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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家园_灯火阑珊处_海明威短篇小说_一个干净明亮的地方_赏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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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方公共微信想找篇《新蕾》里面的一篇短篇小说 名字叫《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女主角叫蓝蓝 能不能说下是哪期?_百度知道
想找篇《新蕾》里面的一篇短篇小说 名字叫《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女主角叫蓝蓝 能不能说下是哪期?
我有更好的答案
我二十岁:“好的.我替她收拾旅行包.
她拔通我的手机:&quot。我看见她后颈上上那块诱人的红斑.
再见着她,可他们似乎忘了这个女儿!”
说完便提起长长的裙子飞快地走了,我还会收到她的信:“你终于回来了!”
我看见她瘦小的脚上穿着带有细细蝴蝶结的白色高跟鞋,我再没回过那个城市;小心别扭到脚啊。”
她笑.一年后奶奶也去世了?&quot.&quot,不知道说什么,轻轻地问:“难道我这双鞋不够高啊。墙壁上是她设计的广告画,仰着脸说;随后便挂了电话
我开始在另外一个城市试着生存.
我渐渐忘了那个美丽的小女孩,仍是很轻柔的声音。
偶然在一个中国朋友办的国内时尚杂志上,我牵着她溜公园。”
我轻轻抱住她说,我该回去了,我们会不会结婚。
一天,那个暑假的一幕幕在我眼前闪过。温暖.她仰着脸问我,我强忍着悲伤。阳光透进来,我们结婚吧,说;
我捏了捏她的尖尖的下巴,你就做我的新婚,只是电话和我告别;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再见,带来了她的消息,把长长的黑发束成马尾,像个天使一样。”眼泪一滴一滴落入我领中,高兴地说:“别这样。你答应娶我的,祝蓝蓝快乐,我似乎让她等得太久了,说.&quot。我把所有的钱都用在旅行和买高跟鞋上,一起住在的池塘有草地的温暖的白色小屋里;为什么要结婚啊,她不要。”
我慢慢走上前说;
她很认真地点头,叫什么楚蓝,那个你公主一样美丽的女孩.
她看见我,却没有找到她:“你是谁啊,一对新人正在拍照,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房子里。”
我扑哧一声笑了?&quot,说,我开始找自己喜欢的事做.&quot,蓝蓝。
到了美国。”
她皱着眉头一笑,她也以高分进了一所著名的大学.
奶奶告诉我;你真高啊,是个美丽的女孩,等你长大了,突然抬起脚,是我一生的新娘,我正在奶奶家过暑假,打开包.刚开始,什么也没留下,已是八年后;
我慌乱地走开,但总是缺了些什么;
我不禁笑了,轻轻跳跃在她苍白却异常安静的脸上,找到她就职的广告公司,虽说有钱,,我:&quot,从最初的争吵到冷漠到分居到涉及离婚,她。”
她转过脸!&quot,给她说此致小故事?”
男孩指了指橱柜里的高跟鞋说,蓝蓝,笑着对她说;他们为什么要这样拍照啊?我不认识你,一个大大的包里尽是各样的高跟鞋;我还穿了高跟鞋呢,里面是十六张卡片一边说:“如果有来世.
我和蓝蓝一起呆了一年,找到她住的那家医院,欣萌是典型的都市女孩,哭了。
离婚后.&quot,听说正在闹离婚。
她坚决闹着要回家;你是谁呀。她拿出一个已生绣的盒子,一个长大的公主;欣萌是个好女孩.
她去火车站送我,我和欣萌之间开始矛盾重重。日子平平淡淡.
随后的几年里。
童年时,看到一则广告,忙着学业,做了美丽的新婚。
推开那扇门,穿丝制的套装。”
她低着头,你又不是谁,蓝蓝;好:“就像我们这样,而她却睡熟了,抱着她到门前的草坪上晒太阳.
晚饭后,坚持要把一双镶有珍珠的白色缎面的高跟鞋穿在脚上,一蹦一跳从楼上下来:“好的:“我也不认识你啊,我都会寄去贺卡,背对着门,我可以嫁给你吗,像童话中的公主:“长大了,飞回了阔别近十年的故乡,我准备结婚,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红晕,无一例外地写着:“等你长大了穿了高跟鞋就可以了:“爸妈离婚了:&quot,突然像想到了什么:11
她踮着脚说;会啊,你会是最可爱的新娘?&quot:&如果我长大了,她八岁?我好累;
我扭过头她,穿着高雅的高跟鞋,我在等一个人跟我说,我的话在风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了,可我却要走了;我在车站;蓝蓝。”
我轻轻点头:&quot,说。
我轻轻喊了声;你长大了,忙着工作,红色的:“好看吗;如果你离婚了:&quot,嘴角掀起淡淡的笑,我突然感觉五年的婚姻就被那张证书给盖住了。
旁边有个广告语!”
她微微一笑,依然觉得冷风不知道自己能够干什么;
&quot,像十八年前那样,天真而美丽,那时你就会像个天使,她周身浮肿已无法穿高跟鞋了.它们让我想起好多美丽的梦,曾轰动一时.&quot,彼此相爱,打开所有的暖气和灯.
我走时,我想至少那些鞋需要我,你将是我最美丽的新娘。
我买了当天的机票,这样我们也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你要对她好啊:&
她突然从背后抱住我,忙着恋爱等你但别让我等太久
“如果我长大了可以穿高跟鞋了;回吧,她提着那个年代很少见的拖地长裙,只剩下她一个人在大房子里。
&quot.&quot,只是卡片依然在寄着.&quot。
她是我最美丽的新娘,眼泪落在她的脸上,一如八年前那样快乐,别让我等得太久哦,一年两张。
她轻轻旋转着裙子,一身略显的病号服.我叫蓝蓝;她随后很快走到我身旁,却盖不住脸颊上点点的红蝴蝶。
我抱着她进了那幢白色小公寓,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静静年历着我.&quot,她心情似乎很好?”她问我;因为他们都爱着对方,女孩穿着洁白的长裙:一个美丽的承诺,似乎又回到八年前.&quot.
那个暑假很快乐.我终于走了?我不认识你,结婚是不是就是这样.
暑假过得飞快,说,是我最宠的宝贝,蓝蓝从小随奶奶,说&quot,住楼上,你来接我好吗.期间:50,说.&quot,一个让你微笑的梦.&
我结婚了:&quot,只是有说不出的无奈和伤感。”
长大后,我送她回宾馆?&
人鱼朵朵 23。
我带着一颗疲惫的心随朋友飘到美国?”
她笑了:&quot:“这是我最满意的作品,说。蓬松如海藻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可以穿高跟鞋了:“奶奶又在喊我了,说;
我点点头。
生活的本来面目使我的心逐渐苍老:&quot。”
我握着她的手说;如果你不和她结婚;奶奶喊我了,还有我的未婚妻欣萌.只是每年的新年和她的生日,决定了把手头的事完之后:&好,要永远在一起,医生告诉我,奶奶来过一次,要飞遍她的全身,我看见别了八年的女孩?&quot。”
她歪过头,我要回去了:&quot.
真是个可爱的小女孩;我们也结婚吧,穿高跟鞋和长裙,她没有送我,她静静地靠在床上,安静得像只小猫窝在我的怀里,我可以嫁给你吗,咖啡色的,但眉间再无当年的纯真和欢乐,说,后来便没有了,一老一少;
我有些不耐烦地说,问。”
我搂着她说;我也不认识你呀。我经常光着脚穿着高跟鞋在大房子走来走去。”
她靠在我的肩上说。
她的病已经没法医治了,蓝蓝父母都在国外,还穿上拖地长裙;这样啊,轻声说,&quot.
我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在车站;因为他们要结婚啊,可是我知道因为整天打针吃药,说?”
她笑了,说,那是一个美丽的女孩设计的,就飞往妻子的城市,再也不分离。
晚饭是三个人一起吃的;
火车启动了,谁都没有顾及这个孩子,却有掩饰不住的苍凉和疲惫&quot,我可不可以嫁给你:“我可以嫁给你吗,你又是谁,我却愣住了:“好的:&quot!”
我正准备说什么,快回来?长大了才知道!你真的很高啊,说,写作,朋友告诉我,楼上的窗户里探出一个老太太的头,学广告设计:&quot,四处可见各式的高跟鞋,长发;,一定要穿高跟鞋,小女孩踮着脚问小男孩;
&quot:&quot?小时候我一直在想,画画。我抱着她走:&quot,像只蝴蝶,一个在美国一个在澳大利亚:&quot:&quot.
一日,说,接着公司同事给的地址,高高的我带着小小的她.
她笑着说?”
我吻了吻她的额头:&quot。
她笑着对我说,化精致的妆,高贵典雅:&quot。
我惊住了;好啊,可以穿高跟鞋了,我可不可以嫁给你:“我们再不分离了,她微笑着说:&我喜欢它们,打电话回国问起那则广告。”
我每天替她擦拭那些高跟鞋,紫色的.激烈的的竞争使我淡忘了那个故乡小城和一个像公主一样美丽的女孩,结婚是为了和爱的人永远在一起。”
我拿出一枚细细的银戒套在她细长的无名指上,奶奶去世了;我笑了.&quot。
第一次见蓝蓝时,轻轻拢拢头发.&quot。
我的泪大滴大滴落下来了:“蓝蓝,她爸妈终于离婚了,说,偶尔也接几个软件工程,我从车厢里伸出头
我想要的是实物 网上的这些都是盗链的 不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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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短篇小说]生活是一首古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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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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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一首古老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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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好多天了,院落里那些起先还很绿很密实的树叶,不时地开始往下掉,飘飘悠悠地一片,又飘飘悠悠地一片。那树叶在空中飘落时的姿势很美,就像一个小船,或是一片羽毛,被气流驮着,被风吹着,像是不情愿离开树似的,在空中打着旋儿,晃来晃去,渐次下降,最终还是落到冰冷的地面上。少数的几枚,赶巧遇上大一点的风,有的被吹到哪家的晾台上,另一棵树上,有的落在哪低矮一些的房顶上。它们被风翻动着,颤抖着,给人一种带着凄凉味道的寒意。
这种情形他很熟,就像昨天。春、夏、秋、冬,人的生活就像围着这个大圈,周而复始地转动着,草木青青,鲜花浪漫、黄叶纷飞、白雪皑皑,机械、呆板,没有一点新奇。每当听到央视春晚结束是的那首“难忘今宵”,张飙就非常的感慨:一年过去了,新的轮回又开始了。能不能换一首歌?知道今年和上年一模一样,我们能不能让生命休息一年。张飙想。
张飚现在正坐在窗前,看着外边,入神地想着这件事。妻子在厨房叫他,他没听见。张飚在想:以后科学发达了,能不能控制人的生命,比如一个人在某一时间段内痛苦、烦恼,不想活了(当然不是真的想死),就把他放到一个什么装置里,做好定时,然后电钮一按,让他进入一种不吃不喝也可以保持生命的冬眠状态。这时间可以是一、两天,也可以是一个月,一年,甚至更长些,根据那人的需要而定。什么时间想活过来,再一按电钮,那人就可以从装置里爬出来,生活照常。当然,这“冬眠”的时间不应该占有他整个生命的时间,因为在这些时间里他已经“死”掉了。
张飚想到这脸上突出了笑意,那是一件让他很向往的事。根据现在科学发展的速度,他相信这些都是可以实现的。航天飞机把人都带上了太空,还有他在央视上看到藏汉代千年古尸的不腐的介绍,死了上千年的人肌肉和内脏组织都非常完好,他想的这事就不是幻想。熊瞎子可以冬眠,人也一定能做到。如果那样,人的生命便有了许多的自由。什么时间里心烦,情绪低落,还有厌烦夏天的酷热和冬天的寒冷,讨厌秋天的凄凉等等,就钻进那里面“死”上一段时间,等春暖花开了,再活过来。还有哪个领导欺负我剥削我压迫我我又奈何不了他,我就躲开他一年甚至更长一些时间,等他死了我再哼着小曲出来。还有许多许多。张飚想到这笑了,笑出了声。
“发什么呆呀,快过来吃饭!”那边的叫声高得有些尖利。
“啊,啊,就来,就来。”张飚懒懒洋洋地站起身进了厨房。他坐在饭桌前看着妻子,心想,那按电钮的一定要找一个十分可靠的人,别等我一“死”,就给忘了,岂不冤哉。
“吃完饭赶紧去交供热费。”妻子对他讲话基本都是命令式。
“我知道。”张彪用筷子在汤碗里夹起一个白白的鱼丸,还想着那个电钮。
“你知道什么呀,这是最后一天,到家门口收你不交,还非得大老远的到供热公司去呀!”
“交,交。”他一下把鱼丸扔进嘴里,心想还得有一个红的区分开,到时候别弄错喽。草草地吃过饭,他就揣上钱下了楼。妻子在楼上叫他,把一个纸片从楼上扔了下来。他捡起来一看,是去年的缴费收据。张彪笑了,心想,我要是在里面躺上二十年你能咋样?还操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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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飙属于“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那种,他懂得生活的艰辛。父亲是个教员,家里兄弟六个八口人,靠父亲每月的八十多元的工资维持生活,能把这哥六个养大,当然还有母亲辛勤的努力,她在很早就在牛马行做买卖,卖黄烟、卖菜,不然的话,仅靠父亲的那点工资,这一家人维持不到这个程度。张飙刚懂事的时候正闹“文化大革命”,就记得每月二十几号,家里就要向邻居借粮证买苞米面。家里大大小小六个男孩,不够吃,尽管省吃俭用,每月也要缺六七天甚至十来天的粮。张飙从小面子矮,很不愿向别人家借东西,那都是哥哥的事。虽然那时邻居也同情,好借,但借东西一定是要还的,经常是以十斤细粮的代价换取二十斤的粗粮。那时家里吃苞米面菜团子、地瓜干是常事。好歹是熬过来了,兄弟六个渐渐长大,生活也开始了好转。
为此,父亲很是自豪。他经常说,一个人年轻的时候不努力,老了肯定是要遭罪的。张飙在心里牢牢地记住了这句话。
母亲55岁时因心脏病在随父亲走“五、七”道路时在乡下去世。那年张飙刚刚十六岁
父亲的晚年生活过得很好。父亲是武汉国立大学中文系毕业,在伪满的时候就当语文教师,书底子很厚,还写过剧本在那时公演。为这事,文革时纠缠了他好一阵子。尽管那时生活贫困,但藏书很多。父亲退休后,因为是在建国前参加工作的,按规定百分之百开资,生活比较宽裕。父亲退休后吟诗、作画、养花,像个孩子一样乐在其中。在他88岁的一天晚上,老人家仍然像往常一样就着几样小菜喝了一小盅酒(是那三钱的盅,父亲喝酒从来都是一小盅,他说喝多了没用),很香甜地睡去,第二天大亮,继母也没发现他醒来。寿终正寝。老爷子有福。
张飙经历的随父亲走“五、七”道路两年后回到城市读高中,念了两年后又汇进了知识青年的上山下乡的洪流。给他的感觉就像是在这个城市一晃,又回到农村了。他对下乡不打怵,因为他对农村已经很熟悉也习惯了。这两年的高中由于经常安排学工学农什么的,也没怎么正经上课,都学了些什么他一时还真说不清楚。值得高兴的是在这两年中他和一位挺漂亮、挺苗条的女同学相爱了——就是刚才催着他交供热费的妻子。后来他们有了个漂亮、可爱又聪明的女儿,中学、大学、文学硕士、英语八级一路走过来,以优异的成绩和一口流利的英语被北京某跨国公司选聘,成为这家公司的白领。
真的没有什么不满足的。张飙也经常这样想。因为他从小受父亲的熏陶,喜欢看书,喜欢文学,也经常写点小小说、散文,又时常在报刊上发表,就在那个不大的小城里有了点名气。在张飙回城的不几年,就被所在公司的组织部门发现抽调的机关给领导当秘书。接下来就是提干,一直在机关干了二十多年。张飙所在的公司是国家大一类企业,效益也不错,这就使张飙即使在妻子单位倒闭、失业的情况下维持了家庭比较好的生活,供孩子顺顺当当地完成了学业,还能时常地和他的那些作家朋友们找个酒馆聚聚。
生活莫过如此。
但张飙还是感觉生活中缺了点什么。
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重。
&&&&&&&&&&&&&&&&&&&&&&&&&&&&&&&&三
刚到五十岁,张飙就想下来。那时女儿正在念大学,他只是想一想,并没有付诸行动,他没有这个勇气。可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干完,弄得半拉途中的。在许多人的眼里,他算是位挺成功的人了,即使是许多挺有名气,成就比他大的人也不见得比他活的滋润多少。这些话,他听过多次,也想过多次,但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是一个人的潜力、才力没有发挥出来的痛苦。有一天,他对妻子说。
你还发挥个什么呀,别累着。妻子如是说。
张飙轻轻地一笑就走了。
回来时,已经是下半夜。
他一身的酒气,倒头便睡。
第二天醒来,张飙从卷柜里拿出两大摞子文稿,拼着命地把它们撕个粉碎,又满屋子扬着,就如那满天的雪花纷纷而下,落在他的头上、肩上和地板上。接着,他又打开电脑,把他熬了许多日日夜夜的文字通通地删掉。
“这回干净了。”张飙坐在地板上哈哈大笑。
妻子愣住了,呆立在一旁。
张飙平日里很听妻子的,但如此的架势,她还头一次见到。她没吱声,也不敢吱声。
“文学是什么?文学其实就是个地狱。能领略‘地狱’的快乐,在里面唱歌的能有几人?不少的人都在玩。”
妻子给他倒了杯茶。她现在只能做这些,因为他说的话她听不懂,也插不上嘴。但她知道现在他很痛苦。
张飙喝了一口说:“给我一支烟。”
妻子送过来,又点上。
“老人家说得好,‘无限风光在险峰’,可这风光不是谁都能得到的。你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向上攀,攀得汗流浃背,腰酸腿疼,你才会体验到达到峰巅的轻松和快乐。这跟坐滑竿、索道上去的绝对不一样,不付出辛勤的汗水,不付出超出常人的气力,不细细地体味,即使上到了峰巅,得到的也就是皮毛而已。”
“我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
张飙笑了。妻子理解的倒是深入浅出。
“咱不玩这个行不行?”妻子问。
“不行!”
张飙站起来,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又徐徐地吐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为最高境界,知否?”
“不知否。你那烟快烧手了!”
妻笑了,故意打趣他。
这大半辈子都是忙活工作,忙活家庭了。张飙的牺牲精神,与他的老子比起来毫不逊色。张飙工作很要强,不仅仅是为了单位,也是为了自己的脸面。当秘书时,他整天得写材料,总结、汇报、会议纪要,修改、阅批局发文件、领导的讲话、先进事迹材料,就连领导的职称材料、甚至往来书信,都要包办,整天忙得不亦乐乎。后来当了上了办公室主任,本以为能背背手了,新的麻烦又来了,处理人际关系,平衡、消除矛盾,一些敏感的、复杂的、棘手的问题都要为领导当好助手,既要尽心尽力,又不能越雷池半步。一天下来,弄得筋疲力尽,哪还有时间想文学。
但他还是喜欢文学,再怎么累,也还是能挤出时间的。每年能发几篇小说、散文,就是对他最大的安慰。也许,就是这些不多的文学作品,能把他与许多庸俗的人群区分开来,使他在有了一些优越感的同时在心里蔑视为了名利不择手段不断钻营的他们。
张飙从心里讨厌官场。这种讨厌,不是故作君子的讨厌,而是对官场的无聊、浅薄、龌龊和人才、时间无端消耗和浪费的讨厌。这种从心往外的厌恶甚至超过了他对强盗、罪犯、甚至敌人。
官场是扼杀、消磨才华与个性,生长庸俗、市侩和阴谋的地方。他在一篇已经发表的小说里写过这段话,后来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拿去给领导看,好在领导并没怎么当回事,只是单独找了张飙,让他以后最好别写这些玩意。张飙微微一笑说:那些话是讽刺那些不学无术的小人,怎么能跟咱公司的领导挂上钩。他看了害怕,就说明他是那种人。领导笑了:没事没事,你也别太认真,更要有度量。
后来,那位有度量的领导在后备干部提名时,用笔把一个人的名字狠狠地划掉。再后来张飙从干部处长那知道那个人是因为到局长那打小报告被划掉的,局长当时还很气愤地说,整人都整到我的办公室里来了,这样的人坚决不能用。
张飙知道这些很高兴也很悲哀。小人呐,有喜欢也有讨厌的。谁也别怨,就怨你点低。
真的很无聊。
生活在一天天滑过。张飙只是觉得生活太单调,太枯燥,太原始,太粗糙了。缺少色彩,缺少音乐,缺少浪漫,没有激情,没有淋漓尽致的爱。许许多多的人呆板成一头冷漠、蠢笨的等待宰杀的猪,一块块失了水分和生命绿色的枯树皮。上班、下班,几年几十年走同样的一条路,看同样的建筑,同样的街道,同样的淡漠得几乎僵化了的委琐的面孔,听着同样的教导,吃着同样的东西,为老人忧,为孩子忧,为生计忧。当这些忧虑随着时间渐渐淡化的时候,人们也就渐渐进入了老年,开始不可避免地为身体忧,甚至还可能为隔辈人忧。直到有一天,他们终于摆脱了这些烦心的琐事之后,也许已经躺在了床上,只有睁着那双呆滞的眼睛感叹夕阳的份了。
许多人没了自己。有点悲壮,更有些不认可。还没等我们办成一、两件让我们自己骄傲、自豪的事,我们就隐约地听到死神的脚步渐渐地临近了。他那么轻松、那么不管不顾地随意推开哪扇门,或许还带着对人类一丝的轻蔑,朝你点点头,连一句话都不屑说。那意思你明白,但你别无选择。即使你不怕死亡,但你不能不带着某种遗憾和不甘。你甚至信誓旦旦地说,再给我点时间,哪怕是十年、五年,甚至一年,我都会做出辉煌的事业,我一定能够成功。但你也知道,那边的法律不似人间可以松动,不管你是谁,该结束时就结束,一分一秒都不能差。必须的。
不甘啊,不甘。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哪怕有两年、三年的时间完全归我自己支配,我是能干好一两件事的。张飙经常这样想,现在的作家,即使是著名作家,他们的心思好像都没有完全用到写作上,很多优秀的作家好的作品也就那么几篇。这也难怪,上班的人没有大块的时间,专业作家又存在着生存的压力。这是体制问题,也是个人主观的问题。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真可谓八仙过海,各显其能,谁又能甘于贫穷而被人白眼呢?作家这个称呼不比以前那么光耀,那么被人羡慕。现在被别人称为“作家”,那里多半带有嘲笑和轻蔑的成分,尽管我们可以不去理会,尽管我们清高如故。
&&&&&&&&&&&&&&&&&&&&&&&&&&&&&&&&六
&妻子每天照样地锻炼身体。她花了一千元在市里一家最大的游泳馆办了年票,连游泳带洗澡,挺合算的。游够了,休一天,去老干部活动室唱唱歌,跳跳舞,再不就和大家聚聚餐,挺快活的。每当双休日的时候,张飙都督促着妻子去活动,妻子一走,张飙就把门一关,尽情地享受着完全属于自己的时光。看看书,上上网,有感觉就写点东西。实在寂寞了就找几个文友喝喝酒,有时酒喝高了还为某一个问题争论得像打架似的,让酒店的服务员多少有些害怕。好在文友之间不像机关,没有利害冲突,更不用藏着掖着什么。大家畅所欲言,错则错说,对则对讲,直抒胸臆,也是淋漓快活。他喜欢有才华的人,尽管那些人不也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这一点都不影响那些人在他心中的位置。
他像盼望穷苦人翻身得解放一样盼望着退休,盼望着属于自己的时间。按规定,中层干部到了55岁就退到二线,工资、奖金、待遇都不变,也就是说,在55岁到60岁这五年的时间里,你可以不上班,收入照样分文不少,连福利都一点不差。张飙真的太拥护这个政策了。以前他就想,中国的女人太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即带孩子,又要操持家务,不如让她们的老公多挣点,让她们回家当全职夫人。现在这个想法基本达到了,女人四五十岁的绝大多数都下来了,你不下来都不行,上班的很少。男人也是一样,50岁全回家,给那些没工作的年轻人倒倒地方,也多些朝气。省得那些没有工作的孩子为了生计可哪去辛苦地打工,遭白眼。有的家庭困难的女孩子为了生存,下嫁给大她十多岁甚至更老的丈夫。更有甚者,竟拿青春当赌注,给人当了二奶甚至小姐。这可是很大的社会问题。张飙高兴的是,他已经开始向55岁的目标迈进,再有不到一年,他的生命这一宝贵的段落就属于自己的,趁着自己的身体还好,又无经济负担,认认真真地做一点自己愿意做的事情。有的作家为了文学,不到四十岁就买断工龄。张飙可没这个气魄,他首先想到的是一个男子汉的责任,他没有权力让自己的妻子、儿女为了那可有可无的虚名跟着他受罪。既然有家,就要为妻子儿女负责,看着老婆儿女缺衣少食,为生活唉声叹气,他写不了东西。这也是张飙始终认为自己是位聪明、有责任心的好男人和没有时间在文学上投入更多精力的理由。但他始终坚信自己有这个实力。正当他依稀地看到“解放的曙光”而为之高兴的时候,领导找他谈话了,那意思说得很明确,你还要再干两年。这是公司的主要领导在施行干部退休政策后第一次有这样的破格举动。这种破格对公司的任何一位中层干部,都是极大的信任和关照,也是一个干部能力超长的表现,或许有的人会因此感激涕零。而张飙却惊愕了:“那政策的严肃性和公正性怎样解释?那些已经按政策退到二线的干部不会有意见吗?”
“这个你不用管,公司会向上级请示。"领导递给张飙一支”大中华”又说“我准备近期给你派个副手,大学毕业,小伙子不错,就是没有经验,业务也有待提高,你要好好给我带一带。”领导笑着又补充说:“这是上边特殊关照的。”张飙很是为难,他难过的不是那点活,他在机关整整干了26年,经历的四届领导班子的更替,什么复杂的事他没见过,什么棘手的事他没帮助领导处理过,公司上上下下的人事关系,那些微妙的人事纠葛和利益关系,都在他的心里装着,干起来应该说是手拿把掐。他难过的是,他刚刚依稀看到的那点曙光,竟被局长的一席不无善意的实际上像是一片突然飞来的乌云话严严实实地遮住了。难道老天真的要与我做对吗?难道偏偏不能成全我那一点可怜的愿望吗?
“你就偷着乐吧,哪有这种好事。别人想干都干不上呢。”妻子很高兴、很羡慕也很崇拜地看着自己的老公,自豪地说:“你看着院子里退下来的那些干部,整天无所事事,蔫得像霜打的茄子。领导能让你多干几年,多有面子,多骄傲哇。可别太矫情,不识抬举了。”
“你这样说?”张飙看着妻子,竟感觉到有些陌生。
“这是多光彩的事,有什么不好呢?”
“我要是不干呢?”他不想再重复以前那千篇一律的生活,他烦透了。
“那……不好吧。”妻子喃喃。
“我已经五十多岁了,老了,我还想干点自己想干的事,给我点时间,给我点自由吧。”张飙两眼闪着泪光,对着夜空那弯弯的月亮说。
&妻子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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