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的勇士45便便有什么用

您要查看的信息不存在或者还未通过审批!2现实便是一种魔幻——试对托尔金《魔戒》小说系列再思考
(声明:本论文版权归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035班学生顾启军所有,任何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擅自发表、盗用和抄袭。)
  1954年至1955年,英国牛津大学教授J.R..R.托尔金(R..R.Tolkien)陆续推出了他的《魔戒》(The
Lord of the& Rings)三部曲:《魔戒再现》(The
Fellowship of the Ring,1954)、《双塔骑兵》(The Two
Towers,1954)、《王者无敌》(The Return of the
King,1955)。但他早在1937年就出版的被称为魔戒前传(也有定为《魔戒》第一部的说法)的《霍比特人》(The
Hobbit,1937)时就已经享誉全世界了,当年的伦敦《星期天时报》的一篇书评称∶“从现在起,这个星球的人将分成两种人,一种是阅读过《指环王》的人,另一种是即将阅读《指环王》的人。”1这虽然有点言过其实,但倒也可证明《魔戒前传:霍比特人》的影响还是非常巨大的,正如该书的的编辑查尔斯·弗斯在1937年写给托尔金的信中所说的那样:“《霍比特人》供不应求,他们不但得赶紧印刷第二版,而且为了将书及时送到商店,他们不得不自己用车去印刷厂拿书。”2因此,托尔金,这位牛津大学的昂格鲁—撒克逊语言学教授,便以这样的姿态跨入了世界名作家的行列,《魔戒》三部曲更被评为“二十一世纪魔幻经典”,而且其影响还未以此结束,有评论说“《魔戒》声望日隆,不仅掀起了文学界的革命,开创了奇幻文学的康庄大道,还再接再厉启发了角色扮演游戏的风潮。上个世纪末,无数不列颠子民又把它推上了世纪之书的首位;没有《魔戒》,或许我们今日就无法在计算机上享受‘魔兽争霸’,‘创世纪’,……可能乔济·卢卡斯也无法开启《星球大战》的灵感;《纽约时报书评》专栏曾断言:‘没有托尔金,我们无法想象会有哈利·波特的热潮。’”3“据有关方面统计,在《戒指王》出版后的十来年时间里,英美两国就有近千部英雄幻想小说面世,成为20世纪引人注目的文学现象。”4到了21世纪《魔戒》的吸引力仍常胜不衰,2001年夏《霍比特人》和《魔戒》荣登纽约时报最畅销书榜;一本初版的《霍比特人》竟以8500英镑售出;同年12月《魔戒再现》又被好莱坞搬上屏幕全球上映,第二部、第三部也于2003年和2004年上映,导演彼得·杰克逊更因《王者无敌》摘取11项奥斯卡大奖,名列奥斯卡史上得奖与《铁达尼号》并列首位,而身价无可限量。
  然而,在当今商品经济与工业文明的双重作用下,广大的文化消费者却一度为所谓“文化工业”所左右,而对真正的经典或经典的真正含义并未得到清醒的辨别和认识,多数人正是在商业浪潮中扮演着受控制的角色,成为利益的附庸和被获取的对象,他们为流行文化、视声效果所驱使,在他们看来《魔戒》是一种时尚消费品,是具有“抢鲜”审美趣味特点的时尚人群的调味剂,时尚一过便会撤消柜台成为“冷货”,于是他们纷纷“抢购”,而未得到真正的精神消费。所以,本文试图对《魔戒》小说系列的文本进行一次深层次的解读,但并非是随大流的“文化追逐”,也非是空口无凭的“高声炮”,而是站在客观的学术立场上,客观的还原文本本身所具有的真实内涵。
一、“重金属文明”5下的悲观隐喻
  福柯曾在《主体与权力》中说:“眼下正在发生着什么?我们正在遭遇着的是什么?我们生活于其中的这个世界,这个时期,此时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6是的,现实出现了危机,作用于人本身并产生了无可抵御的遐想,不得不产生某种疑问。工业文明以横扫千钧之势进入了人类文明的时候,是以钢铁、技术、价值、秩序作为存在与发生、发展的主题的,之所以可以发展,那是取决于这种文明对人具有强大的吸引力,也就是所谓的“价值”。资本主义形态的一切元素,以强劲的势头向人的纵深处渗透,而钢铁及在其之上的一切技术、价值又无不例外的引诱着人向着道德、人性深处提出人类自己似乎都无法解决的问题,钢铁无疑成为现代文明的“重金属”,构建的是在这基础上的“重金属文明”。在托尔金眼中,它正象征着一枚包含着无穷的价值、不尽的力量和无可匹敌的精湛技术的绝世“魔戒”,带给人的是充满诱惑与遐想,魔戒在人面前产生了强大的预期效应——贪婪、异化、人格分裂、好斗与理智的丧失,人此时失去了真我。《魔戒》就是他对这个“重金属文明”下的世界的准确隐喻,现代工业文明下感受人的泯灭与自我悲观的表达。
在托尔金看来,魔戒是重工业技术、财富、力量与此种文明的代表,具有不可反抗的魔力并对人起着强大的控制作用,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在它的引诱下俯首称臣,产生了巨大的占有欲,从“伊赛杜尔用折断的纳西尔宝剑从索隆手上砍下‘魔戒之王’戴到手上”7开始,到斯米戈尔的迷恋痴狂,毕尔博不愿意交出这样的“宝贝”,博罗米尔的贪欲带来了死亡,到魔戒护送队奉命到莫都的途中,半兽人、奥克斯、狼,还有那莫利亚黝黑的湖水里多触角的怪物等等,它们“首先要抓的就是魔戒队里的弗拉多”8因为他是魔戒的携带者,甚至刚多的摄政王也认为“那件东西原该归我”9,白衣术师萨如曼也对魔戒垂涎三尺,成为“叛徒”,等等。一连串的人都被它的力量和魅力所吸引,无论是刚多尔夫,还是法力无边的盖拉德丽尔夫人都无法抵抗魔戒的引诱,尽管盖拉德丽尔可以一声惊叹“我经受了考验”10但那又是在怎样的意志所能获得的解脱?如果盖拉德丽尔接触到魔戒的话,那么结局大概比想象的还不知道坏多少。当然,对此最渴望最迫切的还应是黑魁首索隆,他是魔戒的制造者,并赋予魔戒了最大力量,反过来又让他无法舍弃这种力量。因为魔戒的力量是他力量的结晶,也是他力量的来源,他强烈的制造邪恶的本性由于魔戒而变得更加强大,而魔戒一旦被销毁,他也将土崩瓦解,“坠入地狱深渊,再也不会重新崛起。”11因此,在托尔金看来,魔戒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具有“纯金”的质地、采用比小精灵还高的技术、运用“地心之火”打造,正是现代文明的集中体现。而与此相比:霍比特人那里是本色的农业社会,小精灵技术创造的是魔戒之王下的众戒,莫利亚坑道里的侏儒只能造铠甲。这些与魔戒之王比无疑是黯然失色的,魔戒之王才是技术文明的象征,是它构成了“重工业文明”。这就是托尔金对现代工业文明的活的隐喻。
  霍比特人,是生活在远离中洲的一个叫霞尔的地方的小“哈夫林”人,他们没有所谓的文明,也没有什么技术,“霍比特人是一个声名并非显赫,但历史极其悠久的民族……他们热爱和平,勤于耕作,秩序井然,精耕细作的乡间是他们理想的栖身地。古往今来,他们一直能熟练地使用工具,但那只是些简单的机械,如铁匠的风箱、磨坊的风车以及手动织布机等等,对稍复杂些的机械,他们既不了解也不喜欢,……”,“一般而言,他们的面容谈不上俊郎美丽,但……笑口常开,能吃能喝,生性喜欢寻乐,一天吃上六顿(只要办得到)。他们热情好客,送礼慷慨大方,受礼欣然收纳。”12
而霞尔——霍比特人的栖息地“还谈不上有什么政府,每个家族各自为政,打粮吃饭已经占据了他们大部分时间。”“霞尔唯一的一位真正的官员是米歇尔达文(既霞尔)的市长,……其唯一的职责几乎就是主持在霞尔节假日举行的宴会,这种宴会相当频繁。”13毫无疑问,在托尔金看来,这种生活方式下的人,才算是人的本色,而现实世界中的人是反真实的,是虚假的,像魔幻的噩梦一样。只有霍比特人的质,才应该是人本应有的属性,是带着原始的无知和纯净的心灵,因此他们也就具有了真正的力量,使得“世界上还没有什么力量可以洞悉霍比特人”“霍比特人刚柔相济,可以像奶油一般软夫,有时却像树根那样坚韧。……霍比特人对魔戒的抵抗能力远比其它大师认为的强的多……”14魔戒具有的非善的巨大诱惑力却对看来弱小的霍比特人无能为力,霍比特人倒成了世界的真正的最强者,于是当“智者动摇不定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的往往是弱者”15。然而这种优越的品性和所拥有的这种力量本应该是人具备的,是人的本色,是人应有的优良品性,此刻却都集中到霍比特人身上了。托尔金本人便认定了霍比特人是他观念中的人,但他似乎又不愿意明确表露出这种与现实人反差之大的对人的看法,于是变的隐晦了,霍比特人便成了他对理想人的隐语。
  与此模拟,索隆是黑暗、邪恶的代表,更是魔戒的直接创造者,他带来了新技术、新理性,并企图建立他的新秩序。他是重金属文明的创造者,也是制造贪欲,驱使人变得伪善、罪恶。正如“三寸舌”、萨如曼一类人成为黑暗势力的走狗,九个曾是君王的人类也变成了黑魁首的得力帮凶“魔戒幽灵”。索隆是制造黑暗、邪恶的罪魁祸首,正是他的魔戒带给了世界极大的恐慌,战争、杀戮便由此开始。半兽人、奥克斯是畸形的人的代表,他们半人半兽,既具有人的特征也有兽的品性,现实世界中的许多人正如半兽人,他们是被异化了的人,是在技术、价值等为特征的工业文明中被欲望扭曲了的人。正如弗洛姆所说:
  在整个工业化的世界中,异化达到了近似精神病的地步,它动摇和摧残着这个世界宗教的、精神的和政治的传统,并且通过核战争预示着普遍毁灭的危险性。正因为异化已经达到了这种程度,越来越多的人才更清楚地认识到,病态的人乃是人马克思承认的现代的主要问题。16
  而刚多尔夫,是智慧的术师,也是人类智者的象征,他聪明而有远见,为人真诚、友善,是对抗恶势力的代表。他联合了所有的正义的力量,立志驱散世界的黑暗,还原了世界的本色,人重新得到世界的接纳并和谐相处。然而,在对待魔戒之王时,他也是难以抗拒的,所以他自始至终也不敢直接接触魔戒之王,毕竟他与大多数的人一样具有人的弱点:欲望、理性、感性,都在工业文明中得到发挥与扩大,这些正中魔戒的下怀。更重要的是,魔戒一旦控制了具有强大力量的人,就会造成强大者变成了强大的刽子手,更加大肆杀人。好人变坏,坏人变得更坏。所以,刚多尔夫虽然英勇、强大、智慧、善良,终不能承担弗拉多的职责。白衣术师萨如曼,本该是白道会的首领,他为人智慧,知识渊博,带领着其它术师和黑暗势力作斗争,但是他却也被魔戒引诱了,还没有得到魔戒就已经变得异常的贪婪和邪恶,他大势养育奥克斯(半兽人与妖精的杂交体),破坏森林、杀害人类和其它的善良的物种。象征他力量的白袍此时不再是纯白色的了,“他的长袍看似白色,其实不然,它是用多种颜色织成的”17,成了索隆的爪牙,他的智慧是被重金属文明歪曲了的“上帝死了”的理性,他要按照他主子的命令去完成世界新秩序的改造,反对原始的“低级和谐”,他要异化所有人(正如奥克斯一样),是与刚多尔夫完全对立的代表,也是被魔戒引向罪恶的典型。人类,这里的人类是托尔金魔幻世界中的“后来者”,并非是现实世界中的人类,他们变得贪婪、好斗,完全区别于纯净的霍比特人,他们及易受到魔戒的引诱,事实上是最脆弱、不堪一击的人,他们是托尔金对现实世界中一些人的隐喻,是20世纪那样的一个充满杀戮、黑暗、贪婪、灾难、痛苦的世界中,被工业文明迷昏头脑的人。咕鲁姆是在强大的重金属文明下失去自我,成为人格分裂的人,是“东西”、“怪物”,在魔戒的引诱下保持与邪恶心灵相通的人,是卡夫卡的甲壳虫所远不能比的。而树人族,却是被文明伤害最深的,被压抑的大自然的力量,这种力量与霍比特人所具有的力量具有一致性,都是世界原初的那种纯净下的原始爆发力,他们抗拒新技术、新理性、新文明,抗争重金属文明之下带给世界、人和大自然的灾难性的黑暗、邪恶、异化、痛苦,他们要求世界回到它的本源,回到纯净的原始状态中去。
(声明:本论文版权归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035班学生顾启军所有,任何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擅自发表、盗用和抄袭。)
  托尔金在《魔戒》中构建的关于魔戒的毁灭本身便是他关于工业社会重金属性的隐喻,罪恶文明来源于何处,就必然会在何处被毁灭“它是在那烈火之中打造的,就该在那里化为乌有。”18灾难从工业文明重金属碰撞的火花中产生,那么重金属也便在这种灾难中消亡;人类的罪恶在贪婪中被引诱,那么贪婪也便应在这种罪恶中得到拯救,世界将在人的斗争和撕杀中得到净化,人将回到至善至美的和谐社会中去,霞尔就是终点,霍比特人就是人的本应有的至善至美的人形象,一切起于霞尔,便应以回到霞尔而复舒和回归(故事从霞尔开始,又以霞尔结束),这便是托尔金对人和世界的隐喻。
  抑郁的波德莱尔说“人生是一座医院,每一个病人都日思夜想地想调换床位。这一位宁愿面对火炉受苦,那一位觉得在窗边才能康复。”
19托尔金似乎也具有这样的悲观感,他认为这样的世界是一个畸形的世界,战争、恐怖、黑暗、邪恶、痛苦像潮水一样泛滥,每天都有大批的人死于战火,丧命于疾病与瘟疫20之中,现实的这个世界是魔鬼的时代,一切都违背了世界的合理性,是不真实的。这一点可以从《魔戒》与《精灵宝钻》的关系中得到证明。《魔戒》的大部分情节是来源于《精灵宝钻》,而《精灵宝钻》正是托尔金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创作的;《魔戒》三部曲的成书(1937年~1949年)也主要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尽管他本人是反对这样的推断的,但“唯一符合逻辑的结论是,托尔金并没有刻意写寓言,但在他的下笔时,却不自觉地把现实反映在他的故事情节中。正当他写作时,战车滚滚,世界从此被卷入战争中”21。所以,《魔戒》对现实是有一定的隐喻性的,是托尔金悲观下的不自觉的流露。
  30年代初,一场严重的资本主义危机席卷西方世界,社会动荡不安,工人大批失业,阶级矛盾迅速加剧,法西斯势力在欧洲崛起,并结成同盟。空前尖锐的社会危机必然要求文学以更加直接的方式迅速及时地表现严酷紧迫的现实问题,现实主义于是有回归文坛成为主流。……具有左翼进步思想的年轻诗人攻击现代派的形式主义倾向,以政治动荡、工业文明为题材表现30年代的现实生活。22
  可以这么说,对于这样的社会动荡和到来的战争与死亡,托尔金也像大多数知识分子一样,是充满着内心的不安与恐惧的,现实世界带来了他的悲观情绪,他开始厌恶现代文明,希望批判现实中的种种不满,但是他有不愿将内心的“怨”采取大多数作家使用的现实主义手法那样表达出来。现实世界的种种不合理与他自身的无能为力不断斗争,于是他采用了那些年轻的诗人(马雅可夫斯基一类的现实主义诗人们)攻击的“现代派”的手法,将悲观与苦闷的解决寄托于另一个世界,那就是《魔戒》中的那个可以让他自由改变命运、批判现实、实现自我人生境界的魔幻世界。
  从三、四十年代的整个世界可以看出,文学与政治、社会、世界的斗争一直延续到二战结束,甚至在二战结束后的五、六十年代,英国的文坛一度都有对现实的批判和否定的宣言性、寓言性的激进言辞。同样,作为保守和古板的典型英国绅士,托尔金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容忍现实的大改变的,他说“在本书故事开始之时,边界巡逻队已人数大增,当局受到不少报告或投诉,说是有陌生人与动物在边界附近出没,甚至越过边界。这是从未遇到的事情,只有在古代传说中才听说过。”23正是这样的心态,托尔金对由战争带来的,对传统人类生活秩序的破坏,是极其痛恨的。在他看来,人的世界应是保持和平的、稳定的,是相对完整的唯一的统一的主体性生命而存在的,是淡化了一切政治、经济、文明,没有斗争、伪善、邪恶的生存空间而永存的。现代工业文明,是以科技知识大爆炸为特征的现代文明,它的发生导致的对人的存的直接后果是:高技术型的器械出现,世界日夜轰鸣、先进的杀人武器泛滥,战争和杀人此起彼伏、诱惑力的商品迷幻人眼,人性泯灭道德败坏……。总之,世界一片黑暗,邪恶无处不在,世界大战一次又一次带给人类痛苦,现代重金属文明带来的是人类灾难。可以说,这已经是深入像托尔金这样人的内心里去了,他们想象着逃离现实世界与创造自己的理想世界,隐喻着什么,批判着什么,都由他们的自己的心灵去自由掌握。所以,与托尔金同为魔幻文学作家、牛津大学教授的“因克林”读书会好友C.S.刘易斯,在作品《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柜》中开篇便说:“这个故事说的是大战期间他们躲避空袭,离开伦敦,被送时发生的事情。”24可见现实世界是无法容纳像托尔金这样的人的,在他们看来,世界正发生的一切,正是一种对真实的颠覆之举,一切道德、品性和良知已经失去了原有的角色,并以反叛者的视觉形象出没在人群中,污染、侵蚀着一切美好的事物,美的本质与内涵被强大的黑势力扭曲变形,唯有托尔金他们所构造的世界里还隐喻着那种纯美,美的真实性在那个虚构的魔幻世界里的某个角落得以存放,又不断渗透到那个世界的每个角落,无疑,《魔戒》就是他构建的新世界。史诗般的“结构”和霍比特人的“主体”地位在这里得到完美地结合,他赋予了“中洲”这个魔幻的真实生命存在,而把现实世界作为真实的魔幻置之不理,于是他沉浸在他自己的“真实”世界中。但是,现实及现实的状况毕竟是确实存在着的,最起码眼看是遥遥无期的,于是难免在狂想的虚构世界之外产生被强行拉回现实的悲观,理想的世界尽管可以让人其乐融融一番,现实的世界却会让虚拟的快乐坠入更加难以忍受的痛苦之中,痛苦在黑暗中煎熬,黑暗茫茫一片,悲观自然也就遥遥无期。
二、“二元对立”的难以调和的人
  在物欲横流,危险无处不在的重工业文明之下,人,这个生物,显然产生了最大的变化。在托尔金看来,人是贪欲的代名词,在原始的欲念中就包含了卑鄙的成分的,也许这正合了弗雷泽的人类学中的论断,或者是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支配下的丑恶本能。“梅尔克”,这个近似于上帝的神,所创造出来的第一批生灵——梵拉中的异己分子,注定了“后来者”——人的同样非完美性。然而,非完美性又非是绝对不美,人类的文明中毕竟还包含着美好的成分,托尔金是抱着对人的美好的期待和愿望的,他赋予了人应有的某些美好的因素,但是,现实中的人似乎又是总使他失望的,所以他进入了人性的善与恶的两难的二元对立的矛盾之中,便在《魔戒》的世界创造中无意识的流露出来了。
其一、人作为自我肯定与否定的对象存在。
  “独手”贝伦这个
“人之王巴拉海尔的儿子”,应说是托尔金在《精灵宝钻》塑造的第一位美好的人,他赋予了他英雄史诗般的传奇色彩,勇敢、无畏、坚定、执着,为父报仇视死如归、为爱忠贞顽强,他言出必行,勇闯魔窟,为了取得“茜玛丽尔”宝石以实现自己的诺言而饱受痛苦与折磨,这无疑是托尔金心中的关于人的美的定义,而阿拉贡,这位贝伦的后代,无疑又是托尔金在《魔戒》中对贝伦的重新召唤。魔戒护送队中,山姆·甘姆齐对弗拉多的忠诚和吉穆利与莱格拉斯的形影不离,也正隐喻着人的友爱与忠贞,然而如此美好东西并非是存在于绝美的理想人间的,相反,现实更多的倒是伪善、虚妄与丑恶。托尔金一边否定现实,一边又在他自己的世界里隐喻这种否定,总之现实与“魔界”是一种替换,现实被他判定为邪恶的魔幻世界,他创造的魔幻世界又被他定义为应有的真实,但是他这种隐喻又让他难以调和自己对现实中人性恶与善的反讽,所以,他的本该美化的世界又变成了现实的变相克隆。
  另一方面,托尔金又要痛苦的否定人。他认为,所有恶的存在跟人自身的行为是分不开的,人本身的缺陷是黑暗与邪恶得以存在的温床,“如果不是人的背叛,无论狼人、火魔,还是恶龙,都无法让莫高斯如愿以偿。”25人是无能的,而且“事实证明,人更容易上当受骗。”26他发现所有“地球居民中,最容易动摇的就是人,……装出一副和蔼可亲、聪明能干的样子,四处活动……”27。斯米戈尔在魔戒面前极容易的就丧失了理智,变成了伪善、恶毒的“咕鲁姆”,他总是骗取善良人的怜悯,然后却在行善者的背后用最残忍、最卑鄙的手段进行回报。托尔金对人又是绝望的,正如小矮人吉穆利所说“人类历史古来如此,春天有春寒,夏天有虫害,到头来凋零衰败。”“无论怎么折腾,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28。而“……萨如曼则是腐败的二十世纪的化身。他是笑里藏刀的政客,是大自然的破败者,是制造污染者,也是本性邪恶的科学家。”29就像这样,托尔金对人的看法是矛盾的,一边是至善至美,纯洁无比;一边又是大恶大邪,罪恶绝伦,这两种判定在他的心中是无法理解的,他困惑、矛盾最终无法超脱这样的二元关系。
  作为自然力量的代表,树人族——恩特,在他们看来人类“见了树木就砍伐,见了动物就猎杀……”30,而最无视大自然生命之尊贵的物种,托尔金将之归罪于重工业文明的直接产物,人类无视大自然的固有的强大力量(尽管这种力量能让不可能长高的霍比特人重新长高)。他们的恶行导致了自然“对世间一切能自由行走的东西都充满了嫉恨,它们嫉恨所有对它们烧、砍、劈、咬的破坏者与侵略者,……”31人不但是自然破坏的直接参与者,而且是其他恶势力的鼓动者。萨如曼制造和领导的奥克斯,导致了古老的原始森林变的异常狭小,大片的古树枯死,许多地方成了不毛之地,死气沉沉,于是自然在无可忍受的情况下爆发了,用自然的灾难去回报伤害他们的人们,萨如曼强固的堡垒被洪水淹没了。现实世界的许多人就像萨如曼,他们在自然面前很自负,妄想征服自然,自然百般忍让和提出警告,可是事实却又让自然百般无奈,大自然懂得宽恕人,但人反而无法宽恕自己,终将因自己而灭亡。
其二、善与恶的矛盾命题。
  在托尔金这里,关于善与美的主题要想成为世界的主体地位,似乎是不可能的,黑暗与邪恶总是如影随行,因为它们是依赖一种力量而存在的,这种力量就是魔戒本身,工业文明所特有的精美的重金属性注定了它拥有超强的诱惑力,将引领一切真、善、美走向黑暗与罪恶。尽管他想象着把魔戒与索隆作为罪与恶的代名词,魔戒的毁灭便是恶与罪的消亡,但是这只是一种理想罢了。事实上,魔戒的毁灭只能代表魔头索隆的毁灭,“还有其他魔头会来,因为索隆本人只是个仆从或使者。”32精灵工匠们设计制造的其他众戒是为了拥有表达与感召真、善、美的力量,但却被魔头索隆污染。而三大魔戒尽管没有被污染,但是它们也极易被感召,所以精灵们只能将它们隐藏起来,不敢使用。魔戒的毁灭虽然标志着恶的毁灭,而那些可以“避免岁月的磨蚀,延缓世界的衰老”
33的其他众戒,却会因此而同时失去原有的,可以传递真、善、美的能力,靠镶着蓝宝石金戒指维利亚力量而存在的“埃尔隆德终于感到心力交瘁,告别中洲,永不返回。”34另外两个持有戒指的圣贤精灵女王盖来德丽尔夫人和术师刚多尔夫也必修离开中洲去“佳离”而永不返回。魔戒力量的丧失,也是他们能力的终结。
  弗拉多,可以说是作为人的优秀灵魂被托尔金定义的,刚多尔夫说“看来霍比特人的生命力真够顽强的,我认识的大人族中有些强壮的武士,但他们抗不住这碎刀片的剧毒”而他“居然与它抗衡了七天之久。”35在内心深处,他仍然保持着“霍比特那不可征服的朴实理智”。36只有纯洁的天真的霍比特人才具有抵抗一切苦难和诱惑的力量,尽管他们在毁灭魔戒之王的旅途中已经“形容枯槁,劳顿异常”37“觉得意识模糊,头昏眼花”38,但他却仍能“目光清亮,不再畏缩”39铭记自己的责任与承诺,向着那个产生魔戒之王,给世界带来厄运的“厄运山口”前进。但是,让所有人奇怪的是,就是这样一个代表着美与善的霍比特人,竟然也会在可以轻而易举地毁掉魔戒的关键时刻身姿挺立的欣然戴上了魔戒,便朗声的说道:“魔戒是属于我的!”40于是,尽管最后魔戒还是在咕鲁姆的抢夺中得到毁灭,并由此世界得到解救,但是这样的胜利又似乎并不是那么让人欣慰的,善的胜利并不是在与恶的平等竞争中取得胜利的,换句话说,托尔金所缔造的善的胜利是带有自慰性的满足,是侥幸中的和空泛的。于是善与恶的力量,在托尔金这里变得模糊不清起来,善具有战胜恶的理想力量,恶又似乎依托于善而变得不可毁灭,它们成了彼此牵制的二元互补的整体,不可调和的二元对立的两面,又是世界的唯一面,现实在此魔幻世界中的隐喻。
其三、对人关照的平等与不平等。
  正当英美的妇女获得完全的选举权日益高涨的时候,托尔金也带来了他的“女权主义批评”,在他看来,男女应该是平等的,尽管有些女权主义者坚持反对他,但是“最近数十年来,读《魔戒》的有男有女,并没有明显的性别倾向”41,更重要的是托尔金本人在他的“魔戒世界”里也让女性们“一次又一次地唤醒自己的女性意识”42。罗翰国的伊奥温公主便是被唤醒的一位,她知道了自己“怕关在笼子里,直至年老体衰,习以为常,到那时轰轰烈烈干一番伟大事业的机会已失去,无可回忆,也无从渴望了。”43她要像男人那样参加战斗,建功立业,她杀死了强大的幽灵之王,取得的战功超过了冈多之战战场上的所有勇士。托尔金眼中的女性成了世界美的化身,同样是由于一种世界本应有的纯洁力量的存在赋予女性的强大力量。恶的缔造者,不可一世的梅尔克(梵拉),最害怕的是自然界美的化身“大地之女王”雅万娜(梵拉);露西恩勇于从索隆手上救出她的爱人贝伦;盖拉德丽尔夫人是美丽的具有强大法力的“森林女王”;埃尔隆德的女儿阿尔温·昂多米尔敢于为了伟大的爱情而放弃不死之身,给阿拉贡源源不断的力量,等等。所以,托尔金赋予了女性以霍比特人同样的纯洁,并在此之上拥有了同样优质的善的力量,她们拥有了和男人同样的甚至是更高的力量,女性是与男性同等优质的。同时,托尔金认为人的优质性是不存在身理上、种族上的差别,霍比特人、小矮人、术师、精灵、大人族都是魔戒大战得以胜利的有机组成部分,他们毫无例外的都取得了不朽的战功,因此,人具有前所未有的平等性,都有强大的战胜邪恶的巨大力量,超出了历史与现实的定义。
  然而,托尔金却又认为“在南方和东方,人类迅速繁衍,由于索隆作怪,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变得十分邪恶。”44即便不是东方人,“远航到东方的人”也“已经屈从于索隆的意志”45,东方是邪恶之地,东方人任意砍伐污染,从东方刮过来导致森林死亡的枯死病。而西方却是神圣,在他看来“太阳第一次是从西方升起”46,梵拉的仙岛佳离也在西方,甚至多智的刚多尔夫也是由“西方君主”派来中洲的,而且托尔金认定“霍比特人就是英国人,霞尔是英格兰。”
47因此,东西方是优劣划分的,尽管霍比特人、侏儒、精灵、大人族都是优秀的,但是这些人都是中洲的古老居民,也就是现实中的欧洲部分,或者是英国,这些地方有善与恶的较量,但是善是主要的,而广大的东方和南方却是野蛮人居住的地方,他认定了“东方不是欧洲的对话者,而是沉默的他者(silent
other)”48东西方本身在方位上就构成了一种对立局面,尽管托尔金并没有种族主义的偏见,但倒没有放弃狭隘的方位上的优劣观,
“西方主义”的原则成了最重要的立足点,它是获得真理、美、世界的本源性的唯一去处,跟赛义德的“创造了一种永恒不变的东方精神乌托邦”49是完全相对的,东西方的二元对立在他这里得到了完全的发挥。
  此世的现实构成了托尔金彼世的幻想,现实与自我真实构成了他难以摆脱的矛盾,自我的真实是一种魔幻的彼世呈现,世界的现实表现又构成了他不愿相信的此世魔幻。永远是对立的二元场景,或是难以调和的二元斗争,总之,人成为这二元对立的中心,一切源于人又因人使一切变得越来越复杂,难以调和,无疑这也是托尔金自我与世界关系的隐喻。
三、不可逆转的上帝的定义与超脱定义的彼世狂欢
  托尔金作为英国牛津大学的古英语学的教授,昂格鲁-萨克逊语的专家,曾一度迷恋于昂格鲁-萨克逊晚期形成的英民族史诗《贝奥武甫》。正如一位研究员所说“《贝奥武甫》是一部充满基督教精神的独特的英雄史诗”50,而“托尔金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可能就因此,强烈的基督教教义潜在的要求他“以自己的信仰为骨架建构了中洲世界。”51事实上《魔戒》文本也清楚的表明了这一点,正像研究说的那样,“《指环王》深受史诗《贝奥武甫》的影响,具有后者浓烈的神论色彩。”52稍微注意一下也不难发现:护戒使者们是在12月25日离开林谷的,这正是耶稣诞生的日子;而当魔戒被抛进厄运山口毁灭的是冈多的3月25日,这又正是基督的第一个受难日,同时这就意味着故事从开始到毁灭魔戒击败索隆正是在12月25日和3月25日之间,即耶稣诞生之日和基督受难之过程中。可见灾难的诞生与饱受灾难正是与上帝代人类赎罪同步的,弗拉多饱受黑暗与罪恶的侵袭和中洲生灵的感受灾难的过程也正是人自我的赎罪过程,可见托尔金是遵循着上帝的苦难去替人类在另一个想象的世界中承担罪恶的责任的,这中赎罪方式是必然的,是上帝的指示,也是上帝的定义。
  在《精灵宝钻》中,“唯一者”埃如(伊路瓦塔),可以说是魔戒世界中的上帝,他像现实世界中的上帝一样,创造了世界和一切生命,也创造了“圣贤”梵拉,埃如和梵拉们在合唱中使得世界变得光明、多彩、活泼、美丽(正如唱诗班让世界变得美好一样)更是他们创造了人类,埃如和梵拉们成了世界获得美和善的源源不断的源泉。然而,却有一个叫梅尔克的梵拉总是违背埃如的意思,他唱的是与上帝决然不同的曲调,他痛恨光明,拥抱黑暗,引出“火魔”巴尔洛格,专吃光明的大蜘蛛希洛布,还有“最强大,也最危险”53的黑魁首索隆,这些无疑是罪恶、黑暗、魔戒大战的根源,正如亚当、夏娃在撒旦的引诱下偷吃禁果,世界从诞生之日起就注定了一切罪恶、黑暗的存在,上帝定义了一切。
  然而,对于人类来说,恶的引诱关键还在人类自己使得它发生了作用,正合了基督教中关于恶的本质所认为的,恶来源于外,也来源于人内心的弱点,恶魔创造了引诱人犯恶的魔戒,以此来套住人的手指,人内心的弱点也正好屈服于这种恶的势力,内外在互动中得到确认,并彼此不断增加了恶的力量。从小矮人到精灵,无一例外的犯下了不可逆转的罪恶,这些罪恶不断沉积又构成了新的原罪。所以,在托尔金看来,这些罪是要受到救赎的,而这种救赎只有赋有上帝般质感的人才能完成,于是霍比特人弗拉多成了最佳选择。弗拉多本人也认识到了这一点,他一再申明那是他的“使命”、“义务”,他“答应过”的,这是对所有人的承诺,也是对上帝的承诺,他成了“救世主”。于是他拔山涉水,历尽千辛勇闯魔窟,他“怜悯”了邪恶的咕鲁姆,还让他“别乱给自己加罪名”54,显然救赎成了永恒的信念,这也就成了托尔金意志中的基督教义的原罪救赎,也成就了上帝的要求。
(声明:本论文版权归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035班学生顾启军所有,任何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擅自发表、盗用和抄袭。)
从《魔戒》宏大的故事结构中我们不难发现,人似乎是在经受一种命运的煅炼,世界也在灾难中被拷问。托尔金本人在《魔戒》中一再地追问现实:世态变成了什么?人为什么变恶?伪善是这怎么一回事?其实问题的结论托尔金本人是最清楚不过的了,人类的罪恶由人自己内心的贪婪引起,上帝也因此要求人在灾难中实现凤凰涅磐,在罪与恶的惩罚中得到超脱,世界的存在也要求人在这种存在中得到回归,人的纯净因为心中的“厄运山”而褪色,便应在“厄运山”的焰火中煅造翻新,新世界是相对于现实而言的,这新世界是与世界原初的本来面目一致的,就是那个“多么自由自在的时光!那时我可以整天游玩唱歌,听到的只有空山传来的自己的回声。树林像洛丝萝林一般,但更茂密,更雄壮,更年轻。还有空气多清新!我常常一周不停地呼吸着呼吸着。”55这就是托尔金式的世界回归,人性的复苏,正像杜夫海纳所说:“伟大的崇高是人自身品德的投射,精神在自然身上认识到并通过自然感到被召唤而返回自身。”56
  另外,《魔戒》又“表现了因果报应这一传统主题。一切邪恶、贪婪与权欲冲天的人终将受到惩罚。善良、诚实与道德高尚的人定会获得好报。”57于是,萨如曼作茧自缚,三寸舌罪有应得,冈多摄政王德内豪藏身火海,索隆也万劫不复,咕鲁姆终因魔戒而亡,博罗米尔死时也翻然醒悟,一声哀叹:“报应啊。”真可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些可以说,都是魔戒所引起的,人的自身的贪婪导致了恶的报应,是基督教义(末世审判)在《魔戒》中的体现,以报应来实现对现实世界的净化,以达到彼世的升华。
  但,有时有些人的主观愿望一旦很难达到,或不能实现的话,面对残酷的现实和不尽人意的世界就难免产生一种无奈后的超越感,正像弗雷德里克·尼采所谓“上帝死了”。上帝在20世纪的下半叶已经走向灭亡,上帝的世界不能带给人快乐,在上帝的定义中也越来越变得狭隘和无能,于是尼采在《反基督》中说“为什么我们如此快乐?——最近发生的最重大的事件——即‘上帝死了’,对基督教上帝的信仰已经没有信仰的价值了。”58正是这样的境况,上帝在新的时代里让人怀疑和失望了,于是正如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多数文学家艺术家一样,他们开始从新创造自己的理想世界了,所以尼采在《反基督》中又说:
  现在某一天他突然获得了一种新的,但本质上依然是他自己的思想,一种涵盖了整个世界和生存的假说使他几乎达到了一种极乐的境界,这种极乐是如此势不可挡地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以至于他没有勇气觉得自己是这样一种极乐的真正创造者和真正原因,所以只能把这种新思想的原因归之于他的上帝,并把上述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奇特现象解释成这样一个上帝的启示。59
  而对于托尔金来说,4岁丧父,12岁丧母,和比他小两岁的弟弟相依为命,舅母的乏味冷漠等等,童年的艰苦岁月在他看来似乎已经是很正常的了。而日的索姆河战役的打响,战争的残酷和不堪入目的血腥,再加上服役患战壕热的经历,现实对于他来说似乎已经是一塌糊涂的了,往昔的朋友也在战争中轻易的消失,战争、死亡、黑暗、恐怖和日渐恶化的自然环境,所有的问题都是与上帝的世界不符合的,现实并没有得到上帝的救赎,于是现实便与托尔金的自己真正的信仰格格不入,这些让他出离愤怒了,他迫切需要快乐,他希望逃脱现实,远离尘世,于是他像安堂·圣修伯里(Antoine
Marie Roger de
Saint-Exupery)的《小王子》一样,他选择了神话,“因为他相信神话是真实的,本身具有真理般的朴素和善意。”60因而他又借着上帝世界的遐想和无奈,不得不让上帝的世界升格,屏弃现实世界创造了他自己的理想世界——中洲——“魔戒世界”成了他的真正信仰。
他在这样一个世界里如痴如醉的狂欢,现实中的不可一世的邪恶力量在弱小的霍比特人面前倒下了,古老而邪恶无比的大毒蜘蛛希洛布也竟然被小小的山姆所吓跑,连法术高强的刚多尔夫都畏惧的幽灵之王却在伊奥温公主和霍比特人梅利面前“裂成无数碎片”,力量单薄的女性和矮小的霍比特人成了战攻最卓越的英雄……托尔金在这样的世界里手舞脚蹈其乐无穷,他又回到了童年的那风景优美,空气清新的宁静的乡村田园,黑暗、罪恶、贪婪的人们和邪恶、可怖的黑魁首一个一个的倒下,英雄们的风姿和丰功伟绩在这里变成了现实,他自己就是伟大的霍比特人。这里可以看到美丽的精灵女王,有真诚的永恒友谊,还有真实的欢乐,因为他相信这才是他生活的真实世界,这个真实世界有“完全独立的历史,完整的人类世界、甚至连地貌景观都充满着想象。”61毫无疑问,托尔金自由发挥了他的创造力,他的这种创造力超过了上帝所拥有的那种创造力,现实的种种假设在他这里得到了任意的发挥,他超越了上帝的想象,并在想象中尽情狂欢,《魔戒》理所当然的成了“意识、世界观和文学的直接狂欢化”62,他给了自己从未有过的欢乐,同样也带给了像他一样饱受痛苦的人们,托尔金让他们永远生活在狂欢节的狂欢之中,此岸的现实世界成为虚构的魔幻邪恶的20世纪,彼岸的魔幻世界才是真实的现实纯美世界,因此《魔戒》成了“避风的港口,任由心灵徜徉在神奇美丽的魔幻世界追随着精灵、矮人或中世纪骑士们无往不胜的征战生涯——至少我们早已知道故事的结局:魔戒熔毁,邪恶剪除,国王归位,万民欢庆……一切都那么安详与和睦,正如我们曾经拥有的那份美好心境……。”63
  我们无法否定,《魔戒》是一部违抗现实世界和反思现代工业文明的留世力作,它是托尔金对理想世界的隐喻,至从它诞生以来就好评不断,认为它是有史以来最有影响力的魔幻作品。其原因毫无例外的是它能“让读者可以感触到这个世界的气息,同时也使读者感受到,被禁锢在现实而繁杂世界中的心灵放飞了,因为它给人休闲的享受。”64但是,《魔戒》似乎总是没有受到大多数文史家的关注,而只是流于畅销书的地位,甚至像在中国,直到它诞生后60多年才有汉译本出版,它的影响虽大,但也是显得比较狭窄。现在,在中国关于《魔戒》的研究也还是只言片语,还没有提到相应的研究日程。《魔戒》从其地位上来说,应该是现代魔幻文学的开山之作,具有魔幻文学史上的独特地位,而这种文学样式,在中国现当代文学史上似乎还是一片处女地,还没有产生现代意义上的魔幻文学。但据有关研究表明,随着现代生活的变化特征和科技文明的不断加强,作家和读者已经不再满足于明显打上现实世界味道的文学形式,而是再次加强了想象的成份,带有“重新创造世界”的特征,也就是说,未来的文学是向着“魔幻化”方向发展。所以,对《魔戒》的研究就显得尤为有价值了,应该引起广大研究者的注意,这样将会使此等文学样式在中国的发展大有裨益。
&1杨鹏:《〈指环王〉:想象的胜利——浅谈奇幻文学的价值与美魅力》载《北京教育》第74页
〔英〕迈克尔·怀特:《魔戒的锻造者:托尔金传》吴可/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5年,第185,233,228~229,258,222页。
3《继续幻想:谁是真正的王者?》载《电影世界》2003第23期(总329期),第4页。
45257《英国通俗小说概述》黄禄善、刘培骧/主编上海:上海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280~281页。
5金属的冶炼和使用向来是被认为是人类文明发展具有质的飞跃的开始(参见《金属与人类文明》斯特利特(A.street)、亚历山大(W.Alexander)著,冶金工业出版社1982年版),尤其到工业革命以后近代工业的迅速发展,钢铁为代表的金属生产和使用便成为社会文明与进步重要组成部分,有学者认为人类的文明正是金属的文明,至此“金属文明”一词便成为一个学术词汇。“重金属”本应是指铜、铅、锌、铁、钴、镍、锰、镉、汞、钨、钼、金、银等约45种比重大于4或5的金属,是化学元素专有词汇,往往在环境污染的检测中使用比较多。但从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在英国产生了一个摇滚乐流派,其演奏设备和场景、化装等都带上一种金属气息,音乐风格便也带上了金属感,具有狂野、暴戾、失真等效果,既“重金属”之“重”就是注重、偏重、重视之意,因此“重金属”又成为特指摇滚乐流派的一个专有词汇。这里,我将两者结合,定义为“重金属文明”,既以注重、重视金属的一种社会文明发展模式,来影射近代工业化社会产生、发展的一些显著的特征。
6〔美〕道格拉斯·凯尔纳、斯蒂文·贝斯特:《后现代理论—批判性的质疑》,张志斌/译,第44页。
〔英〕托尔金:《精灵宝钻:魔戒起源》李尧/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4年,第323,331,325,214,317,315,153,316,315,322,107,313页。
33135〔英〕托尔金:《魔戒:魔戒再现》丁棣/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377,446,4,13,58~59,315,14,160,268页。
043〔英〕托尔金:《魔戒:王者无敌》汤定九/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84,164,157,164,395,190,244,50页。
16〔美〕弗洛姆:《在幻想锁链的彼岸》张燕/译,湖南: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第62页。
19〔法〕沙尔·波特莱尔:《巴黎的忧郁》胡小跃/译,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2006年,第217页。
20参见〔美〕唐纳德·霍普金斯《天国之花:瘟疫的文化史》沈跃明,蒋广宁/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年,第215~216页。
22魏颖超:《英国荒岛文学》,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1年,第374页。
24〔英〕C.S.刘易斯:《纳尼亚传奇:狮子、女巫和魔衣柜》陈良廷,刘文澜/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5年,第1页。
〔英〕托尔金:《魔戒:双塔骑兵》姚锦镕/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1年,第276,356,276,370,72,页。
424962转引自朱立元/主编:《当代西方文艺理论》,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7年,第348,418,265页。
48〔英〕吉尔伯特(Gilbert,B.M.):《后殖民主义批评》杨乃乔/等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第201页。
50王继辉:《再论〈贝奥武甫〉中的基督教精神》载《外国文学》2002年第5期,第78页。
51李为祎:《幻构人类心灵之镜——〈魔戒〉的文化解读》载《当代外国文学》2004年第3期,第162页。
56米盖尔·杜夫海纳:《自然界的审美经验》载《国际哲学评论》,1955年第9期,第98~115页。
5859〔德〕尼采:《反基督》陈君华/译,河北: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年,第38,6~7页。
60高继海:《英国小说史》,北京:中国社会科技出版社,2003年,第351页。
61〔英〕伊恩·普赖尔:《彼得·杰克逊:从嗜血王子到指环王》经雷/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10页。
63朱靖江:《〈魔戒〉:海市蜃楼般的乡愁》载《新闻周刊》日,第59页。
64《科幻、想象、奇幻:一种新型作品的登场》载《中国青年科技》2002年第6期(总第96期),第60页。
本论文得到了中文系亢宁梅、赵俊老师的大力支持和帮助,在写作过程中有许多问题和和困难都很好地得到了他们的认真讲解和提示,尤其是赵俊老师在辅导我的论文之前还特意将托尔金原著《魔戒》系列五大本认真的读了几遍,可见良苦用心,并且在论文的修改和反复推敲更正方面有给了很多重要的精辟见解,在此我一并表示感激!
(声明:本论文版权归淮阴师范学院中文系035班学生顾启军所有,任何人未经作者同意不得擅自发表、盗用和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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