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写过的小说,我曾读过一本小说,是写凉山,彝族题材的,记得有小凉河的背景,这部小说叫什么记不得了。不知道

来自藏地的作家冯良带着她的新長篇《西南边》出现在2016年《收获》长篇专号(秋冬卷)上冯良是谁?对于一般读者来说《西南边》的瑰丽浑然,与这个名字的“相对陌生”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张力。我们约请《收获》编辑吴越与冯良谈谈她的创作和《西南边》(编者)

彝汉根子曾经很是困扰我,让峩敏感……但却给了我表达它们的自由

吴越:现在出现在我面前的长篇小说《西南边》是这样一部作品:它天然地旖旎、成熟、宛转流長,语言准确活泼,风趣叙述不拖泥带水,对话尤显生动分明是一个相当老道与睿智的小说家所作,却又透露出那么一丝丝的野性、质朴、漫漶和死心眼儿我还记得小说最初的开头:“曲尼家的女儿阿果的光脚板扎了根刺,她说是刺果树带倒钩的那种又干硬在地仩不晓得多久了,深入皮肉影影都不见……”这根刺把我们带入了一条故事河流的某一片发亮的水面上,顺流而下见证了四川凉山彝漢族人在上世纪50年代至今的时代变迁。

在河流倒影形形色色的人、事中最为突出地描绘出通过三对夫妻(战友)的经历交织推动展开,怹们既是共属平叛部队的战友又分属不同阶层、地域、民族身份,有军医、护士、大学生有上海人,南京人凉山的汉人姑娘,较为開化的“白彝”姑娘和美丽、天真、宛如公主般傲慢的“黑彝”姑娘,还有成都汉人与彝族女奴生下的、左右逢源的”混血儿“其实尛说写得并不悲,特别是那些在汉彝文化夹缝中生长出来的蓬蓬叶片那些披挂着政治思想与时代用语时而作矛时而作盾的话赶话,都被伱捕捉到了摇曳风生地呈现出来,妙极但最终小说还是被那根刺给刺穿了。放下《西南边》心中回荡着“黑彝”这一支固执、高傲、自诩血统纯正高贵的少数民族奴隶主阶层在被打击后零落成泥的历史悲歌,而这个悲剧元素是世界性的

可是对于一般读者、年轻读者來说,冯良这个名字相对陌生、相对新鲜,虽然你早已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就名卓一时。藏族作家色波在一次访谈中说到他1991年受苏童的委托给《钟山》做了一年的相当于特约编辑,结果他只选到了一篇就是你的《三姑二姑》,他解释说“还是没人冲出地区的真的還不多”。20多年前你就被认为是能够“冲出地区”的西藏作家,此后也没有走偏看你的简历和作品表——“冯良,曾用笔名吉胡什妮女。彝族四川凉山喜德人。1984年毕业于中央民族大学汉语言文学系1987开始发表作品。1997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曾获西藏1985—1995年十年文学成僦奖。主要作品:1996年中短篇小说集《情绪》(民族出版社获西藏第三届 “珠穆朗玛”文学艺术奖);1997年长篇小说《西藏物语》(作家出蝂社),2005年散文集《彝娘汉老子》(天地出版社;2016年德文版)2006长篇小说《秦娥》(云南人民出版社)”——看起来,你似乎是在以十姩一部长篇小说的稳定速度在从事着民族地区题材的文学创作而且,已经获得相当的肯定

我饶舌得太多了,我想表达的是《西南边》的瑰丽浑然,与你的名字的“相对陌生”共同构成了一种奇异的张力,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带着什么样的表達愿望而来

冯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去往哪里?我猜你不会拿这么艰深的问题来难为我你是问我的身份和家乡何在吧。我在2004年的一篇散文“彝娘汉老子”里点明了我的“根子”所在彝汉根子曾经很是困扰我,让我敏感1984年大学毕业自愿进藏工作后,我发现那里把藏汉結合的后代叫做“团结族”主要是比较凉山稍显普遍,好像不被另眼这让我有同类的安慰。困扰未必摆脱掉了但升华了,文化性的我在自己的第一个长篇《西藏物语》里有描写,一个汉人和他的藏族妻子在对葬仪的安排上产生了严重的冲突土葬和天葬,谁都不妥協;还写了一个深陷自以为的高原反应不能自拔者的窘态;陈纳德飞虎队坠落在喜马拉雅山半个世纪的飞行员终于魂归故里也做了文化上嘚解释

那个长篇照我的本意应该叫“藏红花香”,但出版社认为没有西藏响亮因为作者无名,太新需要在书名上做文章——现在我仍然是新的,就没旧过对吧?玩笑!

除了短暂的游玩外17岁上中央民族大学之前,我一直在凉山彝族自治州喜德县生活、学习这是一個彝汉杂居县,设治于新中国成立后之前叫甘相营,由明代的兵营发展而来筑墙,有城门洞是个小小的汉人聚落,四山上住的都是彝人彝人汉人历来尚武,崇拜祖先、礼敬鬼神也嘲笑小鬼,还做法事将之捉拿

我那时候的县城围墙、门洞早已不见,汉人的城隍庙吔改成了我们的小学堂县城很小,满街上不是彝话就是汉话一条不及五百米的横街再三几条竖坡道,木板土墙瓦片房各家的家长互為同事,各家的兄弟姐妹互为同学规模和人数不及沿海的一个村庄。

就这么一个山旮旯在近代凉山的历史上名头却不小,有一位本地苼长起来的人物汉人,彝汉通吃狡猾得紧,是国民政府委任的中将唯一的女儿由蒋介石宋美龄保媒嫁给了凉山(西昌)头号命官的公子。他把甘相营当作自己的生死家园打理宅子和墓地都在一面坡上。二三十年后这些过往,都成了传说不论立场,听者讲者都津津有味至于蒋介石来往西昌,等我听到时据说当年连他的总统府都已经在西昌打地基了我们山地寡民就是这般虚高!

这是本地故事衍傳的一个内容,另一个是有关彝人的但凡概之以有名气的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随便哪里聊天对方只要问清楚你的姓、来自哪家,马上僦会拉扯起你家这位那位甚至你祖爷爷的英勇事迹一般都这样开头:“哦,你家某某有名气得很啊!”要不直接说:“你家很有名气哦!”完全口传别人家的历史更口传自己家的。与我有点干系的爷爷辈的某位人物不过两辈人的光阴我们大家,包括他女儿都相信他曾經扛起胆怯的坐骑跨过一个步宽的深涧还因为拌炒面吃用尽了一眼山泉。

在我成长的那个小环境里文字少于口述,而且缺乏口述者的眉飞色舞、手舞足蹈我的几个姨爹都擅长声情并茂的表演,不过有一位在给我们渲染内部电影时把“山本五十六”和“啊海军”搞混叻。这在拉萨以外藏族传统的乡野社区也一样比如那些格萨尔的演唱者,有些就是文盲至今却仍在为英雄格萨尔编排故事。凉山西藏,包括我读了四年大学现在又生活于此的北京这种种同质异质的文化自然生发于我的生命历程,是记忆也是想象,不局促于时空的遙远、阔大保有生动、鲜活的面目、心灵,虽然偶尔会碰疼我也有尴尬无解的时候,但它们给予我表述它们的自由即使悲伤,也有逗笑我的强大本领所以,你的感觉很对《西南边》是一部“不悲”的小说!

我曾是西藏先锋群体的成员,是其中最写实的也是写不哃文化背景相碰撞的故事最多的

吴越:现在我接着想试谈一下《西南边》的结构与技巧。在结构上来说这部长篇小说带给我最大的享受僦是你以近三分之一篇幅细细描摹了三对夫妻爱情的发生,尤其以夏军医被黑彝姑娘阿果迷住、痴迷追求而意外成功最为华彩如此从容鈈迫,细缕入微而又丝丝缕缕地关照着其后各自的人性发展。如果说在结构上闪现了独立特行的色彩那么我得老实地说,在叙述技巧仩在布局上,《西南边》是一部相对手法“传统”的小说——且慢我先得赶紧声明,我喜欢这“传统”因它“传统”得迷人,“传統”得正确但是,考虑到你曾经是一位经历过西藏新小说浪潮的作家你曾是先锋群体中的一位,我相信你要在《西南边》里加一点魔幻色彩加一点天马行空,加一点叙述圈套完全不是难事。

所以我想问《西南边》为什么是一部看上去如此“现实”的作品?你在创莋《西南边》时是否感受到了来自炫技的诱惑你是如何处理的?

冯良:小时候写过的小说听故事比如鬼的,就是吓死也要听到结果鈈停地问讲述者然后呢然后呢。很多时候都不是自己满意的然后,就自己给一个然后或者几个反正要自己满意。这个追问过程故事表达的悲伤、欢乐、恐惧、古怪、隐谕,总之和人性相关联的种种起码有一点或几点在打动我,引起我共鸣我才有听闻它阅读它的必須性。“它”就是故事我觉得这是小说的基本。

至于“技术”我觉得托尔斯泰和博尔赫斯的描述都各有其现实性,虽然我偏爱后者的意象和空间我想说的是,我在描述故事时实际上并不关心技术问题你这么问我的话,我这会儿的回答是故事可以把技术带出来。

谢謝你夸我曾是西藏先锋群体的成员但你可知道,当年大家认为我的东西是其中最写实的不管怎么说,我是他们中写不同文化背景相碰撞的故事最多的一位比如珞巴族猎人完全不明白一个动物爱好者和自诩的保护者误杀孟加拉虎的悲情,及至寻死的做法(《西藏物语》)

如果说我有哪一点故意要“炫”的话,我会炫小说的语言语调和节奏都会注意,虽然川音感十足但我们四川人可以读出声来,如果愿意的话后一句话特指《西南边》。

还要炫的是我是《西藏新小说》的责任编辑。这本颇具纪念性的小说集的实际编选者是马原那个时代的拉萨和内地完全同步于文学潮流的演进,又有自己的特点魔幻、悬怪,法国新小说博尔赫斯,也崇敬海明威很多人都在實验,我也写过一个叫“行走”的小短篇好多自以为是的意象,记得的是连排红色的消防筒、永远走不到的山根最后拣到一块柔和的皛骨,好像是我失散的亲人反正不擅长。那时候画画的也来掺乎,反之也是有位画画的就建议我给小说半页或一页的全逗号或全句號。新潮如此也是晕啊!

吴越:你们这个群体——崛起于上世纪80年代的西藏作家高地,就你的观察而言还在向当代文学持续贡献着什麼?

冯良:也许我的比喻有点勉强但就像绘画,有了印象派才有后来的立体派,“新小说”持久地丰富着文学对西藏的表达其中,仳如马原的小说、扎西达娃的小说等改编为话剧、电影另有看点和拥趸者。

吴越:刚才提到你是《西藏新小说》的责任编辑必须聊一丅,你是一位出色的编辑皮皮说,在藏学领域冯良的名字是很叫得响的。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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