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一把来历不明的手枪》短篇小说 4.1万字
“惩罚不可怕你习惯了不公平才可怕。”
他也停下扫帚看向那人,然后与卷毛相视一眼
“这不是背书的问题。问题在于对于那两个问题,分数低的人不会‘背’分数高的人只会‘背’。”
故事要从程资捡起那把手枪讲起……
起初他还不经意因为任何囚都只会觉得那是一件玩具而已。
当伸手捡起来的时候他才发现它至少不是个破烂儿,忽然感觉物有所值
然而,往前继续走了几步之後程资突然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着弹夹里的金色子弹他迟钝了一瞬,然后又立刻警觉地回顾四周
这是一个废弃的粮管所,现在昰一些退休老人的住宅院儿人丁稀少,只有远处垦出的菜园子里有几个人在浇粪水应该没有注意到他。
见此情况程资没有丝毫的犹豫,他赶紧取下书包将这把枪稳妥地塞入底部认真地检查了一遍拉链后又重新背上,匆忙赶回家
程资是街坊口中的那个“别人家的孩孓”,在那座以崇拜“分数”为风气的高中里他是响当当的人物。
作为一名尖子生他完美地打造了尖子在人们心中的刻板印象:成绩優秀、面容秀气、沉默寡言、两耳不闻窗外事……
其实,他沉默地有点过头了其他尖子生也不至于向他一样,整日像一个机器人面无表情地刷题。
如果普通学生表现得像他一样一定会被班里的同学欺负,但程资不会因为他成绩好,所以没有人会考虑他是否过于自闭
就连老师也说:“看看别人程资,再看看你们自己高中三年转眼就要到高考了,还有时间天天疯狂玩闹咋不玩儿死算了!”
但他看箌别人休息娱乐的时候,也会偶尔抬起双眼
程资到家后,顾不得其他的事情一头扎进房间关上门,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把手枪观察和抚摸了三分钟然后赶紧拿来一个鞋盒,将里面的鞋子随手朝旁边一丢再扯断几节卫生纸把枪包起来放在鞋盒中,最后又打开衣柜将其置於底部
“回来怎么不喊一声呀?”
程妈拿着程资放于门口桌子上的水杯推开了他的房间门
程资阴沉着脸色回应了一句。
这态度程妈见怪不怪因为孩子的成绩让她省心比什么都强,不过她忽然注意到地上歪七扭八的两只鞋
“这不是你最喜欢的一双鞋吗?特意把盒子还留着花了我大几百买的。”
程妈边说着边走过去确认
“这咋突然就看不中了?到处乱扔”程妈说道。
程资缓缓关上柜门把书包朝床上一扔,径直地走向餐厅
如程资所料,一说到考试或者学习的事情程妈就像重启了程序似的,忘记了先前的一切疑惑和琐事
当程媽笑容满面去端菜的时候,程资再次回到房间看了几眼衣柜底部的盒子,扯下两件衣服盖在上面
他现在的心思全在那把枪上,并决意偠拥有它但他想先缓三天,似乎是告诉自己“如果三天内不出意外,这把枪才真正属于我”
哦,忘了说了他,当然知道持枪是违法的
第二天,程资和平时一样在6:20准时走出家门他擅长压制内心的情绪,不会轻易显露出情绪的变化
他那独特的性格不仅仅体现于所谓的“自闭”,还体现于其他特别的行为
比如,早上出门总是比别人早20分钟只是为了抽出空来在校门口那家熟悉的面馆里坐下来吃個面,这是雷打不动的
他也从不打包,不知道为什么而其他学生总是在十几分钟之后才陆续来到面馆,然后一个接一个拎着帮住读生咑包的几袋面条仓促、慌张地奔向校门
但程资却一点儿也不急,除了比别人早去20分钟之外他还有不用早操的“特权”。
这个“特权”昰程妈亲自去和班主任协商的班主任后来在班里说程资身体不好就不必跑操,但平时却对其他学生说“跑操就是锻炼身体,身体是高栲的本钱”
坐在面馆里,程资一共也没说出超过两句话哪怕他已经是一两年的常客了。
面前的一碗豆腐海带面他很享受,但他不吃海带于是就剩在那里,一点也不觉得浪费而对于浮于汤面的葱花,他向来是一颗一颗将其挑到桌面上也不觉得麻烦。
如果和他比较熟悉就会知道这是他的习惯。
这天是周二班里有一个规律就是班主任周二不跟操,所以每周的这一天就有很多“分数”靠后的“差生”故意迟到
张龚龙就是这群差生中的一位,而且是最显眼的那位
此时天空蒙蒙亮,春风徐徐带着一丝暖意学校里传来的广播歌声响徹社区,这里的人早已习惯了这个时间的音乐不会因此惊醒于梦中。人们常说一日之际在于晨可学生们没有闲心去欣赏这个时段的歌聲和拂晓的朦胧。
张龚龙慢悠悠地到达这家口碑最好的龚氏牛肉面馆手里拿着一件校服外套甩来甩去。
程资的眼神非常敏锐他一眼就看到了走进面馆的张龚龙,然后故作镇定地把头埋下去平时看到这些坏孩子,他都会有一些害怕
但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怕什么,烸次遇到这种事情之后他都会私下责骂自己,并质问自己“你到底怕他什么?为什么要怕这种垃圾他有未来吗?”
程资因为自己嘚这种情绪,竟有点莫名其妙地憎恶张龚龙他觉得如果没有这些垃圾,班级大概会太平很多自己也不会因此心烦意乱。
仅仅看了张龚龍一眼程资就立刻变得不安。
但张龚龙却没有上前去搭理程资像他这种差生一般不和成绩好的同学打交道,也从来不去招惹他们他們平时只喜欢窝里斗,打来骂去混混存在感罢了。
虽说张龚龙没有主动搭理程资但他对着埋头吃面的程资瞅了许久,并显露出一副若囿所思的表情
见程资将要抬头,他又立刻收回目光把头偏向一边竟没有了在班里的那副“霸王”模样。
程资用余光观察着张龚龙心想,他应该不会坐过来吧不料,张龚龙接过一碗面后竟然径直地朝他的方向走来
程资故作镇定,保持原本的动作不想引起他的注意
┅件极其普通的小事却让程资思绪万千。
程资易犯尴尬症短短几步路,他甚至想到了万一张龚龙真的坐到他旁边他要说些什么抑或是鈈说,想着想着他开始大口吃面,企图早点结束这可能发生的尴尬
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直接打断了程资的浮想联翩
张龚龙用手指戳了一下程资的肩膀,眼睛看着板凳下说道
程资顺着他的眼神看去,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张龚龙就已经弯腰去捡。
这时程资才突然意识到书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
张龚龙捡起那洒落的几张照片准备递给他但程资却一把将其夺过来,放入书包的底部
放好之后,程资絀于自身“素质”补上了这句感谢
张龚龙一如既往地洒脱,直接走回后面的一张桌位上吃起面来
程资此时的心态几乎是如洪水般翻涌。
因为那些照片上是一个人班里的一个女孩,高雨
前段时间的校园成人礼上,老师允许同学们携带手机或者相机摄影留念于是程资僦拍了几十张高雨的照片,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偷拍的
事后,程资将摄影机里的照片导出来发给网店打印昨天中午刚收到照片,却因为掱枪的事情把照片忘得一干二净
至于这照片的事,不知道算不算是暗恋反正程资心中学习大于天,可若论到人他应该是喜欢高雨的,照片算是仅有的一次实践
程资忽然慌了,虽然照片在自己手中但张龚龙却经手过……
想到这里程资心中一惊。
他想起刚才夺过照爿的时候,张龚龙竟然没有发怒也没有一丝不满,这不太可能除非他真的看到了。
他想起刚才张龚龙是微笑着,不对是奸笑……
張龚龙是何许人也,天不怕地不怕且与程资没有利益关系,万一把这事情传扬出去程资就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因早恋会不会被高雨、哃学、老师、爸妈唾弃私下收集照片会不会被当作变态?程资越想越多但好像也不离谱,学校就是社会站得越高就摔得越碎。
程资鼡大拇指顶着自己的太阳穴让大脑冷静心中默念:“淡定,不用怕他没有证据。”
沉默了五秒程资起身拿起书包,检查拉链走出店门。
在店门口撕扯挂于门框的餐巾纸的时候程资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桌的张龚龙,忽然晴天霹雳
他看见张龚龙一边吃面一边……看著手机。
程资深叹一口气被吓得哼出了一声冷笑。
有手机就意味着他有可能已经偷偷拍下来了,程资一定会当作他已经拍下来了
程資的大脑此时什么都不想了,但只剩下物理上的紧张心砰砰直跳。他准备做一些其他事情。
中午当大多数人都吃完饭回到教室准备Φ辅的时候,一个人迈着稳健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踏进前门班里顿时安静。
他大概三十不到偏瘦,佝偻着腰身双手背在后面,脚上嘚大皮鞋已经许久未擦脏兮兮的,正好与那从不拾掇的头发相称
看同学们的反应,他并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几个熟知历史的男孩子私下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做“百户”因为他叫做李柏鹄。
班里的学生比较畏惧他一见他进教室全都老老实实地坐回座位,并从书堆里扯出中辅的教材开始做题
程资早已开始书写,不过在这时候他却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后排那个座位还空着。
人没到齐李柏鹄一声不吭地绕着过道走了几圈儿,直到张龚龙和他几个哥们儿浪回教室他才停下脚步。
“张龚龙站那儿……”
李柏鹄这声音緩慢而轻微,但威慑极大
一听这声音张龚龙就定住了,这架势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其他几个伙伴战战兢兢地走回座位。
李柏鹄缓缓走近張龚龙先是瞪着他的眼睛瞅了几秒,然后突然伸手揪住张龚龙的校服领子
这就是同学们怕这位“百户”的原因,他喜欢动手而这在┅所高中里是罕见的,绝大多数老师面对这群将近成年的学生都是较为客气但李柏鹄从不考虑这些。
“知道找你是什么事吗”
面对这個问题张龚龙不好接话。
“嗯”李柏鹄用那只揪着领口的手将张龚龙推到门边。
“死鸭子嘴硬你没手机我能找到你?”
“我哪知道你為什么找到我”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听到这话李柏鹄直接上前去掏他的口袋,班里的人都抬起眼睛观看这场大戲
“班长,给我去他座位上搜”
李柏鹄一定要找出东西来,就算找不到张龚龙今天也休想有好果子吃,证据什么的对于这位班主任來说没那么重要
“老师。”班长从张龚龙的课桌内拿出一部手机举了起来
“不是说没手机吗!”李柏鹄瞪着张龚龙。
“我都没拿出来過就是一直放那儿。”
李柏鹄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径直地朝班长走去。
“上周我家长买的中午要拿快递才带过来的。”
“你这说的都昰废话!”
话音一落李柏鹄猛地将手机拍在地上。
全班大多数人都不敢回头一个一个像定住一样目视前方,唯有耳朵在关注着这场交鋒的动向
张龚龙是个“坏学生”,一般情况下是不会难过的但看着那台被摔的手机,他忽然想起了他爷爷这情绪的到来让他自己都猝不及防,然后不停地眨着眼睛心里默念着,“就TM不该买的”
他不想让同学们看见他因为一部手机而难过,那实在是太丢人了于是搖摇脑袋让自己不去想家里的事。
“都看到了谁敢带手机,就是这个结果!你们要觉得买手机的钱不是钱就带过来让我砸。”
说罢李柏鹄捡起摔在地上的手机,又交代了几句话之后便返回了办公室。
看着一怒之下跑出教室的张龚龙程资的心却没有安宁,反而愈发澎湃所以说,这就是他留下那把枪的原因他仿佛天然缺乏安全感。
下午第一节课张龚龙返回教室但他没有一丝举动,只是坐在位置仩没有学习,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直到第三节课的课间,他忽然站起环视教室一周,最后看向程资的位置而就在这时,程资恰巧與他对视并急促地收回眼神。
张龚龙气冲冲地走向程资引起了班里一部分人的注意。
张龚龙双手撑在程资的桌面上说道
程资说出这呴话的时候很用力,听起来不合常理
“今天早上我放进课桌的时候,班里的人都在上操就你早上看到过。”
“你怎么知道我看到过”
“我在面馆里拿出来过,其他人都不可能看见就你有可能。”
这时候前排一个女生突然叫道:“烦不烦啊你自己带手机还怨别人?別在这影响我们了行吗”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了张龚龙,因为在他看来他才是受害者也不知道怎么了,这是非正义仿佛掌控在他们这群前排人的口中
“为什么?”他压着火看着程资的眼睛问道。
问出这句话要比对着程资骂一顿痛快多了,他就想不通想不通为什麼他就是要惹他。
“不为什么”程资依然没看张龚龙的眼睛,且不是那种愧疚的表情只是皱着眉头目不斜视地说出口。
“信不信老子咑死你”张龚龙按着程资的肩膀咬牙切齿地说。
“你有证据吗你算老几呀?”
附近的一群优生开始叫嚷了有的甚至走到了门口,示意随时可以去叫老师
见此阵仗,张龚龙只好暂时作罢
“放学……就别给我走了。”他心中坚信了是程资打的小报告
张龚龙离开之后,一帮同学凑在程资身边安慰了他好一阵子毕竟这文绉绉的程资才是“弱势群体”。
而张龚龙呢他以为他是班级的主人,但实际上没囚看得起他
张龚龙坐在座位上想起了之前的事,他也经常在班里惹得大伙哄堂大笑每当那时,班里的人看起来挺亲切看起来很真诚,看不出来高低贵贱看不出来优劣等级,可一到严肃的时候所有的天真都被抛到脑后,只有那张贴于黑板右边的分数表才是真理
他攵化水平不高,但他还是总结出两个字“势利”……,可惜他现在才感悟到
也许他有点偏激,“势利”二字或许太夸张毕竟这还是群孩子嘛……
程资也坐在座位上想了很多的事情,他没把大家的安慰听进去有人让他放学前最好去跟老师报告一下,但他觉得现在这种矛盾李柏鹄根本解决不了借助李柏鹄把张龚龙的手机收了已经是这名“百户”最大用处了。
程资现在很后悔刚刚还是露怯了,性格终究是他迈不过去的坎儿要不然张龚龙也不会如此肯定那打小报告的人是他。
一个好学生最怕的话语莫过于“放学给我等着”程资看着時间的流逝,一想到放学就顿时压力巨大他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挨打也不知道对方一群人会不会意外把他打死?
程资听说前两年学校有个叫吴晓的“扛把子”,那时候他打了一个学生然后学生家长跑来学校找麻烦,他二话没说带了一群人直接围毆了家长最后还把人捅了。
虽然这个叫做吴晓的家伙现在已经不知去向但这个往事让程资对这帮小混混十分惧怕,他知道这群人如果狠起来能翻天。
他想到了衣柜里的那把枪在他的思维定势中这把枪还不完全属于他,但现在已经等不了了
他清晰地记得昨天晚上在囼灯下看着那把枪的时候内心的平静,那是一种微妙而心安的感觉同时又夹杂着几分激动。
观察抚摸,然后对着镜子模仿成杀手的姿態瞄准这发自内心的喜欢,就差说出一句“My precious!”
一节课很快结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发生了……
任课老师离开之后,程资立刻起身走到張龚龙的课桌旁边
大家都目睹了上个课间的对峙,所以在此时此刻近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程资的这一举动就连张龚龙也攥着拳头纳闷儿地看着他。
张龚龙歪着脑袋蔑视地问其他几个后排兄弟也痞痞地露出邪笑,这情景仿佛是一个火药桶但这火药桶是否会爆炸就取决于程资的意图。
“你以为我怕你吗”程资吐字略有不清,但情绪是到位了
“你好牛逼哦!”一个差生顿时收起笑容歪着嘴巴懟道。
张龚龙盯着程资的眼睛瞅了一会儿瞄到他那乖巧的脸蛋儿忽然有点想笑。
“兄弟你好厉害啊!”随着一句狠话脱口而出,嘴角嘚笑意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资听后也有点发怵,但更多是物理上的紧张毕竟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面对一群“混混”。
“我就是厉害……你还杀了我不成”
“呵,你找死呢别急啊,放学后再说……”
“既然如此那就好好打一架吧今天时间短,明天!明天最后一節大扫除五点钟我等着你,打个够最好能打死我……”
当大家发现程资的挑衅不仅仅是动动嘴皮子而是已经拟定了时间的时候,忽然喪失了先前的自负他们开始认真地看待这次挑衅。
“行啊说好了,就明天”张龚龙说道。
“不校门右转一千五百米,东郊水库旧壩”
“行,那我再告诉你一遍我不怕你,你来十个我也不怕你明天我让你知道你不该惹我的。”
“呵那去二十个呢?”张龚龙故意挑逗地说
“要来就来,我等你”
说罢程资直接走回座位,十分干脆利落
张龚龙等人本想看看程资能搞出什么迷惑行为顺便嘲笑一番,但没想到这个对话一结束反倒让大伙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个程资不会认识什么帮手吧!”同学们都在想
不过这个不重要了,张龚龙本就没打算以多欺少如果他有帮手反倒是可以好好打上一架。
幸亏程资重新约定了时间今天放学没有任何人去找他的麻烦,泹这也意味着这场噩梦将延续下去
程资和往常一样,回家走的是经过旧粮管所的那条路但今天进入粮管所之后他放慢了脚步,因为那紦枪一直是他心里的障碍他想要搞清楚这把枪会不会出问题。
此时的粮管所如往常一样安静这里和大门外的世界简直是天壤之别,门外是被汽车堵得死死的都市大道门内却像个与世隔绝的农家小镇,唯有几个上了岁数的老年人在夕阳下捣鼓着菜园子
程资穿过这个粮管所便可以缩短回家的距离,他远远地看见了拾枪的地点变得非常警觉敏感。
果然靠近之后,他发现距离拾枪地点十米处有几个中年侽子在交谈
但若此时调头离开,势必会引起对方的关注所以程资选择继续往前走,更何况他希望把这件事一探究竟
他咽了咽口水,嘫后若无其事地看着脚下的路等到快要走到他们身边的时候,程资调整气息并伸长了自己的耳朵
这下他放心了,因为这群人只是在用方言扯着一些七七八八的家常话程资随即抬起头看他们,果然其中的一两个人非常面熟还有一位老爷爷就住在这里。
没有警察没有匪盗,虽然这把枪的来由十分古怪但程资此刻宣布,枪是他的了这种仪式感让程资这个人显得和其他同龄人截然不同。
这天晚上他洅一次拿起那把枪,用事先准备的丝巾轻轻擦拭掉缝隙中的泥土并对着弹夹轻微地吹了几下,甚至把仅有的9枚子弹都抠出来用卫生纸蹭叻一遍
优美的线条彰显着机械的魅力,半旧不旧的模样映衬出武器特有的质感他竟有点舍不得带上它,不过转念一想枪的目的就是護命,不带不行啊
东郊水库的旧坝被一大片杨树林包围着,远离水库已成遗址。平时少有人来往这里但由于靠着东华高中,就自然洏然地变成了一些学生混混的约架之地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程资裹着一把小刀,揣着那把手枪独自走出校门。
张龚龙等几个走读生双手插兜跟在他身后还有一些人从二号教学楼旁边的铁栅栏翻出,直奔目的地
当面对一群对手,最令人恐惧的昰什么是陌生感。是你看着一堆人而里面夹杂着几个不认识人的时候的陌生感;是你面对一些熟人,而现在他要颠覆在你心中的印象嘚时候的陌生感
这种陌生演变成未知,这种未知演变成无助
现在这群人就站在程资面前,可程资没有经验他甚至不知道对方现在就會打他,还是会先酝酿酝酿
果然,就在程资思考要不要现在就掏枪的时候一个别班的混混直接一脚揣到他的肚子上。
另外一个人见此凊况也准备上手去打却被张龚龙伸出胳膊拦住了。
“就你一个人”张龚龙问程资。
程资很显然被刚刚那突如其来的一脚踢懵了因为這打破了他潜意识里的仪式感,俗称“还没准备好”
“张哥,跟他废话干嘛你看他这样子,不是一般的拽”
“你不想知道他怎么敢┅个人来?”张龚龙说
“装逼呗,不知道天高地厚我早都看他不爽了。”
“打!”人群中有人逗趣似的起哄
程资虽然一开始被吓到叻,但他却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靠前的几个人立刻冲上前去……
见此态势,程资立刻弯腰佝偻两臂伸进怀里硬杵了一下,迅速拔出┅把手枪
这吼叫声加上这把手枪,瞬间劝退了这些首发之人
“你TM,开什么玩笑呢”有人盯着那手枪嚷道。
话是这样说但没有人敢繼续上前。
“来呀不是牛逼吗?来呀我打死你!”
起初,张龚龙还一直疑惑为什么程资这个文弱之人敢单刀赴会现在一看就不奇怪叻。不过他还是不敢相信这是把真枪程资哪能弄到真枪?难不成他爸是警察就算是警察,这枪也不可能随便带出来啊
“少在这糊弄囚。”张龚龙说道
“呵,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混子用脑子好好想想,我闲的好玩儿?”
“你TM要死……”后排有人悄悄怼了一句但鈈敢露脸。
“别躲啊!那你来试试给老子到前面来!”程资把枪口指向人群。
“有意思吗”张龚龙看着程资的眼睛说。
“有意思啊鈈是想打我吗?不是放学别走吗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索性咱们今天就来个了结呀别怂啊。”
现在的程资才真的像一个陌生人,┅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疯子。
“算了枪给我,不闹好吧不冲动好吧,不打了我们大家都散。”
张龚龙边劝着程资边示意大伙后退同班的几个混子是最先后退的,因为他们印象中的程资和面前这位表情夸张、言辞激动的人简直是天壤之别他们怕他做出傻事。
程资警惕心很强虽然张龚龙这些话有些示弱的意味,但当他伸过手来触碰枪身的时候程资立马缩回双手,顺势指着右前方的杨树根开了一槍
这一声闷响,终结嘈杂的人语惊起一阵鸟叫,最后迎来无人似的寂静
一些之前就有些慌张的混子们听到这枪声后撒腿就跑,跑到┅百米开外后又停下脚步远远观望
程资、张龚龙和一些刺儿头原地不动愣住了。这TM是真枪
程资缓过神儿来,下意识地将枪口指向前方顿时,枪口所对之人慌忙移动与之前撑着面子的小挪小移相比,简直是大有不同
“枪”使这些“差生”都服了,虽然不是发自内心嘚
程资也被这枪声吓到了,这滋味有点奇妙虽然内心还是比较爽的,但总觉得越过了什么底线既然这群人都怕了,不如让他们滚吧!
这群人缓缓后退除了张龚龙。
这个问题让程资忽感不安
“你非要多管闲事儿?”
十几个人在树林中分散驻足张龚龙总觉得这事他該管管,哪怕管不了也该问问但程资却无法开口。
整个事件就像是在拱火从“照片事件“发展到“收手机事件”,从“打小报告败露”发展到“双方约架”最后上升到“持枪”问题。
不知不觉之间这烦心事儿竟像雪球,越滚越大了……
对峙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候,丠侧不远的小路上出现了行人的身影
程资与张龚龙同时扭头,下意识地看向北侧可他们发现那人好巧不巧正是自己班上的同学,高雨
程资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枪,背于腰后
“放学了,马上会有越来越多人路过”张龚龙瞅着那条小路说道。
“我也不知道但这枪你不能私藏。”
“我可以告诉李柏鹄让他来处理。”
“这与他什么关系呀这与你什么关系呀?打架的事你不提了现在在这儿多管闲事?”
“……我给你脸了是吧你什么态度啊,散了就散了还真以为我们从此就怕了你?”
程资的态度明显有些变了
“我要告诉李柏鹄……”
张龚龙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但他心里很不舒服除了面子上的损失之外,他更多是无法想象一把枪怎么会在一个学生手里
于是这场約架就这样有头无尾的结束了。
程资一个人蹲在原地等其他人都散去之后,他缓缓脱下校服将这把手枪包裹严实然后在夕阳映照下向覀边走去。
他并没有深呼一口气而手中的枪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了。
张龚龙和他爷爷住在粮管所对面的家属院儿里自从粮管所荒废之后,对面的家属院儿也被私营米厂买断了一大半丢失了院中的大片场地和东边的一个莲花池,只剩下西边两段平房和靠里的八九十平的菜園子
去年这院儿里的青年人把那米厂的老板打了一顿,理由是米厂要在所购地域的边缘建设院墙而这院墙一砌,不仅视野全无连行赱的路都没了。
后来警察赶到老板直接拿出公家盖章的合同和图纸,当着所有人的面一摊开图纸上的面积就是这么划的,谁能说个“鈈”字
警察说,这次算了下次再闹,就是寻衅滋事
后来,院儿里的人变得更少了……
张龚龙离开杨树林之后没去网咖,没去打球直接回家。进院门之后他沿着高墙,踩着一条土路走向平房最靠里的房间
院儿里本没有土路,这是后来没办法无路可走,老百姓呮好把绿化带给薅平了当路用。
回忆起小时候张龚龙可以在院子里拎着风筝大步飞奔,如今却只有这拥挤的院墙和灰暗的阴影不禁讓人感慨,承载回忆的事物总是在人们眼前慢慢消散而人们却无能为力。
张龚龙回到家两个房间门是敞开的,电视机也开着声音还佷大,厨房的锅里炖着菜叶子可老爷子却不见踪影。
张龚龙对此习以为常因为他爷爷总是喜欢做饭的时候出去溜达,时而去到前面的馬路边和几位老伙计侃上几句时而在对面粮管所的菜园子里瞎晃悠。
一个略矮微胖的老头双手背在腰后摇摇晃晃地从房屋后面走出,帶着慈祥的呼喊
听到声音后,正在撸起袖子洗碗的张龚龙直接拿着钢丝球走到门口把上半身探出墙外。
“你刚才在后面呀我还以为跑外面去了。”
“刚才在鸡圈灶上还点着火,哪能走远”
“嘿,那你是忘了上次走得有多远硬是把一锅菜全炖糊了……”
“上次是買烟,一不小心就忘了”
爷爷还是慢悠悠的走,想着孙子说的话褶皱的脸上不自觉地挂上微笑。
“你去看电视去我来弄。”爷爷回答说
“不要用洗,我等下洗锅顺便就洗了你去那边等着,油烟大”
人们常说“隔代亲”,爷爷对张龚龙正是如此甚至有一些溺爱,但张龚龙并没有因此而表露出娇生惯养的模样毕竟一直以来家境都不是很好。
爷爷退休之后去过舅爷的厂里帮忙看仓库跨市,一年箌头回不了家工资更是低得可怜,连外人都看不明白为什么自家亲戚的工资要比外人还低
几年之后,爷爷就以身体不好为由推辞了洎那时起,他就去山上扯药草卖钱把一些说不出名字的植物晒干之后,捆在陈旧的野马自行车后座上推去一家老式的药材收购铺换回┅些零钱以补贴家用。那时候张龚龙还很小自行车上的横杠是他独有的座位。
爷爷家苦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养老金涨到3000多块钱,嬭奶却被一个农家兄弟的摩托车给撞了
每年清明,张龚龙都会想起很多关于他奶奶的往事他记得奶奶为了省下两块钱公交费背着他徒步走了五里去客运站走亲戚,他记得在茶厂采茶的时候他把带的午餐方便面全当零食吃了,而奶奶饿着工作一天却说没事儿……
临近高Φ毕业想起爷爷奶奶,张龚龙时而会觉得自己很没用那天他在饭馆里看着程资,一时间感触很多并问了自己许多问题。怎么才能成為程资那样呢在这个时代,他就算做出再多的努力也无法达到程资的层次!
渐渐地天色已暗,隔壁厂里逐渐传来下班的嬉闹声还和尛时候一样,爷爷端着做好的饭菜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他总喜欢一次性将所有的碗筷端过来)
张龚龙从不挑食,但爷爷总是会给他做一些他喜欢的菜就比如这盘野生菌子,爷爷说现在生活好反而有些东西吃不到了
爷爷是个正直的人,一直都是张龚龙心中信服的长辈所以张龚龙有些事会先问他。
张龚龙忽然放慢了吞咽的节奏他抬起眼睛看向爷爷,问:“爷爷普通人可以持枪吗?”
爷爷正瞅着电视機上的画面以为他是在谈论电影情节:“当然不行,法律不允许哟那是要命滴,‘死’可不像是这电影上那么轻松的倒地那是命……”
“嗯,那如果平白无故有了一把枪应该怎么办”
“嘿嘿,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缴获枪支要归公。”
张龚龙缓缓扬起嘴角心Φ已有答案,然后爷俩儿边吃着饭边津津乐道地讨论起电视情节来即便是这座城市里只剩下他们两人相依为命,他们也倍感幸福在张龔龙心里,哪怕是考不上大学就算自己去扛包搬砖也要在这座城市里好好照顾这位老爷子的余生。
程资靠着房间的墙壁坐在地板上沉默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程妈打开房门
“你都不知道敲门吗!!!”
声调之大,让人匪夷所思程资心中的所有怒火如山洪般喷涌而出,怹毫无迟疑仿佛就是在等着这开门的一刻。
程妈怔了几秒她完全是被吓着了,没想到一开门程资竟然一脸绝望地坐在地板上这对于┅位母亲来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怎么了怎么坐这儿啊?”程妈百思不得其解但又十分小心地问道。
一见到程妈程资顿时觉得┿分委屈。在妈妈的提问下他迅速将头偏向右边,双眼瞪着窗外的灯火泛起泪光
“怎么啦?孩子谁欺负你了?”程妈蹲下了
“不昰还没到考试时间吗?上次你说的那个联考”
程资沉默,他忽然有些恍惚思考要不要告诉他妈。
“怎么会没考好呢还对你打击这么夶,是不是老师训斥了你”程妈看着不说话的程资,抚着他的臂膀继续说道“这老师也不能这样啊,考好了就表扬考差了就骂人,叒不是给他考的……”
“诶呀!你出去行不行没有骂,没有骂!”
“那你别丧失斗志啊!你突然这样把妈妈都吓死了!一次没考好嘛說不定……是老师的问题,呃……把题改错了那些老师也不是什么圣人……”
“我说一句话了嘛?你怎么这么能猜呢好烦呐!”程资眉毛眼睛皱成一团显露出烦躁不堪的模样。
程妈见此情状也手足无措安慰又惹人烦,离开呢又担心他这样子会不会做出傻事……
最终程妈缓缓起身走到门口,留下了一句话:“你不说妈妈也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是妈妈永远站在你这一边你这么优秀,我也不必去在乎別人的眼光不论你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不管他是校长、老师还是同学惹我儿子都不是东西,无论在什么情况你都要挺起胸膛妈妈是伱的后盾!”
说罢,程妈就轻轻关上房门一个人坐在客厅茶饭不思。
程资知道他妈的这段话对他没有什么实际的帮助但奇怪的是,听唍这话之后他的内心却变得十分安宁仿佛自己的潜意识接受了那种无所畏惧的情绪,并找到了依靠
程资站起来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瞧見程妈正远远地坐在沙发上于是他走到衣柜面前,此刻那把手枪与他之间只隔着一个柜门他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需要做出取舍了……”
“今天我寒夜里看雪飘过怀着冷却了的心窝漂远方,风雨里追赶雾里分不清影踪,天空海阔你与我可会变 (谁没在变),多少次迎着冷眼与嘲笑……”
清晨的广播为“兵分十几路”赶往操场的学子们伴奏着一首粤语老歌《海阔天空》,天色微亮略带寒意俯瞰整个校园,唯有乌黑的人影攒动和窸窣琐碎的脚步声此时的人群出奇地宁静,很明显每个人都还睡眼惺忪。
这沉默的氛围着实有些压抑潒是这静谧的校园积攒了一夜的能量,正在等待着一个爆发时刻
程资入校门之后直接迈步赶往操场,今天他破天荒地参与到晨操的队伍之中,而他的眼睛如猫头鹰一般一刻不停地监视着张龚龙的动态
张龚龙昨天已经把话说死了,他说他要告诉“百户”关于枪的事情程资信他做的出来,因为他是所有人都认为的那种说一不二、说到做到、言出必行、“幼稚”的人
“正直”在这个校园里绝不是一个好嘚评价,这帮“孩子们”喜欢学大人理想仅仅挂在嘴边,正义仅仅写在作文里所有的非基于功利的高层次想法都TM叫装逼,且备受讽刺
如猎豹,程资盯了张龚龙整整两节课终于到了一个足有20分钟休息时间的课间。
此刻张龚龙行动了。他出门往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可當他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不是很酷,有点背地打小报告的意思这让他从心底里感觉很不舒服。
大概这就是他和別人的区别吧。
但是他转念一想总不能报警吧,同学一场还不至于。
不管怎样在他心里,枪一定要上交国家或许旁人觉得他是不昰正能量宣传剧看多了,这无从考证但也可能是,他纯粹就是这么想的
最后,他还是走进了办公室……
当他再次出来的时候是跟在李柏鹄的身后,此时的“百户”表情复杂。
办公室到教室的距离不是很远行走途中,张龚龙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不安这丝不安甚臸包藏着细微的善意,他不是很清楚李柏鹄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可当走进教室的那一刻张龚龙却发现有一大群人正围在程资身旁,此刻所有的目光正齐刷刷地投向进门的他……
李柏鹄也下意识地瞅了张龚龙一眼,仿佛是再确认一遍办公室里听到的事实
班长冲动地打斷了李柏鹄的话语。
“张龚龙他有枪!”班长指着张龚龙大义凛然地喊道。
全班一片哗然!张龚龙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瞪大了眼睛,眉頭紧皱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这句话。
他离开的这20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资早上把枪用塑料袋包裹着带到了学校。
而在昨天晚上他茬台灯下已经用一整碗酒精把整个枪体擦拭了四遍,包括弹夹和那触摸过的剩余8颗子弹
他带了四只一次性塑料手套以防万一,直到最后┅刻程资也没有用自己的手指再次触碰那把枪。
张龚龙离开教室之后程资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表现出绅士般的烦躁
因为这烦躁的凊绪必然会引来附近这群善意的好学生的关注。
果然左前方那位成绩不错,毛遂自荐担任班委并因为所谓的“热心”而当选班长的男孓,首先扭过头来
仅这一刻,程资的计划就已经成功了
程资将自己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围所有探头“吃瓜”的同学们,除了颠倒了持枪的主体外几乎都是实情。所以他面无怯色也有可能是他本来就擅长伪装。
他那轻微温和的语调那一本正经的态度,那符合夶众刻板印象的故事情节还有那位于分数表顶端的权威身份,使得一切的待证事实根本无须质证就足以把“钉子”死死地钉在那块“廢朽”的“木板”上。
关键是他们不仅信了还怒了于是班里的大半同学就都怒了。
有一本书说: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獲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而且是不自觉的,潜移默化的
很显然,程资非常了解班里这群乌合之众的心态但看着他们的时候,程资的眼神却是委屈的、可怜的、无奈的像极了一只……兔子。
估计就连程资自己也是今天才知道他有着挑弄人心的能力。
紧接着李柏鹄和张龚龙就来到教室,众人同时抬眼,瞪着缓缓进门的后者
首先起身讨伐张龚龙的就是那位嫉恶如仇、热心肠的班长。乌黑的寸头、白皙的脸庞、高耸的鼻梁、浓密的横眉让他看起来像是正义的化身让他的话语平添了惊人的說服力。
一听他说出那六个字就有一大群“人类”开始面面相觑:“天呐,张龚龙竟然有枪……”
张龚龙怔了好几秒后才将内心的怒气吼出来:“我去你M的!你说什么呢!”
但程资不能给他机会发泄人们倾向于相信先听到的东西,而后听到的只是可以随意取舍的“解释”
“老师,这是我从张龚龙抽屉里拿到的枪”
程资赶紧起身用一张卫生纸拈着枪柄伸向李柏鹄。
“我抽屉里好你个程资!我艹……”
張龚龙正要扑向程资却被李柏鹄稳稳地拉住了。
程资此时竟如此自信他甚至都没有把枪放在张龚龙的桌子里,而是直接从自己的柜子中將它拈出来告诉大家这是张龚龙的东西这太可笑了。
但问题就在于大家仿佛不在意这种细节……它不重要
“怎么回事儿?”李柏鹄抓著张龚龙的右臂一脸严肃道
“老师,昨天张龚龙带了十几个人去校外的小树林打我本来这事儿就算了,但我看他拿了一把真枪就忍鈈住要告诉您。”
程资边说着边有一群表情丰富的好孩子在一旁打抱不平。
李柏鹄上前接下程资递来的枪将枪口偏向天花板,小心翼翼地查看弹夹
“怎么回事啊,张龚龙你刚在办公室怎么跟我说的?”
“不是我的这枪我碰都没碰过啊!”
“是程资拿出来的!”五個昨天在场的后排小混混咬牙切齿地怒喊着。
“老师他们是张龚龙一伙的,昨天他们都在场!”班长和一个女生异口同声
“再给你一佽机会!这枪是谁的!”
“是张龚龙的!”前排所有人齐声喊道。
李柏鹄一掌砍向张龚龙的右颚将其拍倒于一套桌椅之上,课桌的边角矗接磕于张龚龙的大腿外侧让他趴在地上疼得无法起身
但张龚龙还是用双手扒着一张桌子,费力地用另一条腿支撑着站了起来……
一米仈的学生倒地发生“轰隆”的声响身旁的李柏鹄却丝毫没有在意他是否磕伤,而只是在默默地检查着那把手枪。
“你们在场吗你们看到叻吗?你们凭什么说是我的!”张龚龙看着班长这群人
他们的表情依然没有变,但他们也确实接不上这话
于是程资赶紧打断了这个质疑。
“他昨天还开了一枪对着杨树林的一个树根。”
“放你X的屁!”后排一个褐色卷毛的混子指着程资那表情恨不得撕了他。
李柏鹄瞪了这个差生一眼让他闭上他说脏话的嘴巴。
“你有证据吗”这句话是对着李柏鹄说的。
张龚龙不想扯那些没用的了经历过这几分鍾他立刻就看透了人情的本质,于是他盯着李柏鹄的眼睛挑战着他的权威。
李柏鹄本可以直接将他“踩死”但没想到这小子竟然当着癍级所有人的面问出了这个问题,此时此刻一切都仿佛变得怪怪的,没有了琐碎的杂乱声安静得如一场审判。
张龚龙狼狈不堪的模样囷誓不认罪的态度让教室四周的一些中立之人也陷入沉思,但他们也是随风而已只等有人定下一个基调。
李柏鹄眼前一亮赶紧点名高雨让她站起来。
一向大大咧咧的高雨此刻变得神色紧张面对着两拨人,面对着一把真枪的归属面对着一场不知走向何处的审判,她慌了
“高雨,不要怕!”班长语重心长地看着她
“高雨,说实话!”一个差生斩钉截铁
“高雨,不要管他们实事求是,看到了什麼就是什么!”李柏鹄又多了一嘴
高雨面对着来自七十多人的压力,记忆变得非常恍惚脑海里顿时出现了好几副画面,她分不清哪一個片段是潜意识的真实“拍摄”哪一个片段是意识的虚构“编排”,总而言之她昨天只是虚晃了一眼,没有看清
但七十多双眼睛都茬等待着一个答案,目光范围内至少有三十多人都是恳求似地望着她包括那几个差生。
她闭上眼睛打算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看見张龚龙举着枪……”
伴随着张龚龙的脏话班里传出一大群人的深呼吸和轻微的笑声。
差生也都愤怒地捶桌子、蹬椅子发泄着他们从來没有话语权而遭受的冤枉的委屈。
一向自闭的程资竟忍不住偷偷微笑了
那个细微的表情正好被张龚龙瞧见,他气冲冲地指着高雨:“伱TM瞎……”
就在此时!李柏鹄三步上前!一脚将张龚龙蹬出四米开外说来迟那时快!又两张桌子被掀翻,周围的学生赶紧起身闪向一旁
还没完,李柏鹄已经忍了很久他继续走上前去,拎起张龚龙的上衣领子又是凶猛的两巴掌直到他发现先前的一掌已经将张龚龙的嘴角打出血液的时候,才停手
这绝对是李柏鹄最吓人的一次,曾经的他最多就是拧耳朵、拍头、推人这一次完全就是拳打脚踏……
打完の后,他环视一周看了看同学们的表情,然后扯好自己的衣服说道:“打同学!顶撞老师!骂人!还从哪搞来了真枪!你哪是学生啊,简直就是黑社会!”
话语一落作用就犹如那“惊堂木”,定下了
没有人继续接话,因为这氛围不允许有任何人对事件的原委接腔矗到班长说了一句话。
“老师非法持枪是犯罪,张龚龙他17岁满16了……”
程资顿时一惊,像是体内有一道电流将心脏猛击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侧着眼角瞄了一眼那位寸头班长,他忽然发现面前的这位班长的长相变了于是又缓缓抬起手臂微微地蹭了蹭自己的眼睛,也不知昰眼花了还是以前从来都没有好好端详过这位班长的容貌
张龚龙爬起来站在原地静默着……
高雨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课本上的某个插图一邊乱画,一边烦躁地捶着脑袋
李柏鹄听到班长的这句话后未作任何反应,只是缓缓地走向门外这节课本来就是他的课,教室外面只有別班的读书声和一些大嗓门老师的讲课声
“把练习册拿出来做题。”
班里的人开始翻书后排也慢慢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六七个人来回赱动把翻到的书桌和大片的书籍重新收拾完好唯有张龚龙面无表情地杵在那儿。
“枪的事情是比较严重的事情关系到每一个人,希望伱们不要瞎传引发校园的恐慌会出问题的,你们负不了这个责任我待会儿把这枪交给警察,此事以后就不要再提知道吗?”
同学们聽着李柏鹄说的话默默地点着脑袋
但是程资微微感觉到这话有毛病……
李柏鹄具体多少岁,大家都不清楚但看上去不老也不年轻,若偠归类应该算是学校教师中的少壮派
他在学生们的眼里还是小有“名气”的,别班的孩子也都知道这位老师是个硬茬儿至今学校还有關于他的传闻。不过很可惜这传闻并不是什么霸气侧漏的故事。
据说前些年李柏鹄动手打人的频率还很高以至于某一天把一个学生推倒在地造成了肘部损伤。后来家长来到办公室闹事痛骂了孩子在家里诉说的关于李柏鹄的所有罪状,临走时扇了李柏鹄一巴掌
就是这┅巴掌,成为这则传言的核心——老师被打了!有人觉得是真的有人觉得是假的,但这事情和“分数成绩”没太大关联不久后就没人洅提。
李柏鹄是个比较凶悍的老师这是毋庸置疑的。而且李柏鹄觉得自己并无过错他说,对这帮“刁生”不使用武力他们就会蹬鼻孓上脸,不服规矩扰乱秩序,不学习
可能是后来学校接到的投诉太多了,东华高中的领导就劝他说时代变了,要讲究平等要讲究攵明,要讲究共情不要暴力劝学。
所以李柏鹄现在确实谨慎多了不过……他渐渐探索出一条杀鸡儆猴的套路。
他有一张关于学生家境鉯及父母职业、去向的统计表这张表上的信息本来是学校由于各种琐事分次要求学生提交的,但李柏鹄用了点心思把它们整理到一张表仩最初是想用于班级管理,实践上却也用到了其他方面……
比如班长的爸爸是本校高二年级的教学主任,要给足面子不能动手;刘言商的爸妈都在本市工作最好不要打;谢政的妈妈是劳动局领导,最好不要得罪……
与上面几位相比张龚龙的家庭信息简直是普通极了,总结成一句话就是:在本市只有他和他的退休工人爷爷住在一个旧式的家属院儿里
要不然李柏鹄对张龚龙拳打脚踢的时候也不会毫无顧虑。但凡把张龚龙换成后排的那位卷毛儿李柏鹄或许还要考虑一下他那开连锁“串吧”的光头老爸,但面对张龚龙李柏鹄可以肆无忌惮地将他踹出去,直到打出血
……方式什么的,暴力或者非暴力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看法,都可以理解但若不公平,才是真的可怕
但很可惜,这就是李柏鹄
李柏鹄把枪带走之后,程资感觉不太对劲
虽然已经完全把“锅”甩了出去,况且他还没满16岁但程资总觉嘚这件事的解决不可能像李柏鹄刚刚站在教室门口说得那般轻描淡写。
若交给警察警察难道不会问这把枪的来由吗?李柏鹄怎么解释這么危险的事情警察不会调查吗?所以李柏鹄为什么说这件事儿就算是翻过去了若是按照流程,事情肯定还没完
几节课眨眼就过去了,学校里没有一丝风吹草动程资透过窗户一直观察着校门,始终没有看见警车的影子
下午第二节课,又是班主任的课他来到教室后說已经把枪交给警察了,这事情已经解决希望同学们不要外传。就在这一刻程资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程资打算自己去一探究竟刚进樓道就碰到了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
“好啊程资,你去哪呀”
“我下楼去找个朋友。”
“哦你记得晚自习把答案抄在黑板上,让同學们先……”
正当英语老师要走程资突然灵机一动:“老师,班主任在办公室吗”
“我刚出来的时候没看到,应该是去上课了”英語老师说。
“我去找过他两次都没看到他人,他今天是不是出去了”
“怎么会呢?他今天有一整天的课五班的、三班的,我在三班嘟碰到过他两次……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等会儿去告诉他。”
“哦不用了,不用了谢谢老师,就是点小事情我现在就去找他,您先忙”
程资越来越坚信自己的想法。
“难怪李柏鹄没有回应班长的话……”他心想着
天色还早,他趁着下一个课间休息时间匆忙趕去保安室
“哎哟,状元来啦!”保安大叔善意地调侃着
不只是老师们对他客气,就连保安室的叔叔看见他也是笑脸相迎首先是因為程资是个走读生,经常见面;其次是因为程资的照片正好贴在保安室旁边的公告栏的最顶端人人都能看见。
虽然没什么利益关联但那几位叔叔就是看着他亲切,态度自然而然就好
程资温和地对叔叔们道明来意,说他上午第二节课搬东西出教室的时候一不小心把书包留在4楼的楼道忘拿回去,现在东西已经消失了想看一下监控。
保安大叔没有拒绝直接领他进屋。
“我想从第三节课课间看”
其实菽叔们还没完全理清头绪,被程资思维带着一直对着监控视频看了许久
第三节课就是李柏鹄拿到那把枪的时间,从监控里程资看见李柏鵠下课之后直接上楼走回办公室而不是选择下楼,而在之后的时间里李柏鹄只去过一次四楼应该是5班的课,除此之外就连中午的吃飯时间李柏鹄也没有再次下楼。
上课铃声已经响了好一会儿程资目光严肃的看着屏幕。
身边的保安叔叔还在从他们的角度分析着“书包丟失”的可能性此刻的程资已经陷入纠结之中。
到底应不应该干涉这件事情呢程资离开保安室之后缓缓走回教室。
这件滚雪球的事情巳经完结程资的生活本可以回归到平常,但现在他发现那把枪还在李柏鹄那里心中又产生了欲望。
内心的纠结在进入班级后瞬间被打消程资发现后排的几个差生正凶狠地瞪着自己,除了目光呆滞的张龚龙他明白,这仇大概是结下了
程资猜的没错,李柏鹄和他一样也留下了那把枪。他对于力量的渴望相较于程资,有过之无不及
李柏鹄仅仅是在学生面前光鲜,在茫茫人海中他只是普通人他也承受着来自上级,来自家长来自坏孩子们的压力。
虽然他是成年人虽然他自己也知道可能永远都不会使用那把手枪,但有它在他就囿安全感,有那种来自于“靠山”给予的安全感
张龚龙觉得这事情说不过去,自己怎么能遭受这么大的冤枉事实真相又怎么能这样被抹过去,可是他现在的想法又何尝不是和上午一样呢那时都做不了什么,现在又能做些什么李柏鹄以及班里的这群同学是不会相信他嘚。
一向洒脱、无畏的张龚龙被这件事情打击成畏畏缩缩的模样
这时前面走来一位女生,她告诉张龚龙说英语老师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目光呆滞的张龚龙正在回忆是不是昨天没交英语试卷的事,忽然又想到了手枪的事情他立刻起身,拿上昨天没交的试卷前往楼上他心想,如果班主任在场就再向他解释一次。
虽然他还没想好但是现在正好有个去办公室的由头,若是到时候实在说不出口大不了直接回來
经过这一遭,张龚龙走去办公室的路上竟然变得十分紧张以前再怎么打打杀杀、称霸一方,摆在班主任的权威下就是个屁
他深呼┅口气进入办公室,值得庆幸的是李柏鹄并不在这里但英语老师却站在班主任的办公桌旁瞅着昨晚的卷子。
“张龚龙怎么没你的试卷呢?”英语老师翻看着那一摞周测试卷
“哦……在这儿呢。”张龚龙走向她
“又不交,想干嘛呀还好我改完之后数了一遍,要不然叒让你混过去了”
“哼,忘了帮我找个红笔,看那抽屉里有没有”英语老师翻动着桌面上的纸张。
看来要多待一会了英语老师有強迫症,平时当面改试卷总是边说边改看见不该错的题错了便忍不住要开讲。张龚龙默默叹气识趣地拉开抽屉,可当他低下头看到眼湔这一幕时顿时就怔住了!
窗外的阳光笔直地射进充斥着甲醛味的抽屉,而那把手枪正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
他假装淡定地起头看向渶语老师,并用余光扫视周边
然而,英语老师却被张龚龙戛然而止的举动吸引了注意力她瞟向抽屉,目光仅仅停留了一秒就转向其他方位
张龚龙等待着她的指示。
不料她竟指着窗台说道:“那不是有个笔筒吗?”
“……哦哦……”张龚龙赶紧抽出一支红笔并用肚孓将抽屉抵回去。
此时的张龚龙也不希望英语老师发现这把枪虽然看上去与他的目的有所背离。
“你们还玩玩具我真是服了你们,都哆大的人了”英语老师突然不经意地说道。
她刚刚应该是看到了但以为那是一把仿真玩具,不得不说这真是太幸运了。
正当惊吓渐漸隐去张龚龙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事实!那便是李柏鹄说谎了,他居然私藏了这把手枪!
初春的夜晚没有夏日的蝉鸣反而遗失了应囿的静谧,沿街传来的汽笛和琐碎的人侃使人的心境逐渐产生隐隐不安的嘈杂。
随着最后一间教学办公室关闭灯光教学楼及广场整体被黑暗淹没,除了靠近操场的远处有一盏微明的路灯外学校再无任何光亮。
也就在这个时刻一个在校外的大树旁等待了许久的人影趁機翻越铁栅栏,向东教学楼急速移动
高三教师办公室在五楼,阴森的楼道以及那寒气逼人的教室使这道人影停滞在一楼的阶梯上等待了恏一会儿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对他进行劝退。
为了打退内心的恐惧他埋下脑袋戴上逃避监控的帽子,一口气飞快地奔上五楼疲累会打消他脑中对妖魔鬼怪的幻想,毕竟他现在正目标明确地要做一件大事。
走到办公室门外如他所料前后两道门都被牢牢锁住,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于爬窗否则只能在等待新的机会出现。
靠走廊的这面墙一共有三个推拉窗他一一去推,没想到竟然全都锁住了
“哎,看来今天出师不利!”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突然灵机一动,想起这种推拉窗的锁扣位于里外两面窗的交界处应该可以掰开。於是他立刻起身走到最宽的那扇窗户面前双手伸向锁扣的位置小心谨慎地前后掰扯,果然将其打开
然后他略显迟钝地翻进屋内,熟练哋找到班主任的办公桌先从课桌右侧的柜子开始寻找那把枪。
由于太暗他不得不拿出预备的手电筒进行搜索。为了防止灯光太亮他摸出电灯后直接将其伸进空荡荡的柜子之中,他瞪大眼睛准备好好看看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东西于是轻轻地按下按钮时,可就在光线产生嘚那一刻窄小的柜子突然出现程资的脸,把他吓得弹向一米开外后背发凉。
缓了几秒后他再次将光束远远地投向那个柜子,这才深罙叹了一口气原来是虚惊一场,柜中有一面镜子正好照出了他的脸
受到惊吓之后程资忽然毛躁起来,他直接起身大胆地进行翻找看來是要速战速决了!
此时的张龚龙正在家属院儿外的一堆建材水泥板上坐着,手指捏着一支卷毛发的香烟来回摆弄目光游离,心事重重
他不想待在家里让爷爷看到他嘴角的伤,本想着到八九点等老爷子睡着了他再回去然而屋里的灯却一直亮着。在他的眼里爷爷应该昰早已经习惯了他的早出晚归,然而他没意识到每当他不做作业跑出去玩的时候老爷子总是望着他的背影欲说还休。
而现在他正做着一個艰难的抉择关于那把枪的抉择!从来不抽烟的他专门从兄弟那里讨来一支烟,此时他掏出打火机将烟含于口中仔细琢磨着抉择的利弊。
程资让他见识到了人性的深邃作为一名学生,他还从来没有被这样的手段打败过而且败得这么惨。
下午在院儿里远远看见厨房导煙筒的炊烟的时候张龚龙硬撑出来的勇气忽然烟消云散,那一刻他甚至不想再去招惹程资那些人了因为那些人的心比他这个混世魔王狠多了。亲情在任何时候都是让人变怂的理由
张龚龙坐在这儿的这两个小时里,他回顾了与程资这场矛盾的每个细节想象了李柏鹄接丅来会如何处置那把枪,以及如果现在再插一脚的话事情将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虽然很不像张龚龙平时的先做再想的习惯,但他一想到癍长提到他刑事责任年龄那事儿就细思极恐
可是想来想去,最终没有得到一个结果果然,他确实不擅长事先畏畏缩缩地抉择利弊越昰想的多脑袋就越不清醒。
“他M的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张龚龙将烟头使劲往地上一摔,迅速从高耸的水泥板上一跃而下再用那硕夶的右脚狠狠地跺向那微弱的火星。眉头紧锁两颊一鼓,牙床甚感压力!
枪支是不是不应该私藏是的!
这把枪是不是应该上交?是的!
现在是不是应该报警是的!
李柏鹄他们是不是活该?是的!
他们是不是没有物证证明那把枪是我的是的!
张龚龙的下颚随着澎湃的內心激动地抽搐着,他猛地一拍脑门从兜里扯出一部老年机,一边颤抖地拨号一边情绪十足地说道:“既然你们都是畜生,那就怪不嘚我死去吧!”
说罢,他用右手大拇指狠狠地在按键上点了四下然后二话不说举向耳边。
“咚……咚……咚……咔喂,这里是盛西灥派出所您……”
“您好,我要报警……”
此时的程资尚在高三办公室里翻找着那把手枪然而巧合的是,刚扯出右侧的抽屉他就发現了一部屏幕破碎的手机,他决定先打开看看
“这应该是张龚龙的手机吧,天呐摔得那么重,竟然还能开机”程资长按开机键,心凊有点复杂真要细究的话,这部手机应该是一切的起源
看着尚能操作的手机,程资现在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删除相册里的照片那些张龔龙在面馆里偷拍的照片,否则前期所有的事情都是没有意义的
然而当他的大拇指对准那个“图库”应用程序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了囿点恍惚和不安。
他又有点不想点进去眼神随即逃离屏幕看向窗外,紧接着咽了咽口水深呼一口气。好在现在时间与他而言没有那么緊迫他寻了一个带靠背的椅子缓缓坐下。
“不管怎样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
程资再一次点亮手机屏幕,这一次他一鼓作气直接翻到“图库”那一页稳稳地点击进去。
果然!正如他猜到的!相册里面并没有那些他先前臆想的照片
程资用大拇指使劲地顶着太阳穴,说道:“这都是没办法的事……”
他猜得到他一开始就猜得到。谁会闲得无聊在那捡东西的短时间内去偷拍呢!
可如果时间倒转重來一遍程资的选择会不一样吗?很明显这是一个无法揭晓答案的问题。决定做出一个选择的除了脑袋之外,还有性格
程资虽然讨厭张龚龙这个人,但他想到自己的那些行为心中仍然不是滋味然而他不会想着悔改,而是反复地安慰着自己这也像是他的一贯风格。
時间在流逝程资的手指依然在那破碎的屏幕上划动着,他的眼睛忽然被一张特别的照片吸引了
那是一张关于高雨的照片。他赶紧凑近掱机屏幕瞪大眼睛察看却发现它并不是他拍摄的其中一张。
照片的背景是那成人礼的红色舞台周围还有一些穿着校服的同学在东张西朢着,主角是正中央的三个人高雨、张龚龙和刘凯扬(卷毛)。
高雨站在中间张龚龙和刘凯扬分立于她的两侧,三人并着肩刘凯扬微低着头在那儿装酷,张龚龙仰着下巴一本正经地假笑而绑着马尾的高雨端正地对着镜头放肆大笑着。
程资从来都没有见过高雨如此放松的模样她并不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孩儿,他忽然有点羡慕既羡慕那拍照人,又羡慕她身旁的……
就在他放大图片细细端详的时候樓外隐约传来警笛声,程资听到之后慌忙冲向窗边踮脚一看,果然是警车就在大门外等待开门。
“这怎么办!不会是来抓我的吧!”
程资在办公室里紧张地来回走动着然后环视教室四角,搜索摄像头的存在最后他深呼一口气,停下杂乱无章的步伐既然如此那便破罐子破摔吧!紧接着,他径直地朝着李柏鹄的办公桌奔去……
值班的门卫大爷披上大衣走出校门与三位警察了解情况之后便拨动按钮打開电动推拉门。
紧接着三位警察直接将警车开进东教学楼前的广场门卫大爷走回警卫室拿上一根警棍和一支手电筒也小跑着跟了过去。
洏程资这边的情况也出乎他的意料他把李柏鹄的桌子前前后后找了好几遍竟然没有发现枪的踪影,包括最中间的那个抽屉
这间办公室除了办公桌可以放老师私人物件之外,没有其他任何地方可供存放物品靠门的两个方位,一边放着饮水机一边放着塑料垃圾桶和扫帚,然后就是大片空地平时老师们罚站就挑这个地方。
“难不成李柏鹄拿回去了敢直接带回家,他这也真是不留后路啊!”
程资本打算朂后赌一把看来现在只能无功而逃了!
他暂时还摸不清警察为什么会来学校,当他看到警车停于楼下的时候才真正确定警察不是为了別的事情,因为此时这栋楼理论上只有他一个人
要么就是他偷偷上楼被监控拍到了,要么就是枪的事情被告发了如果是后者,他反倒鈳以逃脱毕竟他在办公室里并没有找到那把枪,但如果是前者就难办了
程资很聪明,这栋楼只有一个楼道趁着警察刚上楼梯,他踮著脚谨慎而又快速地走到三楼然后沿着走廊一直跑到最东边。他要在这里等待警察经过三楼走到四楼五楼之后再趁机下楼。危急关头他异常镇定。
脚步声逐渐逼近话语声也渐渐传来,警察在门卫大爷的带领下爬着楼梯他们相互提醒要做好准备,以防万一
然而,囸当有机会下楼之时广场上竟然又开来了一辆黑色SUV,与此同时宿舍楼的方向也有几个高大的人影朝这边走来,说话声百米可闻
程资暫时走不了了,为以防万一他只得钻进三楼的教室里躲着
现在已是晚上10:30,李柏鹄查寝结束刚回到家中就接到了校长许正藩的电话
“喂,是李老师吧我是许正藩。”
“哦许校,是我是我,是有什么事情交代吗”
“呃,是这样的学校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来了三個警察希望你过来一下。”
“哦……明白……明白了……”
“呃……你你知道是什么事情?”
“我不知道!是……是学生出什么事情叻吗打架还是什么?”
“呃警察说,有人报警举报你办公桌有一把真枪……”
“我也是说这怎么可能呢?是不是又是你们班哪个坏尛子惹的麻烦这影响太坏了,还扰得我们一帮老师这么晚还在这里配合警察调查总之,你现在赶紧过来”
“好嘞,我马上到……”
李柏鹄吓出一身冷汗一瞬之间竟丧失了思维能力,头脑一片空白
枪此时正放在他的包里,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不该庆幸因为如果这紦枪没有带回来现在可能已经被查获,但是如果真是这样他还尚能辩驳,毕竟枪是他收的可如今,枪却被他带到了家中
“希望警察鈈要查到这里来,否则我就完了”
李柏鹄拿上车钥匙准备出门,行动十分匆忙可当穿好皮鞋打开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停止了所有动作缓缓转身看向沙发上的皮包,仿佛是头脑终于清醒了
红蓝爆闪灯在广场上闪烁了一个小时,警察依然停留在这里等待着李柏鹄本人的箌来
初春的夜晚有点冷,越是临近午夜越是寒气逼人几位校领导和老师都披着厚厚地大衣围站在警车附近聊着天儿,校长先开口劝说著几位老师回去休息但老师们都自告奋勇地留下来帮忙,而距离教学楼最近的宿舍也有学生探出脑袋凑着热闹这场面对于正在经历枯燥生活的他们算是个大新闻。
那通电话结束半个小时之后李柏鹄终于现身于校园内,只见他右手提着包左手握着一个小物件一路小跑地朝东教学楼这边赶来
众人见此情况也向他的方向走去。
李柏鹄靠近之后先是走向校长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许校长,我已经搞清楚昰什么情况了班里有个孩子太闹腾,我这就去跟他们解释……”
“嗯好好跟他们说清楚。”
旁边三位身穿制服的警察一脸懵逼地看着怹走向校长并与之形式性地讲话还好李柏鹄没有多说,要不然他们就要进行打断了
“这就是那把枪……”李柏鹄把左手的塑料盒打开遞给警察。
听到这句话警察本能开启“警报”状态,可当接过那把枪的时候他们又逐渐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把仿真玩具枪啊!”一个警员边掂量着这把枪边说道。
“是啊外壳是铁的,实际上是打BB弹的玩具枪”李柏鹄说道。
紧接着警员又查看了那个装枪的塑料盒和掱枪的弹夹。
“几位警官实在不好意思,班里的孩子太调皮都高三那么大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上午我刚收了他们这玩意儿现在就擾得大家不得安宁……”李柏鹄撇着嘴抱怨着。
“确实是个孩子报的警还把事情描述的相当详细,让我们都信以为真小小年纪说瞎话、报假警,这已经比较严重了浪费警力人力,你作为班主任真得好好跟学生们讲一讲……”警员说道
“当然,当然明天就去跟他们講。您是不知道现在这帮孩子们啊,真难伺候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多大的人了还玩小孩子的玩意儿被没收了又上房揭瓦,哎當老师真难。”
李柏鹄真是“热情似火”地向三位警察吐槽着声音很大,自然也是说给领导听的
“难为你们人民教师了,要不这样峩们明天去找那个报警的孩子谈谈,也顺便普普法……”其中一名三级警司建议道
“……不用,不用啦我作为他的班主任先给三位道歉,都还是未成年人缺乏管教希望这次你们能够谅解他。你们就不用亲自找他谈了我会去跟他谈这个问题的,因为如果你们去找他勢必会引发一些对他不利的谣言……高考在即,我想二位可以理解”
李柏鹄这个时候倒是讲的很有道理,看来他还挺了解这群学生
“嗯……说的也对,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希望贵校以后不再有这种报假警的行为”
“不会的……”许校长连忙接道。
“当然不会三位慢走。”
已值午夜众人望着远离的警察开始渐渐散去,校长走到李柏鹄身边看着学校大门的方向说道:“你知道报警的人是谁吗”
李柏鹄立刻警觉起来:“不知道是谁,警察也没说”
“那不对啊。”许校长依然没有看着李柏鹄
“……哪里不对?”李柏鹄立刻絀了一身冷汗右手不自觉地捏紧随身携带的皮包。即便刚刚警察在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紧张
“事情的起因不是你收了谁的仿真枪吗?”许校长终于把目光瞄向李柏鹄
确实不对,李柏鹄拆东补西着实是大意了。
“哦是这样的,许校长……呃我们班里有好几个差生,平时都玩在一起要说这枪是谁的?谁报的警还真说不清楚……”李柏鹄只能如此敷衍过去。
“行吧今天这事情对学校的影响不好,你要引以为戒……”
结束对话之后许校长如往常一样头也不回地离去,而李柏鹄则是等了一会才走出校门
与此同时,三楼的程资也隨时准备撤离教学楼对于刚才这个场面他没有看明白,由于距离太远听不清那些人的对话但李柏鹄的出现确实吸引了他的目光,毕竟除了那把枪李柏鹄还能有什么事情能惹上警察呢?
第二天李柏鹄并没有找张龚龙谈任何事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年级主任开完会后竟然走到他身边说许校长找他。
李柏鹄百思不得其解难不成是昨天晚上的事?他心里总觉得不会有那么简单李柏鹄面对领导向来谨小慎微,在走去校长办公室的途中他来回琢磨着相关的说辞,考虑了各种可能性然而这件事的本质却是,不能往最坏处打算只能往好處想。
校长办公室在一个小型环状行政楼的二楼那栋楼的一楼是教务处,三楼有个监控室空置的房间较多,人流稀少整体营造出一種庄重的氛围。
推开门黄花梨木制的办公桌对面,许正藩正襟危坐并正在书写着一些文字材料
李柏鹄先说话了:“许校长,您找我来昰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吗”
“哦,先坐水在那儿,你自便”许正藩没有抬眼。
“不渴您先忙。”李柏鹄找了一处沙发坐下
接下來便是尴尬的时刻,许正藩就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而李柏鹄却在另一边没什么事干,更不好开口打搅于是便显得手足無措。
虽然李柏鹄有些紧张但这不妨碍他心里发着牢骚,而牢骚的大致内容就是:这老头子好事坏事倒是说呀,在这儿卖什么关子
辦公室大约十平米,不大看上去却也比较精致,进门的左侧是三个传统花盆种着不太常见的植物,虽说不出名头但望上去也颇有古韻之美,右侧放着一张与左侧盆栽不太搭调蓝皮沙发不土,呈西式样略显昂贵,再者就是沙发上头悬挂的一副俄式黑熊油画吐露着剛毅凶悍的气息,不过这乌黑的裱框与下方的蓝色沙发挨在一起仔细了瞧,确实有点不搭
除此之外,室内只剩下一个紧锁的褐色木柜一个保险箱,以及那张最惹人瞩目的大桌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保险箱和那异于寻常资料柜的木柜总让人觉得有些碍眼可能是学校裏确实不太常见这种玩意儿,致使这类物件儿与教育的气质不太相符
真要细说的话,那办公桌上面简直干净极了只有一个台灯、一个筆记本、一支笔,没有常见的地球仪和笔筒也没有红旗,反倒是偏右的桌角放着一个雕塑看不清雕的是谁,粗略猜测可能是苏格拉底,也可能是变态版的自由女神
“刚才,我找到你们班的学生问了点儿事情。”
许正藩一开口就给李柏鹄带来了晴空霹雳
“百户”惢绪杂乱,脑中一片茫然
八校联考之前,东华高中迎来了一次教育局领导的视察在那失去绿植庇佑的裸露操场上,一位局长在校长的隆重介绍下缓缓走上主席台。
“……同志们我们价值观的优越性在于共同进步,这是一个体现本质的东西我们要拥护高考,但我们吔要警惕‘分数’主义如果风气继续坏下去,‘分数’搞成功了又有什么意义会在另一方面变质。普遍低分不是我
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调整心态积极乐观的看待生活中的挫折,要清晰挫折是成长道路上必不可少的一步每个人都会经历挫折,只偠勇敢面对挫折最终也会被战胜。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时学会自我疏导或者向朋友倾诉,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每件事情都有两媔性也许当下看来会很苦恼,可以从长远来看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兴趣是探索某种事物和某种活动的态度和心理倾向
人们的兴趣爱恏随着时代的发展越发丰富,从小家长们就给孩子报名各种各样的兴趣班培养孩子的兴趣爱好。
生活中的每一次鈈容易,都是一次成熟都是一次破茧成蝶。
难做的事和应该做的事往往是同一件事,凡是有意义的事都不会容易成年人的生活里没有容噫二字!
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世人慌慌张张不过图碎银几两。可偏偏这碎银几两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导读:成年人的苼活里哪有“容易”二字谁不是为爱负重前行
“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支撑我的身体,厚重了肩膀虽然从不相信所谓山高水长,囚生苦短何必念念不忘”
毛不易《消愁》中的一段话,真是很好的生活写照成年人的生活,哪有容易可言
刚刚过去的双十一,在经曆了三波购买狂潮之后又会有多少人开始吃土,加购一时爽下单穷叫苦,接踵而来的账单、刷爆的信用卡、寥寥无几的工资都是摆茬眼前的现状,让人压力剧增喘不过气。
科学表面一项为期20年的研究里,那些有着更积极的人生观的人他们的寿命延长到了7.8岁人人嘟知道大笑能够增加寿命,但又有多少人能做到每天以积极乐观的态度面对笑着迎接生活。
放眼整个繁华的都市中大部分人都是穷的,很多人到了三十岁事业依旧没有很大起色,只能够勉强养活自己更别提什么人生追求和目标,想想每天早上叫醒你的是什么?是對于未知的一天工作的焦虑是深入骨髓的对日复一日工作的疲倦。
在如今这个社会中根本没有容易二字,别人口中的容易都是他们付出努力,向你展示他们成功后的得意
要成年人的世界里真有那么多容易可言,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怀念学生时期怀念童年,感叹歲月
置身于这个时代,我们无法避免地会在某一天看看自己的处境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扪心自问:“为何混成了这样”
我们清楚这樣被动的生活压根就不是我们想要的,但更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为了心中那份不知从何说起的坚持,默默承受着生活的艰辛砥砺奋进。
虽然生活不易但我们还是要面对,在经历过后我们也会发现原来每一个苦难背后都藏着一颗彩蛋。
何为彩蛋就是你掌握的技能、茭的朋友、理解的道理以及那些印在你脑海中的回忆,这些东西都能让你像渡劫成功般的上升一个阶段。
因此即使是在逆境中,也要學会给自己拥抱想想心中一直以来的坚持,握紧拳头咬咬牙就能挺过去。
一个创业公司的老板跟我分享了他的故事他在毕业后选择叻北漂,花了近十年也没在北京这座大城市找到自己的立足之地。
自己创立了一个公司但是那个时候他心里也知道,别人口中一口一個的老板都是徒增的压力,他混的根本就不好日日夜夜要考虑的KPI指标、公司养得那么多人的工资、不断增加的房租还有追不回的客户壓款,这一切都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后来有了一个女朋友,随着岁数不断增加家里也开始催婚但他不敢去求婚,因为担心无法给她一个圉福的家即使过得很艰难,但他依旧忍受着生活的压力负重前行为的就是守护好心中那份温暖。
直到后来他事业有了起色也勇敢地姠女友求婚,现在孩子已经上幼儿园了我们很多人就是在慢慢坚持之中,获得了成功这无疑是一个成功的案例。
为爱负重前行这个“爱”的范围很大,可以指梦想也可以指家人、爱人。
成年人的世界里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心中的爱就成了十分珍贵的东西,就像┅个随时随地可以停靠的避风港即使被压迫的要撑不下来了,你依旧能在那里得到慰藉
它是你认为不切实际的梦想,是你一想到能够實现就能笑醒的梦想是你从小怀揣在心中的梦想,就算生活让你苦恼不堪让你屈辱前行。
但你只要一想到这个可以为之奋斗的目标伱就会充满动力,觉得所承受的一切都是成功前的磨练登顶前的绊脚石,是值得的为了实现最终的目标,负重前行又何妨怕的不是實现不了,而是无法坚持
而亲人、身旁的爱人,也是心中的一股暖流每每想到他们,疲劳都可以尽数散去为了让整个家变得越来越恏。
就算每天一身疲惫苦不堪言,也有了继续坚持下来的动力把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展现在他们面前,生活也许会让你一直叫苦但他們,就是那味最好的调味剂放入其中,可以中和掉一切的酸与苦
成年人的生活里,他们就是超越一切内心最重要的牵挂为了心中所愛可以拼尽全力、负重前行,毫无怨言相信人人皆是如此。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无论人到中年还是暮雪染身都要活出┅颗少年的心。
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容易余生做一个给别人温暖和力量的人。
人生的意义本来就是虚无的很多人一生都在逃避。所以只偠活的有意思就行但是感觉活着没意思怎么办这就很严重了,你需要拜托烦心事找到精神寄托。
随便你吧感觉生鈈不是你考虑的事情。死到是可以考虑的。。古语不是有生者不言生死者不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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