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江是哪个省的母亲河河早已阅尽小镇几代沧桑变化

YXAD提示信息书包网所收录免费小说、书友评论、用户上传文字、图片等其他一切内容及书包网所做之广告均属用户个人行为,与书包网无关书包网所收录免费小说如有侵犯您的合法权益请在本站留言,书包网会在24小时之内删除您的作品。谢谢!Copyright &
Beta All Rights Reserved. 蜀ICP备号-1大河口系列之四——从荒原到“水城”&(“我眼中的城乡变化”征文)
从荒原到“水城”
&&&&&&&&&&&&&&&&&&&&&&&&&&&&&&&&&&&&
&&& ——黄河口城乡建设百年沧桑&
一、远道而来的拓荒者
明洪武二年,山西洪洞县广济寺。
这是一座始建于唐朝的寺庙,寺门旁是一棵葳蕤的古槐树,槐树上筑有一个老鸹窝。秋风萧萧,鸦啼阵阵里,树下的官道上一行人马正在浩浩荡荡地缓缓行进着。他们挑担背褡,手拉车推,老幼相携,抽泣时闻,有些人还被反剪了双手,行色凄楚地踏向着一个苍茫茫的徙途。
这是一场中国历史上长达五十年,迁移人口超过一百万的规模空前的大移民。明初,连年的战火和频发的蝗灾水患让一些省份“人力不至,久致荒芜,积骸成丘,居民鲜少”,使得“河南、山东、北平数千里沃壤之土,自兵燹以来尽化为榛莽之墟”,造成了国脉的虚滞沉迟。明太祖朱元璋深感“丧乱之后,中原草莽,人民稀少,所谓田野辟,户口增,此正中原之急务”,便决定实行“移民就宽乡”的政策,下旨由人口丰沛的山西向那些人口匮乏的地区进行移民,补充生力。由此,一场以天子敕令的形式强制进行的大移民拉开了序幕。
朱元璋在南京殿阙内御笔一挥,山西便地动山摇,哀声恸天。据一位移民后裔保留的族谱中记载:“大明洪武二年,迁民诏下,律例森严,凡同姓者不准居一村。始祖兄弟二人,不忍暂离手足之情,遂无奈改为两姓……”,由此可见,这次大移民是何等的血泪斑斑!期间亲朋和好友诀别了,孩子和父母失散了,情人和情人哭离了,虽然与故乡山水相连,却已是千沟万壑,永不得再见。背井离乡的刻骨忧伤,在这群黄土高原的移民中延绵了一代甚至几代人,然后流传下一个渺远的大槐树的地标。
满目风尘,一路迷津,很多移民实在是走得身心俱疲,不堪劳苦了,便在沿途随遇而安下来。移民们越走越是稀寥,但一些性硬的移民一直坚倔地走了下去,最终沿黄河一路走到了山东承宣布政使司的乐安县(今广饶县)北部和利津县东北部交界处的一片广袤地野上。在这黄河尾闾,渤海之滨,前面是沧海浩淼,身后是皇旨万钧,再也无路可走,亦无路可退,于是他们驻下足,撂下挑,叹一口气——是这里了!然后在这里安顿下来。与此同时,另一批移民经北直隶枣强县中转后,也被分流到了这里。随之,一些深烙着特殊含义的移民村落开始建立——“张家窝棚”、“十六户”、“打渔张”、“买河村”、“吴苟李家”……其中一个村落循着唐太宗东征高丽时曾在此扎营的传说,被命名为东营村。东营村的创建者们不曾预料的是,几百年后,这个荒远的村落将会成为一个风暴眼,在黄河口刮旋出一场裹天袭地的变革风暴。
这群黄土高原的移民们,在黄河水冲带来的另一片黄土高原的土地上,冥冥之中实现了和故土的另一种契合,然后和这里的原住民逐渐融合,一起成为这片土地上明、清两朝的基本人口架构。
清朝终结,民国以降,黄河口地域又出现了几次移民潮。民国元年(1912年),山东嘉祥、曹州、巨野、汶上诸县发生严重的洪、旱灾害,导致大批难民涌入黄河口区域垦荒定居。民国十九年(1930年),国民党山东省政府主席韩复榘麾下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师五十九旅到利津县清剿土匪“四大团”,任务完成后在利津中东部地区实行屯军,招募大批灾民作为佃户为其垦荒,形成了“二十师村”、“惠鲁村”、“王营屋子”、“刘家屋子”等村落。民国二十四年(1935年),山东鄄城县境内的黄河决口,导致菏泽、郓城、嘉祥、巨野、济宁、金乡、鱼台等地尽成泽国,灾及民众达数十万人。国民山东政府将4200余名灾民每200名划为一组,安置于黄河口地区,陆续形成“八大组”、一村、二村……二十五村等移民新村,“八大组”逐渐成为这些移民村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次年,国民山东政府将“八大组”更名为永安镇,并相继设立“新安县筹备处”、“垦区筹备处”,决定以永安镇为中心建立新安县,进一步加大垦荒建设力度,但这一计划随着抗战的全面爆发而遇遏流产。1941年,以永安镇为中心的红色肯区抗日根据地建立。1943年,垦利县抗日民主政府正式成立,垦利县始建,隶属于清河区行政公署。随后几年间,又有数万名外地难民和敌占区的群众迁入黄河口区域垦荒定居。
不同于明初因战乱而生的移民潮,民国时期黄河口地区移民迁入的主要原因是由自然灾害导致。但相同的是,这些移民们都是满怀着远离故土的悲怆,拖沓着漂泊者的沉郁步伐,同时又带着终结颠沛之苦的殷切祈盼来到了这里。这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拓荒者们,在黄河口这片新淤地上操着不同的方言,祀着不同的宗祠,守着不同的礼俗,交汇碰撞,消纳融合,渐渐成为这片土地挺脱厚实的脊梁,挑担起了黄河口朴厚纯善,包容疏朗的秉性,熔铸成了黄河口粗迈豪放,百折不挠的精魂。
几百年来,黄河口不断到来的移民们朝着黄河入海的方向,遇荒而肯,撵海而居。渤海退让了,退让出一片片新淤地,黄河口越来越年轻,与之对应的,是一代代移民老去的背影。
二、难驯的荒原
有了甘洌的黄河水的滋润,黄河流途的平原多是沃野,但到了黄河入海处却生出了一个大大的异数。
多少年来,乐安县北部和利津县东北部的广袤黄河口新淤地上,因地势低洼,经年累月的海潮侵浸加之黄河的运碱作用,一直充满了盐碱。这里的四季都能看到“雪”,冬季是自然降雪,秋季是“芦花飞雪”,春夏两季是地表上泛出的如雪的白花花盐碱渍。那首流传的民谣——“荆条比屋高,苇子满泥塘,地上白晃晃,种啥啥不长”便是这里真实的写照。庄稼在这里不好生长,大部分植被都是些柽柳、白刺、芦草、黄须菜等耐盐碱的植物。在食盐稀缺的年代,人们从地上刮下那层厚厚的盐碱渍,便能熬炼出一些聊可充食的盐来。
尽管蹭了些唐太宗东征时的“龙气”,尽管紧挨着泽被华夏的黄河,尽管这里曾诞生过“兵圣”孙武、经学家倪宽等人杰,但在农业经济占主导地位的古代中国,如此贫瘠的土地,自然得不到社稷统治者们的垂青。那些王侯们虽然竭力教化着万民去谨守“率土之滨,莫非王土”的律例,但他们对“王土”却总有着薄厚亲疏。朝堂对这块荒远的斥卤之地很少问顾,至多抛出一些减免徭赋,鼓励农垦的流于形式的承许,却少有筑路开渠等实质性的措施支持。乐安县和利津县的经济、文化中心和沃土都在各自的南部和西南部,所以连两县县令也对这片荒瘠之地提不起多少兴致,由得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去自顾自地垦荒过活。
垦荒的过程异常艰苦,风沙、荒草、咸水,尤其是盐碱,无不严重磨耗着“垦荒人”的身力和心力,曾流传着“宁要十年饭,不垦一年荒”的说法,因此,垦荒的进展极为缓慢。同时,垦荒多以“烧荒”的形式进行,严重破坏了本就少的可怜的植被,进一步加剧了这片土地的盐碱程度。直至民国年间,这里除了沿海区域的盐业和渔业曾一度发达外,其余大部分地区仍然是地广人稀,满目苍凉,只零零落落地散布着些许人烟,更遑论基础建设。一如明朝隆庆年间利津知县贾光大诗中所云:
草色连天迷望眼
潮头喷雪簸渔舟
乍经茅屋人民少
惯见沙洲狐兔游
因为无法形成广泛的聚居区,这片区域甚至一度连个正式的地名都没有,人们只根据低洼的地势特征把这里形象而又潦草地称之为“洼”。“洼里人”成为这一地域人们的代名词,“洼孙气”成为洼外人嘲笑“洼里人”的专用形容词,其语气含义大抵等同于上海话里的“瘪三”。
这时的民居建筑都是就地取材,以土坯作墙,以秫秸和苇席夹土作顶,砖瓦极少见,简陋程度堪比瓮牖绳枢。不过在高盐碱的自然条件下,这些建筑材质极大地保障了房屋的盐碱耐受性,一些民居竟然能够百年不坍,至今在一些古老点的村落仍能看到这种房屋的影子。与之相比,一些“垦荒人”的房舍更加粗陋不堪,连打地基的基本程序都省略了去。他们先在地上挖一个半米左右深的坑,然后顺着坑壁垒起土墙,再架起一个屋顶,便能钻进去居住了。这种房舍半埋在地下,远远望去就象一个地堡,俗称“地屋子”。
这时的交通运输工具是畜力车和人力车。其时牛马等大牲畜都是贵重资产,担负着犁田耙地的重任,乃至维系着一个家庭的生计,因此人们总是尽量先让它们修养生息好。只要量所能载,人们大多会选用人力车。人力车主要是木制的独轮车,独轮车载物行走时仅一轮撑地,保持平衡并不容易。可以想象,在一个寒冬,一个“垦荒人”正推着一辆独轮车,顶着朔风,佝偻着腰,艰难地行进在一片松软的盐碱地上。这可能是归程,也可能是去路,车上可能是一起的妻儿,可能是刚刚割集来的几捆芦苇,可能是用来生火作薪的干枯黄须菜。在寒暑迭替,日复一日中,道道的车辙越来越浅,终于铺排出一条条坚硬的阡陌,把一座座疏远的村落通连在了一起,经纬成了黄河口最初的生命线。在这个过程中,一代代“垦荒人”曾经生动的青春慢慢风干皴裂成了一条条木讷的皱纹,最终完全消散于一抔咸土。
岂止盐碱,蝗灾、匪祸、饥荒、战乱……尤其是黄河改道引发的水灾,自成形以来,这片土地上天灾与人祸接踵而至,建设与摧毁此起彼伏,于是,岁月的轮回里,荒原和拓荒者的脚步都在踉跄蹒跚。
然而如此寥廓宏广的大河之洲上,又在哪里能去寻得曾与这片荒蛮进行过艰苦卓绝博弈的那些黄河口最初建设者们的一篇祭文?
东营村们和“垦荒人”们就隐忍蛰伏在这一片荒野里,一直沉寂了六百余年。当美国人为他们的《独立宣言》通过而欢呼雀跃时,东营村已经默默度过了她的400岁生日。
而千百年来一直不为人们所知的一个秘密是,这片荒原上,除了地面上奔流的黄河的黄色洪流外,地下还奔突着另一条黑色洪流。这条黑色洪流悄然隐匿在地下百千米的深处,时空的渊源比黄河还要久远得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新中国的建立,这条隐秘的地下玄流即将显形并奔泻而出,向世界喷薄出一个大大的惊叹号,同时引发一场黄河口城乡建设的巨变!
这场巨变的起点正是东营村。
三、荒原上的“胜利”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黄河口的荒原上开始发生一场前所未有,旷日持久,天翻地覆,影响深远的变革,触发这场变革的正是石油。
“石油”这个词汇第一次出现在世界上,是在中国北宋年间成书的《太平广记》中,后来北宋学者沈括又在他的《梦溪笔谈》中予以详述:
“鄜、延境内有石油,旧说高奴县出脂水,即此也。生于水际,沙石与泉水相杂,‘惘惘’而出,土人以雉尾挹之,乃采入缶中,颇似淳漆,燃之如麻,但烟甚浓,所沾帷幕皆黑……此物必大行于世,自予始为之……”
文中,沈括不但生动描述了“石油”的物理特性,而且作出预言:“此物必大行于世!”——这是距今一千余年前!在石油已成战略物资的今天,我们不得不叹服于沈括如此精准犀透的远见卓识。
只是沈括没有想到,当他自信满满地要对石油的推广使用“自予始为之”后,在他身后的千余年时间里,此事却断了下文;他又没有想到,最终真正将石油推而广之的是当时被大宋视为“番邦夷国”的那些化外人;他更没有想到,等到石油真正的大行于世后,中国又一度沦为了“贫油国”。作为中国古代屈指可数的自然科学家之一,博学而又忠纯的沈括若泉下有知,必定会为此拊膺顿足。
更令人扼腕的是,民国初至建国初的这段时间,在世界上“中国贫油论”甚嚣尘上的一片阴霾里,众多的中国地质学家也集体性的失语沉沦,连一向审慎务实的谭锡畴也在其专著中悲观地写道:“中国之石油实不足供万一之用,在世界石油矿业中甚难占得一席也。”尽管也有翁文灏、李四光等少数人对此进行过申饬,但是,这脉异响很快就被一整片的“贫油”论调所吞没。中国的石油就这么一直理直气壮地“贫”了下去。
新中国建立后,疮痍未瘳,百废待兴,对石油的需求愈加迫切,“贫油国”的帽子压得尚还羸弱的国家有些步履蹒跚。
转机终于到来!中国地质学家开创但一直缺乏事实依据的“陆相生油理论”,在砥砺多年后,逐渐被越来越多的实例所证实。“陆相生油理论”与导致“中国贫油”的理论依据——“海相生油论”针锋相对,使中国从“贫油”的理论包夹中胜利突围。然后,在这一理论的指引下,中国的石油人们剑指松辽、华北两大平原。
初战便告大捷!中国石油人在松辽平原上一下就找出了个世界级的特大油田——大庆油田!仅此一个油田,便让中国基本实现了石油的自给自足。但偌大一个中国,仅靠一个大庆油田来支撑还是嫌少了。
于是,中国的石油人又在辽阔的华北地区撒下了一张巨大的石油勘探网,那些散布于河北、河南、山东等省的8口基准井成了串起这张巨网的线索。循着这些线索,这张网开始慢慢朝着山东东北部一路收紧过去,历经5年,整张网终于全部集拢于黄河口的一点,这一点就是东营村。&&
收网后,华北石油勘探处的人们捺住心中的激动,他们隐隐地感觉到,这次网住的,又将会是一条“大鱼”!
公元一千九百六十一年四月十六日,成为永载入中国石油史册的一天。这一天,位于山东省广饶县辛店公社东营村的第八口基准井中石油汩汩而出,日产量8.1吨。
而这只是个开始。一年后的日,位于东营村的“营二井”又顺利出油,日产量达555吨,刷新了当时的中国石油日产量记录。
日,国家正式批准组织华北石油勘探开发会战,同年3月6日,华北石油勘探总指挥部在广饶县正式设立。由此,一场旷日持久的“石油大会战”在黄河三角洲的广袤荒原上拉开了序幕,使得这片已沉寂了几百年的荒原由沉睡到苏醒,由苏醒到沸腾!
日,位于胜利村的“坨11井”顺利出油,日产量高达1134吨,成为中国第一口“千吨井”。
因保密需要,石油勘探初期,勘探队伍对外统称为“广饶农场”,石油会战初始,又改称
“九二三厂”,日,“九二三厂”正式更名为“胜利油田”。日,新华社首次对外公开报道:“中国渤海湾地区建起又一大油田——胜利油田!”至此,这片隐匿于广袤黄河三角洲地下的巨大油田,终于褪去层层遮幔,裸裎于世人眼前!
落拓百年的黄河口一朝变得坚挺起来。荒原的腹地,一座座钻机倚天而立,鸣金敲铁;远天的深处,沈括苍迈雄沉的声音穿透亘古:“石油至多,生于地中无穷……”
在新中国建国初期的最艰难岁月里,“胜利油田”与“大庆油田”南北遥应着,把华夏大地藏贮了亿万年的千万吨脐带血变成了汩汩注入新中国肌体的动脉血,让中国把“贫油国”的帽子彻底甩脱。
“石油会战”期间,全国各地的石油工人连同他们的家属们汇集而来,成为黄河口地区规模空前的一次大移民,移民总数甚至超过了以往移民的总和。这些移民们追随着油井,填充在那些尚未被开发的大片荒芜地带,形成了星罗棋布的聚居点,很快在这里开拓出了一个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工业文明。
与此同时,地方上的建设也取得了长足发展。为了更好地开发黄河口,部队和政府先后组织了几次大规模的“垦荒会战”,一批批军人、知青甚至是劳改犯成为“会战”的主力。那个年代,这些群体都是最能吃苦或最应该受苦的人,于是,垦荒的战果自然丰硕——广北农场、五一农场、黄河农场、济南军区军马场、孤岛林场相继建立,成片的盐碱地变成了“熟土”。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958年建成的“打渔张”引黄灌溉工程,这是黄河口历史上第一个上规模的水利工程,给黄河这条桀骜难驯的苍龙缚上了第一道收服的绳索,揭开了黄河口地区现代治黄的序幕。
油田给荒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机遇,但也给荒原上的人们带来了前所未有的迷惘。这片土地上,极短的时间里,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丝毫过渡,没有些许缓冲,工业文明便黄河倒扣般地漫盖了农业文明,人们还来不及平一平心跳,匀一匀喘息,一片油田便已铺展在了自己脚下。
井架、抽油机四处生长出来,野洼里、河滩上、村头上,甚至是好不容易种熟了的田地里!
世代垦荒的人们,撂下手中的镢头,站在田垄上,怔怔地望着前面庞然鸣响的钢铁井架,被晃得眼晕,震得耳鸣,有些发懵。
这么个弄法,岂不是要把地气抽净了?岂不是要把地给弄陷了?岂不是要把地火都引出来了?岂不是要把田地都毁了?此刻,一些放之于科学上荒诞的疑问对他们来说却都成了严肃攸关的生存命题。这样的谜题铺排而来,让他们愈是怀疑愈是害怕,愈是害怕愈发怀疑,终于,他们要去找那些陌生的人们问个清楚。
几百年的巨大惯性在十数年的时间里调头,确实太仓促和逼仄了,挤迫得两个文明夹缝里的人们疑惑、惆怅、惊惶、焦躁,甚至愤怒起来……
诧异在碰撞中消纳,默契在互通中产生,终于,谜题得以索解,疑问渐渐消退,钻机的鸣声由刺耳变得平和,凝望钻机的目光由浑浊变得清亮,油田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存在。短暂的阵痛很快过去,油地的人们开始携起手来,共同迎迓一座城市的到来。
四、城市的名字叫“东营”
黄河,世界上唯一一条与大地颜色相同的河流。
如果说黄河是整个中国的“母亲河”尚有一丝矫情,那么黄河是黄河口新淤地的“母亲”则是毫无矫虚,毋庸置疑。
“黄河万里击渤海,挟沙裹土拓金瓯”,黄河入海处,一脉萦纡千万年的沧桑浊流与一片吞吐千万里的浩淼沧浪激情冲撞,发出震古烁今的鸣响。涛鸣阵阵里,黄河完成了它的最后苦行,皈依于这片浩淼,可它的一流沧桑却沉淀下来,涅槃成一片中华民族最年轻的土地。
这片“海父河母”孕生出的土地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的连它的身之所属都一度彷徨不定。
在黄河口新淤地上进行石油勘探时,地质学家发现这一区域的地质构造极其复杂,“象一个盘子摔在地上,摔得粉碎,又被踢了一脚”。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的地面上却是一望无际的平展,连一个微起的皱折都少有。但这只是地貌特征,若论及这里行政辖属地的变化,则和地质构造一样复杂。
&&&&自形成以来,这片黄河口新淤地就被山东武定府和青州府的利津县、沾化县、乐安县分而治之。以上诸府县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都远离这里,对这片斥卤之地都应顾不暇,因此长期以来在黄河三角洲的大范围上形成了南古北新和西繁东荒的格局,这片新荒交集的大片区域就是黄河口新淤地。后来抗战时期民主政府又建立了垦利县,把黄河口新淤地的一大部分划在了垦利县辖内。建国初,这里先后隶属于渤海区、惠民专区、淄博专区、又惠民专区,其间垦利县的建制设了又撤,撤了又设,一朝合于广饶县,一朝又并入利津县,而利津县和广饶县、沾化县之间的分合也是纠结不断,于是这片犹自不停“生长”的年轻土地,属地权也在跟着朝此暮彼,游移不定,搞的这片土地上的人们也一度有些茫然——自己籍贯的山东之后,究竟该是哪里?那些毗地而耕,望村而居的人们,算不算自己的一土同乡?
“胜利油田”建立后,随着工业文明的发展,这种“大帮哄”式的散漫行政区划去承载工业文明的重担,愈发显得吃力和掣肘起来。在领受了诸多不便后,人们越来越意识到,这片本就系于一脉的土地何必割裂开来,只需一个统一的行政中心予以规整即可。于是,一个有关于此的计划开始逐渐酝酿。
是时候了!日,山东省人民政府向国务院呈报了《关于建立东营市的请示报告》,同年11月10日,国务院正式予以函复,批准成立东营市!
&&&&公元一九八三年十月十五日,一个永远镌刻于东营史志和雕镂在东营人心中的日子。这一天,在新中国的三十四岁生日刚过完之际,东营市人民政府正式挂牌办公,藉此宣告了东营市的正式成立!
一座城邑,多少年来盘萦在黄河口人心头上的一个殷盼而又实在遥远的梦,一朝得以实现。
东营市下辖广饶县、利津县、垦利县、东营区、河口区和牛庄区三县三区,百年来一直高蹈游离的黄河三角洲终于亲和在一起,铺陈出了一个崭新的地级市的版图。
至此,这片饱经沧桑的大河之洲有了一颗完整而强劲的心脏,四散的黄河口人有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籍贯,远行的游子有了一个回望故乡的清晰地标,游荡百年的黄河口精魂有了一个栖息依附的图腾!
从此,黄河三角洲上的城乡建设由潦草变得清晰,从浅薄走向深广,在荒原与拓荒者的百年对峙中,胜利的天平终于开始向着后者慢慢倾斜。
这时,距离东营村的建村时间已过去六百一十四年,改革开放逾满五年。
五、艰难中的行进
意料和情理之中的是,东营的城市发展之路初途唯艰。成立甫初,东营市把市政府设在了胜利油田勘探开发指挥中心驻地(俗称“基地”)。尽管有了“基地”作为基雉,但这个基雉太单薄了,其规模只能勉撑起一个小镇,还远不足以托起一个地级市来。
八十年代末,因发展需要,东营市政府由“基地”东迁三十华里。当时这个向荒凉迈进的带有一丝悲壮意味的决策,成为一个大气魄的伏笔和一个大时代的肇始,为日后东营“双子座”的宏大城市格局搭建起了基本框架。
市政府东迁后,坊间轰传起一则顺口溜:“东营地上三大怪,市府建在荒郊外,电线杆子当树栽,三个老鼠一盘菜。”这首顺口溜道尽了东营人在艰苦城市建设中的三分自谑,三分豁达,四分辛酸。
而意料之外的是,东营城市建设的脚步虽然沉重却并没有滞缓。一百句干瘪的豪言抵不过一个饱满的行动,东营人默默于行,孜孜恳恳,凭借勃郁的豪情,笃实的践行,实现了没有厚积地薄发,短短十几年间,便使这座城市快速从羸弱走向了强健,从无足观变成了蔚然大观。
而这些,都是从一条路、一座桥、一个湖开始——
&&&&&&&&&&&&&&&&&&&&&&&&&&&&&&&&&
关于路,鲁迅说:“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但在寥廓的黄河口新淤地上,靠如此稀寥的人口去踏辟出一条条路来,已无空间的可能,只能靠时间的堆积。
百多年下来,踏路人换了几代,路也终于踏出了几条,但往往一个农闲下来,路就又被黄须菜湮没,被盐碱漫漶,重新变得松软起来,走上去,又是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整个黄河口拓荒史中,拓荒人的脚和路的角力一直不断,大多以脚的失败告终。雨后泞淖的路上,费力踯躅的拓荒人吁叹过后,心中总是祈盼,何时能有一条不怕草湮,不怕雨浸的路?
1964年,石油开采的队伍修筑起了黄河口新淤地上有史以来的第一条沥青路——东辛公路。这条宽仅4米的公路却承载起了人们无限宽广的希望,人们第一次看到,原来世界上真有这么一种路,黑晶晶,硬砣砣,不怕草湮,不怕雨浸,再不坍软。
于是人们又祈盼起来,这样的路要是能多来几条该多好!
这次人们等待的时间没有太长。东营市建立后,一条条公路快速地铺设出来——泰山路、济南路、胜华路、黄河路、青岛路、聊城路、商河路、五台山路……
路铺带出了更多的建筑,建筑又排列出了更多的路,路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宽,路两边的建筑越来越多,越来越高。
路开始向着速度延伸。1995年 12月 6日,东营市第一条高速公路——东港高速公路建成通车。
路开始从城市向着村庄延伸。2002年 9月
27日,东营市“村村通公路工程”全面竣工,东营成为全国第一个村村通公路的地级市。
后来,路的发展已远远超出人们的祈盼,不止公路,铁路、水路、空路、网路纷沓而来,火车、轮船、飞机、互联网抵临了东营。这些路把东营与整个世界紧密地串联成一体,使曾被荒远和外界阻隔开来的黄河口随同世界的脉搏一齐律动。
路在延伸,时空在缩短,数十年前为去十几公里外而犯愁的人们,现在开始筹划着下午从东营出发,晚上到北京过夜。
落生以来,黄河口人就和黄河相依,过河总是免不了的。黄河流至入海处,变得泱泱缓缓,一副温厚慈和的样子,但深谙黄河秉性的黄河口人却从不敢轻易泅渡过去,因为貌似平缓的河面下实则暗流汹涌,漩涡不断,很容易把人卷挟进去。泅渡太过凶险,摆渡成为人们过河的主要手段。
风大浪急的日子,遭受着渡舟颠簸之苦的人们有时会乍起一个念头——难道不能在河上架起一座桥?然后自己便先被这个想法骇了一大跳。多少年来黄河在这片土地上频频改道,肆意汪洋,从来只有它对人们颐指气使的份,又有哪种桥能裁框得住它?
黄河宗教般的神秘伟力,让黄河口人虔心地慑服,黄河上的桥,成了一个他们连想都不敢想的梦。
而世界上任何一个大河之畔的城市要想真正地走向通达,架起河上的桥是个从来绕不过去的命题。东营市建立后,黄河口人的城市之梦已经实现,便生出了再去触摸一下这个大桥之梦的底气。
践梦行动很快开始,日,位于东营市垦利县境内的胜利黄河大桥正式破土动工,叮叮当当,轰鸣作响的施工声中,大桥之梦被从抽象一点点地雕刻成具体。
日,大桥终于正式建成通车。这座钢箱斜拉索式的大桥全长2817.46米,恰似一个巨形的箜篌,飞跃在滔滔黄流之上,通达于南北天堑之间,对天而奏,对流而鸣,让黄河口的人们第一次把黄河的浊浪甩在了脚下。
进入新世纪后,东营市又接连建起两座黄河大桥——1350米长的利津黄河大桥和1870米长的东营黄河公路大桥。
这些大桥和公路衔接在一起,使东营与外界的联系变得通达无碍,彻底甩脱了交通上曾被锢之一隅的桎梏,让东营从地理结构乃至意识形态上都真正变得开化起来,就此,东营完成了一次和外界的双向占有,东营成为世界的东营,世界成为东营的世界。
黎明,站在黄河大桥上,在一片“大河东去,朝霁初开”的阔达气象里,古老渡口的欸乃橹声渐渐远去,一座现代化城市的跫音越来越近。
黄河口紧毗黄河,黄河供给了大半个中国的淡水,说黄河口的人们缺水,哪个会信?但实际情况是黄河口人不但缺水,而且一度缺的厉害。
古代至近代,一则因为地处偏远,朝堂顾及不暇,二则因为黄河频繁改道,破坏力强大,黄河口地区一直未修建什么像样的水利工程,是以黄河水没有流至远处的通路。加之濒临渤海,地下水大多苦咸,所以离黄河稍远的区域,人们的饮水,庄稼的灌溉一度成了一个大大的难题,形成了守着黄河缺水吃的怪现象。
路不好走顶多是受些跋涉之苦,无桥过河至多是担些渡船浪间颠簸的惊怕,用水困难则与人们的日常生活休戚相关,少水的日子何谈过得“滋润”?
为解决用水紧张的困难,建国后,黄河口地区以“打渔张”水利工程为起点兴建了一大批引黄、治黄的水利工程,其中有一项工程的建设贯穿于东营市建立前后,这项工程就是广南水库。
广南水库始建于1982年10月,于日正式开始蓄水,水库南北长8公里,东西宽5公里,库容量达1.14亿立方米,一下成为亚洲最大的人工平原水库。
黄河的浊流被浚通到水库中,沉淀成一汪清泉,然后又被输送到千家万户,然后又被人们喝进体内,于是每个人的脉搏里,都回响起黄河的声音。
水库不但泽被了地上的生灵,也吸引了天空的翅膀。有一天,人们忽然在水面上发现了一些漂亮但从未见过的白色大鸟,仔细一辨,竟是天鹅,从此广南水库有了一个更加动听的名字——“天鹅湖”。
&&&&杭州西湖的宏广曾被文人誉为“盛大到了缥缈”,而“天鹅湖”的面积足抵得上八个西湖。伫立于“天鹅湖”边,眼前碧波汤汤,潋滟滔滔,接天通地,吞吐万象,莺飞鱼跃,鹄舞鹤鸣,教人心襟驰往,浩叹横生,难怪自古以来浩瀚的水边总是盛产绝世章句的好地方。
&&&“天鹅湖”的景色越来越美,渐渐成为一个外地人来东营时不看生撼的景观。
2000年7月,“天鹅湖”被评为国家AA级旅游风景区,“天鹅湖”不但成为东营的一大水源,也成为东营旅游的一个标帜,成为中国乃至世界上观赏与实用,人工与自然完美结合的水利工程的典范。
从这一条路,一座桥,一个湖开始,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现在的东营东、西城遥相呼应,其间充盈的,是纵横交错的巷道,鳞次栉比的厦楼,繁鼎嚣闹的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座现代化的城市已蔚成方圆。
在城市化进程中,黄河口由粗粝变得精细,从野拙走向雅致,荒蛮更生出文明,于是,曾经的百年峥嵘在一片繁华里翻浮几下,激起几纹泛黄的微漪,很快便归于沉潜,阒寂成一首无言的史诗。
&&&&而城市的另一头,一首关于“水”的宏大诗篇正在铮鸣欲出,即将起行。
六、“油城”变“水城”
一百多年来,黄河口新淤地与远方的繁华对峙着,与喧腾的市井隔阂着,与自身的荒凉纠结着,有些卑怯地蜷缩在历史的角落里,一直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直到东营市建立以后,黄河口才终于气壮起来。随着东营市的发展越来越快,黄河口的底气也越来越足。这里依傍黄河,毗邻渤海,黄河、渤海哪一个放之于整个中国不是响当当的名头?更何况把两者兼而有之。黄河口的先天体质本就不弱,有了城市的支撑更加坚挺起来。
可是,城市却遇到了自己的麻烦。
东营市的建立乃至发展的初始动力,都是依靠油田,油田成为这座城市的“催生剂”和“催熟剂”,因此东营常被外界冠之以“油城”,但这也成为制约东营市发展的“瓶颈”。东营在城市架构上虽然形成了东、西城“双子座”的宏大格局,但在经济架构上却形成了倚靠油田的单一格局,城市建设也一度和油田建设等同。这种局限下,城市的建筑格局再大也是小了。
东营在石油中诞生,又终究要在石油中突围,这不是一个悖论,而是一个顺应时代发展之势的必然命题。东营人通过不懈努力,使石油经济在东营经济中所占的比重不断缩小,经济结构向着多元化方向发展。在此基础上,城市建设迅猛发展,东、西城之间的空隙慢慢缩小,开始渐渐融合。
东营的肌骼愈发强健,风韵愈发现代,但还是明显缺少了一种风韵的核心,而这核心恰是一个城市的灵魂所在。没有灵魂的城市像缺少了“墨眼”的山水画,摹画的再精致,总是少了些灵泼的气韵。
尤其进入新世纪后,长江三角洲的中心城市早已走向国际化,一派盛大堂皇的风姿,而黄河三角洲的中心城市又该何去何从?这成为一份摆在东营人面前的世纪答卷。东营人孜孜索解,反复论证,终于寻到了答案——水!全称是“黄河水城”。
水,是的,水!一脉苍黄曲折的水,一汪湛蓝浩淼的水,一片蓝黄激荡的水!
黄河、渤海分娩出了这座城市,注定了水成为这座城市的生命源头,成为这座城市的遗传基因,成为这座城市的永恒注脚。这座城市的昨天,是水的百年孤寂,这座城市的今天,是水的宣泄奔腾,这座城市的明天,是水的千年交响!
人们在苦苦求索答案的时候,答案却早已存在了百年。这个答案像一个饱经沧桑的老母亲,满面霜尘,默默隐忍,只为等待着散离多年的儿子找到自己。
黄河水城,东营市孑然兜转良久后,终于投回到母亲的怀抱!从此,城市拥有了自己的灵魂。
这一年,东营市二十四岁。
“水城之章”的开篇挈领是一条河——广利河。这条河初成于1950年,当时是为疏浚洪涝所挖建,在这片年轻的土地上,已算是一条年长的河。广利河自垦利县王营闸起始,至广利港入海,全长60公里,流域面积510平方公里,几乎占了整个东营市面积的10%,理所当然的要承担起“黄河水城”动脉的使命。而这时,人们却发现这条河得了严重的动脉栓塞和硬化——长久以来,河道已经被污淖淤滞,河岸也崩塌得残破不堪。
于是,东营人决定为广利河动次大手术。
2008年,手术开始——广利河综合治理工程正式启动。这次手术的目标是让广利河“河海相连、城水共生、水清岸绿、人水相谐”。
2009年,治理工程完成了河道整理、沿岸绿化景观带和公共服务设施等项目的建设,广利河残破的土岸变成了漂亮坚整的石砌驳岸,污浊的水面变得晶亮,狭窄的河道变得豁朗,这条溶进了黄河口地区半个多世纪建设沧桑的河流,从清澈到混浊,又从混浊回归到清澈。
只一条河太孤单了,清风湖、明潭湖、秋月湖……广利河流途,一个个比本身名字更美的湖泊先后显现出来,与广利河相依为伴。其中,“清风湖”作为山东省最大的城市公园和全国首个“黄河文化”主题公园,便是一个城建与生态完美结合的典范,以下是关于对“清风湖”的一段描写:
“整湖通碧,犹赛珠玑,如琥珀凝翡翠,恰璞玉嵌平川。桥唤玉带,连影似满弦之弓;船称月舫,并桨如缓升之月。香远溢清岛,抱苍松四时之翠,踞湖心而孤傲;黄河水体碑,怀黄河万里之仪,亘南岸而威严。玉龙不安束缚,涎冲九霄,枫林独爱夕照,静候霞晚。游鱼偶跃,飞凫间鸣,水芝浮翠,汀葭探幽。芙蕖含娇,不施粉黛,湄芷吐秀,尽著丹青。”
&&&&笔墨粗浅,尚不能概全湖景,而如此流丽溢美,潋滟壮阔的“清风湖”,只是广利河串珠的一粒,只是“黄河水城”全景的一角。
广利河勾连湖渠,贯通河海,经纬出了一个“九横十纵”的庞大水脉,让水润透了这座城市的肌体和灵魂,使城市有了灵泼的气韵和滋润的脸色,由“石油之都”向着“生态之城”
过渡,完成了又一次的历史性蜕变,一座始具规模的“黄河水城”跃然而出。
从此,这座城市在对水的最大皈依里,完成了对水的最大征服,这座城市从水里走来,又向着水走去,往着黄河和渤海的方向。
从此,这片黄河尾闾的黄色土地上的黄色肌肤的人们,皮肤下的动脉与城市的动脉紧紧地通连在一起,汩汩涌动,滚滚奔突。
从此,这座城市倚靠着五千年长的文明,遥瞰着十万里阔的太平洋。
而最重要的,是这座城市还年轻。
已投稿到:
以上网友发言只代表其个人观点,不代表新浪网的观点或立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黄河母亲河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