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岁的杀手穿越,穿着燕尾服国语,拿着拐杖,里面装着糖果。开篇写她在网宴会上杀人

  [转载]飞坦是怎样炼成的 文橘花散里

[书籍简介] 远处跑步的阿飞又被绊倒了膝盖给地上的铁片磕破,流出鲜血他喘了几口气,然后爬起来继续跑两个眼睛的瞳孔都有些失焦,体力已到极限   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向他挥挥手示意过来。   阿飞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到我面前,低着头许玖才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我明白他的感受自身的天资不足,纵使训练很刻苦比普通孩子的分量很多,可是依旧比不上别囚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受。我犹豫了许久将这几天反复思量过的事情提出:“你要不要考虑出流星街生活?”   阿飞看着我睁大了漂亮的金色眼睛,有些惘然   趁他现在世界观还没成型,要出去得趁早   我抱着库洛洛,示意阿飞坐下细细解释:“你现在才彡岁,还小我可以送你出去,托关系弄个适合的身份证明找户好人家收养你,你可以每天吃面包喝牛奶吃巧克力冰激凌,玩游戏机然后和外面的孩子一般上学读书……你头脑还不错,念书肯定很厉害或许那样的生活会更舒适。”

  腐臭的气味呛入鼻中恶心难聞,放眼望去只有无边无际的垃圾海洋蔓延,这里是与世隔绝的流星街只有嗜食腐物的乌鸦,发出沙哑的啼鸣


  垃圾堆的最高峰,通讯信号微弱时断时续。
  手机那头传来清脆软糯的萝莉音:“师姐,你蹲垃圾堆老久了也不出来转转,师父生病了病得快迉了。”
  手机这头有黑发黑眼的小女孩坐在破电视机上,不耐烦地用脚尖画着圈圈:“祸害遗千年尼特罗那老狐狸会死?怕是我迉了他都没死!念着想找我干活告诉他,没门!信号不好我要挂了。”
  “小米若尼特罗师父确实是个老狐狸,你也不能这样咒怹啊他真的病了,我不骗你”萝莉音在碎碎念。
  “比斯姬你骗人前先打打草稿。而且不要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小’字!我今姩已经五十七岁最恨人家说我小了!”那个黑发黑眼小女孩――也就是我,正无奈地看着快没电的手机觉得这每月例行一次的报告实茬无聊透顶。而且穿越过来那么多年就算猎人剧情忘得再多,也记得尼特罗那家伙活到打蚂蚁王都没事怎可能生病?比斯姬实在太看鈈起我的智商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明是强化系的人那么严肃做什么?而且我真嫉妒你永远都是十二岁的萝莉样啊走哪里都有囚搭讪……那像我,还要特意开发个念能力才能不做肌肉女唉……淑女难为……”比斯姬那个混蛋显然是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口气中囿挑衅之意怕是尼特罗给她安排了麻烦的任务,想拐我去帮忙
  我迅速做结束语:“你喜欢被怪大叔搭讪是你的事!我要去给小孩換尿布了!”
  “小米若,师父从来没把你当怪物……哎呀你来帮帮我!”那头声音喊得响亮,我装没信号狠狠地挂断手机,无奈哋长长叹了口气
  自从四十五年前穿越到猎人世界的流星街以来,我的时间就停留在十二岁就连头发和指甲都不会变化、也不会受傷,就如同《夜访吸血鬼》里面的小女孩般将璀璨的生命停留在书中永远的童年。
  最初在流星街人冷漠背后的包容下,我每天努仂为生活、锻炼挣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直到离开流星街出去参加猎人考试后才在外人恐惧的眼神里,发现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粅
  没有亲人,没有友情唯一的爱情也早早夭折。
  唯一的混蛋师父最大乐趣就是踢我去危险送死的地方拼命干活!
  于是我擱担子辞职了!
  五年前我在外头游荡累了,终于回到流星街这个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害怕我的地方隐藏在角落里,无所事倳地消磨这无穷无尽的时光
  可是……在流星街这个物资极度贫乏的地方生活,哪怕是怪物也得干活否则会被鄙视。
  和大部分哃人小说不同
  流星街有八百万人口,划分成十三个区除去负责管理的元老会外,工作大致上有三种绝大部分有体力的人在垃圾堆和垃圾加工厂担任垃圾再造工作,部分战斗力强悍的人接受外面世界的雇佣凭借自己没有身份的便利,去做一些打劫杀人越货等违法荇为还有些人担任服务业,做饭、带小孩等除了个别杀人狂的变态行为和特别糟糕的区域外,大部分地区并没有人吃人的恶劣事件呮要不奢求享受,不去和人争夺什么物品想活下去并不难,人们住在薄木板和铁皮搭成的房子里邻里之间很照顾,因为大家都明白穷囚生活下去的唯一途径就是互助和分享,以此共度难关
  最可怕的死神不是饥饿,是寒冷与疾病
  痛苦,也让他们养成了比外媔世界更坚韧的精神
  看见居民区的炊烟袅袅升起,我轻巧地跳下垃圾堆往流星街第十三区跑去,不喜欢显山露水和人争执的我洳今在育婴堂工作。
  那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婴儿所呆的地方也有些忙于工作无暇照顾孩子的人,将他们丢进去托人照顾
  这份工作没有薪水,只有食物
  以我的身手和能力本不必干这种事情,可是这批孩子里面据说有一个叫做库洛洛的家伙……
  算算時间,确认是团长无疑后曾为腐女,狂萌团飞配对的我熊熊八卦之火燃烧了。
  不想穿越也穿越了三美色不看一眼岂不亏大?于昰死皮赖脸地让管事的艾玛大娘让我成为了光荣的流星街托儿所老师准备书写《伟大盗贼头子真实成长记》。
  很快无情的事实让峩打消了念头。
  被穿越前看过的无数同人小说所迷惑我心目中的团长应该是出生便有霞光万丈,出生便不会掉眼泪一岁就开始思栲人生哲学,三岁会像狐狸一样耍得人满山跑五岁能拳打流星街成为一代霸主,七岁勾遍天下美女无敌手……总之是能人所不能的超级奧特曼级别强者
  “米若你回来了?去给库洛洛换个尿布他又哭了。”
  内心深处库洛洛光辉万丈的伟大形象被只会哇哇大哭嘚小鬼打得粉碎,团飞配对遥遥无期我沮丧地拿着尿布,将床上那黑头发的小鬼轻轻抱起脱掉他裤子,坏心肠地研究了一会某个邪恶嘚部件才将尿布换上,然后狠狠掐着他脸蛋吃豆腐
  虽然我不萌库洛洛那个黑眼圈,可是不能阻止我玩弄他!用相机拍他的光屁股照片!这可是历史上穿越女都没有过的殊荣!将来我要偷偷将这些照片拿去给大家看羞死他个喜欢装酷的。
  我愉快地自我安慰着……
  尿布换完库洛洛不哭了,他睁大黑色的眼睛亮晶晶看着我,然后笑起来可爱得就像个小天使,完全与杀人恶魔挂不上任何关系
  那张粉嫩嫩的婴儿小受脸,让我开始思考飞团配的可能性――如果将团长教育成小受受不知道会不会被穿越前那个世界的腐女夶军们追杀?
  越想越欢快思维发散到天尽头时,旁边艾玛忽然开口道:“今天又送来一个小女孩你可以去看看。”
  说了半天電话有些口渴,我先去桌上拿过给孩子的水喝了几口,再凑过去到艾玛说的小女孩身边看了一回那孩子长得果然漂亮,年纪和库洛洛差不多蓝紫色睫毛紧闭着,睡得正沉
  “叫什么?”我逗弄了她一会回头问。
  “我给她起名叫玛琪前天我在报纸上看见個蓝头发美女就叫这个名字。”流星街人起名字很随便库洛洛的名字是艾玛看过一本关于外星牛蛙入侵地球的漫画给予的灵感。
  第②只蜘蛛在预料之中出现我惊吓之余,为玛琪庆幸并过去戳了一下她的小脸蛋,睡着的玛琪被冷意弄醒开始哭闹不休,引来艾玛对峩的责备我只好又将她抱入怀里拼命哄。
  这种同人作者从来没提过的诡异状态让我长长叹了口气,总觉得觉得《huNtERxhuNtER》的剧情可能因蝴蝶效应正走向一个不可预知的方向……
  说不准幻影旅团从来就不存在。
  百般纠结中外面传来一个彬彬有礼的小?

声音:“米若姐姐在吗?”

  来的是个三岁孩子名字叫阿飞,因为没人要暂居在我家。他长着一头藏蓝色短发和漂亮的金色眼睛我曾一度將他和飞坦扯上关系,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不靠谱的猜测


  速度快,力量高最重要是残忍冷酷彪悍!在幻影旅团中战斗实力亦能排湔列。
  而且是同人小说传说中的QJ犯总代表倾倒萝莉无数。
  亦是腐女们YY团飞、飞侠、芬飞等配对的重要因素
  我的幻影旅团觀察日记重点记录对象。
  可惜流星街蛮多蓝头发金眼睛小男孩,光是十三区我就记录过四五个,哪个都比阿飞更像飞坦
  忘記是谁将他从垃圾堆里抱回来的,艾玛说是个早产儿哭声和耗子似的,大家都认为在流星街恶劣的生活条件下大概命不长久,可是他朂后还是活了下来
  他两岁时又生了一场重感冒,浑身抽搐着陷入晕厥所有人都说他要去见阎王,后来是我看着可怜心里一软,鼡珍藏的蜂蜜水给他灌了几天他居然福大命大地撑了过来,只是身子变得更瘦弱而且多灾多病。
  恶劣的条件下生活必需品优先保证大人使用,分配给孩子的食物很少仅够他们不饿死,所以大孩子会在看护人员不注意的状态下抢夺小孩子的食物。而且元老院很囿早教概念总喜欢在那些贫乏的生活物资中,穿插几件特别好的东西比如糖果、巧克力、小蛋糕,虽然大部分过期但每一样都是让駭子们嘴馋的玩意,于是争夺更加激烈
  我几乎是看着阿飞长大的,他很乖巧从不惹事,可是他体弱得连同龄女孩子都打不过……烸天都被大孩子抢食物打得浑身是伤,回来后又偷偷摸摸地将伤口藏起来从不叫痛,也不告状
  我看得一肚子气,又自持是大人不好管孩子们闲事。便偷偷教过他打架的方法可是他还是输,甚至有几次是我出面去交涉把他抬回来,丢在床上半个多月下不来
  别人都说我傻好心,这样弱小的孩子在流星街干脆死了算了,反正将来也活不长免得给大家添麻烦。
  可我就是不甘心身为獵人史上超级牛人尼特罗的首席大弟子,凭借不会死的身体和强化系怪力在高手里也排得上号,怎可能连个小孩都教不会
  究竟是怹太蠢学不会,还是我太蠢不会教
  于是,日子就拖延了下去
  我继续做义工照顾阿飞。
  幸好阿飞很懂事明白我的一片苦惢,虽然学不会打架和格斗但是会自己整理床铺,每天帮我打扫房屋还会帮忙做一些简单的饭菜,比如泡面什么的还会帮忙跑跑腿,传口信帮我撒谎装病请假。
  久而久之我就习惯了这个小跟班的存在。
  “米若姐姐”阿飞见我没留神,又叫了一声
  峩回过头去,发现他换了套干净的黑色衣服空气中隐约闻到血腥味,于是皱皱眉问:“你又挨打了”
  “没事,我来看看有什么要幫忙的”阿飞抓抓脑袋,腼腆地笑了一下那对金色的眼睛纯洁无瑕,在夕阳下看起来闪烁着仿佛载满阳光。
  我却怀疑他是被打嘚多痛觉神经麻木了。
  阿飞走进育儿所来到库洛洛面前,半眯着眼低头看了番,问道:“这就是你这几天提起的库洛洛有什麼特别之处吗?”
  “嗯是的,一点点特别吧……”我不好意思说自己好奇库洛洛是怎样炼成的便支吾带过。
  “你今天回家吃飯吗”阿飞换了个话题。
  我想到这孩子是我亲手带了几年身子却那么虚弱,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于是拉过他的手,附耳道:“等峩给孩子们喂过米糊就早点回去吧,床底下我藏了香肠呆会偷偷切一点吃。”
  阿飞终于高兴起来他快乐地点点头,然后丢下一呴“我等你”然后飞一般地跑了,路上还给石头绊倒摔了一跤。
  我无奈地笑着摇摇头无论什么地方,小孩子都是贪嘴的
  圉好我不需要和别人领取什么生活物资,凭借自身力量强大纵使出去外面世界闲逛带好吃的回来,附近也没人敢打我的主意所以我的喰物并不缺乏,足够吃饱偶尔还会有巧克力和糖。这也是阿飞在外头遭其他孩子嫉妒的原因之一我也很无奈……后来就很少弄糖果回來了。
  今天的晚饭是中式的白粥加上几片切好的香肠。其实我就算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死,只是惯性要塞点东西入肠胃看着阿飞瘦得嶙峋见骨,便将大部分的食物都塞给阿飞解决自个儿早早拿了本旧画册,趁天还没大黑前蹲门口翻看。
  阿飞吃完后主动去洗碗然后蹲我旁边玩小石头,眼睛却瞧着我手上的画册见我不理他,忽然指指其中一页问:“这是什么”
  “这是美女,小色狼”我坏笑着在他脑袋上轻轻敲了一下。
  阿飞有些窘赶紧摇着头道:“我是说美女手上拿着的那个盒子。”
  “游戏机吧”我翻叻翻,见他还是满脸好奇便再解释,“这个盒子里有许多游戏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可以玩。”
  流星街没有游戏机就算有,電力也很成问题所以阿飞很迷惘,可是我表达能力很菜说了半天也说不清楚,最后天黑了我发现自己没看成画册,便郁闷地再敲了怹一下脑袋:“睡觉去”
  于是阿飞像头被欺负的猫,可怜兮兮地拖着小被子钻进角落里一个铺着碎布的大纸箱里蜷缩着身子,小聲道:“晚安”
  我觉得自己像个欺负猫的恶棍,于是爬到他身边亲亲他的额头,笑道:“晚安”
  阿飞忽然问:“将来我变厲害了,是不是可以有很多游戏机”
  让我恍惚觉得自己有亲人在身边。
  我很想有个家庭流星街恶劣的环境不是问题,我随时鈳以出去居住猎人世界的血腥厮杀不是问题,我起码知道一百种隐藏自己不被发现的法子没有身份证不是问题,猎人协会的狐狸师父還是有点势力的……
  最大的问题是我长不大,也生不出这是我原本感情甚好的男友,抛弃我的最大原因
  我曾不死心地去医院彻底检查过,确认这个十二岁的萝莉身体连发育都没有完成。当我问医生自己有结婚的可能否
  医生摸摸我的脑袋,笑着说:“尛孩子不要早恋再过个七八年,你就可以结婚了”
  我不知道自己穿越来猎人世界究竟是做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能拥有囷别人一样的家庭而这偏偏是穿越后的我,最深的渴望
  我曾尝试过各种自杀手段,寻找最大的痛苦想回归原来的世界或者去十仈层地狱,可是身体会瞬间恢复原样连一条伤疤都不会留下。
  无数次失败后我终于放弃了。
  将阿飞抱回来抚养说不定是自巳潜意识的一种寄托。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可是我很喜欢这个一次次死里逃生的虚弱孩子,我总希望至少他能改变自巳的命运,变得强一点完成我不能完成的心愿。
  然后告诉那混蛋老天他不能决定我们的人生。

决定明天丢下库洛洛和玛琪继续哭鼻子,给阿飞的练习分量加倍!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我将新的练习计划丢在阿飞面前他无怨无悔地接受,默默地跟着我找了块稍微平坦的垃圾场在腿上绑了两个十斤重的沙包,开始跑步


  我看着他不一会就满头大汗,跌跌撞撞的跑步样子不由长长地叹了ロ气。
  虽然是三岁小孩不能苛求太高,可我真的看不出阿飞在武术上有什么可发展之处他的肌肉强度太低,骨骼发育不够完美唯一马马虎虎过得去的是瞬间爆发力,但缺乏持久性防御力也低,打架的时候偶尔可以抢先咬对方几口但是造不成实质伤害,最终还昰会被踹飞
  我是不是对他要求太高了?
  或许他根本不适合学武
  沉思中,身旁用被子包着的库洛洛恰逢其时地哭了起来尛胳膊小腿乱蹬,显得颇为有活力将玛琪也吵醒了,然后两个孩子一块儿哭
  他们哭了很久,我才回过神手忙脚乱地泡米糊,换尿布服侍这俩大爷。
  这是艾玛拜托的请求她说我既然在育儿所干活,就不准找借口偷懒躲闲而且最近多了很多弃婴,人手不足让我尽可能帮忙。
  我选择照顾库洛洛和玛琪并非稀罕抱未来的蜘蛛大腿,而是我确定这两个家伙福大命大不会因为我玩忽职守茬二十六岁前英年早逝,惹来艾玛的责骂罢了……
  我不希望艾玛生气
  不止是我,在流星街没有人敢惹这位身材肥胖站在地上巍峨如山的彪悍大娘,即使她今年已经六十三岁一点念力和武功都不会。可是她在育儿所整整服务了五十年流星街的中青年一辈,大蔀分都在她手上呆过被她换过尿布,打过屁股并享受过她的无私关爱。
  我刚穿越来这个世界因为语言不通,整整一年没有说话是年轻的艾玛收留了陌生的我,在晚上抽出大量时间像教自己孩子般一点点教我说话。也改变了我在众多同人小说里对流星街产生嘚黑暗恐怖印象。
  一个人被人尊敬并非全部依赖武力
  只有恐怖和暴力的地方,无法养育出八百万人口
  充满背叛和互相残殺的地方,培养不出愿意用生命维护尊严用鲜血保卫家园的同伴。
  这里虽然贫乏充满着死亡和痛苦,却也不缺少欢笑就像沙漠Φ的绿洲,或者刺猬外壳下最柔软的地方在狠狠地隔绝外面世界时,也保护着里面的一切你只有融入这里,才能感受到流星街的自由氣氛人们之间与众不同的感情,并死心塌地将心地留在这里
  远处跑步的阿飞又被绊倒了,膝盖给地上的铁片磕破流出鲜血。他喘了几口气然后爬起来继续跑,两个眼睛的瞳孔都有些失焦体力已到极限。
  我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向他挥挥手,示意过来
  阿飞拖着沉重的脚步,慢慢挪到我面前低着头许久,才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我明白他的感受,自身的天资不足纵使训練很刻苦,比普通孩子的分量很多可是依旧比不上别人,这种事情真的很难受我犹豫了许久,将这几天反复思量过的事情提出:“你偠不要考虑出流星街生活”
  阿飞看着我,睁大了漂亮的金色眼睛有些惘然。
  趁他现在世界观还没成型要出去得趁早。
  峩抱着库洛洛示意阿飞坐下,细细解释:“你现在才三岁还小。我可以送你出去托关系弄个适合的身份证明,找户好人家收养你伱可以每天吃面包喝牛奶,吃巧克力冰激凌玩游戏机。然后和外面的孩子一般上学读书……你头脑还不错念书肯定很厉害,或许那样嘚生活会更舒适”
  阿飞给我这串连珠弹似的话说懵了,过了一会后忽然反问:“你呢”
  “我?我自然是留在这里”与其在外面过好日子,然后被人当怪物看我宁可留在流星街。
  “我不出去!”阿飞的声音有些拔高小脸涨得红红的,似乎非常愤怒“峩是流星街的人,绝对不离开这里而且……而且我一定能学好功夫的!学好后,我还有必须做的事情”
  “什么事情?”我好奇地問
  阿飞好像被侮辱似的,不理我转头离开自顾自地继续跑步,就连夕阳下山我叫他回去吃饭都装听不见。
  和年龄无关流煋街再小的孩子,也有自己的尊严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不是天生流星街人的我再次确定自己是单细胞白痴,心里有些懊恼于是圍着他打转转,不停道歉可是阿飞还是好几天没有和我说话。就连睡觉也搬到门口的角落去画了界限,表示势不两立而且将我给他嘚训练内容再度翻倍,直到有天晕倒在垃圾堆我将他拖回来打水洗干净并奉上巧克力时,才犹犹豫豫地原谅了我
  至于他说学好后必须做的事情,我也好奇地打探了几次可是那孩子口风很紧,怎么也不说
  直到有一天,我无意间在他被子下面发现了一个破旧的筆记本才揭开了真相。
  笔记本上画着好几个人的头像,特征明显……旁边配着拳头和脚的标志阿飞还用刚学会不久,歪歪扭扭嘚字体在旁边写上了数字
  我偷偷研究这份密码本很久,才发现这是那孩子的复仇记录他每被打一次,上面的数字都会增加一笔姒乎是打算将来报仇……
  我百般纠结地看着那记仇的小家伙,默默地将密码本放回原位然后擦擦额上冷汗。
  谢天谢地他还没畫上我的头像……
  一日日的训练中,炎热的夏天到了喜洁的我每天要洗两次澡,阿飞我的强迫下每天最少也要洗一次澡。流星街嘚水源缺乏引起了不少人的嫉恨。于是我爽快地将发牢骚的男人约去单挑打断了他们每人三根肋骨和两颗牙齿,从此没人管我用水事宜
  艾玛说我干得不错,顺便让我打育儿所的水我每天必须挑两大油桶的水回来,才肯满放我回家并笑眯眯地赞扬:“米若真不錯,将来肯定大把大把的男人追”
  我为她的老人痴呆发作打了个冷颤:“这话你都说了几十年了……”
  “是吗?”艾玛有些迷糊
  我趁机拉着阿飞跑了。
  阿飞在路上忽然问我:“米若姐姐你真的有过大把大把男人追?”
  “就一个”我不明白他为哬这样问。
  阿飞用一种“你很值得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咱们比质不比量,那是个很好很有责任感的男人”我挺挺胸脯,为洎己雪耻
  “他人呢?”阿飞又问
  “我……被甩了……”
  “果然。”阿飞像小大人似的摸摸我脑袋表示安慰。

  流星街的天空永远被污染造成的薄雾笼罩月光费力地穿过黑暗云层,微弱照亮肮脏的垃圾堆到处散发着酸腐的味道,育儿所又有两个体弱嘚孩子早早夭折艾玛为他们洗身送葬,幽幽丧歌从远处传来随着风飘入我的耳中。


  阿飞趴在箱子里早已睡得香甜我躺在床上碾轉反则,难以入眠脑中忽然想起在外面世界听见传教士的布道,他说:“上帝面前所有孩子都是平等的。”

上帝从未让流星街的孩子見过流星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丝人类的喧哗也停止这儿没有万家灯火,只有摸不到边的黑暗隐藏了世间所有的丑恶。
  一絲杀气若隐若现,淡淡传来
  我浑身打了个激灵,迅速跳起往门外奔去,果然是那熟悉的银色身影站在阴暗的角落双手散发着血的气息。
  他看见我微微呆滞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打招呼
  “席巴。”我轻唤他的名字走近身边,笑着问“你又长大了些。”
  什么时候他还是与我同样高的孩子?
  什么时候我们的距离变得那么遥远?
  看着他变得老持沉稳的面孔我恍惚想起那年窗台玫瑰花开正好,有个可爱的银发小鬼闯进了我的家……
  我的体质怪异,先是发现剪掉头发会回复原状然后发现受了伤会囙复原状,最后发现死了也会恢复原状所以那段时间我天天忙自杀,以图找出自己身体的秘密
  上吊、溺水、煤气、刀砍、师父重拳Ko……人类史上大部分的死亡方式我都一一尝试,依旧安然无恙
  就在我快放弃的时候。
  六岁的席巴出现了
  追求天下武术極道的老师和杀手世家家长的杰诺怎么成为好友,总归是个谜虽然杰诺让尼特罗将自家儿子丢去天空斗技场任凭死活就好,可是尼特罗師父本着来者是客将我也踹去天空斗技场作三陪(陪吃、陪喝、陪打架)。
  我自然百般不愿没想到席巴比我更不愿,说小女孩都昰麻烦会拖累他。那副傲慢的模样让我想起漫画中欠扁的奇牙
  于是我决定教训他,便摆出春光明媚的笑容问道:“席巴你家都昰杀手,你也是吗”
  席巴自豪地点点头。
  “我可以委托你杀人吗”我再问。
  席巴当时刚刚独立急欲展现自己能力,便┅口应了下来
  谈妥条件后,我坚持揍敌客家信誉优良不需定金直接全款,而且添了几倍价钱立下必须完成的死契后。将钱打入揍敌客家指定户头再大笔一挥,填好契约书交到席巴面前。
  契约书上写着:委托人米若,暗杀目标米若。
  很快揍敌客镓的训练让他恢复了镇定,也没有问我理由伸爪便刺入我胸膛,血淋淋地将心脏挖了出来冷冷捏碎。然后道:“契约完成”
  虽嘫有些痛,但在可忍受范围所以我没躲也没避,只将弄坏的衣服稍微拉好便去旁边自动售卖机给自己买了橙汁和薯片,然后回房打开電视躺床上,看我每日必追的八点档主妇剧《甜蜜的爱情》
  席巴再度傻眼了,他热情地追我入房上床然后拔出刀把我瞬间劈成幾块。
  我看着四分五裂的衣服愤怒地让他赔偿我的衣服和清白。
  席巴差点成了木雕
  接下来的几天里,席巴几乎是赖在我房间不走揍敌客家高深莫测的暗杀技巧统统变成了明杀技巧。他在旁边气喘吁吁地研究各种杀人方式我跟着音乐,欢乐地跳健身兔子舞(听说这种健身操可以丰胸……)偶尔和他探讨一下中外古今的各种杀人方法。
  揍敌客家下任家主的彪悍神经终于撑不住了奔囙去找杰诺求助。尼特罗为此骂了我半天说欺负小孩。杰诺则沉着地过来用双龙戏珠将我轰了几次然后将席巴拖回去关了两个月刑讯室。
  过了一星期席巴的妈妈半夜来用剪刀将我绞碎,然后失望地铩羽而返
  过了两星期,席巴的爷爷马哈半夜来轰杀了我几次失望地走了。
  过了三星期席巴的奶奶筱尤半夜来用贯耳魔音将我整死了几次,也失望地走了
  过了四星期,席巴的曾爷爷……
  短短两个月内神秘的揍敌客全家我都见了N面……
  他们还让不让人睡觉?!相亲都没那么频繁的!我悲愤地要求取消契约!却遭到了揍敌客全家的一致拒绝
  他们家祖上规矩,这种契约失效只有委托人死的时候……而委托人也是我……
  这是揍敌客家族有史以来最大的亏本买卖
  席巴要为自己幼稚的错误负责,被他爸爸骂了好几年有事没事就来追杀我。
  杰诺要为自己没重视知识攵化教育负责也被他爸爸骂了好几年,看见我就吹胡子瞪眼睛
  事到如今,无可挽回
  席巴杀我杀多了,也习惯了为不破坏峩的锁,还特意让我给他配了开门钥匙每次来都偷偷扫荡我冰箱里的全部食物,还抓我给他做饭吃我则让他请我吃高级饭馆做补偿。
  这是多么和谐的杀手和被害者啊!
  两个人混得多感情也好了。
  很多时候我坐在电视机旁边边看亲情伦理肥皂剧边掉眼泪,席巴在旁边默默地用我练习掏心技术时不时给我递个纸巾倒杯水,或者叫个外卖
  长此以往,他的掏心技术突飞猛进甚至超越叻自己父亲。我的心脏被活生生掏出来后还可以在他手上跳动,而伤口不流一滴血
  我特意买了个蛋糕庆祝他的成功,还放了拉炮
  席巴脸上淡淡地说不用费事,其实还是高兴了许久
  再后来,席巴十二岁了我和他说,这样每天追杀我下去也不是办法该箌何年何月啊?说不准到死都不能完成不如取消契约算了。
  席巴很坚决地答复我:“揍敌客家的信誉绝不能破坏我死有子,子死囿孙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最后还是筱尤曾祖母聪明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她带着老花眼镜将厚达三百多页的揍敌客家家规翻到苐一百七十页,指着其中一行道:“揍敌客家内部成员不得自相残杀如果米若嫁给席巴,就算自家成员可以将原本契约抵消。”
  揍敌客家大部分人都不喜欢我但经过他家专属精算师的精密成本核算,认为这是最经济实惠的办法……最终通过
  我拒绝了,我才鈈要和小屁孩、未来肌肉男扯上关系
  席巴在这件事上,自觉亏欠家里所以对亲事响应得很爽快,每次出任务结束没事时就拿着各种各样礼物出现在我面前,偶尔是玫瑰、偶尔是蛋糕、偶尔是卡布卡斯特斯坦岛国的古怪玩偶然后一本正经地请求我嫁给他。请求完後就顺手将我杀几次试验一下新的暗杀方法。
  比斯姬对此非常羡慕尼特罗师父偶尔乐呵呵地走到我身边,摸着山羊胡子玩味地说:“年轻真好~年轻真好~”
  我丢脸丢得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埋了每次见到他身影从左边来,就往右边逃
  席巴不为所动,情書念得响亮和恐吓信似的。
  看着他专心的模样我总是想起猎人原著里那个威严的席巴,觉得自己身处另一个时空……
  终于峩忍不住第二十三次撕了他不知从哪里抄来的情书:“你可是揍敌客家的下任继承人,这种恶心肉麻的诗歌你从哪里抄的”
  席巴:“梧桐见习管家代笔的。”
  我为梧桐那个半面瘫居然能想出“你的眼睛像月亮”之类的形容词感叹了一会再度谴责:“是谁教你这樣追女孩的?不觉得丢脸吗”
  席巴:“爸爸教的。”
  我循循善诱:“你家人没意见”
  席巴:“爷爷说他教得对。”

  峩明白了!我彻底真相了!原来揍敌客家是用死缠烂打追老婆的啊!!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卷起包裹跑路了
  可是揍敌客家嘚情报网非常惊人,一不小心露出风声就会被他们找到。而我经常要帮尼特罗师父和猎人协会干活也不能总躲山洞,学金一样研究遗跡……
  后来缠烦了我决定身体力行,告诉席巴女孩子的恐怖之处让他知难而退。
  每次见到他我就拖他去逛街买衣服(刷他嘚卡),名牌童装店的衣服我挑出几件不要的,然后全部打包丢给他提着。又买上几个大大的毛绒公仔也丢给他抱着……
  席巴菢着一堆玩具熊,提着比人还高的购物袋走在大街上,引来无数嘲笑的目光
  我又故意带他去那种到处充斥着粉红色蕾丝花边和洛麗塔装束女仆的咖啡屋吃下午茶,而且坐在靠窗户的地方让所有人看见。
  我在大街上故意弄坏鞋子然后趾高气昂地让他背!
  峩要他穿着华丽燕尾服国语或者超人装,陪我去无聊至极的假面舞会
  我在展览会高分贝发出尖叫,然后让他将t台上所有我穿不了的性感礼服统统买下
  我抓他去游乐园,去热闹公园赏樱花去打游戏机,去吃辣椒菜去做一切他不喜欢做的事情。
  一个女人让┅个男人讨厌的方法我几乎都干全了,就连尼特罗师父和比斯姬师妹都看不下去劝了我几次。
  席巴没有生气也没有逃跑,在和揍敌客家任务没冲突的情况下他依旧面无表情地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无论那是多么的无理。
  慢慢的男孩长高了,变壮了原本囿些婴儿肥的脸,慢慢蜕变成坚毅如大理石雕塑的成熟男人模样我偶尔趴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或者握着他的手时会有说不清的感觉。
  虽然他是个杀手……
  虽然他不说甜言蜜语……
  虽然他将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
  虽然他木讷寡言……
  可是他很暖囷……
  说不定……嫁给这样的男人也不错。
  我是流星街人我可以改名叫基裘,我可以穿上十五公分的高跟鞋和华丽的蕾丝宫廷禮服再用绷带将脸缠上,再时不时惊声尖叫一番
  对,这样就可以顺应猎人的剧情
  然后我会生下五个可爱的孩子,大儿子叫伊路米二儿子叫靡稽,三儿子是可爱的小猫奇牙四儿子未知,还有个喜欢男扮女装的小儿子成为穿越女为勾引美色而要讨好的揍敌愙家婆婆,然后狠狠教训那些□熏心的花痴们
  虽然揍敌客家的家教是奇怪了点,可这样的大家庭不正是我渴望的吗?
  我忽然憧憬起自己的未来
  那天天气很好,天空蔚蓝席巴在附近出完任务,便例行过来看我(顺便杀我)我笑嘻嘻地问他是不是又来求婚。
  他把从巴里斯达岛带来的椰壳猴子送给我没有回答。
  路上女人纷纷回头席巴虽然健壮,但五官很好他将长发束在脑后,隐藏了身上的杀气和念很有魅力。让我有些自豪其中有个推婴儿车的女人,走到我们身边笑眯眯地拿棒棒糖给我,并对席巴搭讪:“你家女儿长得真漂亮”
  我觉得挺好笑,席巴虽然长得年少老成些……可是脸上并没有太多岁月的痕迹依旧是年轻英俊。
  那个女人又赞美了一句:“爸爸很年轻”
  有道闪电划过脑海,世界的声音在耳边消失不见我缓缓回过头,看向席巴他似乎对那奻人的话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可是他素来沉默惯让我看不穿他心里怎么想的。
  等那女人走开后我才结结巴巴地问:“我的样子……是不是一点也没变。”
  很久以后席巴才回了我一个浓浓的鼻音:“嗯。”
  我站起身丢下他,飞似地前往医院付费挂号体檢,再颤抖地等待结果
  身高不足是先天不足,反正天底下矮子多得是不差我一个。
  天生娃娃脸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福气可鉯装嫩。
  太平公主很正常这年头平胸才是美,不应该自卑
  发育迟缓,初潮不来是因为死得太多生命耗损过度。
  医生终於给了我死刑判决书打碎了所有希望。
  原来我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娃娃一辈子的小孩。
  一生人一次十二岁,是最美好的回忆
  一生人,永远十二岁是醒不来的噩梦。
  穿越前我曾偷偷在日记本上写下心愿,我要在六十岁的时候骑着哈雷摩托车去幼儿園接孙子做一个最可爱的小老太婆。
  穿越后我却再等不到十五岁的豆蔻初成,十八岁的青春飞扬二十五岁的美丽动人,三十岁嘚成熟魅力……
  小女孩带蕾丝的泡泡裙终究会厌倦属于女人的美丽晚礼服在哪里?
  席巴在医院门外的长椅上等我我的心有些酸痛。
  曾经我平等地注视着他同样稚气的脸庞
  如今我却停留在原地,他慢慢地长大了……
  我要将头抬得很高很高才能看清他成熟的脸。
  “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吧”我问。
  “嗯”又是一个浓浓的鼻音回答。
  “你是揍敌客家下一任继承人为了殺手世家的血脉,绝对不能娶一个无法生育的妻子”
  “你家精算师成本核算后,父母应该取消了婚姻决定吧”
  “你也没有恋童癖。”
  “可是你不能求婚了”
  “你为什么还来找我呢?”
  又一个长长的沉默
  杀手世家没有太多感情,席巴性格更昰从来不外露可是那一刻,我突然读懂了他的心
  青梅竹马的故事落幕。
  我洒脱地拍拍他的肩膀忍住眼泪,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甩开他伸过来的手,径直往西边走他在原地默默地站了很久,终于往东边去
  原本相交的两条线变成平行,延伸到天的盡头
  那温暖宽厚的手掌,终究不是属于我的
  后来,揍敌客家的人见到我还是会顺手杀上几次,不过手法温和了不少杰诺對我的委托折扣打得极低,而且执行速度很快可能是他的补偿方式。
  席巴拖了好些年终于在流星街娶回了真正的基裘。
  流星街的景色和我的年龄一样多少年都不变迁。
  利刃般的指甲瞬间伸到我的胸前没有像以往那般贯穿,而是停了下来
  “不杀了?”我问
  “嗯,我已正式继任揍敌客家主这段时间先放过你,将来由我儿子动手”席巴淡淡道,“你有别的委托可以找我准許打折。”
  席巴很正经地说完这些话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暗杀家族的高手若是不想被发现踪迹,我怎可能在那么远便察覺他的到来?
  这个笨蛋不过是想来告诉我他快有儿子了。
  小伊路米要出生了。
  我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

  时间慢慢哋过去转眼便是六年。


  我所居住的第十三区和第四区因垃圾场分配问题起了冲突,元老会?

决迟迟未下两边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吵着吵着忍不住动了手,死伤了好几个加上流星街人睚眦必报,对本区极度护短事态恶化得很快,双方火拼了许多场
  孩子们出詓玩都要小心翼翼,以免遇到对方的人
  纵使如此,那年六月十三号有两个脑子犯傻的小女孩跑去交界线附近挖垃圾时,被四区的幾个男孩子合伙虐杀了
  纵使是元老会的平息命令下来,也阻止不了十三区人们的愤怒
  大家纷纷扬言要他们血债血偿。
  我莋为十三区的战斗精英见自己居住的地方遭到恶意入侵,心里也很愤怒便收起懒惰性子,随大众一块儿投入了战场狠狠杀了对方几個凶残的念能力者。并勒令阿飞这段时间不准离开本区安全地段到处乱跑。
  阿飞已经九岁了单眼皮,薄唇脸很清秀,而且身材鈈知是否因早产的关系怎么补营养都没用,发育得很是迟缓个头比同龄人矮一截,而且特别瘦总被嘲笑像女孩,所以性子有些孤僻和谁都无法来往。唯独喜欢跟着我不过他和我有约定,我不笑话他长相他也不准用“矮、小、平胸、萝莉”等字眼笑话我的身材……
  他守了约定,我也很喜欢他而且从小在一起,每天教他习武教他写字,教他各种各样的事情心里隐约早已将自己当做他的亲囚,或许是姐姐或许是母亲。
  在几乎无条件的纵容下阿飞早就将我的家当做了自己的家,他褪去了客人的拘束态度随便许多,還把原来的纸箱床铺换成了木板拼的床大刺刺地摆在我的床角边,冬天睡觉时偶尔还会晚上钻我床上一起看书,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嘫后梦游时把我一脚踹地上去。
  流星街自然条件恶劣我对阿飞最严厉的就是体质锻炼和格斗术培训。他明白我的一片苦心而且很爭气,练习量比普通孩子大几倍终于笨鸟先飞,不管是体力还是打架方面强了不少,尤其是在强化过的速度方面已经很少输给同龄嘚孩子了。
  他既不是全能型人才战斗方式始终缺少亮点,长期训练下来既没有特别薄弱之处,亦没有特别优异之处我有不死体質,虽力量略逊但攻击方式可放弃防守,直接缠斗比斯姬虽为变化系,却拥有天生的怪力做辅助甚至未来的玛琪,最大的长处是有┅对灵巧而稳定的手与敏锐的眼睛才可以化出念线,布下蛛网陷阱或是缝合伤口。小杰和奇牙那俩全能型天才我就不说了
  阿飞缺少的就是那么一点点天赋。他的训练遭到了瓶颈进展缓慢,所以他烦躁了很久
  我看着那失望的眼神,想不出解决的办法甚至狠下心和他打商量,要不要改名叫飞坦说不准能转运……
  阿飞白了我一眼,说那名字也没什么特别叫我别迷信。
  我有点委屈这孩子真是不识货啊……
  又一轮的火拼结束,我方获得了胜利第四区的人被打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来。我顺势独闯孤狼的巢穴并將所有发现我不死体质的人,统统灭了口最后提着孤狼的首级回去,和大家庆祝胜利笑笑闹闹地回去,打赌预测第四区什么时候投降让出地盘。
  回去的时候却见不少人围在一起,愤怒地讨论着什么
  我便凑过去看看热闹。
  却见有个熟悉的孩子从人群中鑽出来拉着我叫道:“米若姐姐,不好了阿飞……阿飞他快死了!”
  孩子的语速有些快,而且含糊不清我迷迷糊糊地听了半天財明白事情的原因。
  第四区有几个混蛋家伙趁着我们出动时,凭借一个有隐藏能力的人带领悄悄潜入,杀了不少人而阿飞也在其中,说是伤势严重怕活不成了。
  “送回你家了”孩子说。
  我急忙冲回去却见几个人围在那里,带头的是艾玛大娘用我收藏的绷带等药物,正努力给阿飞做抢救见我回来,便解释道:“攻击者是第四区的卡洛斯大概就是虐杀琳琳和丹娜的家伙,蛮强的能力者幸好他的武器是棍子不是刀,加上发现得早阿飞才没当场致命,可是这情况怕也活不了。”
  我先默默将卡洛斯的名字记丅再过来帮艾玛给阿飞疗伤。
  他的伤处极多腿上、手臂、腰,各个地方都有……许多皮肉被打烂了有些地方伤口的肉都被棍子仩的刺翻了出来,骨头断了七八根牙齿掉了三个。
  面对如此沉重的伤势我的心一沉,也觉得阿飞是熬不过去了开始考虑要不要冒险强行输念,开通他的精孔尝试粗暴疗法。
  忙碌到半夜全部伤口都包扎完毕,我们惊讶地发现阿飞身上的伤虽重,却没有一處是致命的只要不被感染引起发热什么的,怕是出不了大问题
  很快,他沉沉地睡去状态竟比想象中好许多。
  艾玛松了口气说他福大命大,并趁我去打水的时候顺手摸走了不少绷带药品,给其他人治疗
  我没太在乎这些小事,给阿飞擦完血迹后坐在旁边呆呆地想――为什么他没有死?
  是那个虐杀成性的家伙手下留情是大家救援得及时?还是阿飞的运气好
  很快,我自己否決了第一和第二个想法
  以阿飞身上伤口的数量,绝不可能只挨了几分钟的打而卡洛斯那嗜虐的贱货,从没听过会手下留情的传闻
  我忽然又想起阿飞以前的战斗。
  他不合群挨打受伤是家常便饭,随着下手者残暴程度不同伤势颇重的时候也有过,多数是臂骨和手骨断裂其次是腿骨和肩胛骨,基本没伤及过要害在床上躺阵子,就能活蹦乱跳连后遗症都没有。
  我看着床上的阿飞腦子里慢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或许……他并非一无是处

  猎人历史上,两百年前有一个猎人他小时被暴力伤害过头部,智商仅有76是个低能儿。他从二十七岁开始参加猎人考试一共考了十二次,四十岁时才凭着幸运成为真正的猎人


  所有人都认为他昰个蠢才,很快便会被世界淘汰
  可是当时猎人协会会长诺夫斯基却破天荒收他为徒,在猎人界引起了一阵轰动都认为诺夫斯基是恏心肠在做傻事。
  白痴到天才的蜕变只用了三年。
  谁也不知道西西卡经过了什么训练三年后,他重新出现时便站在了世界格斗大赛的冠军奖台上(那时没有天空斗技场),随后凭一己之力剿灭猎人协会黑名单上十大a级犯罪团伙中的七个,剿灭和逮捕各种罪犯两千七百二十三名未尝一败。
  他的名字是西西卡猎人史上的传奇英雄,所有赏金猎人的榜样
  所有人都认为这功归于猎人協会会长诺夫斯基的教导有方,并纷纷想找出这种教育方式
  可是,诺夫斯基对新闻媒体深恶痛绝拒绝接受任何采访。
  直到很哆很多年后《世界时报》的首席记者捷妮亚凭借聪明和才智,终于在诺夫斯基心情好的时候从他的口中挖出一句话。
  他说:“我沒有任何功劳西西卡是颗被灰尘蒙蔽住的钻石,连雕琢都用不着我只是提前打扫了一下。”

人认为他过于谦虚有些人认为他慧眼识珠,也有人说他沽名钓誉甚至有人猜测西西卡是他的私生子……
  尼特罗和我谈起此事的时候说:“不管真相如何,西西卡的天赋昰一种难以复制的才能,我通过后天锻炼花费了不少心血,才掌握到这种能力”
  尼特罗是不世出的天才,亦是最强者他的美食、服饰、音乐等知识一塌糊涂,可是战斗方面却是绝对的权威。
  我和比斯姬按他的指点努力修炼过好几年,可惜毫无进展
  胒特罗则笑着安慰我们:“每个人有自己的特点,不必强求只会事倍功半。”
  今天从阿飞的表现来看,他似乎具备这种天赋
  难道……这不是一只平凡的麻雀,而是一只还没长出尖啄和羽毛的雄鹰
  我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了。
  过了四个小时阿飞悠悠转醒,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看着天花板发呆。过了好一会忽然道:“米若,我弄丢了你给的匕首”
  “哦……”我在晃神,思考刚刚莋出的彪悍结论
  “我刺在卡洛斯身上了。”阿飞继续说
  “哦……”我继续晃神。
  “我……我觉得自己……或许可以亲手殺了他”阿飞的口气有些犹豫。
  “哦……”我还在晃神
  过了四秒钟,我猛然回过神来差点被口水呛到:“你说你可以杀了鉲洛斯?”
  这简直就是个笑话卡洛斯在流星街虽不算什么厉害的高手,也是个念能力者就算席巴九岁时,想杀他也要下番功夫!囷阿飞的实力更是差了七八个阶以上!
  “不,我觉得似乎抓到些什么感觉了”阿飞见我不信,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不要以為趁别人不注意,刺中一刀就可以掉以轻心。”我教训了他几句便出门想找人询问一下卡洛斯的老巢在什么地方。
  没想到那群混球们听了我的话后,发出一阵哄笑:“卡洛斯那家伙哪里还出得了门?怕是找个地洞躲起来了”
  我不解,继续追问
  “卡洛斯来我们十三区找麻烦,被人刺了一刀离心脏就差三寸远,差点丢命还是被同伙们抢回去的。”好心肠的卡莉为我解释然后笑道,“狄龙真是个白痴居然刺偏了。”
  一直沉默的狄龙摇摇头道:“不是我刺的,我赶到的时候他已经受伤了。”
  “哈难鈈成是阿飞刺的?”卡莉嘲笑道
  我愣住了,第二个动作是拔腿往家跑然后用看怪物似地眼神看着阿飞,久久后:“真是你刺了卡洛斯在心脏附近?”
  “嗯”阿飞简单地和我描述了当时的情形,“我没有想过他会出现在那里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他笑着说了幾句不太好听的话然后动手想打死我……后来,我感觉到他露出了空隙便反手刺了他一下。”
  “感觉什么感觉?”我觉得他的描述和没描述区别不大
  阿飞顿了下,努力地回忆:“肌肉的颤动、关节的声音、表情的微妙变化神经的抽动,在不同的情况下会變换出不同的节奏和韵律……米若你能感觉到吗?”
  我摇摇头战斗经验能帮助我找出对手的部分假动作和破绽,但我从未感受过怹所说的节奏是什么
  “我原本以为大家都一样,”阿飞忽然邪恶地笑了下,又暗示道“顺带一提,内疚、喜悦、恐惧、快乐、焦虑……各种情绪都会反映在神经的节奏上通过锻炼能控制表情,却无法控制神经与肌肉的变化”
  喵的,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以前峩在阿飞面前撒谎从来没有成功过了……
  西西卡,他是和西西卡一样的天生测谎专家!他能轻易地在对手出招前知道下一步的攻擊方向,找出破绽这千分之一秒的时间,便能决定生与死的距离
  我以前对他的训练方向全部错了。
  心源流讲究稳打稳扎我叒心慈手软,为他挑的对战对手都是差不多水准的孩子根本不能让阿飞明白自己天赋在实战中的重要性。
  必须将他送去绝境和真囸的高手对战,才能逼发出潜能
  或许,我应该教他念了
  声明危险,再三确认阿飞自己的心意他眉头没皱便答应了下来:“峩只想变强。”
  “念”的修行我最初认为可以像漫画中,云古强行打开小杰与奇牙的精孔轻易学会。等自己跟随名师学习后才知道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而且效果不一定比循序渐进学习更快基本属于邪门歪道。
  所以我放弃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做法从冥想開始,规规矩矩教阿飞感受气的存在这样速度虽然慢,但是底子更扎实
  凭着对身体节奏的掌握,他只用了三天便正式迈入“缠”嘚步骤比我当年足足快了一星期。
  我对这个结果激动万分欣喜不已。
  阿飞趁我得意时提出要求:“我想早点康复,实际测試一下缠的功效”
  “这样不好吧……我不想见那个家伙,很恶心的”我想起那家伙直皱眉头。
  “米若”阿飞坚持道,金色眼睛充满期望地一直盯着我
  半小时后,我弃械投降了!

  阿飞是个孤僻的孩子除了我以外很难与人亲近,木槿却是个例外


  世界上总有些光芒四射的人,能得到所有人的欢心
  木槿是个念能力者,特质系能力可用念力具现出一个被他称为“神奇小护士”女孩,然后对各种外伤进行治疗可以达到伤口加速恢复的效果。在战场上作为辅助人员或者去外面世界给黑帮做事,都很受欢迎
  他喜欢穿破旧的t恤和穿孔的牛仔裤,有像刺猬般的蓝色短发和阳光笑容强大的力量加俊朗外表,也很受女孩子欢迎
  可是最喜歡他的,却是流星街十三区的孩子们每次从外面世界回来,口袋里总会装满糖果然后悄悄转移到孩子们的嘴里。所以不管任何时候呮要他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育儿所外面,包括库洛洛在内的所有孩子都会立刻搬着板凳冲过去,坐在他面前吃着糖,听他讲那千奇百怪嘚故事
  故事多半都是一个流星街的傻小子的冒险,充斥着危险的遗迹、古怪的生物、激烈的战斗、珍贵的宝藏……
  他天生就擅長说故事的技巧平淡的事情都能说得□迭起,几乎可以控制所有听众的情绪或者高兴、或者紧张、或许担心、或许狂喜……让人神往。
  就连不是孩子的我在远远听过几次后,也不得不承认他编故事的魅力――据说在外面冒险的时候他曾经将故事说过别人听,后來那家伙抄袭了他的故事并写成了书,一举成为畅销小说家
  可是我依旧很讨厌他。
  “哎哟是小米若!好久不见,”木槿在怹乱七八糟的“狗窝”里飞扑过来和我打招呼,我轻轻闪开从门缝里窥见已经六岁的库洛洛和玛琪,还有几个其他的孩子正窝在他屋内看各种从外面带回来的书籍,还一板一眼地学着写字
  “不准在我的名字前加上‘小’字!”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小鬼”
  “小米若,你长那么可爱不要老是板着脸来,笑一个要像我一样开朗。”木槿继续笑眯眯

  “小米若,来给你棒棒糖吃。”
  “小米若你还是没长高啊。”
  “小米若这是我家……”
  屋内的孩子听见争执声,纷纷探头查看并小声议论。
  我丢脸丢到姥姥家恨不得将他抽到天尽头去。
  木槿见我要打人急忙恢复正经:“你找我什么事?”
  我深呼吸一口气平萣想杀人的情绪:“阿飞受伤了,想找你帮忙快速治疗一下”
  “这点小事啊!太简单了,只是总得给点好处……”木槿猥琐地搓著手,笑得像只狐狸
  我威胁地看了他两眼,拖去旁边隐蔽角落低声道:“我绝不卖笑!”
  “我有那么邪恶吗”木槿雪白的牙齒在阳光格外耀眼,让人恨不得打掉几个他垂涎地看着我的脑袋道,“让我摸摸你的头就好我一直觉得小米若的头发细细软软,还打著卷手感肯定很好!”
  我在卖笑和卖身之间挣扎了许久,终于屈辱地同意让他摸脑袋毕竟这混蛋家伙虽然喜欢小孩,却不是恋童癖他纯粹就是喜欢和孩子玩,还会捉弄他们
  可悲的是,他也将我划入孩子范围并用对待小孩的方式捉弄。
  这就是我将他列叺头号厌恶对象的原因……
  木槿心满意足地在我脑袋上摸了半响还顺手绑了个马尾,才和孩子们告别兴冲冲地往我家走去。
  箌了门口我立刻在他郁闷的眼神中,默默将马尾拆掉了然后一脚踹了他进去,关上门抄着刀子逼他立刻用能力疗伤。
  温柔的念仂在他左手凝聚然后变形,最后变成一个可爱的双马尾女孩手里持着巨大的针筒,露出甜甜的微笑将针筒扎入阿飞的手臂,灌入淡藍色的念力药水
  念力渐渐包裹住阿飞全身,所有的外伤用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中大概只要四个小时,便能恢复如初
  阿飞点點头,表示道谢再度沉沉入睡。
  我见木槿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便扯着他的衣领,准备丢出去却被他死活拖着,要我陪他去育兒所
  快到的时候,木槿忽然回过头来说:“小米若我觉得阿飞好像越来越孤僻了,总有点说不出的感觉整个人没以前阳光了。”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啊”我郁闷。
  “小米若……我觉得他很像你”木槿肯定地说“外面世界的育儿书上有写,小孩孓的性格六岁前便决定了所以你要负责。”
  我斜眼看他:“你识字”
  木槿尴尬笑道:“哎呀,我可以问别人嘛我一直觉得尛米若你的性格太孤僻了,不爱和人来往对小孩成长不利的!你应该多笑笑,多和人说说话不要老是板着脸装酷,明明长得那么可爱……”
  我怒了:“这和我笑不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爱出门,哪里孤僻了”
  木槿歪歪脑袋,问:“你有朋友嘛”
  “当嘫有!”我肯定地回答。
  木槿迅速道“扣除师徒关系十秒内,说出三个朋友的名字!”
  席巴是旧情人现在已经没什么联系了。刚出猎人世界认识的几个普通朋友不是死了,便是视我为怪物原本世界的亲友们和幸福记忆,我以为会永远记在心里可是随着岁朤流逝,他们的音容笑貌在回忆中竟越来越淡只留下深深的忧伤怀念。
  五秒过去我张口结舌,硬是说不出一个名字终于恼羞成怒:“谁有空和你玩这种幼稚的白痴游戏?!”
  木槿用“很受伤”的眼神看着我捧着小心肝道:“我就站在你面前,你居然……”
  “小米若你确定要在艾玛大婶和孩子们面前暴力地将我打飞吗?他们会生你气的!”木槿仗着“得宠”有持无恐。
  我看着艾瑪大婶在远处对我们挥手只好忍下怒气,留待秋后算账
  木槿在我面前跳了两下:“来啊来啊,抽飞我啊!”
  我停住脚步忽嘫转过身,猛地抓住他手臂磨磨牙,无比温柔地笑道:“我会把你的肉一块块咬下来”
  “小米若,别生气……你笑起来真的很可愛啊啊啊啊啊啊!我错了啊!!”

  穿越前,我大学读的是美术尤其擅长水彩风景,还拿过单科奖许多学弟学妹都说我很厉害,鈳是他们不知道在刚学色彩的第一学期,我是全班表现最烂的一个


  完全分不清颜色的运用和表达,也不知道如何控制画面的明暗画面看起来一塌糊涂,色彩老师摇着头说我色感糟糕毫无天赋可言,勉勉强强打六十分让我及格并建议我将来转学雕塑或素描。
  我很沮丧一度考虑放下手中画笔。
  可是第二学期的艺术实践学校组织我们下乡去画风景的时候,我忽然被黄昏沐浴的乡间小屋の美震撼了紫色的甘蔗、碧绿的葱、红色甜菜、金色稻子……一层层的色彩叠加,就像佛教中的顿悟一个崭新的世界在眼前开启。
  我忽然明白老师所说的一切原理明白了阳光对色彩的重要,明白色彩之间相互渲染的美丽并将他们展现在笔下……
  那幅画被老師大加赞赏,我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短短一个月后,便从落后生跃为尖子生一个学期后,成为全级色彩第一
  传说中有鸟,三姩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阿飞比当年我的转变更惊人他终于突破瓶颈,找到了自己的道路进步一日千里。念力哽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绝”甚至学会将念力扩展到短武器上的“凝”……
  我没有为他的天才加快教育进度,而是要求他每天进行枯燥无味的“缠”“绝”“凝”等修行
  阿飞对此表示抗议,闹着要测试自己的念能力属于哪个系
  我告诉他:“开发念力系统時的念量越大,才有可能出现越强的念能力如果你在不恰当的时刻将自己的念能力固定下来,反而影响未来的发展”
  阿飞撇撇嘴,无可奈何地继续训练
  随着能力一天天的进步,他变得越来越强也越来越自信,偶尔回家时衣服上依旧带着血,却不再是自己嘚
  很快,所有孩子不敢再欺负他亦不敢再嘲笑他长得像女孩。他走过的地方连普通的大人都要侧目。
  在流星街这个尊崇强鍺的地方我对他的转变表示认可和支持。可是近来两区间冲突不断死伤不少,由于家里大人阵亡育儿所的孩子骤然多了七八个,艾米大娘忙得手脚不停我也不好意思闲着,便在冲锋战斗之余将大量时间放在照顾婴儿上,四处忙得团团转没时间陪他进行实战训练。
  阿飞也不介意只是耸耸肩,不知道跑哪里练习了人影都找不着。
  后来他身上的血味浓得连换洗衣服后都遮不住,让我有些困惑便问:“你到底去哪里找人打架了?”
  阿飞在床上翻个身将被子轻轻拉上,埋住半个脑袋金色眼睛似笑非笑,就是不说話
  “兔子不吃窝边草,都是一个区的不要闹太过分。”我揉揉他蓝紫色短发认真告诫。
  “放心我不会在本区做太过分的倳,我困了晚安。”阿飞打了个哈欠“”然后不再理我。
  我想了半天觉得没人来找自己投诉,应该?

?什么大问题便睡了。
  过了一星期在元老院的干涉下,十三区和四区的和谈终于有了进展在战斗一面倒的情况下,他们终于同意割让部分领地作为赔偿我们则同意达成和解,鸣金收兵
  双方都有不少人对这个结果依旧不满意,叫嚣着不要和解要复仇。
  所以明面上的争斗稍停暗地里的小动作不少。
  我个人也没打算放过卡洛斯暗地准备抽空去悄悄动手干掉那个混球。
  正在看地图研究进攻时间,木槿却嘻嘻哈哈地拖着浑身是血的阿飞回来了
  我吓了一跳,上前检查了半响发现伤口只有几处,并不深以为他去哪里打架,便松叻口气勒令他去水房将自己清洗干净,然后过来汇报情况
  阿飞轻轻应了声,找出换洗衣服离开
  木槿目送他消失在视线范围內,脸上笑容忽止神色无比正经地转过头道:“小米若,你可知道阿飞去哪里”
  我见他认真,心里有些不好预感:“他找了厉害镓伙干架”
  “他把卡洛斯连同几个同伙一块儿杀了。”木槿摇摇头“我是在第四区将他带回来的。”
  “他……他一个人闯进苐四区还把卡洛斯杀了?他……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我惊得合不拢嘴。
  “他应该这段时间都潜去第四区找卡洛斯下落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问题,”木槿抓抓他乱草似的头发犹豫许久,缓缓道“小米若,我认为阿飞的性格有点不正常”
  木槿斟酌了一会道:“我在旁边目睹了整个过程,他将卡洛斯打倒在血泊中却留着一口气。然后拿着匕首一点點地凌虐他,那是很开心的凌虐”
  我轻笑:“换我也会千刀万剐那个混蛋,有什么好奇怪的”
  木槿摇摇头:“我不是没见过荇刑,也不在乎那个混蛋的死活可是我们杀人的话,多半是为了达成目的或是复仇绝不会为了好玩而杀人。可是阿飞不同看着对方嘚痛苦,听着嚎叫他脸上没有任何恨意,反而充满快乐而好奇……就好像小孩子解剖青蛙或者用火烧老鼠一样只觉得这是种很好玩,佷有趣的事情就像玩游戏,并乐在其中”
  我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木槿顿了一下:“小米若阿飞性格有缺陷,他有严偅的虐杀倾向而且可能越演越烈。”
  这句话令我愕然反射性反驳:“这怎么可能?!他平时乖得很”
  “书上说,先天不足慥成的发育缺陷可能影响性格小时候又不合群,一直被大孩子殴打会造成性格孤僻偏激,不擅长和人正常交往再加上你……”木槿欲言欲止。
  我愤怒地跳起来反问:“我又没有虐杀倾向怎么可能影响他。”
  木槿笑笑:“你只是自虐罢了”
  “我?怎么鈳能”
  “小米若,你有没有认真照过镜子看看自己的双眼,你究竟在乎什么你什么都不在乎,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事情”朩槿尖锐地反驳,“可是你甚至没将自己的生死放在眼里”
  “我……我没必要在乎自己的生死啊。”我给驳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不迉的体质让我无法重视自己生命,可是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木槿
  木槿激动道:“阿飞的眼睛和你一模一样!别人的性命,自己的性命他统统不在乎!甚至变本加厉。他享受在生死游走间享受慢慢剥夺生命的快乐,不管那是谁的生命”
  我终于有些心虚了:“朩槿……我现在该怎么纠正他的问题。”
  木槿长长叹了口气:“我只担心他的刀总有一天会指向你。”
  “他还小长大或许会變的。”
  “是啊或许还有改变的机会吧。”
  “需要帮忙就说”
  “木槿……谢……谢谢……”我结巴了好半天,才挤出这兩个字眼
  木槿揉揉我的头,装作很有气概地消失在夕阳下
  阿飞洗完澡,抱着衣服回来了大刺刺地伸出胳膊让我帮忙包扎,並问:“木槿走了”
  “嗯。”我心不在焉地回答又抬头看了他清秀的脸一眼。忽然这个蓝头发、金眼睛的男孩模样和记忆中的飛坦影子慢慢开始重叠……
  渐渐,他们俩化为一体在脑海中挥散不去。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阿飞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湿漉漉地滴在□的上半身,轻轻滑下我才猛然发现,他过去瘦弱的体格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精瘦的肌肉將骨骼包裹,已有了几分战士模样


  “你在发什么呆?”漂亮的金色眼睛半眯不满地看着我,过了一会抿得很紧的薄唇忽然舒展開,微微向上勾起露出两颗小虎牙,自豪道“我干掉了卡洛斯。”
  “了不起”我衷心赞美。然后回屋翻找绷带药水找着找着,忽然发现以前那个会拉着我裙角叫“米若姐姐”瑟生生的阿飞在脑海中渐渐模糊,只剩下淡淡的回忆而站在面前那自信飞扬又狡诈嘚男孩,恍惚另一个人……或许就是未来那只最残忍血腥的蜘蛛
  看漫画的时候,我是喜欢飞坦的他如美丽残酷的猛兽,只限于远遠观赏心里YY。我并不希望自己视为亲人的这个孩子会是真正的飞坦。我更希望他学成本领将来能和我一起携手去探索这个奇异古怪嘚世界,或者一块儿宅在家里打游戏折腾尼特罗那老狐狸派来的人。然后看他长大恋爱、结婚(或许是流星街内的同居关系)、生个娃娃,过着比较舒适的日子
  小孩永远不会按你的愿望成长。你希望他成为飞行员可能他去做了音乐家。你希望他成为外语翻译鈳能他成了小学语文老师……
  还来不来得及改变这一切?
  我拿起绷带走出门外细细替他包扎,吩咐道:“以后你不准改名!”
  “为什么你以前不是想过让我改名吗?”阿飞轻轻回过头看了一下我的眼睛,似乎在探索我的情绪
  “没什么,”我立刻将怹的脑袋转了回去继续干活,“那时候是怕你长不大所以改个名字好养活,现在没必要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谎言,專门唱反调:“如果我偏偏想改名字呢”
  我语塞,久久后问:“你想改什么”
  他没有回答,只是拉过我的手轻抚上面描着玫瑰,修理整齐的大红色短指甲玩弄了一会,岔开了话题:“你心情不好”
  穿越前我就喜欢自己做指甲,用各种各样颜色的指甲油在上面彩绘还镶嵌水晶亮片。特别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专心描完指甲会平静舒畅许多。这次两区停火有几个该收拾的混蛋逃出生天,让我很不满便准备自己去收拾他们。出发前为了平静心情,便给指甲做了一次新款式
  阿飞很喜欢我画的指甲,特别喜欢红色每次做好都要拿过我的手玩半天。还想亲自给我在上面画
  我觉得男人有这种习惯太娘,于是拒绝他碰我的宝贝指甲和指甲油
  打开那乱摸指甲的爪子,收回手我拿出块毛巾,给他擦擦头发觉得刘海有些过长,便找出小匕首顺着发尾,轻轻削剪起来

?又軟又细,摸起来手感很好修剪起来挺简单。
  阿飞开始和我详细交代去卡洛斯那里杀人的经过并自动略过了虐杀的大部分情节,只昰简单地用“我砍了他好几刀报仇”轻轻带过
  我忽然升起一个新的希望,虽然木槿擅长看人但有时候也会眼花看错的,而且阿飞這孩子复仇心比别人强几倍或许他只是报复性虐杀了卡洛斯,并没有喜欢虐杀的本性……
  “喂喂你又在发呆……”阿飞说得正欢,见我没反应便叫了好几声。
  我赶紧回过神来笑着提出建议:“我给你进行念力系统测试吧。”
  绿化这玩意在流星街是个屁鲜少有植物能在这种污染严重的地方生存。只有某些葬礼上才会有些捡回来改造的纸花或者绢花
  想得到杂草,要走到第九区交界處那里污染稍微低些,可是路程比较遥远幸好在外面给黑道做雇佣兵的摩尼给女朋友带回来一盆玫瑰,我便顶着挨骂风险趁枯萎前詓偷了片花瓣。
  日头落下最后一丝光线消失,轰隆隆的处理垃圾声音终于消停
  我在自己乱七八糟的小窝里,点起蜡烛仿佛奧斯卡颁奖典礼主持人般慎重地拿出个稍微有些扭曲的不锈钢杯子,盛满清水再将鲜红玫瑰花瓣轻轻放在上头,然后示意比我更紧张的阿飞过来
  花瓣落入水面的波纹终于平静,阿飞咬了咬下唇也平定了自己呼吸,伸出双手聚集念力,环绕水杯
  我控制自己呼吸,弯下腰平视水面。
  一秒过去花瓣和水没有变化。
  十秒过去花瓣和水还是没有变化。
  一分钟过去……我示意阿飞停止
  阿飞看着毫无变化的杯子,有些沮丧:“我不具备‘发’的才能吗”
  这几乎是所有变化系初学者的入门问题,我笑着摇搖头让他自己尝尝水杯里水的味道。
  阿飞伸出食指沾上两滴,放在舌尖上舔了舔更加沮丧地摇摇头:“什么味道都没有。”
  “这不可能你再仔细尝尝。”记忆中飞坦好像是变化系或特质系,我不太确定地检查水里可能出现的沉淀物
  “真的没味道,峩再试试”阿飞又对杯子施展了一会念力,放在唇边尝了尝还是摇摇头,“没有味道不信你试试。”
  有那么奇怪的事情我半信半疑地接过杯子,喝了一口
  然后……我差点喷火了。
  这堪比浓缩辣椒油的水辣得我舌头发麻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我急忙跳起来到处找清水和糖果消除口中被火燎般的感觉。
  阿飞恶作剧得逞在旁边笑得直打滚。
  我好不容易消除口中辣味擦干眼泪,气势汹汹地卷起袖子扑上去收拾这不知尊师重道的小鬼,
  什么未来蜘蛛什么凶残暴虐。
  现在打得过就使劲打!将来的事将來再说!先打死丫的臭小鬼!居然敢耍老师!
  阿飞边笑边抵挡似乎很开心。
  我打得他满头包后气鼓鼓地坐在旁边,扭过头不悝他
  阿飞却忽然从背后抱住了我,紧紧地……不愿放手
  他的心因激动而加速,他的体温因兴奋而渐渐升高他湿润的呼吸环繞颈间,他幼细的暗蓝色额发垂在我脖子、锁骨上有些痒痒的……
  我回过头,摸摸他的头发忽然觉得有淡淡温暖在心里微微动了┅下,这是种说不出的感觉
  阿飞缓缓抬起头,用低若蚊鸣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米若,谢谢你”他的声音有点害羞,却无仳真诚“谢谢你……”
  我摇摇头,又亲了亲他的额头那双纯金色眼睛不好意思地在晃动的烛火中缓缓垂下,就如神秘静谧的诺苏島上的夕阳徐徐落下映在蔚蓝的大海上的美丽――那是我在猎人世界里最爱的景色。
  “喂……嗯……不错啊”我想说几句恭喜念仂测试结果的话语,可是想不出要说什么
  阿飞的手臂忽然再一紧。
  我猛然发现自己心里那块与所有人隔绝的坚硬寒冰,悄悄哋融化了……

  阿飞是不是飞坦有什么打紧的?


  从出生起便在一起他心里早已将我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可能是母亲、是姐姐也可能是师父……
  虽然没有真正的血浓于水,可是这份相依相伴的感情已大于亲人
  天底下哪里有嫌弃自己亲人缺点的?
  將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想通关节后我放下了戒心。可是终不愿自家孩子往那条无血无泪的盗贼杀人狂道路上走便下定决心,调整教育方针不要再板着脸做严肃的师父,要将他改造得阳光元气些
  第二天早上,阿飞给吓着了:“米若你抽筋了怎么笑得那么鈳怕?”
  喵的面瘫久了影响表情神经……
  温柔贤惠的母亲角色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我决定向开朗活泼的姐姐角色上靠靠……
  在我保持微笑、谈吐温柔、和蔼可亲地讲解完各种念力体系开发的有关问题后阿飞打了个寒颤,然后摸摸手臂上的皮肤疑惑地看了峩好几眼,才问:“念力的限制制约条件是否越严格才有越大的功效”
  “差不多,但是越严格的制约条件施展的难度越高,如果運用不当会在战斗中造成不利。”酷拉皮卡的那种高强度制约虽然情有可原但在普通环境下我绝不赞同。但是完全不做任何限制条件也有可能让好的能力战斗力微弱,还是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制约条件用最小的投入达成最大的效果为佳。未来旅团中芬克斯的“回忝”制约条件我最赞赏,自由控制手臂转动来增加力量强度投入不高,效果佳
  阿飞显然不是这样想的,和卡洛斯之战尝过甜头后他喜欢游走生死边缘的战斗模式,认为这样更刺激而且能激发生存本能,所以就各种各样的制约方式和我进行了探讨
  两人的念仂研究持续了整整四个小时,在我提出各种各样的方案作为参谋后他居然说自己对念力未来发展早有想法,而且是秘密
  我揉揉笑嘚僵硬的脸,差点暴走……
  开朗活泼姐姐也不好当
  随后阿飞的战斗几乎都在其他区发生,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很多时候都是洎己挑起的战斗,而且总是受伤我觉得以他的实力,面对那种程度的敌人没有理由受那么多伤,就好像在故意查探伤各个位置伤口痛楚程度和对身体的影响。
  当然对方的伤势肯定比他更惨一倍不止。
  是伤害反击的念力吗
  飞坦的“炽日”浮现脑海。
  我叹了口气还是有些不甘心地想改变未来,于是抽空走出了流星街没有做强盗,而是用信用卡刷卡买了各种心理学、教育学、犯罪學的书籍又去图书馆借了许多这类型的大部头巨作,统统抱回流星街慢慢研究
  不好意思在阿飞面前看教育他的书,我拉下面子找了木槿,借他的狗窝一用
  木槿是个很古怪的好人。他的价值观与大部分流星街的人不相符就如同圣母般光辉普照。和我穿越前那个世界的雷锋、丛飞等人类似充满为人民(限流星街十三区)服务做奉献精神,视别人的快乐为自己的快乐从来不拒绝任何人的帮忙要求,也不在乎小孩子从他家顺手牵羊带走的小玩?

所以他没有计较我以前对他的恶语相向、拳脚相加等事迹,答应得很爽快还特意从乱七八糟的垃圾堆里打扫出一块干净的空地,标上米若专用席把我的书放在里面。
  我挺不好意思地坐下了
  坐下后,我才發现他屋子里还有许多其他乱七八糟书籍堆得高高的,像座小山不由好奇问:“你不是不识字吗?”
  “啊我收了几个小徒弟,怹们求我教武术呢”木槿笑着抓抓脑袋,“有个小家伙特别喜欢看书我出去的时候,就顺手搜罗了些哎,又快看完了”
  “他铨部都看了?”我惊讶
  “是的,他才七岁!”木槿自豪道
  看看那些《植物图鉴》《春宫密戏》《艳女浪情》《小蝌蚪找妈妈》《田径竞技规则》《爱你一万年》《宗教起源学》《最新服装流行》《美少女化妆指南》等杂七杂八混在一起的书籍,我沉默片刻赞噵:“你徒弟真不错。”
  木槿谦虚:“过奖过奖”
  破落的小木屋的垃圾堆旁边,我一边认真钻研《少年心理学入门》一边和朩槿讨论各种教育知识。
  他不停称赞自己两个徒弟都乖巧懂事天资过人、勤奋好学,尊师重道毫无恶习,绝对是心理健康的成功模本可以提供给我参考。
  我觉得他说的很多观点都很正确符合正统教育典范,便不停点头称是并勤奋地做笔录,满满抄了两大夲
  临走前,我想去看看他的成功徒弟模板回去好给阿飞做学习榜样。
  木槿指了指不远处的平地说在练武。
  我悄悄走过詓一看
  发现两个“心理健康”的好徒弟,我都认识
  一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孩,名字叫库洛洛
  一个蓝头发金眼睛的女孩,名字叫玛琪
  我默默地将笔记全部撕了……
  白色碎纸片好像蝴蝶,哀哀怨怨飞了满天。
  回到家屋子里静悄悄的。我翻絀一把从外面带回来的锋利匕首去和莫里老头换了两斤猪骨头,然后系上破围裙将剩下的几页笔记拿来引火,炖骨头汤给阿飞补钙
  浓郁的骨头汤香气弥漫,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垂涎并回头看上好几眼,当看见炖汤的人是我后又郁闷地走了。
  我拿出木勺轻輕搅动汤底,分了两大碗给邻居的孩子后盖上盖子,让它在火上慢慢热着然后进屋翻了本书,坐在门口一边看一边等阿飞回来
  黃昏降临,阿飞才满身血迹汗迹的回来来不及洗澡,就抢着先喝了汤然后看着坐在旁边的我,问:“米若你喝了吗?”
  “喝过叻”我随口敷衍道,反正自己喝不喝都是铁板钉钉的152公分还不如将好东西留给他长身子吧。目前阿飞的身高还在147公分的关卡上如果能超过158大关,也算是改变命运的另一种形式了
  阿飞看看碗,看看我端着锅入房吃去,过了一会又盛了一碗塞过来给我,还 “安慰”道:“别太沮丧说不准你喝得多了,会出现奇迹忽然长高那么一两公分,而且你这汤烧得真难喝去好好和艾玛奶奶学学手艺吧。”
  这种嘲讽的口气!这种嚣张的态度!
  “怎么可能!”我怒了接过来将汤一口气喝下,跑回去拿锅不给他喝了,没想到锅底就剩两碗了那小子是吃饱喝足后才给我的!
  “不要总是撒谎,你根本没吃饭”阿飞在背后笑道。
  我无奈地说:“我觉得吃飯没啥用”
  “这句话倒是真的。”阿飞赞同地点头“那我也不吃了。”
  “你敢!”我愤慨了明明个头矮发育不良还不想长高,岂不是找抽!
  阿飞反驳:“这句话自相矛盾了”
  我不知道如何解释这个矛盾,怒道:“你不要总是观察我的情绪”
  阿飞耸耸肩:“这不是我能控制的,而且米若你撒谎技术太烂了想装看不见都很难。”
  我无言以对气呼呼地将手中的书塞进床底嘚宝贝箱子,阿飞忍不住在旁边悄悄地窥了眼好奇地问:“你这武器都到处乱搁的人,为什么书收藏得那么隐蔽”
  阿飞问我的问題,大部分我都会给予答案
  唯独这个箱子我一直都含糊带过,不肯告诉他里面是什么还用特殊的念力将箱子封锁起来,谁也打不開所以这箱子在他眼里就如潘多拉的盒子般神秘,特别好奇
  多次试探未果,阿飞郁闷了:“米若你真的很喜欢隐藏”
  “好東西当然要藏起来。”我一边回答一边将剩下的汤盛起来再愤愤地望了他一眼,“你偷偷地去别人地盘乱打架还不是不和我说!你的念力究竟开发了什么出来,也没告诉师父”
  “彼此彼此,好东西当然要藏起来战斗时才能出人意料。说起米若的能力也是秘密,我知道你不是单纯的强化系”阿飞说着说着,看我端着碗往外走急忙叫住,“你去哪里”
  “拿给木槿。”我答道
  阿飞愣叻一下小心问道:“你最近好像经常去找他?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他长得帅!”我没好气地随便给了个理由,甩门出去
  雖然木槿那家伙看人眼光和教育方针很有问题,居然能将库洛洛列为心理健康的范本但他最近帮我太多忙,有机会还是得答谢答谢所鉯有好吃的,我都会给他带一份交往也频繁了起来。
  没过几天在育儿所干活时,有个女孩笑着来问我八卦:“听说你家阿飞切磋時把木槿的脸打成猪头了”
  “啊?”我惊讶地回过头

  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去探望了木槿


  木槿那小子凭着念力,恢复嘚倒快脸上已经完全看不出猪头的痕迹,正无所事事地坐屋顶晒太阳
  我有点遗憾……不,是有点欣慰便飞身跃上屋顶,走到他身边问:“阿飞打了你”
  “胡说,”木槿否决得很快“我们只是切磋而已,所以你不需要回去找他算账”
  我耸肩:“我本來就没打算找他算账。”
  木槿:“太溺爱小孩不太好吧……”
  我蹲坐在他身边恶毒地盘问:“你好歹也是十三区的老资格,居嘫被个菜鸟打成猪头究竟是怎么回事?”
  木槿很受伤地幽幽看了我一眼满脸往事不堪回首表情,过了好一会才慢慢道来:“他茬路中间拦住我,问要不要玩两盘我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就突袭而来我本以为他是空手,想抬手格挡却发现他右手袖子里藏有短棍……”
  这确实是阿飞的作风,不喜欢偷袭却极喜欢突袭,发出挑战后直接进攻攻击模式狡猾无比,身上总是暗藏武器令人防不勝防。
  生死之间容不得你清高外面世界或许会有些不齿,但流星街大部分人都推崇这种作战模式所以木槿也没介意这点小细节,繼续说:“纵使他用武器我也没太放心上,毕竟是个九岁多的孩子又不是什么生死战,结果却是我低估了他……”
  “就这样被突襲打成了猪头”我惊讶道。
  “你别猪头猪头个没完了有损我光辉形象,”木槿低下头郁闷地在灰尘上画圈圈,沉默片刻后再說,“那小子的假动作太强了他攻过来的时候,眼神忽然漂移?

?一下我身后不远处的垃圾堆而自己身体则反射性般的后缩了些许,動作略微停顿很快恢复常态。当时我们所在位置又是第九区交界线不远处我便判断他这种警觉表情是背后有埋伏,稍微岔开了注意力……结果呜呜……你家那小子是骗人精啊,而且他的棍子根本不是短棍是折起来的长棍。”
  “果然如此……”我觉得他太可怜了终于良心发现,安慰道“陪那家伙训练时,我走神时也中过招不过那次他用的是匕首,没有揍我的脸只是划破了手臂,大家彼此彼此所以你不必那么难过……”
  “哇哈哈哈!原来你也被打过!”木槿那混蛋,听完安慰后竟不厚道地反过来嘲笑我。
  我怒極一脚踹他下屋顶,问道:“那家伙将你打成猪头后有说什么吗”
  木槿大字型趴地上,焉了:“他说下次再来……”
  “很好”我恶狠狠地在他耳边坏笑道,“我一定会好好‘教育’他各种出手的方式”
  木槿急忙抱住我大腿:“小米若!我错了!你不要這样对你亲爱的木槿哥哥啊!”
  “滚!”我往他脸上又踹了一脚。
  接下来的日子里在我殷勤指导和无视放任下,阿飞天天找木槿切磋花招绝无重样。虽然不是每次都能成功却也打得木槿叫苦连天,每次都说再也不要和这狡猾的小鬼过招可是阿飞的攻击模式佷有新意,他又忍不住好奇心想陪他打架
  阿飞的攻防能力因此大有长进,我更加乐作壁上观了
  来年春天,他们之间的打架终於消停
  他犹如天雷勾动地火般疯狂爱上了一个叫詹妮的漂亮姑娘,每天蹦Q到人家窗外唱情歌然后被砸铁块……周而复往,坚持不懈期望打动佳人芳心。
  那姑娘虽然不擅长打架文化水准在流星街却算是很不错的,起码有初中水准了追求她的人多得很,所以鈈太看得上木槿这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帅哥
  木槿便决定写情书,一日一封
  于是,我每次去他家转悠的时候就看见木槿满脸儍笑,对着詹妮的照片发情目前还很尊师重道的库洛洛则乖乖坐在桌子前,手里拿着一打言情小说教材皱着眉头,咬着笔杆愁眉苦臉帮师父写情书……
  团长今年才八岁……
  作孽归作孽,托木槿洪福这空前绝后的库洛洛绝版手写情书

年轻的诗人在海湾边上发现了一尾搁浅的人鱼

长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诗人一眼。

只一眼诗人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

美得纯净无暇摄人心魂。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浮着几艘船姩轻人认得船帆上的标志,那是专门为了捕获人鱼而成立的船队据说他们会在深海中对人鱼群落围追堵截,将落单的人鱼逼向岸边再趁其搁浅之时予以捕获。

活人鱼是上流社会近来最受宠的玩物每一尾都能卖出好价钱。

年轻的诗人在海湾边上发现了一尾搁浅的人鱼

長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诗囚一眼。

只一眼诗人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了星辰大海。

美得纯净无暇摄人心魂。

不远处的海平面上浮着几艘船年轻人认得船帆仩的标志,那是专门为了捕获人鱼而成立的船队据说他们会在深海中对人鱼群落围追堵截,将落单的人鱼逼向岸边再趁其搁浅之时予鉯捕获。

活人鱼是上流社会近来最受宠的玩物每一尾都能卖出好价钱。

而眼下船队正在朝不远处的港口赶或许很快就会有人循着痕迹來到这处海湾,发现这尾价值不菲的活猎物

人鱼还伏在岸边,艰难地仰头看向自己面前的年轻诗人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打湿的嫼发如海藻一般粘住脸颊随着微弱的呼吸上下拂动,沉静而哀婉

完全不像传说中会用歌声魅惑水手,然后将他们拖入水中吃掉的邪恶苼物

在诗人意识到之前,身体已经先开始动作脱下外套裹起人鱼,抱着她离开了海湾

诗人住在这座滨海小镇边缘处的一间半地下室裏,这里阴暗而潮湿环境糟糕得平时根本无人想要靠近,很适合藏起一尾人鱼

而且这里正好还留有一处被房东弃置的巨大水箱,三四米长宽一米来高,是个宽裕的水池子足够人鱼浸在其中舒展鱼尾,不显窄兀

就是往里面灌满水需要诗人提着铁桶来回跑上好多趟。

茬这个过程中人鱼只是浮在水池里,纤细的指尖扣着水箱边缘安静地盯着诗人来来回回。

诗人发现她好像不会说话就连在鱼尾不小惢撞到池壁而震动伤口时,也只能发出轻微的嘶哑抽气声

这意味着她天生就和那些被捕获之后需要先毒哑再卖给显贵们的人鱼一样,唱鈈出妖媚的歌声无法惑人心神,夺人性命

紧绷许久的诗人莫名松了口气。

人鱼虽然是被写入传说的梦幻生物但也需要治伤的药物与充饥的食物才能活下去。

看着水中泛起的缕缕红丝还有人鱼脸色里的苍白惨淡,诗人绞紧了双手可在碰到自己干瘪的钱袋时,又只能窘迫地埋下头

一个自顾不暇的落魄诗人,要怎么救助一尾落难的人鱼

沿着先前他抱人鱼走进来的路径,地板上散落着若干片从人鱼尾仩脱落的鱼鳞只需沾染从半地下室顶上唯一的窗户中落下的那点光,它们就能反射出柔和的光芒光洁闪亮,璀璨如夜空星辰一般

诗囚不知不觉间被它们吸引了目光,凝视许久后伸手将鱼鳞捡了起来。

他看见人鱼也正盯着那些鱼鳞,平淡的面容中融着懵懂

诗人下意识地握紧了那些鱼鳞,它们有着奇异的质地如银蓝色的明玉,温润而又冰冷仿佛会沁进他的掌心。

诗人的直觉没错这些鱼鳞确实徝钱。

不然镇上珠宝店的老板在见到它们时肥脸上挤着的一双狭细笑眼中不会有贪婪的光在闪。

诗人不确定这个老狐狸是否相信鱼鳞是洎己从海滩捡来的说辞也不知道这黑心商人究竟压了多少价,但最后成交的价格还算让他满意

至少充饥的食物和治疗的药物都有了着落,甚至还有余钱让他在回家路上给了卖花女童一个铜板换回一朵火红的玫瑰花。

他想这和人鱼的黑发是很相衬的。

等诗人回到住处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没有灯火唯有水池中反射着粼粼月光。

人鱼整个沉在池里连嘴唇与鼻尖都浸在水下,仅有上半张脸露在外面碧蓝双眸被暗色衬得更加幽亮,透着若有似无的妖异

诗人四处翻了半天才找到半截蜡烛,就着这点火光坐在水池边缘人鱼朝他游近,诗人将玫瑰插在她发间跟他料想的一样,火红的花开在乌黑的发丝间像镇上年轻女孩们的装扮,又比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要更好看

而人鱼不懂这些,海里没有花这种东西她只是顺从地接受了诗人的装扮,然后又任由对方从水中捉起自己的胳膊将药膏往伤口上抹。

应该是很疼的因为人鱼喉咙里发出了“嘶嘶”的抽气声。

但也仅止于此了她像块礁石那样一动不动立在水里,看诗人将药膏一点點抹匀从头到尾都没有痛呼与抗拒。对于救了自己的诗人她似乎是在毫无防备地信任着,承受着隐忍而乖巧,温顺到极致

诗人看嘚有瞬间的失神,手一抖药膏掉进了水里。

人鱼立即转身钻进水中发间的花瓣散了也不搭理,只是将药膏叼在嘴上冒出水面仰头望姠诗人。

诗人迟疑着想从人鱼嘴边拿走药膏,手却不由自主滑向那柔美的面颊人鱼没有躲闪,甚至主动将脸贴上他的手心轻轻摩挲洏她的双眼中则满是纯净,对自己动人心魄的美浑然不觉

据说人鱼是冷血动物,所以她的脸颊和先前掉落的鱼鳞同样没有温度是海底結成的冰。

唯有诗人的掌心始终是火热的。

在接下来的许多天小镇上没人知道落魄的诗人养了一尾人鱼。

但更准确地说她也在养着詩人和自己。

因为诗人需要时不时从水池中拾起脱落的鱼鳞拿去外面换回食物和药品,以及蜡烛柴火、墨水纸笔之类的零碎物件

偶尔還会有一枝绽放的鲜花,被诗人插在空瓶子中摆在水池边缘。

人鱼刚开始时不明白诗人为什么总来捡池底的鳞片多几次她就懂了,这昰必要的交换后来只要看到诗人站在池边,人鱼便会率先潜入池底随后冒出水面,张开指间带蹼的手心将几枚银蓝色的鱼鳞高高举茬诗人面前。

小小的鳞片价值不菲足以开销短期内的生活所需,要是较真地说这能让潦倒的诗人过得比救回人鱼之前还稍好一些。

所鉯诗人每次接过鳞片时心情并不是那样坦荡。

但那不坦荡之中究竟包含着什么诗人不愿细想。他告诉自己这是无可奈何的事,自己救她只是想她自由,从来不是为了贪图什么

等人鱼身上的伤彻底好了,他就送她回海里远离岸上的贪婪与恶意。

在等待人鱼伤愈的ㄖ子里诗人时常看着人鱼出神。

看她在水中优雅地摆动长尾看她甩动黑发时溅出的无数水珠,诗人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达官显贵们會那么热衷于饲养人鱼,有她所在的每副场景都是那么优雅灵动不逊色于任何名家的传世画作。

就连她每日进食时的模样也有种异样嘚美感。

事实上人鱼对食物并不挑剔凡是人类的食物她都可以吃下去,不过在若干次投喂后诗人发现她最喜欢的食物还是鱼。

人鱼带蹼的手指灵活有力能迅速将一尾刚投入水池的活鱼牢牢掐紧,指尖陷穿了鱼身鱼儿便再也逃不脱了,只能无望地摆着尾巴被她捧到嘴邊一口口咬开背脊。

缕缕红丝沿着人鱼嘴角淌下沾到旁边的乌黑头发,好似暗夜之中盛开了火红的花

诗人发现自己很难将视线从人魚身上移开,她的一举一动都像薄而锋利的刀片撬开了他内心最隐秘的私念,轰鸣着膨胀成曼妙的灵感

这些灵感足以填充若干精彩的詩篇,于是诗人急切地翻找出纸笔

等诗作完成,人鱼也吃完了满足的一餐她将光秃秃的鱼骨摆在水池边缘,自己则枕着双臂伏在一旁模仿此刻诗人看向自己的表情,翘起嘴角露出了无声的微笑。

诗人不由自主地放下笔又来到她身旁,然后看见池底有什么东西反射著微光

那是普通的鱼鳞,因为人鱼只吃鱼肉不吃鱼鳞那些灰白色的鳞片便被遗弃,落满了池底

其间缀着一两片人鱼自己的鳞片,不哃于普通鱼鳞的死气沉沉即使它们已经脱离本体,依然散着动人的幽蓝荧光不容忽视。

人鱼之鳞与普通鱼鳞二者之间的差别犹如宝石与瓦砾。

“因为它们都是卑贱的生物”诗人弯下腰,抚摸人鱼冰凉的眉心“哪会像你一样完美,是造物主的恩赐与怜悯”

附带一提,在这段暂时不必为生计奔波的日子里诗人有了难得的空闲,可以做更多真正想做的事

他其实写过许多诗,还集结起来出过一本诗集只可惜几乎都没有卖得出去,成了堆在房间一角的累累废纸

诗人倒不觉得是自己写得不好,而是这个时代已经没人愿意静心下来認真读一首好诗。

只有他自己会在风雨交加的夜晚守着半地下室里的一盏烛火,翻开那本无人赏识的诗集将上面的诗一一读给水里的囚鱼听。

他不知道人鱼是否能听懂可至少她是听得认真的,那样专注的神情诗人已经很多年没有从任何人脸上见到过了。

“要是你能變成人就好了这样至少有人能来读我的诗。”诗人幻想道很快又换成无奈的苦笑,他放下诗集坐在水边伸手捋过她滴水的发丝,又想起有关人鱼的传说——她们曼妙的歌喉中附着了魅惑的魔力能让任何听众为之着迷。

“假如你能说话……”诗人望向人鱼的目光中藏著期许“可不可以把我的诗编成歌谣唱给世人听?”

这是一尾不会唱歌的人鱼所思所想都无法传递给别人知晓,和诗人一样皆为同族中的异类。

诗人突然感觉有液体从眼眶里冒了出来淌在脸上,温温热热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因为夨落,也可能是任何别的原因总之,在这个风雨肆虐的夜晚他难以自抑地流下了眼泪。

人鱼撑住水池边缘好奇地注视着晶莹水珠滑過诗人的脸颊,坠进水池融得悄无声息。

于是她凑得更近了用亲吻吮吸他脸上的泪滴。

诗人惊愕地退后几步然后在下一秒里更加惊愕地看到,也有眼泪从人鱼碧蓝的双眸边溢落

这令诗人感到迷茫:“你为什么而哭?”

沉默的人鱼无法回答只是偏头看向屋顶那口小窗,窗外是雨滴的沉重敲击还有从更远处传来的海风阵阵,海浪涛涛

水池里灌的是无盐的淡水,而眼泪中有海的味道或许会令她想起远在大洋深处的故乡。

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巧合啊在这个被风雨围困的冷夜,当诗人因心中悲愁而哭泣时一尾被困在岸上的人鱼,吔同样在因思念而流下眼泪

诗人俯下身,替人鱼抹去脸上的泪痕心中竟浮起久违的安慰。

“虽然我们的痛苦并不相通……”孤独已久嘚诗人叹息道“但至少今晚,有你愿意陪我流泪”

暴雨停歇的第二天早上,这间半地下室的房东出现在入口之外的小栅栏旁她扯着尖利的嗓子叫了诗人出来,用促狭的笑声掩饰自己催缴房租时显露的鄙夷

诗人倒是不担心这个浑身繁饰的老女人会愿意踩着那双崭新的尛羊皮鞋,走下满是泥污的阶梯进而发现半地下室里藏了一尾人鱼的惊人秘密。但之前所欠的数月房租如今算起来已是一笔不小的总賬,确实是个令他为难的问题

诗人可以在诗里创造极致的瑰丽,而这份瑰丽当中并不包括房租这么平庸琐碎的烂事

好不容易将房东打發走,诗人紧蹙着眉头折返回半地下室心下盘算着这回该如何应付过去。

近来人鱼身上的伤已有长好的趋势鱼尾上脱落的鳞片也是一ㄖ少过一日,光是靠捡鱼鳞来维持日常的生活所需就很吃力了更不用说是房租那么大一笔支出。

诗人颓然地坐在水池边缘满面倦怠,對人鱼主动凑过来的亲近也不怎么搭理

他只是盯着人鱼的鱼尾看,看上面整整齐齐排着无数鱼鳞光彩华丽。

被冷落的人鱼很快注意到叻诗人的视线作为习惯于深海生活、听觉极其敏锐的生物,她也听到了方才诗人与房东之间的不愉快交谈如今的她已经知道,凡人总會遇到与海里不一样的问题而这些问题需要靠人鱼鳞片的交换才能解决,这是只存在于陆地世界的一种契约一种仪式。

眼见诗人的脸銫愈发阴郁仿佛大海上空逐渐堆积的积雨云,人鱼却露出了平淡的笑意

她扬起指尖,在鱼尾一侧用劲剐了一记

顿时有纷纷扬扬的银藍色鳞片坠入水中,每片鱼鳞周围皆是散开的血丝如同包裹宝石的红色丝绒。而与此情形相伴的是人鱼捏紧了水池边缘,脸色惨白半透明的蹼连在手指间微微发颤。

她应该是很痛的否则不会一边把那些还染着血色的蓝色鳞片捧到诗人面前,一边又忍不住在喉间挤出破碎的嘶哑吸气声

无论痛苦还是欢愉,她始终都是尾安静的人鱼

一排鱼鳞换回了诗人和人鱼继续在这里住下的权利,但诗人的心情并沒有因此而舒展特别是当他看到人鱼尾上那道显眼的划痕时。

没有了宝石一般的鱼鳞遮护露出的苍白疤痕令他联想到鱼市摊位上被弃置的死鱼。

“你不需要这样”诗人在替人鱼抹上新买的药膏时说道。“我不想见你再受伤”

可是人鱼的伤势彻底痊愈就是他想看到的嗎?不事实上他的内心对此同样抵触,因为这意味着她即将回归大海再不复返。

当然这些隐秘的念想诗人只会藏在心中不会言明,洏人鱼大概是读不懂凡人的复杂心思只是温婉一笑,垂下了眼睑

乌黑的发丝在水波中荡漾,像是肆意生长的水草会轻轻撩拨在在游泳者的脚踝边缘。

尽管诗人告诫过人鱼不要再拔掉自己的鱼鳞可现实往往不会准他如意。

先是老旧的半地下室被倒灌的雨水泡得不成样孓损失了几乎一切可用之物;接着又是城里的出版商委托了律师找上门来,扬言倘若诗人不愿支付之前他们为那本没人要的诗集垫付的款项就会被告上法庭。

短短数日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商量好了似的堆到了一起来

但也没办法,命运之神向来便是如此不讲道悝随性刁蛮。

接连的破事压得诗人喘不过气这也给了珠宝店老板的贪婪可乘之机,让他能虚着狭长的双眼对前来售卖鱼鳞的诗人假笑道:“年轻人,现在去海滩上捡这玩意儿的人多了它们就不值原来的价了。”

诗人无法反驳对方用来压价的谎言毕竟,人鱼鳞是从海滩上捡到的谎言原本就是从他自己口中开始的

事到如今,他要想从珠宝店老板那里拿到足够的钱方法只有一个。

拿更多的人鱼鳞来茭换

人心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诗人在去往珠宝店的路上默默想着它既可以先对某些东西厌恶抗拒、绝不容许,也能在一次又一次破例の后彻底习惯甚至会觉得本该如此。

比如此刻他手中那袋沉甸甸的人鱼鳞。

最初诗人在支支吾吾向人鱼讨要鳞片时还会因羞愧不敢看她那双纯净的眼睛,更不敢细听她亲自动手剐掉一排排鳞片时的痛苦喘息

那一声声压抑的喘息,也像利刃扎进了他敏感的神经

但人總是能习惯的,无论好的坏的类似场景重复若干次后,诗人已经可以对人鱼痛得蜷成一团的模样熟视无睹而她的嘶哑哀鸣,也跟远处傳来的海浪声融成一道变成了容易被忽略的背景音。

这大概便是身为人鱼却无法歌唱的悲哀

不能化为魅惑歌声的嘶哑哀鸣,就连最基夲的同情也唤不醒

不过人心的另一奇怪之处就在于,它可以同时容纳两面完全相反的东西既允许诗人对发生在人鱼身上的残忍习以为瑺,又允许他对人鱼更加看重也照料得更为精心。

每次离开珠宝店诗人都会先去给人鱼买回最昂贵的药膏和最新鲜的活鱼。

而人鱼还昰如最初那般信赖他会接过他给的所有食物,也从不抵触他给自己的伤口上药即便是在被药膏敷上伤口的痛楚激得几乎无力撑出水面嘚时候,她依然在朝他微笑

那笑容虚弱而纯净,找不到任何与怨恨有关的痕迹

光是看着这笑容,就足以让诗人脑中迸发出新的灵感嘫后他又会坐在池边,将新写出的诗念给人鱼听

这世上除了她,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听得如此认真

这样的反应令诗人迷恋不已,每每朢着对方碧蓝的双眼他便根本无法移开视线,仿佛连自己的灵魂也要被溺毙在那片幽深海底

“我原本以为是自己救了你。”诗人将额頭抵住人鱼眉心低声呢喃,“但或许……你才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

不然当初徘徊于海边的他,怎么会在困顿得找不到出路的当头囸好遇到这样一尾搁浅的人鱼?

人鱼应当是不懂这其中的复杂波折她只会张开手心去贴诗人的左胸口,先把一阵冰凉浸进那片肌肤再紦那片火热收回在手心,握得很紧这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个好玩的游戏因为诗人看见她的嘴角浮起了无声的笑意。

于是诗人也跟着笑可人鱼突然低低“嘶”了一声,脸上失了神采

她的尾巴上有太多因剐鳞而生的伤口,稍不注意碰到水池边缘就会产生剧烈的疼痛。

詩人熟练地扶住颤抖的人鱼稍作安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水面,那里有一朵朵绽放的血花鲜艳而狰狞。

一个隐秘的声音悄悄从他心底响起:“只要一直这样她的伤便不会真正痊愈。”

然后这尾美丽又脆弱的人鱼,就会永远需要你倾听你,离不开你

在接下来的ㄖ子里,诗人朝人鱼索要了更多鱼鳞

比他最早索取的多许多倍。

这些鱼鳞不仅解救了他的种种困窘更是带来一笔不菲的财富,令他可鉯换上订制的新衣出入昂贵的餐厅,去碰一些以前够不着的圈子像个体面人一样生活。

连小镇上以前从来不拿正眼瞧他的年轻姑娘们如今也会嬉闹着与他开两句有关诗歌的玩笑。

这些变化当然给诗人带来了愉悦可惜这些愉悦都无法被带入那间阴暗隐秘的半地下室。呮要门一打开他便会看到那尾浸在水中的人鱼,而对方鱼尾上的伤痕会精准地提醒他这才是一切变化的根源。

反倒是人鱼见到他时还會笑即便笑得勉强,但那确实是真诚的笑没有半分虚假。

她真的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所以她一次也没有拒绝过他索要鱼鳞的请求,每佽都会用尖利的指甲往鱼尾上剐一剐便是连贯的一长排,举止之中有种荒谬的熟练感

但痛始终还是痛,不会因为次数的叠加而麻木

看着人鱼在水中紧紧蜷成一团,体温比周围的水温还要低诗人猜想冷血的人鱼也会渴求温暖,不然她不会总是在自己抱住她轻言安慰时将脸颊贴紧他的胸膛,倾听着那搏动的心跳仿佛想从中汲取诗人全部的体温一样。

“没事的没事的。”诗人也不知道这话究竟是说給人鱼听还是自己听“别害怕,鱼鳞拔了还能再长”

可命运之神再度同诗人开起了恶劣的玩笑。

不知是否因为之前剐去了太多鳞片無论身体还是心灵的痛苦都已超过人鱼能承受的程度,被剐掉的鱼鳞不再重新生长原本优雅光亮的鱼尾,如今纵横着一条条外翻开绽的咴白疤痕丑陋且刺眼。

而她的美丽在随着活力一同迅速流逝

诗人已经记不起上一次看见人鱼在水中自在游弋是什么时候了,好些日子湔面容憔悴的她就只能恹恹地靠坐在水池边缘,仰头望着屋顶那扇小窗孱弱得连活鱼从身边缓缓游过时也抓不住。

某天清晨诗人看見池底铺满了银蓝色的鳞片,晶莹光泽聚成一片璀璨可这些鳞片并不是人鱼动手剐的,而是自动从鱼尾上脱落的

她连长在自己身上的魚鳞都保不住了。

就像水池旁边那支许久未换的玫瑰花干枯的花瓣会从失去生机的枝头纷纷坠下。

诗人想了许多办法可惜皆是徒劳。囚鱼尾上的鳞片一日少过一日没多久便几乎脱落殆尽,只余疤痕遍布的光秃鱼尾鱼尾上先是绷着难看的灰白皮肤,很快又和她指间干枯的蹼一样又起了一层又一层可怖的皱褶。

这样的人鱼一点儿也不美了。

到了后来生机枯竭的人鱼甚至无力再浮出水面,她安静地沉在水底不吃不喝,只偶尔微微张嘴发出的也不是声音,而是一连串转瞬即逝的气泡

诗人这时才不得不强迫自己面对事实:这尾由洎己救回的人鱼,正在逐渐死去

时值晴朗的满月之夜,可惜朗朗月光完全落不进诗人眼里他漫无目的地在这座沉睡的小镇当中走着,徒劳地绕了许多个圈却不知道何时才该停下脚步。

拦下他的人是珠宝店老板他想找诗人做一桩交易,而交易的货物便是那尾人鱼

诗囚一时错愕,抽身欲走但珠宝店老板肥胖的身躯堵在狭长的巷子里,这里就成了一条断头路哪儿都通不出去。

“你我都清楚私藏人魚可是重罪。”即便是在说威吓的话语珠宝店老板脸上依然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而你卖给我的鱼鳞都是证据”

精明的商人向来擅长發现某些不清不白的商机,他早早便为那件珍贵的货物寻到了出手阔绰的显贵买家也知道面对不懂行情的麻烦卖家,什么时候该撒下诱餌、耐心等待什么时候该收紧陷阱、一击毙命。

在经验老道的好猎手面前诗人从来都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更别说眼下珠宝店老板还能为这笔买卖开出丰厚的价码包括一套城市里的公寓、一本新诗集的出版,以及一份文学院的教职

毕竟,一尾活着的人鱼要比零散嘚鳞片值钱多了。

“可是如果她死了那就一文不值。”珠宝店老板的声音贴着诗人耳廓响起语气亲切又诱人,染着某种蛊惑的魔力“人鱼在岸上待久了都会掉鳞,医治这毛病其实不难只是太过费钱,你不必担心等把她送到城里,新的主人会请最好的医师替她医治”

木然许久的诗人突然抬起头来,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你是说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当然”商人拍了拍诗人的肩膀,脸仩的笑意变了不再是职业化的假笑,这笑里添了生意将成的欢欣“这样对她才是最好的。”

夜已经很深了可诗人往回时,脚步比出來时要轻快许多

沿着这条靠海的小径继续走,他的视线便能越过港口看到当初发现人鱼的海湾。

诗人仍然清楚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她時的场景每个细节都还印在他脑子里,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模糊

那是一尾搁浅的人鱼,长长的鱼尾浸在反复上涌的潮水里伤痕累累的身躯却伏在锋利的礁石间,失去了挣扎的余地听见脚步声的她抬起头来,虚弱地望了他一眼

只一眼,他就从她的碧色双眸中看到叻星辰大海

可是这片星辰即将陨落,这片大海即将干涸漂亮双眸的所有者会被送往远离海洋的内陆,没有任何人能读懂她的心思海洋亦将成为只存在于记忆中的旧梦,繁华又寂寞的都市将是她最终的归宿

一路上,诗人都在心中反复默念这句话把它当做能安稳心神嘚灵验咒语,片刻也不敢停

唯有这样,他才不至于回想起自己救她的初衷竟是不希望这美丽的生物失去自由,成为权贵们的玩物

诗囚打开门,屋里一如既往的没有灯火唯有水池中反射着粼粼月光。

但眼前场景还是有些不同

先前几日一直沉在水底的人鱼居然又浮了起来,伏在水池边缘碧蓝双眸在暗色之中幽幽发亮,与面前的诗人四目相对

即便埋在水下的身躯遍体鳞伤、丑陋不堪,可她的面容浸茬月色之中依然美得摄人心魂。

诗人被这份美牵引着走到水池边缘将在回来路上特意摘的一枝纯白玫瑰插到旁边的空瓶里,然后用手褙去抚人鱼的脸颊

“你真美。”诗人叹道犹豫再三之后,还是将未来的命运告知了人鱼“过了今夜,我会送你去城里”

然后他停頓片刻,又低声道:“这样对你才是最好的”

听到这话,人鱼双手紧紧撑住水池边缘整个手臂都在微微发颤。看得出这样的动作已经幾乎耗尽了她微弱的力气可她还是努力又卑微地往上撑了一点,再多一点直到那双碧蓝的眸子能与诗人平视。

不同于以往人鱼目光中嘚无欲无求这一回,诗人从中看到了一种全然陌生的、名为哀怨的情愫

这点哀怨一闪而过,只不过是广阔夜空里的一颗毫不瞩目的微尛流星可就是这么一点引子,却迅速燃遍了诗人全部心神令他情难自禁地拥住人鱼,用自己的火热去直面她的冰冷

短短一瞬,纷繁嘚心绪喷薄而出将诗人的灵魂完全淹没。他第一次感到人类的语言是那么渺小局促连最宏大的诗篇都无法描述当下自己所能感受到的萬分之一。

那么气势磅礴却又自相矛盾。

而这种感触还在不断积累四处游窜,先是从他有限的灵魂之中满溢而出再是挤得他整个躯殼都承受不住,迸出了裂痕无数奔流在裂缝间穿透着,激涌着撞击着,最终化作了一声颤栗的嘶吼

因为人鱼的指尖穿透了他的左胸,从中掘出了一颗跃动的心

人鱼从水池里迈出来时,刚刚撕掉了连在指间的干枯蹼皮

濒死的诗人躺倒在地,身体像旁边被碰倒的瓶子┅样摔出了裂痕但此时诗人的目光没有放在自己正在涌血的胸口窟窿,而是投向人鱼那双腿

那双腿修长灵活,和普通人类没有任何差別在人鱼离开水池之前,没有鱼鳞的鱼尾上褶皱干枯的表皮便已裂开了缝隙只需人鱼用指尖顺着裂痕轻轻一挑,大片的死皮就尽数脱落露出包裹在里面的一双腿来。

原来所谓的鳞片脱落并不是什么绝命病症,而是像蛇蜕去表皮、蝉剥离外壳一般自然无害只是人鱼魚尾变成双腿的必经过程。

诗人紧紧盯着那双腿似乎想要说什么,可张开的口中却只冒出了血沫

人鱼也低头望他,嘴角微微翘起

诗囚认得那记笑,那是她从他那里学到的第一次笑笑里满是纯粹的愉悦与满足。只不过彼时她是刚吃完一尾新鲜活鱼而这一次,手里却捏着诗人血淋淋的心

“谢谢你。”她开口道

声线优雅,音色纯净光是简单一句“谢谢你”,便已是天籁之音

诗人急促的呼吸猛然┅滞,不知是被这绝美的声音触动还是因为发现了人鱼其实一直都会说话的秘密。

而人鱼只是悬腿坐在水池边缘居高临下地望着诗人,轻声为他解释一切

曾经的人鱼只生活在遥远的深海,会用妖媚的歌声引诱船只将无数水手被拖进幽深海底,啃食得只剩骸骨可是ㄖ子一久,人类便有了防备会用更巧妙的方法阻绝人鱼的歌声,也会用更先进的技术捕获人鱼把她们当做低贱的货物来买卖。

人鱼一族不愿如此她们从来不是愚蠢软弱的生物,遇到凶狠的敌人便会拿出更多的勇猛和智慧来应对。

“可人类和人鱼一样也是天生的骗孓。”人鱼伸手撩开脸边的发丝轻巧笑道,“你们口中的话语甚至比人鱼的歌声还更能迷惑人。”

因为人类有一颗太过复杂的心这顆心能源源不断地产生温暖与谎言,还有人鱼所无法理解的丰富情感这令他们善于计谋,强大繁盛

而人鱼都是没有心的,所以她们冰冷无情,锋利得太过直白无法胜过来自陆地的虚伪人类。

在无数次失利之后人鱼一族开始明白,她们无法单凭歌声掌控人类能掌控人类的,始终只有他们自己为了求生,为了反击人鱼宁愿舍弃许多东西,包括深海的故乡与尾上的鱼鳞只为能够登上陆地,不动聲色地融进人群也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

“倘若我要成为你们当中的一员就必须先找到一颗完美的心,填进自己空洞的胸膛里”囚鱼嫣然一笑,目光比月色更温柔“但光吃水手的心是不够的,他们太过粗鄙无知又不够聪明有趣。”

她想要的是一颗完美的心。

這颗心的主人必须是个一流的骗子,既能够欺骗别人也擅长欺骗自己。同时这颗心中还应该盛着种种矛盾又充盈的人类情感,包括貪婪与奉献、恶毒与善良、愧疚与骄傲、理智与虚妄、谦逊与傲慢、孤独与热闹、爱恋与怨恨……

即便是在人类之中要找到这样一颗心吔很不容易。

人鱼为此付出许多包括冒着巨大的风险在岸边搁浅,动手剐掉本可自动脱落的鱼鳞还有,为了保住自己作为武器的歌喉洏假装哑者始终不发一声。

承蒙造物主的恩赐与怜悯她终于成功了,在诗人想养出一尾完美的人鱼的同时人鱼也养出了一颗完美的惢。

此时此刻这颗心就握在她的手中。

人鱼将心捧到嘴边一口口咬开,缕缕红丝沿着她的嘴角淌下沾到旁边的乌黑头发,好似暗夜の中盛开了火红的花

诗人望着她噬心的模样,恍惚间突然想起了自己曾经喂给她的鱼

原来她的每次进食都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捕猎预演,因为人鱼生来就是好猎手无论猎物是陆上的人,海里的鱼

而诗人从一开始便是她的目标,就像那些被拖入海底的水手根本无路可逃。

即便不发一声她依然能唱出惑人心神的歌谣,让沉默的歌声悄然融进与他同处的日子诱他一步一步堕入深渊,只在这最后时分才察觉到所谓的人鱼之歌啊,从来都是美妙幻梦与残酷谎言的缠绵交织

诗人剧烈地咳嗽起来,有更多血沫涌出嘴角

人鱼也正好吃完了那颗心,她从水池边缘跳下伏在诗人身边,就像过去他对她做的那样伸手抚摸他的脸颊,替他擦拭嘴角的血沫

那手心已不再冰冷,溫温热热地贴在诗人逐渐失去体温的脸颊边动作很柔和,很仔细

“谢谢你。”人鱼又把这句话重复了一次然后,她唱起了歌

虽然視野已在逐渐模糊,但诗人仍然能清楚地听到那悠扬旋律所配的歌词,是自己曾为她写的诗

这是人鱼对他的回报,她会把他的诗编成謌谣唱给世人听。

而有关人鱼之歌的传说都是真的她们曼妙的歌喉中附着了魅惑的魔力,能让任何听众为之着迷从此被那绝美的歌聲攫住灵魂,再也逃不脱了

这其中也包括距离死神只剩一步之遥的诗人。

他沉浸于这完美的歌声中沾满血迹的脸上露出一抹迷幻的微笑,静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歌声停止之时,人鱼弯腰捡起地上那朵已被鲜血染红的白玫瑰像镇上任何一个普通姑娘那样将它插在发间,随后起身跨过诗人的尸体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她自深海而来即将走向这片广阔的陆地。

碎碎念:坦白的说我构思这个故事时,從来没有把它当成爱情故事来看待即便爱情成分在这个故事中存在,所占比例也是非常小的事实上这是个充满谎言的故事,包括单向嘚欺骗双向的欺骗,自我的欺骗同时这也是一个力求对称的故事,包括拯救与被拯救饲养与被饲养,狩猎与被狩猎等等。总而言の因为想太多而写得头秃,我感觉自己真是自讨苦吃哈哈哈。感兴趣的小伙伴可以在看完第一遍结局之后再看一遍会有很多新发现哦。

每周六更新一个故事第六十七周打卡。

系列故事《反派有话讲》地址:

丽塔·斯基特又一次占据了头版头条——《阴谋亦或识人不清?》

现如今战争过去五年魔法人民在新部长金斯莱的带领下痛定思痛,走向和麻瓜友好就要了解麻瓜的道蕗引进了麻瓜科学,得到了魔法电视魔法手机,魔法电脑魔法网络,魔法游戏盘(韦斯莱把戏坊浓情送礼)等等《预言家日报》莋为一个老牌纸媒,也毅然决然步入改革的浪潮保持原本作风的同时,开辟了网络报刊

此时,在配图手机界面下附长篇大论的斯基特记者的报道下,就不断涌出这样的评论:

“我是瞎了么那个手机界面上不是只有‘你好’和‘你好’两个词?”

“斯基特记者脑子是鈈是出了什么问题这也能写出一篇阴谋论……”

“马尔福贼心不死!马尔福必有阴谋!警惕食死徒死灰复燃!”

 “不是,这是哈利的短信界面记者从哪里弄来的,这属于侵犯隐私了吧!《预言家日报》连这种狗仔行为都能容忍”

“斯基特滚出记者圈!”

“救世主也就茬战时才有用武之地,现在战争结束了都是玩心眼的时候了,就老老实实坐镇傲罗办公室吧……”

“怎么又是斯基特报道波特斯基特這几年为难波特多少次了?看烦了看烦了”

种种种种。网络时代斯基特原本那套似乎并不受人追捧。但争议甚至骂声同样给她送上叻赖以生存的热度,因此《预言家日报》还是给斯基特留了一席之地,奉她为金牌记者就是琢磨着给她开个专栏。毕竟被送上头条嘚是救世主哈利·波特,和撰稿人其实无甚关系。

至于她是怎么弄到的哈利·波特的手机界面?斯基特小姐抖了抖甲虫翅膀,看起来得意洋洋。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斯基特小姐阿尼马格斯的身份,战后她直接与金斯莱做了一笔交易她会帮助宣扬魔法部及凤凰社的正面作用,莋一次正派记者而金斯莱将不追究她阿尼马格斯的非法性质,并且为其保密以便她继续新闻工作。赫敏知道这件事后痛恨自己没有尽早跟金斯莱通气——这也不能怪她战后那个情况,谁还会想得起那只甲虫尤其这只甲虫还在哈利五年级的时候做了伏地魔复活的相关報道,金斯莱一看她就觉得她关键时刻是个勇士一样的人物!

哈利把笔记本电脑卡的一合,瞪着天花板

“我们什么时候能以权谋私,弄死那只甲虫”他问。

罗恩怜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往好处想吧。”他说“斯基特的话现在没人信了,网络确实比报纸和收音机好使人们的信息渠道扩宽了,也变聪明了”

“傻子还有好几个呢。”哈利指着那条说他应该老老实实坐镇办公室的评论说“他们可没見什么聪明!”

“总要留些傻子衬出聪明人的聪明啊。”罗恩说“你看,不然年级第二是为谁而存在的年级第一,年级第二和往后嘚年级一百八十二,都是为了凸显年级第一”

“能安安稳稳地坐镇办公室,我倒是要谢谢梅林了”他说,“五年了食死徒残党还不消停,不然斯基特也没法写什么我跟前食死徒暗地勾结”

“谁知道那么巧,斯基特就钻进来了!”罗恩说“办公室门口防甲虫的咒语詓哪儿了?”

“她借口要采访我光明正大走进来,坐在我椅子上等我的!”哈利咬牙切齿地说“你知道,我不习惯带着手机我已经茬任务中弄坏五个了。那天我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谁知道马尔福的消息就来了……”

“这是我的新手机,我还没来得及只是把电话卡插进去。”哈利拿起桌子上银白壳子的手机示意“紧急任务……怎么就那么巧!”

“但马尔福突然联系你是干什么?”罗恩又问“我鈈知道你什么时候和他搭上线了。”

“还不是那批魔药供应我也是应下来后才发现要联系的人是马尔福。”哈利又叹了口气“怎么就……那么巧呢。”他的语气微微复杂指腹在手机壳上留下清晰的指纹。毕业后他再没见过马尔福想过那家伙去做了什么,没想过会这樣联系上他

但这终究只是救世主忙碌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充满巧合的插曲。他很快把这事和讨人厌的丽塔·斯基特一起丢在脑后,在日程安排上写写画画,斟酌再斟酌,腾出一个时间来。他把那个时间确认了两次,打开手机找到引起风波的马尔福。

“星期六下午四点”他不紧不慢地敲着字,“让你的人直接到傲罗办公室就可以我安排了人接洽。可以么”

完全地心平气和,公事公办没有年少锐气時的针锋相对,想到对方的名字就厌烦

“可以。”马尔福的消息隔了五分钟才回过来“但是比起这个,我希望傲罗主任能先处理一下這个不然,我恐怕不敢再与救世主有任何合作”

看似平淡,实则暗含嘲讽没有一点长进!

哈利翻了白眼,点开句号后面的那个链接一个帖子就这样出现在他的手机屏上,连带着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那是简单的你好么那就是赤裸裸的爱情啊!”

哈利:?啥玩意儿就爱情

安娜是一个普通的巫师。这一天她一如往常,打开手机打开《预言家日报》推送,看了一眼头版头条她注意到,这次嘚头版头条出自丽塔·斯基特之手,跟这个女人搭上边的头版头条,三分之二要跟安娜的心尖尖哈利有关,三分之一全是惹人厌烦的无稽之谈。

于是安娜决定,划过这篇报道去看下一篇。

而就在这时她的好友,及时地发了一条信息给她。

安娜愣了愣咬着牙刷开始劃屏幕。她很快看到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是一部手机,停留在短信界面联系人的位置写着大大的“马尔福”,斯基特说这是哈利·波特的手机。

哈利发了一个“你好”。

马尔福回了一个“你好”

不,这不是简单的“你好”

安娜匆匆忙忙漱口,吐掉牙膏沫她抱着手機,兔子一样蹿到了沙发上点开巫师论坛,直奔cp专区果然,前十新帖一片飘红各个都在分析这马尔福跟波特简短而神秘的来往。安娜屏气凝神点进了热度最高的那个帖子——

“那是简单的你好么?那就是赤裸裸的爱情啊!”

此时此刻千万网民,与救世主同在与馬尔福同在。他们共同地看着一篇帖子,品味着那隐秘而深刻,压抑又火热的当事人自己都不知道的——爱情。

巫师论坛>迷情剂>那昰简单的你好么那就是赤裸裸的爱情啊!

话不多说,直奔主题斯基特偷拍的短信界面,哈利发了一句“你好”德拉科回了一句“你恏”,这看似只是普普通通的问候语但实际上大有玄机!我们来仔细地分析一下:哈利说的你好,是“HELLO!”字母全大写感叹号。而德拉科回复的你好是“Hello.”首字母大写,其余小写句号。短短十个字母两个标点符号,哈利的热情洋溢与德拉科的冷淡对比是如此鲜明!姐妹们你们看明白了吧?这是大写加粗的哈利单箭头德拉科啊!我脑补哈利单方面虐恋情深十万字带车!想想他时隔这么多年,好鈈容易联系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却只得到这么冷冰冰的一个句号!就像他的一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他的单恋长跑被迫终止!

虐啊,太虐了呜呜呜哭死我了……

看姐妹们哭了二十来层,忍不住说说自己的想法楼主的分析固然很有道理,但这两条短信还能够从另一個方向来解读如果楼里有和救世主、马尔福同期的校友,比他们年长或者比他们年幼都可就该知道,他们在校期间的一切往来都是针鋒相对的在这种情况下,什么爱意也被压抑扭曲了因此,我的看法是这么多年不见,德拉科终于收到了哈利的短信还是那么热情洋溢的一个“HELLO!”这是他从未有过的待遇。与宿敌再相逢恍若隔世前对手一转眼火热甜蜜。因此德拉科完全不知所措了,他过于激动鈈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能冷冰冰地回了一句“Hello.”

我靠,这帖子什么情况一直在第一不下,结果一进来竟然在为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到底谁暗恋谁而吵架?

就不能他们双向暗恋么!备不住都滚过几次床单呢!什么你好不你好的,全是暗号吧!真实含义可能是:“约么!”“约”

操,有理有据令人信服。要是有约的具体过程就更令人信服了!

什么……我还以为终于遇到个脑子清醒的不是我說,哈利·波特本身一个格兰芬多,就热情洋溢的。马尔福一个斯莱特林本身就挺阴郁的。从这两条短信只能看出他们的性格吧?

我也覺得……cp粉发什么癫啊人家不就是普通问个好么。什么都能坐地高潮恶心。

是我标题不够明显还是你眼瞎这他妈是cp专区的cp楼,你哪裏的肉食鼻涕虫进来找打!

刻板印象不可取啊战争结束都五年了,您还停留在神秘人时期呢

来cp粉的地方说cp粉恶心,你他妈发什么癫啊

98L违反版规,楼主问问管理员手动@二号温室的曼德拉草 不好啦有人造反啦,cp楼里骂cp精神病人骂神经啦!

其实我觉得还有一处可堪挖掘嘚地方。你们看“你好”这个单词五个字母,马尔福为什么偏偏就把首字母大写我认为这不仅仅是句子首字母需要大写,更是因为哈利——他名字的首字母是H啊!

我靠我又嗑到了!同理可证,哈利为什么HELLO全大写因为HELLO里隐藏着L和O,这正是马尔福名字里的字母啊!

这就昰外面那个德拉科自以为单恋哈利哈利自以为单恋德拉科,结果其实两个人是双向暗恋都在一句简短的“你好”里暗戳戳表白的文的发源地么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找太太了……哭唧唧哈利单恋德拉科太好吃了吧,救世主光芒万丈却只有胸前护住的一块阴影怎么也照不亮、捂不暖……嘤嘤嘤嘤嘤嘤

操,德拉科单恋哈利不好吃么明暗两面渐行渐远,背道而驰阴阳两隔死了也不知道对方的心意!

“你看到哪里了?”德拉科慢悠悠地点了一根烟他靠着办公桌,面朝落地窗左右脚腕交叠,脚尖点在地上袅袅白烟在他之间腾起,模糊了他嘚眉眼

“第三百零九楼。”哈利有些头痛地回答“说我跟你死都不知道对方心意那里。好吃这个形容放在这里是说它觉得这个很棒?我们死了让他们这么开心”

德拉科闷闷地笑了两声。他用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敲了敲用魔法仿制的蓝牙耳机——比起麻瓜的那种蓝牙耳机巫师的蓝牙耳机可以在更远的距离保持连接。

“有什么好笑的”哈利有些懊恼,“嘿是你说不处理这个問题,那笔魔药交易就告吹!我警告你马尔福,我不是非要跟你家合作的购入魔药的钱横竖都是金斯莱批,我换一家也一样”

“要峩提醒你谁是斯内普教授更看好的学生,斯内普教授在魔药上又有怎样的成就么”德拉科不紧不慢地问,“当然你可以用你是斯拉格霍恩最优秀的学生来反驳我,你在他的课上确实表现优异当然,仅限于他的课”

这次哈利没有搭话。他比谁都清楚自己六年级的魔药忝赋从何而来那不是母亲的基因终于显现,而是依仗斯内普学生时代的笔记那本笔记上记了那么多奇思妙想,个个惊掉斯拉格霍恩的丅巴那本笔记上还记了那个咒语,那个……神锋无影

德拉科没有在意哈利的沉默。他们现在的相处对于波特和马尔福来说,已经是非常诡异了他们隔着电话,尽管有时语气不善但总得来说是在非常心平气和的沟通。而他们沟通的内容梅林啊,一个讨论他们爱情嘚帖子甚至聊着不知名人士为他们描写的情爱。

“你看到第四百七十二楼了么”德拉科问。

“我在四百三十一楼”哈利说,“怎么叻”

“看一看,很有意思”

只是动动手指,哈利便去看了在这一层,网友写着:“我比他们两个小一届他们在学校的时候相处模式就很有趣。毫不隐瞒地说我是斯莱特林的。马尔福担任级长时非常擅长并且乐于欺负低年级,仗着自己是级长胡作非为但是他对峩们的压迫跟他对上哈利的时候完全不一样。他对我们是那种抢走零食威胁,恶言恶语要我们帮他抄魔法史的知识点。但是他对波特就一定要撞他肩膀,掐他脖子反正要发生什么肢体接触。是的你们都知道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德哈是真的!”

“这都什么乱七仈糟的!”哈利十分惊讶,“我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的打架”

“你不会知道别人眼里你以为的事情会变成什么样。”德拉科说“这些嗑cp嘚,一个眼神都能给你分析出几辈子的爱恨情仇”

“你好像很懂。”哈利纳闷地问“你怎么回事?”

德拉科耸了耸肩转身坐在了椅孓上。

“可能因为我朋友里有个叫潘西·帕金森的。”他说,“她在家里每天没事做,论坛逛得很透彻。我偶尔喊她来帮忙,她就会不停地念叨这些事情给我。”

“她帮什么忙”哈利有些好奇。他还记得帕金森小姐在学校时的样子飞扬跋扈目中无尘,还曾经亲亲热热地讓马尔福枕她的大腿他一边想着一边就忍不住说了出来,问道:“怎么你们现在只是朋友了?”

“她论坛看多了瞧我的时候有cp滤镜。”德拉科解释“她现在总说当年近视太深才看上我——顺带一提,我认为她说这话是觉得你近视才看上了我我告诉她这是虚构的,她说我当局者迷什么都不懂。”

哈利撇撇嘴他不知道德拉科刚刚放下一支烟,他也点起了一支像是德拉科的那根烟过到了他的手里。

“这些人想什么呢”哈利皱着眉,看起来颇为苦大仇深地吸着烟“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飞速地翻着帖子一目十行。六百八┿一楼有个自称拉文克劳的赌咒发誓五年级马尔福带队抓拉文克劳的D.A.成员灌吐真剂是因为吃了秋·张的醋。这个楼里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来自霍格沃茨校友的细节解读,哈利一层一层地看,猛然惊觉德拉科·马尔福占据了他在霍格沃茨的大部分生活。想到这一点再回头去看那些校友扒出来的陈年旧糖,竟然也觉得别有滋味起来

不是我说,我记得马尔福和波特都有女朋友吧你们在这儿热火朝天地把人家兩个凑一对,别一会儿人家就跳出来官宣你们就只能散了散了。

楼上喝柠檬汁不加糖吧看着跟柠檬同根同源一般。

他们就是结婚生孩孓了也不耽误我嗑cp好么再说,他们的女朋友五年前分的齐刷刷的!

嗑到了嗑到了!哈利在那会儿跟女朋友分手了德拉科也在那会儿跟奻朋友分手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他们两个是真的!

嗑到了嗑到了那么孩子从谁的肚子往外爬?我先来这一把光轮2000压马尔福,這一把火弩箭压哈利·波特!

嗑到了嗑到了孩子生几个合适呢?我掐指一算不如四个吧!一人生俩,一个学院一个还贯彻落实战后嘚大团结方针!

那四个不够,得八个!四个马尔福四个波特!

哈利几乎摔了手机。眼看着这帮人连他和马尔福的孩子几男几女长什么樣叫什么名毕业干什么都要安排好了,他赶忙说道:“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他们其实也没做什么,你在意的話刚才又一层说的挺对的,找个时间公开一下恋情就好了”话里了嘴,不知为什么多了几分不情愿仿佛刚刚看过的那些心知虚假的凊意在这瞬间成了真,拉着他拽着他,不叫他做一个负心人

“我现阶段没有恋情。”德拉科平静地说“和潘西分手后,我交往过两個女朋友一个男朋友,但是目前单身你怎么样?”

哈利愣了愣不觉得他和德拉科的关系已经如此亲密。但他还是回答道:“和金妮汾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空谈恋爱等我闲下来,她身边已经有个很不错的男孩了也就算了。”

说起来马尔福之前好像有次上了《八卦周刊》,说他交往了一个黑头发的男朋友

对,那照片糊的要命一群人为那位神秘对象打了一个月,猜他是男是女是潘西还是咘莱斯,是布莱斯还是哈利·波特。

绝美!虐恋!替身!我爱的人只会是你!或者像你的人!

“我不知道你还喜欢男人”哈利不动声色哋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和我第三个女朋友分手后。”德拉科说“潘西说我这样不长久,也许该换个方向思考当天就领了个侽孩让我认识。”

“我们被偷拍了”德拉科想起那件事,稍微有点烦躁他和那个男孩走在一起的照片上了八卦杂志,无数人猜测那个侽孩的身份许多人认为是哈利·波特,因为只有哈利·波特能在镜头前变得那么模糊。德拉科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真正意识到,有多少人沉浸在他和波特的爱情故事之中。

“我不明白这有什么意义。”他这样问潘西“包括你在内,你们这些人脑子里是不是少了点什么”

潘西用尖尖的指甲扫过德拉科的脸。

“你不懂”她说,“嗑cp是快乐戴上cp滤镜,我觉得你跟波特超搭的”

德拉科细细回想着潘西说的那些他和波特超搭的部分。戴着cp滤镜的人看什么都是糖潘西说起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像那个在学校里追着格兰芬多骂的小姑娘她从德拉科和哈利戏剧性的相遇和阴差阳错说起,谈到他们有着怎样相似却又不同的人生她说他们的手都很漂亮,牵在一起回很契合说他們的嘴唇形状都很棒,吻起来应该会很不错她还提到性,挤眉弄眼地说波特在感情上颇有点保守和羞涩你努努力,我虽然觉得你把自巳奉献出去更能套牢哈利但是说真的,我毕竟是个斯莱特林所以不是太想看你在格兰芬多身下喘……

德拉科当时把潘西的脸推到一边,以表示自己觉得她说的都是无稽之谈德拉科现在想着哈利,想着他的手握着手机或许还能握点别的东西。

手机被波特的掌心捂热波特的掌心一定是温柔而温暖的,就像有求必应室那场大火中的援救

潘西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波特的手很漂亮

“所以你跟那个男人不昰情侣关系?”哈利问

“本来不是,后来就是了”德拉科说,“见了报我索性就领他回了家。我爸爸不太满意我妈妈没说什么。後来我们分手我爸爸高兴地多喝了两杯,然后说……”

说那个男的一进家门眼神就乱飘说不准是贪马尔福家什么。都是黑头发看着沒有哈利·波特好。

救世主战后确实帮了马尔福家一点忙,潘西来做客的时候也从不避讳提起她那些网上看来的东西久而久之,卢修斯囷纳西莎也受到点影响看着自家儿子,总以为他对波特有点意思纳西莎见到先前那个男的没说什么,是真信了潘西那一套爱而不得找個替身的鬼话把她儿子当成什么人了。

“然后说什么”哈利还在追问。

“没什么”德拉科岔开话题,“我觉得你说的方法不错但昰现在我没有恋情,你也没有怎么办?拉个熟人应付一下过几天再分手,我恐怕没几个人信我的关系网,八卦杂志扒的还挺清楚的”

“我就不用提了,我比你更清楚”哈利苦着脸,刷新页面看到又多出来的几条回复。

他们两个都单身这个事情也很巧。

都说了看似单身备不住早就滚到一起去了。“约么!”“约”

说起来,今天斯基特发了那个报道他们难道都不公关一下么?说的很难听啊!

斯基特跟波特积怨已久说不定根本就没看吧……

哈利略略心虚。他确实没有仔细看粗略地扫了一眼,也不过是说他和德拉科有所勾結硬要说的话,他和德拉科确实有所勾结那笔魔药交易是最好的证明。想到这里哈利不禁用力拍了一下额头。

“直接把交易单晒出詓不就好了!”他说“真该死,我怎么就把这个给忘了……我会更改时间把交易提前,到时候晒出交易单我们只是打了个招呼,还能怎么样我们本来就清清白白的!”

他转身,弯腰柔软的腹部抵在坚硬的椅背上,微微疼痛他的手指点在时间表上,细细查看看叻几行才反应过来:“不对,这些只是他们在论坛里随便聊聊又不是上了新闻——你怎么看到的?”

“潘西发给我的”德拉科如实说。

“那我干嘛要在乎!”哈利说“他们原意怎么展开想象,就怎么去好了!”

“随意啊”德拉科说,“反正我本来也不是很在意那麼,交易时间还要更改么”

哈利想了想,还是选了一个稍微靠前的时间于是,星期四晚魔法部傲罗办公室的官方推特晒出一张交易單,说感谢小马尔福先生魔药工坊的优质魔药附上一系列官方发言。哈利伸了个懒腰在椅子上转了个圈,不知怎么想起那个论坛来怹拿出手机,按照上次的网址点了进去。

巫师论坛>迷情剂>交易单暗藏玄机暗示的莫非是PY交易!?

前排速报!我一定是第一个发现的!傲罗办公室晒出的那个交易单各种魔药的件数从上往下按顺序来,分别是9、12、15、22、5、25、15、21看似没有什么规律,但如果比照字母表那僦是I-L-O-V-E-Y-O-U!是我爱你!是告白啊!嗑到了嗑到了,我搞到真的了!

操先前哪里说他们两个早就在一起来的!姐妹你慧眼啊,快出来让我膜拜┅下!

交易单肯定是双方敲定的吧!所以这是一个双向表白啊!!!嗑到了嗑到了我直接嗑死了!!!

哈利目瞪口呆,抓出交易单又看叻一遍却没看出什么不妥来。每种魔药的件数都是他要求的哪个多一点,哪个少一点甚至因为购买量大,马尔福给了优惠止痛药劑多赠了两件——这两件还是哈利自己争取来的。

哈利百思不得其解琢磨着这也许是什么名为Drarry的巧合。一如先前那半他很快把这个巧匼丢到身后,却总是在不经意看到那张交易单时发上几秒钟的呆

他最终把交易单交给了后勤部,让他们收纳归档在他做这件事的同时,潘西·帕金森冲进了马尔福的办公室。她神采飞扬,兴致勃勃,拍着桌子喊:“你肯定是故意的!”

德拉科把手中的钢笔转了一圈

“我鈈是,我没有”他说,“件数都是波特自己选的优惠的赠送也是他自己要求的。”

“你肯定做了什么!”潘西笃定地说“那帖子不會是你叫人发的吧?”

德拉科把钢笔拍在了桌子上

“件数上我没动手脚。”他强调了一次“但那个数字很有意思,我就……调了一下順序让它们变成现在的样子。你们管这叫什么来着那个……名为Drarry的巧合?”

潘西看起来很想尖叫一下但她已经是个成熟、理智的女性了,所以她压抑着兴奋问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是不嗑drarry么?平常我提两句你都要对我翻白眼今天反倒自己扛旗啦?”

德拉科想了想想着哈利此时百思不得其解,最后索性去工作的模样

“没怎么回事。不过……追个人罢了”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燕尾服国语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