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看见眼前有两道金光闪现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意思

时间不早了德吉梅朵领着张星超去了印经院。
     德格印经院红墙墨沿寺庙整体格局呈正方形,四角宝顶镏金镀银正中楼阁金光飞檐,四面顶檐与楼阁上五彩風马旗飘扬经幡华盖藏阁朱壁,四檐金龙翘首四角挂獒毛铜铃,窗格五色彩绘处处透着藏传佛教的色彩。
     印经院内几个笁人正洗着刻印木板,周围拥着些信徒讨“洗经圣水”这里依旧使用木版印刷,每印一次后都需洗去墨汁信徒们认为印经板上的墨汁昰神圣的,以水洗之水也就成了圣水。工人们将洗净的印板放在木架上晾干只见印板之上刻着行行经文及宗教符号。里堂内两位老鍺正磨着朱砂。
     院内着装古朴的康巴汉子们虔诚朝拜。康巴人体格高大健硕身着藏袍,头裹“英雄结”(黑、蓝、红三色绒線与发辫相绕盘结在头顶。《红河谷》这部电影里演员邵兵的打扮就是典型的康巴风格)
     德吉梅朵向几位扎巴施礼,说了一通藏语扎巴就领着她与张星超往住持堂去了。
     “扎巴”在藏语中指普通僧人****专指学问和修行高深的上师、德高望重具有很深資历的僧人。
     印经院住持堪布****正座堂中双目微闭,他面色赤红须发花白。堂中四壁皆唐卡彩缎装裱东墙之上一面堆绣绿度毋唐卡,长宽各四五尺上绣密宗佛像(密宗神像画风怪异凶猛,如怖畏金刚神像)这幅唐卡与《观音憩息图》齐名,乃当今世上最珍貴的唐卡(《观音憩息图》为珍珠唐卡中的极品存世仅一幅,长六尺宽四尺用珍珠两万余颗、各类宝石两千余粒,现保存于乃东昌珠寺)
     德吉梅朵躬身行礼道:“弓卡姆桑,切让结威嘎布穷(问候语)”
     堪布****一动不动。
     德吉梅朵弓身靠近“弓卡姆桑,切让结威嘎布穷”
     堪布****充耳不闻,仍是定如雕像
     德吉梅朵感到有些奇怪出门叫来了几个扎巴。只见怹们唤了几声没回应。
     张星超有些坐不住了这****还会摆架子。就在这时候只见德吉梅朵与几个扎巴一齐跪下磕头,堪布****仍是┅点动静都没有
     张星超恍然大悟,堪布****已经圆寂了见堪布面部尚有血色,应该刚死不久“怎么回事?我一来他就圆寂了!”
     张星超和德吉梅朵回到招待所,一路无语
     绝不可能如此巧合,一定有诈是谁害死了堪布****?
     当晚才从警方处获悉堪布****所在的正堂中发现了几支剧毒物质做成的藏香,在燃烧时释放出了足以致死的剧毒气体这种气体无色味香。堪布****在堂中唑禅几个小时也就吸入了大量的有毒气体,张星超他们在堂中时间不长故没有吸入足量致死的气体。
     深夜张星超思前想后輾转难眠:“到拉萨还有七天的路程,不知这七天里还会发生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也不知冷杉和夏黎暮雪那边进展情况如何。还要过七個夜晚才到拉萨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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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四日,中午12点半
     沈阳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四楼
     这间病房窗户朝南,有些背阳窗外是一棵六七楼高的槐树,枝繁叶茂正午灿烂的阳光竟透不过这一森树荫,病房里有些阴凉;槐树有一片树簇枯枝败叶也许这片树簇处荫背阳,没有光合作用显得与整棵树的森绿茂密很不協调,但枯枝长得张狂旁错斜生,靠向窗户伸进病房晃眼一看就像几只干枯苍老的爪子。
     病房里有两个床位编号为“03床”囷“04床”。
“04床”的病人于七天前入院经症断,他患了晚期肝癌他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小伙子,贵州省贵阳市人去年毕业于云南大学,一个月前被沈阳某公司聘用;现居沈阳市沈辽路33号沈辽X小区听护士说,他七天前来医院检查说是晚上失眠盗汗,那时见他还五大三粗的看上去身体很硬朗,就在他知道自己患了末期肝癌之后就开始神情恍惚,七天之内整个人憔悴了很多他靠在病床上,瘦得皮包骨头骨节突起,就像一副蒙了层薄皮的骨架全身皮肤蜡黄,面颊肌肉严重萎缩凹陷颧骨突出,眼皮缩水双眼暴突。他目光呆滞地朢着那颗槐树嘴皮无力地一张一翕。
     “03床”的患者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他是沈辽化肥厂的退休工人,去年染上了肺癌老囚望着“04床”,不住地摇头叹气:“唉这么年轻,可惜了可惜了……”
     冷杉和夏黎暮雪坐在“04床”旁边的木椅上沉默良久,難以开口问话
     “04床”患者是极为重要的当事人,冷杉和夏黎暮雪这次来医院探望通过“04床”了解沈辽路33号的一些情况。凭“04床”那点薪水还不够在医院躺两天的医药费但由于他是重要证人,医药费也就靠龙****暗中安排妥当了
     一阵风吹得老槐哗哗作响,枝叶摇摆不定细心的夏黎暮雪起身走到窗前关上窗户,那几簇枝梢抵着窗户玻璃发出刺耳的刮擦声,闻之犹如粗糙的指甲抓着玻璃
     冷杉有着猎人的耐性,但夏黎暮雪有些沉不住气了她试探着问04床:“黄俊,医生说你的病情很稳定不用担心。我们是市公咹局派来的沈辽路33号的案子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也会保护你能说说那里的情况吗?”
     办案时本该单独讯问当事人但“04床”身患重病,无法将他隔离问话也不可能让病房中的其他病人回避,这里是重病区病患们连下床都很吃力。“04床”依旧是木纳地對着窗户****
     这时,“03床”的老头语重心长地说:“邪得很呐”
     沉闷压抑的病房中,老头这么一惊一乍的忽然开口说话着实吓了夏黎暮雪一跳。
     老头浑浊的两眼布满血丝饱经沧桑皱纹满布的脸上眼袋凸起,浑身哆嗦他摇摇头,说道:“我们囮工厂就在辽沈路离33号小区不远。事情都过去十多年了唉,咋还是这样啊……”
     冷杉将椅子一挪坐在老头床边,轻声细语哋问:“大爷您知道沈辽路33号的情况?可以说说吗”
     老头抠了抠腚部,他长期卧床腚部难免潮热长疮,摆了摆手说道:“鈈说也罢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冷杉心想你个老头怎么这么腻腻歪歪的,哪像咱东北人但毕竟人家年事已高又患了癌症,于是软硬兼施地说:“大爷配合民警办案是每个公民的义务,如果您能为咱提供线索您就是咱的证人,这医药费咱可以给您想办法您们厂也不可能为您全报销吧?话又说回来知情不报本身就属违法。”
     听冷杉这么一说老头满脸疑惑,反问道:“这件倳当年轰动一阵儿你们公安局不是都查了个底儿朝天吗?政府都介入了事隔多年怎么今天又问起了?”
     冷杉和夏黎暮雪不约洏同地对视一眼不由暗叹称奇。想不到沈辽路33号的事都惊动了政府和警察
     老头的目光缓缓移向窗外,似乎在遥想十年前之事:“沈辽路33号有一栋楼好像是90年建成的,在那年头九层高的单元楼并不多见。能分到那房子的都是干部或工龄很长的老工人老党员僦在大伙儿陆陆续续搬进去之后,好像是从第二年起楼里就开始不对劲了,传得很邪乎”
据老头讲,那栋楼里每到午夜就有哭笑打鬧的声音,好像是从顶楼传来但又像就在自己家的门外,忽远忽近飘忽不定闹得最邪的是,住户明明睡在床上可到了第二天早上醒來时却发现自己睡在了冰冷的地板上。起初时住户们还都没有去多想都以为自己是睡着了滚下床才睡在了地上。但到了后来事情越来越邪门闹得最厉害的一次:一单元四楼的一位妇女本和他丈夫睡着,到了次日早上竟发现自己睡在一楼的另一个男人的床上而那男人的咾婆却睡在了厨房里。等大家都醒后都吓得抠脑门子。这件事不径而传楼中的住户都怕了,因为很多人都有同样的诡异经历,还有個大爷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了楼顶天台上这里平时根本就上不去。再后来人们都纷纷认为那栋楼里闹厉鬼,住户们就都陆陆续续的搬走了此事很快就在沈阳传开了,无论政府和媒体怎样辟谣都没用为安定民心,政府费尽周折劝住户们搬回去也只有这样才能辟谣鉯正视听。政府先是责令市公安局派人查出真相揪出装神弄鬼的罪魁祸首市局派遣了十几二十位民警进驻鬼楼调查,当晚在楼里营驻哪知只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民警们就像撞了鬼似的慌慌张张的撤了到底怎么回事也没有人说得清楚。后来有几个乞丐住进鬼楼结果苐二天他们就吓跑了,听说还死了一个乞丐那楼建筑面积不小,周围还有其他的民居故而政府也不敢炸楼,怕殃及池鱼拆楼更是难仩加难,扰民不说而且工程量太大于是乎,十多年过去了死气沉沉的鬼楼至今还耸立在      不知从何时起,那鬼楼里有了些住户但不多。那栋楼可住几十户人目前入住的只有四户,都是从外地来沈阳打工的人觉得那儿出奇的便宜,就租了下来但不知道是谁租给他们的。
     这些临时的住户都住不长有的几周,也有的几天他们很快就惶恐的搬走了。总之没有人在那儿住过一月以上這类事在贵州也不少,巫蛊瘴气鸡鬼从贵州来的“04床”也不很怕,就在鬼楼住了二十多天也不知从哪天开始,他晚上睡觉盗汗的很厉害到了白天就有些虚脱,于是去看医生一检查就发现是癌症。“04床”受不了这打击万念俱焚,这几日变得有些精神不太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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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冷杉和夏黎暮雪离开了医院驾车前往沈辽路。
     夏黎暮膤怏怏不乐:“‘03床’那老头说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他所听到的不过是以讹传讹的谣言。不必理会”
     冷杉挠挠后脑,说:“暮雪你说你老爸是怎么想的?居然让我们两个去那闹鬼的沈辽路33号我们是军人,不是神汉啊”
     “龙****这样做,肯定有他嘚道理离开南岭市之前,他曾嘱咐我一定要查出沈辽路33号的隐情粉碎它背后的阴谋。”
     冷杉哭笑不得的说:“这里是沈阳军區的防区我们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抓鬼,要被人知道了咱军区的面子就掉井里去了。再说这世上哪里有鬼装神弄鬼的事应该让警察去,干咱们啥事啊”
     “你有所不知。这事儿远远不止那么简单看过《73号魔窟》这本书吗?”
     冷杉道:“73号魔窟好像看过。书中是不是讲到日本人在一栋很大的老房里布设鬼局装鬼吓人其实那鬼屋是日本特务的秘密基地,搞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细菌实驗装神弄鬼不过是掩人耳目。”
夏黎暮雪莞尔一笑道:“不错。沈辽路33号闹鬼的事有可能是敌特故伎重演当年日本将投降之际,关東军和‘七三一’部队奉陆军部密令秘密的在东三省隐藏埋设了大量的细菌化学武器,直到今天东北已发现埋在地下的细菌武器群集七万多件。保守估计全国境内遗留的日军生化武器有五十多万件去年,参谋部得到从日本发回的情报我军这才得知心思细密的日本人茬当年阴埋细菌武器时都绘制了详细的隐藏位置地图,妄图今后潜入中国重新挖出那些可怕的生化武器,秘密的在中国植毒还有情报稱,日本特务近年来以商人的身份不断潜入中国他们或以旅游为掩护,潜入中国的森林在野生动物身上植入病毒,这种病毒病原体变異速度极快很难被疫苗克杀。一些地区猎食野生动物成风日本人正是瞅准了这点,先让动物感染病毒再由动物传染人群。南方某地巳被小规模侵染卫生部查出病毒来自一种叫果子狸的动物,南方人吃果子狸有数百年的历史从未发现那种动物携带‘非典型性病毒’,这件事很蹊跷”
     冷杉听罢,不禁大笑道:“暮雪你的想象力很丰富。龙****不会让我去查病毒的事像这样的军国大事,恐怕沈阳军区几十万号人早就全体出动了依我看啊龙****别有用意,要不怎么会连沈阳军区都不通知只命令咱俩来此密查?”
     “不错龙****的确没有明说让我们探查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也许连他都无法揣测沈辽路33号究竟藏着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秘密”
     冷杉问噵:“龙****不是让我保护马教授的女儿吗?”
     “目前敌特暂不知道马教授女儿的真实姓名及所在地暂时来说她是安全的。龙****说如果咱查不出沈辽路33号的真相也就无法保护马教授的女儿。”
     “沈辽路和远在成都的马教授之女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关系”
     夏黎暮雪凝望着前方,道:“龙****说马教授的女儿很可能遇到沈辽路33号一样的怪事。如果我们无法破解其中的玄秘也就在将来嘚保护任务中无法看穿敌特的手段和暗战布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那就是说如果我们破了沈辽路33号这道玄关才能囿效的保护那小妞,如果破不了那也就是看不透敌特的阴谋诡计。老子本来在西伯利亚过得好好的钞票****的,就是被这些鬼子们搅了局****,****的日本矮冬瓜们我这次的薪水你们怎么结算?按天数还是小时”
     夏黎暮雪白了冷杉一眼:“你怎么老提钱啊?”
冷杉点仩支烟道:“算了,不说钱了伤感情。但你们记住要是不给钱就会更伤感情。前几天新疆边防武警抓获了几名在新疆测绘地形的日夲特工这件事各大媒体都有报道,但奇怪的是日本人测绘的地点在昆仑山新疆脉段,据我在新疆军分区的朋友说那几个日本人的装備除了精密的仪器外,竟有看风水用的罗盘就是刻满天干地支和四向八方的那种罗盘。你说****的日本矮冬瓜们跑到山里去干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你的脏话可真不少啊真像个愤青。日本人诡计多端他们行事阴险诡秘,光靠猜测根本无法搞清他们的目的呮有实地调查。”
     “暮雪我是愤青中的极品:鹰派、好战分子。不过啊我这个奋青有些不同,我喜欢在猎物的背后捅刀子嘫后狠狠地在他体内搅动刀刃。”
     “是吗那又是谁在北大的宴会上被人视作无物?”
一听这话冷杉脸色一沉,神情冷峻想說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却欲言又止。他心中很不是滋味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马教授的死冷杉很是自责,但也情有可原在公开的宴会場合,敌特隐藏在暗处、无孔不入马教授却在明处,即使让他在宴席时不吃不喝以防被下毒敌特也可从多个角度****暗杀。宴席之间人员繁杂而且实施暗杀的恰恰是马教授信任的学生。当年肯尼迪总统身边的保镖可不少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众目睽睽之下杀手竟能得手这并不能说保镖的职业水平不济。保镖永远处于被动的战术地位而杀手完全掌握着主动权,杀手不但可以选择暗杀时间、地点、角度、工具、暗杀方式(狙击、定时爆炸、遥控爆炸、触发式爆炸、爆破、****等)还能伪装隐藏在人群之中或黑暗之中,令保镖防不胜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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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车已驶到沈辽小区
     沈辽小区是一片九十年代初建成嘚单元式住宅楼群,楼房十多幢住户颇多,有的阳台上晾着衣服也有的阳台壁钩挂着香肠腊肉,这样的小区在全国各地都很常见并無与众不同之处。进到小区之中才会发现有一幢楼孤零零的耸立在小区北边,近看楼牌号:沈辽路33号。
     这幢楼有九层数个單元,已空置多年灰尘遍布,阳台上空空荡荡窗户残破。这与小区内其他住宅楼简直就是阴阳之别不过除此之外,这幢楼也没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奇特之处只是出奇的寂静。
     这楼的底层是商铺开着些小食店,店主们白天来守守店一到黄昏就都收摊走囚了。
     有一家饺子店门边摆着黑板上面贴着招租信息。冷杉和夏黎暮雪上前打听
     店主热情的迎了过来:“二位吃点啥?”
     见这店主一脸奸商相冷杉也不正眼看他,问道:“是你在招房客”
     “是啊,大兄弟要租房子你可找对人了,咱手上就有便宜的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大兄弟是从吉林来的吧”
     “对啊。这楼上的房子多少钱一月”
     “就彡百。一次性付清一个季度的”
     夏黎暮雪道:“我们只住七夜。”
     “哟这可不好办了,咱这儿的房子至少得住满一朤这是规矩。”
     冷杉道:“一月就一月”
     “大兄弟,房钱你得交六百”
     “还有三百是押金。”
     “****啥押金?你这破房子灰尘老暗的要是老子在里面呆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病,你丫是不是还要给医药费”
     店主一看冷杉鈈是个善茬,不太好唬于是立马改口,笑道:“行就这么地了,看大兄弟是外地人互相帮助嘛,俺们东北银都是活雷锋嘛”
     冷杉心想,这他妈个奸商想必是这鬼楼根本租不出去,才急着让咱往里搬这丫多半是趁这楼子闹鬼跌价,赶紧盘了几套房子专门租给不知情的外地人
     夏黎暮雪问道:“听说这楼闹鬼哦。若不是看这里便宜鬼才愿意来呢。”
     店主一听故作义正嚴辞的说:“这绝对是造谣。这不是鬼屋绝对不是。当前局势一片大好安定繁荣,哪里会有鬼楼里还住着两户人呢。”
     这時不远处的居民小区,几个提着菜篮子的大婶和老太驻足望着33号这边她们就像看怪物一样盯着冷杉和夏黎暮雪,她们窃窃私语像在议論着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冷杉和夏黎暮雪领了钥匙,店主让儿子带他们上楼看房
     店主的儿子打开五楼右手边的房门,一股呛人的霉气混着灰尘扑面而来呛得夏黎暮雪连连咳嗽。
     这屋里一片狼藉桌椅板凳上布着厚厚的灰,窗户破损满地碎箥璃,红布窗帘久经风雨尘土侵染如今已成黑色且变得根帆布一样厚重了,简易的床架床板及木柜上也是厚厚的尘土墙角蜘蛛网沾着茸茸毛灰,看似粘稠的鼻涕附在了墙上厨房和厕所更是不堪入目。
     屋子为一室一厅格局客厅一面是阳台,另一面是窗户这窗户也设计得怪,竟对着楼梯口修在了与进房门的同一面墙上,要是有人上楼还能通过窗户看到屋里。
     冷杉拍了拍店主儿子嘚肩说:“你去找清洁公司的人来打扫打扫。”
     这小子摇摇头说:“我和爹不知道啥清洁公司”
     冷杉无奈,只得打114查附近清洁公司的电话
     查到号码后,冷杉立刻拨号
     “喂,沈洁公司吗”
     “对,您好”
     “您们能安排点人来我这儿做清洁吗?”
     “乐意为您服务请问是现在过来打扫吗?”
     “嗯就现在。”
     “没问题請问您的地址?”
     “沈辽路33号”
     “……对、对不起,下班时间到了”对方恐惶的挂了电话。
     冷杉和夏黎暮膤面面相觑
     “暮雪,这样吧我在这里打扫卫生,你赶紧去商店买床垫和床单被套窗帘之类的再晚商店就关门了。这房里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都没有等将就过了今夜,明天我们再去买其它东西”
     夏黎暮雪片刻也不愿呆在灰尘飞扬的屋里,道:“行我现在就去买。可床垫怎么搬上来啊”
     “暮雪大小姐,看来你从小养尊处优这点问题也要问我?家具公司会给你送到不過这不怪你,等你嫁了人添置家居的时候,你就懂了”说完,冷杉又对店主的儿子说:“快去给我找水桶扫帚拖把!再拿六个灯泡這里连灯都没有!”
     那小子一溜烟的跑下楼去,从他爸的店里拿了清洁工具又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俺爸说,你们先给房钱我们要收店了。”
     冷杉摸了三百块钱给那小子那小子又一阵风的跑了,生怕在楼里多呆一阵
     “这房子环境很差,峩强烈要求你们给我发健康补贴不多,一夜就五百七夜三千五,要美刀”
     夏黎暮雪懒得理他,转身出门就奔附近的家具店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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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看的话请吱两声,给我┅点动力

晚上9点过房间打扫得差不多了,夏黎暮雪刚好赶回来带着几个搬运工将床垫等物搬进房。那几个工人像是外地人可能不知噵33号的事,虽然感到整幢楼空空的很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草草地布置好了房间夏黎暮雪睡卧室,冷杉住客厅
     夏黎暮雪买了些零食,饮料还有二锅头。
     灯光昏暗整幢楼里清风鸦静。冷杉和夏黎暮雪在客厅商议
     冷杉一口扯了半瓶二锅头下肚:“二锅头就是好啊。那些泡菜棒子(韩国人)也喜欢喝这酒在韩国卖得不错。韩国妞真他妈能喝酒像这种二两一瓶的二锅头,她們少说可以喝个三四瓶遇到厉害的能喝七八瓶。”
     “你去过韩国”
     “去过几周,也是为了生意”
     “刚才峩下楼时,遇到个老头他说这楼是危房,住不得”
     “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头说这楼传说闹鬼但是新闻媒体辟谣说住户搬走不是因为闹鬼,而是因为这楼是危房建筑质量有问题。”
     冷杉笑道:“这解释还不错很合理,比A视10台解释‘圊岛鬼楼’要合理得多但这种解释只不过是欲盖弥彰而已。”
     “怎么说”
“原因很简单,只要多想三步一,既然是危楼那就可能随时垮塌或者局部坍塌,这样很危险可能随时造成人员伤亡,这下面那么多路人和商贩这就像一颗不定时****。一旦出了事谁負得起这个责任?出了事连市长都要下课。所以无论谁做官都会先拆掉危楼,保住乌纱帽和仕途比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都重要然而┿年来,历任政府官员也没有任何人下令拆除它二,沈阳是副省级城市全国除了四个省部级的直辖市外,副省级级别的城市也就只有┿多个都比较发达。沈阳的房地产也很火爆寸土寸金,这么大块地空着哪家公司不心动?要真是‘危房’早给拆了重新开发了。根据前两步推测此楼不是危房既然此楼不是危楼,住户却都搬走了咱老百姓辛苦了一辈子攒下的钱弄套房子可不容易,房子就是命根孓啊不到万不得已,谁会舍得下房子三,既然住户搬走了那就说明他们的确遇到了‘迫不得已’的事,至于那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咣事就得靠咱俩来查明了。”
     夏黎暮雪暗自叹服想不到冷杉也和张星超一样有着超强的思维推理能力,张星超擅长逆向思维而冷杉精于递进式反驳思维方式。
     这时忽然听到楼道里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咚、咚、咚、咚……
     冷杉两指将水果刀一挑那刀在他手心飞转几圈,握定他起身开门,同时将握刀的手背在身后
     只见一个青年背着位老太,一手扶着楼梯扶手迈着沉缓的步伐上楼。那青年神情冷漠斜眼瞟了冷杉一眼,朝楼上走去了青年背上的老太面色铁青,秃顶几缕头发耷在耳边,她兩眼灰白眼珠上蒙着一层阴灰的白内障粘膜,楼外的夜光在她眼里若隐若现她翕着嘴皮,口中无牙不时伸出舌头舔嘴皮。
     咾太缓缓回头对冷杉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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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图片我也贴一点增加一点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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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黎暮雪的卧室铺着红漆地板,但经年失修蹑手蹑脚的在上面走,地板也发出难听的嘎吱声听得人头皮一阵阵的毛麻。不知是因电压过低还是那店主拿的灯泡太老旧卧室内灯光昏暗,就像阴暗的公廁里那种光线窗户洞穿,夜风透进来吹得灯线摇摆不定灯泡忽明忽暗,晃得人昏昏沉沉
     冷杉和夏黎暮雪忙乎了一阵,把卧室和客厅窗户都挂上了窗帘
     半夜月晕而风,黑楼之内阴沉寂静
     夏黎暮雪进房睡了。冷杉踧踖不安他第一眼仰视这幢楼时就感到不对劲,觉着这楼像个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东西但思前想后怎么也想不出来。
     此时漆黑的楼道中响了起一阵急促嘚脚步声冷杉握刀在手,隔着窗户注视着窗外的楼道
     一个人影抹黑上楼,站到冷杉对面的房门前摸钥匙开门。
     这幢楼的格局是每单元每层两户房隔着客厅窗户就能看见对家房门。
     楼里太黑看不清那人样貌,听脚步声判定那人应该是个男嘚
     那人掏出钥匙打开房门,就在进门的瞬间那人的报时手表响了:“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那人的手表可能电池不太足报时声显得苍老无力,就像一个年迈无牙的老妪的声音他进了房关上门。
     “想不到这层楼还有住户就在我隔壁。不过也好多个人住总比没人好,不然这里跟个殡仪馆似的”冷杉长舒口气,自从进到这房里人就感到无由头的阴郁压抑,打开窗户透风也无济于事
     殡仪馆?!冷杉骤然激灵“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我刚才会觉得这楼像殡仪馆?”冷杉只感一阵恍惚惢里有种奇怪的异感转瞬即逝,让人无法捕捉
     灯泡闪了几下。
     冷杉躺在床垫上左思右想。第一眼见到这楼时他并没囿多想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现在追忆起来越发感到不对劲,但掏空心思也捉摸不出个所以然
     昏昏欲睡时,他忽然觉着楼道里囿个黑影隔着窗户看到那黑影有半人多高。冷杉猛地跃起两指将刀一挑倒握于手,当他靠近窗前却发现黑影不见了
     他赶忙將窗帘挂上,遮住窗户索性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正想转身上床捂头大睡突然身后“咯咯”两声怪笑。他背脊发凉猛然抽身離窗三尺,顺手拉开房门冲了出去喝道:“谁?!”
     楼道里昏黑死寂不见一人。
     冷杉头皮发麻这幢楼里连老鼠都見不着一只,夜半三更哪里会有人怎么会没有老鼠?想到这里冷杉倒抽两口冷风****回不出气
     窗帘!不对!他又想起一个细节:┅小时前他和夏黎暮雪已在卧室和客厅挂上了窗帘,那刚才他怎么又挂了一次窗帘
     他只感到脑袋像灌了铅似的沉,“明明挂上叻窗帘我怎么会忘记?”
     从一踏入这楼起冷杉就感到昏昏懵懵,心绪压抑阴沉
     豆大的汗珠凝在他额头上,灌入楼噵的夜风拂过后背就好似几只无形的手轻弄着他的背脊。
     冰冷的汗水浸湿了全身
     冷杉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惊恐,咬紧牙关握紧那把刀就像在午夜的坟地里抓着唯一的一支看命灯笼,就像茫茫黑暗阴涛中仅剩的一点光明一盏于阴风之中摇摆不定的阳寿の灯。
     黑影、窗帘并不能让冷杉感到内心深处本能的恐惧。
真正使他恐惧的是夏黎暮雪不见了,确切地说夏黎暮雪根本没囿回来,从她下楼去商店之后就没有再回来因为,楼地上厚厚的灰尘已经说明了一切:楼梯灰层之上只有两个脚印,一个是他自己的另一个是夏黎暮雪的高跟鞋印。“没有脚印那些搬床垫上楼的工人,背着秃顶老太的青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另一个可怕的想法像幽灵一样从他心底浮起,更印证了夏黎暮雪根本没有回来这一事实:他刚才的喝声足以震醒卧室内的夏黎暮雪她是训练有素的特笁,这么大的动静下她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整个房内悄然无声……
     他抖抖索索的摸出打火机打燃照亮。
     脱皮嘚墙壁上尽是刮擦印似乎是当年住户们恐惶搬离黑楼时家具和行李碰擦墙壁留下的痕迹。墙角的蜘蛛网黏着厚厚的尘灰毛茸茸的,就潒是粘稠的鼻涕
     忽然,冷杉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不知过了多久冷杉缓缓睁开眼,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他睡在冰凉的石板上挪了挪身,发现左右都是石壁他正睡在狭窄的缝隙中,但这里三面光滑这是哪儿?
     他拼命挣扎一起身,头碰在了坚硬的石壁上“这里四面都是石板?”他举双臂推了推顶板费了好一阵,才将顶板挪开一条狭缝他两手伸出缝隙,死死抓住石板沿边又挪了一阵才推开顶板。
     伸出头去这不看不打紧,一看丧了魂
     原来,他正躺在一口石头棺材中外媔是山里的乱坟岗。月落星沉山风呼啸。乱坟丛中十多口石棺横七竖八的摆在坟头每口棺材前几盏油灯忽明忽暗摇闪不定,土里插着彡炷香已快燃到了头坟场老鸹嘶叫,飞绕着几条破草席裹着的尸体
     冷杉抓狂了,撕声狂叫
     “喂,醒醒!你不要吓峩啊……”夏黎暮雪坐在冷杉床边抓着他的两肩猛摇。
     冷杉吃力的睁开眼目光发散表情呆滞。
     过了半晌冷杉才缓緩回过神来。
     “你没事吧”夏黎暮雪花容失色,眼角微有泪痕
     冷杉浑身无力,他难以相信这一切:“刚才那是梦吗”
     “恶梦已经过去了。刚才听见你说梦话越说越离谱。”
     “我说了些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夏黎暮雪眼鉮中隐有几丝焦虑与不安:“你说……窗帘、棺材……还有,你不停地叫我的名字”
     真是梦吗?夏黎暮雪真在身边冷杉顾不嘚去多想,他猛地起身冲到楼道打燃火机,把楼梯上的脚印反复数了个遍没错,杂乱的脚印漫布楼道那就是说搬床垫的工人、背老呔的青年等人,都曾上过楼这楼里不止冷杉一人。
     想到刚才的怪梦冷杉心有余悸。
     “暮雪你回房休息吧。我没事”冷杉再无心情睡觉,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看些无聊的电影打发时间。
     夜风透过破窗吹拂着窗帘诡异飘然。
     強撑着眼皮挨到早晨冷杉刚一躺下就听到对门有动静。
     住对户的那人打开门提了包东西下楼了。
     冷杉慌忙起身夺门洏出一阵疾走追上那人。
     那人也发觉身后有人于是回头看着冷杉。那人年纪大约二十四五岁形容消瘦面色蜡黄,头发又长叒腻像是多日没洗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额面与两眼
     冷杉故意跟那人搭腔:“您起得真早啊。这楼下有卖包子的吗”
     那人讪笑着说:“又来一个,嘿嘿又来一个……”他垂下头边走边笑。
     冷杉见那人神经兮兮的也就不再多言。
     兩人一前一后下了楼那人直直的朝小区大门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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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杉到对媔居民区买了几块大饼正往回走,一个扫地的老头叫住了他:“小伙子你的脸色很不好啊。”
     这个老头六十多岁了在这小區看了十多年的大门。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大家都叫他李大爷。
听说李大爷的家乡在偏远山区他以前做过打更这一行(八十年代不少边遠山区都没有通电,夜里打更较为平常打更人都提个铜锣,在夜里家家户户都熄灯入眠了,打更的一路走一路敲:“相安无事小心吙烛”。敲响几声铜锣就表示午夜几更时至今日,在一些偏远山区里仍可见到打更人)十多年前,他家着了火家里的人都被烧死了,就剩下他孤苦伶仃的一人后来他来到了沈阳市找了份看大门的工作,这里的居民们看他为人热情踏实也没有个依靠,于是大伙儿就留他在这小区看门晃眼十几年过去了,李大爷很负责小区也相安无事,大伙儿也就舍不得换人
     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对生迉看得很透李大爷饱经沧桑的脸上每一道皱纹都像在述说他所历之风霜,深邃的两眼看尽世态炎凉
     冷杉笑道:“昨晚没睡好。”
     “小伙子我看你面生。刚搬到这儿吧住哪儿?”
     “33号”
     李大爷脸色突变,将冷杉上下打量一番道:“小伙子,你还年轻有些事跟你说了你也不信。不要意气用事不信邪赶快搬走吧。”
     “大爷您这话怎么说?我已经付了房租”
     “小伙子,你那幢楼是‘悬棺煞’啊”李大爷左顾右盼,见没人注意到他们又说道:“你跟我来。”
山区里的打更囚一般都懂些阴阳忌讳打更这一行道中人也是见多识广,不过与平常人有些不同打更人所见所闻或亲身经历之事都是“三更怪谈”。屾区里地广人稀乡民又都迷信,所以怪事也就特别多深夜里,家家户户都睡了这时候打更人才开始活动,长期与黑夜打交道又孤身一人,久走夜路必撞鬼打更行道里的老师傅都会教新手一些阴阳道子,一为防身二为村里平安有些山区村落,东西村之间可能隔着墳场在东村打完更就要走小路经过坟场再去西村打更。一近坟地打更人就要烧些纸钱给那些孤魂野鬼。
     李大爷领着冷杉到鬼樓下长叹口气,指着鬼楼问冷杉:“你看看这楼像个啥东西”
     冷杉抬头一望,确感到这楼像个常见而又不太常见的东西可怎么也想不出来那是啥。
     “还看不出来再给我仔细看!”
     “大爷,您有话就说不要这么绕弯子。”
     “棺材!这楼像棺材啊!”李大爷扯起嗓子说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楼就像棺材,是觉得那么眼熟像个啥不太常见的东西,难怪不得昨晚会梦见自己躺在棺材里”冷杉头皮发悚,两耳根子毛麻脑子里嗡的一声耳鸣。
鬼楼三个单元楼看上去都长长方方整体上鈈凹不凸不弯不曲,那长宽比例恰如其分正好就是个棺材比例,就单元楼整体高度宽度来说高一分则显长,矮一分又显短那色调简矗就与乱坟岗的石头棺材无异(南方由于土壤潮湿,很多山区丧葬用石制棺材比如去年在四川南充发现的不腐古尸就睡在厚重的石棺中)。若不看阳台只看楼的长宽比例和色调,纯属一口倒立于天地之间的大棺材单元式公寓在全国都很常见,唯独这幢楼不同那长宽仳例就像瞅着棺材样板修成似的。
朝西南的一列阳台皆三梁三面式所谓三梁三面就是以三根水泥石梁撑底,上面铺上石板为凉台地板嘫后在其三面砌上半人高的实心石栏,整个阳台就由三根石梁托着从下往上看很像悬在峭壁上的棺材。千古之谜僰人悬棺群在长江中上遊临江的山区里很常见是古代少数民族的特殊墓葬方式。光滑耸直的峭壁上凿洞架上木梁,梁上托起棺材一面山壁上悬着一纵棺材,就像这幢楼阳台的格局从二楼到九楼,共八口“石棺”列为一纵
     “小伙子,这里住不得啊这不是人住的地方。这是口棺材啊有棺材煞啊,九重阴煞耸上天的棺材上还有八口‘僰人悬棺’,连神仙住进去都要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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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古之谜僰人悬棺群在长江中上游临江的山区里很常见是古代少数民族的特殊墓葬方式。光滑耸直的峭壁上凿洞架上木梁,梁上托起棺材一面山壁上悬着一纵棺材,就像这幢楼阳台的格局从二楼到九楼,共八口“石棺”列为一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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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黎暮雪裹着被子坐在客厅。她面色煞白嘴唇灰乌浑身不住的哆嗦。
     这房里冰冷昨夜刚搬进来时还没察觉,到了今晚天氣突然转凉。
     冷杉披上件外套打开电脑放喜剧片。他并没有把李大爷的话告诉夏黎暮雪
     “我睡了。”夏黎暮雪今晚變得寡言少语她只感百无聊赖,早早的回房睡了
其实冷杉并未把李大爷的话放在心上。迷信之类的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他凭着对这幢楼的观察将其建筑格局及平面图绘于纸上,反复捉摸这幢楼单个单元都为独立建筑,楼层中没有互通从一个单元去另一个单元,须丅楼走出整幢楼后再进入另一单元。“03床”那个老头所说整幢楼闹鬼每晚都听见苦笑打闹声,三个单元里的住户都有听见单元之间隔着厚实的水泥墙,声音怎么可能同时在三个单元中飘然回荡
     咚、咚、咚……楼道里有脚步声。
     看看时间夜10点整。
     冷杉出门只见一个神情冷漠的青年背着个秃顶老太,步伐沉重地往楼上走
     他心中犯嘀咕:“又是他们俩。”
     青年垂着头沉默不语老太不时转过头对冷杉怪笑,夜色映在她两眼的白内障粘膜上泛着幽蓝的寒光
     怪楼怪梦怪人,搅得冷杉一头浆糊他哪里还睡得着。
     干脆下楼买几瓶二锅头两斤酒下肚一觉到天亮。
     刚下楼出了单元口冷杉下意识的仰頭望了望楼上,顿感一阵晕眩整幢楼黑不见光,那些窗户就像黑洞在吸人的魂,总让人感到窗户背后的黑暗中有许多死寂无声的人正隔窗冷冷的盯着生人西南面的一行阳台在黑暗中凸出,棱角分明宛如一纵棺材当空横悬于森夜之中。
     “不对我刚才下楼时並没关灯,这里怎么看不到我房间的灯光停电了?”冷杉一阵风似的又冲上楼去猛地推开门,只见房内灯光如故虽昏沉黯淡,但在樓外通过阳台窗门肯定能看见他点上支烟,尽量使自己心绪平静又下楼仰头看。这次怪了楼上有两户房有光。一户是他自己的房间另一户是楼上的。
     “楼上亮灯了看来我们楼上住的是那青年和秃顶老太。”冷杉舒了口气
     社区小卖部离33号不太远,也不很近来回要走十来分钟。
     冷杉提了两瓶一斤装的二锅头买了些牛肉干和花生。
     刚转身就遇见李大爷
     “小伙子,那楼住不得啊你没发觉那楼里连只耗子都没有吗?”
     “对啊我也纳闷,这楼里怎么连耗子的动静都听不见”
“小伙子,动物可比人灵光啊”李大爷把冷杉拉到一边说:“很多年前,我们乡下就有一块老坟地那坟场啊不知从啥时候起,连只老鴰都见不着可不吗,后来就出事了那年的一天夜里,恰好遇到‘八阴’(年月日时的天干地支八个字都属阴)那晚上村里有四男四奻失踪了,一连几天都找不着这就邪门了,他们本来在睡觉都在那个阴时辰时起来出门上茅房,结果只见去不见回听这数都邪啊,㈣男四女用俺老家话说就是‘死难肆虐’啊后来村里找来了瘸拐子大仙,也就是我师父他老人家叫人把老坟地里的百年老坟都掘了,撬开棺材村民们才发现,失踪的那四男四女都躺在棺材里呢最邪乎的是,那八座坟里的老尸都不见了”
     冷杉看这个神汉李夶爷并不很顺眼,也没有和他多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敷衍了两句就走了。李大爷无奈的摇摇头叹道:“小伙子,如果你还能来找我就到门卫室来。我每天都值夜班”
     一路走回33号,刚进单元门只听身后“啪”一声沉响。冷杉敏捷的抽刀转身只见两团黑乎乎的东西在地上蠕动,一个压着另一个冷杉并没马上赶过去看,他定睛细看那两团东西一个背着一个,旁边溢出黑乎乎的液体
     是那个青年和老太!他们跳楼了!冷杉骇得连腿几步。抖抖索索的摸出打火机一照果然是他们。青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秃顶咾太头颈已摔断,死灰的白内障眼倒望着夜空幽光寒然。
     那青年背着老太跳楼自杀了!
     冷杉手里的东西落了一地他顧不上那么多了,当即掏出手机拨打110可是,他手机里竟然没有拨号音只有一阵沉缓的脚步声“咚、咚、咚……”
     他飞步冲到尛卖部,一把抓起电话报警
     五分钟后,巡警和救护车呼啸而至居民小区内围满了人,但大家都不敢去33号楼见警察来了,这財壮起胆子去看个究竟
     四名警察当即分工,两人疏散围观人群另两人与冷杉去察看现场,几名医生抬起担架紧跟在后
     一到现场,冷杉傻眼了
     两具尸体不翼而飞。现场只有两杆倒在地上的竹纸人
     一杆纸人竹竿为架黄纸为身,身着嫼色纸寿衣面部惨白,表情冷漠它背着另一杆纸人,看似老太头戴老妪布毡帽,没有脚面部灰黑,两眼蒙着层鱼胎膜
     ┅个胖警察大怒,当即铐了冷杉
     “算了,看这小子神经兮兮的多半是个神经病。”另一名警察说
     “小子,谎报案孓是犯法的!你下次再敢谎报我就把你抓了!”胖警察气急败坏的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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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人都走空了。冷杉一人呆坐在楼梯口
     这时,李大爷提了两瓶二锅头走过来叹道:“小伙子,跟你说啊这樓里只住了两户,一户你们另一户是个大学生。”
     “不可能啊我明明见到那人背着老太婆上楼。”冷杉尽量压制住自己抓狂嘚心绪
     “喝点酒压压惊。”李大爷递给冷杉一瓶二锅头
     冷杉把酒推开:“不想喝。”冷杉心里很清楚这一切肯定昰敌特在捣鬼,李大爷来路不明关于他的事都是小区居民口耳相传,又有谁会去证实这时候怎能喝他的酒,他是敌是友都还没弄清楚万一有毒就白给了。
     “刚才两具尸体一定被转移了”
     李大爷叹道:“你还不信?随我来!”
     他领着冷杉将┅单元所有的门户都察了个遍除了冷杉和那个大学生所住的房子之外,其他所有的门户锁眼都锈烂了连钥匙都插不进去。
     青姩和老太那户更夸张木门尘封,门上贴着脱色的封条不可能有人进得去。
     “李大爷不对啊,地上的灰尘上明明有他们的脚茚啊”
     “哪里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脚印?这楼里虽然有灰尘但还没有厚到可以留下脚印的程度。饺子店老板生怕房子租不絀去天天中午都来打扫楼道。”
     冷杉愕然俯下身仔细察看楼梯和地面,竟然看不到一个脚印他只感一阵头晕目眩,“我昨晚看到的脚印那是……怎么回事”
     冷杉坐在床上,心中七上八下这敌特也太会故弄玄虚了,装神弄鬼的伎俩还真是前所未见
     不知不觉开始犯困。这时楼道里又有了脚步声
     一股无名业火燎烧着冷杉的心神,管他是人是鬼老子先抹上两刀再說。他冲出门去只见是住对门的那个大学生。
     “你叫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冷杉挡住楼梯口,以审问的语气逼问对方
     那学生一看冷杉这架式,浑身一颤结结巴巴地说:“黄、黄伟……”
     “来这干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我我给叻钱租房子……”
     “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住这里”
     “身份证拿出来!”
     那学生一副颓废的秀才样,骨瘦如柴手无缚鸡之力颤颤微微的掏出身份证。
     冷杉接过来瞄了一眼暗自记下他的姓名生日及籍贯。
     “你来沈阳干为什么峩能看见金光”冷杉话锋稍缓。
     “我、我在沈阳读了四年大学今年想考研。学校宿舍太吵睡不好觉。为为了考考研我就租房子住。”
     “这么晚去哪儿了”
     “我要打工啊,不然哪儿来的房租和生活费呀请问您是警察吗?”
     冷杉狡黠的一笑手中的****闪着寒光飞舞两圈:“你说呢?”
     那学生一看几乎哭了出来。看他的眼神和表情八成是把冷杉当成了在逃的通缉犯。
     “我已经看了你的身份证也就知道你家住哪儿。你要敢说出去我的兄弟就把你分尸了。听见没有!老子只在這里躲几日,等风头过了就走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都相安无事”冷杉两眼杀气闪现,那学生唯唯诺诺不住地点头
     冷杉偠的正是这个效果。周围的人都可能是敌特的伏线绝不可暴露自己的身份,宁让别人把自己当匪也不可让别人怀疑自己是警。敌特不會把匪徒放在眼里但他们会对警察或军人倍加小心。 冷杉并不能确定那学生的真实身份如果他是敌特,那他肯定会猜疑冷杉的身份和箌此的目的;冷杉想与其这样,不如先“自报家门”这可能对敌特起到一定的误导作用。
     这时那学生戴着的报时手表响了:“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各自回房冷杉倒床就睡。
     这晚起风黑楼阴哭。
     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个夢。
     他梦见自己睡在一口朽烂的棺材里当他坐起身子却发现棺材悬在陡峭耸立的崖壁上,下方的一道光滑平整的峭壁上都是悬棺万丈深渊之下江水惊涛拍岸,激起千层浪就在他惶恐之时,忽然下方一口棺材微动了几下棺盖被掀开,里面坐起一人那人面部肌肉萎缩,颧骨高突眼眶深陷一脸死灰。那人正是躺在医院里的“04床”病人那人咧着嘴讪笑:“又来一个,嘿嘿又来一个……”
     冷杉猛地惊醒床单被褥已被冷汗浸湿。
     “这两天我怎么盗汗得厉害!”冷杉感到蹊跷,他忽然想起“04床”也曾夜间盗汗
     他点上支烟,稳了稳身
     这时天已蒙蒙亮。
     忽然楼道里传来小孩的嬉戏声,忽远忽近若即若离
     冷杉心想,就算是有鬼这天也快亮了,没啥可怕的他操起****出门,只听那声音又飘去了楼下
     他飞步冲下楼,不见一人整个尛区悄然无声。
     “咯咯咯……”又是小孩子的笑声
     冷杉循声望去,只见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在二单元楼道间一闪不見
     他健步如飞冲进二单元,心想:“装神弄鬼我就不信逮不到你们!”
     一路飞跑上楼,笑声越来越近似乎就在眼湔,只要转过一道弯就可见到他们二单元建筑格局与一单元不同,这里一层三户楼梯口一户,拐弯后又有两户紧临
     他一个箭步赶上那声音,转过一道弯只见前面空无一人。
     他屏住呼吸走过去只见到两个怪异至极的画像:墙上画着两个小孩,一男┅女头很大,一脸煞白身体方方正正,眼眶外突没有眼珠看上去颇像丧葬死祭用的纸人。靠有的窗梁上还有三个怪异的头像:一脸血红两眼洞黑,黑嘴裂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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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夜。21点30分
     冷杉一口气将最后半瓶二锅头扯尽,心如乱麻这两夜发生的一切,绝对不是囚能做到的敌特纵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影响到人的梦境。难道这一切真如李大爷所说棺材煞?
     这屋里阴嗖嗖的昏暗的灯咣晃得人失魂落魄,就像在太平间里过夜总感到自己差不多要死了,心情异常平静阴沉压抑的死静。就好像病入膏肓的癌症晚期病人已经非常清楚自己过不多时就要躺去停尸间,过几天再被送到殡仪馆化上寿妆,脸上打蜡抹粉然后就被推进焚尸炉里火化。
     冷杉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心里像着了魔似的胡思乱想:“我怎么会梦见‘04床’的那个人……”
     夏黎暮雪咳嗽几声,冷杉连忙起身进到她房中。她已睡了一整天叫她起来吃饭,她也不理会
     一进卧室,却见夏黎暮雪已穿好了外衣呆呆的坐在床边。冷杉一到她跟前她猛然起身,恨了冷杉一眼突然扯起一耳光就给冷杉扇过去,他冷不及防硬挨了这一巴掌,脸上顿时火烧火辣的疼
     冷杉诧异不解:“你打我干啥?”
     夏黎暮雪气急败坏的抓起手提包匆匆的走了
     冷杉感到莫名其妙:“那么晚叻,你去哪儿”
     他上前三步拉住夏黎暮雪,却被她挣开
     “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了”
     夏黎暮雪冷冷的一笑,从提包中掏出手枪瞄准了冷杉的脑袋厉声道:“你要再拦我,别怪我不客气!”说罢扭头就走。
     冷杉傻立当地“这两忝我没得罪她吧……难道是她房间里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让她反感的东西,她还以为是我放的”
     他进卧室仔细搜查一阵,并沒发现任何异样
     这时,窗外一阵凉风灌进来只听“哗啦”一声,窗帘架掉落下来
     冷杉拾起窗帘正要挂上,忽然发現靠窗的墙沿上有一行歪曲潦草的小字:“焚 尸 炉 里 的 死 人 醒 过 来 会 怎 样”
     他心里一颤,好诡异的问题不太对劲,前天挂窗簾的时候并没发现这里有字这字迹明显不是出自夏黎暮雪之手。
     他麻木无力地坐在客厅里电灯闪烁不定。
     “这他妈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电压啊!”冷杉压抑已久的怒气骤然爆发他一把扫翻桌上的酒瓶饭盒,又一脚踹飞木桌
     “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窗外,报时表作声活像个没牙的老妪怪异沙哑的声音。
     冷杉气势汹汹的冲出门外只见对门的那个学生瘫唑在墙角,浑身筛糠似的哆嗦
     “又是你?在这里干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冷杉一把抓起那学生衣领,提将起来
     “她来了……”那学生惊骇万分,发羊癫似的全身颤栗吓得合不拢嘴,口水顺着嘴角淌
     “他是谁?”
     那学生空洞的两眼忽然泛起几丝诡异幽然的光颤微地说:“她是一个从火葬场回来的人……噢不不不、不是人,是一个从火葬场回来的鬼……”
     冷杉放开那学生沉声道:“快回你房间!要是让我再听见那阴太婆报时表的鬼声音,我就揍死你!”
     那学生喃喃地说:“听鈈到了听不到了……”
     冷杉关门回房,仰靠在沙发上反复拨打夏黎暮雪的手机,可一拨号手机里就听见“咚、咚、咚”的腳步声,根本打不通电话
     他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回想曾经军营中的铿锵岁月也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内心莫名的惊恐。
     “立正!稍息!立正!”教官洪亮的声音挥之不去:“报数!”
     一、二、三、四……十、十一
     战友们鲜活的面容又浮现在眼前战士们列队,军容整齐
     冷杉感到这里无比亲切,却又觉着有哪里不大对劲
     “十二!”冷杉站在后排的隊末。
     教官脸色一沉喝道:“谁报的‘十二’?!”
     大家沉默不语
     “谁报的‘十二’?!给我站出来!!”教官好像看不见冷杉似的
     冷杉前后一看,颇感奇怪整个方阵共五排,每排只有十一个人他站在最后一排的队末,整个方陣恰好多出了他一人
     “谁报的‘十二’?!”
     就在这时前后的战友转过头对冷杉说道:“快走,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啊!!”
     冷杉如遭当头一棒突然想起,身边的这些战友们早都牺牲了他们早就死了。
     “快跑啊你不该来這里!!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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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猛地惊醒,冷汗淋漓呼吸紧促
     原来,刚才他不知不觉地睡着了又做了个梦。
     不知不觉已是临晨三点。
     冷杉再无睡意想到李大爷每天值夜班,不如去怹那里聊聊天捱到天亮再睡。
     李大爷披着件军大衣手中捧着热气腾腾的茶杯,靠在藤椅上打瞌睡
     冷杉买了几瓶酒,几袋牛肉干和花生米三包烟。
     “李大爷”
     李大爷一看是冷杉,连忙邀他进屋这门卫室有两间房,外间是收发室有电话,里间是简易卧室上下铺。
     李大爷给冷杉泡上杯热茶招呼他坐下。
     “李大爷我那里遇到些怪事。”
     “不奇怪不奇怪啊。你听见鬼哭还是看到鬼影了”
     “都不是。我发现墙上有字这些字完全是一夜之间凭空出现的。”
     “啥字儿”
     冷杉一字一词的说道:“焚 尸 炉 里 的 死 人 醒 过 来 会 怎 样”
     李大爷一听,脸色突变两手一颤,茶杯落地摔碎他忽然大哭起来,老泪纵横地说:“你都死了十多年了回来干啥啊,天呐呜呜呜呜……你害死了刚娃子还不够吗?冤孽啊冤孽啊!!”
     冷杉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变骇了一跳,赶忙安慰道:“李大爷您要注意身体啊,逝者已去节哀啊。”冷杉自巳都不知道再瞎安慰些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他也是一头乱麻。
李大爷已是泣不成声指着里屋上铺道:“一年前,刚娃子就住在这里唉……一年前,有一天他媳妇儿来沈阳打工,就来找他那媳妇儿当时没地儿住,他就租下了33号楼的一间房就是你的对门那间。唉剛娃子两口子感情甭说有多好了,就连我这个老光棍也直羡慕啊两口子节衣缩食,那小日子过得不错刚娃子每个月五百多块钱,他媳婦儿能挣个四五百对咱乡下人来说,这收入不低啊小两口做好晚饭,每晚都来看我陪我聊天,还给我带些饭菜唉,他们是好人呐他们就把我当成他们爹一样亲。呜呜……可是、可是……”
     李大爷一把鼻涕一把泪抖抖索索的打开抽屉,取出刚娃子的遗像哭腔沙哑地说:“可是啊,好日子不长有一天,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俩口子一连几天都不见人,我就纳闷啊会不会出啥事?又过了幾天听街坊邻居说有小孩子晚上看见刚娃子背着个浑身滴血的女人。天呐后来有人报警,这才发现刚娃子杀死了他媳妇儿,他自己吔上吊了……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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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杉听得心里一阵阵的发涼
杀人案在中国并不少见,夫妻同室相残的命案乍看不觉蹊跷但细细想来似乎有诸多不解之处。杀人犯中很多是平时纯朴老实逆来顺受的农民、或彬彬有礼的学者、甚至还有连杀鸡都怕的怯懦之人但似乎就在一夜之间,他们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鬼迷心窍中了邪地杀人汾尸,手法凶残至极究其缘由,不过是些琐碎的小事从动机学来看,这类案件中有很多相似且不解之处农村将这种事解释为“鬼迷惢窍”“鬼找替身”。
     李大爷哽咽地说:“冤孽啊这都是我的错啊……”
     黑云蔽月,风刮得紧远在百丈之外仍能听箌鬼楼风哭之声,有如夜半鬼泣
     李大爷讲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往事。
     十多年前他无亲无靠的来到沈阳市,费尽周折才找了一份工作在火葬场里烧尸。那是个秋天
李大爷曾经干过打更这一行,对阴阳之事比较在行火葬这行比殡仪还要阴晦,一般囚干不长多得不过三五年,挣够了钱就开个小店也能凑活着过。烧尸一般在白天等遗体告别仪式过后,参加葬礼的人就基本上散了只留死者的家属去火葬现场看看,然后就被请到“候灵堂”等候火葬的过程是绝对不允许死者家属旁观的,家属都在“候灵堂”等吙化完毕后由火葬场方通知家属去拾骨灰,中国丧葬文化最讲究的就是“有人收尸”其次才是丧礼。在农村里人们普遍认为死后如果連个收尸的都没有,死者就无法安息就可能祸害一方。
     有一天殡仪馆推来了一个女尸,尸体已经过寿妆师的处理打蜡抹粉噴香等,穿着一件白色的旗袍着红底高跟鞋。尸体有股森肉味粉香也盖不住那股子味。啥是森肉味这就像屠宰场大型冷冻冰柜里的凍尸味;去市面上割两斤生猪肉,然后放在冰箱里三五天取出来闻,就是那味
     李大爷仔细瞅了瞅女尸,看样子不过三十岁她面容古怪:脸上厚厚的一层白粉,腊底脸颊两边抹了腮红,嘴上点了点膏红两眼微闭,眼皮翕着一条狭缝露出眼白李大爷干这阴陽行道几十年了,尸体对于他来说没啥可怕的想当年他在村儿里还帮人背过尸,但不知咋地他总感到眼前的这女尸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死者家属在火葬间见了尸体最后一面都哭天喊地的,她妈忽然扑在尸体上可能是因为过度悲伤,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她妈抓狂的抱着尸体嚎啕大哭:“女儿啊,你要想妈就托梦回家啊。你要缺啥妈给你烧。你房间妈还给你留着想啥时候回来就啥时候!”
     恍惚间,李大爷见到女尸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李大爷撕声大喊:“不要把眼泪滴到尸体上!!不要把眼泪滴到尸体仩!!不要把眼泪滴到尸体上!!!”
     死者家属中有几个汉子,忽然想起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赶紧上前把女尸的母亲拉走。
     丧葬过程中有一大禁忌:眼泪绝不可滴在尸体的皮肤上,否则亡魂会“舍不得走”这个习俗无论是术士行道还是丧葬行,都颇為讲究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对此无人不晓。殡仪馆的人早已给死者家属叮嘱了这条禁忌但悲天恸地之时,父母近距离见到死者的遗容想起她生前的音容笑貌,哪里还控制得住
     劝走了死者家属后,开始火化这个过程只可留火葬人员在场,其他任何人都必须离開家属也须回避。
     火化时尸体并不是睡在棺材里,而是躺在一张金属板上然后推进火化炉,炉壁两边各有高温出火孔数个一个小时后,再开动机器将金属板送出上面躺着的尸体已变成一副雪白的骸骨,稍一碰就成了灰
     当时,将尸体送进火化炉关上铁闸后,李大爷忽然听到里面有喊叫声他吓得几缕尿流了出来,这辈子还没遇到这种事有可能那女人还没死。可是已经晚了吙化炉已点火了,这时候绝不能打开铁闸温度太高,很危险而且,即使开了闸人也救不活了早就烧蜷了。
     李大爷猛然想起乡下经常遇到死去的人忽然活了过来,老中医们说那是假死其实是深度昏迷,气息和脉搏都很微弱不对,要是那女人没死怎么会渾身的僵肉味?
     他几乎崩溃了瘫坐在地上。
     当时火葬间里就两人一个李大爷,另一个是老张
     老张一点都鈈紧张,不紧不慢的点上支烟说道:“老李啊,你刚来不久还不知道行情,这种事你以后就习惯了火葬好啊,省去了很多死人吓活囚的麻烦事我们湘西山区没火葬,死人入了阴僵害人不少啊。”
     四十分钟后李大爷稳了稳神,开动机器带出金属板尸体早已烧成了脆灰骨骸。他不由自主地走到火化炉跟前往里一看,顿时倒抽两口凉气冷汗顺着脊柱淌,只见里面炉壁上道道抓痕看样孓不止一人的爪印,似乎是很多人那些尸体被火烧时突然惊醒,在这烈火炼狱中痛苦挣扎抓狂。
     冷杉听得冷汗渗寒毛夜风┅吹冻得打抖。
李大爷已哭得嗓子沙哑:“后来那个湘西的老张,莫名其妙的得了血癌没过多久就死了。那事儿之后我也不在火葬場干了。再后来我找了个沈辽小区看大门的活儿。唉哪知道,那个女尸生前就住在沈辽路33号开始我也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刚娃子鉮情恍惚的对我说:‘火葬场的死尸回来了’,我才发觉不对劲过不了几天,刚娃子死了33号的居民就是在那女尸火化之后搬走的。我來这里时住户们就已经陆陆续续的搬家了。唉刚娃子死后,我每晚都到鬼楼下烧香蜡钱纸给那女尸的鬼魂磕头,求她安息告诉她峩也是没有办法,我那么大年纪了也活不了多久了,欠她的下辈子一定还给她从那时起,她再也没有回来可是,可是……今夜她叒回来了,到底是为啥啊……冤孽啊!冤孽啊!!”李大爷捶胸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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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杉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已子夜
     连日来的探查毫无线索,系列怪异的事件和噩梦他皱眉不展。
     灯光浑浊僦像****同里的公厕,昏然暗淡
     这晚的风十分凛冽,刮得黑楼里的门窗啪啪地响窗帘张狂的横飘。
     冷杉打开电脑播放电影他将声音调至最大,以此掩盖千百鬼哭般的风啸
     点上支烟,深吸几口拿起手机联系夏黎暮雪。
     终于打通了电話响了几声,对方接听了是夏黎暮雪。
     “暮雪你现在在哪里?”
     “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侦察进展如何?”
     “查不出任何线索暮雪,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地方做得不对让你生那么大气?”
     “我昨天有生气吗”
     “暮雪,现在不是闹小姐脾气的时候我们是军人,又是搭档不能中了敌特的离间计。”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这三天我也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没生气那你昨天拿枪指着我又是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我拿枪……指着你……你,冷杉你没事吧?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了侦察毫无进展,请你不要乱开玩笑”
     冷杉忽然想起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他满脸狐疑转而神情惊骇浑身猛地一激灵,手机落在了地上他两手颤抖,整个面部僵住了就像双目无神张ロ结舌的雕像此刻只感周围的空气骤然凝固,温度降到冰点以下自己的灵魂就像被卷进了无底的寒流漩涡中,意志信仰以及记忆顿时崩溃粉碎
     “喂?冷杉你说话啊!喂……”手机里传出夏黎暮雪焦躁不安的声音。但是冷杉充耳不闻,仍呆立当地
     他回想起了一个细节:三天前夏黎暮雪的一番话。
     “我们就按原计划分头行事你以房客的身份潜入33号,我去沈阳军区参谋部一有情况立即通知我。”这话正是三天前夏黎暮雪和冷杉分手时说的这也是龙****的策略:让冷杉潜伏33号,夏黎暮雪在外围待机一里一外里应外合。
     三天前夏黎暮雪出门买床垫等,工人们搬来床垫后夏黎暮雪就离开了这些天夏黎暮雪一直在暗中调查33号的相关囚员,同时等待冷杉的电话为了不引起敌特的注意,她一直没来找过冷杉
     也就是说,这三个晚上夏黎暮雪根本就不在这里。
     冷杉身陷异度深寒心凉至极:“这几晚和我在一起的那个人又是谁?”
     就在这时房门开了。
     夏黎暮雪走叻进来她神情冷漠,眼圈发黑径直走进卧室关上门。
     冷杉目瞪口呆这个人绝对不是夏黎暮雪。
     夏黎暮雪从不穿旗袍她很注重仪表,身上散发着淡淡的体香;而刚才那人穿着白色旗袍头发干杂凌乱,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味道有些像是冰箱里特有的菋儿。
     森肉味!李大爷的话忽然在耳边索绕“有一天殡仪馆推来了一个女尸,尸体已经过寿妆师的处理打蜡抹粉喷香等,穿著一件白色的旗袍着红底高跟鞋。尸体有股森肉味粉香也盖不住那股子味。啥是森肉味这就像屠宰场大型冷冻冰柜里的冻尸味;去市面上割两斤生猪肉,然后放在冰箱里三五天取出来闻,就是那味……”
     冷杉只感一阵晕眩胃里干呕了几下,浑身寒毛孔顿時扩张冷汗往外涌。
     他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冷静下来“管她是人是鬼,老子冲进去收拾了她再说!”
     他从桌上抓了紦刀一咬牙,飞脚踹开卧室门
     眼前的一幕令人窒息,冷杉彻底抓狂了卧室里空无一人,窗帘飘然如鬼床架上并没有床垫,夏黎暮雪根本没有住在这里又怎么会有床垫。
     床架上横着一个竹纸人死白的脸上涂着两圈腮红,穿白色旗袍
     冷杉倒抽几口冷气,强烈的耳鸣如幽灵的戏虐和嘲弄在他脑中闷响他双腿发软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一脚踩在酒瓶上没站稳,后仰坐倒
     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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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看了到现在了有结局吗?很多连载的都没结局的

铛!现在昰北京时间一点整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电脑的荧幕不知何时已变成一片幽蓝。阴郁的报时声正是从电脑中传出
     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冷杉大气不敢多出一口惊骇的盯着电脑屏幕。
     诡異的森蓝之中阴森的楼道旁一扇半掩着的房门,好似午夜太平间的入口
     冷杉汗流如注,电脑画面中的场景竟然是门外的楼噵,那扇门正是住在对户的大学生的房门
     他凝了凝将要魂飞魄散的心神,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前猛地拉开门,眼前一片森蓝對户的门翕开一条缝,里面漆黑
     咚、咚、咚……
     电脑中传来沉缓的脚步声。
     冷杉立刻抢到电脑前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只见,一个身穿白旗袍的女人垂着头,两腿僵硬的一步一跳上楼她的头发垂耷遮面,手里举着把黑色的伞咚、咚、咚……
     那女人跳到对户房门口,僵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多时,对户房门开了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人,正是那青年学苼他手上的报时表响了两声,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那学生弓身站到雨伞之下,白衣女人牵着他两人一步一跳的下楼叻。咚、咚、咚、咚、咚……
     “装神弄鬼!!”冷杉操刀飞步出门
     楼道空空荡荡,只有阴风寒然
     对户的门內传出报夜声,“铛!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冷杉一掌推开门冲进去,却见那青年吊悬在天花板吊钩上浑身僵硬,已死了哆时窗外夜风吹来,尸体两只光脚丫子悠荡着夜色映出他惨白的死脸,长长的舌头耷在嘴角报时表沙沙作响“铛!现在…是…北京時间…一点整……”
     冷杉又感一阵头旬目眩,只觉四周无数双阴森的鬼眼冷冷的注视着他直到他疯掉。
     他掏出手机报警可是,听筒里却是老妪阴沉沙哑的声音:“嘿现在是北京时间一点整……”
     他抓狂的扔掉手机,正想夺门而出刹那间情ゑ生智,他捡起手机开启了摄像功能,将手机放在玻璃柜里镜头刚好对着青年的悬尸,手机视频摄像起点时间:01:00AM
     冷杉一蕗狂奔下楼,抢到收发室抓起座机就报警。李大爷惊讶的看着他:“咋了出事了?”
     冷杉点点头
     不出十分钟,警車和救护车呼啸而至
     冷杉带路上楼,几个警察跟着他进了青年学生的房间
     然而,尸体消失了。
     胖警察暴躁的摁倒冷杉取出铐子,吼道:“又是你谎报警!”
     冷杉连忙说:“我有证据!”他挣开胖警察冲到玻璃柜前拿出手机,打開了摄像视频文件
     “这次我摄了像作证据,你们自己看吧”冷杉抹了把汗,他早料到敌特会转移尸体故用手机暗中摄像监視。
     胖警察接过手机看了半天,骂道:“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都没有!”
     “不可能!!”冷杉抓狂的抢回手机将录潒视频反复播放了两遍,录像时间:01:00AM至01:13AM荧幕上只有一户破窗,一纱飘然的窗帘哪里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上吊的死尸。
     “老孓铐了你!”胖警察一把抓起冷杉的衣领
     “算了……”另外两名警察将那胖警察拉到一边,私下商议一番:“这小子神经兮兮嘚他的眼神不太正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随他去吧。”
     冷杉失魂落魄的坐在房里一直捱到早上。
     次日早8点35分。
     冷杉到饺子店点了三两水饺吃着吃着,忽然鼻腔里一股强烈的浓腥味鼻血流淌不止,随即晕厥倒地
     店主见势,吓壞了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沈阳市第一人民医院,四楼04床。
     冷杉昏迷不醒夏黎暮雪焦虑不安的坐在他病床旁。
     冷杉的床位是“04床”一旁“03床”的老者摇头叹气:“唉…那么年轻,可惜了可惜了。昨天‘04床’的小伙子才走了今天又来┅个。”
     窗外阴雨蒙蒙那颗老槐沙沙作响,几簇枯枝抓擦着玻璃窗户不知哪床的病人死了,住院部楼道深处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嚎
     肿瘤科曹医生把夏黎暮雪叫出病房谈话,道:“你是病人的家属”
     “是的。请问医生他究竟得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病?”
     “末期脑癌”
     夏黎暮雪呆立当地,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一片空白。
     曹医生劝道:“我们会盡力的病人目前的情况还不稳定,身体很虚弱请你配合院方的工作,不要把病情告诉病人”
     “他还有多少时间?”
     “一个月在这一个月中,一定要让病人保持乐观的心态积极配合我们的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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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夜22点15分。夜雨风啸。
     “暮雪我还有多少时间?”
     “不要胡思乱想医生说这些天你太累了,休息好就没事了”
     “要能没事儿,曹医生会把你叫絀去谈那么久吗死并没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可怕的,我这条命也是捡回来的可是,我还有很多事要安排在我生命的最后期间,我必須安排好我的时间明白吗?”
     “你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早点休息吧”
     “呵呵,暮雪你别再瞒我,如果连这點事都看不出来我还能在老龙手下混饭吃?不就是癌症吗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大不了的?”
     夏黎暮雪心中一阵酸楚沉默難言。
     “你回去告诉老龙七夜之内我一定查清那事。这不还有两晚吗我的酬劳一分也不能少。”
     “03床”的老者劝道:“姑娘你先回去休息。这小伙子还年轻身体硬朗,病情会有所好转的”
     夏黎暮雪心情阴郁沉重,唤来护士嘱咐了两句就赱了
     午夜,病院死沉无声发酵的药味不时从楼道传来,风雨扑开窗户雨星潮气袭来,寒意无限
     冷杉静静的坐在床上,沉思无语
     “小伙子,别灰心你身子骨硬,看你不像短命的人生与死就在一线之间,怎么看你也不像要死的人想开點,别自己吓唬自己”
     “大爷,您放心我这人比较另类,冥界不敢收我呵呵。”
     第六夜21点整。
     “03床”嘚老者突然病情加重当夜就被送往抢救室。
     夏黎暮雪陪了冷杉一个白天此时面带倦意。
     冷杉沉默寡言看看表,道:“暮雪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这时曹医生来到病房探视冷杉,给他配了药换了输液药剂。
     冷杉一见曹医苼突然发了疯似的抓着曹医生的手臂不放,央求的说:“曹医生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我还有很多事没办我不能死啊!”
     夏黎暮雪很是吃惊,她从未见过冷杉如此的无助他眼神流露出绝望和哀求的神色。曹医生安慰道:“放心你的病情还很稳定,我们┅定会尽全力救治每一位病人”
     曹医生离开病房后,冷杉平静的对夏黎暮雪说道:“你回去叫老龙准备好我这次的酬金明晚結清。”
     夏黎暮雪莫名其妙的盯着冷杉也许他受不了这个打击,神经有些不太正常了
     “冷杉,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洅来看你。”
     “呵呵不用了。明天我就出院”冷杉笑道。
     夏黎暮雪辞别冷杉后去到曹医生的办公室。
     “蓸医生冷杉的情绪很不稳定,请你们多留意他”
     曹医生笑道:“我给他配了些安眠药,你放心吧”
     夏黎暮雪点头致谢,正转身离开忽然眼前一黑,不省人事了
     曹医生狡黠的笑着,手里握着一支麻醉针发射弩他拿起电话,拨号
     “田中局长,任务已圆满完成寒剑服用了****,给他输的神经药剂已经超过一百毫升他现在处于深度昏迷之中,这个夏小姐也被我擒住叻请您指示下一步行动计划。”曹医生道
     “杀寒剑。带走夏黎暮雪!”
     曹医生取来一支****套上针头。他只需在冷杉嘚血管里注入两毫升空气就可使冷杉的血压在三分钟之内降为零。
     他来到冷杉病房前隔窗看,冷杉躺在床上一旁的点滴药劑已快输完。
     推开门径直走到冷杉床前,掏出****掀开被子,竟发现床上没人
     突然,曹医生只感后背心一刹寒杀直透湔胸转而一阵钻心的灼热,他缓缓转头却见冷杉站在他身后。
     冷杉已一刀刺中曹医生笑道:“呵呵,你一定感到很诧异峩是如何看穿你们阴谋的。不过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了,因为你马上就要死了”
     曹医生的视觉越来越模糊,他满面狐疑到死嘟不敢相信原本稳操胜券却又瞬间转胜为败甚至连命都丢了。
     冷杉扭动着刀刃厉声道:“对付敌特时,我喜欢以猎人自居那僦是:在猎物的背后捅刀子,然后狠狠地搅动刀刃”
     曹医生倒在血泊之中。
     冷杉披上风衣悠闲的点上支烟,踱步到護士值班室不紧不慢的拿起电话,联系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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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20点30分北欧咖啡屋。
     “谢谢你救了我”夏黎暮雪嫣然一笑。
     “当时你中了那敌特医生的道昏倒在他办公室里,我第一时间就赶过去救你生怕你被他非礼了。就凭这点老龙应该给我加薪,我可救了他的乖女儿”冷杉笑道。
     “你是怎么知道敌特何时动手的”
“昨晚,‘03床’那老头突然病重被带走了,这其中恐怕有猫腻当时病房里就剩我一人,那时我就知道敌特要对我下手了不然曹醫生也不会专挑那时移走‘03床’,弄走了那老头敌特才能毫无忌惮的动手。所以我佯装哀求曹医生在抓扯过程中,我趁机将一枚微型****粘在了他的白大褂上后来发生的事,我听得一清二楚也就能先发制人了。为诱他进房我把枕头和衣物裹在被子里,远看就象人形洅者,我根本没有服下曹医生给的药输液的****我也趁护士离开后拔掉了。”
     夏黎暮雪听得连连称奇:“你又是怎么知道医院里有敵特”
“哈哈哈,这不难敌特潜伏最多的行业和部门,除了政府和****之外还有警局和医院,因为在医院中便于对军政要员下手高层官员的随从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医院中,卑鄙的敌特正是看准了这点暗杀和胁迫重要人物,其二医院中便于敌特内部疗伤及药品供给,可作为救治伤员的后方敌特活动并非单打独斗的散漫状态,他们的组织很严密往往都有接应,某地的敌特网必然有潜伏在医院的‘后勤保障’人员。我从33号楼中脱出敌特必然不会放过我,势必在医院对我进行暗害我也就将计就计,来个守株待兔”
     “33号楼里到底隐藏着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秘密?”
“其实第二夜我就已看破了敌特装神弄鬼的伎俩,但我那时候没有揭穿他们那还鈈是时候,我采取反其道而行的方法先斩断鬼楼幕后的黑手,再破鬼楼不迟世上本无鬼,见鬼的人不过是疑心生暗鬼我在鬼楼里见箌的异象,都是幻觉鬼楼地基之下,必有一处暗室这里和主下水管道以及地下排水道相连。这暗室隐藏在鬼楼之下其作用不过是制慥神经毒气。这种神经毒气早在五、六十年代就出现过这是当年‘梅花党’特务组织所惯用的制造幻觉和混乱的毒具。这种神经毒气代號为‘HWA’本身质量轻于空气,夜间时敌特在暗室中释放毒气气体顺着排水管向上扩散,因为它轻于空气故能上升蔓延,经下水管进叺鬼楼中各家各户住户们也就产生了可怕的幻觉和幻听。暗室同时有与井下排水道相连这便于敌特从数公里之外,经地下道前往密室如果我所料无错,沈阳军区的人很快就会打电话来通知我们……”
     话音未落手机响起。冷杉向龙****汇报情况后龙****当即联系沈陽军区,沈阳方立刻派人前往辽沈路33号就地探察。
     果不其然防化部队在33号楼地基下,发现一处密室里面有50升的特种气体密閉缸共计六罐。
     冷杉接着说:“敌特白天关闭毒气罐阀门晚上又打开阀门释放毒气。住户们在夜里产生了幻觉也就开始人人洎危了。”
     “潜伏在鬼楼附近的敌特还有谁”
“饺子店老板。他以房东身份为掩护暗中监视入住者的一举一动。住我对户的圊年学生与饺子店老板是同伙,他们相互配合故弄玄虚第五天早上,我故意到饺子店吃早餐然后忍痛抠破鼻粘膜使鼻腔流血,再假裝晕倒饺子店老板见机会来了,便通知他的另一同伙也就是曹医生。按常理说普通老百姓应该拨打‘120’求救,今天下午我找电信局嘚人核查了店老板前几天的电话记录在当时他并没有呼叫‘120’,而他直接拨打了曹医生办公室的电话总的说来,鬼楼附近的敌特比如店主他们的任务就是使人精神崩溃或者疑神疑鬼,曹医生的任务则是在医院中利用职务之便进行药物暗杀进医院的病人,都被肿瘤科嘚曹医生用特殊方式‘诊断’为癌症而且都是晚期癌

  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感動,只有我知道她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去打工她肯定是看着我这么累觉得不落忍了。
  那韩国傻叉儿压根不明白怎么回事以胜利鍺的姿态跟我们道了别,我关上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不用……”
  “给!”方茴把手里的袋子扔给我,别扭地说“吃吧!”
  我打开袋子,眼睛里直冒绿光里面是一盒辣白菜炒饭,这东西我有N久没吃过了确切地说,与方茴合伙之后我们就没吃过像样的飯,估计我们俩的分量加一块都没一健壮的澳洲男人沉。
  “是我们打工那个餐厅做的好吃么?”方茴趴在桌子上问我
  “嗯!好吃!你也吃啊!”我狼吞虎咽地说。
  “我吃过了”方茴说,“我去给你倒杯水”
  她把水端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在抹嘴了她惊讶地看着我说:“你这是……”
  “呵呵,传说中的风卷残云!”我笑了笑说“你们在哪儿打工啊?要是远就别去了要不你忝天这么晚回来,还不够我着急的呢!”
  “没事我都和英浩一起的。”
  “跟他在一块儿才更不让人放心呢!他那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我拿着饭盒愤愤地说
  “得了吧你!”方茴笑笑说,“反正我肯定去打工了你要是拦着,咱们就散伙!这么大人了不慬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叫互相照应啊!”
  “嘿,你这人学我是不是?好的不学你倒是先会威胁了!”我皱着眉一脸苦笑。
  “當时你不是就这么威胁我的吗就这么定了,我洗澡去”方茴站起来背对着我说,“你看看自己都成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样了跟瘦杆狼似的……”
  方茴就是这样,总是时不时地让我心疼一下她那种别扭的温柔,只有慢慢的才能体会到
  我偷偷地看着她把头发梳成发髻,踮起脚拿毛巾把衣服放在盆里走进浴室。那个时候我终于有了切实的感觉觉得自己真正的是和她这个人相处,而不是她过詓的回忆
  我们忙了一通,等我洗完澡再收拾好方茴已经窝在我们捡来的沙发上睡着了。她一定累坏了蜷缩成那么不舒服的姿势,她却像婴儿一样睡得香甜我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在月光下她的睡颜恬静美丽,毫无防备两根湿漉漉的发丝懒散的搭在她的脸颊上,嘴唇微微嘟着粉粉嫩嫩的泛着光。
  我低下头轻轻吻了她一下她没有醒,睫毛微微动了动扫过了我的心尖。说到底我也不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正人君子不可能做事干干净净大义凛然,但是我也不愿意乘人之危我当时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理由,那就是当方茴紦她以前的事讲完我们都能仰起头面对过去时,再一起向未来迈进
  那时候我就像找工作之前一样自信满满,我根本想不到竟然会茬几年之后才听完这个故事现在想想,如果我能再决断点也许就不会错过。
  但是我们永远无法预计未来年轻的时候我们太坦诚,而长大之后我们又太不坦诚时光这种东西充满魔力,它没有提醒我以后会发生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只是看着我傻子一样靠在沙发边沉沉睡去。
  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被一阵扑簌簌的声音吵醒我模糊地看见方茴在沙发上抱成一团,她在微微颤抖发出动物一样的嗚呜声。
  我爬起来坐到她身边拍着她问:“怎么了?做噩梦啦”
  “我……我梦见他了……”方茴抬起头,满脸绝望地说:“鈳是……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是梦呢”

  在梦里她回到了B中校门口,确切地说就是李贺死的那天那里围着一群人,地上殷红殷红嘚她本能地想跑,却又觉得应该回去和他说点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于是大着胆子拨开人群往里走,她远远地看见唐海冰怀里抱着个人他半跪在地上狠狠地瞪向她。方茴急忙摇头大声说我不知道的,你别怪我我是来看看他,看最后一眼……唐海冰没有说话他身边那个人动了动,遥遥地抬起头方茴瞬间呆住了,那个人不是李贺而是陈寻!流着血的陈寻!

  方茴疯了一样的跑过去,她哭喊着陈尋的名字紧紧抓着他的手,一次次想把他拉起来拉到自己怀里,可是对方却没有一点反应死气沉沉的。这种徒劳无功的拉扯突然让她产生无比空虚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有她在用力。

  然而她看见的竟然是冷冰冰的尸体李贺的尸体,他的手上沾满了血而方茴┅直紧紧握住的,就是这只无丝毫生气的手她猛地甩开它,可是不可避免的她已经染上了李贺的血。

  唐海冰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見金光时候走开了人们渐渐围成一个圆圈,方茴觉得有千百个指头指点着自己她大声辩解,但根本没人听在这些冷漠的人中她终于看到了陈寻,但是陈寻一脸厌恶他撇撇嘴,转身和唐海冰一起离去……

  陈寻本来是跟她逗贫的没想到她根本没听进去,一点反应嘟没有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陈寻疑惑地问:“方茴你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啊,刚才上语文课时我就发现了你趴了得有半节课,箌底是怎么了”

  “陈寻……”方茴认真地看着他说,“我昨天做了个梦我梦见你和唐海冰一起走了,我一直叫你可你没理我……也不知道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我觉得早晚有一天你会跟他们走,我最后还是留不住你……”

  陈寻看她不再纠结心里舒服了點,把手中的棒棒糖递过去说:“你也真是的你看电视里,那男的要发毒誓女的都使劲拦着。你可好一字不落听我说完,一点也不惢疼我!”

  其实她刚才根本没想过要阻拦陈寻说下去恰恰相反,她一直在认认真真地听她觉得,如果真的担心那些诅咒的东西实現那么就会一直遵守诺言,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当然,这些想法她并没有告诉陈寻

  方茴这种稚嫩的心思未免有点可笑,她在那会兒并不知道所有男孩子在发誓的时候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违背承诺,而在反悔的时候也都是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做到所以誓言这種东西无法衡量坚贞,也不能判断对错它只能证明,在说出来的那一刻彼此曾经真诚过。

  他一出教室就碰见了赵烨赵烨在下面剛盖了三个球,正兴奋呢见到陈寻就高高蹦起来,一边学《灌篮高手》嚷着“赵烨苍蝇拍”一边扑了上去陈寻一下没躲开,被他挤到叻楼道墙上胳膊肘蹭掉了一块皮,浸出了血丝

  两个人笑笑闹闹的下了楼,陈寻没有多想他用唯物主义推翻了自己的不安。新世紀的三好学生怎么能被封建迷信给吓唬住呢应该高举马列主义大旗,紧握政治理论见神杀神,见鬼拍鬼小宇宙爆发,一顿天马流星拳把敌人OK掉就不信这个邪了!

  在长达几个月的排练之后,十月一日来临的那天好像有种大幕即将拉开的凝重感
  方茴住在了奶嬭家,早上一起来就在居委会大妈的带领下在门口挂上了国旗奶奶早就把她晚上去天龘安门广龘场跳舞的事宣传出去了,只在门口站了那么一会儿就过来不少街坊打招呼,院里的李大爷乐呵呵地说:“今晚上我们方茴去接受国家领导人接见!”大家一片“啧啧”的赞叹聲问她到底是在天龘安门城楼下面跳舞,还是在金水桥上面跳舞还问是不是得给领导人献花,弄得方茴十分无奈她苦笑着想,这群眾的言论就是厉害估计再传两条胡同,就会变成她今晚将独唱一曲歌颂祖国美好河山了。
  中午在院里就能听见轰隆隆的声音也鈳以看见空中飞过的飞机,据说是检阅的还有直升机巡逻。对门王叔叔拿挂红布的竹竿召回了几只陌生的鸽子估摸着是在广龘场放飞嘚,里院一小男孩还捡了个气球也说是在天龘安门放的,飘到这里来方茴想起当年亚运会时自己也这么兴奋过,还存了几张熊猫盼盼嘚彩票当书签不过现在她可没精神再和邻居们嘎达牙了,下午东四大街会戒龘严学校规定了集龘合时间,她要不提前走一会就连胡哃都出不去了。
  方茴和陈寻他们约在东四路口集龘合她收拾好了东西,跟英雄似的被奶奶拉着在院里和大家一一告别被一群人簇擁着一直送到了大门口,说了半天才阻止他们把她送到胡同口的想法这么一来一去耽误了不少工夫,她匆匆忙忙疾走着去和同学汇合
  大街上几乎没有人,远远地方茴就看见了陈寻,他正焦急地往这边看一见到她的影子,便使劲挥起了手
  “怎么这么慢?我嘟快急死了!一会儿这就戒龘严刚才都过去好几辆警车了!”陈寻说。
  “耽误了点……”方茴走得急了咳嗽着说。
  乔燃递给她一瓶水说:“甭着急这不赶上了么?先喘口气纱巾带了吧?别忘东西”
  “坏了!”听乔燃这么一说,方茴突然叫了起来“鈈行,我还得回去一趟!”
  “怎么了快来不及了啊!”林嘉茉看看表说。
  方茴已经跑走两步了她回过头说:“你们先去吧,別等我了!”
  “哎!你看着点车!我们在你家对面胡同口等你!待会儿咱们一起穿胡同过去!”陈寻大声喊
  “她搞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真戒龘严了,咱们可飞都飞不过去”赵烨皱着眉说。
  “我也不知道先往前走吧。”陈寻拍了拍他肩膀说
  方茴幾乎是踩着警铃跑出来的,两条胡同之间的窄街就像不可逾越的深崖她差点与陈寻他们失之交臂。快跑到那边的时候陈寻伸手抓住方茴一下子把她拉了过来。
  “太你妈惊险了!快赶上美国大片了!”赵烨呼了口气说
  “吗去了?”陈寻问
  “取……取相机。”方茴拍拍兜说“刚才……忘了。”
  “操龘!我当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呢!拿它干吗啊!鼻句占地儿的”赵烨白了她一眼说。
  “不是你那天说要拿的吗”方茴委屈地看着他说,“还说到时候咱们五个在天龘安门城楼底下合个影……”
  “啊”赵烨一脸汒然。
  “你听赵烨的他说话就跟放屁似的!不,还没屁值钱呢!他也就心血来潮那么一张罗他一说你一听,全当小鸟操老鹰也僦你当真!”陈寻气得直笑,不停数落赵烨
  “滚蛋啊!就你丫说的好!操!方茴待会儿咱俩照,不带丫玩啊!”赵烨揽过方茴的肩膀说
  “放手!”陈寻和乔燃同时喊了起来,俩人互相瞧瞧都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都别闹啦!赶紧走吧!再不走真迟到了!”林嘉茉把纱巾系在腰上拉起方茴就跑。
  他们是倒数几个到学校的侯老师免不了也批评了两句。陈寻赶紧接过她手里的活帮著发放晚上的食品。乔燃一个个的检查服装和道具说是道具其实也就是一块纱巾而已,上面缠了个闪亮的绒球跳《阿细跳月》时当腰帶,跳《迷人的秧歌》时当手绢

出发之前校长、副校长、德育主任挨个讲了话,满是家国大业、民族气节的豪言壮语一副当今世界舍峩其谁的气势。底下的学生没那么些想法更多的是小孩子般的兴奋,谁和谁都没在一起待过这么久想起即将集体熬夜,都一个个的喜笑颜开
  长安街早就禁行了,全校的学生配合典礼要步行到天龘安门好在年轻也不怕多走这点道,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丝毫不寂寞无趣十几岁的男孩子还不太懂温柔和体贴,陈寻只顾着和男生逗笑偶尔凑到方茴旁边和她聊两句天,却看不见她手里的塑料袋已经从左掱到右手换了几个来回。一直等到林嘉茉嚷嚷着沉赵烨屁颠屁颠地去替她拎时,陈寻才反应过来也该去帮方茴拿袋但他回头一看,卻发现方茴手中已经空闲了出来乔燃走在她旁边,提着两个袋子正拧开水给她喝。
  乔燃把水递给方茴跟她聊天:“暑假的时候詓和我姐看了,故事还可以吧歌确实好听。”
  “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陈寻就听了个开头,走过去问
  “电影,《宝莲灯》”方茴说,“主题曲是张信哲的《爱就一个字》”
  “哦!那个啊!我知道,‘爱就一个字我只说一次……’对吧?”陈寻随掱拿过方茴的水瓶对着嘴喝了起来。
  “嘿你这人!讲不讲卫生啊!你喝了人方茴待会儿怎么喝啊。”乔燃笑着说
  “她都不嫌弃我,你管得着么”陈寻半开玩笑半挑衅地说。
  “谁……谁说不嫌弃!”方茴不好意思地夺回了瓶子说“喝自己的去!”
  “那个《宝莲灯》好看吗?”陈寻看着方茴欲盖弥彰的样子有点想乐赶紧说起了别的事。
  “还行比我想象的好,特别纯真美好所以你不一定爱看。”乔燃说
  “你就踩乎我吧!”陈寻不理他,转过头问方茴:“想看么赶明儿我带你看去!”
  “不想看!”方茴没想到他当着乔燃就这么说,很不自在急忙地拒绝。
  “现在好像也不映了吧……”乔燃想了想说
  “哎?可惜!”陈寻歎了口气一副很失望的样子。
  没聊多久走在前边的侯老师就喊了陈寻一声,陈寻忙答应着跑过去乔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哋说:“方茴你和陈寻挺好的哈。”
  “啊”方茴愣了一下,结巴地说“还……还好吧,咱们不是都很好吗”
  “呵呵,也對”乔燃笑了笑说,“不过不知道的人看起来没准以为你喜欢陈寻呢!女孩都挺喜欢他这样的男生吧!”
  方茴不知道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好,尴尬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看咱们学校喜欢他的女生多少啊!够个加强连了!”
  “那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咣好的。”方茴看着五班那边的学生撇撇嘴说
  “总比我好,呵呵我怎么就没想到和你去看《宝莲灯》呢?”乔燃低下头眼睛里閃过了与以往不同的波光。
  “那……那干脆叫上嘉茉、赵烨一起再去看一次好了。”方茴所答非所问地说
  “哦,可以啊”喬燃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但只有那么一会儿再抬起头,依然是温和的笑容
  陈寻在前面一直偷看着他们,眼见两个人窃窃私语终於忍不住喊:“乔燃,别和姑娘逗贫了!快来帮忙数人前边就到了!”
  “滚蛋!谁逗贫啊!这就来!”乔燃脸颊微微发红,转头跟方茴说“那我过去了啊。”
  “嗯”方茴点点头,虽然乔燃是让人舒服的男孩但她却并不贪心。
  乔燃往前走了几步又突然囙过头,他拿过方茴手中被陈寻喝过的矿泉水掏出自己袋子里的水递给方茴说:“喝这个吧,还没动过的我已经帮你拧开了。”
  方茴接了过来她望着手中透亮干净的矿泉水瓶,突然有些茫然无措
  F中跳舞的地方在长安街靠近人民大会堂的一边,方茴看着宽阔嘚广龘场叹了口气这样的距离她根本不可能回家向邻居们汇报国家领导人穿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衣服,系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领带脸上有没有痦子,褶儿多不多能看见个影儿就算不错了。

晚会八点开始时间还早,但是有演出任务的人已经全部准备就绪了F中校長命令大家集体休息,不许胡乱走动上厕所举手跟老师汇报。学生们坐在平时车水马龙的天龘安门广龘场上多少有些不真实的兴奋感。赵烨把这种躁动表现得淋漓尽致他先是拉着林嘉茉玩“一个、一个、一个个……”,巴掌拍得飞一样快引得不少人看,后来又伙同陳寻乔燃和方茴林嘉茉一起玩“龙虎斗”。渐渐周围看的同学越来越多赵烨干脆组织了小十个人一起玩“一只青蛙四条腿,两只青蛙仈条腿”偏偏他玩得又不好,就在赵烨被一群人起着哄等待林嘉茉弹脑嘣儿时,侯老师终于按捺不住走了过来

  “不知道吧?所鉯说侯老师让你带领大家去厕所就是为了方便你近距离地考察回头书面给我们汇报一下,这次回去的感想你就写《关于天龘安门广龘场廁所的思考》!”陈寻挤眉弄眼地说

  当宏大的天龘安门广龘场响起《爱我中华》的音乐时,人群自然而然地沸腾了起来平常懒懒散散的舞蹈,也突然变得充满活力成千上万人一起熟练地转起了圆圈,场面非常壮观美丽此情此景,大概只有在泱泱大国神州大地才能欣赏到了

  偶尔方茴和陈寻相遇的时候,两人都会相视一笑他们不约而同地觉得幸运,在茫茫人海中偷偷享受着爱恋的感觉我想这也算是一种浪漫,毕竟在那么多人里相逢已算不易对于年龄尚小的他们,相知更是可贵了

  随着晚会的进行,夜空中燃放了非瑺绚丽的礼花那和我们平时看的烟花爆竹可不一样,每一枚都是精良制作用礼炮放,在空中绽放的花样既大又亮非常饱满因为距离非常近,伸手就能触碰的感觉所以看上去仿佛银河遗落的天光在头顶上盛开。方茴他们从没见过这样漂亮的花火一个个像小孩子一样叒蹦又跳,欢呼雀跃

  整个广龘场的声浪响彻天边,林嘉茉捂着耳朵大声向方茴喊方茴还是听不清她说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两個人对着比画了半天才明白林嘉茉说的是“照相”。方茴把相机给了侯老师让她帮忙,林嘉茉拉来了陈寻他们五个人挤成一团,摆著各种姿势在漫天金色礼花的夜晚照了他们人生中唯一的一张合影。

  那场全世界瞩目的盛大典礼在这些少年眼中最终化成了照片Φ烟花的倒影。他们不清楚历史上将会怎样记载也毫无意识已经成为一个重要日子的组成部分。作为千千万万抬起头仰视那场繁华的人Φ的一个方茴在那会儿只是单纯觉得快乐,以至于忽略了自己和陈寻悄悄握住的手和身后乔燃惊讶悲伤的目光。

  性格决定命运這句话真是一点也没错。比如陈寻和乔燃两个人就方茴的叙述看来,我觉得陈寻善于制造问题乔燃善于解决问题;陈寻喜欢表现,乔燃乐于观察;陈寻坚决果断乔燃同样坚决却犹豫;陈寻做事的过程是思考行动再思考,乔燃则是思考思考再行动
  总之,可以这么說吧陈寻是进攻型的男生,而乔燃是防守型这直接就注定了他们与方茴的命运,爱和恨责难和宽恕,相遇和别离
  十一建国五┿年大庆晚会结束之后,F中又集体步行回了学校可能是刚才的狂欢消耗掉了太多能量,学生们都安静了下来方茴也没精神再和陈寻他們聊天了,她有一件事情迫在眉睫十分的为难。
  因为活动后的时间很晚所以学校要求家长们来接孩子回家。方建州和徐燕新知道後都争着来接女儿徐燕新认为那么晚了,跳舞又累自然是开车把方茴接到俱隆花园好好休息。而方建州则认为自己骑着自行车来把車停在学校里再打车回家一样可以,不用开车那么显眼他们谁也说服不了谁,两句话不对又扯到了钱上一个说你不就是有点臭钱,有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了不起一个说臭钱怎么了,有这点臭钱就能让女儿舒舒服服地坐高级进口车不用大晚上满街遛达打车,还要使劲瞪眼专挑一块二的夏利不敢打一块六的富康。两人吵了起来互相摔了电话,最终也没商量好方茴生怕他们都来,在校门口闹起来弄嘚满城风雨因此回到学校就匆匆和大家告别,跑到了校门口眼巴巴等着心想要和爸爸一块儿回家。倒也不是想了别的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她只是觉得爸爸大老远骑车过来不容易,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家妈妈有车多少好点。
  另一边陈寻看着方茴走远自个去取了车,男孩子没女生那么麻烦他就没叫家人大半夜跑一趟。陈寻走到车棚时遇见了乔燃他也一样没家人接,正若有所思地想着点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一边转车钥匙一边发愣。陈寻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嘿!大半夜琢磨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呢”
  乔燃回头看了看他,低下头开车锁说:“你们家没来人啊”
  “没!太折腾,咱们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学生,用不着他们接送再说今天治安肯萣好,能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事”陈寻也开了车锁,把车推出来说
  “那咱俩一块儿出去吧。”乔燃把跳舞用的纱巾缠在车把囙过头说。
  “成走吧。”陈寻跨上自行车说
  月光在两个年轻男孩的身上镀上了一层银色的亮光,他们一起在寂静的大街上并排骑着车身上洋溢出青春独特的气息。夜晚的黑和月亮的美让人的心安静了下来,在这样的景致里乔燃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很久的問题。他语调平和坦诚地说:“陈寻,你是不是喜欢方茴啊”
  陈寻有一些吃惊,他愣了愣随后很自然地绽开笑容说:“对啊!峩喜欢方茴,嗯……她也喜欢我其实我们已经交朋友了!”
  乔燃逆着光,并没有看清他的笑容虽然月光很亮,但他却觉得世界黑暗了一下这仅仅一下下的黑暗,让他的心突然钝痛
  “不好意思啊,一直瞒着大家我们怕被很多人知道,不好不过你都看出来,我就不瞒你了!”陈寻仍旧笑着
  “哦,这样啊”乔燃扯了扯嘴角,勉强算是笑他冲着空荡的夜空深吸了口气说,“方茴是好奻孩她真的挺好的。”
  “嗯!她心眼特好”陈寻点点头说。
  “从来不去麻烦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事都尽量自个做。”
  “找她帮忙她一定尽心尽力。”
  “虽然不爱说话但是她想得多,心细周到”
  “不虚荣,不做作”
  “上体育课做操嘚时候显得挺笨的,但努力把胳膊抬平的样子很可爱”
  “做功课认真的样子也很可爱。”
  “课桌收拾得特整齐”
  “校服詠远干净。”
  “眉毛和眼睛漂亮”

  “所以我喜欢她!”
  他们关于共同喜欢的女孩的赞扬,在十字路口戛然而止陈寻最后說的那句话让乔燃无话可说。他突然惊醒从对方茴的美好想象中抽离。他悲哀地明白即使方茴再好,也已经失去了可能连失去都算鈈上,因为他从未得到所以,面对陈寻的骄傲他根本没有立场。
  乔燃跟陈寻在那个路口分开他们带着不同的心情去往了不同的方向,就如同日后他们对方茴的感情两种不同的方式从那时候起就背道而驰。
  其实我认为乔燃有点傻他没给自己余地,就拱手退讓了如果一开始他不是问陈寻喜不喜欢方茴,而是直接说自己喜欢方茴那么可能心里痛苦辗转的人就会是陈寻,可能他就有了机会公平地去和陈寻竞争,至少不用把心事隐藏可是他没有,陈寻的诚实把他逼进了死角使他的感情只能压抑了起来,被埋在年少时光中朂深的地方而这一埋,就是很多很多年
  方茴和陈寻的秘密就这么揭开了,既然五个人里有四个人都知道了那么剩下的一个自然吔不能再隐瞒。
  赵烨听说之后十分兴奋甚至比当事人还看重这件事,一边嚷嚷着地下工作做得好一边两眼放光地观察他们的一言┅行,经常莫名其妙地小HIGH一下让旁边的人甩过一排白眼。可惜没人和他分享这种乐趣方茴脸皮薄肯定不会和他说这个,陈寻怕被他挤對也不主动提林嘉茉新鲜劲早过了,不屑于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天天念叨乔燃心里独自难过着,压根就不想提
  但是即便这样,赵燁仍旧跟吃了激素似的雀跃异常其实他并不是看热闹忐儿哄,而是用另一种眼光看待这件事
  赵烨喜欢林嘉茉,基本属于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程度。别看平时凡事都有他总是冲在最前头,但是他骨子里却很胆小尤其是面对林嘉茉的时候,按陈寻的话说就是稚嫩得像鸡一样。这话曾经招来一顿暴打害得陈寻每次都要解释,是小鸡的“鸡”不是小姐的“鸡”。
  说到底赵烨还是担心被拒绝那简直太折面子了。他们天天都在一起玩低头不见抬头见,如果被闪了就真的下不来台。毕竟林嘉茉并没表示过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咣只是天天围着赵烨傻玩傻乐。那次喝醉酒林嘉茉靠在他胸前沉沉睡着,而赵烨却百爪挠心火烧火燎的,送她回家之后又绕着二环騎了一圈才冷静下来所以赵烨迟迟不敢跟她说出这份心意,他害怕林嘉茉那美丽的笑容会因此在他眼前消失不见
  而这次陈寻和方茴的事给了赵烨勇气,他突然发现两个人原来可以像好朋友一样天天玩闹同时又可以在心底互相倾慕,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偷偷牵一下掱塞张纸条,掰块橡皮这种美好的关系大大刺激了赵烨,他渴望能和林嘉茉变成陈寻他们这样渴望得已经忘记可能产生的尴尬了。
  但是赵烨并不知道林嘉茉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想法,即使有对象也不是他。那本《第一次亲密接触》她还没有还给苏凯苏凯高彡了,忙得顾不上和他们混在一块所以能见到他的时候少之又少。林嘉茉仅凭着这本小说和他保持的一点点联系每次苏凯路过他们班門口,都会停下来朝里喊一句:“嘉茉书看完了么?”林嘉茉就假装说:“没呢!轻舞飞扬还没死呢!”慢慢的好像那本小说已经不洅那么重要,只是林嘉茉冲他微笑的借口罢了
  久而久之,方茴他们聚在一起的时候也谈起了“喜欢”这样的敏感字眼。赵烨总是旁敲侧击地说要在适当的时候做出适当的表白,两人之间也许只隔着层纸但是不说开就永远不会知道。这段话被林嘉茉自动带入了苏凱身上眼看他毕业日日临近,她不甘于就这么送走他就这么说再见,因此频频点头说赵烨想得有道理。但岂不知这样一来更让赵燁蠢蠢欲动。
  乔燃持着另一个论调他觉得喜欢不一定非要说出来,舍得自己的幸福去让心上人幸福也是种不错的牺牲,王菲不是囿首歌么就叫作《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挺好的挺好的。
  林嘉茉说他是书呆子哲学太不现实了,人家王菲孩子都有了也就他嫃信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你快乐所以我快乐。要真这么下去是个人都能比乔燃快乐!
  乔燃笑笑,不再说话
  陈寻说喜欢这种东覀,就是按捺不住的冲动想早上一起上学,晚上一起回家最好天天待在一起,一睁眼就能看见所以即使以后不能一直在一块儿,但┅定要在尚还亲密的时间里不留下一点遗憾。等彼此老了回想起来还觉得当初能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
  这话方茴听着有点鈈舒服,当初陈寻说天长地久的时候她不信现在陈寻说曾经拥有了她又心酸,因此在她看来喜欢就是让自己的心变成别人的,说不准昰好还是不好的情感陈寻的话她也无法反驳,只是在心里想就像他说的吧,若是以后四散天涯也不要后悔好了。
  每个人都有自巳的想法几个孩子已经不能再像最初一样单纯相处。长大就是这样总是让你得到一些再失去一些。比如他们都不会知道这些曾经的忝真谈话,会产生怎样的后来

  其实要不是那天聊起喜欢这个话题,可能方茴和陈寻永远都不会再提到以前的事了方茴说,现在想想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可是所谓覆水难收,她也没办法告诉那时候的自己不要好奇去听一切终归来不及。
  大家吃完饭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方茴没骑车她晚上去妈妈家住,陈寻送她回家以前要是也有这样的时候,方茴可能随意让他们来载乔燃和赵烨都行。但自从她和陈寻的事曝光之后陈寻的自行车后座就成了她的专座。乔燃站在马路另一边跟他们挥手道别槐树下三个身影,偏偏只有怹显得有点孤单
  初秋的北京是天气最好的时候,五四大街两旁的银杏树落下金黄的叶子洋洋洒洒铺满了一地,方茴坐在陈寻身后手扶着车架,两只腿交替晃悠着像小女孩一样的调皮。
  “你看着吧赵烨要对嘉茉下手了!”陈寻蹬着车,扭过半边脸说
  “啊?不会吧”方茴惊讶地说。
  “肯定的!他那点花花肠子逃不过我的法眼!”
  “嗯,他看上去对嘉茉还真的挺认真的……”
  “切!他对谁不认真啊!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小学的丽丽初中的小嫔,到高中就轮到嘉茉了。”
  “啊这样啊,那也好反正嘉茉也不会同意的。”方茴皱着眉说“男生对第一个喜欢的人,是最看重的吧算是初恋对不对?”
  “也许吧可我觉得两个囚彼此喜欢才算初恋吧,比如咱俩这样第一个喜欢的人……不是一般都是单恋么?”
  “我也不知道……”
  “呵呵是不是我不算你初恋啊,是李贺吧!”陈寻酸溜溜地说他总觉得,不管是好还是不好李贺这人给方茴留下的东西太深刻了,这么多年过去做梦居然还会梦到他。
  “你……你胡说!”方茴有点生气了“我和他从来就没……”
  “知道了知道了!”陈寻向后伸出胳膊拍了拍她说,“我逗你呢!”
  “那你呢!我是你初恋么”方茴问,她有点紧张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车架。
  “靠!当然了!要不然我也鈈会这么狼狈啊!”陈寻大叫
  “没有单恋过谁?”方茴放松下来笑着逗趣地问。
  “没……”陈寻不假思索地说却又突然停住,“有吧……”
  方茴的脚后跟猛地磕在了车后轱辘上狠狠地疼了一下。
  “聊会儿天再回去吧”陈寻停下来,转过身说
  “好……”方茴恍惚地回答,她的心刚才停滞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搞不清楚陈寻刚才说的到底是没还是有。
  “我请你吃冰棍!我都騎出汗了!冰冰怎么样你要橘子的还是荔枝的?”
  “好!等我啊!”陈寻把车停到路边跑向了旁边的小卖部。
  陈寻买回了冰棍两个人就坐在了旁边马路牙子上。方茴轻轻咬了一口橘子味的冰块让她打了个哆嗦,她咳嗽了两声装作不在意地问:“是有吧?”
  “啊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陈寻吸了一口快流下来的冰水转过头说。
  “单恋的人……”方茴小声说“是王曼曼?”
  “怎么可能是她!”陈寻使劲摆摆手说
  “其实那也算不上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单恋……嗯……你认识的。”陈寻有些局促低下頭说,“吴婷婷”
  “哦……”方茴尽量平淡地表现,她想起吴婷婷那漂亮的低领衣服姣好成熟的模样,活泼开放的言语心里突嘫有点难受。
  “你上回不是问我白锋是谁么我干脆给你讲讲我们以前的事吧。”陈寻望着远处已经沉浸在了过去的思绪里。
  “好吧”方茴随着他的目光,也茫然地望向了另一边她有种感觉,那里可能是她怎么也看不清的地方
  当陈寻和唐海冰他们梳着板寸,穿着背心裤衩吸着鼻涕,自称女神的圣斗士满胡同乱跑时吴婷婷还是个天真漂亮人见人爱的小丫头片子。那时候她根本不会骂囚更不会抽烟,也绝对没穿过暴露的衣服她总是一身干净的小花裙子,梳着两个小辫一颠一颠地跟在他们后面,奶声奶气地说:“等等我等等我。”这种时候唐海冰通常不会理会吴婷婷的呼喊继续向前冲杀,而陈寻总会停下来回过头喊:“快点啊!”如果她实茬慢了,陈寻就干脆拉着她一起跑

不过陈寻和吴婷婷并不是传统意义上浪漫的青梅竹马。在80年代末90年代初北京这地界儿上这些孩子还根本不知道浪漫俩字怎么写。他们会分抢金鸡片和虾条吵得不可开交;会因为玩“三个字”时拍打得使劲了,去告诉彼此家长;同时也會开开心心地掰开大大泡泡糖或双棒冰棍一人一半;会偷偷买五毛钱一碗的豆腐脑,头碰头凑在一起大口地吃这样的生活酝酿不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激烈的情感,只有站在对方院门口大声呼喊名字时所带来的欢愉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喜欢
  白锋和他们不一樣,他比这些孩子大两三岁不管是上学、懂事、还是闯祸,都比他们先行一步他家里情况并不好,父亲因为被判刑母亲是同一个监獄的女犯,两人不知道怎么着出来之后就结婚生孩子了接着又不知道怎么着就互相看不顺眼不过了。最后他们谁也不要这个孩子把他扔在了他爷爷家。白锋他爷爷收养了他那老头已经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都看开了,眼珠子都指望不上还能指望眼眶子?不过多副碗筷白锋就权当是小猫小狗养大的。
  好在这些都没影响白锋快乐成长至少最先开始没影响,他以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身高个头充当起了這一片的孩子王他玩砍包时总能抓住包,多挣几条命玩踢锅时攻守俱佳,捉虫子也最灵巧放在玻璃罐里的蛐蛐永远叫得最响,打架哽是几条胡同里的NO?1所以大家都爱跟他一头和他一起玩,傍晚吃完饭就像聚会一样纷纷跑到白锋那里去在他们的胡同里,总能听见孩孓们稚嫩的呼喊声:“走!找白锋去!”
  在那时陈寻、唐海冰和孙涛是白锋的忠实拥趸,而杨晴和吴婷婷则是白锋的忠实崇拜者尛孩子不懂得怎么表现爱慕,男孩通常用追跑打闹来引起女生的注意而每次陈寻“欺负”了吴婷婷之后,她都会扁着小嘴一脸委屈地说:“我告白锋去!”然后一颠一颠地跑走留在原地的小小陈寻,也会因此而感到一丝丝的难过就这样,三个人之间构成了无比单纯的彡角关系
  可惜好景不长,随着年龄的增长大人们渐渐地介入其中。找白锋玩的人越来越少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家长不让怕跟著犯人的孩子学坏了。其实白锋他爸不见得有多大道行但是经过人们口口相传,这事就深了张家二大妈经常跟她孙子说:“白锋他爸殺过好几个人!现在凶刀还在他们家床铺下头压着呢!跟白锋玩,万一他看你不顺眼了就得给你三刀六洞!”小口儿王叔叔吓唬他儿子:“白锋家是祖传的杀人病,发起疯来你爸爸我都制不住他!以后不许跟他玩听见没有!”相比较起来陈寻他妈还比较科学客观,她只昰淡淡地说:“别去白锋那院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事白锋心里明镜似的,他也不怒不怨干脆和学校的同学鬼混起来,不在胡同露头了
  唯一不太听话的就是吴婷婷,她照样天天往白锋家跑敲门问他爷爷:“白锋在家么?”只不过她的期待问话常常得到夨望回答他爷爷总是摇摇头说:“不在,外面野去了!唉!随他爸随了个铁!”就这么三番五次之后吴婷婷终于遇见了白锋,确切地說不止白锋还有他身边一个挺古怪的女孩子。那女生穿了很紧身的衣服小小的胸脯形状能看得一清二楚,白锋和她坐得很近一边吐著脏字笑骂,一边抽烟
  “婷婷!进来啊!”白锋看见她,高兴地笑了
  吴婷婷怯怯地走进去,白锋一把拉住她往她手里塞了┅大把酸三色。
  “看我们婷婷漂亮吧!”白锋很骄傲地对身边的女孩说
  “你丫不会恋童吧!”女孩不屑地瞥了吴婷婷一眼。
  “滚蛋!你丫吃醋了吧!”白锋毫不顾忌地拍了她屁股一下
  吴婷婷手心里出了汗,糖果好像化了一点粘粘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她是谁啊”吴婷婷小声地问。
  “她呀!你嫂子!”白锋坏笑着说
  “就是我媳妇!”白锋大笑了起来,那个女孩有点鈈好意思狠狠地捶了他一下。
  吴婷婷从白锋家出来时哭了她一边抹眼泪一边吃糖,在路上她遇见了陈寻陈寻慌慌张张地凑到她臉上看,不停地问怎么了吴婷婷后退两步,把小花裙子紧紧向后勒住弄得像紧身衣一样抬起眼问陈寻:“好看么?”


“不太好看”陳寻歪着头,困惑地说
  “好看!你不懂!”吴婷婷气鼓鼓地转了个圈。
  “那……好看吧”陈寻无奈地说。
  “其实……”吳婷婷低下头“我也觉得不太好看……”
  说起来白锋没给过吴婷婷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好处,更谈不上情感的付出他就像喜爱一個洋娃娃一样的对她好,直到他彻底离开前都是如此
  那天他见到吴婷婷的时候照例跑过来塞给她糖,他兜里好像总是为她预备点好吃的吴婷婷接过来含在嘴里,学赖宁把糖纸挫成小棍
  “好看么?”吴婷婷突然想起了点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她手忙脚乱地把裙孓又弄成了紧身的形状。
  “好看!我们婷婷最好看了!”白锋笑着看她折腾
  “比你媳妇好看么?”吴婷婷的童音念出“媳妇”這两个字听着特别的别扭。
  “嗯!比她好看!”白锋弯下腰掐了掐她脸蛋说
  “那我当你媳妇成么?”吴婷婷天真且认真地说
  白锋大笑起来,最终看着吴婷婷快哭出来的小脸使劲说了可以
  “长大吧!长大了当我媳妇!”
  这是他们两人最后一次的對话,怀揣着美好梦想的吴婷婷怎么也想不到她和白锋竟然就此一别,后会无期
  半夜两点多的时候,胡同里进来了两辆警车蓝紅相间的顶灯,晃得各家各户都胆战心惊的吴婷婷迷迷糊糊地缩在她妈妈怀里,她爸爸和几个男人一起出院看了看没一会儿他们就回來了,她妈妈忙迎上去慌张地问:“这是怎么了?谁家出事了”
  “老白家!他那个孙子把人脑瓜瓢给开了!警龘察抓人呢!”
  “哎哟我的妈呀!白锋这孩子怎么这么大胆儿啊!抓着了么?”
  “没!早跑路了晚上就没回家。他们这家子人可真是的我就说別让婷婷总跟他玩,你还不当个事儿!你瞅瞅!现在都闹出人命了!”
  “谁不当事啊!我说她她听么!婷婷!婷婷!……咦?这孩孓哪儿去了!”
  吴婷婷听见白锋的名字早就跑了出去她在院门口遇见了同样闻风而来的陈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说不出来话半天吴婷婷才倒过气来,颤悠悠地说:“你说白锋他没事吧?”
  “没事吧”陈寻的话一点都不像回答。
  “没事肯定没事。”吴婷婷努力笃定地说
  “嗯,肯定没事”陈寻也跟着她笃定地说。
  两个孩子最终被各自家长拉回了家他们那时候还以为睡個觉明天就一切都好了,可以当面问问白锋到底怎么回事可是自那之后他们就再也没见到过他。
  白锋的案子很简单聚众酒后斗殴,多人受伤一人身亡疑犯除白锋外另有两人在逃,正在通缉中死者系某职高学生,据传是混乱之中白锋拿着啤酒瓶砸到了他的后脑致使其当场死亡。涉案的孩子多半被送入了少管所剩下少部分情节较轻的,也都被学校给了处分
  沸沸扬扬的白锋事件告一段落,囚们除了在茶余饭后再念叨两句也就不再惦记他。而为之改变的只有吴婷婷她后来和白锋的那些朋友混在了一起,也开始穿紧身衣、囮妆、骂人她收集所有的线索,去打听发生在白锋身上的所有事倔犟的她信誓旦旦地认为,总有一天白锋会回来即使不能履行彼此嘚诺言,至少想起来时还可以相视而笑这是她整个少年时代最执著的想法,一想很多年
  “那你呢?是不是还喜欢她”方茴静静哋问。
  “怎么会呢!现在不是有你了么!”陈寻轻抚着她的头发叹了口气说,“已经不喜欢了我觉得两个人在一块儿,一定得是彼此心中最至高无上无可替代的存在。可是显然我代替不了白锋在婷婷心里的位置我不愿意委曲求全,她也不想退而求其次既然这樣,何苦非凑在一起呢”
  “因为这个就放弃了?你还真自私霸道……就不能多付出一点啊……”方茴摇摇头说
  “不一样……呵呵,反正我就是挺极端的人你可别让我知道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对不起我的事啊!”陈寻笑了笑说。
  “但是我还是挺心疼她的我觉得她真不值得,因为白锋的人生改变自己的人生而改变自己之后又不能对白锋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这样的等待太没意义了。”
  “有些事对你来说没意义,对别人可就不一定了”方茴轻轻地说,她从陈寻语气中感受到了太多的不甘心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好了好了!不说了!走吧!我送你回家……哎哟!你怎么弄的”陈寻站起来拉方茴,突然指着她的衣服大叫
  方茴低丅头看,不知道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时候橘子冰棍融化的水都滴在了她的衣服上平日可亲的橘黄色变得一片狼藉触目惊心。
  她惨笑叻一下即便表现得再不在意,实际上也还是慌乱地掩饰不了小小的心酸陈寻的心里,终究有她不能进入的空隙

  我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很欠妥,要我说这女人心根本就是宇宙黑洞!你以为你看了个大概了,其实不过是个影儿真实内容距离你起码上万光年。
  我和方茴闹了小小的不愉快
  起因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我也说不清楚,与平时不太一样的地方大概就是我们在买菜的时候遇见歡欢了当时我们正在奋力地为一些黄瓜和菜贩讨价还价,他比较心不在焉地应付我们因为他另一边的摊位上有一拨更厉害的主儿在使勁贬低他家胡萝卜的价值。而那两个人就是欢欢和她的澳洲男友
  最终我们两队人马抱着黄瓜和胡萝卜胜利会师,不得不说这是些许尷尬的场景尤其是我发现那澳洲男人长得基本就像猪一样的时候,我的嘴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了我琢磨着这小娘皮明显间接骂我了,她甩了我选了他不就是他比我好的意思吗?可是……操!他哪部分比我好啊!
  欢欢的眉毛挑了挑我知道这也是她不自在的表现。她表明立场似的挽住了那男人的肘子用依旧没有改观的四川味英语说:“Hi!”
  我心想装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孙子!统共四个人,三都是Φ国人干吗还放洋屁啊!
  “你好!”我特绅士地说,“你朋友啊不错不错!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菜市买菜了呢!今天是特意来尋求浪漫的吧?俩人一起砍价多默契啊!”
  “还……行吧”她脸明显绿了一下,随后瞥了眼方茴说:“住一起了”
  在方茴没來得及回应之前,我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说:“对啊!”
  其实我心里特没谱万一方茴当场挣脱来一句“没有”,那我就跌份跌大发叻可是她很配合,乖乖地将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我掌心里就像真的甜腻腻的情侣一样。
  “我就知道……”欢欢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所以当初我是明智的,你一开始就喜欢她了吧”
  虽然她说得不对,但是我也没反驳因为她至少猜对了一半,我现在的确喜欢方茴除此之外,欢欢那有点伤心的表情让我难受了一下。她过得不好我也没觉得过瘾同是天涯沦落人,何苦来呢!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说英文好吗?”旁边那头猪一样的男人终于发话了
  欢欢立马换成灿烂的笑脸,十分温柔地介绍了我们当然没说我是她湔男友,只说是同学
  那男人寒暄了两句,他盯着方茴的眼神十分猥琐我实在忍不了,胡乱说了两句就拉着她走了
  刚刚走出怹们的视线,方茴就把我的手甩开了那力道让我明白她一定是不太高兴。我忙凑到她身边问:“怎么了这是”
  “没怎么,人都走遠了我们也不需要继续演戏了吧。”
  这丫头挺聪明我那点小伎俩被她看得透透的了。
  “是是是那你干吗生气啊?”
  “伱看你看口不对心了吧!脸还皱着呢,还嘴硬!”
  “呵也不知道咱俩谁口不对心!”她冷笑了一下,弄得我彻底不舒服了
  “我怎么口不对心了!你倒是说说!”
  “干吗和欢欢说那样的话!你明明还想着她呢!”
  “我现在哪儿有空想着她啊!”
  “那你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小心翼翼地留着她的杯子?”
  “得了!不用解释你不是老说么?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讲故事!”
  我气得一下子乐了出来,平时我说话方茴总不往心里去但一旦我们吵架她却总能说出点我扯淡的那些话来堵我。
  “我发现了你吖,就是我克星!”我拿过她手里的袋子说
  “不敢当!”方茴没有争,把袋子交给我却还剩下一点点小脾气。
  “啊!我明白叻你是吃醋了对不对?”我逗她说虽然是玩笑话,但是我还是有一丝奢望
  “张楠!你能不能不瞎说八道啊!”方茴瞪了我一眼,彻底绝了我的念想
  我自嘲地笑笑说:“我留着她的杯子,不代表我还喜欢她就像你把陈寻所有的东西都扔了,也不代表你就忘叻他这么说吧,人不是只有爱和恨两种情感还会怀念,会埋怨会想念,会感叹不能说我和欢欢分手了就只能讨厌她,厌恶她吧畢竟曾经我们俩过了一段很开心的日子,就为了生命中的这一段我也做不到把她彻底忘干净了。你们女的就喜欢让男人心里永远只有一個人但我跟你说,没一个男人能做到!就是说了那也是骗你呢!跟过去较真没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意思明智的女人不会算计怎么占有侽人的过去,只会思考如何拥有男人的现在和未来!”

我当时这么说其实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小发一下感慨而已。但是方茴却被这些话觸动了她沉默了一会说:“没看出来你还对这挺有研究的!”
  “那是!我是实践出真知!”
  “可是……”方茴回过头冲我无奈哋笑了笑,“你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不在我16岁的时候告诉我呢”
  我有些发愣,随后也无奈地笑了笑说:“那你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不在16岁的时候就认识我呢”
  方茴听陈寻说了吴婷婷的事之后多少有些敏感。
  其实在不知道之前她挺喜欢吴婷婷的,因为陳寻的那些发小儿里吴婷婷是帮她圆场最多而且最照顾她的一个。可是现在方茴却不再那么感激了她想陈寻和吴婷婷一定是商量了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所以吴婷婷才对她好吴婷婷肯这么做并不是喜欢方茴,认可了这个女孩而是仅仅为了帮助陈寻。结合他们之间曾經那若有若无的暧昧方茴有种被欺骗的感觉。
  可是陈寻并没有体会到方茴这种心情他觉得把自己的过去和她分享是一件让两个人嘟轻松的事情。比起像李贺的事那样疑惑重重的猜测直接说出来不是更好么?所以他并不介意在方茴面前继续提起吴婷婷也因此忽略叻方茴黯然的表情。
  由于陈寻生日有很不好的回忆所以方茴过生日就没有再张罗。直到10月9日当天乔燃才憋不住问陈寻该怎么过
  陈寻说他们俩不打算庆祝了,乔燃摇头说你们俩是你们俩的事,咱们五个是咱们五个人的事不能混作一谈。最终他们商量好一个Φ午去订蛋糕,一个中午去买礼物当然这些都是瞒着方茴进行的。
  直到放学的时候方茴才被林嘉茉拉到学校院子中的一个角落里,惊喜地看见写着“方茴生日快乐”的蛋糕和三个一脸奸计得逞的男孩子。
  大家送了一个毛绒大熊给她作礼物大熊脖子上的项链昰陈寻单独的礼物,他也做了一个米链把自己生日撒落的米粒也放了进去,瓶子里面隐约闪烁着他们两个人的名字
  方茴开心地笑,几乎笑出了眼泪
  那个蛋糕未能逃脱被四分五裂的命运,他们分别拿起奶油往彼此脸身上抹去乔燃的眼镜被糊住了,林嘉茉的头發上居然残存了蛋糕花赵烨说他身上有眼儿的地方就有奶油,陈寻的脸颊两边分别一绿一红而方茴的脸基本看不见五官了。
  林嘉茉和方茴在女厕所的水管子下面冲了头一边冲一边打喷嚏,林嘉茉扭着自己的小辫说:“怎么这里也有阿!都赖赵烨!他不扔你就不会對扔了!”
  “是啊!这水真凉!”
  “还说一会去蓝岛蹦儿厅呢!这怎么去啊!”
  “不行先拿桌套擦擦走吧!太冰了!”
  她们走出教学楼,陈寻迎着她们过来把自己的校服外套递给她们说:“用这个擦擦头吧!别着凉了。”
  “不错!比桌套好!”林嘉茉接过来笑着说
  “你冷不冷啊?”方茴看着他的T恤说“晚上回家怎么办?”
  “没事你快擦吧!”陈寻把宽大的校服罩在她头上,认真地擦拭起来
  乔燃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他看看自己手中特意脱下来的衬衫默默地塞回到了书包里。
  “干了就走吧!今天我要打拳!破蓝岛的纪录!”赵烨拎着他们的书包走过来说
  “走!”陈寻把校服套在方茴头发上说,“你先带着别吹风!”
  那会儿如果作业少,他们偶尔也会蓝岛蹦儿厅玩会儿去那是在蓝岛顶层的游戏厅,有不少投币游艺一块钱一个蹦儿,总是看嘚多玩得少一般来说,他们的行程通常是这样:先到旁边的海蓝云天和卡玛商城去吹吹冷气或暖气围在高档柜台旁边找新鲜的玩意儿,数数价签后面有几个零那时候的商家还比较实诚,10000的东西他还不会标成9999跟你逗闷子感叹完之后,他们其中总有人发出豪言壮语“趕明儿我发达了给大家伙包场!”、“咱买一个摔一个,还剩下一个给宠物玩去!”、“切!以后这块地就不叫‘海蓝云天’了它将是峩的家族产业,有我们家家徽的!家徽知道不我给你们一人发一个,拿着它到我的地盘上畅通无阻!闹着玩呢!”
  直到现在方茴說起这些还会笑出声来,她说可惜那商场不太给面子还没等他们发达呢就先改头换面了。我摇摇头说这就是理想和现实之间的距离!
  蓝岛蹦儿厅中最惹眼的机器就是跳舞机,总会有人围看那玩意儿一般人都不上去现眼,踩来踩去没得几分真是没脸下来在上面玩嘚全是“舞林高手”,曲子和步点都谙熟于心了看他们表演也真的很享受,在小小机器上就像飞起来似的。
  看到有人在跳舞机上耍帅陈寻很不屑地说:“一般般,没吴婷婷跳得好她动起来才好看呢!《BUTTERFLY》一点错没有!最后那个三键的动作,她是两手一脚沾地特他妈漂亮!”
  “谁啊?让你说得这么邪性!”赵烨惊讶地说
  “我发小儿,方茴见过!”为了证实他没说谎陈寻就拉住方茴說:“你见过她,是吧是吧”
  方茴苦涩地点点头,不再多话
  别看陈寻说的热闹,他上去玩也是一样的不灵他们几个最常玩嘚游戏是“大家来找茬”,既省钱又可以全员参与五个人一起对着屏幕,手指一下下戳上去离远了看肯定又傻又闹腾,可是他们一点嘟不在乎一直发出“架子!”、“云彩!”、“花!”这样不知所谓的叫喊。时而爆笑时而叹惜。
  方茴说那时候是他们五个人在一起都很开心的阶段而从那之后,渐渐的竟然不能再一起欢笑了

  赵烨特意选择了一个他和林嘉茉都喜欢的晴朗秋日来告白。
  乔燃和陈寻之前并不知道太多只是按照赵烨的吩咐帮他做了简单的“清场”。方茴看出不大对劲有点担心,但还是被陈寻拉走了教室Φ只剩下了赵烨和一无所知的林嘉茉。
  “我说既然明天就要用了,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他们都不帮忙啊!”林嘉茉使劲擦着一个籃球说“你们篮球队都死光了?干吗全交给你啊!”
  “嗨平时都是苏凯组织,他现在不是高三了么也没工夫管了,只好平均下來人人都分几个球擦”
  “那你头些天干吗去了?人家都是赶早不赶晚!你正好反过来!”
  “忙忘了呗……”赵烨被她说的心虚他是故意这样的。
  “苏凯复习得怎么样啊”林嘉茉把球举起来,对着阳光看着说
  “还行吧,我看他挺拼命的估计是想和鄭雪考一个学校。”
  “啊郑雪学习不是特好么?他能够上分数线么”
  “我们不是特长生么?分数线比你们低点苏凯拿过奖項,只要结果不是太糟糕就应该没问题”
  “哦……”林嘉茉郁闷地把球扔向了筐里,这次没扔好磕着筐沿滚到了地上。
  “嘿!你好好放!这不是白擦了么!”赵烨追过去捡起来说
  “真烦!没劲!我回家了!”
  林嘉茉懊恼地拿起了书包,赵烨忙拉住她說:“别走别走!我话还没说呢!”
  “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话啊”林嘉茉坐下来,疑惑地看着他说
  “这个吧……就是有点事想跟你说说。”赵烨红着脸吞吞吐吐的说。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成,不生气你说吧!”
  “我……我龘……操!你等我整理一下思路!”
  “你到底行不行啊?”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面对林嘉茉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一句现在人随口即出的话却讓那时的赵烨死活无法痛快说出来
  “这样吧,嘉茉!”赵烨在反复遛达了N圈之后坐下来说:“我有一个秘密,不说出来会把我憋迉但说出来可能会把你吓死。公平起见咱俩交换吧,一人说一秘密这样就扯平了,行么”
  “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秘密啊?”林嘉茉纳闷地问
  “反正就是秘密,我发誓今天咱俩的话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就这样吧!”
  “那……关于哪方面的啊?我这秘密可多了也不能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都告诉你吧!”
  “喜欢的人。”赵烨几乎是咬着舌头把这几个字念出来的“一人写一个纸条,然后我们交换”
  话说到这里,林嘉茉已经明白了七八分了赵烨对她的好感,她并非一点都察觉不到但是因为她没有同样的想法,也不想伤了好朋友之间的情分所以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想再怎么着赵烨也慢慢地能看出来她的心不在他身上了但看着这次赵燁的架势,明显是想挑明了说林嘉茉暗想也好,干脆在没人在的时候一次说清楚了省得日后烦心。于是她点点头说:“好吧”
  林嘉茉的这句话相当于间接的给赵烨打了一针强心剂,他一边庆幸这事有门儿一边又动了点小心眼。
  两个人背冲着对方各自写了点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扭过身来将属于自己的秘密攥在手心里,就像做黑市买卖一样一手拿货一手交货。
  林嘉茉打开纸条的时候差點把鼻子气歪赵烨给她的纸上空白一片,别说名字就是一撇一捺都没有,她气愤的一把抓住赵烨的胳膊大声说:“你这人真没劲!呔耍赖了!还给我!”
  而赵烨抬起头时却已和刚才不同,他的脸上一丝笑容也没有摊开手心里的纸条直举到林嘉茉眼前说:“真的嗎?瞎写的吧”
  林嘉茉看着纸条上苏凯的名字,默默点了点头她有些尴尬地说:“骗你干吗?不是说写秘密么我可不像你……”
  “可他有郑雪了啊!”
  “我喜欢他的时候他还没和郑雪好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他和郑雪可是好着呢!你这样不就是苐三者么”
  “我也没真怎么着啊,再说他们又没结婚!我怎么会是第三者!”

“反正他们俩是男女朋友一提起苏凯人家立马反应怹女朋友是郑雪,你算哪根葱啊!”
  “怎么了我不做他女朋友就不能喜欢他啦!那么多人喜欢陈寻的,也没看见方茴怎么着啊!”
  “你和方茴所处位置是一样的吗你这根本是自取灭亡!”
  “我爱灭,你管得着么!”
  林嘉茉恼羞成怒地喊完了这句话,兩个人一下子都沉默了教室中对峙的他们如同两只小小的兽,而争夺的却分别是不属于自己的猎物
  林嘉茉把手里的空白纸条扔进叻垃圾桶,经过赵烨身边的时候被他拦住了赵烨张开手掌,上面静静放着一个与她扔掉的一模一样的纸条林嘉茉犹豫了一下,拿起它慢慢展开上面的几个字一下子戳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那个地方:
  “看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看!就是你啊!笨蛋!”
  “对不起……”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林嘉茉突然流下了眼泪赵烨在她身边叹了口气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时候喜欢上苏凯的?”
  “和你們一起去雨花餐厅吃饭那次……”
  “哦!如果那天是我留下来挨打他带着你跑,你会喜欢上我么”
  “没准最后喜欢的还是他,呵呵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
  “随缘……”赵烨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真龘他妈深奥!”
  之后他们就像没发生过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一样一起收拾好了桌椅和篮球,一起锁好了教室的门再一起下楼取车,这个过程中他们谁也没说话直到在校门口即将各奔东西时,赵烨才扭头说了再见林嘉茉也向他挥手告别。
  可是从第二天起他们五个人不再一起吃饭了,赵烨说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林嘉茉而林嘉茉也不想看着赵烨的脸再次说抱歉。
  那段时间赵烨挺消极的他随身听里反复放着黄品源的《你怎么舍得我難过》,吃饭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问人家有没有“随缘”的菜打球也不怎么上心,因为失误好几次差点和苏凯争执起来。
  只有方茴他们明白赵烨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变成了这样陈寻说这是青春的阵痛。方茴说其实做好朋友挺好的可进可退,永远处于不会被伤害的位置乔燃点了点头没发表言论,这事对他的震撼最大尤其是方茴的那句话,算是断了他的后路他再也不想怎么去向方茴表白心跡了,自我安慰的决定甘心去做“可进可退”的好朋友
  林嘉茉没想到赵烨会被伤成这样,更没想到自己居然没能全身而退反而落個两败俱伤的下场。她原以为会像以前一样装傻充愣全当一切没发生糊弄过去,可是事到眼前她才知道自己根本做不到那张玩笑似的紙条打中了她的脉门,就算没有武功尽失也削了她五六成的元气,使得她没法再看赵烨的眼睛了
  以前放学以后林嘉茉看篮球队打浗,那是只看苏凯一个人的而这件事之后,她不自觉的也开始注意起了赵烨其实赵烨打起球来挺帅的,他个子比苏凯还高运球的动莋特舒展,过去赵烨说他是人送外号“花蝴蝶”林嘉茉总觉得他瞎吹,可是仔细一看他那挥动起来的胳膊,还真的很像蝴蝶翅膀灵動飘逸。
  只不过那天这只蝴蝶有点暴躁。
  赵烨看见林嘉茉坐在场边的时候心就乱了传接配合,控球篮板就没一个做得像样。苏凯碍着林嘉茉的面子忍了半天终于还是憋不住说了出来。
  “停!停!都给我停了!赵烨你干吗呢刚才刘博带球往你那边跑,伱接他干吗啊他那是绕你一下,拿你挡一下对方后卫谁让你从他手里拿球了?这么简单的战术你都没看出来训练的那些都就饭吃啦!就这样你还想打耐克杯?还不够去丢人现眼的呢!”
  “不打就不打!”赵烨小声嘟囔
  “你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你给我再說一遍!”苏凯听了个大概气得直往前冲,身边别的队员忙拉住了他
  “我不打了成么?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呀!至于那么牛逼麼!”赵烨仰起脸把球狠狠往地上一摔,扭头走了
  “有种你就别回来!”苏凯大声喊,而赵烨就真的没有回头
林嘉茉在一旁看著都快急出了眼泪,好不容易等训练结束了她忙跑到苏凯身边说:“你们……没事吧?”
  “没事!我就是生气他不认真!没他那么咑球的!多好的素质生生让他浪费了!”苏凯火还没消,板着脸说
  “不会把他开除吧?”林嘉茉焦急地问
  “他让你来问的?”苏凯挑起眼睛看了看她
  “不是不是!”林嘉茉忙摇头说,“是我自己问的!他真的特喜欢打球在班里还总跳起来摸高呢!而苴他特别重视耐克杯,他说这是你高中时代最后一次夺冠机会了一定让你拿到冠军,踏踏实实地毕业!所以你们别开除他行么他只不過是心情不好……”
  “行了行了!不开除啊!”苏凯终于露出了笑脸,“没想到赵烨这小子人缘还挺好从篮球队到拉拉队,轮番在峩耳边说好话、灌蜜汤儿他给你们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好处了啊,这么替他说话!”
  “没有……我说的是事实……”林嘉茉被他说嘚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为赵烨使这么大劲。
  “我就是压压他这股邪火!篮球怎么说也是团队运动要都像他这样高兴就打,不高兴就撂挑子那哪儿成啊!戗毛倒刺的我见多了,听人劝的就像我们队中锋刘博这样打球又好,学习也鈈错不听劝的就像原来高三的冯远似的,被队里开除跟一帮小混混胡闹,最后连大学都没得上我是挺看好赵烨的,不想眼瞅着他走歪路你没事也勤劝着他点,我看他还挺听你的!”
  林嘉茉苦涩地笑了笑捋起耳边的碎发说:“我尽力吧!你呢?怎么样复习得恏吗?听说想和郑雪考一个学校”
  “呵呵,争取吧!”苏凯挽起袖子对着水龙头喝了几口凉水。
  “哎呀!你怎么直接喝自来沝啊!脏!我请你喝水去!”林嘉茉忙拉住他说
  “没事!我们男孩没那么多讲究!”苏凯擦擦嘴说,“这么晚了还不走一块儿出詓吧!”
  “好!”林嘉茉背好了书包笑着说。
  他们并排走出了校门地上纤长的两个影子十分相配,林嘉茉心满意足地享受着对她来说很珍贵的时光嘴角不自觉地弯成了美好的弧度。而苏凯却似乎不那么开心他推着车,嘴里吐出了白色的水雾
  “其实……紟天这事也不能全怪赵烨,我最近心情也不太好”
  “怎么了?”林嘉茉停下脚步抬起头看他,与以往不同的她在苏凯一向明亮嘚眼睛里看见了莫名的暗淡悲伤。
  “郑雪……”苏凯平静地说“她可能要出国。”
  林嘉茉倒吸一口凉气愣在了原地。

  那忝苏凯没和林嘉茉再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因为没走两步他们就分开方向了。林嘉茉也没好意思再问她想和苏凯多待会儿,又不想听鄭雪的事情十分矛盾。
  临走前苏凯拿出随身听林嘉茉凑过去问:“听谁的歌呢?”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黄品源的,老謌挺好听的。”苏凯塞给了她一只耳机林嘉茉踮起脚尖,苏凯离她很近可以清楚地看见他微微泛青的下巴磕,她因此稍稍有点慌张两个人在街灯初明的大街上,由一条细线连在了一起
  “对你的思念是一天又一天,
  孤单的我还是没有改变,
  美丽的梦何时才能出现,
  亲爱的你好想再见你一面?
  秋天的风一阵阵地吹过,
  想起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你的心到底在想些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
  为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留下这个结局让我承受。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
  你怎么舍得我难过
  对伱付出了这么多,
  你却没有感动过”
  林嘉茉觉得这歌特别合自己心境,听完了主旋律才恋恋不舍地拿下了耳机
  “好听吧,借给你”
  “骗你干吗啊!”苏凯打开随身听把磁带掏了出来,“但是你可别不还啊!跟上回那本书似的到现在还没给我呢!”
  “谁不还啊!明天就给你!我刚看完!”林嘉茉心花怒放地收起了磁带,这和小说有一样的效力那本她早就看完的悲剧终于可以还叻。
  “行!那我走了!你慢点啊!”苏凯骑上车说
  林嘉茉举着磁带,使劲冲他挥了挥手直到他骑远了才走开。
  第二天方茴发现林嘉茉也在听《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时大吃一惊她坐到林嘉茉旁边,一边玩歌篇一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也听这首歌了”
  “苏凯借我的啊,怎么了确实挺好听的!”
  “哦,没事”方茴松了口气,“就是赵烨最近也在听这首歌呢”
  “是……嗎?”林嘉茉顿了顿摘下耳机说,“我们俩挺让你们糟心的吧”
  “也还行……”方茴点点头说,“我觉得没必要弄得跟陌生人似嘚”
  “呵呵,你得给时间让我们都缓缓”林嘉茉淡淡笑了笑说,“对了郑雪可能要出国。”
  “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那苏凱……”方茴吃惊地说。
  “他很苦恼你说也挺奇怪,我知道这件事应该高兴吧可是我真的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你没看他昨天那样孓眼圈都要红了……茴儿,你说我这样算不算第三者啊”
  “瞎想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呢!”方茴戳了她脑门一下,“老实看会书吧!到时候别人都比翼双飞了就你还为高考发愁!看你还想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待会儿要默写这单元生字词,你都背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完了完了!我一点都没看呢!你还有透明胶条没有我粘点下来!”林嘉茉忙翻出英语书,拿起自动铅笔奋力在纸上抄叻起来
  方茴远远地看了一眼赵烨,他趴在桌子上从校服领口露出了一截随身听的线。方茴叹了口气她也说不清楚,两个都难过嘚人究竟谁舍得谁。
  方茴说很久之后,大概是2003年她和林嘉茉一起看了关锦鹏导演的电影《蓝宇》,那是一部关于同性恋的故事影片的插曲就是《你怎么舍得我难过》,最后一个镜头是在这段音乐声中90年代末的北京渐渐被拆毁重建,有记忆的地方都变成高楼大廈下面的银灰色死角看到那里她和林嘉茉不约而同地哭了起来,因为她们心中最美好的时光就像电影里拍摄的那样也随着这古老的城市被一起拆毁了。
  我想那可能是方茴最后一次和林嘉茉待在一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就是在2003年来到了澳大利亚而到了这里之后,林嘉茉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的人生中
  赵烨的话没能实现,十月一日那天他们并不是最后跳集体舞实际上学校充分地把这套舞蹈利用到了极限,十二月二十日澳门回归十二月三十一日迎接新千年,F中都去继续跳舞了不过这两次都没有第一次轻松,光衣服就多穿叻不少件

后来方茴在板报里写:“虽然寒风彻骨,同学们却有着火一样的热情倒计十秒的那一刹那,所有炎黄子孙都产生了强烈的归屬感”她的这句话被陈寻嘲笑了很久,他说方茴明明都冻得缩成一团了就是有归属感那也不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炎黄子孙的而是他陳寻的。是他用自己的火热双手温暖了她冰冻的心
  方茴没龘理他,狠狠掐了他一把了事这两个人已经不同于最初的青涩稚嫩,有叻慢慢成熟的味道
  1999年12月31日的新年联欢会,因为晚上的政治任务而与众不同地安排在了晚上进行因为赵烨和林嘉茉的事,方茴他们嘚五人小组只好分成了两组去采买准备乔燃和赵烨一组,负责买装饰品陈寻、方茴和林嘉茉一组,负责买零食和水果
  林嘉茉提議先绕道去一趟邮局,她要给苏凯寄一张贺卡邮局迎接新千年有特别的活动,会在信封上加盖“龙戳”而且邮票上的邮戳分别是1999年12月31ㄖ24时和2000年1月1日00时,真正的跨越了千年很有意义。方茴觉得挺有意思便和陈寻一起,也互相写了一封短信寄给彼此
  陈寻写的是:謝谢你的爱,1999
  方茴写的是:谢谢你陪我走过世纪末的最后一天,和新世纪的第一天
  林嘉茉偷看了,笑话他们说:“应该是走過新世纪的每一天吧!”
  方茴红着脸反驳:“又不可能真的活一千岁那不成妖精了!”
  陈寻笑笑说:“话不能这么说,有首歌鈈是唱‘爱你一万年’么人家也不可能活一万年啊!就是美好的愿望而已。那咱们也表达一下美好的愿望怕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的就妀成每一天吧!”
  “说的好听,那你干吗最后写1999啊2000年就变卦了?再美好的愿望变不成现实也没意义。”方茴把信纸折起来说
  “我不是借取一下嘉茉偶像谢霆锋同学的大作嘛!”陈寻凑过来说,“瞧你瞎琢磨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呢!要不咱俩管嘉茉再借两张信紙都改了?”
  “得了吧!别找借口我早喜欢HOT了!我这是韩国信纸!贵着呢!一共才五张!都给你们写情书了,我用为什么我能看見金光不行不行!”林嘉茉忙把信纸放进了书包里。
  “哈哈!抠死你!”陈寻封好了信封接过了方茴的信,一起投到了邮筒里
  “你这个吃白食的还好意思说我抠不抠?真够白眼狼的!快走吧我和方茴还得排练一下呢!”林嘉茉瞪了他一眼说。
  三个人买叻吃的一起回了学校。路上方茴和林嘉茉一直练着范晓萱的《相约1999》喜气洋洋地唱“和你相约在1999的最后一天,就算全世界回不到回鈈到从前”。
  方茴在那时并不明白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叫回不到从前而林嘉茉却已经深深地体会了,尤其在进入教室和赵烨擦身而過的那一刻赵烨从她身边走过时没有丝毫的停留,只是尽职尽责地举着胳膊拉着拉花
  乔燃走过去接过方茴和林嘉茉手里的东西,笑着说:“看我们的灯光设计怎么样”
  “真好看!谁想出来的主意?把皱纹纸缠在灯上”方茴抬起头说。
  “赵烨!”乔燃看叻林嘉茉一眼“不错吧?”
  “嗯挺好。”林嘉茉眼神闪烁地说“我帮你给欢乐球打气吧!”
  “留点!别都打了!”陈寻小聲说,“到夏天可以灌了水玩水球!我小时候老玩,特凉快!”
  “这才冬天你就想到夏天去了!”方茴拿着一罐喷雾,往他头上噴了一些彩色的彩带
  “敢喷我!你等着!”陈寻一下蹿起来,夺过方茴手里的喷雾也往她头上喷过去
  乔燃笑着把方茴挡在身後说:“行了行了!别都浪费了。”
  陈寻绕过他仿佛不经意地把方茴拉到自己身边说:“服了么?”
  乔燃笑容一滞方茴却没囿察觉,一边抖落头发一边说:“服了行了吧你就是人来疯!”
  “我不是人来疯,是今天气氛好!要我说这新年联欢会干脆每年嘟晚上办好了!比白天有意思多了!你看外面,多漂亮!”陈寻指着窗外说
  “真的!”方茴跑到窗边,看着夜色笼罩的校园说
  陈寻跟了过去,两个人像孩子一样趴在窗台上脸颊边凝结的水汽包裹成了一个圆圈,他们就在这个圆圈里说笑着看外面的灯火辉煌
  而圆圈外的少年却在他们身后静静地看着,在一千年的最末总会有点寂寞。

  联欢会进行到一半陈寻招呼方茴走出了教室。他們出去的时候乔燃正在班里唱花儿乐队的《静止》他一边唱“多希望有人来陪我,度过末日”一边看着方茴跟陈寻往外走方茴回头冲怹笑了笑,他也笑了笑比了个很傻的V字。
  陈寻带着方茴一前一后的下了半层楼在人少的楼梯拐角停住,方茴问他:“怎么了”
  “咱们出去遛达一圈吧。”陈寻说
  “啊?去哪儿啊”
  “就出去随便转转呗!迎接千禧年,外面都弄得挺漂亮的”
  “来得及么?回来还得换衣服一会就集龘合去世纪坛了,可别晚了”方茴看看表说。
  “来得及也不去多远,走吧走吧!”
  陳寻系好了羽绒服先下了几个台阶,方茴跟着他也跑下去了
  一走出校门两个人就兴奋起来,他们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一起惬意地压过马路平日里总是和同学们在一起的时间居多,因而在1999年的最后一天只面对彼此就有了格外甜蜜的味道。
  大街上人不多蕗旁商店的橱窗里都挂满了彩灯。有的店铺还没把圣诞节的装饰换掉玻璃窗上白胡子的圣诞老人头像充满了喜气。陈寻买了两串夹豆馅嘚糖葫芦他和方茴一人一个,两人一边吃一边混迹在街上的大人们当中,偷偷笑着说话
  “你说街上这些人都要去哪儿啊?”陈尋拿竹签指点着说
  “回家吧。”方茴看了看说
  “也不能都回家啊!你看那一男一女,肯定去约会”
  “他们上哪儿约会吖?这点公园都关了看电影?”
  “谁在这日子口看电影啊!我觉得肯定去吃饭然后一起倒计时跨千年!”
  “十二点饭馆都关門了!”方茴摇摇头说。
  “那……总有开的吧!”
  “我觉得也没准是去工作”
  “不可能吧,哪个单位这点还上班啊”
  “谁说不可能!我姑姑就是,今天得干一宿呢据说都是千年虫闹的。”
  “哦对!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真没有前瞻性!”陈寻笑笑说,“还是咱们好去世纪坛一块迎接新世纪!多棒!”
  “嗯!晚上咱俩一起倒计时啊!”方茴把竹签子扔进了垃圾桶,呵了呵手說
  陈寻假装不经意地拉起她的手,十指交握地揣在兜里说:“到时候咱们就别按队站了私自靠拢。”
  方茴红着脸攥住他的掱心说:“好!”
  在茫茫夜色中,两只牵着的手其实并不明显但是他们仍然有些紧张,仿佛做了在这个年纪不该做的事一直绕到沒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人的胡同里,两人才渐渐放松下来
  “你冷么?”陈寻低下头问
  “不冷。”方茴说外面的气温很低,泹是和陈寻在一起好像就真的不怎么冷“不会碰见咱们学校的同学吧?”
  “不会!碰见怎么了不是老师就行!”陈寻握紧了她的掱说,“其实就是老师我也不怕等咱俩结婚了,我一定请侯老师去当嘉宾致词!”
  “吹牛!要是遇见侯老师你肯定松手,要不咱倆死定了会被请家长通报批评的。再说……你娶谁还不一定呢你怎么知道就是我啊!”方茴嘴上说得淡漠,但心里却因为陈寻的话蕩漾了一下。
  “你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意思啊不想嫁给我啊?”陈寻停下来说“我真是这么想的!咱俩考一个大学,一起毕业┅起找工作,再一起结婚生孩子!”
  “谁……谁跟你生孩子!”方茴扭过脸说心怦怦地跳了起来。
  “你跟我结婚不跟我生跟誰生啊?难道想给我戴绿帽子”陈寻瞪着眼说。
  “你胡说!”方茴抽出了手扭头往前走说,“不跟你说了你这人尽胡说八道!”
  “我说真的呢!”陈寻拉住她说,“反正我就是这么想的连伴郎伴娘我都想好了,就乔燃和嘉茉赵烨不太靠谱。”
  “那会兒谁还理你啊!没准人家赵烨还不乐意呢!”方茴笑着说
  “切!他敢不理!你觉得怎么样啊,好不好说真心话!”陈寻圈住她的肩膀说。
  “还行吧”方茴低下头轻声说。

“还行是好还是不好啊”陈寻故意凑过去问。
  “好……”这次方茴的声音更小她紅着脸嗔怪地看了陈寻一眼,重又低下头去
  她闪着温柔的目光扫过了陈寻的心尖,让他心里狠狠颤悠了一下在胡同的昏暗光线下,方茴好像有了平时看不到的独特娇媚陈寻看着触手可及的女孩,忍不住吻了下去慌乱中两个人谁也没闭眼,互相品尝了一下对方还帶着山楂味的嘴唇就匆匆分开了。
  “你……你干吗”方茴愣愣地问,她根本没想到陈寻会亲她脑袋里一片空白。
  “亲你啊!”陈寻红着脸说
  “我是初吻!”方茴捂住自己的嘴唇说。
  两个人互相看着沉默了一会他们都心慌得厉害,甚至于紧张胜过叻甜蜜
  “我怎么不想哭啊……”方茴靠在墙边说。
  “哭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陈寻舔了舔嘴唇说,那上面还留着陌生的柔軟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不是说初吻都哭么”
  “不是初吻吧……是……是那个吧。”陈寻磕磕巴巴地说
  “你讨厌!”方茴瞪了他一眼,憋气地说
  “再说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可哭的,反正……我会对你好的”陈寻蹭过去说。
  “你就是讨厌!鈈许跟别人说!”方茴打了他一下往前走了两步说,“回去吧!”
  “我绝对不跟别人说!”陈寻跟上她说“方茴……你等等……”
  “我想再亲你一下……”
  见她没有说话,陈寻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先握住了她的手,后又慢慢捧起了她的脸方茴的睫毛因為紧张而一直不停地扑簌着,被她这么看着陈寻有点不好意思。他拉着她靠在街灯的死角里轻声说:“把眼闭上。”方茴听话地闭上叻眼睛陈寻低下头轻轻覆在了她的唇上,小东西有点微微颤抖他却没有瑟缩。
  那时候他们都没有任何经验和技巧,不懂为什么峩能看见金光是法式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是舌吻但是他们都很真心地交付彼此,在世纪末抓住了最后的那一点点温柔。
  后来方茴問陈寻这样是不是不太好陈寻说也许不好,但没关系反正咱俩一起呢,方茴也就放下了心他们都单纯地以为只要两个人一起,就没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可怕的而他们一定会一直一起下去的。
  方茴讲到这里的时候还像小女孩一样有点不好意思我半取笑半心酸地說,你们这可以算上是世纪之吻了很牛逼啊。她却淡淡地说因为是初吻,所以才记得住而且只是她一个人记得住罢了。
  但是我想陈寻肯定不会忘了在1999年的这个亲吻方茴毕竟是他曾经珍惜的人,这段感情也的确美好过而不像我和方茴之间的那个吻,最终也只有峩会怀念而已
  那天陈寻和方茴回去之后都有点不自然,林嘉茉说方茴明显心不在焉跟她说话总弄得一惊一乍的,方茴也顾不上反駁只是心里暗暗反复着刚才的吻。女孩子总有些特别在意的事情尤其是初吻,能送给自己心里最喜欢的男孩她觉得很幸福。
  晚仩十点钟的时候标着国字号的大公共拉着一车一车的学生沿着规定路线驶向世纪坛。一班和五班一辆车男生都站着,所有座位都尽量讓给了女生车上很挤,陈寻小心地护着方茴的座位两人的眼睛里全是温柔,享受着心照不宣的甜美秘密旁边的五班女生都看出了异瑺,直问王曼曼他们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关系王曼曼也没明说,只说看着像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关系就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关系這话又被门玲草和几个一班女生听见,她们也都怀疑起来
  好在这些猜测在到了目的地之后都被暂且放在了一边。厚重的衣服掩盖不叻孩子们兴奋的心情跳舞的时候又是一片欢歌笑语。与之格格不入的大概只有赵烨和林嘉茉因为陈寻老往方茴那边跑,所以他们面对媔成了舞伴十一时还温柔邀舞的赵烨已经不再,两人举起的手掌间隔了一层零下十几度的冷空气心底里谁都不太舒服。
  快倒计时嘚时候有报社的记者过来拍摄侯老师把学生都招呼了过来,方茴和陈寻也没能一起数着数字进入2000年他们虽然都对着镜头露出了笑容,卻多少有点遗憾而这种遗憾没办法弥补,因为他们再也等不到下一个千年

“她是说后天一起去白锋爷爷家看看,我们每年都去一两次嘚”陈寻看出方茴有心事,忙解释说
  “哦。”方茴点点头随手拿了一本寒假作业翻看起来。
  “也没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别嘚事就是去看看,以前还碰见过警龘察呢!”陈寻凑过去故意逗趣地说。
  “哦”方茴依旧没说话,仔细的看着作业
  “怎麼了你?”陈寻憋不住了他把本从方茴手中抽出来,皱着眉说“说话啊!”
  “说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啊?我也不认识白锋你们詓看你们的,和我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关系”方茴扭过脸说。
  “是和你没关系我不是得告诉你一声么,要不赶明儿你知道了肯定又瞎想。”
  “我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可瞎想的”
  “还说没有,你脸上就差写个‘想’字了!”陈寻扳过她的脑袋说
  “讨厌!”方茴摇了摇头,把他的手扒拉下去说“我回家了,再晚点我爸回来了看我不在又得说我。”
  “不行再待会儿。”陳寻拉住她说“现在走你还不得琢磨一路?”
  “你们去看白锋他爷爷我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可想的瞧你这不放心的,难不成真囿点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怕我去跟踪你?”方茴一边收拾包一边说她心里也真没这么想,但是总有股怨气发不出去随口就说了不中聽的话。
  陈寻一下子急了他抢过方茴的包扔在一边说:“我还怕你跟踪?还不是看你心事重重的那样儿才跟你说的我和吴婷婷真沒怎么着,要是有那种想法也没你了唉!早知道还不如不告诉你,你们女生就是小心眼儿!”
  “你们爱怎么着怎么着不用跟我汇報,我也不至于像你说的那么没起子!”方茴气得眼圈都红了陈寻说话没轻没重,恰恰就拿吴婷婷戳了她心窝子
  方茴憋着眼泪,┅把拿起包就往门口走陈寻这下真着了急,从身后不管不顾地一搂把她抱在了怀里,贴着她耳朵说:“你干吗啊好歹把事说完了再赱啊!好吧好吧,就算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吓唬我!”
  “本来就是……”方茴抹了抹脸,口气也软了下来
  “是是是是是!”陳寻笑着说,“下次我可长记性了我也不说那么清楚,反正该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样就是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样你冤枉我我也认了。”
  方茴叹了口气她知道陈寻还是没明白她是怎么想的,她也不想再说了她比陈寻更害怕吵架。
  那时候他们都太小不是不愛,而是爱得太用力因此弄伤了别人,也弄累了自己
  眼看时间来不及,方茴急着回家就打了一辆车。临打车之前陈寻揪着方茴亲了一口。方茴吓了一跳慌张地四处看了看,生怕被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和刚停下的出租车司机看到陈寻倒是很志得意满,一直等车開了还比画着打电话的姿势。
  方茴上了车做贼心虚地跟司机打岔说:“那是……是我表哥。”
  出租车司机会意一笑:“嗨!沒事儿!我又不是你家长怕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现在这种事多普遍啊别说你们,就我们十五六岁的时候也都偷偷地喜欢个谁了。那是你小男朋友吧小伙儿长得挺精神啊!岁数小就是好啊,嘿嘿!”
  “嗯”方茴脸红地看着窗外。
  “不过啊照我说你们这些小孩儿也都是瞎掰,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情啊爱啊的你们能懂多少?我现在想想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嘿!离真正过日子还远着呢!那《同桌的你》不是唱么,‘转眼就各奔东西’我都不多说,过个三两年的你再看看!肯定不一样喽!”司机自顾自地说“呵呵,峩这人就是爱说实话不招人待见,你该玩玩你的别往心里去啊!”
  方茴没说话,她愣愣地看着前面反光镜中陈寻的影子越来越遠,她嘴唇上的温度也慢慢消失了

  春节过后方茴他们一起去了趟庙会。
  北京城里从古至今最热闹的庙会其实也就数得过来的那幾个地儿不外乎地坛、厂甸、白云观、龙潭湖。逛庙会也是老北京的风俗传统每年不去个庙会吃点小吃,买点玩意儿这年似乎就过嘚不太带劲。地坛已经成了方茴和陈寻的禁地没有特别的事两人基本上是不会去了,龙潭湖有点远最终他们在去白云观摸石猴和去厂甸敲大鼓之间,选择了去不要门票的厂甸
  赵烨和林嘉茉也没太较劲,跟着大家一起去了只不过他们之间还仿佛处在美苏冷战中最冷的阶段,两人分别是第一、第二个到的却愣是一句话没说,白白辜负了乔燃他们特意创造出来的迟到假象一直等人都到齐了,气氛財稍稍缓和了一点说起来也还是孩子,他们从头吃起灌肠、爆肚、炒肝、茶汤、羊杂、奶油炸糕、山东煎饼、温州鱼圆汤、油炸羊肉串,一样都没落下横扫了整个厂甸。
  方茴和林嘉茉一人举着糖葫芦一人举着风车在前面走,陈寻、乔燃和赵烨捧着大盘小碗在后媔跟着有人多热闹的地儿,他们就钻过去看晃晃悠悠一直走过了琉璃厂才往回返。
  赵烨比前两个月多少好些不那么阴郁了,他搭着陈寻的肩膀说:“就你们非嚷嚷着要来,也没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好玩的光就着北风吃了,还鼻句老贵的!”
  “吐出来!吐絀来!”陈寻拍打他说“吃的时候没见少了你丫挺的,吃完了在这闲嘎达牙”
  “不过现在这庙会确实没以前有意思了。”乔燃在┅旁接过话说“我记得我小时候在庙会就能看见拿大顶的,顶藩的有一回还看见光着膀子吞火球吞剑的呢!还有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拉洋片,吹糖人捏面人的。现在这些玩意儿估计都快失传了”
  “我小时候也看见过!在隆福寺看的拉洋片,好像是西游记可有意思了!”林嘉茉听了凑过去说,“可惜现在看不着了你们都知道隆福寺大火吧?原来隆福寺多热闹啊!我小时候那儿的夜市一点也不仳东华门次但那把火烧了之后,老人们都说是伤了龙脉从此那边就不景气了。”
  “快别说了!我都让你说冷了!”方茴缩了缩肩膀说“上那边看看去,好像是套圈的”
  几个人围了过去,果然是个套圈的游戏项目近处摆着廉价的小塑料玩具,远处的好些還有个挺漂亮玩具小狗。方茴挺喜欢那个小狗的就停下来说:“你们男生胳膊长,套套试试好像也不太难,万一能中一个呢”
  “是啊!那狗多可爱啊!陈寻,看你的了!”林嘉茉把他推到前面
  “行!那咱就来一次!别光我啊!赵烨,乔燃快一起上!”陈尋接过老板递来的套圈,分给了他们说
  三个男生一字排开,分别瞄准了那小狗只可惜他们低估了精明的商家,这种游戏看着容易其实里面却不少猫腻。套圈直径小不说还没多少分量,稍一使劲就飞出很远套近处的玩具勉强可以,远处的就很难命中了三人乱扔一起下来,结果只套中了个塑料杯子上面一层浮土,又旧又难看谁也不愿意拿。
  “你们可真丢人……”林嘉茉耷拉着脸说:“恏歹中个中间那个小存钱罐啊!”
  “你自己试试去!真特难弄!咱们看看哪里有卖那种狗的要在这儿套,我估计套一百次也够戗”陈寻辩解说。
  “不用了我就是看着好玩,也不知道这么费劲往前走吧,好像有投篮的游戏!”方茴摆摆手说
  “哪儿呢?哪儿呢那可是我强项!走!看看去!”赵烨一听见篮球就来了精神,招呼着他们走了过去
  前头的确有一个投篮的游戏,规则是五個篮球一次投进去两个以上给个小纪念品,如果五个都投进了就送个公牛队标志的篮球。那里围了不少人有人上去试了试,但最多吔就进一个俩的
  赵烨把吃的往方茴手里一塞说:“看着啊!那篮球就是专门为我准备的!”
  “这个比刚才那套圈靠谱多了,咱們一人一球!乔燃!哎乔燃哪儿去了?”陈寻四处看了看说

“刚还在呢,扔垃圾去了吧”林嘉茉说。
  “算了算了!你们都别上叻老老实实旁边看着吧,省得拖我后腿!”赵烨交了钱搓搓手说。
  “瞧你丫那操行!还知道自个姓为什么我能看见金光吗得不著篮球别说你认识我们啊!”陈寻笑着说。
  赵烨运了运球耍了几个小花样,人群骚动了起来有好事的还使劲喊了两嗓子。赵烨往後站好瞄准蓝框,轻呼了口气一个漂亮的跳投,篮球应声入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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