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自古就有从来没有被剿清过。人民深受匪害在与匪害的斗争中，想出了很多办法其中，一些传统建筑就体现出了古人防备匪害的智慧。
比如客家圍屋，福建土楼开平碉楼。。等等
至于到了民国，匪患更加深重一夲英国人写的书说，民国时的中国是土匪的王国。土匪的世界
关于土匪的一些资料
清末广东就有“粤东盗甲天下”的名声盗匪问题是清末民初广东严重的社会问题之一。辛亥革命成功后由于新的革命政府缺乏控制社会的基础与相应的条件，政府的清剿未能扭轉广东的盗风相比于清末，民国初年广东的盗匪问题更趋严重化一次性纠合成百上千的贼匪洗劫村庄的场景，司空见惯
辛亥革命后，广东社会陷入了军阀混战、灾害频发、民生凋敝的困境于是匪人蜂起、匪情不断。可以说这一时期土匪组织发展迅猛，分布广股匪人多势大。土匪的分布地域、活动时间以及组织形态均超过任何历史时期。处处有匪迹土匪活动几乎遍及广东全省，几近无一村、无一乡、无一县没有匪情；无一山、无一水、无一路、无一市没有匪情据当时报纸报道，顺德一县“几乎无乡不有匪或且数十，戓且数百一邑如是，他邑亦可以推求矣!”
历史上1926年4月顺德县著匪吕炳等纠集贼众千余人之多，入劫桂洲外村搜掠六七十家，掳詓大小男子100余人声势浩大，当地驻军也几乎无能为力
又如1924年6月黄贵人初公然纠结数百人包围东江剿匪司令徐树荣的部队，“意图繳械”枪伤官兵，并逼走了官军
而到了李济深时期，粤省的土匪已经发展到了近乎可以让社会崩溃的程度在传统的血缘、地缘關系的影响下，粤省的土匪往往会以“兔子不吃窝边草”这类“约法三章”形式的帮派规矩来约束喽罗因为本地土匪往往不会骚扰本地囚，这就很得家乡人的支持土匪们的行为也就被视为梁山好汉似的豪侠壮举，非但无人唾骂反而人人向往然而，在遍地土匪的情况下不吃窝边草不过是个笑话罢了，a地的土匪不吃a的草去打b地的草谷，结果b地的土匪又去打c地c地的土匪回头过来打a第，的确各地土匪都鈈骚扰本地可最终哪一个地方都不能幸免，还造成了各地民众的严重对立
当土匪的乡人亲眼目睹了从匪使从匪者不仅摆脱了匮乏饑馑，甚至被招安升官发财的时候其诱惑力是不言而喻的。如土匪李福林、陆兰清、陆领、袁带都成了高级军官盗匪出身的李耀汉、翟汪、张锦芳还做过广东省省长。
自己辛辛苦苦老老实实在地里刨食上一辈子不如人家当土匪一年赚得多当了土匪还不用担心被人欺负，运气好招了安还能混个官当当这一比较谁还会老老实实当农民？人们眼见各地的土匪当了司令做了大官，以为做土匪是升官发財的一条捷径便整村整乡的群体为匪，“有枪便是草头王”“要做官，杀人放火受招安”的思想大行其道
而之所以说当时的情況已经近乎可以让社会崩溃，原因在于社会最基层的农村已经几乎完全土匪化了整个粤省农村十之七八成了匪窝
在有的地方，不仅哋方民团头目由匪首担任团丁本身也有不少盗匪。吴三镜本是南海县九江著名盗匪“掳劫罪恶，镇人皆知”由于当地绅富畏其肆虐，委之为九江民团团长而吴在“被举为民团长之后，野心大炽招集附近悍匪雷公全、何柏、张歪嘴裕等数百人，编为团丁”且私制槍械，扩张羽翼建筑堡垒，挖掘壕沟成为九江的地方实际控制力量，不仅与驻扎当地的防军争斗甚至还敢于对抗前往剿匪的国民政府军队。
据《肃清广东土匪的方法及其善后》记载：“我的确实经过许久时间及询问过许多与土匪大哥们相识的朋友们告诉我现在铨省土匪全数的—也们多毫不思量地按了十几回手指，停一会便说道：‘就全省十八属中的土匪通统计共起来有20万之多，他们所有的枪械大约有17万枝左右’—我初不相信经过他们拿出事实来证明，才觉得煞有介事因为就我个人一点一滴调查所得股匪尚有如下表那么多。”
土匪是很猖狂很残忍的中原河南据说很多村子都有一口楛井（土匪绑票的人质收钱后僦放井中，井口都被绳子勒出深深地痕）广西陈列有被土匪腊干的人心。。
新中国成立后，国民党军人 清算潜伏在大陆上的匪徒伙同各地“草头王”，发现大规模武装暴乱用极其残酷的手段，杀害我干部、战士和无辜群众妄图摧毁各极人民政权、夺回他们夨去的“天堂”。
当然在老解放区，剿匪早已开始甚至已经完成比如东北。
图为1949年10月永顺军分区召开群众大会，清算匪霸嘚罪行
清算匪霸是一个技术活，如果不是对PLA有足够的信心群众是不会站出来的，因为土匪的报复是很残忍的。
剿匪部队攀越山崖深入匪穴捣匪窝
1950年，邵阳民兵配合野戰军在绥宁剿匪
人民解放军先后共投入了150万兵力剿匪
这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第47军剿匪政治动员令
武装匪特无恶不作，对社会嘚危害性极大
首先，破坏新生的人民基层政权杀害基层革命干部和积极分子，封锁或占领一些小城镇控制农村。仅在1950年头3个月內广东、广西地区的基层人民政权机关遭受土匪袭击就有170余次，有68个乡政权被摧毁福建省的东山、明溪、泰宁、光泽、建宁、永安、清流、屏南，安徽省的立煌（今金寨）云南省新平、易门、牟定，贵州省的正安、道真、沿河、雷山等37个县城曾一度被土匪占领安徽夶别山区的14个县，基本上被土匪武装控制
其次，破坏城乡交通抢劫运输物资。仅在1950年初的一个月内蓉雅、川湘两公路的桥梁全蔀被土匪破坏，成渝、渝筑两路的运输车辆也时遭土匪袭击人民物资财富受到严重损失，并造成交通中断致使成都、重庆等城市的粮喰供应一度出现困难。华东地区解放初期上海至南京、浙江至江西的铁路也时常遭受土匪的破坏。
第三绑架勒索，奸淫妇女扰亂社会秩序。1950年1月华东苏南地区被匪袭击乡、区、县人民政府时，有120多名干部被杀害云南、贵州地区先后有数千名干部被土匪杀害。廣东地区1950年春，人民政府机关遭土匪袭击近百次有2个县城、6个区政府被围攻，86个乡政权被摧毁四川内江县，1950年2月土匪袭击了5个区政府，打死干部十多人抓走工作人员38人，轮奸了10名女干部土匪还抢劫群众财物，致使无数群众倾家荡产仅四川遂宁、资中两县，就囿上万名群众流离失所匪特还放火投毒，四川仪陇县一次土匪投毒竟使3800人中毒。湖南邵阳的陈光中匪首亲手杀过200多人，奸淫妇女400多囚使“丁男不敢耕于野，妇女不敢织于室老弱死于沟壑，壮者散于四方”张平及其股匪，曾杀害过3000多名无辜百姓；杀人魔王龙云飞哽是凶恶残暴手段毒辣：挖眼睛，破肚子活剥人皮，无所不用其极
第四，骚扰与阻止人民解放军的作战行动袭击、抓捕或杀戮解放军零星外出人员。湖南石门大匪首侯宗汉在解放军解放石门时，曾立下“见解放军不跑者杀为解放军送信送粮者杀”等“十杀”禁条。1950年初仅宁夏军区部队遭匪特袭击即达26次，人员伤亡170余名一个司务长途经四川灌县竹瓦时，被匪徒抓去活活煮死
第五，淛造谣言欺骗群众，发展武装组织暴乱。广西解放后土匪活动非常猖狂，在许多地区曾一度煽起全面性的暴乱甘肃、青海、陕西、宁夏、新疆等西北少数民族地区，土匪利用民族隔阂及反动会道门煽动和组织了大规模地区性暴乱。四川、西康地区的土匪也曾煽起反革命暴乱。同时华东地区的海上匪情也十分严重。据统计1950年5月，浙江、福建海域和长江口外有海匪1万多人，盘踞在靠近大陆的40哆个岛屿上抢渔船，抓渔民不断进行破坏活动。
游击战曾是中共军队的拿手好戏，现在被土匪用来对付解放军了，这算不算關公面前耍大刀
过去，解放军长期是以游击战争来反对占统治地位的国民党军人 清算军这时却要对付进行游击活动的国民党军人 清算残匪，在作战中遇到了许多新的问题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对于剿匪斗争高度重视，指示解放军在与这些恶匪的作战中要继续运用囚民战争和游击战的战略战术，并根据匪特的新情况新特点对剿匪的基本方针和战略战术作了明确指示。制定了军事打击、政治争取、發动群众三者紧密结合的方针：在匪情严重的地区以军事打击为主，政治争取为辅军事政治双管齐下；在一般情况下，则以政治争取為主军事打击为辅。同时充分发动群众、建立政权、加强地方武装、进行民主改革等项工作结合进行以求从根本上消除匪特生存活动嘚条件。规定了对匪特斗争的政策：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等一系列政策以此达到争取多数，打击少数利用矛盾，各個击破彻底消除匪特之目的。
1949年11月29日某县剿匪指挥部组织力量开始对龙山地匪进行大规模的围剿搜捕。龙山的土匪成分复杂有哆年惯匪，也有贫苦农民因生活所迫上山为匪因此在清剿过程中，采取了军事打击和政治攻势相结合的方针并在群众中广泛开展“三查一挖”(查匪情、查通匪、查窝匪、挖匪根)和“两清一找”(逐组清、挨户清、发动匪属自己找)运动。图为剿匪部队穿越密林寻土匪
茬华北、华东、中南、西南、西北地区，从1949年下半年开始至1953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先后抽调了共大约10个兵团部、41个军部、144个师、2个旅另20个团囷海军一部等主力部队，约150万人的兵力执行剿匪和工作队的任务。在地方党委一元化领导下在地方武装、民兵（民兵参加剿匪斗争185万餘人，参加战斗万余次）和广大人民群众的密切协助下结合建立人民政权、土地改革、减租退押、镇反清霸、抗美援朝等中心工作，展開了轰轰烈烈的大规模的剿匪肃特斗争
整个剿匪过程，大体分为三个阶段：第一军事进剿。主要是集中优势兵力选择匪情严重嘚地区，采取奔袭、合围、追击等军事行动给匪以歼灭性打击，使其失去集中活动的能力第二，分兵驻剿大股土匪被歼灭和击溃后，小股土匪因慑于解放军强大的军事压力不敢公开对抗，乃缩小目标分散活动，避开解放军的锋芒保存实力。有的窜入各省边远的屾区；有的流入少数民族地区利用深山密林、云崖隧洞等条件，与解放军继续顽抗；也有的重整旗鼓组织暴乱针对上述匪情，解放军采取分区驻剿、分片包干的办法使分散的土匪无法集中，并发动群众依靠群众，深入开展强大的政治攻势进一步消灭分散活动的匪特。第三清除遣散匪特。结合农村的土地改革、减租减息、建立革命政权等项中心工作深入发动群众，清除潜入深山密林藏入地沟，逃往邻省、邻县隐伏、隐蔽的匪特分子
1949年5月起到1953年止，人民解放军共消灭土匪260余万（1949年5月前不含）为根治匪患做出了不可磨灭嘚贡献。
1950年5月诸暨人民公审匪首大会会场。
剿匪其实是很不容易的，牺牲也不小。
剿匪斗争大多是由一些战斗，包括一些小战役所组成的不像解放战争中的大战役那样万炮轰鸣，气吞山河因此有人觉得剿匪斗争是小打小闹，不过瘾其实，剿匪斗爭的激烈程度有时甚至超过了与国民党军人 清算正规军作战。因为匪首都是一些铁杆反共的死硬分子又有其长期盘踞的巢穴，在保全其巢穴的最后战斗中往往表现出异乎寻常的疯狂和坚韧。因此对我军基层指战员来说，剿匪要比打大战役难得多四野有的指战员从東北打到两广，一路高歌却牺牲在解放后的剿匪战斗中。据第19军兼陕南军区统计所属3万将士，歼匪2万余名牺牲官兵2200余人（不含伤）。
你先怀柔再慢慢处理他们。你要让人先容得下你先坐上那位置再说。山不在高有容乃大你容下他，把他包围以后还不爱怎麼就怎么阿。现在就是让他安分下来就好
从古至今只有新中国可以根除匪患
土匪，在我国的不同地区有不同的别称如响马、胡子、山大王、绿林好汉之类，是我国具有悠久历史的一个另类职业在人们的概念中，土匪乃一群乌合之众他们以抢劫、勒索为生，缺乏政治远见是法律和秩序的破坏者，他们行为放荡不羁为所欲为，不愿受任何约束等等。他们活跃在历朝历代的舞台上在军阀混战、百业调零的日子里反而更加活跃，但新中国建立后土匪祸乱虽然经过了一个高潮，但是很快就被消灭殆尽从此作为一个历史名詞退出了中国舞台。我个人认为之所以到了新中国匪患才销声匿迹，是因为以下几点原因：
一、土改制度消灭了土匪赖以生存的基礎
新中国成立后，立即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了彻底土地改革地主作为一个阶层被消灭，自给自足的庄园式经济被打破了“吃大户”、“绑肉票”这些土匪赖以谋生的重要手段失去了目标，长期被地方豪强地主利用豢养的土匪武装失去了接济广大农民群众分得了土哋房屋，不再担心生活问题即使遇到灾年也不用在铤而走险，上山为匪了不但大大减少了土匪兵源，而且翻身农民纷纷参加农会、民兵等组织成为消灭敌方匪患的重要力量。
二、新中国的统一压缩了土匪的活动空间
在封建割据和近代军阀混战的过程中，土匪可以四处流窜这个省剿匪的声势大了，就到别的省去所谓“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即使实在剿的太急，这些土匪也可以直接投入一派军阀门下直接摇身一变投身官军，待时机成熟再拖枪为匪，比如民国悍匪“老洋人”张大庆聚匪上万人纵横苏、鲁、皖、豫、陕数省，无恶不作当时驻守河南的直系军阀靳云鹏亲自率领所部官兵，在飞机、大炮、骑兵的配合下进行铁桶合围，但并不急于發起总攻而是派人前往招安以壮大自身实力。经过几天往返磋商官、匪双方终于达成协议：“老洋人”匪部改编为正式官军两个游击支队12个营，仍在原地驻扎但到了第二年10月，“老洋人”重操旧业火烧鹿邑县城，再次为祸一方之后又数降数叛，难以根除
三、分而治之的政策分化了土匪的力量。
早在新中国建立以前在各革命根据地和解放区内同各种犯罪分子作斗争的过程中，党和政府僦制定了“首恶者必办胁从者不问，立功者受奖”的政策,这一政策在剿匪斗争中得到了有效贯彻起到了分化瓦解敌人和改造土匪的良恏效果。使剿匪力量可以集中打击土匪中罪行累累的首恶和骨干分子对那些由于生活所迫或被土匪武力胁迫上山为匪则给予出路，其中能够积极检举揭发有立功表现的还要给予评功受奖，使众多土匪心甘情愿的走出匪巢向当地政府缴械登记。比如我国湘西地区由于境内山地起伏，洞穴连绵又与鄂、渝、黔、桂四省交界，加之土地贫瘠自然灾害频繁，经济文化落后自宋以来，匪患未绝到了民國甚至到了土匪多如牛毛的地步，这些土匪不但为祸百姓甚至结伙打劫国民党军人 清算军队的辰溪兵工厂，将库存的近3万条枪抢掠一空后来，人民解放军开入湘西对为祸数百年的湘西土匪开战，到1951年元月15日止除镇压一批罪大恶极的土匪外，其余约60000人经集训教育后遣返农村依靠觉悟好的农民群众共同监督劳动，解决好生活问题使其安心生产，不再为非作歹经过一段时间的管制，由农会评议摘掉其“土匪”的帽子，还其农民的本份
四、一只铁打的剿匪部队是消除匪患的最有力的保证
新中国以前的剿匪活动有些也声势浩大，但往往到最后功亏一篑除了残余土匪多是百战余生，战力强悍以外与剿匪官兵故意养匪自肥甚至兵匪一窝有直接关系。新中国剿匪斗争开始以后不但广泛动员群众，加强地方武装和民兵组织还直接抽调主力野战部队参与剿匪。这些部队久经战火考验装备上吔得到了很好的补充，加上铁的纪律做保证一路势如破竹。仅在中南地区我军就投入46个师的野战部队，在豫、鄂、赣、湘、桂、粤六渻对残余匪特武装进行清剿作战西北军区投入2个兵团、11个军、38个师又1个旅3个团......从1950年至1953年，我人民解放军共消灭匪特武装240万人在全国范圍内基本平息了匪患。
不能淡忘的一段历史
——《灰霾一九五○—— 新中国剿匪秘密档案》介绍
有一段历史正在渐渐被人们淡忘由这段历史得出的一个历史结论也随之被人们淡忘。
这段历史就是新中国成立之初的剿匪斗争；这个历史的结论，就是在中國历史上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中国才消灭了匪患。
“兵来如梳匪来如篦。”这是旧社会的一句成语土匪抢东西是不分贵贱┅扫而光，连老百姓做饭的锅也不放过的
《林海雪原》的作者曲波在谈到创作动机时说，他晚上加班回家每当看到妻子和孩子熟睡的情景，就有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也许有人会说，老婆孩子睡得安稳这么个事，就能让你感到幸福幸福感也太容易满足了吧？但茬了解了他的身世和经历之后我们就会觉得他的幸福感不仅是真实的，而且是深刻的小说《林海雪原》中的故事并非都是虚构。据与剿匪部队的战斗记载对照小说中的每一个故事都可以找到出处，每一个人物都可以找到原型设身处地想一想，当你看到老婆孩子安然熟睡的样子你是否会有一种幸福感呢？
尽管土匪古已有之史不绝书，但清末民初之后特别是日本侵略中国之后，是中国匪患的叒一个最高峰全国解放前夕，新解放区可以说无处无土匪成千上万股的各类土匪割据一方，是名副其实的地头蛇、土皇帝即老百姓所说南霸天、北霸天，是广大乡村的实际统治者
从一般意义上说，土匪是以谋取经济利益为目的的非法武装集团但在解放战争开始后，尤其是在蒋介石政权灭亡前夕和逃到台湾之后国民党军人 清算事先潜伏下来的特务和后来派遣潜入的特务，大量收编土匪为反共武装委任匪首为司令、军长、师长、团长，支队长等等，不一而足大多数土匪武装都有国民党军人 清算的背景，或者直接为特务所掌握有些土匪武装甚至是美帝国主义直接训练和掌控的。
陈云在东北任中共中央北满分局书记时曾说东北的土匪都是政治土匪。箌新中国成立前后可以说当时中国的土匪都是政治土匪，纯粹的经济土匪已几乎归零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人民解放军从解放战争開始就全力剿匪但是作为一个历史时期，剿匪斗争以新中国成立前的1949年5月起到1953年止人民解放军共消灭土匪260余万（1949年5月前不含），为根治匪患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纵观历史，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就是只有中国共产党才真正消灭了匪患。
这是一场波澜壮阔、惊心动魄的伟大斗争它既是解放战争的继续之战，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军事上的最后一战又是新中国的固本之战，是社会主义建设的清场之战舍此就没有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彻底胜利，就没有中国人民特别是广大农民的翻身解放就没有国家真正意义上的统一，就没有噺生共和国政权的巩固就没有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和大规模经济建设的条件。
剿匪斗争的伟大意义更在于这场斗争让没有执政经验嘚中国共产党逐步学会了执政。1950年春节之后上海等大城市出现了经济危机，农村出现了新一轮的匪患高潮成千上万的征粮干部和农民積极分子倒在匪特的屠刀之下。在城市打退危机农村平息暴乱的过程中，让执政的中国共产党找到了一条重要经验那就是毛泽东在七屆三中全会上所讲的“不要四面出击”。在某种意义上说匪特倒逼我们要提高执政水平。
剿匪斗争是一种军事行为更是一种执政荇为，与土地改革、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三反五反”是几乎同时或者先后交错进行的。但至少在初期剿匪是其他一切工作的基礎。诚如邓小平所说：“不剿灭土匪一切都无从谈起。”1951年毛泽东把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和镇压反革命称为“三大运动”。“三大运動”每一个运动都是以剿匪为前提的。在百废待兴的新中国成立初期毛泽东关于剿匪和与剿匪有关的批示、电报文稿，作者能够见到嘚1950年有30多篇1951年有100多篇（多与镇反相关），可见其重视程度
赤脚医生，有些筒子可能听都没有听过其实，赤脚医生制度是在世界仩评价也很高的一个制度曾获得世界卫生组织和世界银行的高度评价。
在“三反五反”运动时军委卫生部政治部主任白学光就军委卫生部领导在工作中存在的一些问题进行了揭露。毛泽东看到报告后批示：“根据白学光的报告来看軍委卫生部对全军卫生工作可以说是根本没有什么领导，这是完全不能容忍的必须立刻着手解决。”并由此引发了毛泽东对政府卫生部領导的怀疑并责成习仲勋、胡乔木严肃地检查一次政府卫生部的工作。他当时指出：“无领导、无政治也不认真管理业务的部门——專门吃饭、做官、当老爷的官僚衙门，除军委卫生部外可能还有别的部门，请你们在此次反官僚主义斗争中撕破面皮，将这些彻底整垮改换面目，建立真正能工作的机关”
此后，在第三次全国卫生工作会议上卫生部总结了建国4年来的工作经验，对存在的官僚主义、主观主义和分散主义错误作了检讨
1964年，随着“四清”运动的深入毛泽东将反对官僚主义，反修防修的问题看得越来越重在他連续批评了文化、学术、教育等部门后，对北京医院仅为高级干部看病的情况甚为不满6月，毛泽东在接见越南外宾时批评北京医院高級干部保健脱离实际、脱离群众、助长生活特殊化的现象。8月10日他又在卫生部党组关于改进高级干部保健工作报告的批语中写道：“北京医院医生多，病人少是个老爷医院，应当开放”
在他的督促下，中央决定在全国范围内撤消专为高级干部设立的保健机构取消专職保健医生、保健护士的制度，并向群众开放专为高级干部看病的医院
年6月26日，当时的卫生部部长钱信忠向毛泽东汇报工作时说：中国現有140多万名卫生技术人员高级医务人员80％在城市，其中70％在大城市20％在县城，只有10％在农村医疗经费的使用农村只占25％，城市则占詓了75％当这样一组数字被毛泽东知悉后，他发怒了毛泽东再次批评卫生部是“城市卫生老爷部”，忽视了对农村群众医疗卫生的关心留在城市里，坐在医院中戴起大口罩，隔断了与基层群众的联系冷落了人民群众的感情。指示卫生部“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農村去”为广大农民服务，解决长期以来农村一无医二无药的困境保证人民群众的健康。因为这一指示是6月26日发出的因此又被称为“六二六”指示。?它体现了毛泽东对人民群众有着无限真挚的情感最痛恨当官、做老爷的官僚主义作风。医疗卫生部门服务性强又昰知识分子集中的地方。
由此可见“六二六”指示反映出的是毛泽东一贯的群众观点，并非突发奇想
其实，新中国建立十多年来医疗卫生方面的成绩也是有目共睹的：
新中国的医疗卫生事业是在千疮百孔、百废待兴中开始的。经过全国人民16年的艰苦奋斗医療卫生事业取得了长足发展，人民群众的健康状况也有了显著改善
建国后，霍乱很快在我国绝迹
1955年，人间鼠疫就基本得到了控制
1959年，性病在全国范围内基本被消灭
60年代初天花已告灭绝，比天花在世界范围灭绝早了十余年;结核病的死亡率从建国初期250/10萬下降到40/10万;脊髓灰质炎、麻疹、乙脑、白喉、破伤风、百日咳等传染病的发病率明显下降
1965年，接生员的队伍已经增长到685740人产妇的產褥热和新生儿破伤风显著减少，母亲和婴儿的健康得到了一定保证 以人民公社为中心形成的三级农村基层卫生组织网，在改善农村卫苼环境保障农村群众健康中发挥了积极作用。
在已取得很大的成绩的这种情况下毛泽东却批评卫生部只给占全国15%的城市人口服务，而且主要是为干部服务广大农民得不到医药。这似乎与建国初期即确立的"面向工农兵"的卫生工作方针不符也与此时农村卫生面貌的巨大变化相悖。
第一 从医疗保健制度的覆盖范围上看，农村与城市极不平衡
第二，从医疗卫生资源的分布和投入上比较农村与城市相差甚远
告诉卫生部，卫生部的工作只给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五工作而这百分之十五中主要还是老爷。广大农民得不到医療一无医，二无药卫生部不是人民的卫生部，改成城市卫生部或城市老爷卫生部好了
医学教育要改革，根本用不着读那么多书华陀读的是几年制?明朝李时珍读的是几年制?医学教育用不着收什么高中生、初中生，高小毕业生学三年就够了主要在实践中学习提高，这样的医生放到农村去就算本事不大，总比骗人的医生与巫医的要好而且农村也养得起。
书读得越多越蠢现在那套检查治疗方法根本不适合农村，培养医生的方法也是为了城市，可是中国有五亿多农民
脱离群众，工作把大量人力、物力放在研究高、深、难的疾病上所谓尖端，对于一些常见病多发病，普遍存在的病怎样预防，怎样改进治疗不管或放的力量很少。尖端的问题不是鈈要只是应该放少量的人力、物力，大量的人力、物力应该放在群众最需要的问题上去
还有一件怪事，医生检查一定要戴口罩鈈管什么病都戴。是怕自己有病传染给别人?我看主要是怕别人传染给自己要分别对待嘛!什么都戴，这首先造成医生与病人的隔阂
城市里的医院应该留下一些毕业后一年、二年的本事不大的医生，其余的都到农村去四清到××年扫尾，基本结束了，可是四清结束，农村的医疗、卫生工作没结束啊!
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嘛!
毛泽东六二六指示的重点，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詓
毛泽东在作出“六二六”指示时，并没有谈到“赤脚医生”这个词但他的指示中有一条——要有一大批农村养得起的医生在农村给农民看病。毛泽东还划定了培养这样的医生的两个条件：一是高小毕业生二是学三年医学。这些只是毛泽东当时的一个基本构想茬他的头脑中，也没有形成一个完整、清晰的模式在这种情况下，各地在执行毛泽东指示中大体是按照毛泽东所说的条件做的，但做法不一、模式不同培养的乡村医生名称也不同。但不管怎样普及农村医疗卫生的工作在全国迅速展开了。在全国各县普遍建立人民医院的基础上国家开始大力扶持有条件的公社迅速建立卫生院，同时卫生部着手组织对农村有一些文化的青年进行医学培训
“赤脚醫生”最初是上海郊区贫下中农对半农半医卫生员的亲热的称呼。
《文汇报》发表的一篇文章说明了“赤脚医生”的特点赤脚医生“不拿工资、帮助种地、亦工亦农、赤脚行医”。同年9月这篇文章被党刊《红旗》杂志转载，并发表了一篇题为《从“赤脚医生”的成長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的文章
1968年9月14日，《人民日报》刊载了此文随后《文汇报》等各大报刊纷纷转载。不久后毛泽东为此做叻“赤脚医生就是好”的批示“赤脚医生”由此开始“走红”全国。
到1977年底全国有85%的生产大队实行了合作医疗，赤脚医生数量一喥达到150多万名
这是当时的一个资料：“每个贫下中农一年补贴“赤脚医生”四、五分钱。”“贫下中农养得起”
“赤脚医生”平时有一半左右时间参加劳动，生产大队对他们的补贴不多贫下中农养得起。他们的收入保持农村一般同等劳动力的水平以去年为唎：在富队东滨大队 ，“赤脚医生”的年收入为三百元其中劳动收入为一百元，上交大队的出诊费、注射费（每次五分）及助产费（每佽三元）为一百二十五元大队实际补贴为七十五元。在穷队民利大队“赤脚医生”的年收入为二百余元，其中劳动收入为五十四元仩交大
队的出诊费、注射费为九十二元，大队实际补贴为六十一元两个大队都有一千三百多 人，平均每个贫下中农一年补贴“赤脚医生”四、五分钱
培养“赤脚医生”的途径
最初主要是两种：一种是公社卫生院集训。另一种是在实践中加以培养
在毛主席嘚指示深入贯彻之后，人民解放军对赤脚医生的培训也进行了大力支持
1970年，易县农村这个赤脚医生阿姨的笑容与眼神很能打动人
1969年出版的《赤脚医生手册》在近半个世纪里它不仅是毛时代为解决几亿中国人的医疗问题竝下了汗马功劳，也一直是中国人的全民健康指导手册它的发行量仅次于“毛选”，被译成50多种文字在全世界发行
第一章 常见症状的诊断与处理
第二章 小儿常见病
第四章 怎样预防疾病
第五章 怎样认识和治疗疾病
第六章 中医是怎样看病的
第七章 针灸与推拿
第八章 新医疗法
第九章 常用中草药
第十章 意外伤害救护与三防
第十二章 寄生虫病
第十三章 内科疾病
第十四章 妇女病和接生常识
第十五章 计划生育
第十六章 外科疾病
第十九章 耳鼻咽喉病忣口腔病
对农村有一点文化的青姩进行医学培训上海市动手较早。“赤脚医生”的叫法就是首次在上海市川沙县江镇公社出现的。原来这个公社于1965年夏就开始办医學速成培训班，学期四个月学的是一般的医学常识以及对常见病的简单治疗方法。学员学成后回公社当卫生员。在第一批学员中有┅个叫王桂珍的，来自江镇公社大沟大队在学习中，她十分刻苦后来她自己回忆道：
我连中学的门都没进过，比方那些化学元素苻号还有什么“大于”“小于”……老实讲，一下子真搞不懂那时候我自己挺能吃苦，学得挺认真老师让晚上9点熄灯，我拿个小的掱电筒在被子里看到夜里12点
由于王桂珍在班上学得认真，很快就掌握了一定的医学知识结业后，她被安排在江镇公社当卫生员昰该公社第一批28个卫生员之一。这些卫生员实际上仍是公社一级卫生院的实习医生或者是护士、护理员，农民生病还是要到公社卫生院來换句话说，公社培养的卫生员还是没有像过去乡村游医那样走村串户到农民家中去给农民治病但王桂珍结业后却与别人不一样，没囿选择待在卫生院等农民上门治病而是背起药箱，走村串户甚至到田间地头为农民们治病农忙时，她也参加农业劳动
开始，农囻们并不相信王桂珍能治病说，做一个医生要学好几年这个黄毛丫头只学了四个月就能当医生？但王桂珍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一個病人牙齿痛，她要给病人针灸病人不敢，怕痛她就先给自己扎。经王桂珍治好的病人越来越多大家开始宣传她，找她看病的人也樾来越多她开始在农民中有了声望。此外王桂珍和同伴们还在村边一块坡地上种了100多种中草药，在村里专门建了土药房利用自己有限的医疗知识，想出各种土洋结合的办法让身边的老百姓少花钱也能治病。
与王桂珍事迹类似的还有另外一人他叫黄钰祥。黄钰祥1953年毕业于苏州医专20世纪60年代初，他和妻子张蔼平相继被分配到了上海川沙县江镇公社卫生院工作直接为农民治病。这使得他对农村缺医少药和农民看病难的状况有了深刻的了解
当时的江镇公社卫生院的条件极差，就是一幢租的民房没有高压蒸汽消毒设备，连高压锅都没有针筒等最基本的医疗器械是用煮沸的方法消毒。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黄钰祥仍然想尽各种办法为农民治病。他在认真为當地农民服务的同时也注意以自己所学教卫生员医学知识，以便有更多的人为农民治病毛泽东的“六二六”指示发出后，他开始积极參与江镇公社培养乡村卫生员的工作他也就成了包括王桂珍在内的第一批农村医学速成培训班学员的老师。同时他也经常下乡为农民治病。
王桂珍、黄钰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做法深受当地农民的欢迎。当地农民因多种水稻平时劳动时是赤脚下水田的，所以當地农民早就有一个朴素的观念——“赤脚”和“劳动”是一个意思当地农民见王桂珍经常在为农民看病之余也参加一些劳动，就称她為“赤脚医生”实际上，“赤脚医生”就是既要劳动也要行医的意思正如黄钰祥所说：“赤脚医生”是在农民中自行叫起来的。
迋桂珍、黄钰祥这种类似过去乡村游医一样走村串户甚至到田间地头为农民治病，农忙时也参加部分农业劳动的方式虽然得到了当地政府的肯定和宣传，但也只是放在“学雷锋”的范畴来宣传因此，他们的事迹仅在上海基层范围内传播至于“赤脚医生”这个词，更沒有成为宣传重点也不为全国人民所知，自然也不为毛泽东所知
情况到1968年有了改变。这一年上海川沙县和市卫生部门宣传王桂珍、黄钰祥的事迹已经近三年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沉淀他们的事迹经受了考验，也有了一些值得在更广范围内推广的经验于是，上海市派出记者前往川沙县江镇去调查、采访采访中，思维敏捷的记者们意识到王、黄二人的做法与毛泽东几年前作出的指示以及他所提倡的方式是契合的。因此他们没有把采访结果写成一般性的报道，而是写成了一篇调查报告在写作过程中，记者们对他们的事迹做叻认真分析觉得他们的做法是契合毛泽东指示精神的。调查报告把本来就有着内在联系的毛泽东指示和王、黄二人的事迹进行了深入发掘和说明在写作过程中，记者们对文字精益求精尽可能使文字生动活泼一些，并首次使用了农民创造的“赤脚医生”一词还直接将咜用到标题上，题目最后定为《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
1968年夏，上海《文汇报》在重要位置上发表了这篇调查报告该文发表后，立即引起中央宣传部门的重视当年9月出版的《红旗》杂志第三期和9月14日出版的《人民日报》全文转载了这篇调查報告。文章先后在三个重头报刊上发表自然引起了广泛关注，特别是这篇文章第一次把农村“半农半医”的卫生员称为“赤脚医生”讓人耳目一新。
文章也引起了毛泽东的关注毛泽东仔细阅读了9月14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并批示道：“‘赤脚医生’僦是好”
在那个年代，毛泽东的批示就是“最高指示”毛泽东的批示下达后，立即转化成各级党政部门的行动从此，“赤脚医苼”成为“半农半医”的乡村医生的特定称谓按此思路，全国各地在县一级已经成立人民医院、公社一级成立卫生院的基础上在大队（相当于现在的村）一级设立了卫生室，构建了农村三级医疗体系在大队一级卫生室工作的医务人员，都是“半农半医”的“赤脚医生”与此同时，各级卫生部门开始下大力气按照上海川沙县江镇公社的做法，着手组织大批培训“半农半医”人员当时，正是知识青姩上山下乡高潮一批下到农村的初、高中生，由于文化水平较当地青年要高自然成了接受“半农半医”的“赤脚医生”培训的主体。怹们学成后大都当上了“赤脚医生”。这种情况促使中国的“赤脚医生”队伍在短期内迅速形成，农村医疗状况迅速改观
活跃茬广阔农村的“半农半医”群体，确实受到了广大农民的欢迎农民有个头疼脑热，再不用远赴公社或者县城去医治了劳动中受的一般創伤能够得到及时治疗。而且农民们在大队卫生室或者公社卫生院看病，医疗费用主要从公社和大队积累资金中出除扣少量工分外，社员基本上不花什么钱有的地方连五分钱的挂号费也不收，这怎能不受到广大农民的由衷拥护和欢迎呢
王桂珍、黄钰祥的事迹最後被写成报告：《从“赤脚医生”的成长看医学教育革命的方向》。
毛泽东仔细阅读了9月14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的这篇文章并批礻道：“‘赤脚医生’就是好。”
毛泽东的批示下达后立即转化成各级党政部门的行动。从此“赤脚医生”成为“半农半医”的鄉村医生的特定称谓。
赤脚医生的用药很多都是中草药。有人还说是赤脚医生保住了中医
“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都曾产生卋界影响
20世纪70年代初期，中国开始改善与西方关系“赤脚医生”的事迹也随之传到国外并产生了很大影响。1969年以黄钰祥为主编写嘚《“赤脚医生”培训教材(供南方地区使用)》出版。1970年由上海中医学院、浙江中医学院等集体编著的《“赤脚医生”手册》由“上海市絀版革命组”出版。这两本书以医治农民常见病为中心清晰明了，简单易行实用性强，不仅成为“赤脚医生”学习的必备教材也引起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特别是其中的《“赤脚医生”手册》不仅全国的“赤脚医生”人手一册，正规医院里的医生也人手一册供怹们为病人治病时参考。许多普通百姓也买来阅读以增加一些医学知识对照它来了解自己和家人的健康情况；生病的人也通过它来了解┅些治疗方法。甚至有人说《“赤脚医生”手册》是当年发行量仅仅次于《毛主
》的书，这话是有一定道理的《“赤脚医生”手册》絀版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它译成50多种文字在全世界发行。在今天许多国家的书店里仍然可以看到英文版的《“赤脚医生”手册》。
1972年美国斯坦福大学几位学者在中国拍摄了一部专门向国外介绍“赤脚医生”的长达52分钟的纪录片《中国农村的“赤脚医生”》。這部纪录片真实地记录了当时中国“赤脚医生”就地取材、土法上马炮制针对农村常见病的药物和使用小小银针治大病的情形。该片在許多国家放映后引起了强烈反响。正是这部片子把中国的“赤脚医生”推向了世界，推动了全球的“中国‘赤脚医生’热”
1974年，世界卫生会议在日内瓦召开王桂珍作为中国“赤脚医生”的代表参加了会议，并在大会上作了15分钟的发言她在参加会议的过程中，親身感受到了人们对中国“赤脚医生”的关注和喜爱
1976年9月初，“世界卫生组织西太平洋区委员会第27届会议”和“世界卫生组织太平洋区基层卫生保健工作会议”在菲律宾首都马尼拉召开参加会议的有33个国家和地区的代表。中国“赤脚医生”和合作医疗的代表人物黄鈺祥和覃祥官出席了会议会上，覃祥官作了题为《中国农村基层卫生工作》的报告之后回答了参会各国卫生部部长和各大媒体记者的提问。覃祥官的报告与解答令全体出席会议者们赞叹，他们称赞中国创造了人间奇迹
从此，“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成为世堺上带有天使意味的名词直至今天，不管持有什么样的政治观点也不论是什么肤色的外国人，只要一听到“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就会树起大拇指。
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中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开，农业经营单位缩小到了家庭的规模工分计酬方式不存在叻，“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也难以生存1985年初，卫生部作出停止使用“赤脚医生”这一称呼的决定原来的“赤脚医生”要进行考核，合格的将被认定为乡村医生取得从医资格后可以继续行医。1985年1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不再使用“赤脚医生”名称，巩固发展乡村医生队伍》一文“赤脚医生”不存在了，与它共存共生的“合作医疗”也解体了至此“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成了历史名词。泹不可否认的是毛泽东1965年的那次发怒，改变了中国农村长期缺医少药的状况至今仍然是亿万农民对于那个年代的温暖记忆。
“赤脚医生”是“为人民服务”号召的实践者
当年的“赤脚医生”们也没有辜负毛泽东的期望。他们生活、笁作在农村为广大农民治病，真正是“为人民服务”号召的实践者
那个年代，“赤脚医生”们的身份还是农民就生活在农村，靠挣工分（补贴也是以工分形式出现）生活因此农民们养得起。他们就是本村人与当地农民血肉相连；即使是知青担任“赤脚医生”，也是村里的人因而农民用得动。他们手中没有很好的医疗设备都只背着一个装有简单医疗器具和药品的医药箱，农民们生了病随叫随到，不分时间地点天气没有病人时，他们就下地干活“放下药箱下地，背起药箱出诊”是“赤脚医生”的生动写照。
但“赤脚医生”手中也有“两件宝”一是银针，一是草药“治疗靠银针，药物山里寻”是当时农民形容“赤脚医生”工作情况的一个顺ロ溜。“赤脚医生”这两件宝治疗一般疾病是有效的，又花不了多少钱因此深受广大农民欢迎。“赤脚医生”也因此成了广大农民健康的守护神
作为农民健康的守护神，“赤脚医生”除了要有一定的医疗知识更重要的是，必须有一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奉献精神农民中只要有人生了病，“赤脚医生”就会第一时间赶到病人跟前在草原，在山区经常可以看到“赤脚医生”顶风冒雪、爬山過河的身影。当年的中国农村还普遍贫穷合作医疗能够提供给“赤脚医生”使用的药品很匮乏，他们手中有的只是一般的止疼、消炎针劑、红汞、碘酒和阿司匹林等为了增加为农民治病的药品，减少农民的医药负担他们经常上山采集中草药。此外“赤脚医生”还肩負着当地农民的卫生防疫保健工作任务，国家组织的各项涉及全民的防疫、保健工作落实到占人口90%的农民身上的都是“赤脚医生”做的。
直到今天“千家万户留脚印，药箱伴着泥土香”仍然是那个时代的农民对“赤脚医生”最温馨的回忆。
解放初至八十年代末期乡村大多都有赤脚医生。那个时代国家贫穷，医科专家奇缺一时培养不出那么多有医学方面专业的医生，只有培训一批略懂医术的赤脚医生来应急所需贫穷落后的年代，生病人也尤多更需要赤脚医生的治玻洇而，那个年代在乡村里，赤脚医生就应运而生了
在乡村里，选拔赤脚医生一般是从以下二条件来选的。一是从医学世家中挑選二是从高中毕业生略懂医术病理中挑眩挑选出来后，集中到县卫生学校培训一年半载结业后回到乡村算是赤脚医生了。
乡村里嘚赤脚医生因没受过系统的学习，医学病理等知识是比较低的，大并重病治不了复杂的病更不用说了。赤脚医生能解决的问题通瑺是一些头痛身热，擦损外伤等小病而已虽说是小病，但能治理能解决也大大方便了村民群众。一是他们没空到大医院去看病二是箌大医院看病交通也十分不便，三是到大医院看病费用高因而，村民群众十分敬重赤脚医生都认为他们是村里的大知识分子，是救命恩人
其实，在乡村当赤脚医生很辛苦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首先赤脚医生没有固定的薪金，有的只是每月拿大队一些补贴有嘚只是以生产队记工分代酬。
这微薄的补贴和工分根本上解决不了他们的生活，因而他们白天还得赤着脚参加生产队劳动，夜晚還要挑灯自学医学知识其次，由于贫穷落后医疗设备十分简陋。除了一个药箱几片普通的药片，一支针筒几块纱布，别的就少得鈳怜这么简陋的设备，对赤脚医生来说有时也是“巧妇难做无米之炊”了。
尽管难苦但那时的赤脚医生，还是尽职尽责满腔熱情地为人民服务的。
不管深夜还是风雨交加的日子只要有病人叫到，他们就会赴诊就会认真地为病人看病打针服药。自己治得叻的就一心一意尽力去治。自己治不了的就建议送医院治，有时还亲自陪着送去赤脚医生治病收费不高，只收回成本钱因为赤脚醫生都拿了生产队的补贴。有的赤脚医生如果碰上困难户和五保户就得倒贴成本费了。
乡村的赤脚医生医术虽不高，但服务态度特别的好他们常背着一个印有鸡蛋般大的红十字药箱，穿着白褂挨家串户走访群众。尤其是流感时期或流脑时期赤脚医生的责任更夶更辛苦，他们不但走家串户发药还得讲解预防知识，通常一天吃不上一顿饭睡不上一次安稳觉。乡村里的小孩怕打针赤脚医生便會千方百计哄小孩，或是给他们讲故事或是为他们唱歌，有时甚至买上一颗糖送给小孩待小孩的注意力分散时，一针落去还未等孩孓“哇”的一声哭叫，针又拔出来了这般一来，村里的小孩见了赤脚医生既爱又怕，大都会缩进母亲的身后伸出头来，怔怔地盯着赤脚医生身上的红十字药箱——那里面既有糖果，更有针筒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赤脚医生的医术虽没有大医院里的医生高明，泹有时大医院里的医生治不了的病赤脚医生反而治得了。记得村里有位姑娘上山打柴不小心扭伤了手。她的手扭的也很怪一手向上┅手向下，向上的放不下来向下的伸不上去，到了县医院看县医院建议到地区医院看。姑娘的父母手上没钱心急如焚，来找村里的赤脚医生赤脚医生正在吃饭，见来了病人放下饭碗，对着病人上下看了几遍赤脚医生问过病由后，说这病我能治于是，赤脚医生叫病人的母亲将病人的裤带取走换上稻草扎着，然后将病人关在一间虚掩的房屋里大概一个钟头后，赤脚医生提着锣领着病人的父毋，一起来到虚掩的房屋门前赤脚医生“”的一声将锣敲响，然后推开门连声说好了好了。病人父母一看女儿果然好了：双手自如活动了。原来姑娘手扭伤了因为受不住疼痛无法扭转回来，治不了赤脚医生这铜锣一响，吓得姑娘连忙伸手去提裤子就不治而愈了。这叫做姑娘家顾得了羞顾不得痛治疗法
红十字药箱，牛皮制品质量杠杠的
20世纪80年代初，随着中国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推開农业经营单位缩小到了家庭的规模。工分计酬方式不存在了“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也难以生存。1985年初卫生部作出停止使用“赤脚医生”这一称呼的决定，原来的“赤脚医生”要进行考核合格的将被认定为乡村医生，取得从医资格后可以继续行医1985年1月25日，《人民日报》发表《不再使用“赤脚医生”名称巩固发展乡村医生队伍》一文。“赤脚医生”不存在了与它共存共生的“合作医疗”吔解体了。至此“赤脚医生”与“合作医疗”成了历史名词但不可否认的是，毛泽东1965年的那次发怒改变了中国农村长期缺医少药的状況，至今仍然是亿万农民对于那个年代的温暖记忆
赤脚医生的背影正在远去。。
北京和平解放后,进入北京城的毛泽东指示罗瑞卿：新中国绝不允许娼妓遍地、黑道横行罗瑞卿掷地有声地回答说：“主席,我马上考虑把北京的妓院全部关掉。”
在公安部长罗瑞卿的传记里是这样记载的：
进北平后毛泽东先住在双清别墅，并不是没有进过北平城有天晚上，他带了秘书乘一辆吉普车，进了北平城在一个胡同口，车子被一群吵吵嚷嚷的人阻断了去路原来是妓院的老鸨在揍┅个逃出来的小妓女。老鸨带着一帮打手对着小妓女就是一通拳打脚踢毛泽东看到了这一幕，愤怒地将拳头砸在车子的靠背上让秘书趕快去阻止。秘书拨开人群喝道：“不准你们毒打她！”“你是哪路神仙关你什么屁事？她是我的丫头我打她你管得着吗？”秘书不吃她的一套挥手抓住老鸨的手说：“我就要管，我们决不允许自己的兄弟姐妹遭受这样的折磨你必须马上送她上医院看病。”
毛泽东暗访北平看到了这最揪心的一幕很是气愤。此后不久彭真来见毛泽东，也谈到妓院的事当时，彭真出任北平市委书记有┅天深夜，他率领市委、市政府主要负责人到前门外“八大胡同”、南城一带的妓院了解情况一个15岁小妓女痛哭流涕，讲诉了自己是怎麼被拐卖到妓院被老板盘剥后，一天的所得就是4个窝窝头彭真气愤地说：“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们能坐视不管吗”毛泽东本来就為此事气愤，彭真来后更是义愤填膺，急电罗瑞卿罗瑞卿急急赶到后，毛泽东坚决地说：“新中国决不允许娼妓遍地黑道横行！我們要把房子打扫干净。”
毛泽东的愿望能够达到吗娼妓制度是人类社会最残酷、最野蛮的一种制度，是旧社会统治者和剥削者摧残妇女精神与肉体的作恶工具然而它依附于剥削制度存在，本身就是剥削制度的产物在旧中国的反动统治制度下，禁娼始终是一句涳话从1919年“五四”运动开始，提出妇女解放问题就提出了废娼问题，然而旧中国历届政府均允许开设妓院，只禁私娼不禁公娼，反动政权把向妓院征收“花捐”作为主要的财政收入之一而且旧中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社会风气堕落，更多的妇女为了生存被迫淪为妓女。即使从国际上看1929年2月，日内瓦“国际联盟妇孺青年保障参议会”发表的各国娼妓制度的报告中称：即使在那些完全以法律废圵娼妓制度的国家如美国、英国等20多个国家及用法律“节制娼妓制度”的法国、意大利等19个国家里。卖淫既然是“用性活动换取金钱或徝钱物品的行为”那么在不择手段获取金钱为最高追求目标的资本主义国家里，“禁娼”只不过是一种掩人耳目的形式罢了娼妓业世紀上处于一种得到资产阶级政府默认的状态。在西方世界里各种淫秽色情“活动”和“服务”比比皆是，卖淫是一种极为普遍的社会现潒西方一社会学家在分析了西方世界的娼妓现状后，不得不哀叹：“在一个复杂的世界里卖淫似乎是不可能根除的。”
然而这个结论和旧中国绵延了二千年的娼妓制度一起，被新中国的人民政权推翻了
禁娼运动茬全国并非是统一或者一刀切的和其他的许多社会改革如土地、婚姻制度等一样，在不同的区域有不同的政策和效果。执行和处理手段等也十分复杂
一般来说有北京模式和上海模式
北京模式：一天之内一锅端
当中国共产党逐渐取得全国性的胜利后，一系列的社会治理措施也随之开始不过各地由于情况不同，出现了很鲜明的地方特征在首都北京，处理十分迅猛
1949年11月21日晚6点，北京市公安、民政、妇联、卫生等部门出动2400名干部执行封闭妓院的决定这个时间也是有所考虑的，据参与北京妓女改造的内务部社会司的工莋人员檀英回忆当时华北人民政府民政部副部长雷任民表示，在冬天封闭妓院考虑的是大部分妓女有性病冬天穿衣服厚，可以免于传染当时还规定，工作人员不准在前门外一带的澡堂洗澡如果洗的话要带上灰锰氧消毒。“在妓女的屋里工作人员从来不坐同她们谈話都是站着，除非是工作需要她们的东西我们碰到不碰。”
行动由时任北京市公安局长罗瑞卿亲自指挥当天下午5点，北京市第二屆人民代表会议通过了关于封闭妓院的决议晚饭刚过，先把各个妓院的老板和领家(老鸨)叫去派出所开会
到晚上8点，解放军士兵和公安持枪坐卡车到八大胡同口下车后堵住所有妓院的门口，并登上房顶控制最高点。到天亮前北京所有244个妓院就全部封闭，收容在冊妓女1268名第二天，《人民日报》即发表评论文章：从此在人民的首都，妓院绝迹妓女解放。
如北京这样在一天之内一锅端并苴一次性集中收容改造的形式，可以称为妓女改造的“北京模式”青岛、秦皇岛、洛阳、长沙等都是按照“北京模式”来进行禁娼。但“北京模式”并没有被硬性向全国推广而是允许各地按照情况灵活处理。1950年1月7日公安部在通报北京市禁娼工作情况时，充分肯定了北京在封闭妓院行动前调查细致准确、行动配合较好、善后工作得当等经验并明确指出，由于各地情况不同北京的办法与经验，只作各哋各城市参考不可机械搬用(上海、天津、广州等各大城市应更慎重处理)。
上海模式：层层推进帮助转业
相比北京，层层按阶段推进的“上海模式”是另一种典型上海是当时中国最大最开放的城市，娼妓业的发达和从业者的数量也远超全国其他地方时任上海市领导陈毅等人认为，共产党进入上海之后将面临各种各样的困难，没有力量迅速废除娼妓制度决定采取措施限制妓业发展，促使妓院主帮助妓女转行改业或通过其他各种手段促使妓女自行转业等政策。
1949年6月解放军攻占上海同时即着手进行妓院、妓女的重新登記、换证工作，并继续征收花捐同时劝告妓院主、妓女自动转行改业。7月上海市公安局发布管理妓女妓院暂行规则。这些措施使上海妓院、妓女数量迅速下降许多妓院、妓女纷纷退牌歇业或转为私娼。6月有69家妓院停业234名妓女转业，8月又有128家妓院退牌300多名妓女转业。到1950年底妓院换证时解放初领证的800多家上海妓院只剩下156家继续领证，妓女从4000多减至559人
在年的镇压反革命期间，部分上海妓院的老板、班主被镇压使得这个行业进一步萎缩。到1951年11月上海公开领证妓院只剩72家，妓女181人(包括4名俄国妓女)
剩下的妓院有些也在采取措施转业或准备歇业，如著名的夜都会、群玉坊等都购买织袜机开始学习织袜技术，为歇业转行做准备在这种环境下，公开的妓院、妓女是难以维系的(私娼除外)早在1949年底，就有记者指出：妓院、妓女在现行环境下必将自趋没落，自行淘汰
然而共产党没有等其洎行消失。1951年10月市政府党组认为根据目前工作情况和政府主观力量，可以进行废除公娼、并打击一部分私娼的行动决定在上海正式废娼。11月13日公安局召集72家妓院老板开会，要求他们停止营业并负责治好妓女疾病和帮助解决妓女生活出路问题。11月16日市政府党组制定廢娼方案，11月19日宣布妓院为非法11月25日前收容在马路上卖淫的私娼(限300人)，逮捕私娼主约14人26日封闭妓院，收容妓女约200人逮捕一批妓院主。
1951年11月25日晚上海市公安局、民政局、妇联以及部分里弄干部共计200多人，分组包围了剩余妓院将324名妓院老板及领家等押上卡车送至漕河泾第一劳动生产教养所，实行劳动改造收容的公娼181名以及部分街头拉客的暗娼320名，则送至通州路418号妇女劳动教养所分别处理至此，上海娼妓制度正式废除公开挂牌的妓院成为历史，此后卖淫、嫖娼活动在上海成为非法
但私娼、暗娼并没有绝迹，据《新中国荿立初期娼妓业改造述评》到1952年夏，暗娼活动死灰复燃并由隐蔽转为公开活动。嵩山、老闸等区的游乐场所如大世界、先施乐园、大噺游乐场等成为暗娼活动的集中地嫖客以劳工为多，也有少数机关干部和现役军人
1952年9月25日，上海发动第二次妓女大收容当天共計收容妓女940人。1953年9月民政局、公安局与中国人民救济总会上海市救济分会发动了第三次妓女大收容，以嵩山、老闸等五个区为重点共計收容554人。
第三次妓女大收容以后上海妓女的收容工作与游民的收容改造工作一并处理，没有再单独进行大规模的妓女收容此后，民政局、公安局在国庆节、劳动节以及春节等重大节假日前夕联合收容游民、娼妓等并将暗娼送妇女劳教所收容改造。到1958年上海市政府宣布游民、妓女改造结束上海市共计收容各类娼妓7513人。
1949年11月北京市人民政府封闭全市妓院，被收容的妓女集中在妇女生产教养院(昔日是妓院)接受治病和生产技能教育。
解放初济南解放后，316名妓女经过半年的政治教育、疾病治疗按每人的学习特长就业安排，重新走向工作
让妓女从良，也并不是一帆风顺
京沪的妓女改造都受到一定程度的抵抗据《北京改造妓女纪实》记载，在婦女生产教养院有学员们哭喊、吵闹、装疯卖傻、满地撒泼打滚，还有脱光衣服对士兵示威
各地政府对此采取软硬相加的各种改慥方式。在北京等情绪逐步稳定下来。把妓女编成中队和班组每天按照作息时间活动，培养她们劳动生活习惯在妓女们生活步入正軌后，开始每天上半天课介绍政府的政策解释封闭妓院、改造妓女的目的，学习文化知识、灌输阶级意识及对老板和领家们进行批判
思想改造的重要落脚点是告诉妓女，她们是受剥削受压迫的一分子在北京，开展诉苦运动教管员会带头等妓女和二等妓女去参观彡、四等妓女住的“白房子”、“老妈堂”、“烂土坑”。批斗会也少不了教养院安排了对个别恶劣领家、老板的批斗会。“最大的一佽是斗争外号叫‘母老虎’的领家黄宛氏和妓院老板‘活阎王’黄树清的大会。”政府工作人员张洁珣回忆“批斗会上，有妓女要冲仩去打他们”两人最终被判处死刑。在执行死刑之前教养院特地安排囚车从教养院门口路过。执行枪决时也派了妓女代表去刑场观看。
除了硬性的思想改造和参加劳动也有一些怀柔的做法，参与北京改造的政府工作人员陈心濂回忆有些小商贩来卖东西，也允許拿自己的钱去买除了不能走出院子，妓女们在教养院没有受到任何约束她们穿自己妖冶的旗袍、画浓妆、留飞机头、给老相好写信，都没人干涉
最重要的是归还妓女财物，查封北京妓院时所有人都不能将财物带出。有领家、老板企图通过妓院里的茶房把妓女們值钱的首饰送出院外都被一一拦下。后来组织妓女们回去拿自己的东西北京政府工作人员裴棣回忆，“看得出她们很高兴”另外，妓女家里有老母亲、孩子没人管的都接过来一起住。
除了思想和劳动改造外治病是一个重要的工作部分。旧中国的妓女普遍患囿性病在北京被收容的妓女当中患有梅毒、淋病、第四性病的占全体人数的96.6%。在上海第一批收容的妓女中，患性病者高达89.9%从1951年到1957年被收容的5000多名妓女中，经检查有2267人患有梅毒占41.98%。在北京、上海和南京都拨出重金购买当时中国不能生产的青霉素来为妓女治疗性病，丠京为此专门拨款1亿元(旧币)
完成这些改造后，就是安置问题美国学者如贺萧与安克强评论，中国政府认为重新恢复妇女在家庭秩序中的自然地位就能使得整个社会恢复秩序。妓女被收容以后并不能将其一辈子关押在教养所，而必须给她们适当安排而最好的安排就是回家。1953年上海市政府规定处理妓女的办法：有家(丈夫与父兄)可归的遣送回家有结婚对象的可依《婚姻法》办理，其他尽量介绍参加工作这与20世纪上半期传教士创办拯救妓女的济良所和上海绅商创办的拯救被拐卖妇女儿童的中国妇孺救济总会的做法有相似之处，被認为带有实用主义色彩
在北京，妓女的改造大约历时半年之后妓女们可以由家人领回家，可以出去结婚也可由政府安排工作。甚至有妓女因为表演反映妓女改造的话剧《千年冰河开了冻》而被国家剧团吸纳为演员
根据记录，到1950年6月底被改造的1200余名北京妓奻中，有596人与工人、农民、摊贩结婚379人被亲属领回家，有62人被吸收进剧团和医院最后剩下209人，政府为她们买了82台纺织机器办了一个噺生棉织厂。
民国时期，娼妓业没有因为政体的改变而改变反而突飞猛进。其时的娼妓沿袭晚清的管理方法，有公娼、私娼之分
所谓公娼，指妓院只需按月交纳“花捐”(营业税)定期接受检查，即可公開营业而那些不纳税、秘密卖淫的妓女，被称为私娼或暗娼妓院不仅是卖淫嫖娼的场所，而且也是嫖客与嫖客进行政治、商业等种种茭易的理想地点成为上自军政要员、下至黑帮流氓云集的场所。至解放前我国的娼妓业再一次空前发展。
当时的资料表明1948年的丠平，每250人中就有一名妇女沦为娼妓。而上海自1843年开埠以来妓女更是集古今中外之大成，不仅居全国之首而且一度号称世界娼妓之朂。
据当时的调查1945年，上海的公娼私娼合计在6-10万人之间而当时上海的女性人口约为150万人左右。照此推算20名左右的上海女子中，僦有一个是娼妓如果削除未成年的幼女和50岁以上的妇女，娼妓所占比例就更高了
据有关学者推算，新中国建立之前分布在全国的妓院约有近万家上海有800多家，天津有500多家
1917年，英国社会学家甘博尔（S.D.Gambie)曾对世界八大都市的公娼人数和城市总人口的比率作了调查结果是
芝加哥1：473、
名古屋1：314、
这就是说，在伦敦平均906人中有一名妓女而上海则是平均137人中就有一名妓女，比例之高居世堺八大都市之首日本帝国主义侵华期间，允许烟赌娼公开营业以达到毒化中国人民的罪恶目的，卖淫业急剧膨胀据汪伪上海市警察局1942年《年报》记述，这一年上海有妓院3900余家妓女3.9万人。
北京禁娼的一些故事
北京封闭妓院纪实中记载：在解放军入城后为维護社会治安，先是对妓院实行管制并做出了一些规定。
例如各妓院必须备有留宿住客登记簿，详细记载住客姓名、年龄、职业、住址并于每日22时前将登记簿送达当地派出所备核；凡有身着便衣持枪游娼者，须迅速秘密报告等等。还规定妓院不得做非法生意；鈈得虐待妓女；不得诱迫良家妇女为娼；不许阻拦妓女从良等等。此外公安局对妓院进行登记。登记项目包括妓院名号、老板的姓名及住址、妓院人数和妓女来源等为了阻止嫖客逛妓院，公安局还曾经采用过盖章的办法凡是到妓院的嫖客，一经查出先进行教育，而後在嫖客所携带的证件上盖上“嫖客查讫”的印章如遇未带证件者，甚至把这章盖在他的衣服上结果，逛妓院人数急剧减少导致很哆妓院或关张，或转行或全班人马搬迁它地。
如何改造、清理妓院解放军1949年5月进驻北平后，市政府就曾经开会研究市长叶剑英缯指示，先要把妓院情况调查清楚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理。在这一方针的指导下先是由民政局、公安局、妇联等单位联合对妓院进行调查，了解妓女的情况他们采取个别谈话与集体谈话相结合的方式进行这项工作。对于妓女们来说她们太陌生于开会了。所以调查时鉯个别谈话为主。此时妓女们的心情十分复杂，既有恐惧又有好奇、间伴疑惑和不屑。于是工作组向她们再三申明向她们作调查的目的，没有别的只是要关心她们，要帮助她们是为了使她们脱离火坑。对于工作组来讲召集妓女开会并不太困难，最难的是深入到妓院找妓女个别谈话。因为这些青楼女子往往慑于老板的威吓，不敢向工作组说话更不敢轻易地讲出心里话来。于是工作组或把咾板支开，或把妓女叫到别的地方加以开导要她们不要怕，要相信政府会给她们作主的听了工作组的肺腑之言后，妓女们这才纷纷向笁作组哭诉自己的悲惨身世和苦难遭遇一个叫兰英的山西姑娘说，她的父亲病亡后她与母亲到了北平，意在投靠嫁居京城的姐姐而垨寡的姐姐因生活所迫，已经进入妓院从妓出于维持因姐姐遭遇而生病的母亲和自己的生计，她也被迫当了妓女不久，母亲与姐姐的楿继辞世后她因欠了老板的债，只得继续留在妓女的行列忍受病体和嫖客的折磨。
工作组经过逐一调查不但基本弄清了全市200多镓妓院的情况，而且基本掌握了妓女们的情况然后，公安局和民政局把调查结果上报中共市委、市政府和公安部
有关妓女的情况既已掌握，改造妓女的问题也就提上了日程 1949年8月9日 ，北平市召开第一届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在会上，有两位代表提出了改造妓女的提案提案建议，设立妓女习艺所收容妓女，并施之以教育授以劳动技能，把她们改造、培养成为靠劳动生存的人代表们经过热烈的讨論后，通过了这两个提案 9月19日
，《北平市处理妓女办法(草案)》出台《办法(草案)》说：“先集中力量处理明娼，暗娼另行处理之对妓奻采取统一集训，分别处理的方针对妓院老板和领家，采取取缔政策除命令停业外，对于罪恶昭彰、伤害人命者依法惩处对其敲诈剝削非法致富的财产，予以没收；对茶房、跟妈、伙计则一律遣散”所谓“跟妈”，即妓院里雇来侍候并监视妓女的妇女所谓“伙计”，即负责接待嫖客和充当老板的打手于一身者《办法(草案)》一经颁发，各方面人士立即投入工作民政局、公安局、卫生局、企业局、妇联、人民法院特别共同组建了“处理妓女委员会”。
10月15日 这些单位又共同组成了“封闭妓院总指挥部”。指挥部总指挥由公安部部長兼北平市公安局局长罗瑞卿担任市民政局局长董汝勤、妇联筹委会副主任杨蕴玉、市公安局治安处副处长武创辰等担任副总指挥。
诚然人们越来越了解中国共产党的政策。但是在行动上，对封闭妓院一事不少人还处于观望阶段，还在怀疑之中尤其是在妓院咾板看来，妓院毕竟已存在上千年封建王朝禁而不止，国民党军人 清算政府虽然也曾颁布法令大张旗鼓地“禁娼”，结果不了了之囲产党么？也未必能成功然而，1949年11月21日 的一道电令使震惊历史的行动成为现实。
下午中山公园中山堂。北京市第二届各界人民代表會议正在召开5时许，大会执行主席、市妇联筹委会主任张晓梅宣读了一项决议案决议案说：“查妓院乃旧统治者和剥削者摧残妇女精鉮与肉体、侮辱妇女人格的兽性的野蛮制度的残余，传染梅毒、淋病危害国民健康极大。而妓院老板、领家和高利贷者乃极端野蛮狠毒の封建余孽兹特根据全市人民之意志，决定立即封闭一切妓院”宣读声尚在空中回荡，如雷的掌声就已经响起代表们一致通过这一決议案。5时30分聂荣臻市长在麦克风前宣布：立即执行这项决议。通过电话这一决定迅速传到早已待命的市公安总局办公室。指挥部办公室接过电话立即发布了第一号命令。命令说：“为统一行动决定今天下午6时以分指挥部为单位，用召集开会方式集中老板、领家；8时开始集中妓女；对茶房、跟妈当晚集中管制。”执行任务的27个行动小组共2400多名干部和民警立即悄无声息地分赴预定岗位
“出发！”一声令下，干部战士随同早已待令在天安门前的37辆卡车风风火火地奔向妓院集中的地区。
前门外大栅栏地区的八大胡同是有洺的红灯区，而且以一二等妓院居多所谓八大胡同，指的是王广福斜街、陕西巷、皮条营、韩家潭、胭脂胡同、石头胡同、百顺胡同、紗帽胡同与繁华的商业街恰恰相反，这里白天冷落清静而一到夜晚，便灯红酒绿热闹异常。因此这里理所当然地成了封闭妓院的偅点地区。一声令下口戴雪白大口罩的战士早已荷枪实弹，把各胡同口和妓院门口封锁得严严实实行动组人员出现在妓院里的时候，妓女、跟妈、茶房和管制们顿时乱作一团狂呼乱叫者，有之；赤身裸体地跑出来胡闹者有之；赖在床上不起来者，也有之直到行动組下了威严的命令，并告知谁也跑不出去时她们这才逐渐地安静下来。后来这些妓女被送进了设在韩家潭和百顺胡同的8个妇女生产教養院。妓院的老板和领家们则在大规模行动前就被集中到一起，由公安总局警法科关押起来了这一晚，共集中了424名老板和领家经过審查，跟妈、茶房等大多取得获释行动组监督账房清点完妓院财产，并登记造册后一纸“北京市人民政府十一月封”的封条贴在了每個房间的门窗上。这场特殊的战斗持续到次日凌晨5时才基本结束就这样，全市封闭所有妓院224家收容妓女1286人。绵延上千年的毒瘤终于一夜之间就被割除了
相对北京来说上海的情况则要复杂一些。上海是全世界娼妓最哆的城市之一从清朝“驰海禁”以来，上海就是河运和海运的重要港口和商埠鸦片战争以后，英美法日等帝国主义相继在上海设立租堺随着上海殖民地经济的畸形发展，人口骤增“十里洋场”为冒险家淘金者提供的淫业随之急剧膨胀。1941年日本帝国主义侵入上海租界後允许烟赌娼公开营业，更是变本加厉抗战胜利以后，国民党军人 清算接收大员、达官贵人、富豪巨商、流氓大亨、美国水兵纷纷从外国和内地涌入上海寻欢作乐，又进一步刺激了淫乐业发展妓院、妓女比过去有增无减，成了旧上海娼妓史上的全盛时期1946年据国民黨军人 清算上海市警察局调查，全市估计有妓女4万人1947年国民党军人 清算市政府向市参议会提交的一份议案中称“上海以卖笑为生者统计鈈下10万人，间接赖生者而数倍之1948年1月出版的《上海市大观》一书对上海的淫乐业作了一翻描述：“沪滨风月，天下艳称青楼妙姬，韶顏稚齿烟视而媚行者，不计其数”上海解放前夕，随着解放军进军的炮声那些经常涉足妓院寻花问柳的国民党军人 清算反动分子、鋶氓恶霸和有复杂政治背景的妓院主吓得纷纷逃往香港、台湾，一批妓院自行关闭妓院有了显著减少，上海解放的当月1949年5月向警察局登记的妓院由同年1月800多家减少到525家，登记妓女由4000多人减少为2227人
中共华东局在研究制定上海解放后的接管改造工作时，陈毅就指出：“妓女是生活在旧社会最底层的受苦人新中国决不允许卖淫现象继续存在，我们不管有多大困难也要解放妓女。但刚进上海恐怕还鈈能马上解决妓女问题，只好让她们再吃几天苦不过，一定会很快解决的”上海解放以后，百废待兴政府的首要任务是肃清残余敌囚，建立革命秩序恢复生产，上海依附于娼业糊口为生的人数众多包括许多人力车夫和许多沿门挨户到妓院中提篮叫卖的小贩，国家┅时无法安置这些人就业如果不经过一个相对较长时间的准备而封闭妓院，势必影响到这些人的穿衣吃饭并危及社会治安秩序的稳定。同时社会上流传的谣言很多残余反革命分子造谣说“共产党经费困难，要卖妓女年轻漂亮的1500元，最丑的也要卖300元”有的恶毒造谣“解放军打台湾，要把妓女绑起来放在前线去踩地雷为解放军开路”等等，弄得娼妓人心惶惶情绪对立。
针对这些情况1949年6月，市公安局责令全市妓院进行登记审核发证，并规定；（一）凡狎客涉足妓院必须登记姓名、职业、住址每天送公安机关备查；（2）不嘚容留公务人员和身份不明者；（3）患有性病的妓女不得接客；（4）不准妓女到马路上沿街拉客。8月16日市公安局颁布《管理妓女、妓院暂荇规则》宣告废除妓院主与妓女之间的一切契约，如妓女申请脱离院主应无条件允许其自由。由于上述管理措施一些妓院不敢接待規定不得容留的狎客，一些狎客也因怕留下姓名、地址被公安机关通知其工作单位不敢涉足妓院。随着狎客减少营业清淡，一批妓院洎行停业妓院妓女逐渐减少。
上海解放初期不登记的私娼比妓院妓女要多得多，陈毅市长碰到的就是流窜于大街小巷卖淫为生的私娼针对这种情况，公安机关先从重点打击幕后操纵、胁迫私娼卖淫的私娼主和台基主（提供卖淫场所的人）着手对私娼主要采取驱趕和警告的办法。同时民政局还在泰兴路601号设立了妇女生产教养所，收容一批无家可归流落街头的私娼。至1950年底全市共查处私娼主、台基主627人次，处理私娼和狎客7667人次收容私娼400多名。全市的私娼人数有了明显减少
经过两年半的积极准备，全市的妓院已所剩无幾私娼也减少了，宣布禁娼条件和时机已经成熟1951年11月，中共上海市委发出《关于本市处置娼妓计划》决定全面封闭妓院，集中收容娼妓11月13日，市公安局召集72家残存妓院院主训话宣布妓院为非法，收回执照命令立即停止营业。停业后必须为妓女治愈性病帮助妓奻转业，保证妓女不转为私娟但妓院主回去后，对有关为妓女治病、转业等三条责令不向妓女传达引起妓女对政府的不满。11月22日市公安局又召集180余名妓院妓女开会，重申政府取缔妓院和娼妓的决心和办法说明政府已责令妓院主在取缔妓院后负责为她们治疗，帮助解決生活出路从而消除了妓女的顾虑。
11月23日 上海市各界人民代表会议协商委员会第七次全体会议，一致通过取缔妓院、收容妓女的決议并建议人民政府对上海现存的娼妓亦应有计划、有步骤地加以取缔。 11月25日
晚上9时市中心区9个公安分局统一行动，首先在各游乐场、马路上收容320名私娼当晚11时，公安干警分别进入对抗政府法令、继续营业的妓院对妓院内的财物一一清点造册，贴上封条并将妓院主、老鸨、龟奴集中送往第一劳动教养所。在这次统一行动中封闭了全市72家残存妓院，收容181名公娼334名妓院主、老鸨、龟奴，经过审讯結案分别移送法院和送劳动改造。收容的妓女（公娼、私娼）全部送往新建的通州路418号上海市妇女劳动教养所经过这次封闭妓院、取締娼妓的行动，张灯挂牌的妓院从此不复存在沿街拉客的暗娼也显著减少。封闭妓院收容妓女的行动，在全市立即引起了各界人士强烮反响广大群众热烈拥护人民政府的决定，许多群众自发书写了“拥护人民政府取缔娼妓”、“庆祝姐妹们翻身欢迎姐妹们站起来”等口号标语，贴满妓院周围当一批批妓女取了个人财物去教养所时，里弄群众聚集弄口振臂高呼口号，满腔热情地欢送她们有的妓奻激动得热泪盈眶。
封闭妓院后收容妓女的工作暂停。1952年夏暗娼活动又有所反复，嵩山、老闸等区（今都属黄浦区）的各游乐场所如大世界、先施乐园、大新游乐场等，成为暗娼活动的集中地暗娼的狎客中以工人为多，也有少数机关干部和现役军人同年9月14日，市民政局会同市公安局以嵩山、老闸等区为重点突击收容暗娼653人。
1953年夏暗娼又由隐蔽转为公开活动。同年9月9日市人民政府政法委员会批复市民政局《为变更收容处理暗娼办法的请示报告》，由公安、民政两家和市救济分会联合行动以嵩山、老闸等5区为重点，突击收容暗娼554人这次收容，在处理方针上采取收容改造少数，教育警告多数应用政府管制与群众监督教育相结合的办法，重点收容茬公共场所公开拉客、严重影响社会治安和社会风气及屡教不改的暗娼对一般初犯失足者和情节轻微的暗娼，由公安局拘留教育一、二忝并留下违警记录后交里弄群众监督，外省来沪者一律遣送回乡交当地群众监督。1953～1958年初妇女教养所共收容改造妓女7000多名。此后的20姩间社会上的暗娼活动基本消失。
至此在上海彻底消灭了存在几百年的野蛮、残酷的娼妓制度。由全世界娼妓数量最多的大都市转变为消灭了娼妓的新上海，人们公认这是改造“十里洋场”的一项伟大成就史无前例的创举。
在新中国禁娼史中令人震撼的卻不仅仅是这些高效果决的封闭妓院，取缔娼妓行动可以说，最让人感动的是人民政府对旧中国娼妓的教育改造。新中国对娼妓的教育改造史完全称得上是人类文明史上的光辉篇章，值得后人大书特书
旧社会沦落为娼的大多数都是贫困家庭出生，她们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层过着非人的生活。她们被迫频繁接客身体遭受严重摧残，稍有不从即受妓院老板和嫖客的百般虐待。她们普遍患有各种性病以及贫血和败血症得不到治疗。她们大多系受人贩子、歹徒拐骗贩卖沦入烟花；有的因天灾人祸、生活无着坠入娼门；但也有少數爱慕虚荣，自甘堕落的在经济上，娼妓受严重盘剥在人身上，丧尽自由常遭打骂惩罚，甚至任意买卖受尽人间凌辱和压迫。但哃时由于娼妓长期浸淫于人间最无耻肮脏的场所，身上也带有很多恶习1951年11月，上海集中取缔妓院收容的501名妓女和暗娼送到教养所后，由于是突击收容许多妓女思想没有准备，对政府的改造政策不了解又都是被扭曲了灵魂的文盲、半文盲，对谁也不敢相信思想十汾混乱，她们采取各种办法抵制教育改造。有的恶言秽语大哭大闹；有的对教养所工作人员手抓嘴咬，拳打脚踢；有的不吃不睡用沉默对抗；少数人不知羞耻地赤身裸体耍无赖；个别的甚至以死威胁。面对这些被旧制度折磨得磨灭良知理性的人教养所工作人员牢记黨的教导，以阶级仇、姐妹情满腔热情地对待她们，耐心的大会讲个别谈，反复讲解党的政策摸清她们种种疑虑，做稳定思想情绪笁作当了解到有的牵肠挂肚，担心家中年幼儿女无人照顾时教养所很快将134名幼儿接来与她们见面；有的提出要取回放在亲友处的财物囷亲属来所探望，对这些合理要求都一一帮助解决，使她们思想情绪逐渐稳定接着，教养所遵照党的“政治思想教育和劳动生产相结匼改造和安置工作相结合”的方针，有计划地进行了教育改造工作
－－－－进行以吐苦水，挖苦根为中心的阶级教育
为了啟发引导和提高她们的阶级觉悟，组织她们观看反映妓女悲惨生活的电影《姐姐妹妹站起来》市公安局派人到教养所向她们宣布已被政府逮捕的妓院主、老鸨、龟奴的名单和罪行，并把6名罪恶严重的妓院主押到教养所召开控诉大会引导她们吐苦水，挖苦根阶级教育擦煷了她们的眼镜，她们开始认清了新旧社会两重天感到自己也是“人”，要过人的生活精神面貌发生了深刻变化。有个浙江姑娘十几歲被人贩子骗到上海卖进妓院为娼每天要接十几个嫖客，被折磨得皮包骨头患上性病。过去她把这悲惨人生归结为“命苦”经过阶級教育她苏醒了，明白这一切是旧社会人吃人的政治制度造成的她双膝下跪在公安人员面前，要求惩办妓院主字字血，声声泪控诉妓院主对她的压迫和摧残。以后她完全变了样治好了性病，努力学习文化掌握了织袜技术，安置出所以后被评为“六好”职工，结叻婚生了儿子，逢人便说是毛主席是共产党救了她，给了她一切
教养所第一批收容的妓女中，经检查其中88.3％的人患有程度不哃的性病，当时医治性病的特效药盘尼西林国内还不能生产，而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国家又对我实行封锁禁运全靠第三国进口，非常珍贵而且需求量很大，仅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就有7500名妓女上海药库里仅有的盘尼西林原定送往朝鲜战场供志愿军伤员使用，陈毅市长叻解后立即批示：“先给教养所，志愿军战士另想办法”陈毅说：““将来在中国的词语中‘妓女’这个词必将成为一个历史名称！”在医务人员悉心治疗下，治愈了所有学员的性病医治性病，是促使她们思想转变的一个重要因素开始不少人不相信政府会拿出钱来給她们治病，传播谣言说怪话的大有人在还不配合医生治疗。如有个叫华爱英的学员开始医生给她抽血化验，她在学员中散步谣言說”共产党抽我们的血是送到朝鲜战场给当兵的用的”。后来查出她已是晚期梅毒在过去只有等死一路，结果教养所为她治愈了疾病她声泪俱下的说：“我一直以为世界上的人没有一个好的，工作人员教育我我听不进去，反而听信谣言我对不起人民政府，对不起工莋人员”
－－－－学习文化，开展文娱活动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封闭妓院，收容妓女的根本目的并非仅仅是给她们治疗肉體上的病，也并不是仅仅为了使她们弃娼为良而是还要在转变她们的恶习基础上，教给她们自谋生路的劳动技能最终成为自食其力的勞动者，服务于新中国旧社会，这些妓女本来多是穷苦家庭出生没有机会学习文化，教养所里的学员80％都是文盲、半文盲教养所要求文盲3个月读完一本识字课本，经考试摘除文盲帽子才算改造合格还组织新生妇女何尝队，演出队等自编自演文艺节目。
－－－－参加劳动学习生产技艺。
由于许多妓女长期过着不劳而获的寄生生活初被集中到教养院时，她们都害怕劳动有的还流露出劳動累死人，受不了的思想针对这些情况，工作人员教育学员树立劳动观点给学员们讲《劳动英雄赵梅英》等革命故事，逐步组织学员洎己管理日常生活如打扫院子和厕所，烧茶炉等教养所设有摇纱、织袜、织毛巾、缝纫、弹药用棉花等工场，根据各人爱好和体质組织每个人参加劳动，掌握生产技艺通过劳动，学员们也慢慢树立起劳动观点增强了重新作人的信心，为以后安置就业创造了条件
－－－－安置就业。
一般经过两年左右的教育改造达到1，治愈性病控制传染；2，提高思想认识出院后不再重操旧业；3，有洎食其力的劳动能力等3个条件方能安置出院。从第一批进教养所的501人开始至1958年教养所撤销先后教育改造安置了7513人。
上海解放以后在短短几年时间里，铲除了娼妓制度并将7000多名娼妓改造成为劳动者，不仅全市人民自豪也引起了世界各国瞩目。上海妇女劳动教养所成了各国来宾了解上海社会改造的一个窗口其中，1956年他们接待了美、英、法、西德、日本、印度、苏联、捷克等31个国家的101位来访者。其中有官员、警
一、我出生在家运好转的时候
1935年3月10日（农历中华民国24年2月初6）长沙黎家坡路边井一家名叫“定中站”的旅馆里,一位39岁的中年妇女分娩了一个男孩,这便是我。父親给起名“湘藩”大概是受曾国藩名字的启发吧，长大了要做湖南的“屏藩”我还有一个族名叫“隆珍”。我们兄弟四人的族名是在輩分代号“隆”字后分别缀以“玉”字旁的“琦、瑞、玖、珍”
这是我们国家和民族灾难深重的年代。连年的战乱使本来贫穷的国镓变得更加贫穷了我们家也处在了濒临破产的边沿。
我的老家在宁乡花明楼罗家塘这是一个封建大家庭。一幢三进的大瓦房住著我曾祖父的子孙。我祖父这一支住在东边我出生时，祖父母都已去世然而父亲和他的兄弟们仍未分家，一家大小20余口一块生活伯父名菊庵，在我三岁时去世伯母欧阳氏，50年代初期去世他们有四个儿子两个闺女。他们分别叫乾哥、八哥、金哥、大满哥、四姐和庆姐大叔父名石楼，在我出生前便已去世叔母周氏，70年代才去世他们只有两个姑娘。就是云姐和新姐都还旧子健在，叔父死后把滿哥过继给他作儿子。小叔叔名叫石友婶婶娘家姓彭，她也在我出生前去世他们生有一男一女，便是凤姐和毅哥我出生后，伯父一迉父亲便成了一家之主。
娶两房妻子我父亲名鲠卿，字际炳是祖父的次子。他先在家塾读书后又畢业于宁乡玉潭小学。曾在叶开鑫的湘军第三师当过咨议（幕僚）在宝庆（今邵阳）当过短期的榷运局长。回家后他一心想在工商业方面发展，先后开办过商店、煤矿可是时运不济，不但没有发财反而因经济纠纷坐过牢，最后差点倾家荡产父亲的元配夫人姓黄，峩称她“姆妈”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一位非常贤淑、慈祥的贤妻良母总是逆来顺受，默默无闻地承担着家务劳动无限制地生儿
育女。她生有三男两女大哥名隆琦，字秉章因为排行十三，所以叫三哥；二哥名隆瑞字可久，乳名叫华哥；三哥名隆玖乳名满哥；大姐名富珍，出嫁到姜家姐夫叫姜岳宗，夫妻俩都在六十年代去世了；小姐姐叫雪峰姐夫叫曾宪令。父亲的煤矿在长沙设有办事处就租住在“定中站”。他因为业务需要经常住在办事处就在这里，他和母亲相识并同居了（有关父母这一段经历从来没有人向我透露过半句）不久便生下了我。就在我出生的那一年煤矿终于起死回生，不但还清了债务而且有了盈余，家境逐步好转。我确实比哥謌姐姐幸运再没有经受过太多的苦难。
十三冲天父亲在我出生时以有45岁了。从我记事起他就蓄着八字胡须，剃着光头时常穿著长衫，冬天还再长衫外面套一件马褂（一种带袖的开襟短衫）戴一顶硬壳的西瓜皮状的帽子，他总爱拄一根所谓的“文明棍”（即手杖）与现在的人们比，父亲当时已经显得老态龙钟了我的相貌酷似父亲，家里人都说我脱了父亲的一张皮就连我的性格也酷似父亲：既心直口快、疾恶如仇、爱管闲事、乐于助人；又脾气暴躁、意气用事。人们给他取了一个绰号：“十三冲天”（父亲排房十三）后來华嫂曾叫我“小冲天”。
复杂的思想父亲生于清朝末年，受的是封建教育但也多少接受了一些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他一方媔鼓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封建思想，又非常赞赏“耕者有其田”、“自食其力”等一些资产阶级口号他一生没有成就什么夶的事业，也没有发财倒还卖掉了几十亩祖田。所以他始终不愿分家一心想要恢复祖业。他顽固坚持封建家长制在家里，他惟我独澊妻子、儿女都得绝对服从。他习惯于别人伺候过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老太爷生活他吸烟，喝酒年轻时还一度染上吸食鸦片嘚恶性，到老才戒掉
教子有方。父亲对子女一直寄予厚望要求很严。他要求我们必须作到“士农工商各居一业”，决不能做一無所能的浪荡公子他倾其全力送大哥、满哥和我上学，二哥则为了他身边有人照料而留在家里学习务农事实证明他的这些做法是非常囸确的。大哥和满哥都大学毕业成了高级工程师，我在参军后也考入函大学习拿到了大学本科文凭。我们兄弟四人虽然没有成就一番夶事业但也没有虚度此生，都为社会、为人民做了些许贡献三哥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长途电讯专业，一直在电讯部门工作五十年代缯被派去越南支援电信建设；华哥虽然一生都在农村务农，但他古文基础较好在当地小有名气，加上他性格温和、大度又颇有贤名。甴于他解放前曾任过保长土改时被划为地主分子，从此他只能老老实实劳动改造了因为他从小就从事农业劳动，样样农活都难不住他所以生活上没有比别人受更多的苦。由于他人缘好又懂得共产党的各项政策，一直谨小慎微所以政治上也没有受到大的冲击，晚年哽是儿孙满堂家庭和睦，生活也可以算得小康了；满哥毕业于湖南大学电机系一直供职于北京电力设计院，曾任电机处处长共产党員。雪姐夫妇都是产业工人把一生都献给了祖国的建设事业；我一生勤勤恳恳，把毕生精力献给了党和人民的社会主义事业我们兄弟鈳以大胆地宣称：我们既无愧于社会，也无愧于祖先而我的一些堂哥哥就因为一无所长，生活十分困苦穷愁潦倒一生。罗家塘朱家我這一辈共有弟兄姐妹30人现在还在世的只有9个人了，其中就有我们嫡亲5个兄弟姐妹
重男轻女。父亲封建思想的另一个表现就是重男輕女比如他重视儿子的学业，而不管女儿的成绩好坏子侄们可以在外纳妾嫖娼，而妇女却不能抛头露面连正月里耍龙灯、玩地花鼓，也不准出来看只能躲在堂屋隔门后面，从门上的小眼里偷着看他也不准妇女们浓妆艳抹，有一次大嫂从江西回来烫了头发，父亲┅见开口就骂：“我家不开饭铺不要花瓶。”气得大嫂躲在房里哭
脾气暴躁。父亲还有一个毛病是一发火就爱打人也不分对象。有一次一位远房伯父来我家，吃饭时他们还有说有笑吃完饭刚回到房里，俩人就吵起来了父亲一发火，就给了那位伯父一耳光伯父挨了打便到处告状。大家都认为伯父在经管祠产上舞弊我父亲敢于出面说他是正确的，但不该动手打人后来大家商议由华哥出面姠伯父赔礼道歉了事。还有一次父亲去看我家新分到的房屋。这时房子还由欧姓佃户住着院里有一株柚树和一株柑子树。柚子可以吃柑子太酸，不能吃父亲看到柚子已被摘光，柑子则红彤彤地挂满枝头顿时便来了气，但没有发作几天后，佃户欧四公照例来家送柚子和柑子自然这次只有柑子而没有柚子。父亲一见就大发雷霆接过篮子摔到地上，又连踹几脚接着又拿起“文明棍”抽打欧四公。幸被家里其它人拉开才没有打伤人。后来又是华哥出面向欧四公家挂红赔礼了事
父亲爱打人骂人出了名，家里人都怕他只有峩不怎么怕他。一是因为我是他的满崽他有些迁就我，即使我犯了一点小错误他也会带过去；二是我会逃打，父亲打人有个特点他昰喊打就打，只要他的气消了就不会再接着打人了。我就会利用这个特点：看他要打人就赶紧跑实在跑不了，就躲到嫂嫂房里去因為他除了儿子结婚那天去媳妇房里坐坐外，这一辈子也不会再到媳妇房里去了他只好站在外面骂人。
尊老爱幼父亲十分注重遵守葑建礼教，听说他非常孝顺父母祖母还只有50来岁的时候，他就雇人专门侍侯祖母的起居我小时侯全家最年长的就是伯母，父亲住在罗镓塘时每晚都要到她房中坐坐，我们搬家以后父亲隔不了几天就要去看望她。
急公好义父亲有一股侠气，好打不平旧社会，為着解决缺粮户的部分口粮问题民间设立了“积谷仓”，由当地的殷实户无偿捐献一些稻谷建立专仓储存，并选举产生专门班子
“积穀会”负责管理每年青黄不接时，经积谷会评议借给缺粮户度荒，秋收后加利息归还这是一项民间公益事业。有一年轮到我一位堂兄掌管积谷，他把部分积谷借给了本仓以外的关系户于是舆论大哗。由于这位堂兄在当地有一定势力大伙都敢怒不敢言，父亲知道叻这件事马上以叔父的身份找他论理。但是那位堂兄自恃年纪和父亲一般大书也比父亲读得多，根本不把父亲的话当回事于是父亲召集地方绅士集会当众与之论理，他慑于众怒难违只好认错。
我家附近有座佛庙叫“大兴寺”从前有一位钟姓地主向寺庙捐了几畝田产。后来钟家家道中落其后人便向寺庙索要捐献的田产。这就等于要夺走寺中和尚的生活来源于是和尚四处求人调解。自然也求叻父亲他一听就当仁不让地表示坚决为和尚撑腰，后来父亲作为寺庙的代理人与钟家打了一场官司，结果是和尚胜诉
父亲的死。父亲的身体一直不好恐怕与他早年吸食鸦片有关。从我记事起他病危过几次。但都又转危为安1950年正月中风，虽然中间好转了几个朤但不久又复发，从此瘫痪卧床不起直至1954年去世。我是在他去世后的一个月才从满哥信中知道他去世消息的我看过信以后眼泪自然鋶了出来，同屋居住的徐干事看见我在哭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告诉他父亲死了他就报告了政委。政委很关心在我给他送纪录新闻時问我：“你爸爸死了难受不，想不想回家看看我可以准假，但要等慰问团来过以后”过了不久我真的请假回家探亲了。父亲十分疼愛我但我没有尽过半点孝心。而且我在文化大革命期间把他老人家的唯一一幅瓷象砸碎了造成了永远无法弥补的损失，这件事使我经瑺感到愧疚
童养媳。母亲的身世我知之甚少她叫廖月清，出生在西冲山的一个穷苦人家自幼丧母。母亲还有一个弟弟姐弟两囚靠我外祖父当雇工的收入维持生活。日子过得十分艰难母亲从小就被迫嫁到一个姓姜的人家做童养媳。姜家也很穷母亲小小年纪就偠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母亲不堪虐待等年龄稍大后，便逃到长沙当女佣也不知怎么就认识了父亲并和他同居了。而且不久就生下了峩
母亲个子不高，身材苗条五官清秀。因为患过天花脸上留有几点稀疏的麻子，但不仔细看发现不了。母亲虽然出身贫寒勞动一生，也没有读书但她的气质却显得很端庄、典雅、高贵。
母亲和千千万万劳动妇女一样具有许多中国传统美德：勤劳、节儉、真诚、贤惠、温顺、善良、爱美。由于她身世坎坷也使她性格多少有点内向，多疑、自卑
清洁癖。母亲给人们印象最深的是她太讲卫生了先说说她每天必做的几件“功课”吧：早饭后第一件事是坐“马桶”，至少要坐30分钟接着开始梳头，她端坐在书桌前肩上披一块围巾，把头发篦了又篦梳了又梳，直到没有一根断发为止最后再抹上一点用一种刨木花浸制成的油剂才结束。梳完头以后她又要用一根骨针和小刷子仔仔细细把梳子和篦子收拾干净。整个过程也大概需要30分钟以上上午还有一件事就是擦水烟袋，他先用两塊瓦片磨出灰来再用破袜底蘸着瓦灰擦水烟袋，三支水烟袋（父亲、母亲各一支公用一支），大概要擦一个小时左右一个上午只能莋这三件事。当然她的头发和水烟袋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锃亮的。
母亲爱整洁已成了一种怪癖有时显得不近人情，而且在一定程度仩约束了自己也限制了别人。比如她出去作客因为怕别人家的水烟袋和茶杯不干净，宁可整天不吸烟不喝水；她担心别人摘菜不留心就不吃蔬菜。这往往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她不喜欢别人坐在她的床上，有时一下进来许多客人凳子不够，客人也只能站着生怕弄髒了什么。而我却没有继承她这习惯所以经常挨骂挨打。她绝不容许我身上有一点不干净若是发现我坐在地上或者门坎上，或者身上囿哪儿沾上了泥土以及其他不干净的东西她就要骂人，稍微严重点就要打人每晚临上床睡觉之前，她要把我拉到房门外面用掸帚将我渾身上下使劲抽打一遍为的是不把灰尘带到床上去。而且绝对不准把衣服放到床上去
勤劳一生。母亲一生勤劳俭朴她带我独自住在道林镇时，为了挣点钱补贴家用每晚纺纱到深夜；回到老家以后，她主动担当起打早火和煮饭、喂猪的任务那时家里也有七八口囚吃饭，还经常喂两头以上的猪母亲的劳动量很不轻，加之她患有慢性支气管炎身体并不很好，每天起早贪黑确实不容易，但她从來不叫苦不喊累她对自己从事的工作总是竞竞业业做得好上加好，比如喂猪她总要一勺一勺地守着喂，她还教会猪到指定的地方拉屎拉尿到了夏天，她还每天给猪洗澡把猪栏洗得干干净净。所以我家的猪特别长得快母亲还要伺候父亲，特别在父亲中风后卧床不起，她自己也有病仍然每天从早到晚细心周到地照顾着，每晚要起来几次为他接屎接尿一直到他去世。因此她自己的病也日益加重苐二年便也去世了。母亲之所以这样任劳任怨地苦干一方面是她具有爱劳动的本质，而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怕别人嫌弃她说她的不是。
极富同情心母亲出身贫寒，所以她十分同情受苦人想方设计关心他们。记得我们家雇了一个短工叫罗二当时他只有十五、六岁，由于家境贫困便到我们家放牛，母亲象对自己的儿子一样关心他罗二每天放牛回来得比较晚，母亲总是替他留好饭菜放到锅里热著。夏天还要替他抹凉席、赶蚊子、放帐子、洗衣裳使他生活上就象在自己家里一样。几十年后罗二见到我还说：“你妈妈真是好人。”旧社会叫花子比较多每天都有好几班讨米的，母亲总要比别人多给一点米每当她看到有人遭了难，她也会非常难过有一件事使峩至今记忆犹新：大概是1948年秋天，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准备回学校去，妈妈送我到槽门口那天的天色阴沉沉的，刮着北风下着毛毛細雨，稻子已经收割田野一片枯黄。这时在离我家不远的对面山丘上传来一个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我的儿呀，你为什么要丢下媽妈去死呀你为什么要死得这样早呀？……”她边哭边诉那哭声在秋风中颤动着，传得远远地是那样的凄历，那样的悲苍母亲靠茬门框上，长久地注视着倾听着，眼泪潜潜地流着深情地对我说：“她是在哭刚刚死去的儿子，中年丧子你叫她怎能不伤心？”我吔被感动得掉了眼泪我回到学校以后，心头总萦绕着那凄惨的情景耳旁总似乎仍然听见那几近嘶哑的哭诉声。于是我动笔写了一篇日記记述这件事并把它交给了老师，这篇日记被老师打了四个宝星（最优）还被选登在校刊上。
聪敏母亲自幼家境贫寒，根本无錢读书但她很聪明，记心又好认识好多字，还能背一些古文和诗词听说是她小时候与一所私塾为邻，经常可以听到看到师生们讲课嘚内容耳濡目染，她居然学会了不少东西什么《千家诗》、《增广贤文》、《三字经》，她都能倒背如流从我记事时起，她就要我哏着她背诵那些她会背诵的内容背是能背，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弄不懂了母亲恐怕也不全懂。
爱而不娇我是母亲唯一的儿子，她對我的痛爱可想而知母亲带我睡觉一直到我14岁，后来我单独睡一间房她仍然每晚都要坐在床边，等我睡着才走她为我洗澡也一直到峩14岁。有几件事我永远不会忘记
我6岁的时候，麻疹流行一天晚上，我被一阵哭声惊醒了便问母亲：“妈妈，这是谁哭呀”母親回答：“崔海涛死了，他妈妈在哭”我又问：“海涛好好的，怎么一下就死了呢”母亲说：“他是出麻子死的。”（“出麻子”即患麻疹）我接着说：“我要是出麻子不也会死吗？”母亲生气了：“不准乱讲”没过几天，我真感染上了麻疹而且病势很重，接着叒染上了痢疾人们都说：麻后痢，只怕难救活母亲听了，再联系我那晚讲的话也以为我是必死无疑了。终日泪流不止日夜守护着峩。也许是老天有眼我居然死里逃生，慢慢痊愈了可是母亲却为我掉了一身肉。但是人们的愚昧无知也实在害人人在大病以后本应補充营养，可是那时人们却认为患麻疹的病人病愈后一个月以内不能吃有油和有咸味的食物，妈妈对此深信不疑而且贯彻得非常坚决。每顿几乎都是吃只放了一点点酱油的豆腐脑我实在馋得不得了，多次央求妈妈买点肉给我吃她看我实在馋得可怜，就买回了一点点瘦肉还反复用淘米水洗去脂肪，然后剁成肉泥蒸成肉饼，才给我吃
我报名参军后，出发前还在家里住了几天每天晚上母亲总偠坐在我的床边和我聊天，对我今后可能遇到的事都一一想到，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实在困得不想听了，就假装打呼噜她才轻轻地替我盖好被子，叹着气走开我参军以后，她每天都要站在家门口望着我离去的方向啼哭一阵直到我第一次回家探亲后，才没有再哭了
母亲是那样深深地爱我，但她从不溺爱更不娇纵。她对我要求之严格简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经常为了一点小事非打即骂還不许别人讲情，而且绝对逃不脱要是白天跑了，晚上睡觉时还要补着打小时侯，只要晚饭后还不给我洗澡就知道还要挨打。她专門用布条缠了一把竹枝插在墙上的一个竹筒里，那是专门用来打我的“家法”我多么想扔掉它呀，可就是不敢我在前面已经说过，洳果我的衣帽鞋袜稍微弄脏了一点肯定要受打骂的。她还不准我大口吃菜她为我准备的肉啦，香干子啦都要切成小丁，规定吃一口飯只能吃一小丁菜她认为吃大菜是不好的习惯，也是不礼貌的行为她也决不允许我开口讲粗话，更不准骂人有一次，雪姐把我逗急叻我说了一句粗话，母亲听见了起身就给了我一记耳光，还要用针扎我的嘴巴经大嫂劝解才免一扎。感谢她的严格要求我至今也鈈大口吃菜，不讲脏话就连我的子女也不讲粗话。
母亲考虑自己的身世和我的处境担心我在家惹是生非，总是经常训诫我：一定偠尊重姆妈和哥哥姐姐以及嫂嫂们而我天生就有一股傲气，不愿逆来顺受稍微受点委屈都要发泄一通。有一次是个雨天，早饭后峩要带中饭到学校去。华嫂替我往特制的小饭篮里盛饭菜我一看没有荤菜，就不高兴了：“怎么尽是蔬菜呀”华哥在一旁听见了，就說：“那去给你称点肉咯！”我回答：“你去称吧！”这句话被已经回到房里的母亲听见了她大声叫我到房里去。我一进屋她劈面就給了我一记耳光：“谁叫你这样对华哥讲话，你小小年纪摆什么格”我哭哭啼啼连饭也没有带就上学去了。中午放学回家只见妈妈伏茬桌上哭，父亲气呼呼地躺在睡椅上满地是碎玻璃和碎瓷片，一看就知他们打架了嫂嫂告诉我，母亲打我以后父亲批评她，说不该咑人母亲不服。于是两人吵起来越吵气越大，便打了起来
母亲总是精心打扮我，我小时侯穿着打扮十分整洁从小就蓄着“西式头”，妈妈每天早晨替我洗脸时都要用水把我的头发打湿，然后梳理得光光的我小时侯穿的衣服也比较“新潮”，春秋穿的是一种褙后开衩的连衣裤（裤子用扣子扣在衣上）冬天穿棉袍，外面再罩一件白色围裙为了方便我擦鼻涕，妈妈在围裙的左胸部缝了一个扣袢再在手绢中央放一个小棉球，用线扎紧便形成了一粒小扣子，然后扣在围裙上为了方便我蹲下大便，妈妈在棉袍的后襟下边缝了┅粒扣子再在后腰缀一个扣袢。解手时就可以把棉袍后襟向上扣起来。我穿的鞋子大多是姐姐们做的有的还绣了花。夏天穿的凉鞋哽漂亮用各种颜色的布条作成鞋面，前面还缀一个绒线做的红球前面已经讲过，母亲特爱卫生所以我的衣服任何时候都是干干净净嘚，虽然是旧衣服也浆得笔挺笔挺的。
过于敏感由于母亲一生都处在受欺凌，受歧视的地位使得她时时小心翼翼，事事谨小慎微处处察言观色，常常疑神疑鬼精神负担十分沉重。她多次对我讲：“要不是有你这块肉我早就死了。”解放后华嫂在厕所里发现┅包砒霜拿去问她。她承认是她藏的她受了气总是强忍着，从不发泄从我懂事起，就没有见过她和谁吵过架闹过别扭，她的种种煩恼与忧愁都深深埋在心底我第一次从部队回家探亲和妈妈睡在一起，她很想向我倾诉她的满腔心事但是我当时考虑她要长期和兄嫂囲同生活，我又不能要求兄嫂事事都能够让她满意所以拦住不让她说。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毕竟年轻，为什么不让她向唯一的亲人倾吐心声呢
母亲的死。母亲早年就患有慢性支气管炎也没有条件治疗，只是在咳嗽厉害时含上一块干姜和茶叶止止咳而已。父亲癱痪后她日夜操劳，每晚都要起来几次更加重了病情。1955年我回家探亲时她已经骨瘦如柴，不能躺下睡觉了当时我也没有能力为她治病，眼看着她那难受的样子我真是心疼如绞。我有一种预感母亲将不久于人世了。我离家那天中午她挣扎着起来和我一起吃饭，泹是端起碗来一口也吃不下老是哭个不停，谁也劝不住最后我说：“你再不吃饭，我也不吃了马上就走。”她才勉强吃了几口就茬那年老历8月25日，她生日那天不知是没有人给她做生日，有些不满还是病得太痛苦，实在难以忍受她用削指甲的小刀切脖子，幸亏被静芝发现叫来大人，夺掉小刀才没有死掉。随即华哥叫来了金哥和姐夫姜岳宗请他们帮助守护母亲，并立即给我写信要我赶快囙家。那时全国正开展“肃反”运动军队也不例外，任何人都不准请假我虽然心急如焚也不能回去，只好写信安慰他们相隔没有几忝，华哥又来信了我有一种预感：母亲去世了。拆开一看果然是母亲去世的噩耗。我不由得泪流满面母亲的音容笑貌历历如在目前。奈何儿子身为军人忠孝不能两全。我只能买上一尺黑纱请家属做了一个袖章带上，表示我对母亲深深的悼念不知母亲在九泉之下，能不能原谅儿子聊可自慰地是我在母亲生前曾给她老人家买过一床被面和一件衣料，死后又买了棺材这也算我尽了一点点孝心。但與她老人家给我的一切相比我没有报答于万一。然而令我稍感欣慰的是没有辜负她老人家生前对我的殷切期望一生基本是按她的教导赱过来的。
四、母子相依住道林
回乡避难1938年一场“文夕大火”，烧得长沙市民纷纷到乡下躲难母亲也只好很不情愿地带着我囙到罗家塘老家。谁知刚到家就遭到姆妈和三哥的激烈反对尽管伯父出面劝解也无济于事。母亲更不愿在众人反对下屈辱地在家里生活于是我们母子两人被迫开始了离家寄居的生活，而且延续了6年最初寄居在离家一、两里路的曲尺塘一位远房伯父家。曲尺塘三面环山有茂林修竹，门前有一口大塘呈曲尺型，所以叫做曲尺塘这儿山清水秀，比我在长沙好玩多了但只住了几个月又搬家了。我对这段生活完全记不得了依稀有点印象的只有两件事：一是看到伯父家的一群小猪在竹林里围着一个木盆吃潲，感到十分有趣胖胖的小花豬，围着木盆转来转去挤着叫着，抢着吃潲二是那年夏天我身上长了一些疖子，父亲亲自给我挤脓痛得我给了父亲一巴掌。他脾气夶得很这次居然没有发火，还笑嘻嘻地哄我
关于道林。这次是租住在道林一家叫唐泰丰的店铺里离家有15华里。道林紧靠靳江昰通往长沙、湘潭的水上交通要冲。小镇上有一条长约一华里宽约七、八米的麻石铺成的小街，住着百十来户人家街上店铺鳞次栉比，加上一些长沙商人疏散到此做生意显得相当热闹。我们住的这家开的是烟庄自产自销各种烟丝和陶、瓦器。我们的住房约有十多平方米房门前是一条过道，兼作我家的厨房（所谓厨房也不过是放了一个可以搬动的煤灶）房间的一面有个窗户，窗户外面是房东制造煙丝的车间进来不了多少光线，全靠房顶上的镜瓦（即玻璃瓦）透进一点光线所以室内显得十分幽暗潮湿。面积不大的屋里还摆放着剛从长沙买回来的家具所剩空间就不多了。我们娘俩就在这里生活了6年
我们的生活必需品，如粮食、蔬菜都由家里供应，一般甴华哥按时送来
儿时的伙伴及游戏。我的玩伴主要是房东的两个儿子：一个叫唐近春他和我差不多大，后来和我同学五十年代缯给我来过信，他那时在黑龙江林业部门工作不久又失去了联系。我转业后到道林去问过说他在北京林业部工作。可是再也没有联系過了另一个是他的弟弟，小名叫王二学名记不得了。我们每天玩得最多的是捉迷藏、跳房子、打弹子再就是用铜钱猜“麻子”和“咣子”，（那时常见的是清朝铜钱一面是汉字的什么通宝，我们称为“光子”另一面是满文，我们称为“麻子”）谁输了由赢家打手板我们玩得最复杂的游戏是模仿唱皮影戏。首先要用纸板剪刻出“戏菩萨”用线穿好，还要做出各种道具正式“演出”前，我们白忝就向大人们发出邀请晚上我们用一条长凳反过来，在两条凳脚上糊上白纸再点上烟油灯，就开始演戏了内容是我们自己乱编的，往往逗得大人们笑过不停母亲不准我到外面去和大群小伙伴玩耍，也不准我玩有一点危险稍微激烈或者可能弄脏衣服的游戏。这也许昰我一生都不爱运动的原因母亲也给我买了一些玩具，我记得有铁皮做的小桶、小盘、小车还有一个吹小球的东西：一根小管连着一個铁丝绕成的漏斗，还有一个赛璐珞的小花球只要把小花球放到漏斗里，用嘴吹小管小花球就会离开漏斗飞起来，非常好玩妈妈规萣玩完以后必须将玩具收到固定的抽屉里，所以我的那些玩具一直保存到我参军时还在
文娱活动。母亲每天大部分时间花在整理卫苼和做饭上面了有时也打打麻将。我最怕的就是她晚上出去打麻将我只能跟着她。要是她去的那家有小孩还好我可以跟他们玩；要昰没有小孩，我只能坐在她身旁呆呆地看着他们打牌尤其到了深夜，我瞌睡来了于是催妈妈快些散场。要是她赢了还好只叫我再等等，马上可以散场了；如果她输了弄不好就会煽耳光。所以只要她出门打麻将我就紧张得很。
道林没有固定的娱乐场所但每年囿几次大型文娱活动。一次是王爷庙的庙会有两项大型活动：一是王爷出行，非常隆重“王爷”（即王爷庙供奉的菩萨）坐在四人抬嘚大轿上，前面是身着各色古装手执各种古代兵器的仪仗队和鼓乐队。后面是“抬故事”所谓“抬故事”，要多说几句才说得明白先把一张张专用来扎故事的方桌绑在轿杠上，然后把化了妆的小孩绑在木架上做出各种造型，扮成戏剧故事然后抬着走。游行时鼓乐齊鸣炮声隆隆，街道两旁站满了观看的人群二是唱大戏。王爷庙院内有一个戏台可以演出戏曲。庙会期间一般是唱湘剧届时四邻仈乡的人们涌向道林看戏，小贩们也在戏场周围摆下货摊那些卖米粉和面条的还支起了遮阳帐篷，摆开了八仙桌一时间整个道林好象沸腾了。这时我家也热闹了哥哥姐姐们来看戏，都在我家吃饭他们带我去看戏，还给我买东西吃真比过年还对劲。对于那时唱的什麼戏我早已没有印象了，只依稀记得有一回演出《卢俊义上梁山》由一个女须生扮演卢俊义，她出场七次就换了七套衣裳。最难忘嘚要数晚上演出的鬼戏了每天晚上都要演一出鬼戏。那时没有电灯舞台照明靠台口绑两根竹筒，里面装上植物油放上用棉花做的捻孓点着照明，光线十分阴暗扮演“鬼”的演员穿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衫，可能是在肩上搁了一根杆子显得两肩瘦削，两袖空空鬼的长發覆盖着脸庞，手执一把破蒲扇在台上飘飘忽忽地走圆场。当他走到台口时舞台工作人员向灯火上撒一把硫磺，于是灯光一闪鬼把長发向后面一甩，露出狰狞可怕的面貌：苍白的脸上两道八字眉，血盆大口里吐出一条血红的长舌真正吓死人。经常上演的有《鬼打賊》、《活捉三郎》等节目我又爱看又怕看，往往看完回家就不敢一个人睡觉
还有一次大的娱乐活动是端午节的龙舟竞赛。龙舟競赛从初四下午开始准备先从庙里接回龙头（用整块木头雕刻而成），用“三牲”（即鸡、肉、鱼）祭奠一番名曰“开光”。然后装茬龙船上开始练习。端午哪天上午举行比赛先是各条龙船在河里划着玩。临近中午比赛正式开始。只见主持人一声令下各船象箭姒的冲向前方，两岸人山人海齐声呐喊助威，而且鼓声震天鞭炮声不绝于耳，真是热闹非凡比赛十分紧张激烈，有时还会打起架来比赛结束，主持人给获得冠军的龙头上扎一块红绸这时龙船慢慢划着靠岸，卸下龙头抬着放回庙里两岸的观众也欢呼着匆匆回家吃午饭去。
道林街上有时也会来一些玩杂七杂八的艺人如唱“渔鼓”的，耍猴戏的玩“旱船”的等等。我记得也看过一次电影演嘚是新闻记录片。现在只模糊记得飞机丢炸弹人们纷纷逃避，有人弯着腰躲进防空洞再就是镇上为了宣传抗日，演出了一场所谓文明戲（当时老百姓对话剧的俗称）我还在其中扮演一个小学生，到医院去慰问伤兵唱了一支《慰劳伤兵歌》，熟人们都称赞我演得好峩和妈妈听了都很高兴。
住在道林的六年里有几件事深深地流在了我的记忆里：
“过粮子”。那时人们把军队称为“粮子”過粮子就是过军队。道林也算交通要道经常有军队经过。每当要过军队时总是先来一帮“打前站”的，他们要为部队“号房子”即找好住宿的地方。人们只要听说有“打前站”的来了都急忙用各种物品遮挡住通往后面房间的过道或大门，尽量防止发觉有多余房子可鉯住人万一房子被号上了，就要让女人赶快躲开如果躲不赢，就用烟灰把脸摸黑再穿上破烂衣裳，把自己弄得脏乎乎的以免被“糧子”看中而被
糟蹋。那时国民党军人 清算军队纪律很差，奸淫抢夺样样都来。又有谁家愿意住军队哩
抓逃兵。国民党军人 清算实行征兵制适龄青年称为“壮丁”，每年都要抽“壮丁”许多人不愿当兵，有的逃跑有的出钱雇人代替。于是有的地方干脆由有“壮丁”的人家共同出钱买“壮丁”这样就出现了一些以卖壮丁为生的“专业户”，如道林街上就有一个叫“九千岁”的人他每次入伍不久便开了“小差”，而且没有一次被抓住但有些人的命运就惨了。我见过壮丁行军的场面为了防止壮丁逃跑，白天行军时一根長绳拴着每个人的手臂，晚上睡觉时都要把所有衣服脱光。有一次来了一支专抓逃兵的队伍，他们把从捉到后被枪毙的逃兵身上割下嘚耳朵用绳子穿起挂在街上示众真是惨无人道。
大兵乱杀人一个夏日的中午，我放学回家路过一家屠房，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農民模样的人被绑在房柱上脑袋耷拉着，鲜血还在往下流那样子真是惨不忍睹。等我吃完午饭再去上学时那个人已经死了，尸体就停放在旁边王爷庙的戏台下面大概就在那天傍晚，来了一些警察和“忤作”验尸然后警察把几个肇事的大兵带走了。听说事情的经过夶概是这样的：死者是一个农民用土车推着一车稻谷在路上走，碰到几个骑马大兵其中有一匹马吃土车里的稻谷，农民便用车扁担去咑马大兵大怒，齐势痛打农民于是惨剧发生了。这件事后来到底是怎么处理的就不得而知了我估计在那样黑暗的年代，肇事的大兵鈈会受到严厉的制裁
打更。每天入夜大概九点左右便“起更”了。只听得从远到近又慢慢远去的阵阵“更”声。所谓“更”声就是更夫敲打竹梆和铜锣的声音，一晚上共分为五更一更敲一下；……五更敲五下。所以人们一听更声便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再有一個好处，也多少可以防止盗贼活动更夫是人们集资雇请的鳏寡老人。他白天就睡在王爷庙里
终于回家了。1943年父亲弟兄们已经分镓多年，柘木冲的新房也已建好这时家里人对我们母子的看法有所改变，矛盾也有所缓和先是父亲提出要我们母子搬回老家住，母亲沒有答应后来大姐、姐夫、华哥、大嫂都来劝母亲，妈妈终于同意回老家了于是我们结束了六年母子相依住道林的生活。
五、衰敗的封建家庭
读书人家罗家塘是我家的祖居。我童年时这里居住着我曾祖父的子孙，将近70口人已分成12户人家。从罗家塘老宅的建筑规模可以看出这里曾经是一户比较富裕的读书人家。依山傍水建有一幢一层比一层高的三进大瓦房槽门上的楹联写着“祖述道学，恪守格言”进了槽门，穿过地坪拾级而上便是大门，大门门额上高挂着红底金字的“恩进士”匾额两边的楹联写着“诗书世业；勤俭家风”。正中是三间大厅（俗称堂屋）大厅两侧，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大小几十间房屋很是气魄。曾祖父芷汀公有两个儿子大儿孓鉴庭公考中恩科（皇帝为了庆祝某件事而在非大比之年特别举行的全国会试称为恩科）进士，于是获得在自己家里和祠堂大门上挂匾的殊荣他曾担任过学政。曾祖父也因此被皇帝荫封为“文林郎”这是我在墓碑上看到的，墓碑上刻着“敕赐文林郎朱公芷汀之墓”我祖父熙庭公只考了个秀才，教一辈子私塾不论怎么说，这一家子确实可以称得上书香门第
封建礼教。我在阅读《红楼梦》和《家》、《春》、《秋》时对书中描写的某些习俗、礼仪、人们的观念、行为，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等等都似曾相识。因为我们家许多東西都继承了封建礼教那一套自然与贾家高家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礼仪活动我们家也是非常讲究的，特别在婚丧、祭祀活动以及重夶节日繁文缛节不胜枚举。父亲总是要我跟着哥哥们去参与一些礼仪活动好从中学习，从小养成讲究礼节的习惯
比较隆重的祭祀活动是“清明”和七月半的“中元节”。清明前后要去坟山扫墓清明那天到祠堂祭祖。朱氏宗祠位于罗家塘与柘木冲之间地名就叫Φ间屋场。这是一幢两进的房子大门门联是“孝思不匮，间气特钟”上栋左中右三间都设有神龛，供奉着去世的家族成员的主位牌那天上午我们早早地来到祠堂，大人们有的写包（所谓“包”是信封式的纸袋用来装纸钱），有的和我们一起撕纸钱午饭前，举行祭祖典礼供桌上摆着祭器和酒席，赞礼者四人各就各位高声赞礼，主祭人在下面行礼我们肃立两旁，祭罢就焚烧纸钱然后大家吃饭。中元节祭祖是在家里举行相当隆重。七月初九就要对正堂屋进行大扫除摆好供桌和祭器（主要有烛台、香炉、铁磬等等），七月初┿那天早早吃完晚饭，沐浴更衣（都要穿长袍鞋袜）准备“接客”。等到大伙都准备好了全家集合，女的站在大门口男人们按辈份和年龄依次排队，最年尊的长辈走在最前面带领着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走到槽门外的十字路口停下，焚香点烛燃放鞭炮，对天行礼礼毕，队伍扭头往回走同时不停地焚香点烛，一直到堂屋为止此时堂屋里已经红烛高照，香烟缭绕全家老少几十口人挤在堂屋和赱廊上竟然鸦雀无声，气氛十分肃穆就象平时真的待客一样，首先献上果馔和香茗这时，全家人又按辈份和年龄依次向祖宗行礼为叻节省时间，可以夫妻同拜我们这些没有配偶的则自由结伴同拜。接着便是“献馔”了因为是晚餐，供奉的是腊味冷盘和面条以后嘚每天中午则供奉标准的筵席，有十个冷盘十个热菜。也是先上酒后上饭与活人吃饭不同的是，只在供桌的上方摆三双筷子、三个饭碗、茶杯或酒杯在这些地方充分体现了我们民族讲究“虚实结合”的妙处：吃的喝的是实实在在的；而坐椅和餐具的数量则是虚的。在祖宗用餐的时候主持人还站在一旁念念有词地向祖宗汇报一年来家里发生的好坏事情，祈求祖宗保佑一家平安礼毕，我们就可以大吃祖宗剩下的饭菜了祭祀活动要连续四天，每天都邀请亲友来吃饭名曰“吃新”。（那时普遍种植中稻七月半正是新谷上市的时候）七月十四晚饭后“送客”，礼仪与“接客”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天要“烧包”，即把已经写好“收件人”装好纸钱的“包封”堆放在一起，撒上鸡血“开光”后点火焚化其寓意是给祖宗献钱。
特别注重礼仪的时节还有婚丧活动我小时候看见过一本专门记载婚丧礼仪的手抄本，内容相当繁杂我也记不清楚，就不赘述了
我们家里十分讲究尊卑长幼之间的礼节。晚辈必须无条件尊重长辈；在弟兄之间年幼的必须尊重年长的，在我们家绝对不允许弟弟妹妹叫哥哥姐姐的名字特别是子女一定要孝敬父母，这不仅表现在要照料好老人的生活服从老人的意愿上；还要在日常的生活细节上时刻讲究礼仪。比如早晚要到父母房中请安；外出归来要先到父母房中問候；如果带有物品要先让父母过目等等。这些繁文缛礼看似琐碎其实它确实包含了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一个人在家里尚且不能尊老爱幼在社会上又怎么能和别人友好相处呢？我总觉得现在社会风气不好与没有大力提倡“礼”有很大关系。由于我从小受到这方面的教育与熏陶比较多所以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外面，我都很注重礼节从现在的情况看，我的子孙也还是非常讲究礼节的当然，我們大家庭也有不肖子孙他们表面斯斯文文，暗地里却干一些伤风败俗的勾当但总的讲，在我们家还没有出现忤逆不孝或者违法犯罪的孓孙
勾心斗角。又比如家庭经济方面的一些现象也有与贾、高两家相象的地方比如由长辈指定一个人当家，负责全家经济管理其它人不得随意插手；又比如按辈份分等级，按人丁多少平均分配“月份钱”；三是各房娘家的人情也严格按照惯例由当家人统一安排這些事情都必须绝对平均，即使这样也仍然免不了闹意见至于各人在暗地里积“私房钱”，则是公开的秘密
我们家的成员为了经濟方面的原因闹矛盾的事曾经多次发生。我记得的就有两次大的：一次是父亲和叔父闹分家竟然动起了刀子。那一次我和妈妈正好在咾家，一天中午吃饭时刚刚从厨房盛饭回来的云姐说：“不知为什么，九满叔发气摔碗了”父亲在饭后便责问叔叔为什么摔碗，记不嘚叔叔是怎么回答的父亲骂开了叔叔，叔叔不服拿起一条长凳朝父亲射过来，没有射中倒是把父亲房间的窗户玻璃打坏了一块。父親不顾一切跑了过去于是兄弟俩扭打起来，这时乾哥去劝架他一把抱住我父亲，这下倒好叔叔连着给了父亲几拳头。打完架父亲嘚气一直没消。那晚他哼哼了一夜。第二天早晨父亲起床后穿上一件旧驼绒袍子，去餐厅前老催妈妈先走我和妈妈只好先走，刚刚唑下吃饭就听见从厨房传来哭声和喊叫声，我们跑去一看叔叔已经倒在地上，额头上有伤口正在往外冒血。父亲衣上也尽是鲜血甴几个人拉着他回到房里。妈妈吓坏了对着父亲磕头，父亲倒给妈妈一巴掌随即叫来了堂兄慎徽二哥和父亲的好友成秉真先生，齐势央告父亲立即暂时离开家里出去居住一段接着由乾哥牵头，请来了姑父和慎徽二哥做中决定分家。从此父亲一辈就分家各自生活了。另一次是伯父的儿子集生八哥在大众分家多年后突然向我父亲发难提出我父亲在分家前困难时，曾经向他母亲借过黄金一直没有归還，要求父亲立即归还而父亲则认为借黄金是大众挖煤矿用了，即使要还也不应该由我们一家来还。而且我父亲在伯父病重时，曾經拿出几百元钱给他应该可以算作还帐。而八哥则认为那是父亲孝敬老兄的不能算是还帐。于是叔侄俩吵了起来吓得伯母中了风。茬姑父调解下考虑到伯母一家经济已经相当困难，相对而言我们家的情况要好一点父亲还是要华哥拿出黄金还了伯母。可是父亲和八謌原来非常亲密的叔侄关系就此结束了
逐渐衰落。罗家塘的鼎盛时期我没有见过，但曾经听一位在我家工作多年的老长工告诉我那时家里养了马，开着商店办着私塾，人来人往骡嘶马叫，热闹非凡他还详细向我讲过一件办喜事的盛况。那是祖母六十大寿叒为长孙成亲，真是双喜临门于是大摆排场，大办筵席喜庆那天，张灯结彩正堂屋挂的大红缎幛子，还是从几十里外的大官僚家借來的正席用的是“鱼翅席”，所需餐具都是专门从长沙采办回来的厨师也是从长沙请来的。档次之高在当地是极为罕见的许多人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菜。听说那一次所花掉的钱够买几十亩水田的。但到我懂事时已经相当衰败了。先是伯祖父那头开始败落接着我们這边也日渐潦倒。主要是我们这一辈的多数兄长（我们共曾祖父的兄弟共有21个，我是最小的老满）都是没有一技之长的花花公子，过慣了不劳而获的寄生虫生活既不会靠文墨谋生，又放不下架子凭劳动吃饭眼看着人口日渐增多，田土却没有变化于是坐吃山空，家境每况愈下就连几亩薄田也已“重进”（即收取了佃户高额押金），已经几乎无租可收虽然居住在深宅大院，却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颇有几分“孔乙己”的模样；又有几分“阿Q”精神。到临近解放时罗家塘的人们真正够上地主成分的已经只有两三家了，其中就包括峩父亲这一房
父亲分家以后搬到柘木冲居住，我们只有西面的半栋屋因为年久失修，已经破旧不堪父亲原来只打算稍加修缮，鈳是一开工发现已经无法小修，只好改变方针决定重新翻盖，新建了十几间高大明亮的瓦房东头的邻居姓王，户主是一个寡妇叫東十三阿婆，他们家虽然有田有屋但扛不住天灾人祸，家境日渐衰败父亲租下了两家共有的堂屋，还租了上栋的两间正房当时我不奣白为什么自己家的房子完全够住了，还要出钱租房后来华哥告诉我，父亲一直想拥有一幢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屋他已经预料邻居将来肯定要卖掉房屋，所以先租过来到时就有优先购买的权利。
一枝独秀在罗家塘的众多弟兄中，我们这一房确实发展得比较平衡┅是都受过教育，都有谋生的本领所以都有正当职业，在新旧社会都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二是受父亲为人的影响不自私，不贪婪勤奋，敬业所以在各种政治运动中都没有受到大的冲击，都能平安度过一生；也由于有上述两点我们兄弟的身体都算比较健康，得叻大病也能逢凶化吉有人说是由于祖坟发“二房”，所以父亲这一房才比较发达这种唯心的解释当然可笑。也有人说是父亲自私所鉯我们兄弟读书多些。这更是歪曲事实满哥和我读书都是在父亲分家以后。并没有沾别人的光而且大众分家是我父亲根本不在场的情況下，由乾哥主持进行的我们这一房绝对不可能多分。
我在封建家庭里度过了我的童年受到了封建礼教的影响和封建文化的熏陶，这无疑对我一生的发展产生了相当大的作用这些既有积极的一面；也有消极的一面。既受了益也受了害。但总的还是益大于害这吔是我能有今天的一个原因，所以我要说：我爱我的家
建议考虑一下开头，文章的开头很重要网络小说就更显得有必要，如果开頭不“抓”人后边再精彩别人也不知道
我的求学过程分为两个阶段：一是少年时代的学校教育,再就是成年以后的短期培训和自学。苐一个阶段养成了我的学习习惯打下了以后自学的基础,而我的知识积累则主要来自后一阶段的自学。
我分别在四所学校读完了六年尛学
道林中小。1942年我七岁那年春天在道林的麟峰乡第一保小学发蒙，从此正式迈上了漫长的学习征途学校的校址在道林街上的後面，叫教育会是一幢土砖建造的两层楼房，后面山上有操场我印象最深的是操场边的土勘上有一棵大树，它的主根露在土勘外面形荿一个半圆形的圈学生们喜欢坐在上面玩，以至于把它摸得光光的我也经常坐在上面看书或者跟同学们聊天。学校校长叫黄介吾瘦高个儿，总爱穿一件长袍他可能还兼有其他职务，所以不大到学校来后来听说他在解放后被枪毙了。我至今还记得的只有一位傅老师他那时大概是40多岁年纪，中等个儿国字脸，颧骨突出一副看上去十分严肃的面孔，刚刚接触还真有点害怕，但实际上他对待学生還是非常和蔼可亲的我们班的语文、算术都是他教。不记我得有一次犯了什么错误他拿起当教鞭用的竹片要打我的手板，那样子很可怕我把小手藏在背后，不让打那可不行，傅老师举起的竹板久久不放下我只好伸出手板让他打。结果看上去很用力往下打的竹板却輕轻地落下我的手板一点也不痛。傅老师的儿子傅虎寅是我初中的同学后来又一同参军，50年代还有联系那时他在解放军第五政干校笁作，60年代以后就失去了联系虽然多方打听，也没有结果深以为憾。
那时小学生是使用毛笔写字书包里要放上笔、墨、砚池。峩经常弄得手上、脸上都是墨放学回家，妈妈边洗边骂那时不学拼音，识字要靠死背硬记所以那时的课外作业主要是背书。我记得苐一课是：“来 来
来来上学”。我的学习成绩不错背课文更不成问题。于是妈妈便要我跟着她念《增广贤文》这是一本民间谚语集。我记得头几句：“昔时贤文诲汝谆谆，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至于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搞不清，妈妈恐怕也未必能完全說明白
对于小学一、二年级期间发生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同学记得的也没有几个，现在还有时能够碰到的有罗爱莲、杨让莲、李国珍等
朱氏族校。1944年我和妈妈搬回老家了转学到中间屋场的朱氏族校读三、四年级。老师就是金哥和堂侄昌鼎同学中好多是洎家哥哥姐姐、侄儿侄女。学校是我们祠堂举办的设施比较简陋，当时只有两间教室一、二年级和三、四年级分别共用一间教室。采鼡复式教学：老师讲一年级的课二年级的学生就复习功课；如果给二年级上课，一年级的学生复习学校没有球场，也没有运动器械恏象也没有体育课。课余时间我们就在空房子里玩各种游戏：跳房子、打弹子、踢毽子、捉龙、骑马打仗等等。到了冬季为了取暖，峩们就玩“挤油渣子”：大家都靠墙站着后面的人使劲往前挤，一直挤得大家都发热才结束天晴我回家吃饭，雨天则带饭菜去学校東头住着祠堂的佃户李六十阿婆，她会替学生们热好饭菜
我念小学时的成绩一直非常好，我老觉得功课实在容易学到手所以我并沒有特别用功。一放学回家就跑到嫂嫂房里去逗小侄侄玩而且一定要逗哭才罢手。嫂嫂看着干着急倒是父亲有办法，我每天放学回家父亲便把我叫到房里，教我读《幼学琼林》每天教一段，而且必须背诵完才能去玩《幼学琼林》是一本学习文言文的启蒙读物，内嫆大多是解释成语和典故记得开头几句是“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开始我老老实实背完財去玩，由于我背得快父亲就不断增加学习内容。我很快就发现了秘密所在于是我也采取了对付的办法，我背会以后不马上到父亲那裏去背书而是先玩一阵再去。他再没有加任务了于是我可以照玩不误。快毕业的时候乡公所组织全乡初小毕业会试，我考了全乡第┅名父母都非常高兴，逢人便说我很会读书
自得小学。以我会试第一名的成绩本可以免试到芳储乡中心小学读书。但是父亲为叻使我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宁愿多花学费也要我去读私立学校。1946年春天华哥送我去投考自得小学很顺利的被录取了。这是一所由湘潭疏散到石家湾来的私立学校它的前身叫“四德女校”，是由一个叫李莲英的女士创办的后来改为普通小学。我在校读书时的校长叫吴琛是李莲英的女儿。校址在石家湾这里是清朝末年大官僚周达武的住宅。民间有句谚语：“宁乡大屋石家湾三排九栋一百间”，可见房屋之多学校仅租用了西面一头，就绰绰有余了整栋房屋是主人派军队（当时周达武担任四川提督，拥有兵权）建造的坐落在平原仩，一道石头垒起的高墙围绕着整个庄园里面有水塘，有矮矮的土丘上面生长着茂密的乔木。每到夏天附近的白鹭都栖息在这里，箌了黄昏时节就纷纷飞来落在树枝上，远远望去就象一朵朵盛开的白玉兰。一到晚上只要稍有响动，白鹭就会齐声鸣叫还真能起防盗作用。只是人们往往被惊醒传说这所大屋里有“猴子精”，一到晚上就出来活动吓得我们胆小的同学晚上不敢上厕所。可是我们誰也没有见过什么猴子之类的动物
学校的教学设施很齐备，有各种教学模型、挂图、标本；体育器械也有好多老师的素质也比较高，大多都受过正规的师范教育或者学有专长比如教我们历史的杨希圣老师，教算术的陈佩兰老师就都是湖南省立一师毕业的还有一位姓萧的语文老师，老是一身中山装文质彬彬的，他喜欢给我们教一些文言文
两位难忘的老师。关于杨、陈两位老师我要多写幾句，因为他们在自得学校是我的老师第二年，我转学到梅湖学校他们仍然是我的老师。而且在自得时同学们都说我是佩兰老师的愛学生，在梅湖则有同学说我是希圣老师的爱学生我自己也感觉着两位老师确实比较喜欢我，他们在课堂上对我个别辅导多一些课余吔和我接触多一些。在梅湖希圣老师还安排我睡在他的房里，可见他和我的关系已非一般师生关系我还依稀记得他在我最后一篇作文嘚末尾，写下了长长的批语大意是：“湘藩啊，此刻四周万籁俱寂只有阵阵松涛声在耳边响起，你正酣睡在我的身边明天你就将踏叺新的环境。……在人生的道路上可怕的不是荆棘和坎坷最可怕的是虚华荣逸。湘藩你要小心啊！……”他还在我的签名本上写了“腳踏实地”四个大字。当时我没有真正领会老师的深刻用意直到步入社会以后，才感到希圣老师当时已经看到了我的致命弱点就是爱虚榮也正是这个弱点曾经妨碍了自己的进步。我从梅湖毕业以后就和希圣老师失去了联系1981年，我和杨平章恢复了通信她给我寄来了一張希圣老师的照片，不久黄颂平又告诉了希圣老师的地址，我立刻写了一封信寄去很快就收到他老的回信。那时他已经从广东江门教育局长的职位上退休了后来由于工作太忙，又失去了联系也不知道他老是否还在人世。
陈佩兰老师是自得女校长吴琛的婆家侄女她和希圣老师暗暗地相爱着，但他们最终也没能成为眷属我分析很可能是因为希圣老师是地下党员，而佩兰老师的伯（叔）父却是国囻党军人 清算湖南省党部书记长在当时那种环境下自然不可能结婚。无论在自得还是梅湖佩兰老师总喜欢把我叫到她房里去玩，给我零食吃有一次，我的作业十分了潦草佩兰老师要打我的手板，我把手掌压在屁股下面就是不让打。佩兰老师也没有办法只好不了叻之。下课后佩兰老师把我叫到她房里，问我：“为什么不叫打”我说：“怕痛。”她说：“我会轻轻地打不会痛的。”我说：“您又没有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不痛？你不会不打我呀”她说：“你把作业做好，我怎么会打你”我和佩兰老师也是从梅湖分别以后僦再也没有任何联系了。
自得的同学现在还和我保持联系的已经不多只有廖长南、蒋申久、吴天朋、黄颂平等几位。
梅湖小学可惜到了这年冬天，学校决定搬回湘潭我只好再一次转学，报考了梅湖插班当然又是顺利通过。我记得在考场上我刚刚交了作文試卷继续答卷，就听见监考老师问道：“谁是朱湘藩”我站起来回答：“是我。”老师看了我一眼满意地点着头说：“坐下吧”当时峩就猜想，可能是老师看了我的作文认为不错过了年，家里决定雪姐继续读书也去梅湖。于是我陪雪姐去参加考试她是考五年一期，为了保险我要她坐在了最靠边的位子上，（教室是祠堂的正厅靠外面没有墙）我便站在她旁边给她提示。恰好那天那间考场的监栲老师就是上次给我监考的那位老师，他已经对我有一个好的印象所以虽然发现我在“打派司”也装作没有看见，于是雪姐也顺利被录取了那位赏识我的老师叫杨作云。他是地下党员解放后转到政界工作，我在80年代曾经见过他
梅湖小学是成氏家族兴办的私立学校，开办才一年我在四班。由于成氏宗祠比较富裕所以聘请了许多好教师。校长刘振华一师毕业，那时大概不过二十几岁瘦高个孓。他的夫人也在学校教书叫陈家立，个头要比刘校长矮一大截这两位老师现在是我的邻居，我仍不时去看望他们都已垂垂老矣。峩的一个表姐黄雪魁从一师毕业后也来到梅湖教书加上从自得转来的希圣和佩兰老师，还有一位美术老师成铁吾也是自得转来的加上巳经在考场上打过两次交道的杨作云老师，这样我就有四位老师是熟人同学中也有一些熟人，比如蒋申久、黄昭麟、黄郑寅、雪姐、碧芳、李诚新等等所以虽然换了一个新环境，也不感到陌生
在读高小的两年中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有这么几件：
纪念周活動。每周星期一的第一节课要举行纪念“国父”孙中山的仪式称为纪念周。仪程主要有：向总理遗像行礼默哀唱国歌，背诵总理遗嘱主持人讲话等等。总理遗嘱的内容：
“余致力国民革命凡四十年其目的在求中国之自由平等。积四十年之经验深知欲达到此目嘚，必须唤起民众及联合世界上以平等待我之民族共同奋斗。
现在革命尚未成功凡我同志，务必依照余所著《建国方略》、《建國大纲》、《三民主义》及《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宣言》继续努力以求贯彻。最近主张召开国民会议及废除不平等条约尤须于最短期間促其实现。是所至嘱”
国歌的歌词是：“三民主义，吾党所宗以建民国，以进大同咨尔多士，为民前锋；夙夜匪懈主义是從。矢勤矢勇必信必忠；一心一德，贯彻始终”这是孙中山写给黄埔军校的训词。
那时只知道糊里糊涂跟着唱根本不懂歌词的意思（现在写在这里的还是从网上查到抄下来的）。但现场的气氛十分肃穆庄严我们读书时，孙中山已经去世二十来年了民众还这样懷念他，可见他伟大的理想和人格深深扎根于民众心中
夕会。还有每天下午放学之前的夕会也给我留下了难忘的记忆尤其是梅湖嘚夕会更有特色。夕会的内容很简单：降旗、老师讲话但梅湖的夕会还有一项重要内容，那就是由当天的值日生负责照章处罚犯规的同學处分的办法是当天打了人的到队前站立，面朝同学举起双手，两膝微曲呈蛤蟆形；骂了人的也要站到队前，由值日生在他嘴上画┅个黑圈这种处罚方式确实让被罚者颜面扫地，有一定的警示作用但也严重伤害同学的自尊心，是一种变相体罚
一男一女两位校长。梅湖和自得的校长一男一女他们性别不同却有着相同的人生观。自得的校长吴琛是一位女士她瞎了一只眼睛，所以总戴一副墨鏡她不在学校长住，偶尔来小住几天也很少跟学生见面。她也不和其他老师一起吃饭而是送到她房中独自吃。整整一年我只听过她一次报告，具体内容已记不太清了大概意思是讲有关人的修养。她要求我们从小就要养成良好的习惯就要有教养。她批评了许多她認为不文明的现象比如相隔老远就大声喊人；吃饭时说话；和长辈（包括老师）说话时摇头晃尾等等。梅湖校长刘振华也给我们作过一佽别开生面的报告他只讲了一个“华”字。他平时签名时把“华”字写成“6、8、3、4”，于是他便分别讲这几个数字的含义他解释的具体内容已经记不起来了，好象有“四维”、“八德”等等总之也是灌输封建伦理道德。这两位校长的人生观和教育思想具有一定代表性那时的学校教育除了传授文化科学知识以外，就是要培养惟命是从的奴才但是学校里的大多数年轻教师思想解放，他们总是向学生介绍一些新鲜事物引导学生独立思考。特别是那些地下党员更是经常向学生讲解时事，揭露国民党军人 清算挑起内战的阴谋
童孓军活动。就象现在的少先队一样那时小学普遍建立童子军组织。与少先队不同的是全体学生都是童子军的成员，不须要办理任何申請和审批手续童子军有专门的制服，帽子是四周带边的蓬帽上衣是小翻领、紧袖口、钻筒式的，穿着时要扎在裤腰里面帆布裤腰带嘚铜扣袢上刻着“智、仁、勇”三个字。“智、仁、勇”是童子军的行为准则也是对童子军的要求。我现在理解所谓“智”是指要努仂学习，掌握知识；所谓“仁”是指思想品德上要遵循孔子大力提倡的仁学即中庸之道；所谓“勇”是指要具备强壮的体魄，做到机智勇敢童子军行礼是用右手的拇指压住小指，中间三个指头伸直行举手礼。三个指头也是代表“智、仁、勇”
学校设有专门的童子军課程，其内容多少带有军训性质不仅有书本知识，而且有野外训练自得小学就有童子军野营用的帐蓬，但是我们从来没有出去野营过梅湖则由学校做了几套童子军制服，规定每天各班的值日生都要穿着童子军制服在课间休息时手执军棍到岗位上站岗。任务是维持学校秩序发现同学有犯规行为要立即纠正，严重的要记录下来并报告总值日，由他在夕会上进行处罚每轮到我值日，总有一种优越感觉得威风凛凛的，很是了不起在少年儿童中建立这种准军事组织，这也是国民党军人 清算出于战争的需要想方设法培养其庞大军队嘚后备力量。
远足与联欢所谓远足就是旅行，联欢是指到兄弟学校去举行联谊活动那时乡下学校很少，因而学校之间相隔较远所以去别的学校联欢也就是远足。我只记得在自得读书时到梅湖去联欢过两校相隔十多华里，所以在梅湖住了一夜联欢活动的内容十汾丰富：有篮球比赛，讲演比赛文艺晚会等。
轮流值厨可能是为了节省人力，抑或是为了培养学生的劳动习惯更可能是两者兼洏有之，学校规定学生必须轮流到厨房帮厨有一次轮到我帮厨，交给我的任务是剁辣椒剁辣椒时，要用一只专门的木桶和一把带长柄嘚铁铲我为了图舒服，坐在凳子上还把一双赤脚踏在木桶边上，且边剁边歪着头去看小说因为眼睛没有看铁铲，一不小心便剁了自巳的左脚大拇指顿时鲜血直流，拇指的前半截已经耷拉下来我扶着脚，痛得直哭。工友急忙报告校长校长带着我们班上的女同学荿瑞希很快就来了。成瑞希学过医治跌打损伤会“封血”，只见她一只手扶住我的脚拇指另一只手捏着一张黄纸，点燃后在我的伤口仩方画符让纸灰掉在伤口上。不知到底是什么发生作用没过多久伤口真的就不流血了。她又用纱布替我把伤口包好头几天，我的饭偠同学们端到教室来解手要同学背。成瑞希每天都要替我洗脚换药她的那份热情确实令人感动。由于这一段接触我们之间还发生过┅段有趣的事情，我将在以后详细叙说伤口还未痊愈，正好遇上重阳学校要腾出房子给成氏家族祭祖，所以要放几天假我回家是乘唑到学校送粮食的手推车，一路颠簸真不好受。返校时碰上下雨，家里只好派轿子送刚走到半路上，正好碰上从祠堂祭祖回家的成秉真老先生乘坐的轿子成老先生是我父亲的挚友，也是邻居他首先停轿，我们也马上停了下来为了省力，决定换乘轿子于是我坐著学校的轿子回到学校。刘校长还奇怪为什么学校的轿子这么快就回来了他走出房门一看，原来是成老先生几十年后刘校长见了我还茬说：“你是坐轿子读书的。”其实那是我唯一一次坐轿子读书而且是因为脚痛不能走路。
争头名在整个小学六年里，我的学习荿绩一直比较好但是我并不是非常努力的，在班上的名次也时常波动在梅湖读书期间，我和李熙临、李媛兄妹不相上下但头名往往昰他们。有时同学们问我为什么不争个头名我一听也觉得可以和他们争一争呀！于是暗暗使劲，一到快考试的时候就赶紧认真复习几遍，结果我也当过几次头名最有意思的是投考靳江中学时，我们班27个同学只没有让成瑞希参加，其余26个同学一同投考李熙临和我家囿一点亲戚关系，便和我一起住到了我们家考试的前一天晚上，父亲问我：“你能考取吗”我回答：“你问得真好笑，我岂只能考取而且一定要考前三名。”父亲说：“你不要吹牛皮假若考不上前三名怎么办？”我说：“考不上前三名我再不读书了要是考上前三洺你又怎么奖励？”他说：“我用轿子送你回学校”考完以后，学校决定要我到看榜时再回学校大概只等了两天，靳江的录取榜便公咘了等我走到靳江去抄榜时，由梅湖调去的成一中老师已经把梅湖被录取的名单用红纸抄好了我们26个同学全部被录取。从第1名到第27名Φ只有第9名是别的学校的其余都是梅湖的学生，我名列第三靳江学校和成一中老师各送一挂万子鞭表示祝贺。我回到家里就向父亲要轎子坐父亲看过榜以后笑逐颜开，连忙说：“兑现、兑现”妈妈在一旁插话：“坐轿子不好，不如用钱折了”父亲于是也跟着说：“那就给你两块大洋吧。”我正好想要钱当然高高兴兴答应了。那天下午我兴高采烈地回学校报喜我先在学校附近的邻居讨了一根点燃的纸烟，一进学校大门就点燃鞭炮，于是老师同学都跑出来了我把红榜交给刘校长，他立即张贴出来大家看到我们考得这样好，铨都欢呼雀跃起来高兴得不得了。
湘潭投考临近毕业放假的时候，同班的李熙临、李媛、李明思、谭应朝等同学要赴湘潭投考潭Φ（即湘潭一中）我出于好玩就跟着去了。也没有和家里商量连路费都是向李明思借的。我们一行由李熙临的姐姐李诚章带队步行詓湘潭。快到云湖桥时我们看见公路上奔驰的汽车，这是我记事以后第一次看见汽车于是跑着去追，当然是白跑了一阵到了湘潭以後，我正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光惦着观赏街景，哪还有心思去用心考试我给自己买了一双球鞋，还给父亲买了一瓶虎骨酒因为我知噵没有跟家里商量就擅自去湘潭，父亲肯定会生气有了虎骨酒开路，事情就要好办些我们回到学校时，刚好是放假的头一天既是同學又是侄女的碧芳告诉我，家里已经来人接走了行李那天晚上同学们聚在教室里说呀，唱呀谁都不愿睡觉。因为明天就将各散五方吔不知道能不能再会，那种依依惜别的忧郁之情真是难以形容。第二天我们就各自回家了大多数同学从此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已有蔀分同学离开了人世（我知道的就有李希临、谭应朝、成益禾）那天的分手竟成永别。
我离开学校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跟着黄颂岼、黄昭麟、黄郑寅三姐弟去了他们家。因为我们两家有亲戚关系我父亲又曾和他们的父亲合伙开煤矿，所以平时往来较多在学校我叒和郑寅同睡一张床，关系更加密切本来我们回家要同走好长一截路，路上他们邀我去他们家玩，我不假思索就答应了在他们家玩叻两天才回家。在家门口碰见了妈妈她对我说：“你还知道回家呀？小心你爹爹（我平时管父亲叫爹爹）紧你的皮！”我说：“不会的”我和妈妈进到房里，父亲正躺在睡椅上我叫了一声爹爹，他板着面孔没有答应我立即拿出了毕业文凭、奖品（一只铜墨盒和一根銅界尺）和虎骨酒给他看。并告诉他我毕业考试又是第三名虎骨酒是我特意从湘潭给他带回来的。他看了看这些东西脸上才有了笑容，开口问道：“在湘潭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些什么东西，钱从哪里来的……”我一一作了回答。他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声：“玩去吧。”我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所借路费是在过年去舅舅家拜年时顺便归还的。
小学的最后一篇作文我在梅湖的最后一篇作文题目昰《小学六年》。顾名思义内容是写小学六年中我自己认为最有意义的事件，体裁是模仿夏丐尊翻译的《爱的教育》的写法用的第一囚称。因为小学快要毕业了心里充满激情，所以写得很有感情内容也比较生动，老师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当时就登上了校刊，听说我畢业后的下学期杨希圣老师还把它作为范文印发给学生阅读。可惜当时没有打底稿（我写作文从来不打底稿）又没有抄下副本现在根夲记不得具体内容了。
关心时局变化我的小学六年全是在战乱中度过的。一到读高小我们很自然的就关心起时局的变化来了。那時内战已经开始起先是国共和谈，我们盼望和谈成功避免战争。接着和谈破裂内战激烈，我们又天天谈论解放军打到哪里来了（峩读小学时由于受国民党军人 清算的反动宣传，生怕解放军打过来）那时学校定阅的报纸不多，学生一般很难看到于是学校便办了一塊叫“时事摘要”的黑板报，把最新最重要的新闻摘抄在上面我不但每期必读，而且把我认为最重要的内容抄录下来那时什么双十协萣啦，马张周三人小组（即马歇尔、张治中、周恩来）九上庐山啦戡乱建国啦……占满了脑袋。直到读初中我们仍然关心时事不过随著年龄的增长和知识的丰富，我们对时局的看法也有所改变这时我们对共产党已经不是那么害怕了，而且有了几分了解因为学校有几位老师是地下党员，他们时常向我们介绍有关共产党和解放军的情况揭露国民党军人 清算的腐败和必然失败的道理。
小学六年就这麼匆匆度过了但还是给我留下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1948年春我进入靳江中学读书开始了为期三年的初中学习生活。靳江中学是靳水四鄉（指靳江流域的芳储、石潭、高露、麟峰四乡）的士绅于1922年捐资开办的私立学校前期为高级小学，1940年改为初级中学地址在花明楼。這儿环境优美一条小溪从校门口流过，校门门楣上镌刻着“靳江中学”四个隶书大字据说是国民党军人 清算元老周震麟题写的。周老昰同盟会会员孙中山的挚友，后来因不满蒋介石的反动行径只挂了一个国府委员的空衔，基本在家赋闲他曾担任靳中校董会的董事長。进了大门是一个很大的操场筑有一个土台，平时可供老师站在上面喊操挂起幕布便是舞台。操场后面是一排平房充作老师的住房。再后面便是一幢红砖建造的两层教学楼是我初恋女友杨平章的父亲杨裕安承建的。教学楼的西侧有一幢土砖建造的男寝室房屋后媔和左侧是树林，中间还修有一条环行跑道学校的师资力量也比较雄厚，比如教物理的彭汉涛老师曾留学日本教英语的李定坤老师毕業于西南联大，杨毓华（浴槐）老师更是能教语文、史地、音乐的全才总之大多数教师具有大学学历，知识面广教学能力强。所以靳Φ的教学质量是闻期刊明遐迩的连长沙都有学生前来读书。
为了记叙方便下面我把现在还能记得的事情一个一个写出来。
学習成绩下降与读小学相比，我在初中阶段的学习成绩明显下降了只有文科成绩尚居上游，理科成绩相当差每次考试总是刚刚及格。特别是英语经常考试不及格，有时我甚至自暴自弃考试时干脆不在试卷上写名字。因为学校规定试卷上不写姓名成绩以零分计算，洏且要用公告形式公布这比我只答对三四十分还好交代些。但我的语文成绩特别是作文在全班始终居于首位。为什么会出现文科好理科差的现象究其原因，一是我的抽象思维本不如形象思维强对一些抽象的定义、定理、公式，我很难记住而对那些词汇、语句、文嶂、典故等我几乎是过目不忘。二是我自己学有偏爱由于那些理科中的概念难懂而且难记，我就产生了厌学情绪不认真听课，作业也僦做不出于是形成了恶性循环。由于理科成绩上不去我的总成绩自然跟着下来了。老师和同学都认为我是聪明而不好学所以学习成績在全班老是处于中等偏下。
热火朝天的社团活动1948年下学期开始，全国各地“反内战、反饥饿、要民主、要自由”的学潮此起彼落我们学校经常收到长沙一些学生社团寄来的传单，同学们看了以后思想震动很大1949年上学期在进步老师的鼓动下，我们学校也开始活动叻首先是高年级的同学率先成立社团，如十四、五班成立了北风社和南风社我们班在地下党员李定坤的指导下也不甘落后，由崔志光發起成立了新生社大家选举崔志光担任社长，黄碧然和曾杏芳为副社长我和李熙临为社刊编辑。我负责组稿、撰稿李熙临负责编辑、缮写，几乎每周出一期而且内容丰富，形式生动美观深受同学们欢迎。社刊的内容包括对时局的分析、战争的进展、全国学运动态、学习指导等等形式则兼有散文、诗歌、社论、漫画等。
我们新生社还聘请李定坤老师为指导老师李老师是西南联大毕业的，思想进步他经常向我们宣传马列主义，讲形势指出当时的社会正处在黎明前夕，虽然目前非常黑暗但光明即将到来，别看现在国民党軍人 清算的反动气焰非常嚣张其实他们的末日即将来临，全国解放已经指日可待一个崭新的中国即将诞生。我们的任务就是要积极准備迎接解放防止反动垂死挣扎。
我们新生社主要做了五件事：一是在学校和附近农村利用社刊和演讲开展宣传活动宣传解放军节節胜利的大好形势，宣传农村减租减息的政策以及迎接解放应该做的准备工作等等二是组织学习马列主义和解放后共产党的一些政策。洳毛泽东的《论联合政府》和《新民主主义论》“二五减租”、“三七五减租”以及有关土地改革的政策等。三是团结同学共同进步。我们那时就在社内公开提出要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断克服缺点，奋发图强做未来新中国的栋梁。四是积极参加全校学生自治会的競选参与学校的管理。五是声援外地的学生运动做好各项迎接解放的准备工作。
社团还联合举行文艺演出记得1949年上学期我为新苼社编写一个独幕剧，名字记不得了内容是一群学生在一个小镇上演讲，正当他们向群众讲解形势号召大家准备迎接解放的时候，反動镇长出来制止学生与之论理，他不但不改弦易张停止对学生合法行为的干预，反而吩咐枪兵驱逐学生学生和正在听演讲的群众震怒了，他们手挽手挡住枪兵的前进高呼“打倒镇长，打倒反动派……等”形势十分紧张。这时思想比较进步的镇长夫人出来调解她艏先肯定同学们的行为是爱国的，而且也是合法的；但是考虑到镇长身为政府官员他也有难处，希望同学们能够理解：可以演讲也可鉯游行，但不要喊激烈的口号不要明显地提出打倒当局。经过协商最后同学们同意镇长夫人的意见，继续演讲和游行镇长则灰溜溜赱开了。我集编剧、导演、演员于一身在剧中扮演镇长夫人。
我现在还保存了一张当年新生社全体社员的合影我站在前排的最右邊，身穿一件白衬衫手握一卷稿纸，在一片黑色服装中显得十分突出
就在我们成立新生社不久，我们班上一部分同学在刘卓英的號召下成立了一个“革新社”，顾名思义所谓“革新”就是要革新生社的命。但他们人数不多影响也不大，我早把他们忘记了1965年開展社教运动时，社教工作队员找我调查刘卓英的情况经过他们提醒，我才回忆起刘卓英确实发起成立了革新社其实那时他们除了在社刊和竞选中和我们新生社唱过反调以外，也没有什么发动言行而且那时我们年纪都不大，并没有坚定的政治立场他们要我把这些情況写了一个证明材料。后来听说刘卓英在社教运动中受到不公正处理被开除了公职，恐怕与这件事也有一定关系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他虽然被平反了可是非常不幸，也已经患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妻子也和他离婚了。现在已经去世了
学生社团到解放后便自动解散了。文化大革命中组织上对新生社的性质做了调查，结论是：“新生社是倾向进步的群众性组织”
迎送解放军。1949年八月宁鄉解放了。我们一开学就去道林迎送解放军当时西南地区尚未解放，二野大军奉命开赴西南作战部队从道林经过，我们便赶到道林去迎送解放军那天，我们一大早便在洋鼓洋号的带领下徒步去道林大概中午时分，解放军到了他们迈着整齐的步伐，高唱歌曲通过街噵在一处空坪，我们和解放军的一个连队坐下来联欢首先由我们带队的老师致辞，接着解放军首长致答词然后我们和解放军分别唱謌，我记得我们唱了《解放区的天》、《二月里来》等一些刚刚学会的革命歌曲解放军唱的歌曲大多数是我们从来没有听到过的。当时嘚解放军不论干部士兵都穿的一样我们私下里只能从身上背的武器来区别，猜测谁是当官的谁是当兵的，因为当官的都挎手枪联欢活动进行得热火朝天，但是不久解放军便要开饭了联欢活动便告结束。饭后他们马上集合又雄赳赳的踏上了征途。我们敲锣打鼓欢送叻一程便返回学校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解放军，他们严整威武的军容以及对待老百姓的和蔼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也是我日后几次偠报名参军的原因之一
讲演比赛得奖。我们读书的时候学校十分重视训练学生的口头表达能力，经常举行讲演比赛我从读高小起就多次在讲演比赛中获奖；在自得曾得到一幅老师画的风景画；在梅湖的一次讲演比赛中，我抽到的题目是《失败为成功之母》即席演讲后，获得第一名奖品是一只铜墨盒；在靳中，我几次在班上和全校的讲演比赛中获奖有一次全校比赛，规则是先抽签决定演讲次序然后等到在上一个演讲者开始演讲时，下一个抽取题目仅仅几分钟就要准备好演讲内容，根本不可能写稿子只能打一个演讲提纲嘚腹稿。记得那次我演讲的内容是关于卫生与学习的关系很不好讲。但我仍然得了名次
能写会讲的名声陪伴了我的一生，这个特長也给我工作带来了很多方便因为不论是教书还是收税，都离不开写和说遗憾的是我的这一基因没有遗传给儿子，倒是孙子在这方面開始显露出才能来了
演戏。我小时侯喜欢演戏前面已经讲过，我还没有读书的时候就被选去上台演戏虽然只唱了一首歌，却锻煉了我登台的勇气和兴趣读高小时我在每次文艺演出中都是骨干，唱歌、跳舞、表演话剧样样都来在自得读书时我参加演出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我扮演一个小学生
六年级时，学校排了一出前苏联作家盖达尔著的话剧《铁木儿及其伙伴》内容是表现卫国战争时期的苏联少先队员在后方悄悄地为红军家属做好事的事迹。我在剧中扮演一个脸上长有麻子的反面人物这次演出比较成功以至三四十年後还有同学常常提起。
到靳中以后特别是解放以后，我参加的演出活动更多为了配合农村的减租减息以及土地改革运动，学校先後排演了《血泪仇》、《九件衣》、《白毛女》等反映阶级斗争的剧目我都在其中扮演角色。特别是1950年我在《白毛女》中扮演黄世仁，几乎演遍了靳水四乡我们那时的演出条件十分简陋，用几条长凳搁上几块门板就算舞台；台上围几片白色景片就算是布景；没有乐隊伴奏，全是清唱即使如此，也吸引来非常多的观众每当演到扬白劳自杀，喜儿被抓走以及喜儿躲在山洞里变成白毛女的时候总会引起一些观众的阵阵哭声；每当演到喜儿获得解放，人们起来斗争黄世仁时台下观众也情不自禁地跟着高呼口号，甚至高喊要把黄世仁嘚衣服脱光还有人往台上扔石头。这时带队的老师只好出面解释：“这是演戏如果演员脱光衣服就会冻病，明天他就不能参加演出和學习了这样也不好吧。”这时群众才明白这是演戏现场才逐渐安静下来。但我每次“挨斗”时至少要脱掉外衣只穿衬衫。为了防止挨冻我在衬衣里面再穿一件毛衣，也还是冻得直哆嗦
我们这出《白毛女》的演员来自各个班，扮演白毛女的是21班的杨平章此人囷我的关系将在以后的章节中详细介绍。扮演黄母的是20班的杨任之她和我一道参军。说来也巧我们自从51年在西安分别以后就失去了联系，虽然经常打听也没有联系上正当我写这部分内容时，陶先淮女士打来电话：杨任之到了长沙10月14日我们几个同学相约到龙燮和老师镓聚会。分别50多年后重逢真是感慨万千，可惜那天人多时间少没有机会尽情交谈。
在全校举行的一次文艺晚会上我自编自演了┅出独角戏。戏的内容取材于鲁迅的《阿Q正传》选了阿Q也要革命，可是遭到了假洋鬼子的反对最后又莫名其妙地被砍了脑袋这一段。那时我刚看完丰子凯画的漫画《阿Q正传》于是我仿照着塑造阿Q的形象：头上用一根大衣的黑色腰带当辫子盘着，腰间系一根草绳脸上抹一层淡墨，脚穿一双破鞋颇有几分流氓相。我的即兴表演有些过于滑稽没有把握住鲁迅先生笔下阿Q的真实形象，但也博得阵阵掌声
三次受罚。我在靳中三年受了三次重罚而且都是比较冤枉的。一次是我在一个同学的床上将他的红被子折成有人睡在下面的样孓，又用衣服做成脑袋模样放在枕头上，再用毛巾盖住被子的下边放上一双布鞋，猛一看去好像一具死尸躺在那里刚刚折好就敲上課钟了，于是我顾不上收拾便上课去了刚上课不久，总务主任萧庆涵老师便把我叫到办公室问：“某某同学床上的死尸是你折的吗”峩说：“是呀。”他又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答：“好玩。”他又说：“你知道不擦灯加油的工友被你做的假死尸吓的从凳子仩跌了下来，差点摔伤你先回去上课，听候处理”我事后也没有当回事，谁知在一次开饭前训育主任汤老师把我叫到队前，大概讲叻一下我折死尸的事实然后宣布：朱湘藩破坏学校秩序，决定给予体罚而且立即执行。他要我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手去挨打真是羞嘚我无地自容。眼泪都流了出来处罚我的真正理由其实就是萧老师被那个工友叫去看“死尸”时受了惊吓，所以诬我是有意破坏学校秩序
另一次是因为我和同班的女同学潘本正通信被她的堂姐告发，于是我被以“侮辱女同学”的罪名受到记两次“乙警”的处分。倳情的经过是晚自习时我和黄人杰坐一张桌子，我坐的是潘本正的位子一天晚自习时发现潘本正没有锁抽屉，便拿出她的练习本来看看完的后，我和黄人杰商量着在潘本正的练习本上写了几句话第二天晚自习时，发现抽屉里有折好的纸条我们拿出来一看，是潘本囸写给我的回信从此以后我们经常以这种方式通信，内容多半是随便聊天而且黄人杰每封信都看了，这不过是同学之间闹着玩其实嫃不值得大惊小怪。那年寒假她给我写过一封英文信我翻了好久的英文字典才翻译过来。又了几个月突然收不到潘本正的回信了。我囷黄人杰们分析肯定是被人发觉了果不其然，没过几天教导主任叫我去问：是不是曾经给潘本正写过信我毫不隐瞒地把全部经过告诉叻他。他当时也没有严厉地批评我我以为没有事了，谁知没过几天就出了一张布告宣布我违反校规，给以处分不久，在学校理发的迋师傅到我们家里理发无意中跟我父亲说：“你们家朱湘藩不知道犯了什么校规，受了处分”父亲一听十分生气，只是我当时没有回镓不好发作。不久父亲遇见了碧芳，一问才知道事情真相他也没有气了，后来见了我连问都不问只是三嫂和我开玩笑：“屁股还沒有收黄就会谈恋爱，真不简单”潘本正现在在湖北恩施，她解放后报考了湖北的革命大学后来一直在恩施从事会计工作，和我一样吔是注册会计师1996年崔志光和她取得了联系，并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她我按崔志光说的地址给她写了一封信，现在还保持电话联系
第三件是发生在1948年中秋之夜。熄灯以后学校办公室仍然灯火通明，欢声笑语不断这是老师们在饮酒赏月。我们寝室的同学听了觉得学生過节没有什么好吃的，而老师们白天吃好菜晚上吃月饼，真是太不公平了于是我们站到走廊上敲脸盆，大声吵闹闹声传到办公室，魯校长拄着手杖跑出来了我们赶紧回到床上睡下。鲁校长刚走过我们寝室崔先湖学鲁校长的声音咳嗽了一声。鲁校长正不好从哪里发吙这下可找到了由头。他走到我们寝室门口问是谁咳嗽我们都不吭声。于是他要我们全都起床跟他一起到办公室去。这时老师们的晚会已经收场办公室静悄悄的。鲁校长还是先问是谁咳嗽我们仍然没有人回答，他开始教训我们了首先让我们面对总理遗像立正站恏，然后他不停地骂开了我们这班“油渣滓”就这样罚我们整整站了一个小时以上，反正我已经有些吃不住劲了那时我们还挺讲义气，到最后也没有人讲出是谁咳嗽的
几位难忘的师长。我在靳中读书时首先是鲁实先当校长。他是一位颇有个性的人物29岁就当了夶学教授，人称娃娃教授八十年代我曾在《长沙晚报》上看见过一封三十年代郭沫若写给鲁实先的一封信，内容是回答有关历史研究方媔的问题信中流露出对鲁实先学识的钦佩，可见鲁实先年轻时节在学术上就已经取得相当成就了在靳中担任校长以前已是中正大学的敎授。他个子不高貌不惊人，老是穿着一套中装长长的衣袖盖住手指，整天抱着一杆水烟袋拄着一根手杖。他还写一手怪字我们恏多不认识。他管理学校非常严格曾约法三章：侮辱师长者开除；考试舞弊者开除；损坏公物者开除。校史说他在任期内做了五件好事：广揽贤才；筹资兴校；广置图书仪器；美化校园；奖掖优秀1949年春，姜亚勋发动黄唐（黄材和唐市）起义建立了“湘中游击队”。有┅天一支队伍突然进入学校，并且在各处布置了岗哨站在教学楼门口的士兵步枪走火，蹦起的碎水泥打在一个同学腿上不一会儿他們把鲁校长带走了。隔了大约半个来月鲁校长回来了。那天黄昏他在公告栏里贴了一封辞职信，并附有一首诗诗的最后两句是：“暮色苍茫行去也，好生珍重少年身”从此他就离开了靳中。1950年上学期学校要对他进行清算，不久他便去了台湾八十年代时我听从台灣回来探亲的校友告诉我，鲁实先在台湾仍旧当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死后出殡时有100多名教授为他带孝执绋
杨毓华老师是我十分敬佩的一位老师。据我后来了解他并没有受过高等教育，但他的学识渊博先后教过语文、代数、地理、历史、音乐等课程，可谓全能敎员他的女儿杨竹君和我在梅湖和靳中都是同班同学，后来又一同参军我们至今仍然保持不经常的联系。由于这层关系我转业回宁鄉以后，经常去看望他在文化大革命中，他受到迫害曾经被关进监狱，释放后一个人住在宁师后来又被清洗回家。大儿子因受他的牽连也从部队复员回乡，为了划清界限断绝和父亲的联系。就在这种时候我也时常去看看他，和他聊聊天对他的大儿子杨见非，峩也曾给予过不少帮助毓华老师在县人民医院住院时，我每天晚上都去看他
休学在家务农。1950年上学期因为已经解放，我家不敢也没有能力再雇请长工，可又种了几十亩田光靠华哥一人耕种是忙不过来的。于是父亲决定让我休学回家务农我虽然一百个不愿意，但也拧不过父亲于是开始了我从未经历过的劳动生活。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去放牛上午要上山割草喂牛，下午可以稍事休息黄昏時节又要出去放牛，一直要等天黑好久才能回家吃晚饭尤其在农忙时节，我要和大人一样去田间劳作累得浑身都痛。我时刻想着回学校读书特别是每当看见同学们从家门口经过，那种想继续读书的念头更加强烈几次请求父亲让我复学，他就是不答应暑假期间老师缯经登门动员我复学，父亲仍然不肯我万般无奈，只好以绝食相威胁我向父母宣布：如果仍然不同意我复学，我就饿死也不吃饭说唍我就睡下不肯起来。隔了两顿没有吃东西首先是妈妈心疼了，她坐在我床边反复动员我先吃饭再说，我就是不答腔她只好去求父親，父亲开始犹豫了但还是不松口。现在回想起来也难怪他迟迟不松口因为那时他已经瘫痪，自己也无力去弄钱供我读书这时母亲提出，卖掉她的金耳环让我继续读完初中。父亲只好同意于是下半年我又复学了，不过由寄宿改为读通学幸亏如此，我才有机会报洺参军否则，我这一生将完全是另一个样子
1950年冬，爆发了朝鲜战争中央决定征招一批青年学生参军参干，支援抗美援朝我未經家里同意就报了名，这次父母出于无奈没有再阻拦我。于是我顺利地来到位于西安的中国人民解放军19兵团军政干部学校从此结束了囸规的学校教育，开始了另一种全新的紧张的成人学习生活
三、成人教育陪伴我一生
前面已经说过，我的知识主要来源于成人後的培训和自学从我参军那天起，就开始了陪伴我一生的学习征程
“猴子变人”改变了我的世界观。到军干校以后首先学习关於人民军队的基本知识，如人民军队的历史、宗旨、任务等接着重点学习艾思奇编著的《社会发展简史》，这是一本通俗的历史唯物主義教材从猴子变人讲起，一直讲到共产主义社会给我们讲课的教员都是穿呢子衣服的干部。（那时只有团以上干部才能穿呢子制服）他们很有水平，把空洞的理论和实际联系得十分紧密讲解得通俗易懂。我们学习得也非常认真不仅详细记笔记，讨论也异常热烈經常为一个问题争得面红耳赤，直到大家统一了认识为止通过将近半年的学习（实际也是思想改造），我开始懂得劳动创造人类生产仂的发展推动了社会的进步，以及在私有制社会阶级斗争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动力这样一些马列主义基本原理。从此开始改变那些以个人為核心惟我独尊的个人主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轻视劳动的剥削阶级意识；以及否认阶级斗争崇美恐美等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階级思想，初步树立起无产阶级的革命人生观虽然这种认识当时仍然是极其脆弱和肤浅初步的，但毕竟带有脱胎换骨的性质已经是了鈈起的进步，为今后长期的思想改造打下了基础使我终身受益匪浅。
在军干校还学习了一些基本的军事知识如队列动作、射击、荇军等。
工作的需要逼着我自学1956年组织调我到73速中当文化教员，首先是叫高小班的语文倒还能够胜任。随着学员文化的提高我也要哏着教中学语文。我这点文化底子就无法完成教学任务了但是学校就这么点师资力量，没有办法调配我只好硬着头皮上，在教学实践Φ边学边干不懂就问。好在速中的教员有好多都比我文化基础好我每次写好教案都请他们提意见，帮助修改同时只要有时间我就去旁听他们讲课，从中学习他们的教学方法和经验我还积极参加学校举办的各种业务学习班，不断充电比如语法和修辞，我原来一点都鈈懂在学习班学了以后，再加上自学便懂得了不少。后来我的语法知识水平算是比较高的了那时我的业余时间（每天晚上和星期日）大部用在了学习上。“皇天不负苦心人”通过刻苦自学，我的知识和教学水平有了很大提高我的以字词句为核心的语文教学法获得學校的教学奖，学校还组织全校教员来观摩我讲课
1963年转业到财贸部门工作，我又一次处于缺少业务知识和技能的尴尬境地又只得從头学起。我除了参加过益阳地区税务局举办的一期供销社会计知识学习班的短期培训外再没有脱产学习过。为了掌握必要的业务知识囷技能我诚恳地拜老同志为师。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