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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党员竞争“一把手” 搭个平台
――山东茌平县马坊村“两步两轮竞争直选制”诞生实录
&&新华网山东频道 采写：李锦 史兆强& 责任编辑 ：郝桂尧&&&&
&&&&编者按：
& & &中国现代农村最大的变化，莫过于组织结构的变化，这种变化决定农民的权力与积极性的问题。最近，在山东省茌平县马坊村发生一次党内竞选，第一步由10名党员群众自荐参选，上台作竞选演说与答辩，第二步由党员群众两轮投票，按得票多少直接产生党支部书记。这个村党支部成为山东省第一家由全体党员群众自由竞争、直接投票而产生的基层党组织。马坊村两步两轮直选的做法，把竞争机制引进党内，由党员群众直接参与“一把手”的竞争，并把决定“一把手”的权力交给党员群众，极大地扩大了党员群众的话语权、选举权、被选举权与监督权，开辟了党员群众参与政治文明建设的新途径，是执政党基层民主建设的一个创举，他们的做法值得借鉴。欢迎大家关注马坊经验，并展开讨论。
&历史镜头回放?一
25年前，山东马坊村曾发生"不选队长群众自己干"的改革
马坊村党支部办公室已经拆掉，村部前的石磨也已倒塌。此时“包产到户”在这里已发生两个多月。（李锦 摄于1979年2月）
&&&&&& 最近，茌平县茌平镇马坊村发生党员群众自由竞争选举党支书的新事，这是他们面临生存与发展的强大压力而爆发的一场农民民主革命。使人惊诧的是，马坊村是山东省农村最早发生“包产到户”的村庄。他们走上“包产到户”道路与安徽凤阳县小岗村发生在同年同月。缘于1978年11月一次生产队队长的选举。
&&& 当时，茌平县是黄河北边的一个沙碱地贫困县，以贫穷饥饿和盛产圆铃大枣而出名，马坊是县城东边出了名的老大难村。从1958年后马坊村已21年吃国家统销粮，当时队里只剩下一把旧算盘，还有十来斤谷子……国庆节一过就秋种，可一个月地里还是白板一块。公社派来的工作组组织换队长，可是熬到深夜没有人肯出头。油灯将要熬尽时，一个84岁的老太太扑通一声跪在工作组长面前说："分开过吧，过不好，俺要饭也不登你干部的门！"组长甩下一句"看着办"，走了。群众喊："他们不管，俺分队。"很快生产队分成6个组，大家商议各家管各家，交公粮按地敛，上河工按户摊。队里不管分配，队长只应付上面。
&&& 这是农村改革最初的一幕。极度的贫穷逼迫农民变革农村组织结构，走上家庭联产承包的道路。记者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后的第二个月来到马坊村调查，写出“还是大队分小队好”的调查报告，报告这一来自农村最早的改革信息。左上图是记者25年前在这个村拍摄的照片。
&历史镜头回放?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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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选”出的和派来的“一把手”把全村拖进困境 &&&&
1979年1月，新华社记者李锦向茌平老人了解农村贫穷落后与混乱的情况。（资料照片 选自《大转折的瞬间》一书第64页）
&&&&历史的车轮碾过了四分之一世纪，究竟是什么动力把马坊农民再次推向爆发民主革命的地步。与上次不同的是 ，这次改革发生在政治领域，相同的是，马坊农村这场改革同样源于外界的强大压力。是两年前一场失败的海选把马坊村再次拖向贫困与混乱，逼迫农民再次“揭竿而起”。
&&& 随着改革的深入，茌平镇党委政府把农村基层民主政治建设作为一项重要的任务来抓，把农民组织到村民自治活动中来。“海选”在各村庄普遍推行。
&&& 2002年4月，村民海选时，少数人利用贿选的方式拉拢群众，选举前夕，有人提着肉一家一家送，边送边许愿，加上家族势力抬头，村委会选举中竟然没有一个党员被选进村委。上级党委只好派工作组进村，从管区找一个干部兼任党支部书记。结果，上面任命的党支部“一把手”管不了村委会“一把手”，普通党员群众更无法监督个别村干部。村里歪风邪气上涨，财务帐目不透明，村主任把公章从文书手中要走后再也没有交回来。村里会议在“一把手”家中召开，村委会院子里荒草齐腰深。所有的收入由这个“一把手”签字，左口袋进，右口袋出，都是一个人说了算。党员群众形说他“大权独揽”，一把手成了大小权力“一把抓”。正因为“一把手”失去权力监督，终因经济问题被群众举报，被检察院收审……对此，村民意见很大。尤其是在财务、土地问题的处理上群众强烈要求知情权，普通党员和广大村民强烈要求换“一把手”，有的党员找到镇党委书记说，村里事我们自己最有数，我们要自己选举的党支部书记，上面不要派人来了。党员群众渴望能有群众公认的党员干部当好“一把手”，带领大家奔小康。
&&& 今年3月，村委主任出事后，不少党员群众纷纷站出来要求改选党支部和村委会的“一把手”。59岁的老党员吕效德对记者说：“村里被搞得乌烟瘴气，问题出在‘一把手’身上，关键时刻，共产党员要收拾这个乱摊子。”村里出现五、六党员找镇委书记金同元和工作组长孙培水，都认为自己可以当村里“一把手”，各执一词，互不服气。巨大的压力集中到镇委书记金同元身上，使他感到非常为难。按照老办法，由镇党委委派或提候选人，一时可以把混乱平息下去，但矛盾仍然放在那里，群众意见消除不了。茌平镇党委根据马坊村的实际情况，报请县委组织部门同意，在马坊村进行村党支部书记竞争直选试点。决定给全体普通党员搭建一个竞争上岗的平台，让他们行使民主权利，组织从制度上把握好程序关，确保这次竞争直选做到"公平、公正、合理"。
&&& 马坊村党员群众站出来选举自己的“一把手”，用老百姓的话说“是一场危机逼出来的”。
&&& 如何保护和发扬党员群众的民主权力，是中国推进政治文明的一个热点问题。事实上“一把手”的产生是村民选举的焦点，也是核心问题。在农村中，如果村民会议和支部大会这种最基本的民主建设缺乏民主内涵，不管是由支部“一把手”说了算，还是村委会“一把手”说了算，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村民自治，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党内民主，最终会落入权力不能代表党员群众的局面。&&&&
&现场链接?一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这个办法好！
&&&&日晚，茌平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王长新从茌平打电话给记者，说马坊村明天选举村支书，可能有新报道。我们当即决定现场采访。
&&& 日上午9时15分，在我们赶到会场后茌平镇马坊村支部直选大会立即开始，应到会25名党员全部到会。我们在会场前面的旁听席上观摩这场整整三个小时的选举。
&&& 这次选举大会在茌平镇党委会议室举行。由于主持马坊村工作的村委“一把手”不久前被检察院收审。冷落已久的村委会办公室院内是齐腰深的荒草，室内是一片灰尘，没有桌椅，开不起会来。党员选举大会只好在这里举行。
&&& 县委组织部“三级联创”督导员、驻村工作组长孙培水宣布大会纪律，邀请10名群众代表到会监督。
25年后，新华社记者李锦（左一）再次来到马坊村，参加马坊村支部选举大会。（史兆强&摄）
&&& 茌平镇党委书记金同元是个长得很潇洒很精明的干部，有10多年乡镇工作经验了。他就"农民自己选自己的领头人"作动员，他说：过去在党内搞竞争直选是没有的，今天在马坊村支部搞尝试，把竞争机制引进党内来。不久前，马坊村曾出现犯下严重错误的村委主任，令人痛心。党委政府监督不力，每个支部成员应该反思，全体党员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群众意见很大，普通党员要求直选支部是在这种情况下出现的。党委政府反复研究，决定给有能力的党员同志搭建一个公平竞争的平台，你想干，可以。要按《党章》办，要求把贯彻“三个代表”重要思想与马坊村里实际情况结合，"问心无愧"地演讲，经过群众代表提问，由全体党员直接选举。党委政府相信每个党员用"心"来说话，以公对公，"谁能干让谁干"、"谁干得好让谁干"。
&&&&马坊村的党支部书记竞争直选分“两步两轮”&进行。第一步由竞争上岗的党员做“我为什么要当一把手和怎样当“一把手”的的演说，然后当场回答党员群众代表提出的问题。第二步是现场直接选举。选举分两轮进行，第一轮从10名竞争党员中选出4名支部委员候选人，第二轮直接选出支部书记与两名支部委员 。&
&&& 1964年入党的老党员吕效德说：“是骡子是马，都牵出来溜溜，有个场子，能人便上来了。这个法子好！”
马坊村党支部竞争直选大会在庄严的国际歌中开始。（史兆强 摄）
&现场链接?二
十个党员，一个一个走上讲台，发表“施政演说”，形势如风起云涌 &&&& 主持人是镇委派出的工作组组长孙培水，他从春节后驻在这个村驻点调研已经三个月了。他宣布竞选人情况之后，马坊村党支部直选大会正式开始，全体起立，奏国际歌……宣布选举办法，通过监票人、计票人、唱票人名单。十名竞选党员按姓氏笔划为序发表施政演说，并 当场回答党员及村民代表的提问。 马吉祥、王东友等10名党员依次登台演讲，党员及群众代表就村财务不公开和宅基地等问题激烈提问，全体党员及群众代表都瞪大眼睛，场面一度十分紧张，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
&&&&……大会进行第四项，竞职党员发表施政演说。每一个普通党员都有权利竞选村支部成员，报名参加竞选的十名党员都有公平竞争村支书的机会。&
&&& 马坊村的选举很规范，为减少对排名的误解，选举以姓氏笔画为序。第一个走上台的是马吉祥，因为马姓只有三划，排在前面。
10名群众代表作为监督员参加会议。这是群众代表李萍行使提问的权利。（李锦 摄）
&&& 当过 村委主任马吉祥演讲。他说村里党组织领导不力，正气压不住邪气，提出本村矛盾本村消化的思路，搞好‘平安山东’建设。当前，特别要把帐理好，给干部一个清白，还群众一个明白……
&&&&群众代表、青年妇女李萍忽地站起来，双手叉腰当面质问：“村里荒地问题你怎么解释？你认为村南一亩地卖3万值吗？”
&&& 这位年轻妇女把近两年村里最敏感的问题一下子提出来，象是点燃了火药桶，会场上出现一阵骚动，人们的目光“刷”地一下都转到竞争人脸上。
&&& 马吉祥答：“我认为符合上级政策就值，不符合就不值。”
&&&&现任支部委员、治保主任王东友演讲：“作为普通党员，愿为村里发展出一份力、发一份光。当一把手最重要的是不能大权独揽，一手遮天。要用制度约束“一把手”的权力。村里邪气上升，决不能让这种情况泛滥，要带领群众走出低谷，摘掉落后的帽子。”
&&& 几个群众代表打住了他的话追问：“你当过支委，有领导经验，可你当上书记，多吃多占怎么办？”
&&&&王东友回答：“我一不会直接经手财务，二不会多吃多占，建立理财小组。如果有，退回来！帐目必清，有纪律。”
&&&& 也当过村主任王东伦演讲： “我也干过三年村主任，没干好，有愧。怎么办？不管选上谁，咱马上干！”
&&& 群众代表不管他的表态，有人问：“你认为村南那块地卖的值吗？”
&&&&王东伦答：“有国家法规、上级政策，我没法回答……&”&
老支书吕效德说，共产党员要在关键时刻站出来。他在演说后兴冲冲地走下台。（徐速绘 摄）&&&
&&& 老支部书记吕效德走上台演讲：“我老了，不够条件。但我还是要站出来。马坊在包产到户初期曾经创造过辉煌。现在，马坊处在历史又一个严重时刻，每个党员都应挺身而出，我是马坊解放后第二届领导人。书记镇长的动员打动了我的心。村里为什么到这个程度？这几年失去了党的领导，造成人心涣散、经济落后，是村支部失职，没有监督好村委的工作。我痛心就在这里哦！可我们老党员还都活着呢，怎么办呢？我今年59岁，1964年入党，我不在这个时候出来，对不起党的培养和父老乡亲的工资。”
&&& 吕效德接着大声说：“我如当一把手还是过去的传统，自己一身清，团结好班子，以前我干的时候，日清月结，群众对你放心啊。村官有钱的难当，没钱的也难当。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原则。先弄清家底，把帐弄明白。"管帐的不管钱，管钱的不管帐"。从我村的"金三角"位置（南有高速路，西有外环路，处在城乡结合部）看，利用好县委县政府开发茌平的机遇，村里统一组织好每家每户干工程，村里统一提成有收入，说句良心话，多业并举。宅基地混乱也要靠在座的党员联户做工作，统一规划，改变混乱局面。我干的时候村班子成员今天都在，那时侯最好的马坊啊，今天最差！我的做法是带好班子，我不多拿一分钱，将心比心，换来班子团结。”
&&&&77岁的老党员马吉明等几个老党员、群众代表接连问：“你能不能清帐呢？”
&&&& 吕效德干脆地回答：“能！能！”
&&&& 吕效德当支书时的搭档、村会计吕成恩问：“你是清官，可你心肠软，你心能硬起来吗？”
&&&&吕效德大声回答：“――能！”
&&& 显然，有的老党员参加这场选举，并不是自己非要当这个“一把手”不可，更多地表达党员要站出来扭转局势的愿望。他们的参与，把擂台的场子打开，使得选举的目的明确起来，气氛也更为热烈。当过支书的老党员吕效德便是这种情况。
&现场链接?三
年过古稀、拄着拐棍来的老党员在神情专注地听着竞选着演说。（李锦摄）
当面锣，对面鼓，剑拔弩张，针锋相对，形成争夺“一把手”的擂台
&&& 民兵连长、计生主任王廷生显得准备充足，有几分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说：“按国家法规，先把村荒地收起来、管起来，集体所有不能瞎着啊！县里招商，我们村也要发展，建立专业队。集体所有，不能乱了，也不能乱占，要正规管理。当领导光领工资，干也干不好。要当家就把家当好，没那个本事也别当“一把手”，500多人跟你受罪，不如回家做买卖去。”
&&& 十年前的老支书、前计生主任田瑞香象连珠炮似地发问：“土地可以集体管理吗？专业队可以建立吗？你可以压邪吗？可以一身清吗？”
&&& 王廷生连答：“可以！可以！更可以！”
&&&&现任村党支部副书记、村主任孔祥瑞演讲：“稳定马坊局势，团结一班人，今后靠全体党员共同作好工作。……保证一身清。”
&& &党员及群众没有提问的，看来他不是焦点人物，大伙对他也没提什么。
&&& 普通党员吕立生走上台，他的话语中充满火药味，把马坊村的困难象竹筒倒豆子般地倒出来了。他说：“马坊村有些党员干部素质太差，这个代书记，那个代书记，支部两届不健全。我如果竞选上后，先把征地的事情处理好。没副业也没经济来源，光靠卖地，合同也不给群众公开，是不是上面派下来的也不管事，私下有人把钱分了？群众不明白，当然有意见。必须重新成立理财小组，把帐弄清爽了。有的党员突击入党，党章上哪有这个规定？摊上一个贪官，整个村都瘫痪。”
&&& 田瑞香问：“你讲的我都有同感。她加重语气又说：你上来有决心，不能再让群众失望，马坊老少爷们这几年寒心透了，当官的不能说大话，大话谁不会说？当干部必须公心，是群众对你们的愿望，是群众的希望啊！”
&&& 吕立生答：“保证一身清！保证一视同仁！只要村两委同意，群众认可的，坚决执行。给群众一个满意的 答复。如果有比我强的，群众也选他，我让。”
&&&&村委副主任杜金山演讲：“我一定干好！”
&&&&群众纷纷问：“你能不能把村里非法占地收起来？”&
老党员马吉明在向候选人提问。（徐速绘 摄）
&&&&杜答：“最大努力，团结党员，协助完成。”
&&&&田瑞香问：“你怕不怕坏人？”
&&&&杜坚决地答：“能！要怕，我就不站在这里了。”
&&&&群众代表李萍问：“在别人地里栽的树怎么办？”
&&&&杜答：“这是小事，能办。”
&&&&35岁的年轻 党员李建明是村团支部书记，显得很有朝气。他说：“作为一名马坊人，一名共产党员，我面对现状痛心！一个好党员、一个好干部能带出全村干实事。我年轻，有知识有能力也有责任站出来，带领大家快速发展。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在有限的土地上，创造无限的收益。牢记入党誓词，为人民服务，给群众一个有希望的明天。”
&&&& 田瑞香问：“你是有能力有魄力的青年，你能不脱离群众办成一个事情吗？ 显然田瑞香话中有话。”
&&&& 李 建明答： “能！”
&&&& 原生产队长徐守忠是10个党员中最后一个上台的，以为大道理都有人讲了，他就干脆利落地说：“要把矛盾化解在本村。”&&&&&& 田瑞香单刀直入：“你是忠诚老实的党员，可你干上支书能与歪风邪气做斗争吗？”
&&&& 徐守忠当即回答：“我看不惯歪风邪气，能斗争！”
&现场链接?四
群众心里有杆秤，还是让选票来说话吧！
投票前，在监票人的监督下当众检查票箱。（史兆强 摄）
工作人员在现场进行唱票与计票。（徐速绘 摄）
&&&&到上午11点半，会议进行两个半小时了，相继有26名（次）党员与群众提问。其中，老党员田瑞香五次站起来提问，每次都是单刀直入，逼你当面直接回答，容不得半点停留。
&&&当10个竞争者都演说结束时，主持人孙培水说，“能不能，行不行，大家心里有杆称，还是靠选票来讲话吧。”
&&&&大会进行第六项，请监票人当众检查票箱……请大家到秘密写票处写票，然后直接投票。党员们表情严肃，一个一个走上台，群众代表瞪大眼睛看着每一个人上台写票、投票。现场都有录象，也有人记录。
新的支部书记即将诞生时，在场的党员群众站了起来，看着黑板上的票数变化情况。（徐速绘 摄）
紧张严肃的计票场面 （徐速绘 摄）
&&& 首轮推荐支部成员候选人选举结果，徐守忠同志得票14张，王东友同志得票13张，杜金山同志得票9张，李建明同志得票8张，根据选举结果，以上四名同志为马坊村党支部成员候选人。
&&& 根据选举程序，第二轮正式选举开始。选票上分别拟任支部书记与支委的空格，直接选举支部书记。记者注意到在选举党支书的阶段，许多党员眼中露出期待的目光。一位70多岁的老党员不会写字，让人代写的时候趴在那人耳朵上嘱咐着什么，投票时他左顾右盼地看了几遍，放心没人看见他的选票内容才走到投票箱前，颤微微郑重地投下神圣的一票。
主持人宣布第二轮选举开始。（史兆强 摄）
&&& 第二轮村支书支部成员选举结果：王东友选票出人意料地超过徐守忠，得赞成票19张，得票最多，并超过实有到会有选举权党员的一半，当选马坊村支部书记，得票超过实有到会有选举权党员半数的依次是徐守忠、杜金山，当选为马坊村党支部委员。根据《中国共产党基层组织选举工作条例》选举结果报上级党委审批，另行召开全体党员大会，向全体党员公布。
&&& 宣布结果之后，全体党员及群众代表情绪激动，许多人眼里露出欣喜的光芒，掌声如春雷般在会场响起，经久不息。坐在第一排的原支部书记田瑞香笑得最开心，鼓掌时间也最长。
选举结果宣布后，掌声顿时响起来。（史兆强摄）
&现场链接?五
新“一把手”上台，党支部先办三件事
“我们订的新制度，行吧？”党支书王东友把规章制度给记者看，征求意见。（史兆强摄）
新的规章制度已经初步建立。
&&& 5月22日，是一个阳光充足的日子，万里无云，天色湛蓝。距离党员群众选举23天，记者再次来到马坊村。上次去的时候村部大门里荒草一片，只好找到新支书王东友家，现在村部收拾得干干净净，院子里齐腰高的杂草都拔光了，几棵苹果树长得茁壮，已长出的果子很显眼地挂在树上。村部外围着的一些群众很高兴地与记者打着招呼，使得觉得人气旺了。
&&& 进了办公室看到新贴的一张纸，上面写着两个小组成员名单。一个是党员议事会，一个是村民理财小组。翻开村党支部的记录本，看到已召开过三次会议，每次会议都有记录，一些新的规章制度也已经开始建立起来。新支书王东友和几个党员群众正在商量着什么。&&
&&& 日，镇党委对选举结果批复下来，新的“一把手”被认可后，王东友上任当天就开了新支部第一次支部大会。王东友就在和党员们商定办好三件事，一是带动党员深入村民中摸底排查情况，二是成立党员议事会，三是选出村民理财小组。5月16日选举建立党员议事会和村民议事会，建立健全了党员群众参与监督组织。接着，集中解决村里遗留的卖地等主要问题，帐目一笔一笔地调查落实。群众情绪很高涨，积极向村党支部靠拢。记者了解到，村里许多青年要求入党，老党员居多，年岁大了，很多活动没法参加。为培养后备干部，最近村支部研究确定8名入党积极分子，包括上次选举会提意见最激烈的妇女主任李萍也在名单之内。
&现场链接?六
村中大道上，群众议论象沸腾的开水&
新支书王东友在向党员群众征求意见。（李锦摄）
&&& 22日黄昏时分，正是放学下班的时候，村中路上的人多起来了。西边的太阳射过来，人脸上镀上一层铜似的。记者来到村中央，看到村中大路坑坑洼洼的，自行车骑过，便是一溜烟尘起来。
&&& 这时，有个姓刁的老大娘走过来搭讪道：“领导，你看这路该修了吧？你城里人下乡来，嫌颠得慌吧，屁股疼吧？”
&&& 记者应声答道：“是该修了。”
&&& 这位大娘却说：“是该换了，换了‘一把手’村里路才能修，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哩。”
&&& 记者反问：“过去出事的一把手（指被群众举报的那个村主任），不也是你们投票的嘛？”
&&& 刁大娘说：“俺是指望他代表老百姓的利益哇，谁想他三个代表一个也不代表，只代表他自己一个人，一家人。”
&&& 记者笑着问：“上次选举时，你也吃他送的猪肉了吧？”
&&& 大娘说：“俺是老妈妈，没人拉拢，肉被当官的吃了。”她顿了一下又说：“过去就算啦，俺眼光要朝前看。现在选出的党支部，心劲可大了，大伙打心眼里拥护他们。”
&&& 这时候，村中央的人越聚越多，有三五十人。年过古稀的老党员吕成恩拄者着拐棍，慢慢地从人群中 挤上来，对新任支书王东友提建议：“一是‘一把手’要有‘一把手’的样子，走的端，行的正，不贪不占；二是搞好团结，不搞窝里斗；三是抓好学习；四是用制度管人，自己管自己。”王东友拿着笔记本一条一条地记下来。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一会儿便记下了二十条。
&&& 刁大娘：“这些做到一半就不孬了，俺老百姓烧高香敬你。”
&&& 王东友说：“做不到俺就下来，让能干的人上来。”
&&& 刁大娘说：“你说得轻巧，下来就中啦？俺要订个追究制度，你做不好就得出党，象原来一把手那样处理。”她转身对周围人笑着说：“大伙说，咱选上他，就不能让他下来，要帮着他，大伙说，是吧？”
&&& “是的，是的。”人群中一片笑语。大伙儿都笑了，笑声荡漾在马坊上空。
&& &原来的村委两名干部也赶来了。他们建议建立财务监督制度，要制定制度张榜上墙，平时开会要做记录。他们的很多建议，都是根据前任“一把手”的许多教训提出的。
马坊村民喜气洋洋走在村中大道上。（李锦 摄）&
&相关人语?一
在党员群众期待的目光下，王东友在10名竞争者中脱颖而出，当选村支书。（徐速绘 摄）
新“一把手”的心里话
&&& 记者到了新当选的村支书王东友家。他家有一个院子，进得门楼，看到门口有几个群众。进门看到新当选的支部一班人都围在一张小桌上商量村里的事。”
&&& 记者说：“你姓王，投你票的最多。王姓可是村里的大姓啊！”在场的田瑞香插话说：“我姓田，但选的是姓王的。不在乎姓什么，而在乎是不是能代表老百姓，他应该姓民，人民的民。”
&&& 王东友：“群众的眼睛是亮的。当选书记便是挑起责任哦，前任村委主任犯错误，就是承担不起这个责任，不光下台了，也进了大牢。”
&&&&记者问： “你拉选票了吗? 说实的。”
&&&& 王打开桌子上的烟答： “一票也没拉。也没送这个。我行的端、做的正，办事认真，赢得党员认可。许多事情能摆平。”
&&&&记者马上追问：“你能摆平什么？”
&&&& 王答： “ 压邪气。”
&&&&记者问：“歪风邪气的根源在那里？”&
&&&& 王答：“过去这乱那乱，根子在领导班子，“一把手”不行。”
&&&&记者问：“刚才有白胡子老大爷问你能干到底是什么意思？”
&&&& 王答：“有人干几年，捞一把就下，群众心里没底。我绝对干到底!支书是这么多党员选的，大家把心都掏出来了，你不干到底行吗？！” “俺不是国家干部，他们干不好还有国家养着。俺干不好，老婆孩子也遭人戳脊梁骨，一辈子在村里抬不起头来。”&
新当选的党支书思绪万千。（李锦摄）记者问：“你在演讲回答党员及群众代表提问时连答三个‘敢’，胆量从哪里来的？”
&&&&王答：“我公开选上不是家族的原因，是全体党员认可。是这两年俺在支部里工作，党员群众看在眼里，认可俺了，老百姓最认眼中看得见的。”&&& 记者问：“当年选村主任你得了多少票？”
&&&& 王答：“60多票。”
&&&&记者问：“那个出事的一把手村主任得了多少票？”
&&&& 王答：“150多票。超过半数”（当时共290多有效选民）。
&&&&记者问：“当时为什么党员一个也没选上村委主任？而选上三个村委里没一个党员？”
&&&& 王答：“他们都是个体户，原来搞出租车的，老实本分的人都选他们了。选村委不同于选支部，选村委凭家族、靠拉朋友关系，那时侯到家里来抛盒子烟的能拉上一票。老百姓不在乎一包茶叶一包糖，而是给他们面子。而支部选举能按程序公平竞争，绝对没有贿赂。党员毕竟和普通群众不一样，特别是老党员，公私分得清。这一点跟选村委不一样哦 。“海选”好处多，可是群众素质差，太民主了，一下子也容易出事。”
&相关人语?二
“有敢上台的，也有敢监督的，党才有希望”
&&&&对马坊村刚刚发生的现场直选，群众怎么看？记者采访了村民代表、妇女主任李萍和老党员妇女田瑞香。她们回答记者提问时候真诚地表达出农村基层党员及群众的呼声。
&&&& 记者问李萍：“你认为这次选举怎么样？”
&&&& 李答：“这次直接选举是盘古开天地第一回，很公正。”
&&&& 记者问李萍：“这次选举跟过去的选举有什么差别呢？”
&&&& 李答：“过去也是选，但这次给每一个人公平的竞争机会哦。每个党员都有被选举权，更有选举权。可是，过去权力有限，党员自己报名当一把手，不可能！大权总被上面拿着，候选人都是上面人定，老百姓是个摆设，这次是真民主了。”
&&& 记者问田瑞香：“您在会上多次向竞选人提问敢不敢，是有什么担心吗？”&&& 田瑞香答：“担心选不好，选出一个不大胆的“一把手”村里更不好嘛！”
&&&记者问：“人家已经很坚决地回答‘敢’了，您还是一再提问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吧？”
&&&田瑞香笑了，她说：“我怕他不认帐，怕他不承诺、不兑现啊。他当众许下的，我作为一个党员就是行使监督权，秋后我有帐和他算，这可是你讲明了的。”
&&&记者又问田瑞香：“能描述一下您心中的好班子是什么样的呢？”
&&&田答：“第一，一身清，不吃不贪；第二，必须有大思路，和家庭过日子一样，你当官了，要拿出思路，看能不能服人。第三，经济发展搞上去，解决贫困。我怕不稳定，从2000年至今村班子一届零两年，选一个，犯错误一个。”
&相关人语?三
当失败的英雄――落选者的话语
&&&&记者采访了落选的李建明，这位35岁的村团支书已入党7年，虽然差一票没选上，对这回竞争还是服气的。他表示要当失败的英雄，继续努力为村里的发展做贡献。”
35岁的村团支书、党员李建明（右）表情凝重，他仅以一票之差而落选。（史兆强 摄）
&&& 记者问李建明：“你竞职演讲很有激情，你在竞选时说作为一名马坊人，一名共产党员，我痛心！你对前任班子有意见吗？”
&&& 李答：“我对他们的行为很不服气。特别是对原来的一把手不服气，我觉得自己干会比他们强。”
&&&&记者：“你这次没有被选上， 你对今天的选法有什么看法？”&
&&& 李答：“这种选法我同意。公平、公正、公开，三条都做到了。”
&&& 记者：“看来你年轻，有经济头脑、有干劲，你认为差一票落选的原因是什么？有什么经验教训可以总结的呢？”
&&& 李建明激动起来了，他说：“真正的原因是党员群众并不真正了解我，我的许多思路他们还不理解，缺少机会。原来的一把手不正派，大家就希望选个正派的。再过两年，人家肯定会选能带领大家快点致富的。每个时期，群众心态不一样。下次我必须在实干中让全体党员和广大群众认识我，了解我，赞成我，下次竞选第一个报名的还是我！”
&&& 记者采访了这次选举落选的前任村支书支部副书记祥瑞和当过村主任的马吉祥。他们的心态都非常好，呈现出异乎寻常的平静。”
&&&& 记者问孔祥瑞：“你是前任班子主要成员，干的也一般化，怎么还参加竞选村支书呢？”
&&& 孔祥瑞回答：“珍惜公开公平公正的机会，村里今后还要靠全体党员共同作好工作。我知道自己可能选不上，但作为一个党员我要参与。这是个新事，咱都参加，也帮助他们打场子，助助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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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委书记说，找到一条思路，有了"轻松感"
&&& 茌平镇党委书记金同元是马坊村选举的幕后策划者，工作组长孙培水与他保持密切联系，随时向他报告村里情况。他已有19年乡镇工作经验，在这次选举中，他始终在现场把握局面。在马坊村记者见到金同元时，驻在村里的他不无得意地说，乱村就得用这个法子治。弄不好更乱，我们用公开自由竞争的方法，治住了混乱的局面，稳定了人心。这叫做“一村一策”，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在记者提出这种选举与过去的选举有什么不同时，他说：“过去是上级提名，组织考察，支部小范围推选，往往选出的“村官” 受上面节制多一点；现在把竞争机制引进党内，给他们搭建个公开竞争的平台，相信他们能充分行使自己的权利。公开亮相竞争，接受群众监督，当场直接选出村支书。这也是逼出来的，是农村广大党员群众积极要求，这两年群众要求村民自治的情绪很高啊。我们的做法，是个尝试，组织上做到把握好程序，确保“公平、公正、合理”。”
&&&& 记者问： “听说你们党委政府在搞‘三级联创’，在加强农村基层组织民主建设上下了很大力气，仅‘百名干部走万家’活动就发了问卷调查15000份，听说群众反映上来的意见不少。”
&&&&金答：“是啊！茌平镇有84个行政村10多万人，矛盾很多也很复杂。这年头上访告状的事都闹得你睡不安、吃不好，整天陷在处理事务堆上。不过最头疼的还是基层班子配备问题上，特别是‘一把手’配备上。”
新华网山东频道记者李锦（右一）、史兆强（左一）在马坊村部现场采访茌平镇党委书记金同元（中）。（张银昌摄）
&&& 记者问：“在直选会上，你一直表情很严肃。宣布结果后你露出了点笑容。你的感受怎样？”
&&& 金同元回答，开展“三级联创”活动以来，我们特别重视村级班子建设，选好人、用好人，尤其是学会用制度管好人。目前，80%以上的村都健全了班子，马坊村是属于后进村的典型，让全体党员参与竞选，让普通党员和老百姓参加监督，这也是把矛盾化解在基层的一种尝试。否则，你提名提得再好，也有人告状。有人说，党内最大的腐败是用人不公。我们把用人问题直接交给党员群众，还有什么话说呢。因此选举结果证明，直选村支书是符合全体党员心愿的，也符合民心。我感到轻松起来了。这样，我就可以腾出更多的精力抓好全面工作，特别是发展经济。”
&&& 茌平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张银昌认为，竞争直选不仅为选拔干部找到一种新途径，同时也为干部校正了努力方向。过去临到选干部时，组织部门压力很大，有上面打招呼的，有下面找上门的，干扰不少。现在由群众竞选，大家把劲用在真抓实干上。在群众面前，干部要凭真本事上，必须有干实事、讲实绩的工作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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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书记说，党的领导决不能放松& & &显然，民主竞选也有很大的风险性，怎样把党的领导与人民群众当家做主统一起来，是一个不能回避的难题。党的领导是关键，党的领导要与尊重群众结合起来。茌平县委组织部副部长张银昌说：党的领导与党员民主是个系统工程，马坊村的做法，也是一种尝试。记者就这次直选村支书采访了中共茌平县委书记侯军。
&&& 记者问：“在这次马坊村党支部改选中，党委发挥了什么作用？”
&&&&县委书记侯军回答说：“党委在这次选举中主要是在思想引导、标准把握、程序规范、组织实施四个方面把握。从一开始就做好思想发动和引导工作，这件事至始至终都是在党的领导下进行。”
&&&&记者问：“25年前，与小岗村同时搞"包产到户"的马坊村是农民群众在改革之初的创举，是否可以说25年后的今天马坊村基层党员群众参与民主政治文明建设也是新形势下的新创举呢？”
党建工作组长孙培水（右一）对新支书“扶上马，送一程”，帮助他解决疑难问题。（李锦 摄）
&&&侯军说：“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党员群众推行的改革是在组织严密领导下进行的。在马坊村搞的村党支部书记直选，是根据县委的要求，改革村支部班子选拔思路，扩大用人渠道，使农村优秀人才能够脱颖而出的一种尝试，让农民自己选举自己所信任的支部一把手，增加群众的公认度，从而有利于更好地发挥农村党支部的领导核心作用。你们可以看到选举全过程都是由工作组主持，镇党委主要领导在场，连公证部门也在场。”
&&& “当然，马坊经验的创造是从实际中得来的，一村一策，其它村也合适用另外一种方式，不求千篇一律。”
&&& 侯军书记认为，通过竞争直选村党支部书记扩大了决策民主程度，加强了党内监督，密切了党群关系。在实施"两步两轮制"竞争直接选举村党支部书记的过程中，要始终注重做到"三个结合"：坚持党管干部原则与群众公认原则的有机结合，坚持公开、公平、公正原则与规范化、程序化有机结合，坚持扩大党内民主与党外民主的有机结合。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与探索，"两步两轮制"竞争直选制会获得不断发展完 善，马坊村做法有利于形成一套系统、规范、操作性强的选举办法，我们也从试点入手，逐步形成经验。并逐步向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迈进。&&& 驻点包村工作组长孙培水说：“竞争直接选举村党支部书记实际上是一个系统工程，绝不能简单理解为民主选举成功了，就可以万事大吉。如果配套的措施跟不上，问题自然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如果出现了问题又不加以重视，又不积极想方法去解决，就有可能带来矛盾，造成新的不稳定。选举如同通过竞争选“贤”，而县乡（镇）有关部门的重要职责就是将选出的人才扶上马、送一程。因此，必须制定出切实可行的措施，扎扎实实地解决实施实践中出现的新问题。”
&专家点评?一
谁授权就对谁负责 由形式民主走向实际民主……
&&& 包心鉴（山东省政治学会会长、研究员）：茌平县马坊村创造性地把自由竞争与“两轮制”公推直选村党支部书记的方法结合起来，解决了党组织权力来自群众的根本问题。政治学上有一个基本原则，就是谁授权就对谁负责。如果村级党组织长期总是由上面任命式指定，那就很难对群众负责任，更难于发挥党组织在农村的领导核心作用。要是人民群众不信任你支部书记，你村支书的核心作用从何而来呢？村支部书记必须在全体党员的监督下，得到多数党员的赞同、必须得到广大普通人民群众的认可。&
&&& “两步两轮制”竞争直选村党支书的做法是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民主形式，是对党的基层干部选拔任用制度进行体制创新的尝试，是一种操作性强、便于在实践中运用推广的新型民主方式。这是我们党民主政治的一个进步。"两轮制"改组织考察提名为公开竞争，改"领导点将"为"比武选将"，既拓宽了选人用人视野，又提高了选人用人的准确性，使一大批德才兼备、有群众基础的人才脱颖而出。&
&&专家点评?二
政府动员性政治参与向自主性政治参与转变 ……
&&& 邵景均（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监察专员、研究员）：发展社会主义政治文明靠什么？马坊村推进基层民主建设靠什么？马坊村的实践告诉我们：靠村民、靠群众。亿万人民群众是我们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主体。政治文明建设的推进，既需要科学理论的指导，更需要人民群众的伟大实践，或者说脚踏实地的实践。中国的农民群众在实践中创造，在创造新的生活，在创造新的精神，在创造新的物质，同时也在创造我们新的政治上层建筑。民主竞争参与“两步两轮制"直选是完善村民自治的有益补充。在村民自治的新形势下，运用民主竞争与"两轮制"结合的方法选拔村党支部书记，最大限度地支持和保障广大党员群众充分行使真正的、广泛的民主权利，发挥了基层党组织在政治文明建设中的带头示范作用，让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的意识更加深入人心。“两步两轮”竞争直选村党支书有效地解决了村党支部在村民自治中的领导权威问题。经过"两步两轮制"选举，巩固了村党支部的领导核心地位，提高了村党支部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 还有一个监督问题，马坊村选举过程便是监督过程，一是监督选举过程，二是监督被选举人。民主选举的真正实现，是动员群众参与监督，特别是对基层组织“一把手”的监督问题，也找到一个新途径。
&记者的评述?一
为“一把手”产生带来法律依据
&& &&& 中国基层民主政治建设的焦点在于“一把手”的产生过程，一把手从哪里来，由谁决定。当前中国乡村选举引人注目的主要有以下两种形式：一是村委会选举，这是目前中国农村规模最大积极性最高的政治参与形式；二是村党支部选举，这是中国共产党在农村最基层组织的选举，直接影响到我党在农村政治生活中的领导地位。
&&& 经过改革开放二十多年的发展，在中国农村基层选举中逐渐形成两种民主性较强的模式：其一是海
在选举现场，监票员神情严肃地监督。（李锦 摄）选，海选曾被某些学者称为世界六大民主选举模式之一，已经成为中国农村基层民主选举制度的代表之一，并在全国较大规模地推行。由于村委会是农村基层群众自治性组织，不是一级政权组织，因此村委会选举所体现并不是国家形态的民主，而是一种社会民主，是人民民主在中国基层社会的重要体现方式之一。
&&& 另一种民主选举模式是农村党支部选举。农村基层党支部是作为执政党坚强的战斗堡垒，选举过程中采用"两票制"。还有"公推直选"，或者采取村民投票的方法对党员进行"民主评议"活动，以此来加大村民以投票的形式对党员的监督力度，扩大农村党支部在乡村社区内的民意基础，相应拓宽党支部在农村社区的政治生活中的领导权威的合法性基础。这样一来，村党支部书记和支委的民意基础就比以前单纯由党员投票选举要大得多。&&& 马坊村党内自由竞争直接选举村党支部书记，把海选的原则运用到党支部选举中，正是农村党支部选举这种民主选举模式在实践中的最新体现。
&记者的评述?二
焦点在于自由竞争，党员群众现场决定
&&& 10多年前，有位领导干部说出一句令人惊骇的话，“中国最大的腐败是用人不公”，为很多报刊转载。权力掌握在人手里，决定掌权人是最大的权力。由少数人选人，从少数人中选人，就非常容易产生裙带关系与金钱关系。要治理腐败，就从用人问题上抓起。由多数人选人，在多数人中选人，每个人都有自由竞争的机会，这是一个历史的进步。
&&& 长期以来，干部由上级指定，再由群众选举。而马坊村改变了这个程序，先由群众选举，党委肯定。从某种角度讲，茌平县马坊村两步"两轮制"竞争直选村支部成员乃至"一把手"，这种选举的产生深受农村"海选"方式的影响，是"海选"比较成熟地引入党内民主的结果。每个人都可以当候选人，可以自己上台竞争，这是马坊村自己的创造。由于村党支部选举是党内民主生活中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两步"两轮制"方式直接选举产生农村党支部书记是党内民主形式的新探索。通过这种形式的党内民主选举，吸收党外群众积极参与对党支部候选人的评判，使群众的意愿充分得到表达，通过党内选举把群众意愿变为现实，实现党员意愿与群众意愿、党内民主与人民民主相结合，这进一步增强广大党员和非党群众的主人翁、责任感和参与意识，更好地调动他们的政治热情和积极性。
&&& 凡是党章明确规定由党员选举产生的领导干部,应一律采取选举的办法产生,并逐步扩大党内直接选举的范围和层次。把通过民主推荐、考试、聘用等公开选拔干部工作引向深入,使之制度化、规范化。在党内民主与人民民主的关系问题上，党和国家领导人主张以党内民主推动人民民主，充分发挥党内民主对人民民主的引导和示范作用（但不能代替人民民主）。只有成熟的党内民主才能有效安全地推进人民民主，并最终实现国家和社会政治生活的民主化。马坊村的创举把我们的思考带到这一领域。
&记者的评述?三
25年前，新华社记者李锦在茌平县马方村调查包产到户的情况。25年后，李锦再次进村调查农民党员竞选支书的情况。马坊农民的这两次创举都为中国改革与民主化建设做了开创性贡献。25年后，马坊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日，李锦（右一）看着马坊的新一代儿童，感慨万千。（史兆强 摄）
政治文明建设的新资源
&&& 在选举20多天后，我们再次专程来到马坊村。看到村里一片欣欣向荣的新气象，帐目开始清理，村头上张榜公布的帐目栏吸引群众，新的理财小组成立起来了。村党支部建立党员议事会，党员干部自己从家里拿来电线、灯泡和工具等整理村部。开支部会时，都自己带着干粮聚餐；马坊村新的规划也已经拿出盘子。&&&& 实践已经证明，竞争直接选举村党支部书记是一种符合广大农村实际、形式内容效果俱佳的民主形式，是农村基层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的有益尝试，也是农村政治生活现代化的新趋势。25年前，山东省茌平县马坊村选队长时发生的"不要队长群众自己干"，25年后马坊村闯出来村支书由全体党员自由竞争两步"两轮制"直接选举。可以看出现阶段中国农村又一个历史转折的瞬间出现在眼前：党内“竞争上岗”在基层开始了，这对于我们党提出的政治文明建设无疑是有力的推动，是一笔巨大的政治资源。我们坚信只有群众才是创造历史的真正动力，由此我们再次看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希望曙光在广袤的农村大地上冉冉升起…… &&& 中国儒家思想留给中华民族的一笔重要遗产是政治上的“礼俗”，一级服从一级，一级任命一级,从上至下的宝塔形统治结构，这是一个超稳定的结构。现在出现了下面人选“一把手”的新局面，如果这种局面蔓延开来，最终是什么状况呢？那正是群众真正当家作主之日，是马克思讲的每个人的自由得到最大发挥之时，这不正是我们憧憬的高度民主的理想吗。因此我们不要小看马坊村农民的创举，这是中国社会政治文明建设的最宝贵的资源。
&编者的提醒：
竞争直选“一把手”后，马坊村群众高兴地走在村中大道上。（李锦 摄）
试验还刚刚开始……
&&&&“两步两轮”竞争直选村党支书引起党政界、新闻媒体和理论界人士的关注，在实践上已初步取得村民、党员和上级党组织“三满意”的良好效果。山东省茌平县马坊村把巨大的压力转变为巨大的动力，
在选举中，马坊村的老人都被发动起来了。他们纷纷陈述对“一把手”的看法。（李锦 摄）增强了村党支部书记工作的主动性和创造性，增强了他们的宗旨意识、勤政意识和廉政意识。通过选举当选的村党支部书记，脚踏实地为村民办实事、办好事，工作作风将发生明显转变。&&& 在上级党委和群众监督下，马坊经验扩大了党的社会基础和群众基础，增强了党在农村的影响力，使村党支部具有更广泛的代表性。广大党员群众看到自己信任的人当选，气顺了、心齐了，对新班子的工作能够给予更多的理解、信赖和支持，优化了村党支部的工作环境。在基层农村组织实行民主竞争直选“一把手”的实践,使党内民主在民主选举之后的民主决策、民主管理和民主监督等民主内容和民主环节上，具有了新的组织形式和运作机制，进而使党内民主的内容与要求有了更加切合实际的操作性。&
&&&&马坊村的做法，把竞争机制引进党内，由党员群众直接参与“一把手”的竞争，并把决定“一把手”的权力交给党员群众，极大地扩大了党员群众的话语权、选举权、被选举权与监督权，开辟了党员群众参与政治文明建设的新途径，是执政党基层民主建设的一个创举，他们的做法值得借鉴。
&&& 我们应当看到，马坊村“两步两轮制”竞争直选党支部书记的经验为扩大党员的民主权利迈开极为重要的一步。然而试验刚刚开始，还有待于制度作保障，有待于规范化、法制化，尤其是要经受实践的考验。各地在推行民主选举过程中，一定要从自己的实际出发，推广马坊的经验切忌“一风吹”，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更好地扩大基层党员群众的民主权力，推进政治文明的进程。各地有什么新经验，望即时与我们联系，对于马坊经验，也欢迎讨论，帮助完善。
名 词 解 释：&&& &&
茌平县马坊村竞争直选村支书引起新闻界关注。
“海 选”：
&&&&&&&& 由全体村民直接投票，产生候选人（党支部和村委会不再以组织的名义参与提名），按提名票多少差额确定正式候选人；再由全体选民直接投票产生村委会成员。这种方法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在中国农村广泛推广。
“两 票 制” ：
&&& "两票"指信任票（有些地方称之为提名票）和选举票。具体来说，首先由全体选民对所有党员投信任票，只有且必须过半数信任票的党员才有资格成为村支委的候选人；然后根据信任票的多少确定村党支部书记及委员候选人，最后现场唱票产生当选人。这种方法源于湖北省随州市青堆村。
“双推制”直选村党支部成员：&& &&& 鉴于目前村委直选采用的“海选”无记名投票，缺乏制度约束和程序的不规范，很容易产生贿选，影响竞选的公正性。双推制采用所有具有选举权的党员公推竞选支部成员候选人；然后在群众的监督下，由全体党员直接参加选举，在候选人名单中按得票多少选举出支部成员的行使选举权利的选举方式。
“两步两轮制”竞争直选村党支部书记：&&&
&&&& &在上级组织部门和群众代表监督下，第一步由竞职党员发表施政演说并现场答辩，当场回答党员及村民代表提出的问题。第二步采用两轮选举的方法。一、推荐候选人；二、差额正式选举。第一轮先由全体党员每人推荐村支部成员候选人3人，取前四名作为支部成员正式候选人，直接进行第二轮选举。第二轮选举按得赞成票多少取前三名直接产生支部书记和支部委员。这种方法由山东省茌平县马坊村在2004年4月底创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