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叫景明端的总裁类玄幻小说男主叫小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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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甲恶鬼村正][大鸟香奈枝X凑斗景明|大鸟香奈枝线后续][短篇完结]复仇公主的安可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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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能lu,大家不要抱太大希望。(删除线)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着我的文lu!(删除线)% V. p! f( v9 d6 u) S+ a! j
复仇公主的安可曲
船尾的甲板上,唯一的女性伫立着。, d1 t3 q( ]* \# c: |4 v( E1 M
一袭纯黑的礼服长裙衬得她绸缎一般的玫红色秀发更加华美。赤红的丝带在衣物的褶皱中时隐时现,与玫红、墨黑随着海风狂乱飞舞,渗透出一种神秘、危险却极为诱人的气息。纤长的发丝想要遮掩,狂野的风却偏偏强迫那黑色紧贴着她的酮体,勾勒出紧致妖娆的曲线。与这柔顺撩人的线条相对,一旁斜倚在栏杆上的黑色身影,却棱角分明,仿佛复仇公主的骑士一般,不离不弃地守候在她左右,默默无言、静静等待——那是大提琴的琴盒。
她抬起手臂,滑落的布料下露出未经尘世的净白光景——她试着用手扶住被海风搅得不得安宁的帽檐。
他被吸引着,长久地凝视着这幅画面。内心告诫着自己不能破坏这一圣神,脚步却不由自主地向前。
“呵。”遭受脚步声打扰的公主却似乎颇为愉悦,她微微侧过脸,只给来人看她嘴角那抹深不可测的微笑。" E# c&&j: G( r7 J
“这位小姐,请问在下有什么能为您效劳吗?”即便知道她看不见,他还是下意识地稍稍向前俯身行礼。
“是呢……可否请这位先生帮我扶住头上的帽子呢?我想在此演奏一曲。”那嗓音悠扬、甜美,却又不失一份柔中带刚的韧性。对他来说,只要能听到这声音,就无异于天籁降临了。; u# O5 A) l. q& ?" j, N
他不自觉地想微笑,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强烈的海风想要将这里席卷一空,拼命地拍打着他的衣服、搅拌他的头发、阻止他肌肉的运动,让他甚至开不了口,但他还是要说出来,哪怕用尽全身的力量,也要将这句话说出口。
“要拉琴给我去船舱里拉。”
“……”, E/ g2 {6 d&&{: G2 N
对面沉默着。
“此外,一般来说不应该直接让我帮你拿着帽子吗?难道大尉有一边戴着帽子一边演奏的习惯吗?”
“唉……其实我只有戴着帽子的时候才能发挥水平,不戴帽子的时候就会直接抡起琴往地上砸呢……”
“是嘛,那请务必让本人欣赏一下这精彩的杂技。”1 _0 Z% H* ?; X. y* g$ w
对面再次无言。
“实际上……不瞒你说,景明大人。”0 T) V- S% {3 b! ?7 Y
她转过身来,将食指抵在娇*喵喵喵*滴的唇前,踌躇着。& h0 a3 X! f. Q6 k$ Q5 k
“我其实——”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她直视着他,深吸一口气。
“人家其实是个秃子啦!”
“……”# V/ Y. i$ s: M
“呜呜呜——虽然表面看上去是长发飘飘的,但帽子下面就是个地中海啊!这都是因为奴家日日夜夜都思念着景明大人所致,奴家的这份心意,景明大人一定会接受的吧?!即便奴家变成了秃子,景明大人也一定不会抛弃我的对不对?!”
“哈——请允许我考虑一下。”
“呜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啊,景明大人!”( E& i8 \&&u0 H$ U" p, b
“比起这种事,有个问题亟待解决。”
“啊啊啊——什么叫‘比起这种事’啊!才新婚三个月就对可爱的妻子始乱终弃,你不知道女人的妒忌心是很可怕的吗?!我干脆现在就跳下去,让我们的爱永远沉淀在这片蓝色大海的深处吧!”1 ^; d4 q: \: \' w4 k
凑斗景明的目光离开了不顾淑女风度趴上栏杆大吼大叫的香奈枝,转向琴盒一旁看戏多时的老妪。
“为何我和大尉的蜜月旅行,永仓侍从也在呢?”$ d) F% a2 N9 q' }. b# N
“啊拉,景明大人,你这是嫌弃我老太婆当电灯泡吗?”, w7 O, c) u9 G6 W: y
“不,在下并无此意,只是——”0 Y( i5 f) L3 P0 A5 r
“景明大人,其实是这样的。”香奈枝优雅地向他欠了欠身,缓缓解释。
“说好的跳海呢……”* E" R3 c&&T) J* h: k/ S: O8 o2 [8 \
“嗯?景明大人,你刚刚说了什么?风好像有点大啊,能再说一遍吗?”- a# T- [) I) O$ K5 B3 x. C
“不,没什么……”景明虽然颇感无奈,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揪着她不放为好。. {- n* l! s/ L' `! p+ T" y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香奈枝带着胜利的微笑继续说道,“婆婆是我的贴身侍从,就算我出嫁了也是一样,所以,既然景明大人娶了我,婆婆大人自然也随我跟着景明大人,算是陪嫁侍女吧。”
“哈——恕在下冒昧,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安排。”
“这可是后宫级别的待遇啊,景明大人你应该鬼畜地笑着立刻接受才是啊。”永仓带着不变的笑容应和道。
“那还是请允许我,写下休书一封。”" @6 I' b( a* D
“啊拉,景明大人,还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吗?居然连香奈枝小姐也要一起抛弃……”' f. H6 u- G4 h! y1 y0 w8 c
“什么?!景明大人你这无情的男人!果然我还是跳海死了算了啦!呜呜呜——”" i+ X* W: Q2 o&&f/ N$ {* k. E! y
“我只要大尉一个就够了……”景明别过脸,一方面是不想再看到那毫无女性优雅可言的闹剧,另一方面则是掩盖脸上正逐渐上升的温度。) L! G2 q& I& B: \; v/ L. G
“景……景明大人……”+ O& k: f8 z6 }( _
香奈枝勾着栏杆、翘起臀部的姿势瞬间定格在那里,随后,她立刻恢复了平时的站姿,双手捂住脸颊,扭捏着咕哝道:“哎呀,景明大人真是的,这种话说出来叫人家怎么办才好,心脏跳个不停呢……”
景明了解,这也是她掩饰羞涩的另一种方式,于是便不再给予更多刺激。% N&&t" ^) N" X; P/ A9 ?. b
永仓满怀欣慰地来回打量这对新人。经历了那么多起伏坎坷,两人终于修成正果。作为一路过来的见证人,也作为香奈枝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侍者、母亲一般的存在,此刻,两人嬉戏调笑的声影就仿若阳光下的泡沫,梦幻,却美到她想流泪。
“哎呀哎呀,老身真是伤心欲绝啊,没想到被嫌弃至此。景明大人,你别看老身已经这个岁数了,其实在床上的技术可一点都不输给香奈枝大人。”年迈的侍从巧妙地掩饰了自己哽咽的嗓音。
“恕我冒昧,永仓侍从,拿毫无技术含量的大尉来比较,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Q/ Y7 T" b) t. u" x' Z
“景,景明大人!真,真真是是是的,这、这种事情……这种事情……”香奈枝满脸通红地结巴起来,不知所措地在原地微微颤抖着。
刺激好像过大了,景明想道。虽说他是无意间便接下了话头,事到如今干脆做到底好了——害羞过头的香奈枝也很可爱。/ U1 Q4 H4 C( j! z/ v
“看来今晚得好好训练训练你呢,香奈枝。”9 ^) E&&k1 U$ Y0 R7 m
“……”. M1 k- J* Q* Y
“哦——原来如此。”永仓望着主人的脸色先是由粉红变成玫瑰色,再由玫瑰变为婴儿红,好像熟透的花苞在一瞬间绽放一般,她娇嫩的身躯也仿佛渐渐散发出了成熟诱人的气息。& c. g3 k& Q# S/ \9 j( i
“呜啊啊啊啊——!景明大人好坏——!!!”
男人和老人,眼睁睁看着这位年近三十的新婚妻子,像未满二十的少女一般娇嗔着跑进了船舱。
“景明大人会说到做到吧?老身很期待呢。”
“是……”
“其实舱房之间的墙壁隔音效果并不好。老身最近几晚总是被吵醒,可能是外面海浪声太大,让老身思乡之情满溢了吧?”+ k, h3 R0 {&&b2 l- E
“说起来,不像两位,老身的剑胄还在,只要吸了景明大人足够的鲜血,老身就能变回年轻美丽的样子,让景明大人享受一番了,不知道您意下如何?”5 u4 N. n. W4 g$ l
“哦,既然如此,请务必让在下尝尝鲜。”
“这回答在我听来,似乎兴趣缺缺呢。”
“……什么都瞒不过永仓侍从的眼睛。”2 e* o$ \( i' I/ p7 |2 \# m: y
“不是眼睛是耳朵吧?唉,其实都一样大不如前了。甚至连我面前景明大人的脸,都有点模模糊糊的——我已经是一把老骨头喽。”# a/ F5 N, \2 E9 e
“不用担心,永仓侍从,你很康健。”" S! Q% O5 B&&T, Q6 G
“是啊,承您吉言,也就不必关照我这老太婆了,快去追香奈枝小姐吧,万一她又闹跳海,还必须由景明大人来阻止啊。”
“这点不用担心,只有本人在的情况下,她才会这么做。”8 j! a8 x1 N* ?: ]% `
“哈哈……”6 x+ {" J* |. K&&m
一来一往之间,永仓已经完全理解了两人之间有着怎样的羁绊。. f2 S0 f&&g* p# p
“快去吧。”, C. p1 O+ g, q! s) t
矫健的身姿不似话语一般淡定,脚步显得有些焦急而匆忙。
永仓目送他离开,将目光转向茫茫大海。( n$ H2 v, W" k) Z9 N
广阔无垠、深蓝与蔚蓝在地平线上交汇,目光所及之尽头皆有可能是下个旅程的目标。海阔天空、沙鸥翱翔——世界尽在眼前。" G0 u( Q6 q% O- J6 n
“嗯,我想想……第一个目的地……是天朝……吗?”) a& }! {% j. S: h) Q7 U
“真是让人期待呢,是吧?香奈枝小姐,景明大人。”+ K1 P* ]+ n0 y: C6 W3 e: w
她笑对眼前黑色的身影——那是一直默默守候着的、大提琴的琴盒。; }+ w+ v) [' {
船尾空旷的甲板上,终于只剩下了一位老人,以及一位琴盒而已。
“话说回来,不知两位还记得吗,我们做过一个一起旅行的约定。”空旷的电车上,并排坐着永仓、琴盒、香奈枝及景明。永仓望向窗外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风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t) d+ w, a- o1 K7 ?( _- ?; L
“旅行的约定?有这样的东西吗?”香奈枝抬头,似乎毫无头绪的样子。4 t7 h0 u) L8 u
——这其实就表示她心中有数吧?景明想道。然后,他开始回忆。3 B/ g4 I8 {& b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说,本人记得是在火车上吧,和现在的状况很像……然后我们是去……”% B3 d4 Q' W+ V6 u3 T4 y% M( w- y
“啊啊啊——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啊,完全没有这回事嘛,是不是啊,婆婆?”
“哦?但我还模模糊糊记得是大小姐先提出来的呢,说要抛弃一切去旅行,那是在什么时候呢……”
“绝对没有这种事!既然是我自己提出来的,那我就是第一证人!我说没有就没有!”5 M2 R$ O& @4 i
“大尉,你为什么那么焦躁?难道回忆起那个时机会让你想起什么人吗?”景明故意装出严肃的样子质问香奈枝。' F1 ~1 q' N# R/ [; }9 E
“呃……怎、怎么可能嘛!奴家、奴家今生只爱景明大人一个!”1 `4 g4 r& s6 _. K9 \
“多谢了。但本人并未说那个人跟大尉有任何情感上的联系啊……”1 b8 ^: ]: A) F* ~8 ~
“呃……”香奈枝一下子安静下来,两眼空洞地望着空荡荡的车厢。
“哦,对了对了,老身想起来了。是去向狮子吼大人复仇的路上吧?狮子吼大人还是大小姐的——”&&`3 b# ~9 @0 `5 }3 u
“婆婆,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结婚之后,主仆关系反而颠倒得更厉害了?”
“啊,是吗,老身没什么感觉啊,景明大人怎么认为呢?”9 |6 w! i& z0 O- n
“是。本人也觉得跟以前别无二致。”
“而且是夫君和陪嫁侍女联合起来欺负我——!我这妻子当得还有什么威严!干脆死了算了啦!”香奈枝说着,双手撑在景明的双腿上就要爬向窗口。0 n( V& G9 u* V: q
腰部诱人的塌陷瞬间在景明面前展露无遗,那双峰更是较平时看来厉害了不止一倍——即便隔着一层布,景明还是不由地产生了反应,把脸扭向一边。
“大小姐,不是老身泼你冷水,这窗户的尺寸似乎装不下你呢。”
“咕啊——!”$ B7 v8 x. X( k
不只是谁吐了一口鲜血。. D# C! x4 _1 @0 r- v- J
“我想过了,即便一辈子都要受这种屈辱,我还是放不下对景明大人的爱。啊,我的心为什么就那么由不得我呢……”不知何时,香奈枝已经端正地坐了回去,哀叹道。
“……”景明依然望着窗外。" K! f( m' A. D+ }. a
“那么,我们就继续聊刚才的话题吧,那位大人还是香奈枝小姐的未——”
“话说回来,婆婆,天朝有什么关于复仇的故事吗?能给我和景明大人讲讲吗?越多越好越长越好一直说到我们忘记自己聊过什么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是啊……容老身想想……比较有名的要数《赵氏孤儿》了吧?不知两位有没有听过?”
“没有。”
“在下也没有。”5 G. N# Y6 r1 K0 L4 h
景明似是被故事勾起了兴趣,又把恢复正常脸色的头转过来了。. F&&M: I. i4 h
“话说那是哪朝哪代来着,奸臣屠岸贾陷害忠臣赵氏一家,赵氏满门抄斩,唯有襁褓中的婴儿被大夫程婴装在药箱里救走,许多义士为此牺牲,又经过了十几年,赵孤终于长大成人,将屠岸贾一剑刺死,大仇得报,真是可喜可贺。”
“还真是短呢……”香奈枝似乎有些许不满。( @) ?1 P" l9 A! t" q6 f9 o$ n
“而且非常王道、直接。”景明评价道。" w# k+ h" M9 _+ E&&a5 c0 n
“虽说如此,这个故事却不断被人改编、广受欢迎呢,据说最近连赵孤放弃复仇的结局也有。”
“啊,是吗,难道说……是在等着我这个复仇者的援手吗?呵呵,乐意效劳。”香奈枝露出了久违的愉悦笑容。虽说如今是夏日,但普通人若是见到这样的笑,必定会觉得冰凉刺骨、胆寒不已。! z& K& t" D1 x, n5 R5 j
“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其中还有一个重要的要素……”, J0 h. f( h0 A- l9 U# Y
但左右两旁就有一对谈笑风生的异常人。/ X5 d8 b4 Z( _! l9 n: \9 D
“那就是父子之情了。其实阴差阳错之下,屠岸贾认了赵孤当义子,对他照顾有加,双方却都不知道互相是仇人,就这样当了十多年的父子。赵孤对原本的亲人没有任何印象,只有血缘之亲;而屠岸贾和他虽没有血缘关系,却是他的良师益友、心目中认定的养父,究竟是成大义,还是回报养育之恩呢?这就是摆在他面前两难的选择。”
“……确实,值得思索一番。”景明点了点头。
“杀不就好了,”香奈枝的声音宛如带尖刺的薄冰,直指心脏一般毫不犹豫,“既然有仇恨,就复仇,不管对方是谁——复仇就是法则。”. R3 @6 p7 j9 f: b
“大小姐,可别急着下定论啊。想象一下你是赵孤,一直把一个人当做自己的父亲一般尊敬,却突然被告知他是杀你真正血亲的仇人,你能立刻下手吗?”永仓知道她的答案——经过这么多年朝夕共处,不可能不知道。但她还是问了。8 E/ r/ L! w! |$ G) x
“我……”9 h/ x+ D4 X1 p/ |, W! g: ^8 i
犹豫。她期待的就是这样的犹豫。
“杀……吧……”香奈枝略显艰难地吐出了一字一句。; H' r8 @+ G, x6 I
“那如果自己的丈夫是仇人呢?”永仓又问。
“哎?”香奈枝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但她还来不及反应,景明就已经开口了。. a9 x+ x3 l& A
“我是大尉的仇人,大尉想怎么处置我,我都接受。”他低着头,像一名罪犯一般低声下气地说着。
香奈枝不免又回忆起那时候的事情。他深深地低着头、重重地跪倒在自己面前,他承认自己的罪过、一条一条地列举,她宣告自己的决意、扬言要亲手夺取他的生命,在罪恶与复仇的浑浊空气里,在那充满肮脏与不堪的牢房里,面对死亡的直接冲击,他不哀嚎、不哭泣、没有求饶、没有绝望——他感谢着,将同样肮脏不堪的香奈枝当做希望与救赎一般,感谢着。
她曾经搞不懂这个男人,而今她终于懂了,却再也忍受不了他在她面前露出的这份软弱。0 z: R# ^& L; d2 j+ s8 M+ p
这会让她不自觉想伸出手,想安慰、想占有。
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所以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反正我在大尉眼里就是这么无足轻重的人吧,不管什么时候丢弃我,我都不会有任何怨言的,请下手吧,大尉。”
什么嘛……装出那副可怜楚楚的样子……难道是跟我待久了,也染上了我的某些习性吗?
这可不行……明明知道他是装出来的,可是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就……+ c4 C1 H, h0 i# s
“你在说什么啊,景明大人。我们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我们之间早已没有什么仇恨了。”她情不自禁地将那无助的小小生命埋进自己的胸膛,望着遥远的方向,轻启安静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感触,还是那个最后的下雪之日,他的发丝在自己手中调皮游走的感触——那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终于抓到了什么失去已久的东西。9 w4 W$ U&&I/ I
“是,大尉。”他只说了这一句。
面对这两位毫无顾忌的身体表现,永仓却丝毫不觉得尴尬。如果忍受不了,那只要破坏就好。) ^! @# p! ]4 e( C" E
“既然夫君可以原谅,那未婚夫又如何呢,香奈枝小姐?”( f* Q7 n4 N- f# E- d
“……婆婆。”抚摸发丝的手停住了。% j& F5 C/ `8 d2 Y3 N" i
“嗯?什么,香奈枝小姐?”永仓满面春风地微笑着,细细品味着香奈枝嘴角有规律的抽动。$ x) S( V" ]7 a4 ?
“能不能请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日本去啊——!!!”
(三)$ n) @) Q3 M6 y. {) P1 D1 u
“这就是著名的方名园吗……”
新人夫妇手挽着手,漫步在绿茵繁茂的皇家园林中,忠诚的侍从背着琴盒紧随其后。虽说这里早已被列入旅游景点之列,但因为一般家庭承担不起高昂的参观费用,所以游人并不多。三人在这七月的生机盎然中缓缓步行,随处都可以见到断壁残垣的痕迹。4 `' |1 F% L% ?
“据说这园林由皇家邀请外国著名工匠精心设计,原本华美无比,但却在战争中成为一座废墟,只留下这些遗迹。当然,罪魁祸首就是国际联盟的军队了。”永仓解释道。; e. K5 R- m6 c8 l% x
“虽说我早已脱离GHQ了,但听婆婆这么说,还是有些许罪恶感呢。”香奈枝脑中想象着这里原本的富丽堂皇,也不免感到些许遗憾。; C7 }- q& B: f+ O2 C
“无需感到自责,大尉。”' Z# l* u9 r7 g- |
“啊就是这点!我早就想说了!”新婚妻子突然鼓起脸来,凑近景明,盯着他的双眼不放。- U1 }' ?# E&&D. ~, Q6 G! Q
“怎、怎么了,大尉?”景明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到这位公主了,慌慌张张地问道。# y' _' s, B6 D
“大尉、大尉、大尉!总是这么叫我!差不多可以叫名字了吧,景明大人!”8 N% l, @: D7 G&&s+ M1 b% X2 [
“大尉不是也对我用着敬称吗……”景明试图转移话题,把脸转向一边。8 Q' f$ f5 j5 p% f0 T5 ~$ J
“……”香奈枝也不好反驳,两人便这样僵持了一会儿。' ]4 l5 C' F9 E5 v/ J
“景、景明……”随后,双颊带着潮红的香奈枝细若蚊蝇地喊道。# J' g+ a5 G6 t) }
“……”景明快把自己的脖子扭断了。
“好,好了,人家已经说了,景明你也……”4 a- m( C4 I0 i# J$ c&&p
“……”9 l$ s$ J6 _8 |5 s
终于摸索出自己脖子极限的景明,只好妥协一般深深叹了口气。' X5 Y; @1 b
“……我只在床上叫大尉的名字。”
“啊……”
挽住自己手臂的力量变小了,她的双手颤抖着滑落下来,踉踉跄跄地退后几步定住了。2 Y5 b) ~7 L&&x' d, {4 C" }
好,很好,非常好,现在她的脸一定已经是花蕾一般的绯红色,眼眸中也会带着少女般脆弱晶莹的泪花,然后她就会因为忍受不住极度的羞耻,就这样边喊着边逃走。
对,绝对能这样蒙混过去!% Z4 I" v4 i# O* a- m( H
这么想着,景明信心十足地扭回了一点脖子,偷偷瞄了一眼。1 i" d5 r, h! t5 l& \/ S
为什么有金属的闪光?衣服应该是棉布做的啊,难道说是裙撑吗?不,这条裙子明明不是那样的设计……6 e0 Y) b- Q&&V0 J' S, f" z
“嗯?大尉,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给不听话的小绵羊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
眨眼之间,面前的香奈枝已经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两把枪,对准了景明的方向。/ ]9 T% f/ T9 G&&r- W
“大,大尉,请不要开玩笑。”
“这可不是开玩笑哦,来吧,景明大人,不要逃,不会很痛的,我保证。”她的脸抽搐着,带着愉悦而邪魅的笑容,向他一步步走近。5 c0 C2 O$ h/ d6 ?7 y9 W* C
“大、大尉!”7 Y: d* S, B, D; d8 q( {# O
听到他最后的呼喊,香奈枝一时停下了脚步。她低下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深不见底,在幽深的黑暗中,巨大的危险酝酿着、酝酿着,让景明不自觉地摆好了逃跑的架势。7 E# J4 F0 B8 `% Y&&P8 E% O3 z4 D
“所以说——”( B0 b, ~" D5 r. Q( c$ y
“给老娘叫名字啊你个混蛋——!”
“哎呀哎呀,真是受不了现在的年轻人。老身还是歇会儿,等他们回来吧。”永仓把琴盒靠在一旁的石头上,随手泡了杯茶。1 P5 B2 w* f4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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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这里的景色,昔日的荣华与残破的建筑一起埋藏,青草和大树却从这些废墟里生长出来,嘲笑着逝去的一切,不觉得有种残酷的美感吗,景明大人?”
“是,大尉。”4 z# |' D7 |1 T$ D( |5 C' }
手挽手再次开始漫步的两人,又不自觉恢复了原本的称呼。
“景明大人,还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吗?”香奈枝试探道。
“……”景明没有回答。真要说的话,自己是有一点点不满的——因为她又换回了原本的称呼。) J3 I' q) c: `+ j4 H
“我可是很生气哦,景明大人不肯叫我的名字,是不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跟别的女人互道名字呢?——女人的嫉妒心可是很厉害的呢。”( k' V% W( S) X/ v&&{+ J5 Z) `0 x
这点我早已耳熟能详了。景明想道。他本想立刻消除她的疑虑,但脑中却突然浮现一个女人的身姿——如果香奈枝没有提起,恐怕自己早就忘记了这回事。然而一旦想起这个特例,自己便不能对香奈枝撒谎了。&&[. Q# J4 O* `; j" O7 z( w
于是,他选择了转移话题。
“那大尉又如何呢?是不是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跟别的男性互道名字呢?”) P! a3 h6 J4 R3 t" w% x
“呃……”香奈枝的眼神再度变得空洞起来,这个问题她同样难以启齿。
两人都是一样,应该互相谅解。但不知为何,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景明内心深处燃起了一股阴暗的火焰。他接着,要放任这股火焰熊熊燃烧起来。
“比如说……未婚夫什么的?”& V1 h" l' {# f5 y, B7 U
“……”她这回是完全没了言语,脚步仍然在前行,但内心的动摇早已表露无遗。她应该早已明白景明对她的心意,本不用担心任何事情,可她却如此动摇、如此不知所措——这正是那人在她心中还留有一席之地的证明。' P7 X' U0 V( J' d6 c, D
“景、景明大人,那边景色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4 g& H1 h! R1 b. y) O; i4 V0 k
她想强硬地拉着他走,他却反而驻足不动了。/ @& z$ ?" C. M: u
“呃……哎呀,脚走得有点痛呢,干脆在旁边坐一会儿吧,景明大人?”
不动。雕像一般纹丝不动。2 x, n2 ^7 x2 z, A: r/ K4 U
“……”# j9 U2 S0 `+ y3 ?0 J( X&&T2 _
香奈枝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他的脸色,却无法从他的面无表情中读出任何突破这一状况的契机。
“景明大人,难道说……你在生气?”3 F8 X0 U&&R&&i1 Q4 ?1 f5 e
面无表情。) W* H1 s* _* Z0 b8 ]% X. w. ~
“景、景明?”她试着叫了一声,他立刻把脸转向一边。* P4 J8 `: Q0 S: ~& `8 a% q' d# |
“……”过于可爱、毫无隐瞒的反应,反而让香奈枝更加不知所措了。她低头思考着如何摆脱现状,得出的结论是,首先得揪出导致如今状况的原因。
“难道说——你嫉妒了吗,景明?”
他再次开始试探自己脖子的柔韧性。
“呵……”公主唇畔绽开了危险却宠溺的笑容。她像找到玩具、喜出望外的孩子一般从内心深处燃起快乐——这种愉悦感完全不同于复仇时的感觉,复仇狂澜般的余韵之后,带来的只有失去目标的空虚,而这种感觉,从内心膨胀、壮大,是落地生根的安全感,是充斥全身的安定感,不会消失、不会寂寞,只有满满的、深深的满足。
“等我一下,景明。”
“大尉?”+ x( S& V+ b' B% b8 x( }
回头的瞬间,却只看到樱色的发丝迷乱着视线。伊人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她告诉自己要等,所以便等。
等,等,等。无休无止地等下去,用面前的景色和过往的回忆消磨时光。. p# W0 E6 R( n5 R; @6 ~2 {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4 }, u9 p6 u4 |&&P) m
夕阳西斜,山林被染成一片绯红。每当昏鸦归巢、万物归于沉寂的日夜之交,寻求依靠、盼望回归的心情就愈发强烈。景明再次环视了一遍周围的园林,有些动摇。
突然间,一抹纯白颇为突兀地在绯红中闪过。
那是一片云朵吗?还是致死的迷雾?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纯净无暇的玉白与娇艳魅惑的血红,白包裹着红、衬托着红,而红高傲地仰起头,在白的牺牲中曼妙起舞。其次,是那一如既往的紫红秀发和凹凸有致的曲线。颜色的差异在此突显得分外明显,赤红与玫红,互不相让、勾心斗角,赤红在白的映衬下更显媚艳,而玫红飞散摇曳则更添狂艳;你争我夺之中,第三者的白却也蕴育着涌动的暗流,极限的紧致、残酷的束缚,行走中双腿间拉开的条条横纹,让人不免想象着身后包覆的更丰满的实质;若将视线再慢慢向上移动,原本因白色布料而显得不那么突出的胸部,也因为颈部纽扣下开叉的设计及竭尽全力的挤压而蓬勃欲出;同样的,在下方,不知是神的恶作剧抑或是馈赠,翩跹摇曳的下摆一边,肉玉色的纤美若隐若现,仿佛故意吊人胃口的捉迷藏一般,一会儿隐匿、一会儿浮现,引燃人内心极大的冲动,想要一探这幕布下的究竟。. k8 B8 D2 n( T6 @: O/ D/ j% j
“啊……”他是个正常男性,因而止不住发出了赞叹。% R# @' s- ?' x% A3 Q* \! u" D, p
“呵呵——”她却不是正常女性,见到爱人这般笨拙的反应,内心更加激荡不已。/ d, }" [&&n1 ?; \
“景明大人,不知小女子这身旗袍如何?”' Q6 P9 K/ }) y( ^% Z( N
他仔细打量着她,即便刚刚已经看了许久。他明明知道她拥有怎样黑暗的性格,白色和她本应不搭调,而她也很少触碰这类纯真的颜色,但是这样的设计与剪裁,以及这样狂野的大红花样,在这染血般的傍晚天空下,却与她再相衬不过。
“好不容易找到了适合的尺寸呢,所以就买下来了,原本是要定做的……”她喃喃地念着,原本的那件黑色礼服也已经不知所踪了。
“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穿旗袍呢,怎么说,还是有点紧……果然我这样的大个子怎么穿都没有女人味吗——”香奈枝回想起至今以来的惨痛经历,不免哀上心头。/ F; C/ I2 c8 f% f
景明明白,每当她像这样自我调侃的时候,其实都是在掩饰内心的动摇及对未知的忧虑。即便明白,唯有这一次,他是真的做不到完美地答复了。
“是。很、很适合你,大尉。”他不敢看她的脸。
香奈枝玩味着他的每一个反应与每一丝表情,这无疑给她带来了极大的满足感——既然对方的馈赠已经收到,那么自己也应该献上什么作为回报吧?
“我第一次穿旗袍的样子是给景明大人看的,第一次让我动摇而怀疑复仇的也是景明大人。第一次亲吻,和第一次……也是景明大人。”4 M3 m: C6 p! i&&j" G( C
“……是。”这番话让景明内心的羞耻蓬勃爆发出来,但感觉到香奈枝那正经不已的语气,他还是努力让自己正视着她。( t5 I0 i$ \4 V4 ~
“当然,和那个人之间也有许多第一次,可是我现在不想谈及。不过景明大人不用担心,还记得打入大鸟家本宅的时候,我在门口做过的事吗?”
“是。大尉不动脑子一阵扫射杀了进去。”1 T% {2 B1 M! I+ O0 j$ f7 ~
“不是这个啦是在宅邸门口啦!把气氛还回来啊你个笨蛋!”: @' i2 N2 N1 R&&A3 X0 w/ R; A; P6 U
“是。大尉……亲吻了本人。”
“……是的,那就是我的初吻。那一刻开始,我就确信了,自己爱着的是景明大人。原本留给那个人的一切,我都已经献给了景明大人。所以,景明大人大可放心,我对他,已经没有任何那样的感情了。”
“从今往后,大鸟香奈枝此生所有的第一次,都归景明大人所有。”9 I&&?&&v7 |% H! J2 U: B+ y
“只是……那天的一切、以及那个人的种种……毕竟我是曾经相信过他的。所以,可能还需要时间,让我完全把这份记忆放下。我一个人可能很困难,所以,景明大人——”
这恐怕是她今生唯一一次,毫无保留地吐露自己的心声吧。) }; U; \# E# B$ F5 ^0 F
“在大鸟香奈枝迷茫的时候,能不能,做我的依靠呢?”+ A5 S" z&&P" |/ o
世界沉浸在黄昏的忧郁与静谧中,清风是被派来指挥的乐手,让树荫、鸟儿与游人悉数安静。这是音乐会的间隙,是漫长的休止符号,所有的音籁都在聚光灯下等待,一边默默复习着自己原来的姿态,准备下一次接上那断裂的旋律。7 N( ]- _% |7 l8 W( i1 E
然而这休憩不是错误,也不是败笔。
“如果本人可以的话,香奈枝。”
而是升华。
“呵……”&&q: ~$ N- s8 y
晚霞不再那么刺目,而是晕染出柔和的色泽;林间的风不似海风一般狂乱,而是少女温顺的寝息;树叶碎碎私欲,水面只有波纹在静静扩散。如果全世界都希望停下你疯狂的脚步,如果所有人、所有事物都将你无私地接受,到那时,复仇公主还能保持那份黑暗吗?2 Y# _% A9 \$ e) P5 A' I3 e
大鸟香奈枝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身着白色旗袍的她,只是有点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在十字路口难以抉择的孩子。
“如果能因为男人而改变,那么香奈枝小姐就是一般的女性了。”1 F4 u: |% L: T5 E9 g
她想起永仓婆婆说过的话。& z* J, a: @! H, K# Y
她现在,是否就站在这样的分叉口上呢?她究竟,该不该踏上另一条道路呢?
“香奈枝……”
其实根本不用迷茫,只要让自己,被眼前的人推着走就好。无论前方是狂澜,还是深渊。0 g/ f6 _4 g7 R" k
“嗯?怎么了,景明?”; \, ^) T" D2 {% A2 Y
于是,妥协的瞬间,她的灾难也降临了。) r9 j& @, ]! {, ]7 a* H! |9 T' \
“居然胆敢在我面前穿成这样,而且还提未婚夫的事情,你是不是欠调教呢?”
他拉过她的手腕,疾走几步进入树林,将她甩到一颗大树旁。. V! P/ O4 _3 p
“哎?!景、景明大人,这,这是……”她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看见高大的身影在阴暗的光线下朝她慢慢靠近。她下意识地退后,却被坚硬的树干给阻止了。& u+ q" C0 o2 V; B( ]& b9 o
“今天一整天都在到处诱惑我,难道光在晚上还不够吗,你这个*喵喵喵*的女人……”他露出的轻蔑笑容和鄙夷的语气,却都让香奈枝内心震颤不已。# e1 }" t1 M* k
“不,不要啊,景明大人……”
“明明很兴奋吧,说不定会给人看见,想到这些就更兴奋了不是吗?”/ z8 `( K: s( m6 M, P/ f
“景、景明大人……”
他已经压住了她,她只能在他的巨大威严下兴奋地颤抖——明明不想承认,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这点,使一贯用武力让弱者臣服的香奈枝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 H8 _&&?" q7 U5 _' u' c
谁叫自己就是这样不争气的体质……' z) X0 @% H# g&&q&&E: I
“还有啊……”他故意压低声音,在她耳边极近的地方嗫语。# {) f- l+ N1 X8 U% r
“给我好好叫名字。”9 M5 r2 G8 f2 Z/ l3 E* D
还好是夏日,虽然开始时已经接近黄昏,结束时天空还未完全染上深蓝。
香奈枝靠在离景明较远的一棵树上,刚刚整理好凌乱的新衣和头发,一脸深不可测的微笑,只是淡淡地望着他。
而他,则像个等待审判的罪人一般,低着头,用僵硬的姿势站立在刚才那片草丛中央。
“……”罪人是没有发言权的。- q0 M; E! Y! p3 {% E+ o* s, {' p
“禽兽。”审判下达。
“你果然是个禽兽,景明。”
“你似乎每次都是这么评价我的……”" U6 G+ I* m% X; m
“哦,是吗?那我……要不要换个更龌龊点的词语呢?”她一步步向他靠近,下意识地伸手去摸腰间。
“不用找了,枪不在那里,我刚刚已经知道了。”景明自以为是好意的提醒。
“……景——明——”但自己的好意却似乎总是被曲解,景明不免油然而生一股深切的哀痛。
“不能怪我,都是你太诱人了,香奈枝。”
“别给我找借口你个人渣!”7 y8 [# l5 r: U&&d1 R
……&&k( s+ N; |7 `6 g
虽说是这样的结局,但不论是景明,还是香奈枝,都从内心感到由衷的高兴与满足。. [" M, M9 o6 H0 v1 {4 A7 G
果真如景明所说,不在床上是无法耿直地叫对方名字的吗?
不过从今以后,再也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了。
“啊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年老的侍从啜了一口茶水,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婆婆,稍微……有一点事情。”香奈枝拉着慢慢吞吞的景明赶了过来。
“什么事,居然连衣服都换了?”永仓歪头,一副颇为不解的样子。/ P. y6 _8 i# F* |
“啊……其实是——对了,其实我不小心落水了,所以就和景明一起挑了件新衣服穿上了。”6 I( Z5 [) \&&v
“是嘛……景明大人,那老身可得好好说说你了,怎么能让香奈枝小姐遭逢此等事故呢?”
“……是,本人失职了。下次不会再犯。”香奈枝压着景明的后脑勺,强迫他低下了头。
“不,景明大人,你根本没有好好反省的意思。”永仓的语气仍旧是那么柔缓,但其中深藏的威胁让景明不由地肃然挺立起来。: e- ?6 N&&Z1 d7 r! A8 m4 b! `3 r
“你好好看看,香奈枝小姐新衣服上的这大片水印又是怎么回事?”& q! ^7 L' d1 K7 k& T7 n- \
“说呀。”
“本人……”, O0 `$ k! ]' B: M; _8 v) n
“啊拉婆婆,看在我的份上,你就不要再这么逼景明了嘛——”眼见情势不对的香奈枝立刻上前打圆场,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什么可以糊弄过去的理由。&&N; I) w( h8 a+ y6 r6 L$ e6 B6 R&&s
“……既然香奈枝小姐这么为你辩护,老身也就不多追究了,只是……
“景明大人?”老者威严的目光射向以军姿站立的景明。&&p( C* m- U! ^* c. E) F2 V
“是。”对方利落地应答。5 b5 ?- {% ?6 }2 d4 {8 U2 {! [
“景明大人,会负起责任吧?”出乎意料地,提出的问题却是这样。
简单,但重要。
“……”他淡淡地流露出一丝微笑。& m7 X* Y& r5 @* y0 M
不用确认,他也能感受到一旁的目光,带着不安,带着期许,更多的,则是将一切托付的信任。是的,他们曾经是仇人,曾经刀剑相向、你死我活地战斗过,以为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毁灭、破碎的结局。但他们终究走到了这里。在所有恩怨落下帷幕、所有仇恨烟消云散的现在,他们终于能互相靠近。两个残破的、肮脏的,却又可怜的人,互相确认着、支持着、摸索着,想要拨开那层阻隔,作为对方的镜子,映照出对方原本的样子。
再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独一无二。不管失去哪一方,另一方一定无法释怀地活下去。
所以,已经无须迷茫了。他颇为自信地,做出了这个时限一生的回答。
凑斗景明,一定会让大鸟香奈枝,幸福。
(四)' H) W. ]5 K; F' k0 l3 o
花枝小姐来信了。
视力大大衰退的侍者艰难地确认着信中的内容,然后将信纸按原来的痕迹折好、放回信封中。&&d- T) E& A3 M4 ^) a5 {&&C
不出所料,字里行间洋溢的都是担心自己、希望早日回归的话语。
“不管怎么说,姐姐的祭日之前总要回来吧?”: Z- b3 Q- c+ t# J9 P
虽说语气还是那么笨拙,但担心的情谊毫无疑问地传达了过来。即便远隔重洋、复兴大鸟家的事务又是这般忙碌,她还是定期抽出时间,把关怀送到年老侍从的手中。$ X5 O3 O# `& p( S' Z) g: e9 t7 N
“这两姐妹,终究还是太过善良……”3 A8 O2 J: U4 l& N
她絮絮叨叨地念着,恍恍惚惚地眺望车窗外的景色。车内的空旷与安静让她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考虑过去、现在,和将来。
“就这样……去往别的地方吧。”
那天的情形清清楚楚地浮现在她脑海中。明明是去完成一贯的复仇、自己的复仇,香奈枝小姐却显露了普通女性一般的软弱。) K* c! D% h: ?* I' k
“没有目的的旅行,大概会意外地有趣吧?”5 H6 Z, I' \% S- Q" G! t" n. o
景明知道,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向前。然而他还是开口了。哪怕只是空口许诺,若是能让她的内心得到一丝虚假的安宁,也便足够了。) d+ V- l. ^( n- L0 W7 a
“随风所向,随心所欲,向东或向西。那样大概每一天都不会无趣吧。”) U&&q% ]8 P: |7 B0 ~
他作着虚幻的允诺与虚幻的妄想,希望这列火车能带三人去往不一样的方向。6 Z! J& t, }+ z1 H, G! x3 I
“那真是很好啊。特别是之后的季节,顺路进行温泉旅行是最棒的了。”永仓附和道。
奇怪,一旦这样说出口来,就仿佛真能实现一样——这种不切实际的预感在内心深处慢慢膨胀。
“……是呀。那……我们就去吧。”虽然她的语气是如此苍白无力,虽然这希望和妄想是如此不堪一击,但是,为什么呢?话语传了出去,随着气息向前,在内心某处引起共鸣,就像是能指引方向的航标,推着火车向前、向前。2 `# g$ C0 ?2 ?4 ~
“可是,香奈枝小姐,再怎么毫无目的的旅行,总要定好下一个目的地吧?”0 Q5 s0 P. d* M: S) g( s* n
“所以……两位想去哪儿呢?”* U; x4 Q+ x: n9 T. r&&E4 l
永仓望着对面的座位,恭敬地问道。
“是呢……这还真是难以抉择。找一片枪林弹雨的战场找找手感怎么样,景明?”$ k: Z0 T: F: ?. o& K# U# \
“是,有香奈枝这样的身躯挡在本人面前,本人也就无所畏惧了。”
“……”! _&&P/ y# h# {' h# R1 x! g
“……”5 x! O! Z5 a. d( n
“啊——对了对了,景明是在新大陆出生的吧,不如我们就回你的家乡看看吧?”1 `8 L6 @' z: t. A: d7 g
“是啊,许多当年的女性玩伴还在那里,不知道她们现在如何……”
“……”4 w' w$ k# x6 c! X, I
“……”& G* g# M- [" D
寒冷的气氛以对面的座位为中心,向整个车厢蔓延开来。# N: T# \# l% Y1 r4 P" s
“哎呀两位,既然一时没有进展,不如排遣一下心情,让香奈枝小姐演奏一曲如何?”年老的侍从颇为淡定地拿起一旁等候多时的琴盒,平放在桌面上。
“虽说在车厢里不太好,不过基本没什么乘客,而且香奈枝小姐的琴艺也不差……”一边说着,她一边打开了开关。1 v. p' A# {: u' r# l
“既然婆婆想听……”
“本人也觉得是个好主意。”&&u- L: C2 _+ k4 a/ S8 E, J
看来没有反对。
一年四季戴着醇白手套的双手,勾勒着琴盒细密的纹路,没有一丝灰尘沾染——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她还是每天照例清理着。
随后,缓缓打开。故土的空气发出小小的响声迸了出来——令人怀念的味道,让永仓的大脑有些微微发麻。0 K# E- \: j% O4 ~
她缓缓、缓缓地伸直手臂,其中的风景一点、一点在她昏花的眼中变得完整——她不愿漏过其任何一丝细节。
仿佛遇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她小声地感叹。, j: x- ^3 c8 J&&~' T6 N
“啊拉啊拉……”
那叹息是惊喜呢,还是失望呢,还是参杂着什么别的感情呢?. g* G5 U# s3 h$ q2 H8 d) b
“原来如此,老身已经忘记了呢。”5 R% S1 @/ H: e+ ]& a4 g- k
她淡淡笑着,对着琴盒深处。: j2 K. |4 b' v' @6 M. C( o( ]
“既然如此,就由老身来决定吧。”
抬起头,向着列车前进的方向。( S2 t6 a0 c2 V6 ?& j
“下一站,不如就回香奈枝小姐留学的国家看看吧。”
年老的侍从喃喃自语。. J1 p6 ~0 G& d1 K* B
随后,又低下头,向着琴盒之中静静询问。
“两位意下如何呢,香奈枝小姐,景明大人?”
琴盒之中,大提琴的身影早已消逝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套散发着熟悉气息的、穿旧了的——! U" i' Q9 e! v) ]( P% O
警察制服。4 B* r# ?; U# q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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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鸟伊文子) [8 V# O5 G% i- v( P6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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