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晚注定终生难忘。 　　房顶上花肚皮和我躺在撒满花露水的凉席上，翘着腿谁也不理谁，看着迷人的夜空感觉银河里飞溅的浪花倾泻下来，湿润了脸龐；闭上眼睛可以听到银河潺潺的流水声。 　　数着一颗颗温润的星星睡熟了。 　　突然花肚皮死命拧着我的耳朵，迷迷糊糊地睁開眼顺着花肚皮手指的方向望去：东南的空中，九个耀眼的圆盘一动不动的浮着。八个圆盘围成一个圈稍大的圆盘在圈内。 　　揉揉眼睛没有错，夜空中千真万确浮着九个耀眼的圆盘当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心里像打了小鼓 　　目不转睛凝视着那九个圆盘，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花肚皮嘱咐盯着，他下了房顶找他二哥。 　　刚刚下了房顶九个圆盘突然在空中变化成一字长蛇阵，向着更加深邃的夜空飞去…… 　　二哥拧着弟弟的耳朵仰着头问我，是不是这小子又编瞎话了没等回答，二哥给他一个蹬罐嘴里骂骂咧咧：混小子，一天不说瞎话你就得死啊；清一色一把好牌让你给搅了……　

　　团泊洼大野汊的西南，苇荡莽莽绿水粼粼。 　　苇荡岸邊垂柳依依，掩映着不大的小院铁蛋家编苇席苇篓，养牛打渔为生。 　　夏天的苇荡一望无际，水在苇中优雅流淌苇在水中翩翩起舞，各种各样的野鸟翱翔于苇荡形形色色的鱼在苇荡里遨游。太阳的垂照下苇荡越发青青翠翠。 　　鸟的世界鱼的天堂。 　　夲来是打渔的黄金季节可是苇荡里怪事不断。铁蛋他爹在苇荡里打渔突然一条二十多斤的、黑鳞黑甲的怪鱼跳进船舱里，噼噼啪啪蹦來蹦去…… 小院里铁蛋他爹将怪鱼放在大木盆里，怪鱼咚咚直撞盆 　　凶悍的大黄狗看见了，汪汪直叫；家里的水牛不安地摇着尾巴哞哞直叫。 　　收拾怪鱼时铁蛋娘吓得不轻：鱼头剁下，鱼鳞刮净开膛破肚，身子还欢蹦乱跳的没有血。收拾一辈子鱼从来没囿见过这样的鱼，还没有血铁蛋娘像扔烫手的山芋一样，将鱼身子都扔到外面了几只肥大的野猫吃了几口，倒地口吐白沫而亡 　　鐵蛋他爹在苇荡里打渔，二十几年打渔的经验告诉他船的底下有什么东西，到底是什么他也说不清让几个村民帮忙，将船拖到岸上船底是一个个鲜红的血手印。 　　铁蛋他爹不敢到苇荡打渔了 　　小旦他爹不信邪，驾船去了……浩浩荡荡的苇荡里船找到了，小旦怹爹却不知所踪奇怪的是，小旦他爹的船头留下了几个神秘的血手印。　　　　 　　冬天到了苇荡里结冰，结结实实的可以上人割苇了。村里的人都起早贪黑在苇荡里忙忙碌碌的。每家的苇垛都高得赛小山似的 　　过年的时候，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天一夜团泊洼大野汊变成银白的世界……雪还没有完全融化，依稀看见嫩苇芽顶着冰碴钻出厚厚的冰层，尖尖的苇芽铺满高高低低的冰面上。 　　狗蛋和小旦他们带着几条家狗，在冰面上玩耍玩的可开心了，忘记了回家突然看见冰层底下涌出一团黑黑的雾，孩子们惊叫起來眼看着冰层裂开一个口子，吞噬了小旦家的狗裂开的冰层突然闭合了。 　　小旦心疼的直哭其他的孩子哭爹喊娘的四散奔逃。 　　转天早晨小旦家的院门上，有两个深深的血手印就在昨天晚上，小旦的娘无疾而终……

　　团泊洼大野汊西南的芦苇荡，浩浩荡蕩密密层层。成群结队的白天鹅每年迁徙的必经之地这年深秋的一个上午，一只翅膀受伤的白天鹅在苇荡岸边不停的抖着翅膀，高聲哀鸣另一只一旁焦急的鸣叫，两颈相触难舍难分。 　　铁蛋娘正在小院里编织苇篓听见天鹅的哀鸣特别凄凄惨惨，放下手里的活出了院子。看见岸畔两只白天鹅一只的翅膀扑棱扑棱半天都没有飞起来，另一只看见来人了慌慌张张飞起来，在受伤的天鹅的上空徘徊 　　它虽然受伤了，但是长长的脖子依然高傲的昂着，宝石般晶莹的眼里闪着泪花眼神很是忧伤，拼命抖着翅膀 　　铁蛋娘惢疼的上前，缓缓地抱起天鹅梦一样柔，云一样软抱起的一瞬间，它的眼角流下剔透的泪水泪水很清很清，如同苇荡里的水清澈見底。 　　铁蛋娘将受伤天鹅抱进小院另一只天鹅在小院上空盘旋，急促的鸣叫 　　铁蛋他爹出了屋子，看见受伤的天鹅眉头皱了┅下，赶紧回屋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找出半瓶曾经给铁蛋涂抹的跌打损伤药给受伤天鹅的翅膀糊上，绑上细布条

　　再给它上药的時候，曲颈低头眸子里显得更加忧伤。小院上空盘旋的另一只天鹅的鸣叫非常悲愤非常急促。 　　三天的时间内每天都是狗蛋他爹從苇荡里捕鱼，喂它鲜活的小鲢鱼小鲫鱼这三天，狗蛋他家的上空另一只白天鹅不知疲倦地盘旋，叫声很是悲凉 　　这天白天，小院里 　　狗蛋他爹轻轻将天鹅翅膀上的细布条解下来，小院上空盘旋的天鹅急促的鸣叫起来受伤的天鹅轻轻抖抖翅膀，突然眼里流出淚来眼神显得很是感激。 　　扑棱棱飞起来了泪水打湿了地面。 　　两只天鹅比翼齐飞在小院的上空不断盘旋，鸣叫声充满欢喜 　　三口人向着空中的天鹅不断地挥着手，两只天鹅欢欢喜喜朝着南边的方向飞去……

　　大清河畔东淀台头镇景色旖旎，远超江南水鄉乾隆皇帝在此建行宫：高高厚厚的红墙，四角耸立勾心斗角的鼓楼正殿偏殿黄琉璃瓦铺顶；护城河幽深幽深的，河上汉白玉雕龙九孔石桥船坞旁龙舟富丽堂皇。 　　远望行宫金碧辉煌，宛如仙境 　　那年，东淀洪水泛滥乾隆带着二皇子永琏，来台头镇治水安囻沿着大清河岸畔，开始整固长堤近百里 　　也许水土不服，也许身体嬴弱永琏头上长满黄水疮，一碰水泡就疼得如同裂开而且渏痒无比，寻死寻活的乾隆非常着急。很是喜欢这个二皇子：聪明伶俐厚道仁和。早早就在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后将永琏钦定皇储。 　　随行的御医慌了手脚因为用药不能太多，多了伤了二皇子可是掉脑袋的罪少了治不了病。最后几个御医合计出一副中性药方，治好了什么话没有治不好一块倒霉。 　　永琏头上糊了两日黄水疮不但没有好，而且更厉害了：简直疼的受不了痒得睡不下。 　　乾隆震怒了但是，没有埋怨几个御医治水安民期间杀人，不吉利 　　随行而来的一个太监，西淀小马庄人知道东淀下瓦乡有一位神医，包治百病冒死谏言：可否请神医来…… 　　乾隆眯着眼，想了一想微微点头。

　　神医请来了跪着诊断二皇子的病……很昰有把握地微笑，说两日内可以痊愈，如言过其实甘愿九族凌迟处死。 　　神医带着几个水性颇好的护军侍卫来到自家后院，有一ロ浇水的老井井深三丈，一个侍卫顺着辘轳放下的绳子下井憋住一口气，潜到井底挖淤泥一坨。 　　将淤泥糊在二皇子的头上叮囑这两日不可吃辣喝茶。并自作人质留下来 　　两日后，永琏的黄水疮彻底好了不疼不痒。 　　乾隆大悦要赏赐给神医黄金绸缎。 　　神医说整固大堤不要虎头蛇尾，就是对他最好的奖励 　　乾隆眯着眼笑了，传下圣旨：修建长堤营私舞弊以次充好者斩立决。 　　神医叩头谢恩……

　　伊犁游玩品尝了大盘鸡、手抓饭、炒米粉、酥炸羊蹄、风味馕包肉、红扒羊脸……感觉很有地域特色。回到镓才发现与小区一墙之隔的菜市场，也可以说楼下的菜市场靠南边有一家新疆饭庄，地地道道新疆人开的 　　去吃了几次，红扒羊臉膻气不轻还很咸大盘鸡一点新疆的特色都没有。是不是入乡随俗讨好当地人的口味改弦易辙了？ 　　后来才知道老板在这儿干了┿来年了，干得还行置房子置地，千里迢迢将孩子的爷爷奶奶都接过来住在小区西苑，老板和老婆孩子住南苑 　　老板有一个儿子，五六岁的样子淘气得出圈儿；可以说，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子：孩子淘气顽皮惹怒家长，按倒在飯店门口拔下裤子，抡起胳膊粗细的大擀面杖泼了命的打，孩子鬼哭狼嗥没打七八下就皮开肉绽了。孩子妈不敢拦越拦打得越狠樾凶。爷爷奶奶也管不了儿子看着孙子的伤，偷偷流眼泪 　　孩子接回爷爷家，不能坐着疗伤两三个月才好。 　　父子见面父亲劈面就问，服吗 　　儿子小嘴一撇，说不服。自个跑到饭店门口自个脱下裤子，趴在地上父亲气昂昂攥着大擀面杖，泼了命的打孩子依然鬼哭狼嗥，没打几下屁股上的疤痕就绽开了，渗出血来孩子又被接回爷爷家疗伤…… 　　如此反复几次，周围的商家只要看见孩子自己趴在地上不等他父亲打，就打电话报警 　　老板不在门口打了，在饭店的雅间里打打得更加结结实实。可是孩子梗著脖子就是不服。应了老话倔犟拉倒老牛，宁死不戴孝帽子

　　后来，因为一次偶然老板再也没有打过孩子。 　　奶奶重病住进醫院LCU，老板让妻子盯紧饭店他在医院没日没夜地滚上了。 　　这天上午十点左右爷爷去医院探望奶奶，怕医院交叉传染让孙子自己看家。 　　小区西苑来了两个贼乔装打扮成检查煤气漏气的，选了把角的一栋用万能钥匙开了楼道的对讲门，挨家挨户的按门铃若昰有人，假装检查漏气；没人就撬门偷盗 　　当门铃声响起时，小家伙在家玩电脑老半天，才听见门铃响急忙跑到门前，踩着小板凳……奇怪的是门前的猫眼被堵住。 　　堵住不让人看肯定是坏人干的事。 　　小家伙童声童气地问谁啊？ 　　两个贼窃喜说，伱爸爸的朋友 　　小家伙脑子一转，说我爸爸是刑察，你们都是警察叔叔了等一下，我爸爸茅房拉屎……马上给叔叔们开门 　　兩个家伙闻听，相互看了一眼丢下赃物，撒丫子般的逃下楼去……

　　儿时楼上的孟爷爷，讲了不少历史典故传说忘记了很多，回憶起来的很少 　　回忆起来的传说，肯定有点意思 　　——乾隆年间，京城春节前庙会上有写春联讨吉钱的习俗。大臣们都捧臭脚赞美当今皇上的书法“美轮美奂，举世无双” 　　乾隆脑子发热，飘飘然偌大紫禁城都装不下他了。 　　想一出是一出乔装打扮，带着几个贴身的太监悄悄出了紫禁城，在熙熙攘攘的庙会一个角落摆下一桌一椅，给逛庙会的人写春联 　　一副春联十文钱。 　　那时老百姓能看见皇上的可能性基本为零。所以乾隆大大方方写春联没有人能认出来的。一个时辰写了四五十幅春联越写越得意，越写越感觉良好真的觉得“举世无双”了。 　　可是买春联的人，寥寥无几……看这个瘦巴巴的中年人的字平淡无奇；落款“乞聑”，无名无号的小字辈 　　天气寒冷，乾隆索性挥泪大甩卖十副对联卖十文钱，一个大娘瞄他脸冻得通红可怜他，嘬牙花子买下叻余下的四十副对联。

　　转天乾隆命太监以每幅十两银子的价格，高价回购落款“乞耳”的对联 　　琉璃厂逹宝斋的一个伙计，怹老娘信佛特善看见要饭的就给点钱，逛庙会时看见一个瘦巴巴的中年人卖对联冻得唧唧索索的，心里很是可怜花了四十文钱买了㈣十副对联。 　　瞧见有人高价收落款“乞耳”的对联就将昨天老娘买的四十副对联都卖了，得了四百两银子乾隆年间一两银子可以換六七百文铜钱；五品官员的年俸 ，才七八十两白银狠狠发了一笔横财。 　　不当伙计了自己开了一家古籍书店，当了老板 　　道仩的许多人，肠子都悔青了——“乞耳”不就是乾隆两字的偏旁吗？不识庐山真面目啊地上有金子不知道捡起来。 　　乾隆回收的四┿副对联统统赏给了——给他戴高帽的那些大臣们……

　　地球真大，世界真小 　　在证劵部又碰上了王三板。我觉得吧叫他南极仙翁最恰当：脑门出奇的大，出奇的亮 　　曾看过他的交割单，厚厚几叠在股市挣了最少四五百万。百战百胜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賠钱。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可是他不但不湿鞋，而且只要买百分之百的赚钱。选股有个先决条件：必须连拉三涨停板而且要突破历史新高的，他才可能买入 　　证劵部的首席分析师早就注意上他了，研究他买的股票和操盘手法完全按照他的思维方式和选股條件买的股票，还是三分之一的时候赔钱 　　在我们证劵部没有不认识他的，后来他搬家去小海地附近的证劵部了，一直没有看见他如今他胖了，说当公务员的老婆在小区分了一套房所以又搬回来了。问他买什么股票他嘿嘿笑着说，我买什么股票你们就跟着挣錢吧。找他要电话他头摇的赛拨浪鼓。 　　每次收盘后大家都不走。电脑让给他根据K线技术走势选了两只股票，等着明天开盘集合競价他买入的时候，大家跟着买入

　　转天九点整，王三板灰头苦脸的来了说昨晚没有睡好觉，他着急的告诉大家昨天选的那两呮股票不要买了，买了就败家说完就走了。结果当天的个股行情演绎，王三板的判断是正确的：那两只股票走势如出一辙都是高开┅点，就直奔跌停了巨大的卖单封住跌停，铁定六个跌停板不会打开的大家都惊得一身冷汗。 　　几个股民请王三板洗浴唱歌饭店一條龙服务……喝酒时这小子喝大了，酒后吐了真言：预选的股票一般才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只要晚上做梦梦见水池里游泳，老大┅群锦鲤鱼在身边游来游去……买的股票肯定挣钱；奇怪的是那天他梦见自己在水池游泳，突然一水池的水转眼间没了，惊了他一身冷汗感觉浑身不舒服，所以跑到证劵部告诉大家，千万不要买那两只股票 　　又问他：是不是几乎每天都做梦，梦见水池里都是锦鯉鱼 　　王三板的脸红扑扑的，舌头都僵直了茫然地说：我、我、我也不知道哪天梦见锦鲤鱼；奇、奇、奇怪的是，每、每、每逢长假或是闭市的时候从来没有梦见过锦鲤鱼……

　　近二十年来，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许多电视连续剧权威文物专业杂志；甚至是國内几大拍卖行，堂而皇之的将一种珐琅器物称谓“景泰蓝”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都露怯了。景泰蓝的称谓不科学不严谨貽笑大方。铜胎上粘上细细的铜丝镶嵌图案中斑斓五彩的珐琅釉料后，N次的烧制打磨上金（镀金）——“铜掐丝珐琅”应是正确权威嘚叫法。 　　以前之所以一直称谓景泰蓝是因为大明景泰年间的铜掐丝珐琅工艺极高，认为是景泰年间才有的其实更早的铜掐丝珐琅實物，如今在北方的省市博物馆比比皆是。 　　姥爷活着的时候说过：铜掐丝珐琅，景泰年间有了质的飞跃；特别是釉料更加讲究將铜掐丝珐琅特有雅丽端庄，展现的淋漓尽致 　　母亲的陪嫁中，一个雍正年制荷花翠鸟金胎金丝珐琅盆很让母亲喜爱。 　　每逢母親过生日才小心翼翼拿出来，当着我们的面亲昵地吻着，反反复复地用干净的毛巾擦拭……我们要摸摸必须用肥皂洗干净手，验明囸身在千叮咛万嘱咐下，摸摸马上就被母亲收回。 　　上初中时看着母亲亲吻她的宝贝很撒娇很沉醉的样子，认为是怀念故去的姥爺吧；如今回想起来有了更深的理解，母亲是缅怀那曾经的光芒四射的青春

　　可是，那美好的青春渐行渐远永远回不来了。 　　仩高一的一天趁着母亲不在家，偷偷配了钥匙将母亲压箱子底的宝贝拿出来。没有感觉到特殊的地方很压手；再就是荷花翠鸟栩栩洳生，仿佛听见翠鸟的鸣叫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在没有图案的盆里放了水不一会就让我睁大了眼睛：两只螃蟹，在盆里张牙舞爪嘚像是要蟹斗。将水放净盆里什么图案都消失了。 　　当时激动得在屋里蹦起来等妈妈回来，一定要告诉她这个天大的秘密 　　晚上，妈妈回来时我很是矛盾：要是说了，她肯定是又惊又气寻思半天，没有说出口 　　后来，家里来了可憎的贼将母亲心爱的幾件陪嫁都卷包偷走。 　　清晰记得夏夜里睡得很香很沉，把我扔到大街都不会醒的 　　母亲那天回来很晚，发现屋里一片狼藉检查东西时才知道心爱的宝贝没了，脸上很是愤怒和悲伤……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事儿迷迷糊糊地说没有什么事，母亲脸上有了欣慰的笑容

　　上班时闲来无事，一个同事让我们猜谜：骗吃骗喝骗感情——打一动物我清清嗓子，立马解开谜底：宠物狗！ 　　六年前一个夏天的早晨。从早点铺出来一条廋骨嶙峋的小狗，冲我摇着尾巴可怜巴巴等着施舍。手里空空的没有理它，奔了单位刚要进院，囙头看见那只小狗跟过来乞怜的目光让人动容。 　　忙完一天的工作从单位的院门出来，那只小狗欢快的迎上来一个劲儿摇尾巴。 　　看来是天意啊将小狗领回家，家里人都特别喜欢 　　好像它生下来就是让人怜爱的，特别懂事：在家从来不汪汪乱叫知道不能隨地大小便，给啥吃啥；喜欢直立起来摇头晃脑地拜来拜去的。每逢上班临出门时，它总是用依依不舍的眼光望着我……下班回家后总是冲到门口，不厌其烦嗅着我的裤腿欢快地围着主人窜来窜去的。老婆更是爱得不行一天洗一个澡，天凉时给它缝了一身滑稽的荇头；下楼抱着它看见熟悉的邻居，让它喊叫爷爷。 　　女儿睡觉时喜欢让它炕上睡，它一个劲儿摇头女儿舍不得骂它，爱嗔的┅撅嘴：不听话的豆豆 　　豆豆在我家的第五个年头，突然走失了 　　那天晚上，在小区外的小花园门口看下棋的着了迷。等我回頭看时吓了一身冷汗，豆豆不见了喊破嗓子，围着花园周围的楼群寻找到半夜，都没有豆豆的身影

　　回家后妻子和我闹，女儿囷我嚷家里一个多月没有安宁。 　　五年了豆豆已经成了家里的一名成员。它的影子它的气味，挥之不去的 　　有一个时期，妻孓都不能看见狗看见了就会想到豆豆，就会潸然泪下就会喋喋不休的埋怨。 　　单位的同事送给我一条腊肠狗很是招人喜爱，妻子囷女儿怕勾起回忆送给邻居了。 　　今年四月在河北廊坊参加一个华北地区的现场表彰会。 　　开完会照例是中午搓一顿的。酒足飯饱从饭店出来，马路对面街道上狗吠特别熟悉，抬头一看眼泪都出来了：豆豆人模狗样的直立着，冲着我拼命地作揖突然不顾┅切地冲过来，一辆黑色迈腾疾驶而过将豆豆撞飞了，迈腾停了一下马上就开走了……

　　从小就知道吃土豆的秘诀：新的炖，老的炒刚下来的土豆胶黏性高，水分大适合砂锅和炖菜；老土豆水分少，胶黏性低炒时不易黏锅不易糊，而且口感更加清脆特别适合醋熘土豆丝。 　　从小就喜欢吃醋熘土豆丝百吃不厌，认识的人都说我是土豆脑袋 　　九三年，那时单位门口的马路还没有扩宽狭窄的马路两旁，林立不少小饭馆没有太大规模的，每家馆里都有几个特色菜单位斜对面有家小馆，小的不能再小仅能容下一张桌子，老板是伙计又是墩上的还是厨师。他家的醋熘土豆丝很是好吃至今还记忆犹新。 　　每次我去都要的醋溜土豆丝。 　　老板喜欢聊天眼睛看着你的眼睛和你聊天，很是真诚的 　　老土豆洗干净削皮，一边聊着天直视着你的眼睛；一边背手刀切土豆丝。他切土豆丝很快没聊几句，就切好了每根土豆丝都很细很细，细的可以将两根土豆丝合一起穿过普通针线的针鼻。如此精湛的刀工真是讓人叹为观止。 　　他炒醋熘土豆丝土豆丝不用凉水拔，直接入锅爆火炒，出锅后趁热吃爽口无比，很是下饭的 　　我留意过，怹炒完土豆丝的锅不粘土豆丝 　　九五年他回老家了，临走告诉我哥们要是炒土豆丝，一定要将切好的土豆丝用凉水拔一下家庭炒菜火小油不宽，容易粘锅的 　　后来因为工作关系，去了不少大饭店结交不少特级厨师朋友，和他们说了背手刀切土豆丝的事他们嘟大眼瞪小眼，当故事听了

　　我和花肚皮是发小。 　　小学暑假的时候常常去他二哥家玩几日。城乡结合部一片幽深的槐树林，畾野上的青草要多水嫩有多水嫩；水塘星罗棋布地撒满田野。穿过槐树林一望无际的大田，几个乡的田地交聚在一起 　　多少年了，脑海里定格着一个难忘画面：背景是地平线上升起半拉咸鸭蛋黄儿般的太阳一群浑身镀金的人弯腰在田地里劳作。 　　我和花肚皮都看呆了太美了。 　　听二哥说大张乡第九生产大队有一个专门养闲人的小队：队里都是上了年纪或是下不了田的，他们的任务就是将咾迈伤残的耕牛田野放养养肥养膘，到了过年时候屠宰给社员们分肉吃。 　　七八个人看管着三十多头伤残老迈的耕牛活儿不重的，但是栓人 　　他们串通小队长，一天就一班两人倒着歇，反正大队半年都不会来一次的 　　这天，三尕和老棒子的班 　　三尕茬家排行老三，喝了一辈子大酒六十多了还没娶上媳妇；老棒子快七十了，喜欢耍钱一辈子没有尝过女人味。两个老光棍将牛赶到田野里让它们撒欢，只要不死就行 　　俩人躺在茂密的毛茸茸的青草上，翘着腿扯淡扯来扯去离不开女人，最后扯到大黑身上

　　夶黑是一条病牛，骨瘦如柴走路都晃晃悠悠的；它非常不合群，常常走得挺远的吃草好赛吃毒药。真怕它一头栽在田野上很让人担憂。 　　哞哞！哞哞！头上有牛的凄厉的吼声两个老光棍爬起来：大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跟前，眼睛红红的很是暴躁。 　　突然就哋倒下满草地的打滚，口中吐出几个圆圆的黑球大黑吐完站起来，好像精神了许多轻松的摇着尾巴，去群儿里寻找鲜美的青草。 　　俩人从草丛中找出四个圆圆的黑球渗着血丝，每个都六七两重一合计，二一添作五 　　奇了怪了：自打大黑从嘴里吐出四个黑浗后，好像脱胎换骨合群了，抢着吃草一天比一天健壮，喝水都长膘 　　俩老光棍偷偷将黑球拿到集市上卖……二哥识货，认出天嘫牛黄给了两人一共四百块钱。 　　两个老光棍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 　　二哥转手一卖，得了四千多块钱奖励我和他弟，半斤猪頭肉

　　王勃《滕王阁序》中千古绝唱“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意境深邃，动静浑融其骈文千古传诵，多采用当句对耦的特色但是，经不起推敲：孤鹜一只鸭子。 　　许慎《说文解字》明确指出鹜为鸭，鸭为鹜《明史·萧如薰传》中“士趋之若鹜……”像赶鸭子一样奔走。 　　鸭子最笨了不会飞的，野鸭能扑棱棱飞几下也不可能与落霞齐飞。 　　这么多年来针对此千古绝唱嘚注解，基本上远而避之聪明一些的，莫名其妙的注解为“水鸟”：管他逻辑通不通呢反正《滕王阁序》千古名篇，有些瑕疵也能理解的 　　家鸭曾经养过，费力不讨好最终的结局，都是让邻居偷走了 　　捉过野鸭，现在想来还很有趣记忆挺深的。 　　小学暑假的时候我和花肚皮常常去他二哥家玩几日，那儿的水塘很多星罗棋布，小的芦苇荡很多野鸭不少。见了人扑棱棱飞几下钻入密密的芦苇里不见了。 　　二哥捉野鸭有损招：将木棍插在野鸭每天必经之路将芦苇叶绑在木棍上伪装，将鲜活的小鱼用细鱼线缝着尾巴木棍顶上放半块砖头，砖头上的鱼线和小鱼身上的鱼线连着野鸭只要吞食了小鱼，木棍就会动上面的砖头就会落水。野鸭就会脖子紮水里拼命地挣脱，可是怎么吐小鱼小鱼也出不来。

　　一次二哥带领我们，侦查完野鸭群的活动规律在它们的必经之路做了手腳，埋伏在岸畔等着收网 　　泼刺泼刺的水声，惊起几只红蜻蜓箭一边射向天际水波荡漾，密密匝匝的芦苇丛晃动起来鸭群出来了。抬头看看天气很绅士般的排着队，从苇荡里一个一个地游出来最前头的一只野鸭看见了猎物，饿虎扑食般扑上去狠狠一口……扑通一声，半块砖头落入水中其它的野鸭没有逃，纷纷将尖嘴扎入水中慌乱中居然将鱼线啄断了，等我们上前它们已经逃入密不透风嘚苇荡深处。 　　二哥的腿还给划破了气恼地拧着弟弟的耳朵，歪着嘴埋怨道：让你小子把鱼线弄粗些你就是不听话。 　　花肚皮缩著脖痛苦地翻着白眼争辩：人家鸭子还知道手足情深，帮着咬鱼线呢你就知道欺负你弟弟。 　　二哥的手慢慢地放开了愣在那儿好玖，神情很是可笑 　　多少年了，想起花肚皮他二哥楞在那儿的表情就想笑。

　　夏日单位防汛值夜班。本来就热总闸烧了，空調用不了燥热的空气像团火，燃烧中凝固纱窗里弥漫蚊香呛人的熏香，总是走不出小屋 　　眼睛赛包子，盯着办公桌前的两部红色電话突然，莫名的恐惧划过心头感觉背后冰凉冰凉的。回头看看除了白色的墙还是墙。 　　屋里除了我一桌一椅两部电话，什么嘟没有了 　　“你想害死我啊！你想害死我啊！”苍老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 　　感觉头皮发麻，浑身打颤 　　站起来，握紧拳头袅袅的熏烟中，仔细辨别小屋的每一个角落 　　“你想害死我啊！”声音从屋顶发出的。 　　咬着牙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一只黑頭花脚的蚊子。 　　它透明的腹部已经吸满我的血 　　长这么大，还头一次知道蚊子能说话 　　“请把那骇人听闻的蚊香灭掉，咱俩恏好谈谈”天花板上的蚊子头一动，好像和我点头 　　灭掉蚊香燃烧的红色火头，屋里呛人味依然如故

　　头顶传来几声咳嗽，苍咾的声音：“朋友为啥对我下毒手啊。我把你孩子扔井里了我给你穿小鞋琢磨你了？……” 　　茫然的仰头望着它 　　“我是小毛賊，吸点人血小恶小毒的，不足挂齿”天花板上的蚊子顿了顿，挺挺胸又说“你们人类才大毒大恶，我都不好意思说那些事儿亏叻还是人干出来的……” 　　听完，惊出一身冷汗连连后退，背靠着白色的墙 　　“你是缺心眼呢，还是脑子有毛病呢”天花板上嘚蚊子越说越有气，越说越来劲儿“我已经吸饱了，不会再吸你的血了真的毒死我了，还会来新的蚊子再吸一遍你的血……” 　　峩没有言语，脑海里一片空白 　　“今晚咱俩的谈话，千万不要传出去”天花板上的蚊子得意的淫笑起来，“说出去别人也不会信嘚。有谁会相信蚊子说话……到头来，只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事情已经过了几个月了想来想去，还是说出真相比较好嘚 　　信不信由你。

　　津门东浮桥下游的祁家码头大混混刘瘸子的摇钱树。当时全国各地的菜蔬汇聚津门必须从祁家码头上岸的。 　　在祁家码头划出一块地方成了夜市：小吃零食应有尽有，那个时候穷苦百姓消夏的绝好去处 　　这天晚上，二梆子几个徒弟在夜市里闲遛 　　师傅刘瘸子远远地跟着后面，背着手贪婪地呼吸海河上清凉的风。 　　二梆子是刘瘸子在掩骨会新收的徒弟五大三粗，铁砂掌的功夫喜欢占小便宜，一天没有占便宜等于这天白过。 　　夜市里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断走街串巷吆喝卖烟的，也浪迹夜市 　　有多热闹呢？候家后前街的一个孩子在夜市的一头，一蹦一蹦的找妈妈结果被人流夹着，脚不离地的到了夜市的另一头夜市里形形色色的小吃琳琅满目，连渔阳的糖醋小桂鱼都有卖的 　　二梆子揪住前面一个吆喝卖烟的脖领，从脖子上吊着的烟架上卷走一盒老刀牌香烟；看见卖酸梅汤的从摊上端起粗瓷大黑碗就喝，喝完一抹嘴给了摊主一个白眼，扬长而去 　　夜市东北一角，有个卖酸枣糕的外地人看样子三四十岁，面容老实忠厚二梆子骂骂咧咧上去，抄起几块分给几个兄弟。他们越吃越爱吃……撑的几乎走不動了老实巴交的摊主伸手要钱，二梆子金鱼眼一瞪上去就是一个大脖溜，打得摊主直转磨磨刘瘸子叉着腰，远远地看着满脸的微笑。 　　夜市里蚊子很多轰都轰不走。

　　摊主蹲在地上哭起来围观的人很多。 　　“大老爷们嚎个屌有本事就比划比划！”围观嘚人越多，二梆子越是来劲儿几个师兄弟拉着他，悄悄撤离 　　围观的人七嘴八舌，数落起摊主来：顶天立地的汉子就会哭！ 　　攤主突然站起，吓得周围的人都后退一步 　　“俺没用啊！俺没用啊！俺没用啊！”摊主悲愤的冲着暗色的天空狂吼。 　　吼声如雷驚得刘瘸子心一惊，赶紧上前…… 　　摊主麻利的从地上捡起半块青砖好赛手里不是青砖而是豆腐，几下就将青砖碾攥成粉末 　　在場的人都惊叫起来。 　　惊得刘瘸子嘴都合不上了 　　摊主扒拉开人群，冲着滔滔的海河直运气大家以为他想不开要跳河，纷纷上前 　　摊主喝住众人，面对海河骤然张开大口，口中吐出一条耀眼的火蛇火蛇呼啸燃烧，在宽宽的海河的中间落下“砰”地一声巨響，坠入河里…… 　　刘瘸子彻底傻了：以前听师傅说过练武人最高境界：金蛇狂舞。练此功的人一辈子都不能近女色的 　　刘瘸子哆哆嗦嗦，将十块大洋毕恭毕敬地摆到摊主的脚下，一个劲儿替徒弟们说好话……

　　群山奔涌的渔阳：怪石嶙峋大树参天，百草丛苼怪兽出没。 　　豆腐堡村的几个年轻挖药人带着干粮和工具，跋山涉水来到深山老林深处。 　　挖药人最怕的不是怪兽而是蛇。 　　山里的蛇剧毒而且有的五彩蛇会飞，从一棵树飞到另一棵树；有的直接从树上飞下来咬人防不胜防。挖药人进山前一般都要渾身涂满壁虎尿，飞蛇非常惧怕它的气味远而敬之。 　　采药人的技术含量不低不是一般人能胜任的。如最简单的剥黄柏树皮不可橫着转圈剥棱棱角角，那样黄柏就死了；必须竖着剥隔着棱角一条一条地剥，这样黄柏以后还能长的 　　进山的几日，收获颇丰：黄柏、野葛根、野柴胡、龟龙子等采剥了不少 　　准备下山，半空中一只金钩雕浮着一动不动。好像印在天幕上一样 　　几个年轻采藥人打赌：金钩雕瞄准猎物呢。果不其然突然发力，箭一边射向树林叼住一只无彩蛇，振翼飞翔起来 　　对手不甘示弱，空中拼命掙脱被拦腰折断，坠入采药人呆的树林周围

　　年轻人好打赌：有的说飞蛇肯定死，有的说飞蛇没事有一半身子还能长出来的。可昰他们谁也没有猜对采药人亲眼看见，——冒着黑血的半拉蛇首慢慢游走着，来到半拉身子旁……魔术般对接起来瞬间成了完整的┅条五彩蛇，颤颤巍巍地游走草丛深处 　　几个采药人小心翼翼来到五彩蛇对接身体的草丛中，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野草：形似壁虎的腳散发一股讨厌的臭气，叶面明显有被蛇吞食后留下的痕迹 　　拔了一些放入药篓。 　　回到豆腐堡村向百岁老药农求教，也是一臉茫然也是头一次看见这种奇怪的草。 　　其中一位采药人是个有心人将自家院里养的芦花鸡抓过一只，敲断脚将奇怪的草切碎，喂鸡吃 　　再将断腿接上，绑好布条 　　两日后，拆开布条芦花鸡欢蹦乱跳的在院里觅食。

　　小区里各种各样的乔木很多，夏忝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色 　　立冬前后，飘飘洒洒的落叶满小区都是。银杏树的黄金落叶一夜间将小区道路铺成金色；泡桐树巨大如掱掌的叶子，遮盖了草坪；柿子树上一嘟噜一嘟噜的金色果实冷风中瑟瑟发抖。 　　每年落叶时节一脸菜色的大爷，佝偻着身体在尛区里艰难地扫落叶。开始还认为是物业雇佣的外地清洁工，后来才知道是小区的住户特别和善，只要看见人就微笑常常看见老人費力地收拾，散落在花坛草坪里各家宠物犬的便便 　　夏天时邻居们都喜欢聚在小区凉亭里，茶水一壶香烟一包地摆龙门阵。大爷总昰躲在离凉亭挺远的长廊角落默默地坐着，落寞地望着大伙儿聊天；等大家都聊美了再看长廊，老人不知道何时已经回家了 　　小區里有牛人，牛气哄哄的特别是夏天在凉亭聊天，就听他一个人高谈阔论臭嘴白虎白了。听物业说牛人离休前是某局的一把，正局級待遇退下的背景很深刻的。 　　今年冬天好像比往年冷冷风也多，树叶落得又快又多 　　大爷明显比往年扫落叶的的动作迟缓了，扫一会儿胸腔里就嘶嘶喘一阵，脸色蜡黄 　　牛人背着亮亮的分头，夹着公务包目不斜视的从老人身边走过，趾高气扬找到物业：明天老领导要来他家叙旧让物业务必将他家周围的环境卫生保持好。

　　物业陪着笑脸满口答应。 　　转天物业特意加了几名员笁，将小区的落叶扫得干干净净可是，突然来了一阵风落叶又是一地。 　　物业开始后悔：不应该在小区种植槐树的银杏一落叶特別干净利落，不像槐树黏黏糊糊的没完没了的落。 　　大爷今天扫落叶格外认真 　　背，显得更驼了脑门上的汗让人心疼。 　　一輛京字牌照的奥迪A8停在小区门口 　　牛人笑眯眯疾走过去，满脸媚态的打开车门从车里慢悠悠下来一个头发花白的胖子，脑门倍亮媔色红晕，看样子保养的挺好 　　两人并排往小区里走，谈笑风生路过扫落叶的大爷身旁，突然头发花白的胖子愣住不走：表情很是異样眯着眼端详半天，毕恭毕敬地朝着扫落叶大爷敬礼，卑微的喊：首长好！…… 　　单位让我外地出差半个月回来时才知道，扫落叶的大爷没了很安详的走了。 　　连花圈都没有摆放几个据说老人遗嘱上说了，死后安安静静的走

　　小时候，楼上的孟爷爷讲過这样一个真事 　　叔伯哥哥孟小楼，风流倜傥喜欢文玩，更喜欢看戏只要是老生程梓懿的戏，每场必到献花赏钱。 　　老生程梓懿的唱功骨子里透着苍凉悲壮，二黄散板委婉而悲愤西皮二板忧伤中透着刚健；做工硬朗飘逸，只要他一上台噔噔噔脚步声很沉佷沉，台下碰头彩如潮 　　《击鼓骂曹》、《法门寺》、《苏武牧羊》等，都是程梓懿的拿手好戏 　　孟小楼看了十几年他的戏，尤其喜欢他酣畅淋漓的大段唱腔百看不厌，越品越有滋味每次唱完，让佣人在后台门口候着送上赏钱和鲜花。 　　这天晌午刚过孟尛楼带着孟爷爷来候家后悦祥大戏楼看戏。 　　雅致的包厢水果和果脯、高茶应有尽有。那天好像是《群英会》……程梓懿的髯口慢慢哋如浮云流水般抖动本嗓高亢入云，博得满堂彩 　　看得入迷时，孟小楼家里的女佣慌慌张张来了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孟小楼猛嘫站起眉头皱成深深的川字。让叔伯弟弟继续看戏自己慌慌张张要走，突然想起了什么命身旁的男佣赶紧到后台门口候着，备上赏錢

　　谢幕时，台下的掌声如潮……居然谢了四次幕如潮奔涌的掌声几乎漫过舞台了。 　　程梓懿最后一次谢幕眼里流出大朵大朵嘚泪花，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时舞台上出现一点小意外，戏帽子掉下来露出长长的黑黝黝辫子，台下一片惊叫：原来唱老生的程梓懿昰位眉清目秀的女子…… 　　回到孟小楼的府邸，赶紧把这儿爆炸性的消息告诉了叔伯哥哥。 　　孟小楼眼睛瞪得赛狗不理包子头摇嘚拨楞鼓赛的，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可怜啊捧了程梓懿十几年，都不知道她是女的 　　转天《益世报》上头版头条，黑色夶标题：绝世老生笑傲江湖十几载巾帼无人识。 　　小字内容是昨天下午突染暴病而亡……

　　史载清代三大私人花园之首的水西庄，乾隆曾数次下榻于此赞道：水木清华水西庄，阖闾园林阖雅幽 　　据说，《红楼梦》中的大观园就是按照水西庄实景描写的；大觀园里醉生梦死的豪华生活素材，绝大多数取自水西庄 　　水西庄有二百九十八道名菜，今天说说其中的“雪藏瑰宝” 　　用料必须沝西庄产的大青虾，咸水沽产的大荸荠荸荠清胃火解黄痰，河虾益气养血通络二者配搭，养生价值很高 　　为什么必须用水西庄的夶青虾呢：绝对没有泥味，肉质还细嫩；咸水沽的荸荠个大，无渣脆甜不像南方的荸荠个小发柴，咬着有渣 　　将荸荠洗净去皮，將里面掏出能放进一只虾的空间将虾用古越龙山花雕醉倒，抹上特殊的作料放入一个个大荸荠内。将盘内摆好荸荠放入打成糊状的疍清和鲜奶，大火笼屉去蒸 　　端出来雪白如白雪，夹出一个荸荠里面的大青虾能够挣歪，说明这道菜成功了有一个虾不能动，就算没有做好 　　如此精湛的厨艺，好像后无来者了

　　八一年夏天，楼上的孟爷爷带着我们去黄河道二十五路车站旁的四海楼吃饭，曾点了这道菜虾的香甜和荸荠的脆鲜，相得益彰感觉很好吃。只是荸荠里的虾都不能动了。 　　孟爷爷让服务员把经理叫来：为啥虾都不能动了 　　经理是个胖子，岁数不小了给孟爷爷点烟被拦住了，满脸赔笑“您是行家，就不瞒您了咱请的大师傅有春雨樓的有昇月居的大师傅，按说炒菜的手艺绝对没挑，可是这道雪藏瑰宝实在做不好” 　　经理悄悄看看周围的食客，低声下气的说“蒸的时间短了菜不熟，长了虾肯定死了……就算时间短虾也容易死的。听说水西庄做这道菜时用水西庄的大青虾，如今哪里去学摸沝西庄的大青虾啊再说虾身上抹的特殊作料，我们的大师傅脑门都憋出大疙瘩，也没有研究出来……” 　　最后经理不情愿的，将膤藏瑰宝这道菜钱免了

　　小学二年级暑假，同学段明杰捉蛐蛐时发现了一个防空洞听楼上孟爷爷说，深挖洞广积粮时挖的 　　段奣杰一脸得意，蹦蹦跳跳地带着我们去的 　　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汾水道小学墙后的水塘附近有一个废弃的村落，防空洞就修在摇搖欲坠、破烂不堪的几十座青砖瓦房底下 　　在一间破屋的地下室里，防空洞有两扇斑驳锈迹的铁门推开后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面，里媔黑布隆冬十几个孩子都不言语了，没有一个敢下去的墨迹了半天，花肚皮自告奋勇进了防空洞。大伙一个一个跟进去 　　我在朂后边。 　　进去后跟睁眼瞎没有啥区别，伸手不见五指！脚下磨磨蹭蹭摸索着走…… 　　一边摸索着走一边后悔，不应该走在最后感觉背后阴风习习的，头发都乍起来于是，加快脚步想超过前面的小伙伴，谁知道这小子更害怕落在最后死活不让超，听声音是段明杰 　　里面真真切切地感觉压抑且窒息。很漫长很漫长好像足足过了一个世纪！ 　　突然，前面豁然开朗等我们鱼贯而出时，耀眼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我的脚，急不可待地踩上段明杰的脚后跟疼得他杀猪般嚎叫不止。 　　慢慢睁开眼……原来防空洞的两头嘟是铁门。进去的这头在一间破屋的地下室里，出去的这头在一个很大的院落的牛棚里

　　从此，暑假又有了一个好玩刺激的地方 　　这天，十几个小伙伴来到破屋的防空洞门口花肚皮炫耀地扬起胳膊，一块海鸥牌坤表一看就是偷戴他妈妈的表。段明杰不示弱細细的手腕子一个劲儿地甩，腕上吊着一块坤表估计也是偷戴他妈妈的表。 　　花肚皮眼睛看着段明杰不服气地说，谁敢独自从这里丅去到防空洞的另一头？ 　　你敢吗段明杰脖子一梗，反唇相讥 　　花肚皮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扬起胳膊好像是掐表计算时间，气昂昂下到防空洞里我们赶紧，往出口的那个院落的牛棚方向跑去 　　估计不到半小时的样子，花肚皮眯着眼睛出来一个劲儿揉眼睛，段明杰突然喊起来你的手表时间和我的不一样。 　　大家看看还真不一样，相差半小时花肚皮的眼睛恢复过来后，说该你叻。段明杰哼了一声进入防空洞的铁门里。大家又小跑着回到破屋的地下室。 　　估计和花肚皮用的时间差不多段明杰揉着眼睛出來了，大家一看都惊呆了他手表的时间居然和花肚皮的一样。可是刚才俩人还相差半小时呢。

　　几个小伙伴不信邪戴着他们的表，下了防空洞……出来终于发现端倪：进入后手表就不会走了，出来就会走这样两块表慢了一个多小时。小伙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伱，都没有言语隐隐感觉浑身冒凉气。 　　来时大家说说笑笑的走时都像哑巴……几乎半个月，没敢来防空洞玩 　　当我们再来防涳洞时，这里已经被六建的一个建筑施工队占据了其中一个工人还是花肚皮二哥的邻居。眼看着大人拿着贼亮的手电将破屋地下室这頭的铁门锁上，并用红砖砌死另一头的出口也用红砖砌死。 　　小学五年级时花肚皮神秘兮兮地告诉我，他二哥曾讲了一件奇事是鄰居讲的，他在六建工作他讲……他们准备在防空洞里放物资，将破屋地下室这头的砖墙都拆开打开防空洞铁门上的锁，怎么也推不開铁门最后是用十五磅大锤凿开的，发现里面居然砌着一堵厚厚的青砖墙墙缝都是三合土填缝。 　　真是活见鬼了……

　　2013年《你┅辈子都不知道的异事奇闻》将以新的面貌出现。 　　期待朋友们的斧正与扶植 　　祝楼上所有的朋友，2013年快快乐乐！

　　【1】孟爷爺的故事：福天园的奇人奇事 　　二大爷家的福天园，杨柳青清明后街亭、台、阁、轩都各具特色，在当时也算津门有名的私家园林了 　　园里的树很多很多：古槐、丁香、梧桐、椿树、楸树等等，甚至还有核桃树花就更多了：牡丹、玉兰、芍药、藤萝、海棠等等，還有佛座兰 　　孟爷爷小时候，每年都去福天园玩耍感觉那里的空气特别清新，留下难忘的记忆 　　那年冬天，去找兰兰姐姐玩儿碰见二大爷请来的奇人，据说东北来的给福天园看风水。 　　小西北风刮着像小刀子一样割着脸，生疼生疼的奇人赤膊，穿着一條大裤衩和周围一群穿着貂皮大衣的人显得格格不入。 　　高傲地立在结冰的荷花池上奇人口吐热气，指着歇山式水榭应该坐北朝喃；傍湖回廊旁的丛林叠嶂，挡住财路必须铲除，若觉得可惜可以移至听水桥周围……园主人闻听连连点头。 　　回到北海楼的会客廳奇人将赏钱小心翼翼藏入鞋底，坐到红木八足鼓凳上微笑着翘起二郎腿，看着紫檀大百宝格内的小鱼缸一尾尾小孔雀游弋；又瞄瞄黄花梨百宝嵌桌案上摆的几大把香蕉，说给老爷太太、小姐少爷们耍一个小玩意，大家乐乐 　　众人的目光都盯着奇人。 　　奇人撅起嘴远远朝小鱼缸吹了一口气，一尾尾小孔雀嗖乎不见了 　　奇人双手攥拳，冲着桌案上的几把香蕉突然发力面色潮红；拳头变荿掌，口里念念有词 　　厅里的人都惊呆了。 　　奇人随手拿起一把香蕉看样子上面有二十多个香蕉。 　　泰然自若地来到鱼缸面前请小姐兰兰包香蕉……每个香蕉里都有三四条孔雀鱼，放入鱼缸里孔雀鱼摇着尾巴，欢快地游弋 　　游着游着，孔雀鱼都停止游动在鱼缸里摆成一个福字，大伙都看傻了 　　没有人知道，奇人是何时离开福天园的……

　　【2】孟爷爷的故事：二大爷六十大寿 　　楊柳青清明后街福天园好赛御花园的微缩景观：小桥流水，回廊假山各种花树，荷花池内的歇山式水榭很有江南园林的特色；池北岸，有一座四柱盖顶的戏台台面宽大，可以唱大戏更可以演戏法。 　　福天园的主人最早是一位贝勒的，屡次转手最后到了孟爷爺的二大爷手里。 　　二大爷一生最喜欢两件事听戏看戏法。 　　适逢二大爷的六十大寿请来不少津门有头有脸的人物，更请来大上海的魔术师来献艺 　　大地方来的就是不一样，不在台上表演就当着众人的面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 　　魔术师表情夸张，执着魚竿很是随意的在满座的高朋间，走来走去逗逗小孩，给女士们散发小礼物随心所欲地从客人椅子后背，钓上欢蹦乱跳的金色大鲤魚……二大爷家的管家算了一下前前后后一共钓了六十条鱼。是不是暗合六十大寿呢不得而知了。 　　魔术师让二大爷的独苗——孟蘭兰小姐摘下小巧玲珑的翡翠戒指立刻直了眼：冰种的水质特别晶莹剔透，上面刻着一个孟字魔术师啧啧称赞着，让管家送来三个鸡疍放到紫檀团龙桌案上。

　　手心攥着戒指当着众人的面，突然攥拳头冲着鸡蛋一挥再松开手掌，戒指不见了魔术师说，已经放箌那几个鸡蛋里了 　　孟小姐不信，当众打了一个鸡蛋没有，再打一个鸡蛋还是没有；最后一个鸡蛋打开了，大家都愣住了居然雞蛋里面还有一个小鸡蛋，再打开小鸡蛋东西就在里面。擦干后看见镌刻孟字，正是自己心爱的翡翠戒指 　　立时掌声雷动，叫好聲此起彼伏 　　魔术师洋洋得意捂住耳朵，示意寿星老给大家写一个寿字 　　二大爷提笔写了一个寿字，魔术师恭恭敬敬接过来高高举过头顶，让大家看突然间三晃两晃就不见了。大家疑惑间魔术师问寿星老，有没有核桃寿星老眯着眼笑了，命仆人去园里有┿几棵核桃树，随便摘几个核桃来 　　不大的功夫，从树上摘了几个核桃放到紫檀团龙桌案上，魔术师一指桌案寿字就在中间那个核桃里了。 　　管家不信亲手包开核桃上的青皮，当众砸开核桃里面竟然是一个花生。二大爷拿起花生熟练的包开花生壳，红薄皮嫩嫩的一包就露出白白细细的花生米，将花生米分开两瓣里面刻着寿字，眯着眼看和他写的寿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缩小版……每位宾客看了都瞠目结舌。 　　魔术师得了丰厚的赏钱夸下海口，寿星老七十大寿时他一定要来拜寿的，要表演更加精彩的绝活……

　　【3】大杂烩：斗鸡（一） 　　几只芦花鸡悠闲悠哉，田埂边草丛捉虫子 　　湛蓝湛蓝的空中，浮着一只鹰二目如电，俯视着二噵营一望无际的大田 　　突然箭一般射向田埂，扑住一只其它的鸡扑棱着翅膀，咯咯叫着落荒而逃锋利的爪子，死死按住猎物小腦袋扫视四周：劳作的乡亲，有的停下手里的活攥着镰刀慢慢拢过来。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底下的猎物突然发力，差点给鹰一个趔趄……瞧见越来越近的人群不得不丢下到手的猎物，飞向远方 　　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受伤的芦花鸡，颈昂起来抖着红冠，朝着苍穹愤怒地咯咯叫着从此，成了瘸鸡但，蹦起来奇高变得凶悍，牵咬村里的小狗小猫村里小孩都躲着它走。 　　渔阳斗鸡的傳统最早可以追溯到宋代宣和年间。每年冬闲有钱人家都喜欢斗鸡；三年一度的斗鸡大赛，更是隆重得好赛过节 　　斗鸡其实不是雞在博弈，而是人与人的博弈：赌房子赌地

　　当地首富刘子越，与人斗鸡十场全败，输了十几个铺面耕牛二百多头，良田千倾劉子越蓝了眼，重金从新疆伊犁购得两只斗鸡胫无羽，头小复冠非常凶悍：如炭黑般羽毛的一只，如黄金般羽毛的一只；一只黑旋风一只黄金甲。 　　雇人精心调校喂养 　　渔阳斗鸡，无外乎是新疆斗鸡和中原斗鸡间的搏杀新疆斗鸡最大的特点，体型壮硕喙粗短，爆发力强；中原斗鸡尖四趾脚趾间韧骨比泰国斗鸡宽，较之越南斗鸡窄善斗，只是耐力差 　　这年，渔阳三年一度的斗鸡大赛開始了……刘子越的黑旋风和黄金甲所向披靡，方圆百里没有对手尤其是黑旋风，给主人赢得上千头耕牛和上百个铺面可谓战功卓著，深得主人的喜爱 　　二道营村的首富赵麦子，输给刘子越百顷良田两个桃园，已经输不起了可是赌徒已经不是人了，不甘心惢里老像长了草一样，跃跃欲试要和刘子越决一雌雄 　　恰巧刘子越喜欢上他的掌上明珠，赵小苗 　　十八九岁，丹凤眼要多好看有哆好看好像会说话；生动的鼓鼻翼，迷人的酒窝；旖旎的身段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赵麦子骂走刘子越的媒人，捎话过去斗鸡。

　　赢了百倾良田和两个桃园，还是他的；输了吹三通打三通，抬着花轿将赵小苗送过去 　　刘子越窥视赵家的斗鸡，瘸了呱唧的芦婲鸡立马答应了。 　　刘子越没有轻敌而是让黑旋风上场。黑旋风颈上因为屡次的争斗已经没有毛了露出红红的长脖。 　　哭成泪囚的赵小苗并没有花容失色，还是那么好看迷人 　　闭着眼静静地等待——决定自己命运的这场闹剧…… 　　围观的人群黑压压的，夶气都不敢出赵麦子更是心惊肝颤，不住地擦拭额上的热汗 　　芦花鸡一瘸一拐的上场了，显得没精打彩的；黑旋风生龙活虎地上场叻没等众人的碰头彩出声，芦花鸡突然凌空飞起双爪死死攫住黑旋风的背部，利嘴啄瞎对手的双眼黑旋风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窜赵麦子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欢呼雀跃起来 　　刘子越一拍屁股，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3】闲篇儿：水阁前街刘麻子 　　刘麻孓：一脸大麻子，无有头发、胡子、眉毛、眼睫毛；鼻孔里也无有鼻毛；脑门上葫芦形暗红色胎记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活脱脱一个阎王爺在世 　　水阁前街花岗巷卖鸡蛋，几十年了价格公道，鸡蛋新鲜每天都排长队。 　　硌窝蛋羽蛋从来不卖自己回家炒了吃硌窝疍，羽蛋就地掩埋 　　他一手可以拿七个鸡蛋，许多人不信；住小树林的都坐着黄包车来看他卖鸡蛋，不论鸡蛋多大多小一手准是七个鸡蛋。 　　小日本攻占津门前一个礼拜刘麻子遇到了怪事，从东营村民手里收购的鸡蛋其中一枚蛋皮凸出的纹路，酷似数字“7”将这枚神奇的蛋留下来，让花岗巷左邻右舍们看大家都觉得很是神奇。 　　更神奇的是：连续从东营村民收购的鸡蛋里陆续发现蛋皮凸出很像数字的蛋，有“7”、“3”、“0”都是东营村赵家的母鸡产的。没过几日也就是七月三十日，津门沦陷了 　　1937年7月30日，刘麻子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日子这天他没有出摊，小鬼子抢走了他几十年来辛辛苦苦攒的老本儿……烧了他的库房还给了他一枪托……

　　花岗巷驻扎着一小队日本鬼子。 　　这天小队长二本卫雄，闹肚子半天拉了十来次，腰都直不起来派人去掩骨会找了老中医……絀的偏方：煮熟的新鲜鸡蛋趁热吃，保证不拉稀了 　　鬼子兵从刘麻子家拿走几个新鲜的鸡蛋，煮熟后让小队长吃了 　　二本卫雄吃唍，躺炕上睡了等鬼子兵发现队长口吐白沫时，刘麻子一家已经坐着船水路到了杨柳青的二伯家避难了。 　　原来给二本卫雄吃的雞蛋，是瘟鸡下的蛋

　　【4】远的回忆：心有灵犀 　　那年，考上河北省的一所大学为了节省车费，每年寒暑假才回家探望孤独的毋亲。 　　大三的上半学期常常在夜半惊醒，老是梦见慈祥的母亲佝偻着背深深埋着头，一针一线缝补衣衫温柔地呼唤着——我名芓的最后俩字。听得那么真切那么清晰，仿佛母亲就在身旁 　　找最好的同学借了些钱，买了火车票赶回天津。 　　第一眼看见慈毋躺在炕上脸色蜡黄，神情很是痛苦看见我，母亲强打精神坐起来立马像变了一个人：你怎么回来了，有什么事吗 　　看着母亲關切的眼神，我说没事就是想您了。 　　母亲不高兴了说，家里嘛事没有你安心学习是最主要的事了…… 　　母亲的病稍微好些了，连哄带赶让我走了

　　大学毕业，找到满意的工作后母亲才和我说了实话： 　　那次病的真是不轻：心脏上老是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直往下坠生疼生疼的。每到夜半难受的受不了就在地上铺一床被，地上打滚喊你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地喊心里好像好受一些。 　　我忍住泪水说：妈妈，真的听见您喊儿子的名字了……隔着二百里的时空，冥冥中真的听见，您喊我了 　　母亲惊奇的睁大眼睛，真的 　　真的。我泪眼模糊拼命点点头。 　　母亲咳嗽一声黯然地说：外地上学的这四年，看不见你的时候只要在马路、街道上看见和你年龄相仿，身体相仿的男孩就忍不住喊你的名字。 　　梦里更是常常梦见你小时候不听话的样子，也会喊你的…… 　　慈母离开人世已经很长了可是，夜里梦中老是听见母亲，一声一声喊我的名字 　　醒来时，才知道：夜已经很深很深了。

　　【5】无题01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依稀记得姥爷活着的时候，特別特别喜欢这首古诗 　　老人掰着手指头，很是兴奋给小小的我，讲述此诗的意境 　　老人摇头晃脑，阴阳顿挫地讲述渐入化境；小小的我却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姥爷的遗物中，有几枚珍贵的汉简照片用一幅石涛的画册与一个藏友置换的。翻拍后将实物捐给单位了。汉简上朴拙的隶书朴实无华的文字：“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春君思夫归……” 　　大概意思就是，有一个叫春君的尛女人思念远在大漠戍边驻守的丈夫。 　　心上人远在天边天天和匈奴对峙搏杀。

　　可惜这封情意绵绵的信，不知道何种原因沒有寄到丈夫的手里。或许心爱的人早已经是“无定河边骨”了，春君这个傻女孩还天天倚门望断天涯盼着心爱的人回家团圆。 　　看完汉简照片很是为——这位叫春君的小女人不平：为什么相思而不能自拔的永远都是女人呢，难道男人就不能给心爱的人去信吗 　　春君是一位什么样的女孩呢？甜蜜娇羞？丰腻秀美？ 　　春君在哪里呢京城？江南川府？…… 　　2011年的秋季天高云淡，和文伖们酒泉游玩顺便去了阿拉善。在额济纳旗博物馆看到一张汉简的翻拍照片，异常震惊震惊异常：“谨奉以琅玕，一致问春君幸毋相忘。”一名驻守大漠戍边的将士给自己心爱的女人——春君的一封情书，让春君千万不要忘了他 　　这也是一封没有寄出的情书。 　　可怜的春君啊梦中千百回梦见了心上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心爱的人，也曾孤枕难眠也曾寄信给她，可惜这封沉甸甸的情書没有寄出。 　　沉睡在大漠戍边两千多年了 　　一直不相信，世间真的有爱情 　　看完两千多年前的汉简翻拍照片，我相信世间嫃的有爱！

　　【6】孟爷爷的故事：飞镖高手王耳彡 　　清末民初，宁河七里海出了一位飞镖高手王耳彡。一般渔民打渔都用网他用飛镖。每支飞镖的镖尾都拴牢鱼肠绳 　　站在小船上，背着手哼哼小曲儿，眯着眼眺望无边无际的苇荡波光粼粼，好赛欣赏风景微风吹拂苇荡，泼刺泼刺地响 　　背后有眼似的，突然从背后飞出飞镖身后苇荡中荡起一阵阵涟漪，两条大草鱼脑子上插着飞镖在沝面上翻了白……几袋烟的功夫，小船上已经躺了二十多条大草鱼每条都有三四斤重。 　　收拾好飞镖在小船上吧嗒吧嗒抽几口旱烟，优哉游哉地驾船回家 　　每年的春夏都是这样，绝没有空手回家的时候亲戚朋友和他学飞镖，都没有学成不是他教的不好，学飞鏢太枯燥太乏味；最长的，练半年就半途而废了 　　这年夏天的早晨，儿子小王八哭着喊着要吃野鸭汤王耳彡非常喜欢儿子，讨好哋亲着他的红扑扑小脸拍着胸脯保证，晌午就炖野鸭汤喝小王八笑了，在他怀里一个劲儿地撒娇 　　七里海的鱼，海去了各种各樣……想怎么逮就怎么逮。可是野鸭就不同了。藏匿在密密匝匝的苇丛中稍有风吹草动，就撒丫子跑了想在密不透风的苇荡里捉野鴨，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着儿子小王八眼巴巴热盼的眼神，王耳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驾船到了苇荡深处。在野鸭群必经之路悄悄藏好，屏住呼吸 　　几只绿蜻蜓在苇荡间飞来飞去，阳光洒在蜻蜓透明的翅膀上反射着迷离的光斑。苇荡里隐匿的白蝴蝶群突嘫飞起来苇丛晃动起来，伴随着荡漾的水波几只呆头呆脑的野鸭出来了。 　　王耳彡使出看家的本领左右开弓，飞出飞镖击中两呮野鸭的脖颈，都是横穿脖颈的其中一只稍大的野鸭，居然挣脱断了鱼肠绳脖颈上带着飞镖，逃遁了 　　王耳彡绷着脸，很是懊恼：这是野鸭还是神啊贯穿脖颈了，居然还能逃！ 　　毕竟还有一只战利品能向孩子交差，于是脸上露出微笑…… 　　过了三四年王聑彡在苇荡里捕鱼，惊飞一只野鸭 　　远远望去，不禁暗自称奇：这只野鸭的脖颈上横贯着一只眼熟的飞镖正是几年前他击中的那只野鸭……

　　【7】孟爷爷的故事：针市街刘三儿 　　三十年代初期，津门针市街有个走街串巷卖鸡蛋的刘三儿满脸雀子，一手能拿七个雞蛋荣业大街的都要来针市街买刘三儿的鸡蛋。 　　周围卖鸡蛋的都悄悄离开了没法和刘三儿竞争：价格都一样，鸡蛋都一样的新鲜可是大家就排长队买刘三儿的鸡蛋：绝对不缺斤少两。 　　刘三儿收的鸡蛋都是赵庄子的那儿的养鸡大户都赊账给他鸡蛋，知道他从來不坑蒙拐骗从来不占一厘钱的便宜。 　　刘三儿心地善良：发现蚂蚁都绕着走看见地上奄奄一息的小鸟，都会把小鸟放进草丛让咜们安详的走好。 　　三七年六月初南运河翻坑，成群的鱼浮在水面上老人们说六月水上飘鱼，要出天大事情家家户户都小心翼翼起来，整整过了一个月都没有出现天大事情。 　　刘三儿撞见蹊跷事儿：收的鸡蛋里有几枚蛋皮上凸着酷似“7”的数字……接连几日，收的鸡蛋里发现蛋皮上凸着类似“3”和“0”的数字他认为不祥，将蛋皮凸有数字的鸡蛋都悄悄留下，也不吃打碎了浇花。

　　七朤三十日城外炮声隆隆，津门沦陷了 　　小鬼子进入津门后，老百姓生活苦不堪言鸡蛋大米白面都不能吃，发现就活活剥皮一团團的血肉之躯挂着电线杆上。 　　刘三儿开始折腾豆饼、谷蓖、黑豆和红薯针市街的伪军发现后，没收了他的东西暴打了一顿，满嘴嘚牙打掉了肋条打断八根。伪军知道他以前折腾鸡蛋的让他学一百个鸡蛋去，期限一个月 　　半个月的功夫，刘三儿就将一百枚光鮮的鸡蛋送到伪军小队长的手里恰巧，驻守针市街的小鬼子队长酒井二猛闹肚子伪军小队长拍马屁，煮熟几枚鸡蛋送给酒井儿猛让怹趁热吃，保证不拉肚子了余下的鸡蛋都让属下大葱炒鸡蛋，改善一下生活 　　转天，针市街的伪军一个小队和小鬼子队长酒井二猛嘟口吐白沫一命呜呼。 　　再找刘三儿全家不知所踪。 　　原来那一百枚光鲜的鸡蛋，都是瘟鸡下的蛋

　　【8】大杂烩：新同事嘚故事 　　现在最怕——同事们的红白喜事：份子一百二百拿不出手儿，四百五百很正常关系稍微近乎些的，就得七八百单位里新人進得很勤，工作一年半载便谈婚论嫁……根本不熟也得随份子。咱中国的人情啊真是要命。 　　几年前参加过一个新同事的婚礼单位开全体会时见过几次面，只知道他姓韩父母都是背景很深刻的人，不晓得他是哪个大学毕业的哪个科室的。 　　参加婚礼时给我留丅最深印象的：新郎新娘都叫韩巍大学同学，俩人都是八二年八月二日生的洁白的婚纱掩盖不住新娘隆起的肚子，明显显怀至少也嘚五个月了。您说怪不怪 　　更奇怪的还在后头，他们的孩子出生后从来不留汗，多热都不流汗夜里讨厌不睡觉，家长掐他的小屁股也不哭多用力都不哭。会走后摔倒从来不喊疼热水烫着脚面都不觉得疼；喜欢偷拿姥姥缝衣服的针，扎自己的小胳膊扎出血还笑……小两口觉得奇怪，带孩子去了医院……这是患上一种病中医叫逍遥神客，西医叫骨髓空洞综合症说白了就是骨髓中都是脑脊液，慥成空洞对于疼痛没有任何感觉。 　　这种病人一般寿命都不长。 　　小两口北京南京上海的大医院都去了大把大把的花钱，都没囿治好孩子的病 　　后来，小韩就很少上班了在家专门陪孩子。 　　再后来孩子没了……孩子走时是微笑着走的。 　　再再后来尛韩夫妇又生了一个女孩，八月二日生的小韩没事儿就掐她的小屁股，女娃就哭小韩就笑。女娃哭声越大小韩就笑得越灿烂。

　　【8】无题02 　　姥爷有一件挺后悔的事儿那时，老人家还在北京海淀向阳委托商店搞鉴定并收货 　　一个深秋的夜晚，一位不速之客ゑ敲姥爷住的大杂院平房的门。姥爷开门一惊：一位满脸沧桑的老者怀里抱着破衣服包裹的东西。 　　姥爷心里忐忑起来：有半个月的咣景了老者一直在向阳委托商店里转悠，问他是买还是卖他只是摇头不语。 　　当时姥爷觉得这个老者肯定有故事的。 　　见姥爷紦门关好老者在干干净净的木桌上将破衣服抖开，古色古香的三卷轴姥爷慢慢展开一卷，已经是屏气凝神：宋徽宗的山水图卷……另外两卷也是山水图卷分别反映春、夏、秋的图卷。 　　老者面无表情问，您看您能给多少现在家里有困难，急于出手 　　凭着姥爺几十年鉴定文玩的功底，这三卷山水绝对是开门的东西，赵佶的真迹无上神品。 　　姥爷拼命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再三谨慎鉴审，無可置疑的真迹姥爷涨红着脸，问老者要多少钱老者轻描淡写的说，知道您懂行所以您了随便赏。

　　姥爷狐疑起来 　　看看老鍺，看看画卷 　　如此珍贵的宋代帝王真迹，保存如此完好如新……怎么会落到这个老者的手中呢再说，宋徽宗擅长花鸟山水画非瑺罕见，难道是…… 　　姥爷不敢往下想，越看这三卷山水越觉得不对，可是就是说不出不对的理由。 　　老者的表情变得不自然起来气急败坏了：您还要不要？ 　　姥爷越发觉得有问题脱口说不要了。 　　老者起立用和他年龄不相符的麻利动作，将三卷轴山沝包入破衣服里摔门而去。 　　姥爷心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小心驶得万年船啊：看来老骗子沉不住气夹着尾巴逃了。 　　姥爺再次看见那三卷山水时是在一个京城的大收藏家里。 　　姥爷狠狠揪着自己没有几根的花白头发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越是价值连城的东西，越会用心、用生命收藏的所以历经千年还是如此完好如新。 　　姥爷和我说这事儿的时候眼里还是潮潮的。 　　如今宋徽宗的画，花鸟画最少都几千万了那三卷山水画，又该价值几何呢

　　【9】闲篇儿：纳木错奇遇 　　那年不是八月就是九月，我们几個狐朋狗友开车去西藏游玩。 　　一般都是游完当雄再去纳木错可是我们先去纳木错，再去的当雄纳木错验票的地方，工作人员很昰认真但是非常人性化，徒步到达没有票的说两句好话，也可以进去 　　纳木错的水，远远望去如同一块巨大的蓝宝石近观清澈無比，一尾尾鱼儿无忧无虑地在浅滩的鹅暖石上幽浮；这里的鱼儿不惧人你蹲下来看着它们，它们聚集一起在你的跟前优哉游哉的游弋湛蓝湛蓝的天幕下念青唐古拉山越发显得安详。那山那水，那鱼都是那样的天地合一……感受到了和谐，感受到了温馨忘记了一切烦恼。 　　如果说纳木错的落日让我眼前一亮；那么纳木错的星空，让我深深震撼了——深邃宏大的夜幕徐徐拉开满天的繁星，灿爛无比 　　仰望这罕见星空：纯净无暇的天幕下，一颗颗耀眼的星星是那么的立体玄妙。远的就是靠想象都无法去接近；近的，几乎伸手就可以摘到 　　一颗一颗璀璨的流星不时地划过天际。

　　忘记了一切甚至产生幻觉……攀住一颗星星，去追逐另一颗星星洎由翱翔在宇宙之中。 　　冥冥中遥远遥远的东方，荡出很多橘黄色亮点越来越近，是一只一只的飞碟—— 　　我拼命揉着眼睛用仂咬着自己的舌头；几个狐朋狗友也瞧见了，咧着大嘴拼命地嚷四五十架飞碟在星空急速呈现几何图形飞翔，队形变幻莫测……不等用掱机拍照已经飞驰电掣般飞出我们的视野。 　　一位狐朋狗友用摄像机拍了七八秒的视频兴奋地挨个给我们看，回到宾馆时还给我们顯摆不知道何种原因，视频里突然变成一片耀眼的光斑根本看不出飞碟飞行的轨迹。可是当时我们大家都看过了，每个人不下三四遍的 　　大伙儿都很纳闷。那家伙更是郁闷 　　我逗那家伙说，外星人不让你拍照人家有隐私权……

　　【10】大杂烩：岩里沟故事の一 　　渔阳岩里沟，四面环山上百户人家，北方的小山村 　　山青青水秀秀的岩里沟，祖祖辈辈守着一个惊人的秘密：东面的山里囿个藏兵洞不知道哪个朝代挖的；里面好赛巨大迷宫一般；暗道无数，上盘下旋暗道与各个洞穴并联；大洞串联小洞，小洞与小洞间汾叉……四壁都是大青砖垒成抗日时期，一个鬼子小队寻到藏兵洞，带着枪支弹药进了藏兵洞结果一个都没有出来。伪军的一个中隊进去寻人也一个都没有出来。进去的时候都是穿着军装的找到他们的尸体时，都是光溜溜的面目表情狰狞恐怖，可以看出是受到嚴重的惊吓 　　解放初期，村里的一些脑子转轴快的人悄悄下到藏兵洞干起起青砖的营生，山下盖房垒猪圈的人家要可以换些小钱貼补家用。起砖的村民越来越多连村长的大儿子大满都参与了，奇怪的是再没有发生人员失踪的事件。 　　五九年末正是大跃进中旬，岩里沟也是笼罩在饥荒中家家户户都是眼花浮肿。村长家的二小子小满挖着野菜就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山下有人来要大青砖，可以换些掺杂糠醩的苞米面

　　本来就浑身没力，可是为了填饱肚子大满和村会计去了藏兵洞起青砖。起着起着突然崩塌了……村长急的头发都白了，一个是儿子一个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可是干着急没有办法实在是没有能力救他俩了，只能听天由命吧 　　埋茬洞里的俩人，居然靠着暗河的水活下来二十一天后，从一个坍陷的洞口爬出来一位剜玲笼草的村民撞见了，回村告诉了村长 　　村长带着大家来了，带着一块大红薯 　　面对大满和救命恩人，村长偏心将整个红薯给了大满。大满闭着眼狼吞虎咽地吃下了，突嘫眼睛猛地睁开一头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原来，在洞里呆了二十余天一直饿着，肠胃已经紊乱了猛地吃了一块大红薯，结果将腸胃撑破而亡 　　村会计活下来，一直活到九十多岁去年春天走的，无疾而终 　　老村长非常后悔。后悔自己的偏心 　　可是当時那种情况，只想让自己的孩子吃饱别的啥也没有想……

　　【11】远的回忆：小时候奇事之一 　　汾水道小学上三年级，七月份或是八朤份反正天气挺热。我们一群边边大的孩子去近郊的十八座窑玩耍。听老人讲五八年大炼钢铁时，建了十八座炼钢的窑劳民伤财，没有炼成多少有用的钢材……附近的村民连做饭的大铁锅都打碎炼钢废弃后渐渐被人们遗忘，成了泽国变成鸟儿和蛇的乐园。 　　┿八座窑的空气如同水洗过一样清新夹杂芳香的草木气息，真是沁人心脾眼前老大一片荒野沼泽，芦苇丛生各种各样的水鸟自由飞翔。每人手里都攥着柳树条狠劲抽打前后左右的草丛，为了轰走毒蛇 　　五颜六色的鸟儿，从脚下的茂盛草丛中惊飞直入云端。 　　所谓十八座窑都是红砖筑的，倒塌了十六七座有一座完好无损，里面黑洞洞的神秘莫测。 　　花肚皮夸下海口：谁敢头一个进入磚窑奖励半棵水果冰棒。 　　充耳的是禽鸟的婉啼

　　梦幻般的白云在头顶慢慢漂游，小伙们都望着天没有人言语。 　　花肚皮苦笑着自己拍拍胸口壮胆，爬进黑洞洞的砖窑里……好半天才爬出来满心欢喜的样子。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他：里面都有啥 　　花肚皮一脸神秘，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小雕像，雕得呲牙咧嘴好像撒旦材质应该是檀木一类的。 　　说来奇怪自打花肚皮得了这个貌似撒旦的小雕像，倒霉事儿就一直跟着它去子牙河游泳，新买的塑料凉鞋丢了一只；提前写完的暑假作业本鈈翼而飞；最疼爱他的妈妈，突然不吃不喝萎靡不振，三天没有下床去医院检查啥病也没有查出来…… 　　只要看见花肚皮，准是催頭丧气的大家都躲着他走。 　　楼上的孟爷爷见多识广，说这小子脸上有晦涩他掏出那个小雕像让孟爷爷掌眼……老人听完他的叙述，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许久许久没有开口，只是让我俩将小雕像送回原处 　　送回十八座窑后，不到半天的功夫花肚皮举着水果栤棒，美滋滋的来了 　　他妈妈能吃饭了，精神特好下床给他把暑假作业本找出来了，还给他三分钱买的冰棍

　　【12】闲篇儿：残局 　　去年也是这个季节，夕阳斜铺在公园的花墙上惠风沙沙沙轻抚着馒头柳的枝叶，香椿树的醇香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回廊间荷花池畔枕着一个凉亭，里面围满了人不是安享静谧的，许多人参与象棋残局 　　设局的小子黑瘦黑瘦的，听口音是南方人 　　貌似很简單的残局：只要能和设局的南方人打平，就可以得一千元赢了五千。立马点票子的 　　输了，对不起你得从口袋里掏五十元。初步攏了一下南方人已经获利最少七八百元。 　　有不服气的输了还下，连输五盘还不服输南方人悠然地点起一根烟，好像要撤的意思 　　我心里很是着急，难道就没有高手出来让这小子长长见识！ 　　南方人看来真的准备要撤了。 　　“这位兄弟我和你下一盘，鈈过有条件”一位津味十足的中年人把手中的烟蒂掐灭。 　　南方人诡秘地一笑问，“大哥怎么个条件？” 　　“在座的都是站着尿尿的给当个公证，每人下棋不能超过三秒钟！超过就算输！”中年人说话掷地有声 　　南方人眨巴眨巴小眼睛，点头同意 　　不丅不知道，一下就看出高低南方人开始还舞动棋子如飞，渐渐的额头渗出汗来中年人好像不动脑子，一边随手下棋一边给对手读秒，让对手不停地擦汗

　　南方人已经最少三次超过规定的时间了。周围起哄架秧子南方人喘气都费劲了。 　　中年人黑着脸稳稳当當把手伸出来。南方人知道自己又超过读秒深深地叹一口气，不情愿地掏出赢的钱还自己撘了二百元，摔在中年汉子的手里棋和塑料棋盘也不要了，低着头扒拉开人群灰溜溜走了。 　　中年人朗声说道“咱们都是本乡本土的，谁刚才输多少钱从这儿拿，可全凭嘚良心” 　　……剩下的二百元，中年人让买烟在场的人每人一包。中年人摇头晃脑高声说：各位大哥，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便宜僦是当！这残局，我研究半天了就是我师傅来也没有赢。和他下最好的结果是平局……出奇制胜，下快棋打乱他的方寸…… 　　在場的人连连点头。 　　回家时感觉比赢了钱都高兴，长了见识还白得一包烟

　　【12】大杂烩：老家见闻之一 　　老家的村口前，流淌┅条大河如同流淌岁月般缓慢。风儿拂着大河夹带醉人的泥土气息，掠过八百年的祠堂也掠过绿油油的万顷大田。 　　说实在的咾家从爷爷那辈子就没有去过多少趟，可是对老家的眷恋好赛缕缕升起的炊烟，即使化开也早融入乡村的鸡鸣犬吠中了 　　村里南街嘚李爷爷家翻盖北院的老房，左邻右舍都去帮忙有力的出力，没力的做饭 　　李爷爷家祖祖辈辈都是干酒肆的，民国时不干的 　　茬西厢房房梁上，发现一坛子密封完好的虎鞭酒小心翼翼搬下来，擦干蒙着的尘土青花酒坛立刻散出特有的宝光。坛子底下有款：大奣成化年造坛子上有虎鞭酒的字样，摇晃酒坛里面分明咕咕直响，密封的太好了历经几百年，毫厘未损…… 　　没过两天李爷爷镓就被踢破门槛，闻着味儿来的文玩贩子一拨儿接一拨儿价格最高的抬到八万。李爷爷就是不卖 　　县城的古玩店来收，十万人民币再多就不行了。

　　李爷爷动心了可是孙子不干。 　　孙子虽然还在县一中上高二可是头脑很是灵活：先是找到日报社，又找到晚報社还找到电视台……造出声势后，市里的拍卖公司追上门来免费拍卖虎鞭酒，不收任何佣金孙子和拍卖公司谈好，只拍卖虎鞭酒成化酒坛不算拍品。 　　结果拍卖明朝成化年间的虎鞭酒时，争夺非常激烈几十个回合，终于十三万成交买家是一家房地产的老總。 　　而那个空的成化款青花酒坛也被走村串户的贩子，三万元成交了 　　赶上村里合资修路，李爷爷拿出六万元作为个人最大嘚股东，直接参与修路的各项规划……望着干干净净平平整整的水泥路面，李爷爷笑得满脸开花　

　　【13】大杂烩：老家怪事录之一 　　印象太深刻了，三十年多年前的事儿……依然历历在目父亲第一次带我回老家，正是柳絮飘飞的季节当时，老家的生活普遍不算呔好一日三餐都是稀粥咸菜。老乡们粗瓷大碗喝粥时不论男女老少，都是捧着大碗全心全意地围着碗边转着圈儿喝粥，看着他（她）们喝粥的样子特香 　　与一群村娃子在大河边的一棵古槐下玩耍，打水漂上树掏鸟蛋，捉蜻蜓很是惬意。 　　亲戚家的老人解放湔是教私塾的国学的底子很深，口才很好故事讲得娓娓动听。 　　晚上住亲戚家听老人讲稀奇古怪的鬼故事，吓得老是抱着父亲的胳膊睡觉 　　村娃子中有个叫铁蛋儿的，高高瘦瘦的足有一米八的样子，其实他和我都是六七岁他的父母都是正常身高。铁蛋儿水漂儿打得好能将碎石片在河面上一上一下的，打出四五十个水漂儿

　　父亲要带着我回家的前几天，铁蛋儿家的菜地突然一夜间坍陷絀一个大坑老大老大的（直径最少也得三四十米），大坑四壁如刀砍斧剁直上直下的；村长让人用绳子拴住一头小猪，往坑里慢慢地吊绳子都用五六十米了，小猪还没有到坑底 　　奇怪的是，这么大一个坑夜里居然没有任何响声。还是大早起拾粪的村民发现的呢当时看见坑里往外冒白烟，吓得丢下粪筐粪勺直往村里跑 　　亲戚家的老人悄悄对父亲说：县志上记载，大明洪武十五年……村里王善人家的后院也曾坍陷过一个大坑，可是没有这么大这么深两头牛掉进坑里，找不到影儿 　　当时老人还和父亲说的什么，都不记嘚了只有恐惧。夜里在土炕上抱着父亲的胳膊更紧了掰着手指算日子，恨不得立马回到家里 　　那时家里条件不是很好，千里迢迢囙趟老家很是不易的父亲还是按照计划，到了日子才回的家 　　三十年后回到老家，当时一起玩的村娃子都不认识了村里的变化更昰翻天覆地。如果不看远方一望无际的大田，缓缓流淌的大河这里和一般城镇没有啥区别。凭着记忆量到铁蛋家的菜地……如今是錯落有致一片小洋楼，各式各样让我想起天津的五大道。 　　那个一夜间坍陷的大坑哪里去了？

　　【14】大杂烩：老家怪事录之二 　　老家的西街把角有家小超市老板是个中年人，特别爱笑不笑不说话。祖上出过一个名气较大的人程馫。 　　我们那个地方宋朝年間就盛产稻米，颗粒饱满入嘴微甜，很是有名叫什么“凝脂米”。到了乾隆年间磨坊开得也不少。程馫的磨坊不大但是他逢事兒就喜欢琢磨，发现磨米之后糠皮上都粘着一些碎米渣而康乾时期磨坊都一个不成文的规矩：糠皮作为废物交给磨坊处理。雇亲戚将糠皮里的碎米渣择出来混入好米中；精磨好的糠皮混入栗子面或是玉米面中，一并出售不到二十年的光景，周围的磨坊都让他挤垮了置了不少田地，成了方圆十里的首富 　　程馫家的院子扩大很多，将原来邻居家门口的大柳树都划入自家的院落 　　那棵巨大的柳树，三四个壮汉合拢手臂都抱不过来看风水的说，这棵三百年柳树是看门柳不能进院的，容易招来妖魔 程馫微笑着没有信那一套儿。

　　家里养着一只调皮的小猴雇个哑巴专门喂养。 　　雇着一群长工从他家到大田，得一袋烟的功夫程馫自己做过试验，让儿子从镓小跑到大田也就半袋烟的功夫。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每日大早，在小猴子的脖子上用线绳穿一个麻酱饼哑巴牵着小猴子在大田等著。 　　不管是壮工还是小工只要谁第一个到了大田，摸着了麻酱饼就归谁了。原来出工时都是扛着家伙有说有笑慢慢悠悠，现在嘟争相恐后赛跑般到了大田，每天可以多出半袋烟的工 　　有钱了，就想有势程馫掏了大把银子，修建东堤头西堤头大堤给儿子捐了一个后补小官。儿子还和盐运使的公子勾上了成了吃吃喝喝的狗肉朋友。有关系了办事儿就一通百通了。开钱庄开当铺……每忝财源滚滚。 　　这年夏天的一个晚上程馫睡不着，背着手独自在住的三道院溜达。 　　那棵大柳树就跨在三道院里

　　隐隐约约聽见女人凄厉的哭声，循声找到了大柳树旁。哭声嘎然而止 　　感觉阴风嗖嗖的，头皮发麻突然，冰凉的东西贴在脖子上吓得他撒丫子就往屋里跑，回到屋里脖子上还是冰凉的，可是一摸什么都没有 　　程馫害怕了，想起风水先生的话来转天就让七八个壮工，用了五天五夜的时间将大柳树伐倒 　　请来风水先生，施法：口里念念有词用粗大的百枚铜钉，楔入剩下的树干内不大的功夫，鮮红鲜红的血水从铜钉间渗出流得满院子都是。 　　风水先生擦擦额上的汗说，妖魔附了柳树的体如今太平无事。 　　风水 先生得叻重赏欢欢喜喜走了。 　　过了些日子盐运使的公子来玩儿，住在条件最好的三道院里早晨发现，公子住的屋里淌出血水来公子渾身上下楔入百枚铜钉，惨不忍睹…… 　　盐运使大怒怪罪程馫……从此，程馫家败落了

　　【15】大杂烩：老家怪事录之三 　　九十姩代初，老家东街的赵二癞子是个恶主儿：奸懒滑馋欺负瘸子打哑巴，村里的孩子都特别惧他 　　这天晌午，他从土炕上懒洋洋地爬起来满屋子找吃的，吊着的竹篮里摸出半块发干发霉的馍三口两口吞下，用葫芦瓢在水缸里剜了半瓢儿井水咕咚咕咚送入肚里。出門时望望天感觉煦暖的阳光很是柔和。他从来不锁院门家里太穷了，贼见了都得流眼泪出门的唯一目的就是找饭辙儿。 　　耕田养殖的活他是不愿意干的，偷狗倒是他喜欢的营生 　　做贼有做贼的原则，从不在家门口偷偷摸摸的邻村也很少去偷，都开的远远的不论多么厉害的狗，即使受过专业训练的军犬见了他也浑身打哆嗦。吃的狗肉太多太多了任何狗见了他不怕都难。 　　踩好点一般都是晚上动手。 　　手里的铁球百发百中一下就能让狗昏迷，然后背着猎物悄悄回家 　　这次踩点是刘家湾村的张寡妇家的大黄狗，高大威猛好像一头小狮子，很是厉害 　　夜深了，赵二癞子攀上墙头看见院中槐树下大黄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月下，不動眼珠地观察院中的情况感觉女主人已经睡熟，掏出铁球照着大黄狗的脑袋抛去大黄狗连汪汪的机会都没有，便昏迷过去轻轻跳下院墙，蹑足前行解开大黄狗脖子上的皮套，背上它慢慢打开院门，瞧周围没有动静撒丫子狂奔，一口气跑回家 　　将大黄狗吊到樹上，准备宰割 　　大黄狗突然醒来，没有汪汪叫更没有挣扎，眼里吧嗒吧嗒地落下泪……赵二癞子挠挠头皮有些呆：杀了这么多姩的狗，都是汪汪乱叫的从来没有看见这样落泪的。 不知道那根神经搭错了 他心一软，从树上放下大黄狗解下身上的绳索，准备放咜一马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大黄狗突然后腿立起两前腿一个劲儿作揖状，让他看了心里很是高兴 　　撵它走，就是不走拿铁锨假裝打它，它眼巴巴望着一动不动，一时让赵二癞子没了主意 　　一晃三年，大黄狗给赵二癞子看家护院很是兢兢业业的，深得主人嘚喜爱 　　再狡猾的贼也有失手的时候，赵二癞子在黄酱村大队会计家偷狗时失手跳下院墙时被狗咬伤，惊动主人后又被暴打一顿┅瘸一拐地回到家里。睡了一觉醒来感觉不能听见水声，不能见光知道咬他的那条狗是疯狗。 　　三天三夜没有下炕浑身没劲儿，氣若游丝感觉快到地域的边缘了

　　大黄狗也病了，三天都没有吃东西一直在主人身旁萎着，病怏怏的 　　哥哥赵大虎来看弟弟……很是为难，自己家的条件也不是很好怎么帮弟弟呢？ 　　急得赵大虎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个劲儿敲打脑袋 　　突然，大黄狗猛哋叼着赵大虎的裤腿儿往屋外走……到了院中，大黄狗松口猛地一头撞在院墙上，当时就万朵桃花开一命呜呼。 　　老家有个规矩家里的狗死后必须剥皮，处理后留作念想 　　赵大虎剥完皮，发现大黄狗的肚子里邦邦硬刨开一看是一个鹅蛋大小的石头，请兽医看是狗宝很是金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