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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土地爷_第十三章 谢东来的挑衅_无弹窗小说网
正文 第十三章 谢东来的挑衅
类别:都市言情 书籍名称:
&&&&在张乾蛋疼之中,已经被同宿舍几个饥渴男簇拥着走了出去。。。&&&&在六号公寓楼前,也正是他们公寓楼的对面,正是苏颜公寓楼所在。&&&&刘颖直接跑了进去,不以后那个酒红色长发的美女跟着刘颖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张乾虽然说早就有了准备,但是在事实来临的时候,他还是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小六,这里没我们什么事了,你自己顶着吧,能够全身而退的话,今晚上给你庆功!”易汉明猥琐的在张乾耳边说了一声之后,拖着伟哥还有阮冲他们几个,扬长而去。&&&&刘颖也是抿嘴一笑,什么话也没说,蹬蹬蹬跑进宿舍去了。只剩下张乾还有那苏颜站在六号楼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有意无意的都看着他们两个。&&&&丫的,一个个见利忘义扔下老子,哥还就不信了。&&&&张乾心中狠狠的将那些家伙家中的女性问候了一遍,抬头只见苏颜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顿时他不由自主的挠了挠头。&&&&苏颜看见张乾伸手挠头的时候,不由的抿嘴笑了出来,这一笑好似百花开放一般,在她那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升起两朵红晕。&&&&“笑什么!”张乾不禁有点不好意思的道。&&&&“笑你这小混蛋老毛病还是不改!”苏颜直接说道。她直接说却是令张乾惊讶了一下道:“你知道是我?”&&&&看着张乾惊讶的样子,苏颜抿嘴笑了一下:“本来不知道,但是在看了你的档案以后我就知道了!”苏颜一边说,一边用她那一双能够勾魂夺魄一般的双眼恨恨的剜了张乾一眼。&&&&“既然你知道是我还弄那么大的阵势干啥啊,要是放以前还不给你吓出毛病啊!”张乾不满的说道。&&&&“还吓出毛病呢,那天晚上你使坏的时候怎么就不怕呢?”看着张乾不满的样子,苏颜丝毫不让的说道。&&&&“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从小到大在嘴上我是从来没有赢过你!”张乾说了两句顿时笑了。&&&&“知道就好,小混蛋,看你还敢跟姐姐我斗,小心我一声令下咱们学校的色狼直接将你大卸八块!”苏颜伸手捏着张乾的脸说道。&&&&“注意形象,形象!”她一伸手,张乾还没有反应过来,等他看见来来往往的那些能够杀人一般的眼光赶紧将苏颜的手拉下来说道。&&&&听了张乾的话,苏颜也是脸上一红,但她毫不相让的瞪着张乾。&&&&“算了,还是别在这里呆了,一会我怕那些人真的疯了冲上来打我一顿!”张乾看了一下四周来来往往的人,心有余悸的说道。&&&&“今天就饶了你,看你以后还敢使坏!”苏颜笑颜如花,甩了一下自己那一头长发道:“我要喝奶茶,你请我!”&&&&“我就知道是这样!”张乾无奈的说道。&&&&“走吧!”张乾道。随后,在张乾目瞪口呆之中,苏颜微笑着搀上他的手臂,顿时间,张乾只感到要是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自己绝对已经千疮百孔了。&&&&看着苏颜一脸得意的笑着,好似一个偷到了鸡的小狐狸的样子,张乾索性抽出他搀着的右手,一把直接揽在她的腰间,他明显感觉到在自己揽住她小腰的时候,苏颜身体抖了一下,想要脱身而去的时候,张乾胳膊用力,又将她拉了回来,只气的苏颜狠狠的剜了他几眼。&&&&张乾心中狠狠的向着,是你先招惹我的,这不怪我,不怪我,同时他将头伸到苏颜的耳边道:“丫头,你刚才的举动有谋杀亲夫的嫌疑,现在是惩罚你,也好告诉那些一哥哥牛粪你这朵名花已经有主了!”&&&&听了张乾的话,苏颜佯怒的哼了一声,撅起小嘴,在张乾的腰间狠狠的抓了一把,只让张乾差点叫出了声。羞红着脸,她知道张乾话中的意思是说上次相亲的事。&&&&看着张乾脸色都要绿了,她这才松手,在张乾的耳边道:“小混蛋!”&&&&张乾狠狠瞪了她一眼,拉住她就走。他能够感受到身边似乎那已经凝聚成实质一般目光不禁落荒而逃。&&&&学校后门,苏颜带着张乾走进一家名叫‘聚缘’的奶茶店,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张乾刚想坐的时候,苏颜白了他一眼道:“去,给姐端奶茶去。”张乾很想说你怎么不去呢,不过还是转身而去,心里安慰自己,宰相肚里能撑船,迟早将你这个变成了白天鹅的丑小鸭吃下去。&&&&端了奶茶以后,张乾刚转过身,就看见门口来了一堆人,为首的正是被自己揍了一顿的谢东来。&&&&张乾快走两步,将奶茶放到桌上瞪了苏颜一眼道:“乖乖坐在这里,我一会就回来!”说完,张乾直接走到冰柜边上,取了两瓶啤酒向着门口走去。&&&&就在这时,那谢东来正好走了进来,看见张乾的瞬间,退了一步道:“小子,不想在这里出丑的话就给我出来,我不想在这里动手!”说完,直接转身就走。&&&&张乾冷笑一声,一手拎着一瓶啤酒便走了出去。店老板看见张乾的样子,刚想张口,再一看门口那一个个好似门神一般的篮球队队员顿时将头转向一边去,装作没有看见。&&&&苏颜在这个时候也是看见了张乾拎着两瓶啤酒走了出去,顿时叫道:“张乾,你干什么?”但是张乾连头也没有回一下,只给他留下一个背影,便是消失在门口的拐角处了。&&&&苏颜赶紧起身,向着张乾追去。&&&&张乾出了奶茶店以后,顿时两个身高不下一米八样子的篮球队队员直接一左一右向着张乾而来。张乾顿时冷哼一声:“不想开瓢的都给老子退开!”那两个人一看张乾手上的啤酒瓶,再想想张乾的凶名,竟是一时间踌躇不前。&&&&“张乾,你胆子不小啊,你知道我是谁吗?”谢东来叫嚣道。&&&&“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要动手的赶紧,别以为这些瘪三软蛋就能吓住老子!”张乾冷笑着说道。&&&&听了张乾的话,谢东来怒极反笑到:“到了这个时候还给老子装,信不信我一会打得**的趴到地上向老子求饶!”&&&&“也不知道谁刚才趴到地上像狗一样!”妈的真一个傻x,张乾心中想到。&&&&“你找死……”听了张乾的话,谢东来顿时恼羞成怒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打,打出什么事我负责!”&&&&几个篮球队队员顿时立时将张乾围住。&&&&“给我打!”&&&&谢东来叫了起来。&&&&张乾看着围上来的人,手中的酒瓶反握,退后一步。&&&&“谢东来,你给我住手!”就在这时,一个人影顿时冲了出来,挡在了张乾身前。&&&&“谁让你出来的!”张乾一看,竟然是苏颜,一把将她拉到身后侧着身子,怒道:“都告诉你了,让你不要出来,你怎么还出来?”&&&&听着张乾的话语,与张乾之前的举动,苏颜只感觉心里甜滋滋的。&&&&“小颜,怎么是你,这没你的事,你先进去?”&&&&谢东来也是没有意外苏颜会出现在这里,不过听他的口气似乎与苏颜早就相识。&&&&“谢东来,你什么意思?”苏颜气愤的看着谢东来:“我让你帮我找张乾,不是让你找他麻烦,你这是想干什么?”&&&&听了苏颜的话,谢东来双眼之中闪现出怨毒的情绪,直勾勾的看这张乾,张乾丝毫不躲闪,就这样与他对望着。&&&&他心中暗想道,现在自己如果当着她的面将张乾揍一顿的话,肯定会得罪她,进而得罪苏家,显然是不值,要揍张乾有的是机会,不在乎一时。&&&&想通了这一点,他讪讪的笑了一下,甩了一下他那中长发摆了一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道:“小颜,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张乾兄弟得罪你了呢,既然这样的话,看来是个误会,兄弟,对不住了!”这谢东来变脸倒是很快,说着走上前伸手在张乾的肩膀上拍了一下。&&&&“小子,今天晚上后山我等你,不想牵连别的人的话,你最好给我乖乖的来!”在与张乾近身的瞬间,谢东来低声说道。&&&&说完转过头看向一个个篮球队的队员喝道:“还看什么,走了!”说完抬步就走。&&&&看着谢东来的背影,张乾冷笑一声,我也不想我老婆整天被你着臭虫整天纠缠,随即骂了一句:“sb!”&&&&听着张乾的话,谢东来双眼之中闪现出几yu喷发的怒火,在也不停留,大步离去。&&&&看着谢东来的背影,张乾心中冷笑着。&&&&“刚才他给你说什么了?”苏颜拉着张乾问道,之前谢东来的话音虽然很低,但是就在张乾身后的苏颜还是听见了。&&&&“没什么,就是给我道歉了,说不知道苏大美女已经名花有主,想要晚上请我喝酒,给我道歉!”张乾嘿嘿坏笑的说道。&&&&“哼,小混蛋,我不管你了!”听了张乾的话,苏颜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发烧,不禁骂了一句,转身走进奶茶店。&&&&看着苏颜的样子,张乾坏笑着跟了进去。&&&&{晚上还有一更,各位看官,不要忘记收藏,随手在赐章推荐吧!}&&&&;友情提示:各位看官,“现在直接用← →按键就可以进行前后翻页阅读”哦!“按回车[enter]键”还可以直接返回作品首页!赶快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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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谢东的难言之隐
  自从那次与孙庆尧在龙腾山庄见面后,陆非突然有个想法,他让龙腾山庄总经理邵杜鹃做出一份龙腾山庄基本营业费用总额来,陆非桌子上现在就放着邵杜鹃今天早上送来的那份费用支出表。  陆非不用三分钟就看完,龙腾山庄除去建设装修的投入,因为还没有对外营采购费用也不多,现在主要的费用就是员工的开销,一年工资费用不过五十万元。陆非双手交叉抵住下颚心里不住的盘算,一个后来成就陆非商业帝国的计划露出雏形,当然现在陆非可没有算到这个计划不仅数次在危急关头让陆非化险为夷,还是陆非能够叱咤商海的强有力后盾。  后话先不说,那陆非这个计划到底是什么呢,陆非理顺一遍思绪,赶紧给在墨城的龚泽打电话让他回来,龚泽最近在城南龙腾培训学校,都几天没回龙腾公司了,接到陆非的电话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急忙开车往回赶,回来在路上开的那辆普桑都快杀到一百二十迈了。  风风火火的从墨城赶回来,刚进公司就碰到陆非的秘书高圆圆,张嘴就问道:“公司出什么事了,少总急着让我回来”。  高圆圆被龚泽问的一头雾水,今天陆非一天都呆在办公室里也没见有什么事发生,朝着龚泽摇摇头。龚泽只得上楼奔陆非办公室去,“少总,出什么事了”。  陆非见龚泽进来也没客套什么,“奥,你回来了,我今天忽然有个想法。。。”陆非原原本本的把初步成型的构想跟龚泽一一道出。  陆非的想法让龚泽有些想不明白,不是因为这个计划而是陆非那天马行空的思想,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陆非的脑子里总有别人想不到的新奇想法,虽说跟陆非时间一长对此有些免疫,但还是受不了他那不时蹦出来吓你一跳。  陆非的想法是将龙腾山庄的经营模式转变为会员制,原因有两点,一是龙腾山庄地处在墨城南四五十里的陆家庄,地理位置比较偏远,能够来龙腾山庄的人也就是图个新鲜,就像是后世里流行的农家宴。其二,都说物以稀为贵,陆非就想把龙腾山庄打造成墨城甚至岛城最稀有最具特色的中国古典酒楼。  其实陆非还有更深层的想法,就是想组成一个类似于精英俱乐部的会员机制,成员构成有官员,企业家,学术教授等社会精英团体,至于最后这个想法陆非也只是暂时想想,毕竟现在的陆非还没有如此大的号召力,但是头一个会员陆非倒是已经想好就是凤城农信社主任孙庆尧。  龚泽被陆非这个想法彻底震惊,这那是什么会员制酒店啊,如果真如陆非最后所想的那样,那这个所谓的会员酒店就是墨城的权利俱乐部。  陆非一直在观察龚泽,猜测着龚泽的心思,其实刚才陆非在给龚泽打完电话的时候就在寻思一件事,那就是龚泽父亲龚兆奇这层关系,自己是否应该不这件事告诉龚泽。通过数次与龚兆奇的交往,陆非可以肯定龚兆奇是个一心为国的官员,而陆非提出建立这个俱乐部简直就是帮助政府官员受贿犯罪的团体。  可是最后是什么让陆非下定决心将这件事告诉龚泽呢,或许陆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龚泽也发现陆非异样的眼神,心里不由咯噔一震,突然明白过来陆非为何会流露出异样眼神,其实只要看透这件事的背后,就会明白陆非告诉他这件事意味着什么。  龚泽听惯了,见惯了太多官场那些事,忽然紧绷的嘴唇放松,龚泽长舒口气,语气很重的对着陆非说:“少总,有些事我知道如何算是对错,但我不会辜负你对我的信任”。  龚泽说出的话并非是陆非最想听的,但陆非听出这起码是龚泽的真心话,陆非揽住龚泽的肩膀,还是很开心的说:“一世人,两兄弟,让我们兄弟同心创出一片天地”。  陆非的话很能鼓动人心,龚泽狠狠的点点头,不过心中却是多了一丝的间隙,这个间隙并不会影响两人之间的兄弟之情。  自从搬家以后陆非很少再回到凤城,这次回来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就是如何处理兄弟盟,因为兄弟盟以前不属于公司是陆非的私人社团,龙腾公司除了每月拨给兄弟盟费用外并插手社团的管理,这次陆非要解散兄弟盟,没有陆非在场就是社团教官谢东也不能插手,就等着陆非回来亲自处理。  “高姐,怎么会议室里都是些混混啊”刚来龙腾网络的实习生王蕾珍偷偷的问办公桌对面的高圆圆。  高圆圆没好气的轻斥道:“小丫头,非礼勿视,不该你关心别问”。  说实话王蕾珍还是听怕这位只比自己大一岁的领导,更是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工作机会,王蕾珍的家乡本是河西省的农村,自小跟着父母在墨城打工,后来考上墨城一职学校学习会计专业,可是她这个外地女孩因为不是本地户口并没有找到一份会计工作,四处碰壁的王蕾珍在一个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来到龙腾网络,那时候正赶上吴雅琪让龚泽要过去,高圆圆急需一名副手王蕾珍就这样留了下来,虽然还只是一名实习生不过已经让王蕾珍心满意足,而一千元的实习月薪让王蕾珍倍加欣喜。  虽说高圆圆是陆非的秘书,但是对陆非的事并没有多少了解。避开王蕾珍眼神将目光投到会议室那扇门,会议室里气氛异常的紧张。  陆非扫了一眼会议室在坐的都是兄弟盟的人,而独独少了陆非最想见到的那人,本来陆非已经给了他机会,看来他并不需要。  陆非实在想不明白史元晓为什么今天能没来,那天自己把话跟他已经说的很透彻了,兄弟盟的事于他,于谁都没有干系,陆非只是觉得他开始的想法有些太偏激,龙腾公司并不需要有兄弟盟这样的社团存在,可以说是没有一点价值。  既然有人已经选择了放弃,陆非更不会去强求,挥手让会议室里人都走吧,只留下曾经是兄弟盟教官的谢东还坐在那里没动。  “谢哥,你怎么还没走啊”虽然陆非极力掩饰,但是还是听出陆非话语中掩盖的无奈或者是丧气。  谢东说话总是一副严肃的神态,平常陆非也很好见到谢东脸上有笑容,“就算我刚才出去,少总还是要找我进来的,那我何必多此一举”。  陆非现在想的是中国军队到底培养出多少像谢东或者比之还厉害的军人,忠诚、冷酷、睿智、坚强等军人传统素质在谢东身上一一体现,而大多数像谢东这样是军人却只能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从事着原始的体力劳动养活自己还有家庭。  谢东说的没错,兄弟盟的成立之处就是为了能够忠诚的服务龙腾公司,但事实的发展并没有陆非预想的那样,也可以说是陆非还太过天真,指望一群没有社会阅历中小学生,现在陆非想想都好笑自己当初的想法。直到陆非把注意力转移到谢东身上时,陆非才如醍醐灌顶醒悟过来。  “谢哥,你猜到了”陆非没有明着点出。  谢东微微一笑:“跟着少总这么长时间了,少总的心思多少猜出一些”。  “奥?”陆非饶有兴致的疑问着瞅着谢东,等着他往下继续说。  谢东性子是直来直去的,也没有跟陆非多绕圈子,“少总,其实你想建立个社团的初衷并没有改变,只是这帮小孩让少总觉得能成大气,所以把注意打到穿迷彩服的人身上,我说的没错吧”。  对谢东陆非没有丝毫隐瞒,点点头接着谢东的话说道:“谢哥,你也知道当初拒绝吕小飞投资的事”。  对这件事陆非没有宣扬,但谢东整天跟在陆非身边岂有不知之理,“听龚泽提过几次”。  陆非把凳子往谢东那边挪挪,靠近了谢东才说:“吕小飞那人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主,我觉得他一定还会有动作,你也知道那吕小飞靠干工程起家手底下不会干净,有些事我们不得不防啊”。  陆非瞥了眼沉思中的谢东继续说:“其实,兄弟盟的事并不是单纯的因为史元晓还是别的,现在时不我待,为了以防万一我没有时间等待,要抓紧时间组建我们自己的力量”。  其实陆非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出身中国特种部队,多次被派遣出国执行秘密任务的谢东又怎会不明白呢,谢东在心里还是很感激陆非的,因为许多牵扯到机密的事情,谢东并没有去求陆非,终于今天可以说出来了。  “少总,其实我一直有件事要跟你说,但有不知道怎么开口”谢东话说到这里竟然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这让陆非很奇怪,谢东一直是有什么话说什么的。  陆非也意识到谢东下面要说的话可能牵扯不寻常,直到听完了谢东的诉说陆非才明白当初陆非给他开除千元月薪后的激动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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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斗药】
运河蜿蜒,如一脉生机勃勃的玉络,穿津辅,下静海,跨河间,过德州,至清河翩然西折,汇汶水于东昌府,经东平、越济宁、徐州,与黄河奔腾竞逐百里后,放舟淮安;流连了扬州的烟花三月,相忘于镇江的京口三山,重归平淡的运河缓缓流入浒墅关。
柳拨轻雾,丝雨将歇,红桃绿水,燕子人家;清清河水泠然而下,染绿了苍石。河边,一树梨花笼雪而立、静对碧水中的幽姿。微风吹拂,点点轻白凋零,又随着流水飘零而去
岸边闲亭如画。谢东庭缓缓摇着羽扇,在亭内悠然烹茶。梨树下,一身白衣的谢蔓儿正半跪在河边,伸手掬起一朵梨花。忽然,谢东庭眉头微皱,抬头向远方望去。
蹄声急如骤鼓,响彻大地,滚滚烟尘中,一辆轻车从东方狂驰而来。驾车的青衣大汉身形彪悍,背负长刀,刀柄镶着狰狞的青铜狮头。
“新安许氏的天王刀!”谢东庭低声惊呼。天王刀,东关许氏的家传绝学。所谓一金二银三铜四铁,许家弟子数千,有资格佩戴天王刀的却只有十名龙亭刀士。只是,一本堂怎地突然派人到苏州来了……
他正在猜想,马蹄声急,十余铁骑赤练般从南方疾驰而来,鲜红的披风如落枫舞火,燃烧着掠过大地!为首的少年骑士口中一声呼哨,十余骑转眼间雁翼排开,拦住马车去路!青衣大汉一声大喝,双臂猛然收力。八匹疾驰的骏马齐声狂鸣,前蹄高高扬起,却再不能前进一步。大汉松开脚下马索,向对面怒视,脸色突然一变:“江夔!又是你!”
“渤川兄,真是让我好找!”叫江夔的少年带着暴躁的骏马打着盘旋,朗声道,“怎么样。那药可打算卖给我了?”
大汉面沉如水:“姓江的,你拦住我也没用。药我是不会卖的!许某跑遍了松江府十三家药店,花了上万两银子,只寻得了碧瞳蟾和老龟丹两味药材。你们江家耳眼通天,想必所获更丰,又何苦纠缠于我?”
“渤川兄放心,我江家的人从不强人所难。”江夔笑吟吟地道,“东关许和兰陵江同列新安八大世家,不过是几味药材罢了,我江夔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会因此伤了你我两家的和气?”
“兰陵江?爹爹,那是哪里?”谢蔓儿偷眼瞅着江夔,小声问。
谢东庭解释道:“兰陵江是堂号,指的是新安赫赫有名的萧江氏。萧江氏的始祖江祯本姓萧,是晚唐的柱同上将军。其人文武兼姿,素有奇志。后来朱温篡唐,江桢对大唐忠心不二,便愤而归隐徽州篁墩山中,渡江时指江易姓,若不复唐,则誓不复姓。世人故称这一族江氏为萧江,又因萧氏祖先的封地在兰陵郡,所以也称兰陵江。东关许和兰陵江同列新安八大世家,只是两家一向不睦……”谢蔓儿听说可能有热闹看,早已兴奋得握紧了小拳头。
许渤川问道:“你待如何?”
江夔马鞭一指:“不瞒渤川兄,圣红景天、千年藏参、蛇涎白附、金银血蛇、老龟丹、碧瞳蟾、玉骨麝香以及紫檀芝,这八味药材我江家誓在必得!可如今小弟手中也只有两味荮材,若是渤川兄肯将手中之药相让。
我愿以千引淮盐交换,不知渤川兄意下如何?”
许渤川沉声道:“贵门已是天下茶业总商,贵宗正又身为两浙转运使,都掌盐务大业,我们许家可不比你们江家家大业大,素芝堂的赏格于敝门事关重大,恕难从命。”
江夔眉头一皱,随即一笑:“既然如此,不如来个痛快的。你我二人各有两味药材,咱们便以此作赌注,比武分个高下。谁输了,便让出自己手中的药材。这样无论谁贏了,都有四味药材在手,夺赏的希望便会大增,不知许兄可敢赌上这一注?”许渤川心中一动,随即又有些犹豫。他知江夔是萧江家的宗子,向来有天才之誉,而这两味药材非同小可,一旦比武有失,自己势必难以交代。
“莫非许兄怕了?许家的天王刀总不会是浪得虚名吧?”江夔轻蔑地道。
许渤川浓眉一立,跳下马来,怒道:“笑话!难道许某会输给你不成!赌便赌!”
“好!够爽快!”江夔从马上一跃而下,把披风解开,随手抛给一边的江家武士,双掌一立,肃然道:“请!”许渤川双臂展如鹤翼,徐徐画个圆圈后,缓缓收拢在胸前。长发无风自立,充满了飘逸的气感。
“好!四岳神功,怒发冲冠势!”江夔赞道,“且看我江家的八叶掌!”牠一掌凌空拍去,一瞬间。青崖绝壑,怒石嶙峋。破出大地!正式八叶掌的起手势——岳岿嵬!
许渤川凝神肃立,双拳以虚劲引之。泓然静者,如寒水微波,长河远流。江夔一掌击下,掌力宛如沉石入水,毫不着力,他知道这是许家内功穹崇,纷嵘鸿兮。先前那凝重如山的一掌,暗藏的正是这飞鸿般轻盈突兀的后招!
这一掌举重若轻,飘逸莫测,许渤川猝不及防,只能以铁板桥险险避开。饶是如此。腮边仍被掌风刮得疼痛不已。江夔双掌连拍,如雾绕青松,云出石涧,极尽幽奇变幻。许渤川失了先机,只得苦苦招架,连挡江费十余掌后,才觅得机会,虚晃一拳,退出几步,重新拉开距离。江夔并不追赶,双掌一收,笑道:“你拳脚上的功夫不如我,还是用刀吧。”
许渤川冷声道:“多说无益,看拳!”江夔剑眉一挑,举掌硬接。谁料掌下一轻,仿佛击中了一团棉花。掌力无法宣泄之下,胸口反被带得一阵烦闷。他轻噫了一声。又试着接对方左拳,可这一次对方拳劲却刚猛异常,拳掌相交下江夔顿时全身剧震,退了一步。江夔不怒反喜,既然对方拳劲刚柔难测,那就索性以实击虚。他一声清啸,八叶掌中最雄浑的“万钧雷”已然出手!
许渤川冷哼一声,双拳挟风,硬生生迎上。拳掌相交,真气爆如雷鸣!两人闷哼一声,同时倒退丈许。只是许渤川却多退了五六步。他的功夫大多在刀法上,掌力虽精,毕竟不是所长。江夔却恍若未觉,眉飞色舞道:“好功夫,咱们再来!”
许渤川沉声道:“怕你不成?”忽听西南远远地一声长啸:“凤——翼——云——威——”啸声清旷悠远,犹如凤鸣九霄,声震四野。
江夔微微一愣,随即仰天大笑:“妙啊!四角方也到了。”
许渤川浓眉一皱,谢东庭心中也是一惊。“凤翼云威”正是江南第一大镖局新安风院的喝道镖号。风院乃方家数百年前所立,神秘莫测。新安凤院的当代掌院更是有新安第一剑之称的“玄凰”方冰鉴,此女为人冷傲,亦正亦邪,极不好惹。
辘辘声中,西南缓缓行来一列镖车,火红的镖旗迎风招展,一只黑色凤凰在旗上展翅翱翔,顾盼间一派蔑视天下的傲然。为首的女骑士英姿飒爽,一身黑色劲装,挺拔如风中的白杨!她身边的少年骑士则穿着白色罩甲,四开巾上镶着一方宝玉。相貌甚为柔和俊雅,只是一对元宝耳朵大了些,有些碍眼。
江夔和许渤川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女骑士身上,待看清来人并非方冰鉴后,又同时松了一口气。两人虽然自信,也知即便两人合力,也绝非那位玄凰的对手。
女骑士策马趋前,扶了扶剑鞘,皱眉道:“东关许、兰陵江,你们两家因何拦路?”
江夔仰天打个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方雅羽方姑娘,姑娘身为凤院九翼之一,竟然亲自出面护镖,想必此镖非同小可,不知凤院此次保的又是哪家的镖啊?”
“这关你何事?”方雅羽冷声道。
那少年却跳下马来,一脸和气地拱手施礼:“这位兄台是兰陵江家的公子么?小弟黄师昊,方镖头这次保的是我黄家的镖。”
江夔眉头一挑:“黄师昊?潭度黄家的人?”
方雅羽冷笑道:“连鼎鼎大名的玉元宝都不晓得,江家的人莫非真不将天下豪杰放在眼里……”
“放肆!”一名骑士猛然大喝一声,便待催马上前。江夔抬手阻止住手下,抱拳道:“方姑娘言重了,我也久仰黄家四元宝的大名,只是一直缘悭一面。今日能见到大名鼎鼎的玉元宝,真是三生有幸。”
黄师昊连道惭愧,看了看两人,搞不清楚场中形势,便试探着问:“不知两位世兄挡住路口,所为何事?若是手头上有麻烦,小弟可略尽绵薄之力……”
许渤川双眉一立:“岂有此理!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剪径的小贼么?素芝堂的悬赏可晓得么?我们二人在此交手,便是在比武争药!怎么,你也想凑个热闹?”
“争药?”黄师昊愕然,随即苦口婆心地道,“不过是几味药材,两位世兄又何必弄到动手的地步呢?子曰:礼之用,和为贵。咱们做生意的更是讲究和气生财,两位卖小弟个薄面,还是不要再打了……”
江夔向黄师昊道:“黄兄来苏州,想必也是为了素芝堂悬赏的这几味药材吧?”黄师昊微一犹豫,点了点头。
“果然!”江夔得意地一笑,“江某得到消息,杭州有一味圣红景天,正是江某所需,可等到江某赶到时,却已给人买走了,这才匆忙往回赶。现在想来,定是黄兄抢先一步,将药材买走。不知黄兄能否割爱,将这味药材转售给我?”
“这……”黄师昊一愣,随即苦笑道,“想必江兄误会了,小弟确也寻得了几味药材,却没有江兄说的圣红景天。”
“果真?”江夔瞄向镖车,“那黄兄车上的货可让江某一观?”
方雅羽一按绷簧,长剑出鞘:“这车上是我凤院保的红货,谁想动它,都要问过我手中之剑!”
“方姑娘是说,只要赢了你,就可让江某一观么?”江夔眯着眼睛,一字一顿地道。
“不错。”方雅羽傲然道。江夔眉梢一挑,目光如脱囊的枪锋,一寸寸地锐利着。一阵疾风吹过,数十面火红的镖旗在风中“啪啦啦”地摆动,镖旗上的黑色凤凰恍若活了过来,纷纷张开羽翼。一时双方静立不动,彼此的眼神却如刀剑相击,迸发出敌意的火星。
忽然丝桐数声,依稀自风中传来。场中几人心中一清,都侧耳倾听。铮铮淙淙,琴声宛若风中的落花,漂泊自许,在天地间随风飘舞。
谢东庭循着琴音望去,只见青山如屏,一抬素帷小轿正辗转着从山隅处逶迤而出。那白绢轿衣,以及轿沿挂着的云头绣带,都随着淡雅的琴声飘拂不定,宛若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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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斗得正紧,忽然一阵清朗吟哦之声从西南悠悠传来。这吟哦声恬淡自如,飘逸中又带着一丝散漫。刀剑声虽依旧逼人,于这吟哦却似风过平湖,了无痕迹。
谢东庭循声望去,只见西边的小路上,一头青驴正驼着书稿两袋,路人一个,悠然行来。这驴子甚是惫懒,时不时便停下来,啃一啃路边香嫩的青草。可骑驴之人显然并不在意,随它时走时停,一边微闭双目,漫吟道:“太极天枢列战图,俗尘不解辅仙孤。谁知九合凌云志,几待江山入钓无?”
谢东庭是爱诗之人,一听便知这诗吟的是姜子牙怀才不遇、在渭水垂钓时的境况,心中暗自赞叹其诗意寥廓,志向高远,凝神向那吟诗之人望去。
驴背上的青年容貌清隽,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胁下佩剑,双目微合,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太极天枢列战图……‘列’字不好,过于直白,若是‘入’字倒是好的,可又重了字。然则用‘画’字?不好不好,匠气太重了……”不知不觉间,青驴已到了路口,眼见便要撞入两人战团。
谢蔓儿忍不住提醒道:“喂,你小心些,前面有人打斗呢。”
“斗?”青年眉头一皱,摇头道,“不通不通,虽然韵对了,可天枢战图本事一体,怎斗得起来?意思错了!”
谢蔓儿见他如此痴迷,又是着急,又是好笑,喊道:“不是说诗,是前面!哎呀!!”说话间,那头青驴已走到了二人交手处。刚好阿鲁扎一刀劈向方雅羽,被她的长剑一卸,这一刀竟向那青年劈去!
蓝衣青年恍若未觉,举起佩剑,在阿鲁扎的刀身上轻轻一点,将大刀荡开。口中犹自吟道:“若是‘砌’字呢?太极天枢砌战图?也不妥,砌字硬,虽有战气,却失了余韵……”
方雅羽趁机跃起,旋身一剑,反刺阿鲁扎咽喉!青年又举剑一拨,将方雅羽这一剑化解。阿鲁扎乘势长刀上撩,取方雅羽的小腹。青年随手横剑一搅,阿鲁扎的刀势顿时散去。这一瞬间,他连出三剑,三次轻易化解方雅羽和阿鲁扎的招式,身手当真惊人。一时间两人都不敢再行出手,退到两旁,惊疑不定地望着此人。谢蔓儿则在一边看得眉飞色舞,只差一点便要拍手欢呼了。
江夔看得手痒,长枪一振,喊声“小心了!”冲前而上,单手一探,一枪当胸搠去!这一枪取的是个“疾”字,脚进、身探、臂伸于瞬间完成,加上枪身长度,攻势有如骤然进逼一丈!千径雪枪法之——青龙探!青年还未怎地,那青驴却被扑面而来的枪风吓了一跳,猛然昂首大叫起来。
青年一惊,回过神来,见眼前银光闪动,寒气彻骨,大惊之下不及多想,飞身而起。他身后的书袋却就此遭殃,“哗啦”一声,在枪气下炸开,袋中书册顿时化作片片白纸,漫天飞舞。
那青年惊叫一声:“哎呀,我的书!”忙不迭地挥手收集飞舞的书稿。江夔只想试试对方的身手,此刻见自己收枪不住,坏了人家的书袋。正自内疚,却见那青年向自己疾冲而来,还以为他要愤而还击。长枪一立,便待动手。那青年随手用剑一格,人已冲进了他的枪圈,抓了一页书稿后又向旁边奔去,留下江夔在原地愕然发愣。
青年四周游走,上下旋折,飘忽如风,将飞散的书稿——收入囊中。当他路过阿鲁扎身前时,这莽汉心中一动:方才好不容易没有呼痕拦着,眼见便可斩了那恶毒女子,偏偏被这人挡住,可见他也不是好人,待阿鲁扎小小给他莔教训。
这憨人怕范静湖责怪,便多了个心眼,潜运内劲,直等青年挡住了范静湖的目光时,才举起饭钵大小的拳头,偷偷向他小腹擂去。青年小腹一缩,阿鲁扎的拳劲顿时击空。他伸手抓住那一页书稿,向阿鲁扎微微一笑。转身继续追逐。阿鲁扎见了那笑容,愣了一愣,将拳头放了下来,心想:或许这人不是坏人也未可知……
转眼间,青年已将大多书稿收好,只余一页仍在飞舞不休,他纵身去抓时,偏偏一阵风儿吹过,将那页书稿远远吹开,向河边飞去。眼见就要掉进河水,旁边却伸出一只小手,将它接住。青年感激地向那人望去,只见梨花树下,落英如雨,明秀的白衣少女伫立在花雨中。分不清人与花孰真孰幻。
谢蔓儿笑盈盈地望他一眼后,将书页递给一边的谢东庭。谢东庭看了看书稿,漫声道:“‘列’字的确不够含蓄,未若用‘匿’字为佳。”
“太极天枢匿战图……”青年眼睛一亮,“不错,‘匿’字的确远较‘列’字为妙!且与‘不解’二字呼应,不尽之意,跃然纸上!妙!大妙!哎,我怎么没想到呢!”随即醒悟过来,拱手道,“不知先生是……”
“鄙人谢东庭,祁门人士。今日有幸得见一位诗林逸才,真是欣慰。”谢东庭欣然道,“小友的这首诗做得不错,可曾人了学?”
青年微笑道:“晚生池慕飞,现在不过一介商人,早已不在学了。”
谢东庭摇头叹道:“可惜了小友的这份才情……”他虽心性宽广,不拘小节,可对于进学一事始终不能忘怀。如今见了又一个少年俊杰走了自己的老路,不由为之叹惜。
谢蔓儿知道父亲的心事,便笑道:“池大哥.你真厉害,刚才他们那么多人都打不过你!。”
池慕飞闻言一愣,转头望去,只见身后几人正虎视眈眈,神色间颇为不善,歉然道:“在下一时失神,若有失礼之处,还请几位见谅。”
“见谅什么?若非慕飞出手,他们不知还要打到何时。”谢东庭哼了一声,向众人道,“东关许、兰陵江、四角方,你们都是新安大族的子弟,怎地如此不明事理,动辄以武相争?”
“你又是谁,来对我们指手画脚!”许渤川怒道。
谢东庭瞥他一眼:“敝人祁门谢东庭。许渤川,令尊可是应廉兄?”
应廉正是许渤川之父许仕庭的字,刚才谢东庭报出名字时,许渤川已知不妙,此刻更是忐忑,忙施礼道:“正是,小侄见过谢世伯。”
谢东庭淡然道:“怎么,应廉兄和你说起过我么?”
许渤川抱拳肃立:“家父时常谈起世伯的大才,不胜钦佩。常常说小侄若有幸得见世伯,须向世伯当面而请教。”
“是么?”谢东庭扫了他一眼,又问江夔道,“你是卧衡公的什么人?”卧横公江勉正是萧江氏的现任宗正,也是江夔祖父。
江夔脸色大变,将银枪在地上一杵,拱手道:“晚辈江夔,是家祖的长孙。”
“长孙?”谢东庭眉头一皱,“这么说你是长碣兄之子?怎么你行事如此莽撞,长碣兄平时就是这般教你的么?”
江夔满头冷汗,却不敢抬手去擦,只能低声道:“世伯教训得是,晚辈行事不妥,还望世伯见谅。”
谢东庭哼了一声,又望向方雅羽。这威风凜澳的女镖头早已躲到了黄师昊身后。黄师昊对着谢东庭的目光,尴尬地笑,不觉触动小臂伤势,痛得直抽凉气。
谢蔓儿秀目睁得老大,惊讶地想:原来爹爹才是最厉害的人!刚才看这些人打得那般热闹,一个个不可一世,此刻见了爹爹却像老鼠见了猫,大气也不敢吭一声。难道爹爹是个绝顶高手?我却从来不曾见他练过武啊?这可奇了。莫非是他深藏不露,半夜如厕时才偷偷起来练功?嗯,想来定是如此……她却不知,祁门谢氏虽不是什么豪门大族,却是东晋名臣谢安之后,家中颇多子弟任职官学或出掌书院,乃新安一等一的清贵世家,更号称“纯族”,一直是汉家正统的象征。谢东庭的父亲谢挽便是新安府学的学正,在场众人的长辈多出自他的门下,跟谢东庭有同门之谊。有了这一层关系,这些新安少年哪里还敢在他面前大声说话。
谢东庭折了根粗枝,上前替黄师昊将小臂缚牢,和声道:“你是廷贞兄的公子吧?不错,小小年纪,却知道谦恭忍让,不以势压人,是我新安子弟的风范。”
黄师昊心中惭愧,忙道:“世伯过誉了。”
谢东庭转身向范静湖道:“我这几个晚辈行事鲁莽,让小姐见笑了。新安山右虽有些生意上的纠纷,但毕竟都是天朝子民。像我等商贾之民,虽然不能造福一方,下安百姓,上报国家,可若能以义为利,多行善举,少做争讦,也不枉读书一场。小姐以为然否?”
“先生说得是,静湖受教了。”说完,范静湖向谢东庭盈盈一礼,裙幅曳地,堆如雪莲。谢蔓儿瞥了眼池慕飞,见池慕飞虽也望着范静湖,却双眉紧锁,神色肃然,不由心中好奇。
谢东庭微微点头,义向黄师昊和江夔道:“洛神菊何等人物,岂会做出诈病求药的事?换药的事,你们尽可放心。”
黄师昊大喜,正要答应,江夔却向范静湖缓缓道:“范小姐,我二叔当年败在小姐手下,一世英名,尽丧小姐之手。为人子侄者,当要为长辈讨还公道。今日小姐若要换江某手中的药,那便须以两味药来换江某的一味药,以告慰二叔的在天之灵。”
“什么!你这不是欺负人么!”阿鲁扎怒道。江夔一言不发,死死盯着范静湖。
“无妨……”范静湖挥手阻止阿鲁扎,静静地道,“就当我还越城公当年的相知之情……”
“可是小姐,就算我们换了,可那还差一味呢!”初荷急道。
范静湖浅笑道:“放心吧,你去将药取来,不过圣红景天不用全取,素芝堂的悬赏只要七两,一株尽够了。”片刻初荷捧了个两木匣回来。
范静湖向江夔道:“我使用这一株圣红景天和一颗千年藏参换公子的一味药材,可以么?”
江夔点头道:“这个自然,来人,去取金银血蛇来……”
范静湖摇头道:“公子错了,这两味药材要换的是公子的玉骨麝香,并非金银血蛇。”
“玉骨麝香?”江夔一愣。不止是他,在场众人心中都有些糊涂。刚才范静湖明明说要蛇涎白附和金银血蛇来治病,怎地突然又要换玉骨麝香?难道她这救命之药的借口当真是编出来的?可这样明目张胆地骗人也未免太过下乘。
“怎么?换不得么?”范静湖淡淡地道。
江夔点头道:“当然换得!萧江家的人向来一言九鼎!”向身后骑士挥了挥手道,“给她拿药!”
一名江家的骑士下马收了初荷的药,又取出一个玉盒,捧给范静湖,范静湖轻轻揭开盒盖,先是一点点的清香,丝丝的沁人心肺,接着那香气馥郁起来,却不闷人,闻着脑子里反是一阵清新,在场围观的人都是精神一振。范静湖缓缓地道:“果然是稀世之宝……”
“那是自然,我江家的药还差得了?”江夔傲然
“那是自然,我江家的药还差得了?”江夔傲然道,他手中已有四味药材,甚是高兴,便道,“若是小姐无事,江某便告辞了。”
“请江公子稍等片刻……”说罢,范静湖向许渤川道,“许兄,静湖愿用圣红景天换许兄的一味药,不知可使得么?”
许渤川点头道:“自然使得,不知小姐要换的是哪味药?”
范静湖微微一笑:“老龟丹。老龟成丹,向来有九。静湖只需其中三枚。”芝堂悬赏的数目便是三枚,许渤川手中确有九枚老龟丹,自然乐于多换一味药材。
转眼间,范静湖原有的圣红景天和千年藏参已换成了玉骨麝香和老龟丹。那老龟丹拇指般大小,放着淡红色的柔和光芒。范静湖托在手心,玉掌朱丹,鲜明至极:“黄公子,静湖用这三枚老龟丹换公子一斤蛇涎白附,再用这盒玉骨麝香换公子的一颗千年藏参,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黄师昊的脑袋鸡啄米般点个不停。且不论他对范静湖的好感,但只换到这老龟丹和玉骨麝香,便足以让他心满意足了。谢蔓儿在一边眨着秀目,心中不解:这位范姐姐自己刚才明明有千年藏参的,刚换出去,怎么又换了回来?
范静湖谢过黄师昊后,又回身对许渤川浅笑道:“许兄,又要麻烦你了,不知静湖能否用这颗千年藏参换你一只碧瞳蟾呢?”
许渤川凝视范静湖良久,方才抱拳沉声道:“小姐才智高绝,许渤川莫不从命。”从包袱里取出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铺着一层湿泥,上面静静趴着三只金色的蟾蜍。许渤川取出一只蟾蜍递给范静湖,叮嘱道:“小姐谨记,碧瞳蟾死后三日内必须入药,否则就没用了。”
范静湖谢过了他,捧着那只碧瞳蟾,缓缓来到江夔面前,淡然道:“江公子,这只碧瞳蟾,再加上半斤蛇涎白附,想必能换公子的金银血蛇了吧?”
江夔张了张嘴,却全然想不起自己该说些什么,默然片刻后,深吸一口气,抱拳正色道:“仙子高明,江夔自认不及。”转身喝道,“拿药来!”
一个红衣骑士小心翼翼地从兜囊中取出一条金线银纹的小蛇,还没来得及下马,已被阿鲁扎一把抢去,紧紧抱在怀里,咧着大嘴向范静湖傻笑:“呼痕,我们找到药了!我们找到药了!这下你可有救了!”此话一出,众人均知范静湖定然已经病得极重。黄师昊心中更是一紧,茫然望向范静湖。
池慕飞稍稍犹豫了一下,上前道:“这位姑娘,在下虽然只略通医理,说句实话,你这病……就算有了这两味药怕也只能当得一时,去不了根的。以姑娘的病情,只怕一年后就……”
范静湖静静望着岸边的那株梨树,倏尔展颜一笑:“公子说得是,不过世上名医奇药甚多,若是苍天不弃,也许静湖明年此时还有幸能再见这大好春光。倘若静湖终于不治,那……也可再找一处终年有鲜花绽放之地,在花海下静静长眠,当不至于那么寂寞……”众人无不为之动容,就连方雅羽也垂下头去。黄师昊更是痴痴地望着她,恨不能立即便用自己的余生换得佳人一命。
范静湖向许、黄二人盈盈一礼:“多谢两位公子,若静湖不死,定当报答。”
黄师昊忙摆手:“应当的,应当的,仙子若是不嫌弃,可到落仙园找我。扬州十大名医和我黄家交情都好得很,说不定便有法子治仙子的病。”方雅羽握着剑鞘的手又紧了一下,突然掌心一痛,抬手看时,纤手已被剑锷扎破一个口子,鲜血泪水般沿着手心缓缓淌下,方雅羽只是那样伸掌静静看着,恍若未觉。
范静湖嫣然一笑:“静湖晓得了,公子珍重。”又向谢东庭深施一礼,多谢先生相助。”
“范姐不必客气……”谢东庭微一沉吟,向范静湖道,“若是有缘,还请小姐代我新安一脉向令兄问好。”
范静湖微微一笑:“是是、非非谓之知,静湖当会谨记先生的忠告。”说完起身便待离开,忽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停住脚步,转身问江夔,“江公子,当年三秦一战,我本有信心让来犯的新安一脉全军覆没,只是后来你方有高人指点,破了静湖筹谋已久的布局,才能全身而退。这些年来静湖日夜所思,便是渴望得见那位高人,当面请益,只是一直无缘。不知公子能否告知静湖那位高人的姓名?”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惊异万分。当年洛神菊一战成名,新安两大世家铩羽而归,却终于未伤筋骨。旁人只道是山右卖了新安一个面子,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缘故。方才范静湖令人眼花缭乱的一番交换后得偿所愿,众人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却不曾想到新安中竟然有人能为她所推崇,一时都望向江夔。
江夔摇头道:“二叔从未和我说起此事。”
范静湖神色失落:“是吗,那是静湖无缘了。”
江夔见了她失望的样子,心中不忍,拍掌道:“是了,有一事或许和小姐所说之人有关。”
“哦?不知何事?”范静湖秀目一亮。
江夔缅怀道:“二叔这几年心思一直很重。若身边无人,便常常独自在湖边徘徊,有时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每每有雷雨之日,他便会一个人到亭中作画。画完了看上半天,便又撕了,画的是什么,也不让人看。后来有次他作画,我心中好奇,便偷偷跑到他后面一看,原来他画的竟然是一片云雾?”
“云雾?”范静湖微微一愣。
江夔点头道:“正是!只是一片茫茫云雾而已。我心中奇怪,便问二叔他为什么只画这些乌云?二叔当时神色很奇怪,他说那不是云,是一个人。我再问他那人是谁时,他却不肯说了。现在想来,说不定便是小姐所问之人。”包括谢东庭在内,在场的新安众人都低头苦思,却怎也想不起有以云雾为号的人。
“云雾……云雾……”范静湖若有所思,忽而一笑,转身走向帷轿,清吟道,“舒卷意何穷,萦流复带空。有形不累物,无迹去随风。莫怪长相逐,飘然与我同。”清音如雪,渐渐消散。
琴声铮铮,帷轿已去得远了。黄师昊失望地摇摇头,转过身来,突然惊道:“方姑娘,你的手怎么了?”
“没什么,被刺了一下。”方雅羽低声道。
黄师昊关切地问:“可还痛么?”方雅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谢东庭暗暗叹息一声,向江夔等人喝道:“还不快些散开,堵在这里为家门丢人现眼么?”众人闻言,忙作鸟兽散,谁也不敢多留片刻。
一直到众人散尽,谢东庭才向池慕飞笑道:“我正在烹茶,小友若是走得乏了,不妨去亭中小坐片刻。”
池慕飞双手一拍,笑道:“刚才便闻得松萝茶香,原来是先生在烹茶,那可好了。晚辈这里刚好有一套新得的紫砂,正好拿来一用。”
谢蔓儿在一边笑道:“离得这么远,你怎能闻到茶香?还知道是松萝茶?莫非是斗之精①所生的不成?”池慕飞微微一笑,不以为意。
谢东庭却斥道:“蔓儿,不许胡说!”又向池慕飞让道,“小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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