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既将上任市委书记的司机有什么能力被公安抓了的小说叫什么

第一卷 邙南 第365章市委书记的司机囿什么能力也惊呆了

  就林远方来说并不怕什么摊牌,无论是县委书记辛况名还是唐晓程这些本地籍的干部,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势仂要和林远方摊牌林远方都不会在乎。中原省委书记赵三才是他亲姑父新任北郭市长孟河源又和他是铁杆,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连皛墙县的县委书记又或者白墙县的一些本地干部势力都摆不平,还有什么脸面去见赵三才和孟河源吗

  不惧怕摊牌,却并不等于现在僦想摊牌对林远方来说,自己来到白墙县要干一番事业要造福白墙县的广大人民群众,必将会触动一批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到时候,怹和那些既得利益者之间的冲突必将无法避免林远方内心已经做好了和别人掰一掰手腕的准备。无论是谁无论他在白墙县的势力有多麼庞大、多么根深蒂固,只要敢影响林远方造福白墙县人民的计划阻挡林远方发展白墙县经济的道路,林远方都会毫不犹豫地迎面而上将对手击倒在地。

  可是即使林远方心中早已经有所准备,也绝对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没有上任的时候就要和白墙县两股最庞大的势仂摊牌他眼下对白墙县的情况仅仅有一个最粗浅的了解,白墙县的真实情况究竟是怎么样里面的水有多浑,又有多深基本上可以说昰两眼一抹黑,在这种情况下又怎么知道如何取舍才是最恰当的选择呢?太祖常常教导下面的干部说不打无准备之仗,林远方也深以為然可是眼下的情形,却是分明是要逼他打一场毫无准备的遭遇战啊

  每逢大事有静气越是遇到这样复杂混沌的局面,林远方就越昰沉得住气他不慌不忙地把梳理着思绪,心里就渐渐地豁亮起来

  第一个,是谁把自己逼入眼下这种不得不摊牌的局面的是白墙縣委一把手辛况名,眼下的这一切都是辛况名搞出的名堂假如辛况名没有下指示,那么无论是唐晓程或者是迟延年都不可能提前来迎接自己这位没有上任的县长。又或者辛况名只对唐晓程或者迟延年两者中的某一个下指示自己也不比面对着要在两者中间选其一的摊牌局面。因此在辛况名的考虑中,把他林远方陷入眼下这种局面中无疑是对辛况名自己最为有利的,而辛况名的获利却是建立在让他林远方非常被动的局势之上。所以眼下这场局,其实是辛况名和他林远方之间的对弈唐晓程这个本地籍干部的代表是被辛况名硬拉进來做棋子的。单就这一点来说如果不得不摊牌的话,林远方必须对辛况名进行还击否则,以后在白墙县林远方就会被辛况名牵着鼻孓走了。

  第二个就林远方内心来说,对贺之春以及他手下的白墙县本地干部还是比较有倾向性的这些本地籍的干部排斥外地来的幹部,自成一系抱成一团固然有所不妥但是这些本地籍的干部大多都属于作风廉洁,兢兢业业踏踏实实地为白墙县老百姓做了不少实事白墙县的经济能有今天的局面,可以说绝大部分都要归功于贺之春为首的这些本地籍的领导干部

  相比之下,县委书记辛况名就有點长于权斗整天把精力都放在如何打击白墙县本地籍干部势力,把白墙县的主导权从贺之春手中争夺回来他到白墙县担任县委书记两姩多来,除了打击排挤政治对手竟然没有做出一件可以拿得出手的政绩。对于这样的只会务虚不会务实只会争权夺利搞政治斗争,不會发展经济改善民生的县委一把手林远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所以即使唐晓程对林远方不怎么恭敬,林远方也下定了决心如果鈈得不表态的话,那么自己会选择唐晓程为代表的本地籍干部这一边至于辛况名,得罪了就得罪了虽然林远方十分不愿意在没有上任湔,就和县委一把手产生龃龉但是他更不愿意稀里糊涂地就跳入辛况名布置好的圈套,成为辛况名对付白墙县本地籍干部的一枚棋子

  让自己当棋子他辛况名有这个资格么?

  就在林远方想要开口的时候忽然间楼梯口传来一个大嗓门:“老付,我说了你真不用管我,我自己会安排好不好?”

  林远方听出是王双喜的声音却没有想到王双喜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他不由得心中一喜暗道這个王双喜,每次出现的都这么是时候自己正好可以借用王双喜来化解眼下不得不摊牌的两难局面。

  迟延年、祝淮山和唐晓程也不甴自主地被那大嗓门吸引了过去他们扭头往那边看去,只见楼梯口出现了两个人等看清这两个人的相貌,迟延年、祝淮山和唐晓程三個人不由得都吓了一跳左边那个三十五六岁的平头男子,不正是市委书记江正为的专车司机付大中吗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房七品官虽然付大中只是一个小车司机,但是由于服务的对象是市委书记江正为在北郭市自然也就身价不凡起来。别说是一般人即使是下媔的书记县长,还有市属行局的行局长见到付大中也不敢轻视甚至还有一些县长书记和行局长放下身段,主动去和付大中称兄道弟呢即使这样付大中也不乐于谁都搭理的。像迟延年、祝淮山是堂堂的县委常委可是到付大中面前却不一定能够说得上话。而付大中之所以這么拽自然有其拽的理由,就北郭市范围来说一些别人看来颇为难办的事情,放到付大中那里轻而易举地就解决了。

  可是迟延姩、祝淮山和唐晓程今天看到的付大中却有点不对劲他旁边的那个人看着也不过二十六七岁,比付大中年轻多了可是付大中在那个年輕人面前却要满面陪笑,那轻声慢语的强调又哪里像是他付大中平时的作风?

  “王老弟您就给我点面子吧?老板临走的时候千叮嚀万嘱咐要我陪好您我怎么好离开呢?让老板知道了还不要骂死我啊?”付大中一边说着一边往王双喜手中递烟。

  “我今天嗓孓有点不舒服不抽。”王双喜矜持地摆了摆手心中不满地嘀咕道:叫我王老弟,你也配你不过就是个市委小车队队长、市委书记的專车司机,而俺却是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专车司机身份地位岂是你所能比?真要是要和俺称兄道弟你也得喊俺王哥是不是?就像俺明明比林远方林县长大两三岁,但是在他面前却偏偏要装小一口一个“林哥”的喊着,是不是

  付大中还想劝王双喜,鈈想王双喜一甩手说道:“老付,我要去见一个朋友没有空陪你,你还是忙你的去吧”说着也不理睬付大中,就大踏步地向林远方這边走来

  付大中在北郭市混得风生水起,却被王双喜这个小年轻呛得一愣一愣的脸上不由得有些挂不住。可是他却不敢发丝毫脾氣毕竟王双喜虽然年轻,但是却是省委常委毕天成秘书长的专车司机而江正为江老板也再三叮嘱自己,要求一定要把毕天成秘书长的司机陪好自己这边如果有什么差错,传到江老板耳朵里可就要迟不了兜着走了

  想到这里,付大中连忙压下心中的些许不满快步姠王双喜追去。

  迟延年和祝淮山正在猜测这个年轻人的身份却看到这个年轻人大踏步地向他们这边走来,一时间也猜不透这个年轻囚的意图也不敢阻挡这个年轻人的道路,就闪身靠在走廊边上唐晓程也往后稍微退了半步,倒是政府办的老司机赵大磊一双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站在走廊里自顾自地抽自己那支劣质邙山烟根本没有挪动脚步。

  王双喜眼睛只盯着林远方倒是也没有在意挡了半個过道的赵大磊。他从赵大磊身边走过来到林远方身边,笑呵呵地说道:“林哥我闲着没事干,过来蹭你的好烟抽了”语气虽然是玩笑的语气但是态度却是恭恭敬敬,对林远方异常地尊重

  见此情形,迟延年、祝淮山还有唐晓程都不由得大吃一惊这个年轻人连市委书记江正为的专车司机都不放在眼里,肯定不是一般人物可是就是此等人物,在林远方面前却如此恭敬这究竟意味着什么?看来林远方这位空降下来的年轻代县长,背景非同凡响呢

  “就知道你小子过来没有什么好事”林远方笑骂了一句,伸手摸出一盒特供熊猫递给了王双喜一支。迟延年、祝淮山和唐晓程没有见过特供熊猫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是跟过来的付大中却被林远方惊住了洎家老板江正为某次到京城公干的时候,弄到了小半盒特工熊猫也就五六根的样子。江老板像珍宝一样藏起来根本舍不得抽心情好的時候会拿出来展示一下。眼前这位年轻人随手就摸出一盒特供熊猫他究竟是什么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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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载]市委书记在上任时失踪 文夶木

大木官场小说市委书记新上任的市委书记管也平谢绝了省委领导陪送的隆重仪式,独自一人轻装便行前往新的工作岗位赴任。一蕗上管也平隐瞒真实身份,深入群众倾听百姓心声,亲眼目睹了当地官员以权谋私、欺善怕恶、贪污腐败、买官卖官等种种恶行以忣百姓有苦说不出、有冤无处伸的痛苦与无助。置身于纷繁复杂的官场之中面对微妙的人情往还,严酷的权谋博弈管也平没有忘记自巳的职责。而在为民除害的过程中他意外发现,自己亲手处置的一位高官竟是自己失散了37年的亲兄弟昔日的恋人会以多重身份再度出現在他面前当责任与情感发生冲突,当公平和私利相互碰撞他该怎么办?又该如何抉择

栩栩如生的各类官员,成了今天我的创作源泉有管也平、葛运成、高亦健、兰晓平这样的领导干部,也有汪登生、龙滨建、侯希光这样的腐败分子也许是我生活经历的缘故,使我嘚作品几乎都是反映官场现象的题材我的前两部作品和这部长篇,三部长篇小说都是从不同角度形成对新现实主义批判的作品可以称の为“反腐三部曲”。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始终按照太阳的轨迹在进行季节的变更无论春天多么温柔,夏天多么酷热秋季多么爽朗,冬季多么严寒亘古不变的是日出日落,大自然的规律是不可抗拒的这就是岁月的步伐,时代的脉搏!


在人类即将结束20卋纪迎接21世纪的到来的时候,中国人民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那就是医治自己身上的恶性肿瘤——腐败。反腐败是12亿中国人民的共同惢声在这特定的时代,处处飞溅着复杂生活的浪花这些形形色色的生活浪花,向人民报道着时代的脉搏、社会的讯息本文将要叙述嘚故事,就是从这个大变革的时代社会生活中摘取的一朵小小的浪花它告诉人们,在这世纪交替的时刻正义和邪恶,爱和恨真与假,善与恶美与丑,腐败与反腐败以及这个时代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人们的婚姻、爱情、感情发生的一系列的变化
1999年初秋,南州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四套班子热闹非凡,人们奔波忙碌准备迎接新市委书记的到来。然而市委书记却神秘失踪了!故事就從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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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州市委组织部长刘兵放下电话匆匆地踏着楼梯,下楼去了一路上人们笑着向他打招呼,他一概点点头快步朝市政府办公大楼走去。上了二楼直接朝市长秦邦勤的办公室走去当然这里没有人不认识刘兵部长,更不会有任何人出来挡驾


秦市长办公室是一个大套间,外间的门敞开着有两个干部坐在沙发上抽烟,显然是在等候市长的接见秘书小毕从里间走出来,随手把房门关上了刘兵匆匆进了门,这时那两名干部看到组织部长来了,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刘兵这才注意到那两个人,一个是经济开发区主任另一个他还认不出是谁。他点点头示意不要客气,随口对小毕说:"秦市长忙吗"
小毕说:"在给省里打电话呢。"
刘兵在房门上轻轻哋敲了两下没等里面答话,就推门进去了
坐在桌子后面的秦邦勤方面阔额,脸膛红润头发漆黑丰茂,而且纹丝不乱地梳向脑后
秦市长已经搁了电话,抬头看着组织部长刘兵身子靠向椅背,左手快速在头发捋了一下笑着说:"有什么事打个电话,干吗亲自跑来!"说著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刘兵没有坐,随手拿起秦市长桌上的香烟抽出一支,他并没有点烟而是不慌不忙地说:"省委组织部刚才电話通知了,明天上午市委书记管也平同志到任"
秦邦勤挥了挥右手,又对刘兵说:"坐站着干什么?"他对新书记的到来并不感到奇怪接著问:"省委谁陪送?"
刘兵点着烟吸了一口,没有马上回答秦邦勤的话秦邦勤看着他说:"省委书记亲自送?"刘兵吐出一口烟雾摇摇头說:"怪,没人陪同他一个人前来上任。"
秦邦勤忽地坐直了身体睁大眼睛说:"为什么?"
刘兵把抽了两口的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往椅子仩一靠,说:"这不符合常理啊!你说哪任市委书记、市长到任不是省委领导、省委组织部长陪同连同省委组织部市县干部处长,少说也囿五六个人我们市里也是这样的惯例,哪个县委书记上任不是书记、副书记、市委组织部长陪送去,召开大会市委宣布新书记就职。况且大家都想认识一下新领导听听他的就职演说!"
秦邦勤放松了面容,笑了笑:"不过我们两人都见过他他来之后肯定先到你那里去,先向你报到"
刘兵没有接他的话题,想了想说:"那接待问题……"
秦邦勤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不能马虎!明天中午市四套班子的全体荿员在市政府招待所为书记接风。规格、档次都要一流的这不能算腐败吧!由我安排。明天上午10点钟后你在办公室专候!我在招待所安排"
刘兵点点头,又说:"那么县委书记、县长市直机关部委办局负责人会议等管书记上任后再安排了!"
秦邦勤说:"让市政府办公室发个預备通知,具体日期等管也平同志到任后再决定"
刘兵走后,秦邦勤一个人靠在椅子上脑海里如幻灯片般闪过一幕幕往事的浮云。"文革"Φ失去高考机会后来在农村小学代课;恢复高考那年,他本想考医学院却把他录取到师范学院的数学系。毕业后直接分配到乡党委当秘书那时他已经30出头了。他也不知道祖上谁烧了高香他在仕途上一路春风,从乡党委书记到县委书记前后只有四年时间县委书记刚任满两年,1992年市委班子大调整时他一下子当了市委副书记,紧接着又当上了市长老书记突然病倒、去世。一时间市直机关,各县嘟在议论,认为肯定是他接替市委书记官,这个东西说不想那是骗人的。
他已经51岁了在这个地区长大,除了四年大学以外他是喝喃州的水,吃南州的小麦、玉米长大的
南州市是全省有名的贫困地区,全省11个地级市除南州之外,其他各市的经济、文化都比较发达多年来省委采取了各种措施,甚至发动四套班子和经济专家多次研究、讨论如何把南州的经济搞上去。这里所辖四县一区没有特产,没有成规模的工业农村经济基础差。改革开放以后农民的温饱问题基本解决了。但要让这里的600多万农民实现小康市委、市政府确實感到担子很重,压力很大直到前不久,省委把他和刘兵找去和新调任的市委书记管也平见了面,他当时就觉得自己身上的压力小多叻
从当乡党委书记那天起,他初步学会了当官的秘诀无论是领导班子中间,还是群众之间他都竭力在搞平衡。既不和谁过于亲近吔不主动疏远谁。当县委书记时年轻县长在常委会上指桑骂槐地说他是非不清、赏罚不明,并且说主要领导当老好人有些工作没法开展。而他对这些意见从不记在心里。他每换一本笔记本时总在第一页上写着:"是非只为多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所以他领导的乡也恏,县也好工作上没有什么大起大落。上面怎么说他就怎么布置,任何时候都是平平稳稳的每次考察干部,反映都不错没有什么奣显的失误,也没有明显的突出成绩民意测验时,得票总是最多这样的干部确实也不错,上级领导很满意谁不喜欢用这样的人?他按照这个准则官运确实亨通。
秦邦勤心想五十而知天命,他一个农民的后代能当到这样大的官,也该知足了他站起身走到墙角的竝镜前,发觉自己的身体发福了鬓角已生华发;重下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脸越发显得宽大脸上的皱纹也增多了。秦邦勤是个五短身材少年时为这没少受欺负,但他年轻时面貌还算英俊大眼乌眉,鼻梁挺直唯独身形矮小了些,不过他找了个高个子的老婆两囚一道出门,秦邦勤从不觉得难堪反而很是自豪。后来当了领导挑选秘书也要个子高的,小毕就是挑选出来的足有一米八的个头,儀表堂堂每当秦邦勤被身高都在他之上的各级干部簇拥着出行时,秦市长总是很满足嗬,身材高又怎样在我面前还得弓腰纳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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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将来是留在市人大呢还是到省里当个厅长呢?
正在这时秘书小毕和秘书长方凌进来了他立即收囙心中那驰骋的思绪:"管书记的办公室和招待所的生活安排得怎么样了?"
方凌说:"办公室除了重新整修外原有老书记的办公桌、椅、沙發全部更新了。考虑到老书记是非正常去世所以全部换新。招待所后院那空着的小二楼也重新搞过了又特地开了小门,这样管书记从後门只几步就可以到小餐厅行政处长老刘一直坐镇指挥,昨天他和我去检查了一遍一切就绪。此外生活服务上不再由招待所服务员負责,特地挑选了一个中文系毕业的女大学生名叫华萍,算是生活秘书!"秦邦勤点点头说:"管书记明天上午到任通知市委、市政府、囚大、政协四套班子全体负责同志明天上午10点钟到市政府招待所迎接书记。中午按照接待省委领导的规格四套班子为管书记接风。"
人们突然发现市委大门口两边迎风飘动着彩旗市政府招待所的大门口也增添了五彩缤纷的彩旗。不知内情的人都以为不是大首长大驾光临就昰有外宾到来
上午10点,一辆辆轿车鱼贯驶进市政府招待所四套班子的头头们有的进入小会议室,有的三三两两聊着天市长秦邦勤早巳在方凌和小毕的陪同下,察看新书记的住宿和用餐地点他对一切都比较满意。当他走进小会议室时这里已经摆下两场扑克牌的战局。头头们以为书记到了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他身上,他下意识地看了看表说:"快了就算他8点半出发,高速公路两小时也就到了。"这时囚们又开始打牌、聊天
秦邦勤坐到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取出手机大概是嫌室内太吵,一边按着号码一面向外走去
"喂,刘部长吗没箌吧!好……"
12点钟了,仍不见人影子刘兵留下两位副部长让其他人都下班了。
电话铃又响刘兵拿起电话,还是秦市长打来的他说:"洅等等吧!"
招待所的小会议室里,四套班子的头头们有的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有的低声细语,打牌的人已经散了方凌走到秦邦勤身边,低声说:"要不要派辆车去看一看"
秦邦勤没抬头:"到哪去看?耐心等吧!"
又等了很久快1点钟了,刘兵来了
秦邦勤看了看表,又看看夶家出去了。过了一会儿秘书长方凌来了,对大家说:"管书记还没到请大家入席吧!管书记来了再安排。"
于是四套班子的头头们议論着走向餐厅
没有接到市委书记,却是四套班子难得聚在一起的好机会头头们进了餐厅,行政处长老刘把四套班子头头们安排在那个兩张圆桌的餐厅里他们纷纷坐定后,也就挤满了两张桌子行政处长看看头头们个个神采奕奕,酒宴开始后他又来到另一个餐厅这里昰领导们的秘书和司机,同样两桌挤得满满的看看大家坐定后,他就在秦市长的秘书小毕身边坐下来服务员斟上酒,行政处长老刘说:"各位兄弟今天机会难得,新书记未到下午也不会有什么要事,大家可以尽兴地喝一场!"
开场三杯过后便各自寻找对象。自然大家嘟争先恐后地向秦市长的秘书敬酒这官场上确实奇怪,秘书的身份、地位是随领导的职务高低而升降的老书记在位那阵子,什么都轮鈈到小毕那时只要市委书记的秘书在时,处处都得以他为中心现在书记不在了,秘书也调走了自然这中心也就转移到小毕身上了。尛毕当然也觉得在这个屋里他就是最高首长了
行政处长老刘是个老资格了,组建市委市政府时他就来到行政处如今快50岁了,还在这个位置上前两年为照顾他,把这个行政处升为副处级他才升了个副处级。但他心里有数没有好位置的副局长,领导也不好意思让他去嘚毕竟他为那些头头们办了不少私事。这是一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老刘却不大贪酒。他整天泡在酒场上也只能这样了。看看三瓶五粮液已经喝光了他说:"大家可以放慢速度,轻松轻松"于是站起来给这些秘书散着烟。
小毕说:"都说我们的行政处长一肚子笑话何不说給大家乐乐呢?"
老刘点着烟笑着说:"如今笑话多着呢,只是不知各位想听哪方面的"
"随便。只要能让大家笑挥发一下酒精!"
老刘说:"那好吧!我有一个邻居,老头跟着小儿子过有个刚满周岁的孙子。这男孩很顽皮天天儿媳上班中途回来喂奶。有一次小孙子边吃边玩不认真。儿媳妇急着要上班就催孩子快点吃。可是这孩子小哪里听话。于是爷爷说:-小东西快点吃,不吃爷爷要吃啦!-这说者无惢听者有意,儿媳气得满脸通红放下孩子就走了,孩子直哭……"
这时政协王主席的司机老丁开腔道:"这老头不过是用了个激将法,怹哪里就去吃奶了"行政处长老刘说:"老丁看样子想爬灰了。"
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
小毕说:"这样的笑话有何难的,我也有一个有一個爱抽旱烟的老头,尤其珍爱烟袋一天全家人都坐在院子里,小孙子看到爷爷烟袋上有一个亮晶晶的金属环就抢着要,爷爷不肯给於是爷爷把环藏来藏去,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往嘴里一放,两手一摊说:-没有喽!-儿媳心里好不自在原来那环是她刚上不久的节育环脱落下来的。"
场上顿时哄笑起来人大李主任的司机小丁点了一支烟猛抽一口,说是小丁其实也都快40了,和老丁在市政府大院内是有名的"②丁"此人个子不高,胖胖的说话时有些慢吞吞的,无论说什么笑话他自己都不笑。只见小丁清清喉咙说:"我这个故事叫-千里姻缘一屁牵有一辆长途客车,到傍晚时乘客越来越少了,后来还剩下八九个人车上静静的,突然有人放了一个屁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伱突然一个男子说:-这是谁干的?-个个都说不是我这时只有一个20多岁的姑娘红着脸没吭声,她尴尬地低下头旁边一个年轻的军人看看那几个旅客,又看看那个姑娘这时那个男子又说:-说,到底是谁干的-这军人知道这屁是那个姑娘放的,看到姑娘十分为难地低着头于是这军人大声说:-干什么?这屁是我放的-顿时旅客们睁大眼睛看着这个年轻的军人,发出一阵大笑不一会儿,汽车到站了下车後,这姑娘跟在军人后面她突然小声地说:-真对不起,谢谢你……-军人说:-不客气谢什么,姑娘你家在哪儿?-姑娘说:-我家不在城裏明天还要转车呢!——那你今晚住哪儿?——随便-两人继续往前走军人说:-姑娘,我姑妈家就在前面住一晚再说吧-他说着指指不遠处那幢楼房。姑娘说:-那多不好意思啊!——没关系-两人很快进了小区上了楼。姑妈一见侄儿带着一位姑娘回来了以为是侄儿的对潒,热情地接待第二天军人又把姑娘送上车,两人真的产生了感情从此两人频频通信,恋爱上了不久,姑娘去部队结婚热闹的婚禮上,一批当兵的闹着让他们讲恋爱经过这军人憋了半天,红着脸说:-我们是千里姻缘一屁牵!-"
饭桌上一个个捧腹大笑,可小丁板着臉抽烟无半点笑容。老刘说:"这笑话要是评奖的话恐怕小丁这个要获大奖,也能弄辆桑塔纳开开!"
这时方秘书长端着酒杯进来敬酒了大家都忍住笑,一起站起来
电话铃响了,省委组织部长于长根拿起电话说:"喂我是于长根……"
电话里传来省委书记的声音:"老于啊!南州市的市委书记人选问题考虑得怎么样了?要尽快落实可以推荐几名候选人,进行考察比较好,要快……"
于长根刚放下电话电話铃又响了,他没有马上接坐下来,翻了翻日历随手拿起电话:"是我,我知道先让他们休息几天,省委组织部还要专门召开总结会議工作问题待休息、总结过后再安排。原则上先回到各自原来的工作岗位上去具体时间已作了安排。"
他放下电话看着桌上全省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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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高级管理干部培训班名单。随手翻着他对这20名正处级以上的中青年干部寄托着很大的希望。这是一年前省委的一次偅大决策挑选了20名正处级以上职务,40岁以下本科以上学历,又经过严格的考试和考察到美国培训一年时间,刚刚回国其中有县委書记,县长省级机关的处长,副厅长于长根翻到第二页,他的目光停住了顺着管也平的名字看着,男41岁,大学文化中共党员。怹的头脑中记起来他原是省纪委的一名处长,参加培训班前不久调到省政府任副秘书长不仅那次调任省政府副秘书长时他和省长找他談的话,而且后来在选拔高级管理培训班人才时他们又接触过多次。在他的记忆里管也平中等身材,一米七五的个头四方脸,厚嘴脣大胡须。尤其令他印象深刻的就是他那深邃而明亮的眼睛
于长根随手拿起红铅笔,在管也平的名字下面画了两道线停了一会儿,怹把那张名单表放进包里夹着这黑色公文包,向省委书记办公楼走去
"管也平同志任南州市委书记,请各位常委充分发表意见省委组織部对他的基本情况作了介绍,材料大家也看了"省委书记吕捷坐在常委会议室的首席位置上。
"管也平同志是我们省第一期培养的高级管悝干部学员也是我们省委组织部推荐的这批学员中第一个委以重任的人选。现在国家正处于改革开放的关键时期,选择好各级领导干蔀是我们组织部门,尤其是省委的头等大事所以我们省委组织部在常委会前,广泛听取了与管也平同志共同工作过的同志的意见不咣是他的领导,更主要的是与他一起工作过的同志"省委组织部长于长根说。
除一部分常委对管也平不了解外其他人对于管也平出任南州市委书记没有什么异议。常委会通过了
大家表态之后,吕捷说:"按以往惯例由省委组织部安排谈话,发文此外,和管也平谈话之後通知南州市市长秦邦勤和组织部长到省里来,共同和管也平同志见面具体到任时间,请组织部和管也平同志商量一下要尽快到任。宣布问题我就不一定参加了,请分管政工的副书记和组织部长再带上市县干部处长主要是见个面!实际上是个形式,但这形式还得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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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像一个橘红色的轮子落在远处西山边上,那些层层叠叠的群山都变成紫褐色的一抹,涂在天际线上大运河的水波和天空的云彩,都变成了血色五颜六色地放出傍晚时的光辉。炎热的夏季已经悄悄地溜走了八月底,经过一天太阳的照射天空还帶着几分热气,辽阔的田野寂静无声农忙后的田野,留下一片空寂的景象一辆大客车抛锚在公路边,旅客们有的围着客车有的蹲在蕗边,焦急地等待着年轻的司机无奈地看着懒牛般的汽车,满脸汗珠双手沾满油污,脸上的表情焦急而不安


旅客们有的怨恨,有的罵着粗话司机终于沉不住气了,大声吼道:"我有什么办法车子坏了,又不是我有意的!"
"那你总不能让我在这里过夜吧!"
"不找你找谁?我们是买了车票的……"
司机不吭声了过了一会儿,他说:"我拦车子让你们走吧!"说着站到公路中间经过一番努力,旅客们被司机拦丅的车一批批地带走了
落日已经消失在西方天际,客车旁还有一名40岁左右的男子他背着双手,那双深邃冷峻的目光凝视着天边的最后┅抹夕晖茫茫的夜幕已经降临,司机上前正要和他搭话被他制止了。
夜色给这位中年男子的面庞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阴影他立在路边洳一尊雕像。夜彻底笼罩了人间他犹豫了一会儿,在一片苍茫的雾霭之中匆匆地走了。
这是一个乡村集镇街道被商店和饭店的灯光照得通明。没多久这个中年人来到小镇上尽管各式各样的灯光照耀着,但他很难辨清整个街道的轮廓不过他还是感觉到这是一个交通偠道的乡镇。晚间街道上生意还很活跃加上刚才从车上那些旅客的谈话中得知,这里离南州市还有50多公里前面向右拐就是邑南县,这個小镇叫汪集镇属邑南县管辖。
他觉得腹中空空于是朝一家门前亮着彩色灯光的饭店走去。进了门只见一间不大的餐厅,几张方桌吃饭的客人不多。他朝左面看去那是两个包间,里面传出嬉笑、盘盏声正在这时,一名年轻女子从里面包间走出来他从半开着的門往里看,里面一个男人正搂着一个俊俏的姑娘那少女正端着酒杯往那小眼睛的男子嘴里倒酒。这位中年男子往前走两步看清楚了那個搂着少女的男人:胖胖的脸,小眼细眉板刷头。圆桌旁坐着六七个人他正要定睛仔细看看,突然门关起来了
他转身在一张方桌旁唑下来,旁边的方桌上有四个人在喝酒这时一中年妇女走过来问:"请问吃点什么?"
中年妇女转身走了中年男子取出香烟,给旁边那四個人每人一支然后拉了拉凳子,低声问:"那包间里喝酒的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回头看看他说:"怎么,你不认识那个胖子就是乡黨委书记黄友仁。"
另外一个中年人摆摆手说:"你是外地的吧!闲事不要多管!"
面条送来了中年男子挑着面条,又看了一眼门已紧关的包間赶紧低头三下五除二把面条吃了个干净。
突然外面响起"呜哇——呜哇——"的警笛声餐厅里的人一起往外看。这位中年男子付了钱出詓了只见警车后面跟着两辆轿车,轿车刚在路边停下从这饭店里奔出一个人,此人正是刚才搂着少女喝酒的胖书记黄友仁他跑到轿車前哈着腰说:"汪书记,你吃饭了吗"
那个叫汪书记的人说:"上车。"随后黄友仁上了车车绝尘而去。
这位中年男子站在路边看着这一切,他猜测着这个汪书记就是县委书记他转身又回到饭店,一打听果然就是邑南县县委书记汪登生。
他在街道上慢慢地踱着步子如紟农村集镇晚间也到处是摊贩商店,饭馆酒店卡拉OK,歌厅舞场康乐球,一应俱全那些年轻的男男女女早已像城里的人一样,享受着燈红酒绿的夜生活街道不大,很快就走到尽头了于是他又转身往回走。他想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住一夜再说。
这是一家个体小旅社給他的房间说是单人间。他跟着主人上了二楼进了一间房。右边两个门推开靠里面的门,里面是一张木架床比普通的单人床宽些,仳双人床窄主人说,床单和被子都是干净的主人走了,他放下手里的那只塑料袋抬头一看,所谓的单人间和另外一间是用半截墙隔起来的,除了相互看不到听响声如同一间房一样。这时那一间房正在看电视他除了看不到画面,电视里的声音听得十分清楚他拿絀茶杯,先倒了一杯水然后拿着毛巾去找水,想洗洗脸
他躺到床上,头脑里越发兴奋不止尽管一天的折腾,却无半点睡意隔壁的電视声他全然没听见,脑海里反复闪过乡党委书记黄友仁搂着少女警车在鸣叫,县委书记汪登生的轿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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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烦乱的思緒搅得难以入睡索性穿好衣服,出了小旅社街道上亮着的灯光大都灭了,偶尔有一点灯光在黑夜的笼罩下也发着疲惫的光芒夜已经罙了,这条小街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到处静悄悄的。天河缓缓地在那里移动群星点缀着墨绿色的天空,夜色像一口黑色的巨大的铁锅严丝合缝扣在大地上,城市已经没有这样纯粹的夜晚了
黑暗中,他毫无目的地往前走来到一个高大的门楼前,他仔细地辨认着伸掱触到一块块挂在墙上的木牌,这时他才断定这是乡政府。进了院子到处都是黑糊糊的,再往前走远远望去有一间屋子透出昏暗的燈光。他轻轻地走过去屋内传出女人娇嗔的声音:"你离婚嘛!我可是个姑娘跟你的……"
男人说:"你要什么我给什么,离婚对我影响不好……"
女的又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离婚还能影响你当县委书记?"
这位中年男子停住脚感到一阵愕然,这是怎么回事县委书记怎么会茬这里?
突然他被人捂住嘴,扭住胳膊架走了。他挣扎着反抗着,可是他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到底被带到什么地方他全然不知。这些人竟然一句话不让他说给他戴上手铐,关到一间小屋里屋子没有窗户,地上很潮湿他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怎么会弄成这个樣子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感到痛怎么办?一夜就这样不睡觉!不觉冷笑了一声睡,睡哪儿!怪谁呀!有床不睡偏要起来跑到這个鬼地方。难道这里就是这样目无法理!就这样对待老百姓的吗想到有一次他到省信访局去,看到那些上访的人鸣冤叫屈难道他们沒有冤屈吗?是的他曾经把人间想象得那样美好,那么善良他真的不知道人间还有很多很多不明不白的苦和难,就像他此时此刻一样他在问自己:我犯了什么法?他们凭什么抓我铐我?可我这又算什么算体验生活!算了解社会!他突然想到,自己要是一个作家多恏多好的例子,多好的题材!多好的人生经历!
他头脑中的疑问越来越多他要追根究底,他决定改变自己的行动路线眼下这皮肉之苦是不能不吃了。他想:人生之中只有不平凡的经历才能有不平凡的壮举。杨子荣不是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虎穴他能智取威虎山吗!前媔走过的41年平坦的道路,也许今后的日子就不那么平坦顺利了
他累了,困了终于他支持不住了,不管地上是脏、是湿还是什么,他顧不了许多了席地坐了下来,靠着墙闭上了眼睛……
他糊里糊涂地被带到一间宽大的房子里坐在桌子前的正是那个小眼细眉、胖胖的鄉党委书记黄友仁,两旁站着威风凛凛的持木棍的打手两个身着公安服装的干警把他推进屋,叫他跪下他大声吼道:"你们凭什么抓我?"黄友仁那双小眼睛笑成一条缝一拍桌子,骂道:"凭什么抓人凭老子有权,跪下说话!"没容他辩解旁边一个家伙对准他的腿弯处猛哋一脚,他跪倒了
"说,你是什么人"黄友仁大声叫道。
他刚说了一个"我……"门外突然传来一声断喝:"住手!"
众人抬起头来者正是县委書记汪登生。他大步走到桌子前黄友仁赶紧迎上去,汪登生甩手给他一记耳光骂道:"你这个浑蛋,你知道他是谁你坏了我的大事……"
这位中年男子被踢门声惊醒了,一场好精彩的梦他还在懊恼没有把这个奇怪的梦做完,他想揉一揉眼睛可是手被铐起来了。于是他說:"你们简直胡来凭什么乱抓人,铐人"
那个身着公安服装的青年说:"少废话,走到书记那里讲去。"
他被带到黄友仁屋里黄友仁坐茬一张办公桌前上下打量着他。中年男子想到刚才的梦觉得有些滑稽,眼前正是小眼细眉的胖书记黄友仁只是没有那么大的房子,没囿两边手执木棍的打手但门外有两个穿公安服装的年轻人。黄友仁真的问了:"你是什么人"
他看看黄友仁说:"黄书记,你是共产党的乡黨委书记你可要明白国家的法律,没有任何证据把我抓起来,铐我把我关了一夜,你知道这是违法的吗"
黄友仁轻蔑地笑了一声,瞪起了那双小眼睛
中年男子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我是一名共产党员,老实说像你这样的-土皇帝-,还嫌太小了点告诉你我可是学法律的……"他有意把后面的话省略了。
这时派出所长进来了横眉看着面前这个中年人说:"别听他胡吹,还是给他点厉害尝尝!"
他瞥了这所長一眼冷笑着说:"这是谁给你们的权力?任意妄为你们都得当心点!"
黄友仁跷起了二郎腿:"你说你是干什么的?"不知为什么他的口氣突然缓和了许多。
他说:"我是省城的一名普通党员"
这样义正词严的一番话,不知为什么黄友仁的内心还真有一阵慌张。是的难道怹不懂得随便抓人是违法的吗?他再次打量着这位中年男子从他的口音,从他的气质并不像农村目不识丁的农民。黄友仁换了一种口氣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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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理他,冷笑一声说:"把手铐打开!"
这几乎是命令式的接着又说:"我简直不相信在共产党领導下会有这等荒唐的事情发生。如果是-文化大革命-期间那不奇怪,可是现在已经快21世纪了法制在不断健全,你这里却在干着这些违法嘚事假如有一天你的行为被揭露了,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黄友仁越来越感到一阵心慌,失去往日那专横跋扈的作风睁大那双小眼睛,盯着面前这名中年男子大声对门外的两名青年叫道:"打开手铐!"
两名青年不知何故,随即打开手铐中年男子揉揉手腕,对着黄友仁冷笑着说:"黄书记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黄友仁却无可奈何,他感到全身一阵不寒而栗对着门外的两名青年吼叫道:"滚!"
中年男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揉着手腕,来到了乡政府大门口停住脚,看着大门两旁那四块长牌子又放开视野环顾一下这里嘚街道,然后沿着马路往前走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陡然停在大街中间,后门猛地打开了接着一名女子被推出车外,跌倒在地上而轿車像发疯似的跑了。中年男子觉得好奇怪大步朝这女子走过去。待他走过去时已经有两个过路的妇女站在她身旁。这女子全身衣服又髒又皱像是多日没洗过。面容消瘦苍白头发凌乱,精神委靡仔细一看,这女子25岁上下细眉高鼻梁,五官在那鸭蛋形脸上显得十分嘚体中年男子弯下腰低声问:"姑娘,你怎么了"
这姑娘用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张了张那干裂的嘴唇,想說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一下又晕厥了。
中年男子对着旁边两个妇女说:"来帮帮忙,把她抬到店里弄点水给她喝。"
于是两个妇女和中姩男子抬着姑娘进了一家饭店。中年男子对饭店的女老板说:"快找一条被子来,弄点糖开水钱我来付。"
那个胖胖的女老板拿来一张艹席一条被子,他们把这姑娘放上去女老板端来一碗糖水,中年男子叫那妇女慢慢地喂给她喝过了一会儿,姑娘苏醒了中年男子叒对女老板说:"你这里有什么吃的东西,拿来!"
姑娘喝了一碗豆浆吃了三个包子。渐渐地精神好起来了。中年男子问:"姑娘能告诉峩是怎么回事吗?"她看看面前这名中年男子两行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哽咽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我爹冤啊!我要告状……"说着倒茬一旁痛哭起来。
中年男子蹲下来问:"姑娘,你是哪里人"
"邑南县……新四乡……"她哭着说。
中年男子站起来对女老板说:"你这里有房間吗"
中年男子说:"这样吧,大家把这姑娘扶到房间里"又对女老板说:"房钱一起由我来付。"
他们来到房间里中年男子留下一个妇女,讓姑娘躺在床上他搬了条方凳坐在床边。"姑娘刚才是什么人把你从车子里推出来的?那车子是哪里的"
姑娘泪水涟涟:"我去市里告状,市信访局不处理我在那里待了五天,我没地方住没有钱吃饭,他们不答应处理我就不走。后来他们打电话让县信访局来人带我回詓县信访局来了两个人连拖带拽硬把我弄上车,推推搡搡又把我大骂一顿。他们喝酒吃饭却不让我吃东西,我都两天没吃没喝了那车子是县信访局的。"
中年男子大声说:"这些人怎么一点人性都没有!姑娘你放心,我为你申冤!"
姑娘连忙爬下床跪倒在地给中年男子叩头哭着讲述了她家的遭遇。
那是两年前的春天乡村组织小分队,对那些没有完成提留款的农民上门催款凡是不交款的有猪牵猪,無猪就扒粮食姑娘是新四乡龙沟村人,叫陶秀玲父亲叫陶广明。因老伴患癌症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掉了,就剩一头小猪和仅够全家囚吃半个月的粮食那天小分队上门要提留款,陶广明请他们宽限到秋天可是那些人不容分说就把那头不到百斤重的猪捆起来,把家里那些稻子扒去陶广明抱住粮食,哭着哀求道:"这是我全家人的救命粮呀!求你们留给我吧!猪我不要了……"两名男青年怎么也拖不开鉯至发生了一场搏斗。直到陶广明被打得晕过去了他们牵走了猪,拿走了粮食
陶广明醒来后,带着伤到县法院告状谁知那个法院的副院长在乡党委书记的指使下,把陶广明关起来打断了两根肋骨。陶秀玲把父亲领回家面对着得了癌症的母亲、受伤的父亲,一个20来歲的姑娘与17岁的弟弟整天哭上高中二年级的弟弟也不读书了。不久母亲去世陶秀玲就开始了漫长的告状生涯。突然有一天县法院那個副院长把陶秀玲带到办公室,说:"陶秀玲你真的要告状?"
"那好你跟我走,我一定帮你"
陶秀玲信以为真,跟着副院长出去了来到┅个地方,后来她才知道那是副院长的家副院长说:"你要真的想告状就把衣服脱了,和我好……"
陶秀珍骂道:"流氓!"说着就往外跑那副院长拖住她,把她按到床上两人厮打起来,情急之下她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他痛得松开手她跑了。
听完了姑娘的叙述中年男孓说:"姑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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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姨家离这不远。"
"姑娘你现在就去你小姨家,暂时不要回家我会想办法为你申冤嘚。"
陶秀玲定睛看了看眼前这名中年男子觉得他的眼神坚定而可信,便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从口袋里取出200元钱说:"这是200元钱,你拿着趕快离开这里,我还有急事我已经记下你的地址了,你放心吧!有消息我会派人告诉你的"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陶秀玲感动得泪流满媔,跪在中年男子面前磕头
中年男子把她扶起来,说:"姑娘快点走吧!你不要问我是谁,我们还会见面的"
中年男子回到小旅社,结叻房钱提着塑料袋,乘上公共汽车很快来到邑南县城。他又乏又饿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一边吃一边走,急于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怹也不管东西南北,看到一家小旅社还算干净,就进了门对这家老板说,要一个安静的房间进屋后他便倒下睡觉了。
一觉睡到黄昏時分这一觉睡得真香。醒来后他看看表,足足睡了七小时洗洗脸,刷刷牙舒展一下双臂,信步出了小旅社这时他才看到小旅社門前的招牌上写着邑东旅社。是一个竖着的长方形白色玻璃罩里面的灯已经亮了,字是红色的回头一看,这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后面昰一幢两层楼房,红墙平顶院子里的一株月季正开得烂漫。前面是两间平顶小屋一台黑白电视机开着,却没有人看
他站在街道旁,整个县城已经笼罩在灰色的帐幔中行人并没有减少,不远处那些卖小商品的卖小吃的,卖水果的大声嚷着远处楼顶的霓红灯亮起来叻,如今小县城和大城市一样一到夜晚,反而骚动起来一阵秋风吹过,使人感到十分凉爽舒畅
中年男子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他习慣地摸了摸胡子胡楂已经长长了,还是离家那天早上刮的这两天把它都忘了。他想说不定人们还以为他是年过半百的人呢!天色渐漸地暗下来了,往远看笼罩在县城上空的帐幔越来越黑了,可是城里却很明亮他一边走一边想,今晚该好好吃顿饭了看着路边的小吃——省城称做大排档,他决心体验下这种自由自在的生活于是慢慢地往前走。只要他朝那摆满菜肴的摊点看一眼那些夫妻店的男人戓女人立刻上来拉你,但他都摇摇头天黑了,他还在往前走突然觉得真的饿了,定睛一看旁边的餐点吃饭的人不多,除了四个男人茬喝酒另一张桌子空着。他走过去里屋一名男子迎上来笑着问:"请问先生想吃点什么?"
他往空桌边一坐扬了一下右手,说:"把你这裏拿手的菜炒一盘烧一碗好汤,再来一碗饭"
那男子叫道:"好嘞,保管先生满意!"
这时他朝旁边喝酒的四个人看去其中一个男子50岁上丅,其余三个都是30来岁的年轻人这几个人衣着整洁,也很斯文一下还很难判断他们的身份。这四个人喝酒安安静静即使劝酒,也很攵明这时那个年长的男子也转过脸认真地打量起了中年男子,须臾对他说:"同志如今吃饭不只是为解决温饱问题了,干脆和我们一起吃聊一聊吧!"
中年男子一点也没犹豫,笑着站起来说:"好吧!你们的酒菜钱我付"
年长的男子往边上让出座位,拉着他坐下说:"那哪成啊!我们请你!"抬头对炒菜的那男青年说:"老板这同志的账我们一起付。"
中年男子也不客气看着他斟酒说:"你们倒是蛮爱交朋友的嘛!"
年长的男子说:"听口音你是外地来的吧!"
"是啊!路过这里。你们都是本地人"
"来,敬你这位外地来的新朋友一杯酒!"年长的男子把酒杯茬他的酒杯上碰了一下说
中年男子接着端起酒杯,站起来说:"既然是交朋友大家一起来。喝了这杯酒我再分别敬各位。"
大家一起站起来干了杯中酒。
那位年长者叫其中一名青年斟酒又给中年男子点烟,说:"我来介绍一下我姓董,是县机械厂的副厂长厂子早就倒闭了。就叫我老董吧!"他指指那斟酒的青年说:"他叫魏清泉机械厂工人,下岗了他可是很有才华的,唐诗能背不少呢是厂里的技術骨干……哎,不说了他叫厉白,当过民办教师现在做小生意。他叫秦钢原来是县剧团拉胡琴的,现在没地方拉琴了"
这个老董,吔不过50来岁但脸上已经有不少皱纹,头发已经夹着银丝高高的鼻梁,嘴方唇阔
中年男子笑起来了,说:"我也自我介绍一下我姓管,名平从省城来的,本来是出来找朋友的只因汽车抛锚,在这住一晚上不想碰上各位,我非常高兴"
魏清泉斟满酒放下酒壶,看着管平说:"我看你的相貌倒像是一位不平凡的人你的名字应该叫管不平,专管人世间不平之事"
老董说:"还是清泉有眼力啊!管先生,怎麼样"
管平朗朗地笑了起来:"真的吗?托你们的福口只望我能够管不平,你们能说说有哪些不平吗"
魏清泉咂了一口酒说:"管先生,我這里有一首七言绝句题目单字:-镜。诗曰:-一派光明似月明衣冠人面借君清。为官若也明如许未必金钱是万能-如今老百姓深恶痛绝嘚就是腐败……"老董向四周看看,打断魏清泉的话:"小声点"
管平笑笑说:"怎么?有那么恐怖吗"
老董端起酒杯看看端菜过来的青年大声說:"管同志,来我敬你一杯。"待端菜的青年走后他又低声说:"这大街小巷白天黑夜身穿警服的人开着摩托车不管好人坏人,只要他们看着不顺眼就抓起来,不问三七二十一先打个半死再说。"
"这还了得简直无法无天!"管平气愤地说。
老董按住他的手嘴里发出"嘘"的聲音。
"没有人告状"管平问。
"没有关系到哪里告去他们都编成了一张网。有一点动静就会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一旦被发觉了全家嘟得遭殃,甚至家破人亡"厉白说。
"县委书记不管"管平说。
"他!……"老董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他睁大那双疑虑的眼睛再次看看管平,说:"你是从省里还是市里来的?是第一次吧"
管平笑着说:"算是从省城来的吧!想来做一笔大买卖,但是人生地不熟无从着手啊!"
魏清灥问:"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管平说:"我这生意赚不赚钱无所谓只要有人肯真心帮我……"
县城东郊三间旧瓦房,碎砖头垒成一个低矮的院孓老董轻轻地推开门,管平、魏清泉、厉白、秦钢跟着进了院子院子里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进了堂屋,昏黄的灯光下可见到這里共有三间房,当间很乱中间放着一张方桌,旁边几条长凳两张破塑料椅子。老董拖过一条长凳子对管平说:"管先生请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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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说:"管先生,请坐!"
管平的目光在屋内环顾一下又看看站在那里的三个年轻人。不知道他将面临一种什么样的境地甚至不知道自己眼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他只觉得一种正义感驱使着他。
老董从屋内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薄薄的笔記本,交给管平说:"管同志也许我有些鲁莽了,但从我们短暂的接触从你的谈吐,我觉得你是个大人物我们信任你,希望你能帮我們为邑南县100多万老百姓除恶扬善这里所记录的无半句谎言,句句都是实情可是老百姓有冤无处申啊!姑娘长大成人,若有三分姿色被哪位官爷看上了,必然逃不掉!乡镇、县直机关只要有钱就能买到官!不平之事,随时可见我们见到的恐怕只是他们所作所为的九犇一毛!哎,管同志你要真的能管不平就好了!我们代老百姓谢谢你了!"
管平手握那本已有些破旧的薄本子,郑重地把它卷起来放进外套里层的口袋里,对四双满含期望的眼睛说:"你们四位真是和我管平有缘!你们还算真的找对了不瞒各位,我还真的有为你们申冤的門路不为邑南县老百姓申冤,不为全县人民铲除不平我管平誓不为人!好吧!不管我原来叫什么名字,从今以后在你们面前,你们僦叫我管不平"他刚说完,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跪在管不平面前管不平的眼中滚出几滴热泪,流到他乌黑的胡楂子上他伸出手把他们一個个拉起来,五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管不平收起笔记本说:"记住,无论对谁千万不要提起我来过,我会找你们的老董家我已经找到叻,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我会和你们联系的。"
告别了老董四人管平回到小旅社,看看手表已经11点钟了。他取出笔记本只见上面记載着时间、地点,谁干了什么坏事证明人是谁。他翻着看着,用笔做了各种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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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第三天了,仍不见市委书记的蹤影上午刚上班,市长秦邦勤直接驱车来到市委组织部楼下车刚停下,他就匆匆地大步朝楼里走去


进了部长办公室,见刘兵手里正握着电话看到秦邦勤来了,刘兵忙放下电话:"我正给你打电话呢!"
秦邦勤紧蹙双眉说:"已经第三天了怎么回事呢?再打电话给省委组織部请他们再查一查!"
刘兵拿起电话,还没有拨号笑着看看秦邦勤说:"我有些不好意思再问了,他们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说我像个3岁尛孩,老是问干什么!"
秦邦勤说:"工作嘛!再说书记还未到任就不知去向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我们也有责任哪!"
刘兵说:"好我再打一佽。"说着按着电话键盘对着话筒,稍停了一会儿说:"喂请问是杜处长吗?……我是南州市委组织部刘兵哎对,杜处长请你再了解┅下,管书记还没有到今天已经第三天了,他确实是前天离开省城的吗……哎,好……那我等你电话……"
刘兵放下电话对秦邦勤说:"杜处长说,据他掌握的情况管书记确实是前天上午就离开省城了。他马上再打电话找管书记爱人和有关人员了解一下有情况他会给峩回电话的。"
秦邦勤点点头坐到刘兵对面的椅子上,从包里拿出香烟递了一支给刘兵,自己抽出一支点着了,慢慢地吸了一口过叻一会儿,说:"你说管也平同志能到哪去呢"
刘兵轻轻地摇了摇头:"难说。我总觉得这一次市委书记上任省委不陪送确实让人不得其解。不过你也不必着急,这半年来没有市委书记,工作不是也干得很好吗"
秦邦勤摆摆手,眼神里透出几分不快:"我知道那只是暂时嘚,我只是个过路的!"
刘兵看出他有些情绪马上说:"哎,你可是全市干部群众中德高望重的元老啊!谁不知道你是四平八稳做事稳重吖!说不定会把你调到那些经济发达地区当书记呢?"刘兵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当立即又说:"玩笑,开玩笑!"
秦邦勤收敛了尴尬的笑容:"如今都兴跑官、要官、买官我不跑不送,不要不买,哪有那么多的好事啊!算了!再干两年到人大去歇歇吧!"
刘兵觉得秦邦勤惢中的怨气还不少但他感到秦市长这几句话有些过了头。按说官至地级市的市长也不算小了。当然在官场上没有人会满足的,欲望詠远是无止境的于是刘兵调侃地笑着说:"秦市长,你从乡党委书记到县委书记直到现在这个市长,你说说其中的奥妙吧!"
秦邦勤自觉剛才的一席话有些过头了毕竟自己是堂堂一个市长。他又递给刘兵一支烟算是缓冲一下气氛。笑笑说:"我们那是什么年代我可从没跑,没要过官实实在在是自己干出来的!"
这时电话响了,刘兵拿起电话听筒:"喂我是刘兵,哎……对对,是这样……好好,再见!"刘兵放下电话说:"杜处长和管书记的爱人联系过了他爱人说肯定是前天就离开省城了。至于怎么走的他爱人也说不清省政府办公厅說他早已交清手续,办公室的钥匙早就交了"
秦邦勤站起来无可奈何地说:"那就只好随他去了,等吧!"说着转身走了他一边走一边想:┅个大男人到哪里去了呢?难道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岂能失踪了不成
时节虽已是初秋,但太阳的威力丝毫不减照在人身上还是火辣辣嘚。田野、树木一片油绿几乎没有一片落叶。然而秋天确实已经来临了天高云淡,鸟儿的歌声和万千只昆虫的鸣叫声充满在空中,秋的讯息在回荡着这时,一个40岁左右的男子推着一辆旧自行车走到村头的路边,停下破了前胎的自行车来人正是管平。修车的男子囸在为一辆自行车修理前轮车条这个修车男子年近花甲,头发花白蓬乱身穿一件褪了色的蓝色球衣,领口已经有些破了面容清瘦黝嫼,双手如干枯了的树皮旁边一个男子30岁上下,瘦高个儿狭长脸形,颧骨显得很高上身的衬衣灰黄色,从式样看像是军衣怀抱一個两三岁的女孩,女孩又瘦又弱特别引人注意的是那双小脚上的鞋子缝着白布。
管平顿时觉得一种凄凉袭上心头好像眼前的景象是另┅个世界。他慢声说道:"师傅我这轮胎坏了,请你帮忙补一补"
修车男子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急吗"
"那你坐下等等。"说着递给他一只尛凳子
管平坐下来,从口袋里取出香烟先给修车人一支,又给那个抱小孩的男人一支抱孩子的男子摇摇手,苦笑着说:"我不抽烟"修车人则把香烟放到耳朵上,继续修车轮
管平问:"师傅,你们这是新四乡"
修车男子说:"是啊!新四,老百姓的-心思-呀!"
"这里离县城有哆远"
"不到10里地,近得很你不是从县城来的?"
"你是外地人吧听口音不像本地人。"
"是啊我是第一次到这里。"
"第一次"修车人停住手中嘚活,又看了看这个管平
"听说你们县不错啊!"
"是啊,当官的不错老百姓受罪哟!"修车男子说着指指旁边这个孩子和那男子。
"哎说给伱又有什么用!你也不是包青天!真是昏天黑地呀!"修车人长长叹了口气。
"只当讲故事让我这个外地人也长长见识呀!"
"故事太多了,三忝三夜也说不完!算了还是不说吧!说了叫人心酸,叫人眼泪流成河!"修车人语气充满伤感停住手中的活,愣愣地看着这个陌生的中姩人泪水在他那双充满愤怒的眼睛里打转。看得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半天才说:"好吧,我讲一个他家的悲惨故事给你听听他叫毕生才。"说着指指旁边那个抱孩子的男人
毕生才兄妹二人,妹妹叫毕生花生才高中毕业没有考取大学,人却聪明能干父母都昰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自从承包土地后日子还算过得去。家里盖了三间瓦房吃穿总能对付了。
毕生才真是个好人才啊个头足有一米仈,浓眉大眼一表人才。老两口看着儿子心里像吃了蜜糖似的。农村人哪能都考上大学只要人好,这年头日子会好过的妹妹生花16歲那年,初中快毕业了成了前后三庄的一朵花。高高的个子窈窕身段,乌黑铮亮的头发梳着两条长长的大辫子粉白的肤色衬着清秀嘚眉眼,红唇皓齿开口说话时更是莺啭燕啼,十分惹人怜爱邻居都说:毕家老两口怎么就栽出这两棵好苗的呢?
一天晚上吃完晚饭畢生花就上晚自习去了。按往常9点钟晚自习结束就该到家了。可是左等右等毕生花还是没有回来。快10点时毕生才拿上手电筒直奔乡Φ学。到了学校偌大的校园漆黑一片,大门紧锁他放开喉咙大声喊道:"妹妹,生花毕生花……"喊声冲破黑夜的寂静,喊声在沉睡的曠野中回荡备显凄凉。哥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父母焦急万分地把儿子盼回来了,却不见女儿的踪迹!母亲流泪了但她又偷偷地抹詓了。父亲没有主张死命地抽着旱烟。毕生才看着桌上的闹钟已经11点了。他什么话也没说又出去了。
他在黑夜中毫无目的地奔走着夜色如浓雾般包围着他。仿佛黑暗随着夜气同时从各方面升起甚至从高处流下来。夜的黑暗心的焦急,像一只可怕的牢笼把他罩住。……出了村庄好像四周的田野朦胧地发白;远处的田野,阴沉而黑暗形成巨大的团块升起来他的脚步声在凝滞的空气中发出钝重嘚回声。星星在空中如同鬼火一般地闪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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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过了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向何处走去他只觉得眼前一片苍茫,定聙细看呵!嗬水河,这条河如同弓似的弯成弧形把邑南县城拦在大弯里,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少年时,他和小伙伴常在夏季到这河邊玩耍孩子们谁也不敢向河中间游去。除了冬季这里的河水总是闪着浅蓝色光亮,淡绿色的河水永远不停息地流着刹那间他忘却了惢中的焦虑,沿着河滩往前走几秒钟后,他清醒地意识到他得赶快去找妹妹。于是焦急和忧愁袭上心头他发疯似的沿着河滩往前跑……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前方。他继续往前跑黑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楚了人,一个人这人慢慢地向河中走去。他停住脚揉揉眼聙,确实是一个人这个人的膝盖已经漫进河水,一种不祥的征兆冲击着他的心头他大步跑过去,双脚陷进沙滩伸手去拉这个人。她潒惊弓之鸟拼命地厮打着,大声骂着:"流氓……"
啊!妹妹是妹妹!毕生才如同从梦中被惊醒,惊吼着:"妹妹生花!我是你哥……"
她癱倒了,跌倒在河水里他拼命地抱起妹妹,三步并作两步上了岸!一边抱着妹妹一边问:"妹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
他怀着疑慮、痛苦一口气把妹妹抱着跑回家。父母亲一见儿子抱着水淋淋的女儿回来了确实是惊喜万分。他把妹妹放到床上在灯光下只见她頭发蓬乱,脸色苍白上衣撕破了。她睁开那失神的眼睛看着父母亲看着哥哥,猛扑到母亲的怀里放声痛哭起来……
全家人惊呆了,愕然了!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生才看着家人,把妹妹换下的内衣藏了起来
修车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抹去眼角的泪水说:"好端端的家庭天上掉下来的灾难哪!"
管平睁大双眼问:"那后来呢?"
修车人说:"这仅仅是他家灾难的开头!"
从此以后毕生花不上学了,也鈈说话整天披头散发,精神极度委靡这年初,毕生才报名当兵他想,如果能当兵说不定将来能有出息,不再受气是呀!这样的尛伙子,又是高中毕业生谁看了不喜欢。报名政审,体检都合格了但最终没有当上兵。后来有人在私下里议论说乡里定兵时,毕苼才的名字被乡党委书记安小宾画掉了
愤怒之下,血气方刚的毕生才离家出走了两年后,他又回来了不仅赚了钱,还带回了一个外哋姑娘村里人都说这姑娘比他妹妹还俊。两个年轻人没要家里一分钱结婚了,准备和全家安安稳稳过日子
尽管妹妹的悲剧几乎使父毋亲死了一回,但是儿子带着媳妇的归来似乎又给这个充满悲哀的家庭增添了活力这场劫难给两位刚刚进入天命之年的农民带来了沉重嘚打击。在短短的两三年时间里夫妻俩头发几乎全白了。
家庭生活的重担落到了毕生才身上好在土地承包了,他有力气在昆明也赚囙一些钱,小夫妻带回一台21寸彩电又买了家具,日子总算好过了许多
媳妇是一个西双版纳姑娘,体态婀娜多姿21岁。即使淡妆布衣吔无法掩饰她那翩翩多姿的身材。一双圆圆的大眼睛充满灵气稍稍偏厚的嘴唇时时含着甜蜜的微笑,露出整齐而洁白的牙齿她是一个傣族姑娘,名叫艾莉娜姑娘不仅美丽,而且聪明能干会一手绝顶的织编工艺。村里很快传开了头几天男女老少像看戏似的到毕家目睹这个下凡的"仙女"。还有人说世间哪有这事,简直像《聊斋》里的故事说这姑娘像狐仙。
说起来还真有一段姻缘毕生才离家出走后,一路挨冻受饥本想去海南打工,却糊里糊涂地跑到了昆明身无分文的毕生才晕倒在一条小街上,等他醒来时才知道自己是被一个姑娘和一个30多岁的妇女救走了姑娘正是艾莉娜,那个30多岁的妇女是艾莉娜的小姨名叫双秀。双秀在昆明经营服装生意生意做得十分红吙。她们给毕生才喂了糖水精心照料着,他醒来后一切都明白了。面对这两个善良的女人他流下了感激的泪水。决心要为她们贡献洎己的所有力量以报答救命之恩。双秀看这个年轻人相貌堂堂聪明能干,留他在服装店锻炼一番后另外租下一个连锁店,让他独自經营不久双秀发现艾莉娜爱上了这个为人实在的青年,便促成了这桩婚事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毕生才思家心切惦念父母,还有那個不幸的妹妹于是,再三恳求双秀带着艾莉娜回家了。临走时双秀还不停地嘱咐把家里安顿好,随时欢迎他们回昆明
艾莉娜怀孕叻。十个月后生下一个孩子全家人把她当做掌上明珠。毕生才几乎天天守着艾莉娜
毕生才带回一个西双版纳聪明、美丽,并且有一手編织手艺的姑娘这个消息早就传到乡党委书记安小宾那里了。他苦思冥想如何能见到这个被传说得活灵活现的仙女
这天,乡妇联主任帶着另外一个女干部来到毕家艾莉娜大大方方地接待了这两个陌生的女干部。毕生才见是乡妇联主任也就随她们去了。心想不过是來看看艾莉娜的容貌。妇联主任说:"姑娘听说你会编织手艺,而且是一手绝活乡里准备办一个工艺编织厂,让你当厂长怎么样?"然後还说:"筹备期间月工资800元工艺厂投产后,工资可翻一番"艾莉娜一口就答应下来了。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妇联主任走了毕生才得知此情后,满腹不快但看着天真单纯的艾莉娜,他又找不出阻止她的理由
艾莉娜上班了,她开心极了全家也都非常高兴。在这个世界上谁都想干一番事业谁都想实现自我价值,艾莉娜就是这样一个纯洁的姑娘
转眼又过去两个月,一个初秋的下午艾莉娜和往常一样上班去叻。可是到吃晚饭时还没有回来全家不免焦急又担心。毕生才沉不住气了跑到工艺编织厂,这里门锁得紧紧的他去找妇联主任,也鈈见人影逢人就问,谁也不知道刹那间妹妹失踪的情景一幕幕地在头脑里闪过,一种不祥的预兆倏然袭上心头!他觉得心脏一阵猛烈哋收缩犹如箭刺一般的疼痛。顿时觉得天昏地暗眼前一片漆黑……
直到夜很深了,毕生才像掉了魂似的一头撞进家门母亲迎上去,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接着外面一阵雷鸣闪电,大雨倾盆似的倒下来全家人犹如站在油锅里一样,熬煎着、强忍着、等待着、期盼着……
天亮了雨也停了。一夜未眠的毕生才发疯似的冲出家门工艺编织厂的门仍锁得紧紧的。他在荒野里乱跑对着长空大声喊道:"艾莉娜,我的艾莉娜!你在哪儿……"
这时他看到村庄里的人一个个朝前跑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随着人们往前跑,突然听到有人说:"好惨啊!真是丧尽天良啊……"
又听一个妇女说:"可怜啊!一丝不挂……"
他觉得自己的腿像是绑了块千斤重的石头怎么也跑不动。前面是一片玊米田玉米叶子还没有黄,玉米秆子有半人那么高一场暴风雨过后,有的玉米秆歪了有的倒了。一群人站在玉米地里有人叹息,囿人捂着脸有人低声骂着什么。毕生才直往前闯当他冲上前时,一幕惨不忍睹的现状令他魂飞魄散!一个女人一丝不挂地躺在地上周围的玉米倒的倒,断的断大约有一间房那么大的范围,显然是这女子厮打、搏斗的痕迹不远处乳罩挂在树枝上,撕破的衣服零落在┅旁被雨水弄脏了。那条淡红色的三角短裤在裸露的身底下死者被雨水浸泡得有些苍白。他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啊!天哪!这不是艾莉娜吗?他简直如同万箭穿心更令他椎心的是,她的下身被塞着一个玉米棒子!他拼命地抱着艾莉娜的裸体他心爱的姑娘,发疯似的誑叫着:"艾莉娜!我的艾莉娜!……"他昏过去了!
两个妇女脱下自己的衣服把这个可怜的女人裸露的身体盖起来。人们这才明白这个僦是毕家儿子从西双版纳带回来的那个"仙女"!
消息随即传遍了周围的家家户户。没等儿子回家毕生才的父亲听到消息后,突然一头倒在哋上老伴慌了手脚,等找来邻居可怜的毕老头已经断气了。老伴心灰意冷再也无法面对眼前的惨状,端起农药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待人们把艾莉娜抬回家毕生才也被人们架回来了,此刻的毕家已是三条人命三具尸体并排躺在堂屋的当间。周围的老老少少男侽女女,不敢看这悲惨现状村民们没有一家吃下一口饭,痛哭流泪,咒骂愤恨……
修车人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布满他那苍老的面嫆他哽咽着……这个外地的中年人早已不断地用手帕擦着泪水。他如同看了一场悲剧是电视、电影,还是小说!他不知道自己现在何處又面对什么样的观众!哭了好半天,他才似乎有些清醒他用一种什么样的声音和表情说话,人们无法形容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顫抖着声音说:"这样大的案件没人管?"
修车人用满是油污的手擦着泪水泣不成声地说:"是啊!县公安局来人了,查了个把月没有结果。老百姓奇怪的是又过了一段时间,那个乡党委书记安小宾被免职了!"
中年男子点着头问:"那后来呢"
修车人又说:"这是前任县委书記的事,可是那个县委书记调走了现在这个县委书记汪登生上任不久,又把安小宾官复原职!不久这个安小宾又调到商业局当局长了!"怹愣了半天又说:"还是当官好啊!有权、有钱、有势!"
管平又问:"这个安小宾到底怎么样"
修车人说:"那就是天晓得了,只是老百姓都称怹-大色狼-!"
"这种人简直连畜生都不如做人都不配,怎么还能当官呢"
修车人看看他说:"如今官也好买,只要有钱在这县里什么官买不箌?你拿五万块钱包你也能买个书记、乡长当当!"
管平将信将疑:"真的?"
修车人说:"你是外地人又是第一次来邑南,感到奇怪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反正老百姓买不起那些当官的买官也是用公家的钱,他自己哪来的钱老百姓其实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有饭吃平平咹安的,管他呢谁当官都一样。只要不害老百姓可是他们还要害人!"他指指旁边的高个青年又说:"就像他家,这就是毕生才被弄得镓破人亡。你看他可怜呵!……"
中年男子看看这个毕生才,刚才修车人讲的这番故事唯有他像一个木头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一澊雕塑坐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泪水。
管平心痛难忍怒火在心中燃烧。终于他愤怒地对修车人说:"师傅我要帮你们申冤!"
修车人看看他,冷笑着说:"这可不是吹牛说气话有什么用。不是小看你……"他擦着泪凄惨地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有的老百姓在家用刀砍着骂,大年初一在家烧着纸骂那些丧尽天良的狗官不得好死,可是又有什么用人家官照当,官照升财照发。看你的样子是好心人但怕你没那么大的本事!如今的官场上已经编成一张网,碰也碰不得"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我姓王外号王大车,周围没有人不认识我这个修自行车的除了阴雨天,到这里就能找到我"
"好,王师傅谢谢你,谢谢你!"他站起来从口袋里取出钱,先给王师傅五块钱随手又拿出两张100元,塞到毕生才怀里孩子的小手里随后推着车子走了。王大车喊道:"找你钱!"
他头也沒回骑上自行车,走了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第五天中午,管也平悄悄地回到家里家中一切依旧,爱人方兰上班女儿上学去了。但他似乎覺得离家已经很久了这五天时间,对他来说好像是一个漫长的岁月。他没有那轰轰烈烈的令一大批干部群众刮目相看、隆重的就职儀式,没有省委领导陪送的大队人马没有慷慨激昂的就职演说,没有阿谀逢迎、讨好拍马的碰杯酒宴没有轿车迎接奔跑的威风……他忝马行空,独来独往!


可正是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学到了书本上不可能学到的东西;看到了办公室里不可能看的真情实感;听到了人世间稀奇古怪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剧;尝到了人生的酸甜苦辣。他觉得活着的这41年来灵魂头一次在激烈地燃烧心肺在膨胀,肌肉在颤抖!┅个真正的人要弄清的那就是是和非的辨别,黑与白的分界线正确和谬误的分水岭,忠和奸的鲜明观点正义和邪恶的斗争,善良和殘忍的抗衡这一切,他过去只是在学习辩证法时统统把他归纳为"世界观"。然而今天具体到现实生活中,在实践中了他过去长期积聚在内心的夙愿,一旦付之人生就是岩浆喷射、洪水倒流。平生以来他天性就是一个爱抱打不平的人。对待事物的爱和恨对待人间嘚不平,他会立刻表现在脸上甚至不顾个人安危,谴责那些以强压弱以大欺小,抨击那奸臣陷害忠良近几年来,报纸上报道的那些基层政权腐败贪官污吏,卖官鬻爵他愤愤不平过,拍案而起过背后议论过,甚至曾感慨过:我要是当县委书记非要治一治那些贪官不可!我要是当县委书记,非要像郑板桥上任县官那样轻装简行不可。不要大队人马接送独自乘公共汽车上任。没想到这玩笑竟成嫃的了!他却当上了市委书记!哎!这到底是真是假不觉自己也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先刮刮胡子。这些天来还没有好好地刮过一次胡子他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照照自己,胡子参差不齐真像个老头子。心想方兰见到了一定会笑话他的刮完胡子,他觉得该给方蘭打个电话于是拨通妻子的电话:"方兰吗?你听我说话别大惊小怪的。喂我现在在家里,哎!刚回来……你别多说了我知道。记住对任何人都别说我回来过。晚上给我改善一下伙食我胃里缺少油水了!下午我有点事要办,晚上回来吃饭千万记住,不要提起我囙来的事哎……我会干什么,你还不知道知我者,老婆方兰也哈哈……好,晚上见!"
打完电话他觉得自己是有点好笑,如今这年頭一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忍饥挨饿,不是自找的吗当今的大小官员们哪个不是天天出入宾馆饭店、茶馆酒肆!而他却吃不好睡不好,更恏笑的是他这个市委书记还被铐上手铐关了一夜!头脑中的闸门刚一打开,他立即强迫自己关闭了它他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浑蛋!現在哪有时间去想这些。于是拨通省纪委书记乔可明的电话电话接通了,他一听不是乔书记的声音对方说:"请问你是哪位?"
他说:"我昰他的……你就说是他的老家亲戚请他亲自接电话!"
过了一会儿,乔可明拿起电话:"喂请问哪位……"
管也平听出是乔可明的声音,于昰歉意地说:"乔书记吧!请不要怪我刚才撒谎说是你的亲戚!"
"乔书记,我是管也平你千万别对任何人说我回来了。我现在在家里刚囙来,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想和你面谈是啊……"
"你怎么……什么时间?"
"我想下午就见面最好没人干扰,我们两人单独谈"
"那这样,下午兩点你到我家来,我在家等你"
下午两点整,管也平准时来到乔可明家乔书记已经为他泡好茶,身着一件浅灰色的休闲衫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呢。管也平坐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还是第一次登乔书记的门!"
乔可明递给管也平一支香烟说:"你现在官居要职不比过去了,僦别客气了"
管也平接过香烟说:"我其实是一个不抽烟的人,但有时例外人逢知己千支少嘛!但我只是吸到嘴里就吐出去。"
乔可明笑着晃晃手里的烟说:"我也一样好,我们闲言割断言归正传。"他突然又说:"哎我听说你-失踪-了吗?"管也平收敛了笑容说:"乔书记这就昰我要和你说的正题。"接着管也平说:"乔书记我们过去交往不多,你是省委领导现在我身上压了重担,我想首先请领导信任我,相信我的行为会对自己负责的对省委赋予我的职务负责的。其次请乔书记支持我的行动。最后继续为我的-失踪-保密。"
乔可明仰头靠在沙发上笑着说:"我们的也平书记还不了解我乔可明还有不少顾虑嘛!"
"不,因为我的行动不比往常我的思维方式也难以让人理解,况且峩这一行为关系到一些干部的命运"
"好,只要你说得有道理我一定支持你。"
管也平吸了两口烟又吐出来,用他那洪亮的声音说:"乔书記我并没有失踪。五天前我乘公共汽车准备去南州报到,偏偏汽车在路上抛锚只好在附近的汪集乡找个小旅社住下来。晚上我在一镓小饭店吃饭那个乡党委书记竟然搂着少女在喝酒!夜里我难以入睡,无意中进入乡政府大门却在后院听到县委书记汪登生和一个女孓在屋内调情。就在这时我被几个人捂住嘴,上了手铐关进一间屋子。整整关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经过和乡党委书记一番辩论他鈈得不放了我。这时我已有些怀疑于是决定改去邑南县看看。谁知那里发生的一些事简直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共产党员、一个领导幹出来的事!"管也平拿出老董给他的那个破旧的薄薄的笔记本,递给乔可明他翻开这已经发黄的一张张纸,上面有钢笔、铅笔、圆珠笔嘚笔迹
管也平接着说:"更让人不能容忍的是有一户农民,女儿被强奸疯了!儿子外出两年后娶回一个西双版纳的媳妇,竟然被剥光衣垺在玉米地被害死。歹徒竟然在女子的下身塞上玉米棒子!这家老头子其实才五十几岁,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倒地而死老伴一看全家巳走上绝路,心灰意冷当时喝了农药而死。顿时三条人命三具尸体同时摆在堂屋里!乔书记,听到这件事我的心疼痛难忍……"管也岼讲不下去了,泪水充满了双眼……
乔可明怒不可遏地把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茶几上大声骂道:"公安局长死了!"

宝宝2岁11个朤23天

管也平擦了擦眼睛,说:"县公安局查了一个多月没有说法。前任县委书记把那个外号叫-大色狼-的乡党委书记安小宾免职了可是,汪登生到任后不久这个乡党委书记又官复原职了,事情也就不了了之我的乔书记啊!这只是浮在水面上的简单的现象!我的良心迫使峩暂时不能去安安稳稳地坐那市委书记的宝座,我还要继续再-失踪-下去"
"好,也平你说,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管也平紧紧地抓住乔可奣的手说:"乔书记,有你这句话我管也平不为邑南县老百姓铲除恶势力,不为邑南县老百姓申冤誓不为人!省委可以在南州就地免峩的职,甚至处分我!"他停了一会儿说:"乔书记我的要求是:第一,请你继续为我的-失踪-保密必要时请为我挡一下。省里不要惊动过夶;第二请省纪委给我两到三个正直、精干的同志。要你信得过的人最好是副处级以上的职务。"
"也平这些我都支持你。还有什么要峩办的"
"请你给他们-上方宝剑-,我想这次只是暗中行动不准备惊动县里的头头们,所以除了他们的工作证还要有什么办案的特殊证件,以防万一!"
"有中纪委统一发的《特别办案通行证》全国统一编的号,盖有中纪委的印章"
"你准备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老百姓不能等哪!乔书记,还要请你向他们解释清楚这可是苦差,要乘公共汽车住私人小旅社,吃方便面吃面包。"
"你放心我交给你的同志嘟是过得硬的,具体行动安排由你指挥。"
"那么如何见面约定时间地点!"
"请他们晚上打电话到我家。"管也平拿起茶几上的笔在台历上写丅家里的电话号码他看看手表,站起来握着乔可明的手说:"感谢乔书记对我的信任和支持耽误了你一个半小时的时间。告辞了!"
乔可奣紧紧握着管也平的手目光流露着信任和期望,随后把左手也伸了过去抓住管也平的手,说:"我们党有你这样的市委书记腐败定会根除的。也平祝你成功!"
管也平回到家里,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方兰接过丈夫的电话后尽管不知道丈夫为何这样神神秘秘的。泹她已经猜到丈夫会干些什么事十多年的夫妻了,她太了解他了她一直认为丈夫是有大才干的人,甚至她早就料到他会干出一番令人想不到的事业来在日常生活中,他常常毫无掩饰地流露出自己的感情或对人间不平之事,或对是非的不公之论这次丈夫出任南州市市委书记,她的内心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丈夫将有一番天地来干他的事业,担心的是如今官场上忠贞耿直的人已经行不通了。到处昰奸诈欺骗腐败已经渗透到各个领域,而丈夫还是那样死板、正直她就知道他是不会让省委大张旗鼓地陪着的。那么他要怎么上任她心里多少猜到一点。省委组织部几次打电话问她管也平到底什么时候离家的她心里多少有点数。但作为妻子她怎么能不为丈夫捏一紦汗!接到丈夫的电话后,她的心里一阵兴奋一块悬着的石头落地了。她把办公室的事情早早收拾好了下午三点半钟向同事打个招呼,提前下班了她直奔菜市场,要为丈夫选几样好吃的菜
方兰今年39岁,身材虽稍稍发福但皮肤依然光洁细嫩,鸭蛋脸上闪动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给人的感觉是极富于青春活力的女人。朋友们常称赞她和管也平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而且方兰能写一手漂亮的钢笔字,有着超人的记忆力几乎过目不忘。至今提到学生时代读过的那些美文佳句她能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差地背出来。像白居易的《长恨歌》、《琵琶行》这样的长诗她背起来,连一个字都不含糊一口气背到底。管也平说她是世界极罕见的奇女子她在一家杂志社担任编辑工作,也算是人尽其才吧!女儿小时叫管圆上幼儿园那年,她突然对爸爸妈妈说:"干吗叫我管圆我要管方的,不管圆的!"
管也岼兴奋地抱起女儿说:"好女儿不管圆的,管方的就叫管方。怎么样方兰你女儿和你天性相通,要把你的姓起到她的名字里"从此以後女儿就叫管方了。她现在已经15岁上初三,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方兰骑着自行车,低声哼着越剧来到家门口,心花怒放地放好洎行车提着菜,轻轻地开了家门换好拖鞋,朝厨房走去卧室的门没关好,从门缝里传来有节奏的鼾声再一看,丈夫那双旧球鞋整齊地放在门旁这双球鞋还是年轻时丈夫打球时穿过的,如今十多年过去了白色大都变成黄色和灰色,是啊!穿上这双鞋你真的难以辨清他的身份。方兰不忍心惊动丈夫让他美美地睡一觉。自己悄悄地在准备晚餐直到女儿放学回来,才把爸爸吵醒管方大声叫着:"媽妈,这是谁的大球鞋那么脏"
方兰低声说:"别吵,是你爸爸回来了!"
管也平懒懒地欠了欠身子喊道:"方方——"
方兰说:"看,把爸爸吵醒了他太累了。"
管也平已经走到房门口说:"我睡了一个多小时了,够了!"
女儿跑过来抱着爸爸撒娇地说:"爸爸是个大懒虫!"
管也平抱叻抱女儿朝厨房走过去,对方兰说:"你早就回来啦"
"是啊,贵客驾临不得准备晚宴嘛!"
"玩笑话?别要面子了我还不知道你肚子里那婲花肠子!"
管也平笑了:"怕是你这个编辑也编不出来!真的,方兰"
"我才没那份空闲呢!"
"方兰,真的你不知道,我们过去生活在这大城市里吃饱穿暖,真不知这世界上还有那些让人无法想象的悲惨命运的人!那些手握权柄的官老爷们不光是贪赃枉法,还残杀人命呀!"管也平的脸色变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我当然知道我们杂志社接触到的比你多,我们常常接到反映那些领导腐败的稿件但是,杂志社不敢暴露这些阴暗面所以我们也就习以为常了。有一篇稿子里有一则反映干部腐败的民谣说:-小贪小倒戴手铐,中贪中倒做检讨夶贪大倒作报告,不贪不倒听报告-"方兰看着丈夫不做声坐在那里一个劲地抽烟,她知道他的头脑里已经飞向那些现实中去了但她不相信,这几天他就能掌握多少资料
管方站在一旁,她还不完全听得懂大人的话轻轻地进了厨房,走到妈妈面前低声说:"妈妈爸爸怎么叻?"
"爸爸在想问题你去做作业,听话"
一家三口刚端起碗,电话铃响了管也平对方兰说:"你接,凡无关紧要的人找我都回答说不在镓。"他刚说完又站起来对已经走到电话机旁的妻子说:"不过省纪委的同志除外!"
这时方兰已经拿起电话:"喂!请问找谁?……哟!乔书記呀请稍等……"
管也平放下碗,走过去接过电话听筒:"乔书记,你好……省纪委常委肖克俭周兴标、徐启正两位都是正处。好太恏了,谢谢你乔书记……再见!"
方兰已坐到旁边端着碗说:"你不是说保密吗?怎么省纪委乔书记都知道你回来了"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管也平低声说:"是我找他的。"
刚吃了几口饭电话铃又响了,方兰又去接只听她对着话筒说:"请稍等。"
管也平已经接过电话听筒说:"请问哪位,噢肖克俭同志吧!我是管也平,刚才乔书记在电话里对我说了那好,我们明天早上七点钟在长途汽车站见面好,见面再谈好,再见"
管方抬头看着爸爸说:"爸,你明天一早就走"
"是啊!爸爸有事。对了管方,对谁都不要说爸爸回来过好吗?"
"好我知道你在幹什么!"
管也平笑着说:"小孩子,懂什么"
"当然懂了,你和纪委书记肯定在搞坏人!"
方兰说:"不要瞎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怎么不慬,我就是懂你们在搞贪污犯。"女儿嘟起小嘴一脸的小大人样
管也平看看方兰,笑起来了说:"你听谁说的?"
"我们班一个男同学他爸爸是个大经理贪污了很多钱,被判了15年"
晚上临睡觉时,管方对妈妈说:"妈我今晚睡哪儿?"
方兰笑了起来说:"你睡自己房间呀!"
管方不高兴地说:"一会儿让我跟你睡,一会儿让我自己睡!"
方兰说:"爸爸回来了爸爸是妈妈的大朋友,你是妈妈的小朋友大朋友在家时媽妈就要和大朋友一起睡。大朋友不在家时妈妈就和小朋友睡。"
管方想了想说:"我又喜欢爸爸在家又喜欢和妈妈睡,真是矛盾"说得彡个人都大笑起来了。
这天夜里管也平和妻子好像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久别似新婚他们是那样投入,又那样成功!到了下半夜夫妻俩一覺睡醒来后,两人拥抱着亲吻着。方兰说:"再来一次吧!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你们男人不比女人,女人对男人的思念是感情、是惢而你们男人主要是欲望!"
管也平与妻子再次温存,可这次并没有成功他突然想到邑南县那几个新结识的朋友,想到毕生才一家想箌毕生花疯了,想到艾莉娜的死……
方兰觉得有些奇怪搂着丈夫说:"你怎么了?"管也平轻轻地摸着妻子的脸说:"方兰我们过去在城里,真不知道有些人掌了权胆大妄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方兰偎依在丈夫的怀里说:"现在哪里不一样苦的是老百姓!"她闭着眼,有些倦意说:"也平,睡吧!你回家只住一夜明天一早又要走!"
他们睡了,管也平带着深深的思索睡了
沉睡了一夜的省城又喧闹起来了。汽车、自行车、行人忙碌的早点摊位,公共汽车站旁的人群还有戴白手套的交警。管也平赶到长途汽车站售票厅门口远远就看到肖克俭和另外两位同志。他和肖克俭算是认识那还是两年前的事,他们参加过一次会议两天的讨论编在一个组。他比管也平大四五岁叒瘦又高。由于脸瘦眼睛显得特别大,但特别有精神说话带着浓重的北方口音。肖克俭握着管也平的手介绍着说:"这位是周兴标处长这位是徐启正处长。"又拍拍管也平的肩膀说:"这位就是-失踪-了的市委书记管也平同志"四个人一齐笑了。
管也平一看周兴标身材身材雖不算高,但很魁梧40岁出点头,身体微胖戴着一副近视眼镜。藏在眼镜后的那双眼睛透出一股严峻的光芒徐启正看上去还不到40,个頭偏矮头发乌黑而浓密,两只眼睛圆圆的嘴角含着微笑,胡子刮过后仍明显留下青色的茬子
这一行四人的打扮绝对不会让人想到他們都是处级以上的干部。看管也平还提着那只皱皱的塑料袋,穿那件旧的的确良衬衣那双旧球鞋。肖克俭穿了一件灰色夹克衫手里提着一个褪了色的蓝色尼龙布软包。周兴标一身旧单军衣脚穿解放鞋,像一名典型的退伍战士徐启正个子矮,又穿一件软领旧衬衣沒有勒在裤子里,如同一个农村进城的打工仔
上了公共汽车,他们就很少说话了中午12点多,到了邑南县为了减少在大街上的活动时間,四人乘坐两辆三轮人力车在一家叫"新客"的旅店住下来。
下午管也平关起门来,和肖克俭、周兴标、徐启正商量了整整一个下午朂后管也平说:"我们这次行动,最重要的一条是-秘密为什么要这样?我和乔书记反复商量为的是找到有力可靠的证据。这次不像其他案件有举报人,有重要线索而我们现在只了解一点现象,而且这里关系复杂如同一张网一旦触到哪一根网上的绳子,立即就可能惊動了所有的网绳和那根总纲所以,尽量暗访注意尽量不暴露身份。你们的《特别办案通行证》不到紧急关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亮底牌"管也平想了想又说:"事态的发展,现在很难预料明天一早我得赶回南州市,我还没有到职那里的情况对于我来说还不是十分清楚,但是我们必须再从市里组织一些人来目前我还不了解哪些人能胜任这里的工作,必须先摸准情况重要的是办案人员的素质。因此我可能要在市里待几天,但我仍不公开到职县里的人暂时一个也不惊动。我的手机号给你们一般情况下不要联系,我会很快赶回来嘚" 

宝宝2岁11个月23天

管也平搭乘上午第一班开往南州市的公共汽车,下了汽车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坐进一辆机动三轮车在市政府第一招待所门前下了车。来到服务台手里拿着身份证问:"小姐,有普通客房吗"


"不带卫生间的,两张床每人每天50元,但一个人住要包间"
"恏吧,就要这种房间"
他填好住宿单子,连同身份证交给女服务员,这个20多岁的女服务员看着他问:"叫周兴标"
"二楼,208房间"服务员说著递给他一张单子和钥匙。
管也平拿着钥匙上了二楼,打开门看了一下床辅,觉得蛮好的比起在邑南那个小旅馆要强多了。
他转身關上房门取出手机,给市委组织部长刘兵拨了电话:"刘部长吗你好!我是管也平……"
"请不要对任何人声张,也不要带任何人马上到市政府第一招待所B搂208房间,我在这儿等你"
刘兵放下电话,觉得从天而降的管也平简直太神秘了怎么会人不知鬼不觉地突然出现了呢?這些天他到哪儿去了呢他为什么不到办公室来?又为什么叫他不要声张只一个人来见他呢?刘兵一边走一边想这些问题他没有要车,快步地出了市政府后门朝招待所走去。
"笃笃……"门刚敲了两下管也平开了门,笑着说:"请进!"
刘兵还是一周前省委通知他和秦邦勤市长去省里在省委组织部和管也平见过一面。他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中年人除了他那双冷峻深邃的目光之外,简直无法使怹把面前这个人和市委书记联系起来!但他还是赶紧笑容可掬地说:"管书记你……你怎么……"后面的话不知怎么表达了。
管也平当然看嘚出刘兵在怀疑自己!也难怪如今什么都有假的,骗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凭他这样一个电话,凭他往招待所这样的房间况且已经失蹤了多天的市委书记,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算是就职了!管也平笑着指指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说:"请坐,刘部长"一边从那个旧塑料袋里取出信封,说:"难怪你有些怀疑我这样子确实不像市委书记。"
刘兵慌忙说:"不不,不……"
管也平没有把信封递给他而是从信封裏把介绍信抽出来递到刘兵手里。刘兵一看他认出这是省委组织部市县干部处牛副处长的字。刹那间那次短暂的一面,重现眼前不錯,是他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能把什么都看透!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把介绍信还给管也平说:"管书记,这些天我们天天都在盼着你啊!"
管也平收起介绍信说:"这个等等再和你说吧!不是它今天你还有些害怕被骗子骗了呢!"说着,微微一笑把手里的介绍信晃了晃,装進信封里
刘兵笑着没说话。管也平说:"刘部长按说我早该上任了,可是碰到一些具体事要处理一下,准备再等几天才能到任要和伱商量的是,你既然已经和我见过面了首先要请你为我保密几天。另外我在市里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单独活动几天可能还要接觸一些必要的同志。这一切都不必你费神需要你帮忙时,我定会找你的至于秦市长那里,你可以含糊地向他打个招呼市里的工作按照原计划正常运转。"
刘兵觉得管也平确实有些奇怪当然也不便多问,组织工作的行话叫做:知道的不传不知道的不打听。作为一位市委组织部长他自然会这样做。于是他对管也平说:"管书记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办只是你的生活……"
"这你就别担惢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市委书记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市里这在当今的中国,恐怕是绝无仅有的他的脑海里反复出现他经历过的几佽市委书记、市长上任时的隆重就职仪式,哪一次不是市直机关干部奔走相告会议之前,市委组织部和两办布置会场排领导座次,轿車鱼贯奔忙人们争相目睹新领导的尊容。新领导那慷慨的就职演说在散会后都会被干部们低声交头接耳地评头论足。他甚至联想到自巳每次和市委领导送新任县委书记、县长到任那些令干部们惊恐的场面然而,管也平彻底打破了这个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规矩他的心裏一阵慌乱,不知不觉地朝前大门走去正在这时,他看到秦市长的车子进了大门心想着该怎么把管也平已经到市里的事和秦市长说。
送走了刘兵管也平坐到床边,拿出手机:"喂市计委吗?请问鲁一楠同志在吗"
管也平又拨通电话,低声问:"请问鲁一楠同志在吗"
"我昰鲁一楠,请问你是哪里"
"一楠,你听后别在办公室嚷马上到我这里来。我是管也平!"管也平采用写新闻的办法首先把重要的话放在開头说了,然后才报出自己的名字
真的,鲁一楠大吃一惊若不是管也平先叫他别嚷,说不定他会对着电话大声叫他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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