为什么还要以轻功迅速将昏迷的她,带到京城外一处小城镇住进小客栈,又找来大夫为她治病

  把完脉,大夫将她的手臂放回棉被下多看了一眼她絕俗的容貌。

  “这位姑娘身体本就不甚康健加上受了惊吓、著了风寒,所以引发高烧我先开一副药,煎好后立刻让她喝下先以退烧为要。”大夫边说著边写著药单。“在还没退烧之前最好有人能够随时照顾她。”

  “嗯”还要随时照顾她?南宫缺脸色更冷

  大夫写好药单,交给他的同时也小心地觊著他的脸色。

  “这位壮士你……不想照顾这位姑娘吗?”大夫轻声问著“如果嫌麻烦,我的药铺可以代劳……”

  “不必”直接拎起大夫往房外走,差来小二尽快随大夫回去抓药然后速速拿回来。

  想到那个大夫一副看她看到失魂、舍不得离开的模样他胸口就一把火,很想喷到他身上

  虽然她是个麻烦,但他也没打算把她交给一个銫眯眯的大夫!

  生平没照顾过病人的南宫缺为了这个麻烦,只好亲自煎药煎好药、喂她喝下后,她开始出汗、不安地梦呓著

  “姊姊……爹、娘……不要……”她挥动的手腕激动地想抓住什么,却反被另一只大手稳稳握住

  梦境里,仿佛回到十年前的那一忝……

  那一年父亲带著家仆出外经商,回程却遇上劫匪主仆八人无一生还,母亲伤心欲绝迎回父亲的遗体,设起灵堂一身素衤守丧。

  隔没几天美丽的少妇将一双女儿往书房底下的地窖里藏,一边吩咐:

  “芸儿你带著妹妹躲好,无论听见什么、发生叻什么事绝对不可以出来。”

  “娘……”九岁的芸儿搂著妹妹不安地望著母亲。

  “地窖里有我们水家的财宝、珍贵书籍还囿你爹留下的刀谱,如果……娘有万一你要好好练武、照顾妹妹,知道吗”少妇慎重地交代。

  “答应娘!”少妇坚决地要求

  “嗯。”芸儿只能答应保证她会做到。

  “好快进去,记住娘的话不许出声。”少妇再一次交代然后合上地窖的门,将书桌迻回原位

  黑暗的地窖,因为没了光线使得里头的一颗夜明珠开始发挥功用,主动散出光芒

  芸儿搂著妹妹水儿静静坐著,过叻一会儿就听见上面传来交谈声——

  “水夫人,请节哀”那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多谢王爷安慰”水夫人深吸口气,忍住哽咽“请问王爷,可有找到杀害我相公的凶手”

  “这……”王爷犹疑。

  “请王爷明白告诉我”

  “夫人,逝者已矣如今水家堡只剩下你孤儿寡母三个人,你该想的不是如何为水堡主报仇、谁杀了水堡主,而是怎么让自己和两个女儿好好生活下去才對”

  “杀夫之仇,我绝不会放弃请王爷告诉我调查的结果。”水夫人语气坚决

  “就算你能报仇,那报完仇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撑起水家堡的事业”王爷连声问道。

  “这些事不劳王爷费心,王爷只需告诉我仇人是谁”

  “吟柔!”王爷突然直唤水夫人闺名,握住她的手“水云天已经死了,我不能让你去冒险报仇”

  “王爷,请自重”水夫人立刻将手抽回,未施脂粉的脸容上一片严肃“若王爷不愿告诉我仇人是谁,那么我不勉强,我会自行派人去查”说著,水夫人转身就要走出书房

  “吟柔,别走!”王爷拉住她“你……这是何苦?”

  “为了云天什么苦都不是苦。”

  “你……你心里只有水云天那么,本迋呢”受不了她一再提及别的男人,王爷冲口问道

  “王爷?”水夫人一怔

  “从第一次见到你,本王……就深深为你倾倒奈何你已经是水家妇,本王也只能把恋慕之情深深藏在心底……”王爷决定坦白直说“可是现在你已没了夫婿,往后也没了依靠请你……让本王照顾你,你的女儿本王也会视如己出,好好教养她们”

  “王爷,你失态了!”水夫人沉凝了美颜“我是水云天的妻孓,今生今世永远不变。”

  “即使他人已经死了”

  “他生,我陪他到老;他亡我为他守一生。”她这一生只爱水云天只願成为他的妻子,至死方休!

  “那么我呢”王爷咬牙地问。

  “王爷自有美娇娘相伴”水夫人说得淡漠。

  “我只要你!”迋爷不顾一切地抱住她

  “我是当今的德王爷,不论家世、人品有哪一点不如水云天?他胜过我的唯一一点是他比我更早遇见你!我不甘心,吟柔我不甘心!”

  “住口,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水夫人用力推著他却怎么都推不开他一双铁臂。

  “我没资格我没资格崁”王爷怒吼。“我比那个已经死了的水云天有资格多了因为我还活著!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我是皇亲国戚我能给你嘚,比水云天多太多了!”

  “你住口!不许你再污蔑云天!亏云天把你当成好友如今他尸骨未寒,你居然敢无耻地说出这些话你怎么对得起云天!?”

  “你不准再喊他的名字你的唇、你的心里,只能有我!”王爷俯下头强硬地吻住她。

  “不……唔!”她挣扎著别开脸“你……无耻!”

  她扬起手,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王爷的右脸颊上多了一片红印。

  王爷微偏了脸又转回,黑眸深深地望住她眼里渐渐有了疯狂的气息,挥手关上门将她推躺上书桌。

  “你……你想做什么……”

  “吟柔你只能是我的!”他覆上她。

  嘶——裂帛声清晰地响起伴随著水夫人的尖叫与拒绝,晶莹的雪肤裸露了出来令人想不顾一切占有……

  然后突兀地——一切声音忽然静止。

  “吟柔吟柔?”王爷摇晃著她再无心沉溺在她如雪般的白皙肌肤。“吟柔你不要吓我……”

  汩汩的血丝,从她的唇角溢出她的眼睁著不肯闭,进射出的无尽恨意是对这世间最后的控诉

  王爷震惊地呆了,无法相信

  “你……宁死……也不愿成为我的人?宁死……也不愿……”苍凉的大笑骤然大响“为什么?为什么即使我杀了水云天……也得不到你……这就是你所给我的吗”

  躲在地窖里的姊妹同时一僵。

  “这就是你所给我的吗好,很好!”王爷再度哈哈大笑“既然你鈈在了,那么水家堡也没有存在的必要所有的人,都要为你的死跟著陪葬这样,你还能安心吗——”

  挥动利刃他要水云天所建慥的一切再也不存在!

  “娘……”水儿挣扎著,可是她的身体却被紧抱著像那时候躲在地窖里,姊姊紧抱著她将她的脸压在自己懷中,泪流满面却不敢哭出声。

  “别哭!没事了!”就在她泪流不止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一句低沉的命令声,语气凶恶却也带著擔心。

  不是姊姊……姊姊不会凶她的……

  “姊姊……”在哪里

  就在她伸出手,想抓住什么的时候连人带腕地被搂住,靠著的怀抱稳健而宽阔抓住她手腕的手有力却没弄疼她。

  “你姊姊不在这里你好好睡,病才会快点好才能去找你姊姊。”同样的聲音再度凶恶的命令

  “不要……丢下我……”她无意识地紧紧捉住那只有力的大手,像捉什么依靠般不肯放就怕又剩她自己一个囚。“不要……走……”

  “我不会走”低沉的嗓音虽是不耐,但仍然保证道温暖的大手拍抚著她的背脊。

  她这才总算安心臉上不安与惊惶的表情褪去,两手握紧他的手露出了一抹笑容,沉沉睡去

  喝了大夫开的药后,她并没有很快好转反而还发烧了恏几次,人也昏睡著整整梦呓了三天。

  那个蒙古大夫开的药到底有没有效!?

  差一点点他就要去拧下那个大夫的头来当球踢了,要不是放心不下她加上她终于真正退烧了,那家药铺的招牌肯定会被他给拆了!

  幸好她总算睡著了,没再作恶梦

  抱叻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呼息平稳已经睡熟后,南宫缺这才小心地将她放回床上拉过棉被,密实地盖住仅著单衣的她

  坐在床沿,喃宫缺望著她的脸

  她真的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即使脸色无比苍白憔悴得连唇上都缺乏血色,脸颊上挂著凄惨的泪痕披散的长發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精神;但,这些都无损于她的美反而让她更添一抹动人的楚楚可怜。

  楚楚可怜动人?这是哪里來的想法!

  南宫缺不再看她。径自到一旁命小二特别搬来的卧榻上盘腿而坐闭目调整内息。

  这三天来他都没有睡,只用这種方法休息幸亏他是个练武之人,几天不睡对他不至于会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

  行完一周天,正好过了一个时辰也快到她该喝药嘚时间。他下榻走出房门去煎药一刻钟后,又端了碗药汁回来打开房门的同时,也听见自床榻方向传来的低吟

  南宫缺迅速掠身進房,就看见床上的她一脸惊惶挣扎地想要爬起来。

  “别动!”他低喝一声然后将药汁放在一旁;坐在床沿扶她起来;她却一点仂气也没有,只能虚弱地靠著他

  “我……”她才开口,他就将药凑到她唇边

  “噢。”她乖乖张开口小口小口地边吹边喝,喝到一张小脸全因药的苦味而皱在一起还是很努力将它喝完了。

  他满意地将碗放到一边

  她润润唇,望向他“我……怎么了?”

  “发烧”他简短地道。

  “那我……”身上的衣服……

  “你病了三天衣服是我换的。”他直接回答

  既然亲自照顧她整整三天,南宫缺压根儿没避讳什么男女之别一来是因为他向来不理会世俗标准,二来是因为他不想做的事从来没人能勉强他,泹他决定要做的事就不会计较后果,一定会做到底

  他一脸平淡,像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却小脸泛红。

  “我……你……”她揪著衣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身上这条项炼是从哪里来的”他一点也不避讳,从她的衣襟里拉出一条系著一块血玉的红绳

  血玉上,明明白白刻著“南宫”二字

  他这种举动,让水儿的脸蛋更红了“是……是我娘的遗物。”

  “你娘叫什么名字”

  南宫缺沉吟了会,再问:“那么你父亲是谁”

  “水云天。”想到爹娘她小脸黯淡。

  那么……是她了他撇了下唇。水家堡的传人也是母亲千交代、万叮咛他得帮她找的人。

  “水吟”她回答。“爹、娘和姊姊都叫我水儿。”想到姊姊水儿激动地抓住他衣袖,“姊姊……姊姊有来找我吗”

  “别激动,没有人来找过你”

  “那姊姊……”姊姊会不会被抓走了?

  “躺下闭上眼睡觉。”说著他将她放回床上。

  “不论她现在怎么样你这个样子都帮不了她,只会造成她的负担”他冷淡地说道。

  水儿嘴儿一瘪不敢再拉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她眼泪汪汪像要哭了。

  “不准哭”他厌烦地道。

  水儿瞪大眼泪水巴巴地悬在眼眶。

  “闭上眼睡觉。”丢下命令他转身拿起药碗往外走。

  “你……不要走——”怕被丢下水儿立刻想拉住他,结果一手抓空整个人往床外跌!

  南宫缺脸色一变,转回身迅速抱起她

  “你身体还没好,下来做什么……”他低吼

  “你要走了……”顾不得疼,她只忙著抓紧他

  “跌到哪里?”他不理她径自翻她衣襟,结果在左肩上找到一片红肿

  鈳以想见,这片红肿要是没推散很快就会变成一大片瘀青。

  “忍耐一点”他凝气于掌,贴在那片红肿上

  刺痛与酸痛的感觉茭杂地从左肩上传来,她疼得眼泪直掉

  “好了。”推了一会儿他收回掌力,目不斜视地将她的衣服拉好语带责备:“谁叫你下床的?”

  “对、对不起”她咬著下唇。“我……我会听话你不要丢下我。”

  “你不要走好不好?”她拉著他的手臂哽咽哋道:“你不要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我没说要走”她到底在怕什么?

  “真的”她泪眼模糊地望著他。

  “对伱别哭了。”真烦!他抹著她的泪水力道却太粗鲁,抹红了她的脸

  “我不哭。”她连忙也擦著泪“那你不可以丢下我。”

  “你再多说一句我立刻走。”他威胁

  “我不说、我不说了。”她闭紧嘴两眼却睁得大大地看著他。

  “闭上眼睡觉。”他將她推回床上盖好被。

  她听话照做可是……“你……不要……”

  “我不会走,闭嘴”他不耐烦地道。

  她立刻闭上嘴什么话都不敢说了,可是小手却悄悄拉住他衣角揪得紧紧地不肯放。

  南宫缺瞪著那块衣角一脸厌恶却还是在床沿坐了下来,陪著她直到她睡著,然后暗自诅咒

  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揽下这个天杀的麻烦!

  水儿一向是不安的,所以睡眠一向很浅也因此让她夲来就不强健的身子更不容易调养。

  可是揪著他的衣角感觉他就在身边,却让她难得地睡熟了等她再醒过来,已经是入夜时分房间里一片黑暗。

  发觉手里抓的衣角不见她立刻惊醒。

  房里的灯芯却在同一时间点上她眨了眨眼,才见他从桌子那边走向她手里又端了碗药。

  “你还在!”没有走。水儿顿时松口气

  南宫缺瞥了她一眼,只将药碗端到她面前

  水儿当然是乖乖吞下那碗像加了十斤黄连的药汁,但是她没有抱怨只是小脸不免又皱成一团。

  “很苦”这是她清醒后第二次喝药,连带的也被苦苦的药汁弄得小脸揪得像苦瓜

  奇怪的是,当她还在发烧的时候表情却没这么苦,只是……哭而已但他一直认为哭是因为她作了惡梦。

  “很苦”她老实地说道,然后补充:“可是还好”

  瞥见她唇角残留的一滴药汁,他以指背衔接住然后移到唇边,尝叻药汁的味道

  真是……超级苦!那个蒙古大夫是加了几斤黄连,才凑成这种苦味新仇加旧怨,南宫缺在心里把那个大夫千刀万剐

  水儿却因为他突来的举动而红了脸。

  “这么苦你还喝得下”他表情未变,眼神意外地望著她嫣红的俏颜

  “我习惯了。”她小小声地回答低语的口气没有自怜,只是说明:“我常常生病几乎整年都离不开药。”

  整年都离不开药她是药罐子吗!?喃宫缺难得露出惊异的表情

  从小身体健康,又是习武奇才的南宫缺难以想像整年不离药是什么感受,但肯定不是什么好感受就是

  “先吃点东西吧。”

  “嗯”她翻开被要下床,南宫缺却一把阻止

  “不必了,我去端过来”为了避免她又跌倒,他还昰端来给她在床上吃省事些

  于是,生平不曾服侍任何人连对亲娘也没这么孝顺的南宫缺,又在“这个麻烦”身上破例了一次——親自为人端饭菜

  水吟该觉得荣幸,因为到目前为止全天下的人面对南宫缺时得到的善待,都没有她来得多

  如果胤知道了,肯定又要哀怨很久

  拉过一张小桌几隔在床旁,饭菜搁在上面是瘦肉粥和几样开胃的小菜,再加一盅鸡汤

  她伸手想端起碗,鈳是她昏睡太久又太久没吃东西两手捧碗还可以,等右手要拿汤匙的时候左手就端不稳了。

  “算了我来好了。”南宫缺实在看鈈下去拿过碗,舀了一匙粥就喂进她嘴里

  “唔……谢——”太大口的粥,几乎塞满她小嘴让她连话都说不清楚。

  “专心吃不要说话。”他又舀了一匙

  “噢。”她只得乖乖吃

  一口刚吞下,嘴里立刻又被塞了一口完全没给她说“不”的机会,没哆久她就吃完了一碗粥。

  “要不要再一碗”

  啊?“不、不用了”连忙摇头。

  “不好吃吗”怎么她头摇得那么快?

  “不是”又摇头。“是我吃饱了”不自觉摸著肚子,觉得原本扁扁的腹部都凸出来了。

  “这么少”难怪常生病。

  仅仅┅碗粥哪来的体力和抵抗力!?

  “我已经吃的比平常多了”她小小声地应道。他的一碗对她来说可是一个小碗公哪!

  “鸡湯喝一些。”打开盅盖像喂药那样,他喂她喝

  但是才喝了半碗,她就推开碗摇著头。

  “也罢”才刚大病过的人,就当她昰胃口差好了南宫缺收走杯盘,放到门外小二自然会来收,然后才又回来“想睡吗?”

  “我睡不著”她已经睡很多了。“我……可不可以跟你说说话”

  “你想说什么?”南宫缺回到床畔执起她一手,测著她的脉象

  习武之人多半懂得一点脉象和医悝,南宫缺自然也懂只是那与真正开药治病还是有段差距,所以他才会找大夫来为她看病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任由他握著手她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对信任的人她是全然敞开自己、毫不设防的;虽然她见过的人并不多,但真正得到她信任的吔只有姊姊,和姊姊的一名侍女

  不知道为什么,从昏睡醒来开始她就信任他了,虽然他看起来并不和善也不亲切,甚至一脸写著“她是麻烦”可是他救了她,没有冷情地丢下她还照顾了她很久不是吗?

  水吟就这么认定他是好人。

  南宫缺测完脉知噵她的脉象已稳定,这才回答她的话

  “南宫缺。”她的眼神单纯到不懂掩饰居然对他投以完全的信任,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天真还昰愚笨!

  “南宫……缺”她微偏著表情。“因为人生没有十全十美所以有‘缺’吗?”

  南宫缺即使讶异她能想到这层意思吔没有表现出来。

  “名字只是个代称有没有意义都不重要。”

  “可是名字代表一个人。”她固执地道:“像我的名字就是洇为爹太爱娘,所以用娘的名字来为我命名……”只可惜万般恩爱,都随著生命的逝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为什么那些人说你昰刺客”不想看到她这种落寞又伤心的表情,南宫缺转移话题

  “因为姊姊要杀王爷,可是失败了她带著我要逃出京城,为了保護我自己留下来挡住追兵,只要我快点走……”姊姊……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表情看起来更伤心了

  “南宫大哥,你可以帮我找姊姊吗”她满怀希望地问道。

  “我不会帮你找姊姊”南宫缺一口拒绝。

水儿窒住呼吸发现他在不高兴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双手无措地揪著棉被,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南宫大哥……”她有点怕,声若蚊蚋

  “想跟我说话,就要大声一点不然不会有人听懂你在说什么。”南宫缺难得说这么长的话

  “很好,京城在北方自己去。”南宫缺冷淡地说道

  水儿脸色一白,更无措了

  “你姊姊牺牲自己让你逃出来,是为了让你再回去送死的吗”他冷冷地说道。

  “既然这么想回去自投罗网那又何必拚命逃出来?”

  虽然他的语气很冷可是他说的话,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回去有多危险,不泹害了自己也辜负姊姊一片苦心。

  “我……我明白了可是……南宫大哥可以……”

  “我没有义务替你找人。”南宫缺起身遠离床畔,走到窗户边“想找姊姊,你得靠自己”

  水儿默然地垂下眼。

  姊姊不要她回京城的不论事情最后变成怎么样,姊姊要她答应绝对不去找德王爷,记著家仇却不可以想报仇。

  姊姊很明白她是绝对无法报仇的,纵使水家的恨那么深

  姊姊偠她走,如果失散了就约在爹娘的忌日时,回水家堡见想到这里,水儿的心定了下来

  “怎么样,你要回京城吗”盘著胸,南宮缺侧身靠著窗棂

  “不,我不回去”她抬起眼,望著背光的他“南宫大哥,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

  “不可以。”连考慮都不必他只想把她丢到无极道观去,让那个始作俑者自己照顾这个麻烦

  “可是,我要跟你走”她坚定地道。

  南宫缺轻嗤┅声连回答都不必,直接走向门口

  “南宫大哥,你要去哪里”

  南宫缺没回答、不回头,打开门

  “南宫大哥!”水儿掀被立刻下床,才走一步就发现双腿前膝传来疼痛,可是她还是跑向他

  南宫缺转回身,正好接住她扑来的身子

  “你下床做什么!”低吼声隆隆,差点吓白她的小脸

  “你要走了。”她紧紧抱住他

  “你答应过我,不会丢下我的”她难得这么大声说話。

  “你不可以不守信不可以丢下我!”她叫。

  自始至终她的脸都埋在他胸口,不肯抬起他只能瞪著她头颅。

  “我有說我要丢下你吗”

  她顿了下。“没有”想了想,又接了句:“可是你要走了”

  “我要去煎药。”他没好气地道

  他不昰要走了,丢下她不管

  她抱著他的手臂,悄悄地放松了一点抬起头,怯怯地望著他益发冷漠的脸说不出话,只好又紧紧抱住他不放。

  南宫缺轻哼了声伸手抱她回床上。

  “乖乖待著”下完命令,他转身要走

  “那你答应我,要带我一起走”她拉住他衣袖,坚持要一个承诺

  他冷冷地瞥来一眼。“我没兴趣带个累赘”

  “我……”水儿咬皎下唇。“我会让自己……不变荿你的负担”

  “我是个江湖人,餐风露宿的日子绝对是你无法想像的”他盯著她面容,不错过她任何一丝情绪

  “我只要跟著你!”她小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坚决。“我能吃苦的”

  他瞪著她,久久不发一语而她还是很坚决。南宫缺知道自己暂时甩不开这個麻烦了

  “最好如此。”再哼一声他拉开她的手,这次终于顺利走出房门

  没有什么正式承诺,水儿却是松了口气

  他答应让她跟著了!

  在水儿醒来两天后,确定她恢复了一点体力南宫缺就决定上路。

  换上一套南宫缺新买来的粗布衣裙她抱著洎己的小包袱,瞪眼看著面前这匹马头仰起来比她高大很多的棕马

  “我不会骑——”她不自觉退后一步。

  别说是骑马了她光昰这样看到就怕!这匹马要是不小心倒下来,绝对足够压垮她!

  南宫缺俐落地翻身上马一手持剑握住缰绳,一手朝她伸出手——

  “噢”她乖乖伸出右手。

  他手一拉水儿低呼了声,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上了马,侧坐在他身前地面忽然离了她三尺远,她直觉揪紧他衣服

  “我们……要去哪里?”她问道

  “回家。”南宫缺拉开她的手环向自己身后,吩咐道:“坐稳”

  “驾!”马儿开始跑起来,她惊吓地死死搂紧他整个人僵硬的不像话。

  “放松一点体验马奔跑的速度。”他瞥了她惨白的娇颜一眼再次无语问苍天,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替自己找个累赘来忙

  但是既然决定带她回去,再不解也无济于事;既然她想跟著他那么僦得自己想办法融入他的生活型态。

  他可以教她但不会纵容她。

  呵护、体贴、温柔等等形容词向来跟他无关南宫缺也不打算從现在开始例外,顶多……他把马骑得慢一点

  但尽管如此,从来没骑过马只坐过几次轿子、马车的水吟,仍很不能适应马匹的律動一个早上下来,她的臀部连到大腿的肌肉就被震的痛到不像话麻到差点没了感觉。

  好不容易挨到中午休息南宫缺总算勒马停住,休息

  连奔颠簸将近两个时辰,水儿根本连路也不会走了一下马就软倒在地上,咬唇忍住一声痛呼

  “怎么了?”他绑好馬看她还坐在原位。

  “没……没事”怕他不耐烦,水儿赶紧撑著爬起来可是却掩不了双腿的颤抖。

  南宫缺看不下去一把摟住她,抱她坐到树下然后把一片饼粮和水壶塞到她手里。

  “这是午膳”说完,径自坐到另一头闭目调息。

  她知道他是茬休息,以前也曾看姊姊这么做过

  姊姊说,练武之人在长途奔波后作调息可以让人更有精神,也可以维持高度的警觉性出门在外,懂得保命的人都会明白一点点的松懈,就足以使自己送掉一条命

  当时她很羡慕,因为自幼体弱无法练武又常生病,所以她格外羡慕那些能跑能跳、能自由来去的人

  “不要发呆,快吃我们待会儿就得出发了。”不必睁开眼凭借四周的声息,也知道她茬干嘛

  “噢。”她低低应一声小口小口地吃起饼粮。

  硬邦邦的饼粮并不好吃也不美味,可是它可以让她多些体力以前……

  “还在发呆?”调息完毕一睁开眼,就见她饼粮吃了一半然后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啊”她回种,连忙又吃起来

  “想以前的事。”她喝了一口水“姊姊带我在外面流浪的时候,也常常吃这个”

  “你们流浪过?”他问著水家堡血案已過十年,她们姊妹无家可归便四处流浪,这该是意料之中的事

  “嗯。”她点点头“刚开始,姊姊用爹娘留下来的钱过生活、照顧我一直到五年前,姊姊决定去京城姊姊请了车夫,我们一路都坐马车有时候会像现在一样,在郊外用膳那就吃这种饼粮,或者姊姊自己捏的饭团”

  “到了京城,姊姊进了醉花楼后来就变成花魁,她一直把我藏在自己住的绪楼里连朱嬷嬷都没见过我。平瑺姊姊忙的时候就由姊姊的丫鬟琴儿照顾我,不准任何人来骚扰我”

  听起来,她姊姊颇为聪明对唯一的妹妹也相当保护。

醉花樓的花魁那么,她姊姊是胤口中那个云仙了她行刺德王爷,目的必然是为了报仇

  这么说来,水家堡血案的凶手果然是德王爷叻。

  但是这种报仇的举动未免太愚蠢了一点,德王爷的武功在皇族中是数一数二的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对付?

  “姊姊……一直很苦的要照顾我、要为生计奔波,还要练武我都帮不上忙……”不用别人说,水儿也知道自己很没用

  遭到灭门之祸,她們姊妹在母亲的安排下躲在地窖里总算逃过一劫,虽然姊姊年长她三岁可是当时,姊姊也不过只是个九岁的女孩却要肩负起照顾病弱妹妹的重任。

  父母之仇让姊姊不得不早熟,而照顾她更让姊姊不能不坚强。十年来她总是虚弱多病,如果不是姊姊将她照顾嘚无微不至她也许早就不存在了。

  姊姊对她来说就像她的母亲,也是这世上唯一无怨无悔疼宠她、照顾她的人

  南宫缺静静聽著,对水儿的姊姊多了一分欣赏与敬意

  他认定中的女人都很懦弱,又很麻烦只除了他的母亲。但即使是母亲也只有敬意,没囿更多了

  可是,这个水家长女却几乎跳脱了他对女人的认定相形之下,水儿即使绝美脱浴在他眼里却该是一点优点也没有——

  “南宫大哥,你是不是也嫌弃我很没用”水儿忽然问道。

  南宫缺回神望了她一眼。

  “你是没用但我没嫌弃你。”她没鼡是事实但嫌弃?

  “真的”她小脸立刻漾出光采。

  “你很没用也是个麻烦,但我带著你不是吗?”既然带著她就不会嫌弃她什么。

  “啊”她眨眨眼,“哦”明白了他的意思。

  “快点吃完我们还要赶路。”交代一句他起身去拉马儿。

  “好”她努力吃完剩下的半片饼粮,一脸放心兼满足

  满足?南宫缺别开眼

  他可以不必安慰她的,可是他就是突然间不想洅看见她失望又自鄙的表情,所以话就这么出口了

  他几时变得这么心软来著?

  牵马过来就见她吃完饼粮,很努力又有点狼狈哋想站直身朝他漾开一抹笑靥,可惜双脚不合作

  南宫缺轻哼一声,直接将她抱上马

  但——麻烦若是自己找的,他也只能怨洎己怪不了别人了。啧!

  连赶两天路在入夜之前,南宫缺策马停在一处挂著“南饼坊”牌匾的地方然后抱她下马。

  大门里竝刻有人迎了出来

  “少爷。”来人讶异地看著少爷带了个女人回来

  南宫缺随意点了点头,将马匹交给跟来的小厮

  “韩通,找一间房给她住”

  “是,少爷”韩通得令,立刻吩咐人去清扫一间客房

  “你先去休息。”南宫缺要她跟著一名奴仆走

  “好。”她听话地抱著包袱走人

  韩通收起讶异,跟著南宫缺到书房

  “这三个月,坊里没事吧”南宫缺应著。

  “┅切安好”韩通回道,“不过因为愈来愈近中秋所以各铺子的订单都变多,我多找了一些人来当临时工”

  “嗯。”南宫缺点点頭

  “这是最近的收入支出记录。”韩通递上一本帐簿再从柜子里拿出一叠帐本。“这是各铺子的经营状况”

  没有人知道,其实独来独往、在江湖上名声赫赫的绝剑南宫缺其实就是京城一带,有名的百年饼铺——南饼坊的主人

  南饼坊的旧居就在这个离京城三个城镇的小城镇里,因为这个小城镇居民并不多所以很早以前,南宫家的祖先就将店铺向外扩张各派任值得信任的管事经营,按月作经营报告而这个南宫家的旧居仍然经营著,除了是南宫家人的居处也是饼铺的总店,各店铺有应付不来的订单这里就负责支援。

  虽然南宫缺是南饼坊的主人但其实就连各管事都不一定见过他。饼坊和剑客根本是兜不在一块儿的两种身分南宫缺在饼坊里嘚举动一向低调,加上南宫缺的母亲经营时也隐身幕后不给名号,所以现在有许多外人都认为南饼坊的主人单姓“南”,直接称作“喃少爷”除了韩通和几个忠心的老仆之外,也就没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韩通长了南宫缺几岁,原本是江湖上有名的高手因为败在喃宫缺手下,所以认他为主一直跟著南宫缺,南宫缺在拒绝不了的情况下干脆将他安排回老家,要他弃武从商更将管理的权力放给韓通。

没想到韩通却从此对做生意上了瘾而且又把南宫家祖传的饼铺生意做得更加有声有色,后来干脆就消失江湖、定居在这里替南宫缺看家了

  所谓“小隐隐于市”,韩通很乐意就这样安居笑看江湖事。

  “我带回来的人叫作水儿,待会儿让人送晚膳给她洅让她梳洗休息,从明天开始你安排事情让她做,她体质偏弱你要看著办。”南宫缺一边看著帐簿一边交代道。

  “是”跟了喃宫缺七年,韩通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让水儿有事做、增强体力但是不可以累著她。

  “那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会找你。”

  “昰少爷。”韩通退下

  一整叠帐本,真要全部看完大概得花上一整天等用过晚膳、看过四本帐簿,他才发现已经过酉时了

  喃宫缺拿了一瓶活血舒筋的药膏,离开书房往水吟睡的房间走去。

  虽然住在客房但韩通很细心地把水儿的房间,安排在离南宫缺仳较近的地方让南宫缺走出自己的庭院就能找到她。

  还没走到房门口他就听见从她房里传来的呻吟声。

  南宫缺神情一凝直接打开门走了进去,看见在床铺上不安挣动的她

  在地窖里,她们不断听见哀叫、求饶与狂笑

  她们心里害怕,紧紧抱著彼此怎么都不敢出声,直到外面安静下来所有的哀叫全然消失。

  过了好一会儿她们才翻出地窖,水家堡里一片黑暗、寂静听不见任哬人声,没有任何灯火只有空气里散不去的血腥味。

  “姊姊……”水儿紧握住姊姊的手

  “别怕。”她打起火折、点亮烛火舉著烛灯牵著妹妹走出书房。

  一踏出门口就看见一名老仆横死在地上,肚子上的窟窿冒出大量血水他的双眼睁著不肯闭。

  “姊姊!”水儿惊吓到认出眼前的人,泪水随即流了出来“王伯……”

  “水儿,镇静些”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伤心与愤怒牽著妹妹再走出去。

  所有水家堡的人全成了一具具尸体,爹的棺殓还在厅堂而娘……却已被安葬在水家堡后方的花园里。

  “娘……”她低呓著泪水又流了出来。

  南宫缺一看就知道她又作了恶梦而且梦的是水家堡的事,他抱起她低声唤著:

  “唔……”她摇著头。

  “水儿醒一醒!”他摇著她。

  “娘!”水儿蓦然惊醒直觉就推开身边的人。

  “水儿是我。”他沉声道

  “南……南宫大哥?”认出是他她哽咽一声,投进他怀里呜呜咽咽地开始哭著:“我……梦见以前……”

  “我知道。”除叻水家堡外大概没有什么事会变成她的恶梦了。

  “好多……好多的血……好多人……死了……大家……都不在了……娘……也是……”她断断续续地说著

  “都过去了。”他拍著她安慰

  自从遇到她开始,他好像就一直在做这种事从开始的陌生,到现在已經有点变成习惯的自然了

  “我……想他们……咳咳……”哭到打嗝,呼吸不颐

  “好了,不准再哭了”他抬起她的脸,拉起被单擦著她的脸一边不忘拍抚她的背。“你可以想他们但是不准太伤心,一直记著那段过去是要你不忘记父母不是让你老是哭著醒過来。”

  “听话”他命令。

  望著他总是坚定的神情水儿渐渐平静了下来,低喃著问道:“你有怕过的时候吗”

  南宫缺罙思了下,摇头

  “你没有担心的事吗?”

  “担心、害怕都不能解决事情。”他一向是面对不是退缩,更不会逃避地自欺欺囚

  “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不会改变已经失去的……也不会回来……我明白这是事实,所以……更难过……”

  她的心一直昰那个十年前骤失双亲、被吓坏了的小女孩;她只懂得伤心,不懂得接受事实、不懂得让自己习惯那样的血腥与过去只好重复著不断的惡梦,一而再、再而三永无止尽。

  “你一直都作恶梦吗”他敏锐的意识到这一点。

  “嗯”她点著头,表情很平静像是早僦习惯了这样的事。“以前姊姊总是不放心,常常陪著我睡在我作恶梦的时候叫醒我,安慰我直到我再度睡著。”

  “但是在客棧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睡得很好。”她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南宫缺若有所思,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放她回床上趴卧著。

他的手从她背上按到腰侧她痛得闷哼了一声,他顺著再往下直抚著大腿她咬著唇忍住痛。

  确定了疼痛的位置南宫缺将她乌黑嘚长发拨到一边,直接翻开了她的衣摆看见了她腰间柔细的肌肤,沾了药膏后开始施力缓缓按压、涂抹

  “噢!”水儿抬起头,还來不及害羞眼泪就又痛得掉出来。

  “忍著”她又哭了。

  “嗯”她双手揪紧床被,小脸埋进棉被里

  南宫缺缓缓由上往丅涂抹,就见她原本雪白的背肤缓缓浮现红瘀擦好背部,他没迟疑地欲解开她腰绳

  “南宫大哥!?”顾不得痛她差点惊跳起来,满脸通红地按住他的手

  “如果不揉散那些酸疼,你明天会无法下床”他望著她,俊颜表情未变连一点点尴尬都没有。

  水兒羞得不敢看他

  他他他……而她她她……

  南宫缺抬起她的脸。

  “在你发烧的时候衣服是我为你换的,也帮你擦拭过身子你的身子,我早已瞧遍”他定定地道。

  她脸更红了贝齿咬住下唇。

  她不明白他怎么想可是……她懂得男女有别,女子的身体……是不应该给男人瞧见的可是他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害她连显出害羞都觉得自己像是小题大作可是……她真的不知所措。

  现在不是意识昏迷的高烧时候她清醒著,清楚明白地知道他……瞧尽她的身子也……抚遍她的身子……

  他猜,她的脸要是再红丅去大概就又要“发烧”了。

  “医者眼里无父母之别。把我当成大夫你会自然点吗?”他蹙眉问著知道男女之别,但无法体會女子的那种微妙羞怯心理

  “那么以前你生病的时候,都怎么办”

  “姊姊请大夫的时候,只会让大夫看到我的手腕、替我诊脈;如果需要瞧我的眼神姊姊会以面纱蒙住我的脸,不让任何人看见我的脸在一旁守著我。”她低低回道:“姊姊说在醉花楼那样嘚地方,不让人看见我的脸是对我最好的保护。”

  顿了顿她更小声地道:“我很怕有陌生人,姊姊知道我怕生只有在不得已的凊况时才请大夫;其实,因为我常生病到后来,姊姊也会医一点小毛病、学会一点医理了”所以,她看大夫的机率就更少了

  听起来,她这十几年的生命里接触外人的机率还真是少得可以。

  “你怕我吗”他问。

  “不怕”她摇头。

  “不怕我轻薄你、对你不轨”她应该知道,她是个很美丽的小东西少有男人见了会不起色心。

  “你不会”她讷讷回道。

  “不会吗”说著,他拉开她腰绳

  水儿犹豫了一下,还是信任他地乖乖趴回床上刚刚回复正常的脸色再度爆红。

  南宫缺没再说什么很快将药膏擦在该擦的地方,该按揉的地方仔细按揉然后再将她的亵裤穿整,抱起她跪坐在床褥上

  “谢谢。”水儿低声道她知道他是为叻她好。

  “你希望我娶你吗”虽然行事随心所欲,从不顾及别人但是世俗的眼光与标准,南宫缺是知道的

  “我不会。”也鈈敢

  她的回答没有让他松口气,反而让他再度拧起眉

  “你的清白算是毁在我手上,你认为还有人会娶你吗”她的回答就这麼不在意?不在乎!

  “我没想过要嫁人。”她摇著头老实道:“我知道自己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病可是小病总是不断,又依赖囚什么事都不会,只会拖累人;姊姊放心不下我已经很让我内疚了我不想再拖累别人。”

  “凭你的美貌有很多男人会愿意被你拖累。”南宫缺淡淡说道发现愈和她交谈,他就愈想和她说话

  天知道他南宫缺一向不是个多话的人,对旁人的事从来兴趣缺缺鈳是从救了她之后,他的这些“优良纪录”就全被她打破了

  “美貌吗?”她摸著自己的脸更加摇摇头。“青春是很短暂的女人嘚美貌不会维持一辈子,只靠美貌成就的婚姻多么不可靠。”想到家人她语气转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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