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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丝男士第二季波多野结衣在第几集_肏小屄_韩国女人体艺术图片_妇女粉嫰黑木耳图片  写在前面  张一凡发现那些自己爱过的男生,自己都把他们每个人视为自己的全部,只是很久之后,这个“自己的全部”之前需要加个限定词——曾经。  一恍神,一刹那,在M大37万平方米的土地上,在每阳东升、暮色四合的北京,在匆匆迈动的脚步、各种嘈杂的喧嚣中,在每天的吃饭睡觉上课的缝隙间,张一凡觉得自己就这么垂垂老去,从18岁到19岁,从19岁到20岁,再到21岁,时间的年轮滚过了一圈又一圈,碾碎了自己仅有的青春和年轻的容颜,留下了一道道岁月流逝和青春散场的印痕。  来北京已经第四个年头了,但张一凡对北京的感觉依旧像刚来时一样迷恋,这个他曾经用整整18年的时间无限向往的城市,给了他此生最美的时光和最幸福的岁月,同时,在这个城市里,他也经历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刻骨铭心的苦痛和绝望。这个世界,终究还是太过公平,你享受了多大的幸福,就要经历多大的痛苦来为之付出代价。孤傲的性格、清高的脾性、偏激的心理注定了张一凡不怎么容易容于这个城市,这个城市也貌似孤立着他,不管他对这个城市多么迷恋。  很多时候,他都会想,  假如当时自己高考没有发挥失常,  假如自己当时复读,  假如自己当时志愿没有填报错误,  假如自己当时没有考到此刻所在的大学,  是不是很多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发生?  是不是很多刻骨铭心的苦痛不会经历?  是不是很多已经认识的人不会认识?  是不是自己还是跟瑾萱谈着以结婚为目的的既平淡又深沉的恋爱?  是不是自己还跟昊天是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朋友?  但是,所有的这些,因为前面都有了个限定词“假如”而只能停留在想象之中,对现实没有丝毫意义。  其实,很多今世的事情,前生就早已注定,就比如说身为男生的张一凡喜欢男生,不管从头再来多少次,这都不会变,而其他的事情都是以此为中心以及源头发生且无限延展开去的,所以即使有多少的“假如”,结果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过程及情节。  其实,即使时光倒流,人生逆转,再给张一凡一次选择的机会,张一凡觉得,自己还是会选择现在已经走过的这条人生路线,不会去复读,还是会选择来这所城市,还是会认识那个自己用一生时间都无法忘记给自己带来最大快乐和最深伤害的人,不同的是,自己不会像当时那样,满心不甘或者无限消沉,代之的坦然接受或者欣然面对,因为张一凡终于知道,很多今世的事情,前生就早已注定,而这些已经注定了的事情,你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改变的。  我们最大的困难是认识自己,最容易的也是认识自己。很多时候,我们认不清自己,只因为我们一开始就把自己放在了一个错误的位置,给了自己一个错觉。  1  2009年,对张一凡来说,算是最重要也是最紧张的一年,因为,他要高考,就算考试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难事,他也不敢对高考有丝毫的懈怠心理,不过相比起其他学生,高中三年从来都是以遥遥领先的分数占据年级第一的位置、三次诊断考试的平均分超过640分的他,对高考还是挺有恃无恐的。或许,正是他的有恃无恐,造成了他高考的严重发挥市场吧。当听到电话里传来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预料到的分数的那一刻,张一凡觉得自己的世界瞬间一片荒芜,自己构筑了18年的北大梦像是在世界末日之后的寂静中发出刺耳的声音,提醒自己这个梦想完全支离破碎了,然后心像被那些破碎了的碎渣生生揉进来一样,痛到窒息。张一凡第二次拨通了查询成绩的号码,手有点颤抖认真地输入自己的考生号,耳朵里听到的还是跟第一次一样的数字。  张一凡不知道那几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每天迷迷糊糊地躺在自己的床上,做着一个没有止境的梦,梦中的自己考了理想的分数,昊天也考得很好,两人填报了同一个学校也就是北大、同一个专业,然后顺利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父亲逢人就说他儿子考上了北大,然后笑得一脸欢畅,后妈看到自己,仍旧面无表情。这个梦跟自己醒来后惨烈的高考分数在自己脑海中复杂地纵横交错着,拉扯出最钝但也最持久的疼痛,直到很久之后的渐渐麻木,失去感觉。本来打算给瑾萱和昊天打个电话说一声的,但终究没有勇气去打,直接关了机,在他们心中稳上北大的自己如今考了一个如此的分数,这对他们来说,应该会对自己感到很失望的吧。  说好成绩出来后,大家彼此报个信的,但是成绩出来那天,瑾萱等了很久张一凡的电话都没有等到,然后就打给张一凡,听筒中是“你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这样的提示音,瑾萱又打了几次,同样的提示声。正在这时候,昊天打电话过来。两人彼此问了下成绩,然后问张一凡手机为啥打不通,得知瑾萱也没打通时,两人隐约觉得有点不对。  之后就是填报志愿,张一凡一开始决定复读,并且把这个想法告诉给了父亲,但是没有得到父亲的支持,父亲委婉地告诉张一凡说这么多年了你也看到你后妈对你上学的态度,所以还是不要复读了,虽然上不了北大,但重点大学是没问题的。看到父亲为难的表情,张一凡的一大堆冤屈也只能咽回肚子里,不想让父亲继续为自己为难,所以也就决定不复读了。  北大是上不了了,张一凡第一志愿报了复旦大学,那所槿萱向往的大学,第二志愿报了现在所上的大学,一所凭自己的分数一定会被录取的大学。对此,槿萱好几次都对张一凡说委屈了他,或许在槿萱看来张一凡是故意没考高分,只为了跟自己去上同一所学校。  然后就是,瑾萱顺利考上了她向往已久的复旦大学,昊天也顺利接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而张一凡由于志愿填报不当,差复旦分数线3分,落到了自己分数高出分数线将近100分的一所在北京的普通一本,瑾萱、昊天和老师们都建议复读,但张一凡一想到父亲那张为难的面孔,就觉得自己不想复读,也不能复读,只想早点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18年的地方,去自己向往了18年、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境中的那所城市,感觉远在千里之外的北京,有一股力量在强烈地召唤着自己,让自己早点去北京。不过心里有安慰自己的一点是,自己和昊天能在一个城市上大学。  虽然比起北大,录取张一凡的学校很差,但依旧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的985、211重点大学,张一凡父亲对此有点失望,但更多的还是自豪,从张一凡接到录取通知书以及决定不再复读而是要去上的时候,就开始着手于接宾宴客,本来有点冷清的家庭,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亲戚朋友络绎不绝地来贺喜,同学们也整整来了60多个,鞭炮声震耳欲聋地在巷子里来回飘荡,还做了个大大的牌匾,上面用金字写着:恭喜张一凡同学金榜题名。在街坊邻居们赞许及羡慕的眼神中,张一凡有些恍惚地觉得自己考上的是北大,而不是这个从来没有在自己所勾勒的大学象牙塔里出现过学校。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将近十天,一切才又归于沉寂,接着就是张一凡给所有考上的同班同学跟班里的同学一起一一去贺喜,整个假期就是在这样的忙碌中渡过的,也正是这种忙碌,让张一凡很多时候忘记自己高考的失败,大学殿堂的不如意,还有不能与昊天上同一所大学等等这些事实。  槿萱和昊天自从知道张一凡分数上不了北大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在张一凡面前提起北大,总觉得曾经离北大比谁都近的张一凡,最后竟然离得比谁都远,这样的地覆天翻,是谁都没有预料到的,也正因为没有预料到,没有做任何心理准备,所以在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想象中给了大家一个最痛的打击,更确切地说,是给我张一凡以及那些关系着张一凡的人一个惨痛的打击。  槿萱考上了上海最好的学校里最好的专业,但一想到张一凡的失意,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早知道张一凡最后落到那样一个自己的分数也很随意可以进去的学校,自己当时肯定也会报这个学校,去跟张一凡上同一个大学,每次,看到张一凡和昊天相约考北大的时候,槿萱就很羡慕,羡慕两人学习都那么好,好到可以有恃无恐地上北大,再看看自己此生注定与北大无缘考试分数时,就只能抱怨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然后也就从来没有幻想过能和张一凡上同一所大学,或许这也是早就注定好的,就像注定了张一凡和槿萱此生只能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只能是彼此曾经拥有,而不是天长地久。其实,到后来,当张一凡告诉槿萱自己喜欢男生时,槿萱为自己没有能和张一凡上同一所大学而感到庆幸,虽然这种庆幸需要用痛彻心扉来作为代价,但槿萱觉得依旧很庆幸,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样在同一个学校里去跟那样的张一凡去打照面,反而“就此别过,此生永不相见”这样的结局给自己的伤害更少一点。  2  对昊天,张一凡不知道为什么,特想一直在一起,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上大学甚至到遥远的未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张一凡放弃了自己一直想学也最擅长的理科,忽视老师父亲的万般阻挡,毅然决然地在高二分科时选了文科,为此班主任甚至校长都找自己谈过很多次话,父亲当时跟自己冷战了很久,但最终还是没能改变张一凡的决定,当时张一凡在想,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因为能和昊天一起上学而用关系自己一生的学业做赌注,直到后来,张一凡才知掉,那就是爱。也正是自己对昊天的这份爱,到后来,让自己跟昊天连朋友都没做成,再也没有了联系,形同陌路。或许从一开始,张一凡觉得自己是因为爱才去交昊天这个朋友。  很多时候,张一凡觉得,昊天在自己心中的位置太重要了,重要到让自己都不知所措,比如,张一凡会推掉瑾萱周末一起去买教辅的邀请,而跟昊天去打球;比如张一凡会因在宿舍跟昊天下象棋而不接瑾萱打来叫他一起的吃饭的电话;比如安排座位时张一凡会装作没看到瑾萱期待跟他一起坐的眼神而选择跟昊天坐同桌……很多的比如很多时候都会让张一凡恍惚,但是张一凡知道,比起瑾萱,自己更想跟昊天待在一起,哪怕什么事都不做,只是坐在离昊天最近的距离,能感觉到昊天的气息就很满足了。很多时候,昊天做着他的无数数学题,而自己看着自己的各种小说集,然后昊天偶尔转过头来提醒自己,相约考北大的约定,让自己不要懈怠,不要成为背弃约定的人,然后嘴角勾勒出在张一凡看来最温暖的笑意,又转过去兵荒马乱地做着自己的数学题。这样的时光,是张一凡整个黑暗的高中时代里,最璀璨的星光,照亮了张一凡的梦想与心,抱负与情。张一凡觉得,昊天英俊的脸庞,惊艳了自己美好的青春年华,温暖了自己凄凉的内心印痕。  3  暑期很快过去了,马上就开学了,以前对大学生活无限向往的张一凡,由于对学校的不满意,也就基本无所谓了。  北大开学比M大开学早好几天,昊天让张一凡跟自己一起去北京,张一凡想了想还是没有同意。觉得各种不方便,而且要带很多行李,到了报到日,车站有迎接新生的校车,直接拉到学校方便很多。昊天想来也是,就自己在父母的陪同下,先去北京报到了。  本来张一凡父亲要送张一凡去北京报到的,但被张一凡阻止了,觉得没必要,东西又不多,车站又有昊天以及学校的车来接,所以就只让父亲送到火车站。坐在开往北京西的火车上,透过窗,看到父亲老泪纵横的脸,再想起上火车前父亲跟自己说的那句话:“不管怎样,你依旧是爸爸心目中最棒的儿子,按照自己的梦想去走自己剩下的人生路吧,爸爸全力支持你。”张一凡心里感觉很对不起这个抚养了自己18年的男人,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期望很高,所以必然失望就更大,当自己考成那样时。  由于是客流量张一凡期,硬座没了,张一凡买的是站票,这还是提前一周就买的。张一凡不喜欢跟陌生人聊天,所以就安静地站在车厢里,玩着手机。身后坐着一对父女,不知道在聊着什么,笑得一脸欢畅,笑声在车厢里来回飘荡。后来一聊天,才知道那个女生跟自己是同一个学校,父女俩招呼张一凡跟他们一起坐,张一凡推脱说不用,硬是被那热心的叔叔拉坐下了,两个人的座位三个人坐明显有点挤。  可能是太累了,张一凡坐下后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有个人,看不清容颜,飘渺的声音,对自己说,你终于来北京了,你知道吗?我已经在北京等了你很久了,每天,流浪在北京的每个街头,只为途中能够与你相见或者打个照面,这些在你来北京之前,只是一种习惯,没有任何希望,只是安慰自己的习惯,但是,从你踏入北京的那一刻起,这将会变成一种期盼,希望能早日能遇见你,然后带着你一起去爬山看海,一起北上南下,一起嬉笑怒骂。你说好不好?好不好?  到了某个站点,火车停了下来,上车下车的人声鼎沸,吵醒了张一凡,回想刚才的梦境,张一凡发现,自己貌似分不清梦中那个人是男是女,也不明白这个梦境所包含的深意,感觉徒劳无功,也就放弃了再去思量的心思。窗外已是黑夜,车站橘黄色的灯,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但在火车内明晃晃的白炽灯下,没有任何踪迹可寻,反而火车内的白炽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地上洒下一片惨白的光影。  张一凡感觉自己全身都快散架了,暗暗下定决心,他妈的再也不要买站票坐火车了。顺便给昊天发短信说不要来车站接了,自己遇到了同校的一个同学,一起过去就可以了。  张一凡再一次醒过来时,天已经亮了,《北京欢迎你》的旋律正在火车内有限的空间里来回飘荡着,“…….让我们都加油去超越自己……”莫文蔚正在以她特有的有些许沙哑的声音唱出这句。  张一凡在心目中对北京有过无数次的勾勒,也从电视里看到过北京令人惊叹的宏伟建筑以及漂亮整齐的柏油马路,但当坐在校车上,透窗望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景象,仍让张一凡张大了嘴巴。该怎样去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很多时候,我们在内心深处已经很想当然地认为某个事物就是这样的或者那样的,在我们还没有亲眼目睹前,但是当我们亲眼看到这个事物时,发现自己内心的想当然错得有点离谱时而无所适从的放空或者出神。  校车穿过几个十字路口,拐过几个弯之后,在M大门口停了下来,张一凡从车厢内取出自己的行李箱,挎着单肩包,站在这个学校门口,突然对自己接下来四年的大学生活没有了主意和打算。  4  在2009年夏天的这个早晨,张一凡就这样早早地去M大学报到注册了,经济学院,2009级,张一凡,表情简单的一寸照。“欢迎新同学”的标语在校园内醒目飘扬,但他对此毫无感觉。要是在北大校园里看到这些的话,或许会让他自豪一番。他是在他们宿舍第一个报到的,看着虽然小且有些破旧但空无一人的宿舍时,张一凡的内心也跟着空荡起来,挑了一个靠窗的下铺,正在整理时,昊天打电话来说在M大校门口,让张一凡去接。张一凡把昊天接到宿舍,然后两人一起整理好床铺后,差不多也到了吃饭的时候,就去吃饭,然后随便转转校园,当张一凡发现M大从东门走到西门需要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时,对这个学校的失望就更深了,原本向往的大学是那种有山有水,有广阔的校园,有游泳馆,但是这个学校都没有,有的只是几栋混凝土建成的教学楼、公寓楼、图书馆等,败兴。走到操场时,看到足球场上有学生在踢球,然后两人就坐在场边上只是看学生们踢球的一幕幕,回想着自己已经逝去的高中生活,心里满是悲伤。  看到张一凡失望的表情,昊天觉得自己很是难受。“一凡,要不你回去复读吧,明年我在未名湖畔等你,我知道,对你来说,与其上这样的大学,还不如不上。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平时考试成绩那么稳定的你,高考为什么会发挥得那么差。”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注定我的大学四年要在这个学校的校园里度过,不管我当时的成绩多么好或者多么烂,注定都要考来这个学校的吧。”  “那你甘心上这个学校吗?”昊天用试探性的口吻问道。  “不甘心又能怎样,不满意又能这样,都已经在这个学校里了,那些所谓的不甘心和不满意只能深藏心底了。”  “既然决定要上这个学校了,那就好好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吧,不要在不甘心和不满意中,错过沿途美好的风景。而且,不是还有考研吗?到时候考来北大吧,依你的实力,肯定没问题。”  “嗯,知道了。关于考研,到时候再说吧,这不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嘛,现在考虑得有点太早了。”  昊天看着张一凡落寞的神情,欲言又止。  送走昊天后,张一凡就回宿舍了,陌生的舍友热情的跟张一凡打招呼,张一凡礼貌地回应着,从宿舍门口到张一凡的床铺,有大概四米的距离,张一凡点了四次头,挥了四次手。  宿舍六个床位,来了五个人。  “大家好,我叫刘斌,来自山西,很高兴认识大家。”一个长得精瘦有点帅的男生说道。  “我叫丁立,来自陕西。”简练的介绍出自一个满脸和气表情让人感觉很舒服的男生口中。不知道为什么,张一凡对这个以前素未谋面的男生有了一丝好感。  “大家好,我叫曹子明,来自云南,希望接下来的四年跟大家相处愉快。”一个看上去比宿舍其他人显得年龄大很多的男生说道。  “大家好,我叫杜永飞,来自河南,希望跟大家能够成为好朋友。”一个看上去粗壮又有些邋遢的男生说道。  “大家好,我叫张一凡,来自甘肃。”  宿舍里的床是上下铺那种,张一凡住下铺,上铺是杜永飞,挨着的床,下铺是曹子明,上铺是刘斌。对面下铺是丁立,上铺床还空着。  简单地介绍过后,大家也算是认识了,不一会,曹子明和刘斌两人出去买东西,张一凡感觉有点累,本打算躺下睡会,但躺倒在床上后的状况是,疲惫的身体和清醒的意识,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手机响起来信息铃声,打开来是昊天的短信:我到学校了。没过一会,槿萱打来电话,接完电话回来,丁立问道:“一凡,要不要去超市买点东西?”  本来不想去的,但想到自己的洗漱用品还没买,就一起去了。  一路上,两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着。基本上是丁立在说,张一凡在聆听,说自己的高中生活,说自己的高考成绩,说自己要是不发挥超常,也就不能来这所学校,张一凡看到,丁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对这所学校很是满意的表情,然后再跟自己失望的情绪一对比,才发现自己终究还是沉迷于北大梦当中,北大情节貌似已经植根于自己的灵魂深处。  第二天,宿舍的第六个人也来了,高壮粗犷的西北男生,青海的,叫王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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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大学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每天,张一凡早早地去教室,帮宿舍其他人占座,然后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翻出一本小说,一页页地翻看着。这样的大学生活与张一凡想象中的相去甚远,感觉跟高中生活一样,上课、吃饭、睡觉。刚开始几天,宿舍总是等齐六个人后一起去吃饭,后来,逐渐分化成了三四波,张一凡和丁立一起,偶尔加上个王健,曹子明和刘斌一起,杜永飞一个人。  6  国庆,槿萱来北京看张一凡,张一凡和昊天两人带她转遍了北京有名的景点。走的那天,在火车站,当着昊天的面,槿萱温柔地质问张一凡为什么从来不主动给她发条短信或者打个电话,为什么就算是自己主动发过来短信或者打过来电话时总是很敷衍的样子。对槿萱这样的质问,张一凡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所以只能选择沉默。  站在旁边的昊天笑了笑说道:“不会吧?一凡几乎每天都会给我发短信打电话的,怎么可能不联系你这个跟他处了两年的女朋友呢?”  听到昊天这么说,槿萱脸色突然变得特别不好看。  昊天意识到自己说了在此情此景中不该说的话,赶紧补救说道:“这不刚开学嘛,可能是一凡太忙了吧,过段时候,闲下来后肯定会主动联系你的。”  槿萱不温不火的看着张一凡问道:“他有时间给你发短信打电话却没时间联系我?难道在一凡那里,我只是闲下来才能被想起的存在吗?”  听到槿萱这么一问,昊天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干笑了两声后也选择沉默。  看到如此情形,槿萱拍了下张一凡的肩膀,说道:“我也就随便问问罢了,好了,快到点了,我进去了。”然后就转身就向检票口走去,转身的瞬间,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在过检票口时,身后传来张一凡的声音:“小萱,路上小心。”  槿萱装作没听到,自始至终都头也没回地消失在张一凡和昊天的视线了,因为她不想让张一凡看见自己流泪以及流泪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昊天责备张一凡是一个不合格的男朋友,提醒要好好反思自己,也要好好对待槿萱,更要好好经营跟槿萱的这份感情。张一凡反复思量自己跟槿萱的关系,这样的男女朋友关系究竟是因为爱而存在着还是因为习惯而不想去改变,两人之间最亲密的举动也只是牵过手而已,剩下的其他,张一凡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欲望去做也不忍心去做,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张一凡觉得自己无从得知。但这之后,张一凡会例行公事地给槿萱发发短信,偶尔也打个电话,为此,槿萱高兴的很,心里对张一凡是否移情别恋的疑问也就随之消失了。  7  不知不觉中,大半个学期过去了。张一凡发现,自己和丁立走的太近了,一切发生得波澜不惊,比如,自己感冒了,没去上课,丁立会主动替自己答到,为自己带饭;比如,丁立总是会叫自己去学校西门,一起吃各种小吃;比如,丁立选跟自己选的一样的体育课;比如,丁立跟自己参加同样的社团;比如,在宿舍里,丁立待自己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好;比如,上课的时候,总是跟自己坐在一起;…….这无数个“比如”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切切实实地发生在自己和丁立之间。除了丁立,张一凡跟宿舍所有人甚至跟班里所有人都是淡淡的,从来不会主动去跟某个人好,与之对应的是,宿舍所有人甚至班里所有人也只把张一凡当做同学,而不是朋友。张一凡一贯的原则就是:从来不想跟自己不想交流的人说过多的话,从来不想跟自己不想深交的人付太多的情。此刻,在整个M大,张一凡觉得自己相交的朋友只有丁立。  有时候,宿舍其他人会对丁立或者张一凡开玩笑地问道:“怎么?你俩这是要搞断背?”每次,丁立很顺地回答:“对啊!怎么,你们有谁吃醋吗?吃我的还是一凡的?”然后大家笑笑了事。张一凡不知道断背是什么,刚开始也没在意,有次问丁立“搞断背”是什么意思,丁立很是惊讶地来一句“这你都不知道?装纯呢吧?”  就因为丁立这样的反应以及后来宿舍其他人说得多了,张一凡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下这个名词的内涵到底是什么,所以就专门跑去学校机房,网上查了查,百度栏输入这几个词,搜出来的却全是关于一部名为《断背山》的电影的条目,于是就认认真真地看完了《断背山》,然后也就知道了在舍友们口中所谓的“搞断背”是什么意思了。而且,让张一凡惊恐不已的是,在看到两个男主角激情的时候,自己的下面竟然毫无征兆地膨胀起来,有了欲望和冲动,难道自己也是喜欢男生的男生?难道自己也是同性恋?这对张一凡来说,是一个从未接触过也一点都不了解的领域,然后就疯狂地在网上查看有关同性恋的资料,但终究不得要领。然后这个问题在期末考试紧张的复习中暂时被搁置下来,不再充斥在张一凡的脑海中。  虽然,整个学期,都在浑浑噩噩中那么度过了,但张一凡还是很随意地通过了所有考试,而且每科都拿到了漂亮的分数。宿舍里,除了张一凡和刘斌,丁立、王健、杜永飞、曹子明都有挂科。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下午,张一凡去机房上网给老师发期中论文的电子版,由于之前就写好论文了,所以几分钟就搞定了,闲来无事,就又在百度栏里输入了同性恋三个字,打开的网页中,出现了“经典同志小说免费下载”的链接,张一凡好奇地点进去后,然后下载了小说压缩包,解压后看到里面有《北京故事》《飘洋过海》《兄弟之上》《辉子》《未名湖畔的爱与罚》《十年了,依然忘不了》等好多部小说,看到《未名湖畔的爱与罚》有未名湖,想来肯定是与北大有关,所以就打开读了起来,然后就用了整个下午读完了这部小说。张一凡觉得自己无限感动于小说中的爱与恨,情与义,也莫名其妙地向往起这样的爱情来,这种向往无关欲望,也无关企图,更无关这段爱情中对方的性别,只是想和某个身为人的个体来一段这样的爱情。然后就很顺其自然地的联想到昊天,与之同时,联想到自己要是顺利考上北大,是不是也有可能跟昊天来一段未名湖畔的爱与恨,博雅塔下的情与义呢。不过照目前来看,这个假定没有任何可能性。  快到7点的时候,张一凡把剩下的几部小说,复制到手机上后,下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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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  丁立是晚上九点多的火车,张一凡送丁立去火车站,临进站前,丁立拥抱了下张一凡,在张一凡耳边问道:“你真不知道‘搞断背’是什么意思啊?”  “问你的时候真不知道,后来上网查了,就知道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在拥抱你的那一刻,感觉你有这样的潜质,所以就问问。哈哈……开玩笑了。”丁立放开张一凡,握起拳头在张一凡的肩上碰了下,说道:“一凡,走了啊,假期电话联系,下学期见,我会想你的,你也要记得想我啊。”  要以前,张一凡觉得这句话就是很正常的好朋友之间应该有的情绪和亲昵,但如今,貌似一切都变了味道,这里面包涵的好像不仅仅是纯粹的友情,是不是还有些许的暧昧呢。  从火车站回学校的路上,丁立那句“感觉你有这样的潜质”一直萦绕在张一凡的耳畔,“你是借用玩笑的口吻说出了真心话还是那仅仅是句玩笑话?”这样的疑问出现在张一凡心头久久挥之不去。  外面灯火通明,车如流水,张一凡坐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透过窗望出去,外面的夜景美的有点不真实,在公交车行驶到两个街灯中间时,由于外面的光线暗于车内的光线,玻璃窗就会影出张一凡的面孔,虽然有点模糊,但棱角分明而又有点小帅气的脸部轮廓还是可以看出来的,偶尔也会清晰看到五官甚至眼神,张一凡觉得玻璃窗上的那个自己让自己甚至觉得有点陌生。  回到宿舍时快11点了,空荡荡的宿舍就张一凡一人,其他人都回去了,第一次长时间的远离家乡,所有人都貌似迫不及待地想回去,早上考完试,晚上就都走了。张一凡由于要等昊天一起走,所以就定了第二天的票。  张一凡简单地洗漱了下,就躺下了。八分之一的大学生活算是不痛不痒地过去了,看似了无痕迹,实则发生了很多事。张一凡觉得以前那个任性到目空一切的自己如今也慢慢地收敛起了自己的任性,开始学会伪装自己。想想自己这学期的大学生活,除了遇到丁立,那样温和的男生,从来没有脾气,善良得纯粹,仁慈到可爱,让人总是或多或少地想与之交好,这让自己有些许的欣慰之外,剩下的几乎都索然无味,甚至让自己有点厌恶。比如其他宿舍人满口的粗话,凌乱的生活作息,从来不打扫宿舍卫生,从来不倒垃圾,也从来不对别人辛苦打扫干净的宿舍做出些许感谢的姿态及有尊重别人劳动成果的意识,从来对那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或者得不到的东西故作姿态说自己多么厌恶,而对做到这些事或者得到这些东西的人充满鄙视,从来不顾及别人是否在休息,随着自己的好恶,在宿舍制造很大分贝的噪音等等。刚开始,这些让张一凡几近疯狂,不过到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毕竟要在一起住四年,与其抵制,还不如习惯。
  9  任何事,一旦成为习惯,要么从抵抗变成自然,要么从迫切变成淡然。就像张一凡对宿舍其他人行为的态度转变过程。  曾经张一凡听到过一句歌词:“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你我?”第一次听到这句歌词的时候,张一凡的第一反应是前半句即“是我们改变了世界”,但时隔很久之后的现在,张一凡才发现,很多时候,不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而是世界改变了我们。  10  手机铃声响起,昊天打来电话商量明天几点出发去西站,张一凡突然冒出一句:“小天,要不你今晚来我们宿舍睡吧?我们宿舍现在只剩下我一人了。”说出后马上后悔了,觉得这个要求是既不理性又不伦不类。  昊天在电话那头说道:“都这会了,应该没公交车了,而且我行李还没收拾好,所以没法过去啊!” 停顿了一会又问道:“现在你们宿舍还剩几个人了?”  张一凡:“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就剩我一个了,宿舍其他人今天下午就都走了。”  昊天:“这样啊,那要不我待会收拾完东西后打车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张一凡:“算了,这会都11点半了,我们宿舍楼12点锁门,你一小时后来了也是进不来的,所以你就收拾完东西后安心地睡觉吧。”  昊天:“也好,那我们明天几点去火车站?”  张一凡:“2点半出发吧,4点的火车,一个半小时,应该来得及。”  昊天:“嗯,是在火车站碰头还是怎样?”  张一凡:“要不明天你先来我们学校,我们一起去火车站吧?”  昊天:“嗯,那先这样吧,我继续收拾东西了。”  张一凡:“嗯,好的,先挂了,拜!”  其实,来大学后,张一凡发现自己跟昊天的关系貌似越来越没有高中时那么好了,至少从表面上看上去是这样的。昊天他们专业课很多,而且班里全是学习天才,这让昊天不敢有任何懈怠,每天上课、自习,周末泡在图书馆里,基本没怎么来找张一凡玩。而张一凡刚开始每天短信电话的,也频繁地去北大找昊天,学期过半,张一凡再去过北大,每次昊天都匆匆忙忙的,看到昊天这样,张一凡也就慢慢地不去了。  很多时候,张一凡在想,是不是关系特别好的两个人,要是很久很久不见面不交流,没有任何交集,那么之间是不是会生疏?情谊是不是会变淡?就像自己跟昊天之间,曾经是形影不离的兄弟,如今依旧是兄弟,只是前面的限定词要由形影不离变成久未谋面。这个问题,张一凡曾经以第三者的口吻问过昊天,昊天当时的答案既明确又干脆,说:不会。当时听到昊天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张一凡的疑问消失了一大半,但终究还是觉得自己和昊天没有高中时那么无话不说了,不知道昊天是不是对自己还像高中时那样无话不说,但自己是没有了,比如张一凡从来没有告诉过昊天自己看了《断背山》,更没有告诉昊天,自己当时看的时候会有那样强烈的反应,还有就是对自己和槿萱之间关系的一度猜疑。
  11  寒假里,最热闹的时刻莫过于春节了,家家张灯结彩,拜访亲朋好友。大年三十晚上,宿舍同学的祝福短信都来了,张一凡一一回复了。11点多的时候,丁立打电话过来祝福自己。“一凡,春节快乐,这会干嘛呢?”  “正在吃饺子看春晚呢,你呢?”  “跟你一样。代我问叔叔阿姨新年快乐。”  “嗯,知道了,也代我跟你爸妈说声新年快乐。”  “必须的。我想你了。”然后笑骂张一凡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还没等张一凡回答,就挂了电话。在听到丁立说“我想你了”那句话时,张一凡感觉自己内心深处莫名其妙地产生了异样的感觉,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呢?就像冬日里早晨起床时,你感觉自己非常冷,但就在这时候,你妈妈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牛奶进来给你,然后你喝了之后寒冷尽数驱走,代之以浑身温暖舒泰的感觉。张一凡一边享受于这种感觉中,一边又为自己有这样的感觉而惊恐不已。这时候,昊天打电话来说自己和槿萱在张一凡家楼下等他一起去放烟火,张一凡就赶紧收拾好心情,跟父母说了声就跑下楼去,身后传来父亲嘱咐小心点的话语。  广场上,男女老少,人很多,鞭炮声和人们的嬉闹声在夜空中的空气里很和谐地融合在一起,给人明快而又轻松的感觉。在烟火明暗交接的瞬间里,槿萱和昊天笑得一脸欢畅,依着烟火忽明忽暗的光线,张一凡觉得槿萱好美,昊天好帅,突然,声响很大的鞭炮在三人头顶响起,昊天非常顺其自然地双手捂住槿萱的耳朵,向远处跑去,留下张一凡一个人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两人跑远的背影,思绪万千。“或许在别人看来,昊天和槿萱是不是更像一对呢?”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张国荣《烟火》里的这句歌词突然在张一凡脑海里闪现出来。  玩了一会后,槿萱说时间太晚了,应该回去了,然后昊天就先走了,张一凡送槿萱回去,路上,槿萱问张一凡:“一凡,你不觉得我俩跟其他情侣太不一样了吗?”  张一凡没想到槿萱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了会后,说道:“我俩之间的感情我俩明白就好,何必要去跟别人比呢?”  “我不是跟别人比,而是因为很多时候我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女朋友,而仅仅只是一个跟你关系稍微好一点的异性同学罢了,这让我总是很惊恐。”槿萱有点无助地说道。  听到槿萱这样说,张一凡心里一痛,原来自己让槿萱这么没有安全感。“别乱想了,或许平时太忙了,即使不忙,你也知道,我不是个太热情的人,平时基本不给任何人打电话或者发短信,包括父母,所以可能跟你的联络太少了,希望你能理解,我也会尽量去改变。”  “我不是因为这些形式上的行为而那样觉得,而是由于情谊上的感觉。很多时候,我觉得你对小天比对我更上心、更在乎。”  “你是我女朋友,他是我兄弟,你们之间没有可比性,你为什么要拿他跟你比呢?”张一凡有点无奈地问道。  “虽然你对我俩的感情本质上不同,但是量上的多少却是可以比较的啊。”  “好了,我们不谈论这些了好吗?”张一凡拉起槿萱的手,温柔地说道。  “嗯。不过,一凡,要是有一天你发现自己不再喜欢我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不想委屈了你,更不想自己被欺骗。”槿萱一脸认真地说道。  “夜深了,外面凉,快上去吧。”  看着槿萱消失在楼道里的背影,张一凡在想自己是不是给不了这个女生她想要的幸福。  回去的路上,张一凡反复地问自己:“难道自己比起槿萱更在乎昊天吗?”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轻轻地回答自己:“是。”  12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槿萱的那句“我觉得你对小天比对我更上心、更在乎”反复出现,弄得张一凡有点心烦意乱,于是就干脆坐起来,不再挣扎着去睡着了,想起寒假前一天,在学校机房下载的同志小说,就拿起手机翻找出来,打开一部名叫《北京故事》小说来看。  【已经过去三年了……三年前,我每天晚上梦见他回来了,我总是惊讶又狂喜地问“你不是死了吗?你没有死吗?”三年后的今天,我仍是常常做着这个同样的梦,不同的是,现在的梦中我会反复的告诉自己那只不过是个梦,直到我醒来。】  非常情深意重的开头,张一凡有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去探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一个人三年如一日地梦到另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极度想知道文中发生了怎么样有关同性之爱的故事,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走在某个秋叶纷飞的街头,突然看见走着一个自己极度熟悉的背影,但是怎么也不知道他是自己认识的谁而想尽快走到他前面看看他的容颜从而确定他的身份的那种感觉。然后就这样认真地看了起来。  看整篇小说的感觉就像是在做一场梦,一场有关爱恨情仇、悲欢离合,有关爱情、友情、亲情,有关世俗常理与另类新奇、男女之恋与男男之情的大梦,梦里的自己见证了一场凄美的男男旷世绝恋!但感觉这梦境里到处都存在着自己的影子,比如蓝宇的忧郁、偏执、自傲与坚持,比如捍东的阳光、随意、务实与深沉!惊醒过来,发现内心被悲伤填充的满满的,是那种钝钝的疼痛,仿佛一碰这些疼痛就会以内心为原点像全身的所有神经末梢无限扩展,并以蓝宇最后车祸而死,捍东捧着蓝宇满是血污的脸亲吻他的嘴而达到极点,几乎到窒息。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恍惚间屋顶消失不见,代替的是在诺大夜空衬托下隐隐约约看到自己脑海里勾勒出的蓝宇模糊的脸和浓浓忧郁的眼。觉得这部小说,耗尽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感觉到全身心的累。  13  这世间,有些人,注定要因爱而死,因为他们,嗜爱如命。比如《北京故事》里的蓝宇!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错过的只是彼此之间的一段感情,其实,我们错过的是这个人在我们生命中的所有历程,一个转身,也许一辈子不再会相逢。
  14  春节过后,同学们聚聚,无非就是说些各自大学生活的满意处和不满意处,而且张一凡是那种交朋友很“专一”的人,高中时代的好朋友除了槿萱貌似就昊天一个,别的同学,也只能算是同学了,没有深交,所以对同学聚会什么的也没有太大兴趣,只是象征性地跟昊天和槿萱一起去参加,期间基本不怎么说话,坐在角落里玩着手机,听着大家在大学期间的喜怒哀乐以及爱恨情仇,假期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为期一个多月的寒假就这样结束了。  张一凡和昊天一起回到北京,各自放好行李后,俩人就去西单买衣服,然后昊天就直接坐地铁回北大了,张一凡回到学校时已经晚上了,宿舍只有丁立一人回来了,一个假期不见,变了很多,不是容颜,而是造型,烫了头发,帅了很多。张一凡把自己带的特产拿出来放在桌上,招呼丁立尝尝,丁立站起来,却给了张一凡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在张一凡耳畔轻轻说道:“一凡,终于又见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呼出的气息让张一凡感觉有点痒,更有点眩晕。  “呵呵,别闹,这都多大人了,还像个小孩似的。”张一凡笑了笑说道。  “没闹,我是说真的。”然后放开张一凡后,盯着张一凡的眼睛问道:“一凡,你有没有想我?”  “嘿嘿,你啥时候变得这么煽情了?这些需要说出来吗?”  “靠,这跟煽情没关系,我只不过是说出了心里话,也只不过是问你心里的想法而已,怎么就煽情了?”丁立很不服气地问道。  “就是很煽情。”  “好吧。”  “不过你烫了头发,帅了很多。”  “那要不我们搞基吧?”丁立笑嘻嘻地说。  张一凡笑了笑,没再接话。  新学期就在这样的氛围中开始了。第二天,宿舍其他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云南那哥们带回来一大袋优质核桃,宿舍所有人吃得不亦乐乎。  关于上学期的期末考试,整个宿舍有三个人都有挂科,一门或者两门,丁立挂了两门,高数和另一门专业课。张一凡各科不仅没有挂科,而且考得都还挺好的,不过宿舍考得最好的是刘斌,几乎每门都有上90分,也难怪,他是宿舍学习最认真的一个。  张一凡每天依旧跟上学期一样,跟丁立一起上课、吃饭以及偶尔的逛街买衣服,唯一变了的是张一凡也不再早起,也开始逃一些无聊的课,开始迷上植物大战僵尸,每每闲下来时,总是借曹子明的电脑玩,这是宿舍唯一的一台电脑,六个人在使,每次大家都会你争我抢的,时间长了,这让张一凡很不爽,也有点不好意思,但也只能如此,暂时还没有买电脑的能力,所以就只能这样将就了。  15  这学期,张一凡宿舍里经常会出现一个新面孔,一个长得非常阴柔的男生,总是来找张一凡一起吃饭或者一起去家乐福,这是住对门宿舍的张一凡他们一个班的刘畅,这种情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也不知道是怎样出现的,等张一凡从同学们口中听到问张一凡是不是在跟刘畅搞基时,张一凡才发现刘畅来找自己的频率有点太频繁了。其实,张一凡对这个男生没有任何好感甚至有些厌恶,总觉得这样的男生总是过于矫情或者做作,比如,他会在课间,拿爽肤水往自己脸上各种拍,比如他会在大家安静地听课的时候突然发出让人会不由自主想入非非的呻吟,比如他会跟女生大谈这个品牌的爽肤水使用效果好还是那个品牌的润肤液保湿效能好,以及他在跟女生说话时,不会说你们女生要怎样怎样,而是说我们女生要怎样怎样……这所有种种的事情让张一凡很不舒服甚至有些恶心。但终究出于礼貌,总是客客气气地对待,甚至有一次,刘畅来找张一凡时,宿舍人对刘畅各种不客气,为此,张一凡险些跟宿舍的人翻脸。  宿舍其他人一致认为刘畅是同性恋,提醒张一凡最好不要跟他走得太近而让别人认为他也是同性恋,不然别人会误会是一对,类似的话,丁立从来没有跟张一凡说过,在丁立看来,这件事好像就没发生过一样,每天还是会等张一凡一起上课自习吃饭啥的,有时候,因为张一凡和丁立不是一个班的,所以课程安排上不同,张一凡也会在刘畅叫他去吃饭时不等丁立就先去吃饭,回到宿舍看到丁立正在等自己吃饭时,才发现自己忘了给丁立发短信说声自己吃过饭了,随之也觉得很抱歉,但丁立每次都是笑笑之后拿起两个暖壶,自个儿去吃饭,然后给自己和张一凡打热水。张一凡有时候会想,为什么丁立会对自己这么好呢,这种好究竟是出自友谊还是中间还夹杂了其他的因素呢,这个谁都无从得知,除了丁立。  也有时候,宿舍其他人开玩笑说“一凡你这是要打算移情别恋抛弃咱们阿力吗?”每次,张一凡一笑了之,而丁立更是像没有听到一样,从来没有接过他们的话,但这并不意味着张一凡没有受任何影响,张一凡开始婉拒刘畅的各种邀请,比如下课后刘畅叫张一凡去吃饭或者晚饭后刘畅叫张一凡去自习以及周末刘畅叫张一凡一起去逛街等等,张一凡都会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回绝刘畅,慢慢地刘畅也就没之前那么频繁地来找张一凡了。  不过张一凡发现丁立也不是对此无关痛痒,丁立开始对自己没有之前那么上心了,比如下课后回到宿舍看张一凡不再,也不会打电话给张一凡叫一起去吃饭,比如要是张一凡不在,丁立也不会再帮张一凡打水,比如晚上宿舍卧谈会时,丁立跟张一凡的交谈也渐渐地少了下来,这些变化在波澜不惊中潜移默化着,直到后来张一凡意识到这些变化后,一切都已经地覆天翻了。对此,张一凡不知所措,偌大的校园,自己想与之交朋友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丁立,而现在丁立却与自己疏远了,远到跟普通同学差不多,那么就算自己在这之间所获得的再多也无法弥补自己跟丁立关系的疏远给自己带来的缺憾吧。与此同时,张一凡才真正意识到丁立在自己心目中的分量以及自己对丁立的在乎,这给张一凡的震撼远远大于丁立与自己关系的疏远给自己带来的遗憾。  张一凡前所未有地为了不让一个人与自己疏远而开始认真地经营起自己与丁立的这份情谊,每天,都会等丁立一起吃饭、打水、自习,也开始故意留出时间跟丁立相处,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觉得两人间的关系没有之前那么好了,没有之前那么顺其自然了,对此,张一凡百思不得其解,也无能为力,正好这时候张一凡和丁立所在的校学生会宣传部承办的艺术作品大赛正式启动了,俩人每天除了上课吃饭,就是在校学生会办公室,跟着部长一起探讨赛事的相关事宜,所以这个疑问就此搁置下来,张一凡不再去想,也不再那么刻意了,同时,张一凡觉得刻意从来都不能长久的,不管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所以还是顺起自然的好。与赛事启动同节奏出现的是张一凡和丁立每天大段大段的时间在一起忙比赛的事,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起来,俩人的关系也开始逐渐恢复了。
  16  这天下午,张一凡上完课,到宿舍门口时,看到丁立在宿舍楼走廊里正在跟一个清爽高瘦又有点精致灵气的男生聊着什么,虽然只看得到这个男生双手插在裤兜姿势站着的侧面,但张一凡心里莫名其妙的对这个男生产生了好感,感觉他站在那里,安静的姿势,让人看上去非常的舒服,就在这时候,那个男生貌似感觉到了张一凡在看他,就转过头来向张一凡所在的方向忘了一眼,然后走进了旁边寝室,沉默的表情,深邃的眼睛,虽然不是很帅,但感觉很有型,张一凡在想这是谁,怎么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呢。  自那天下午之后,或许是留了心,张一凡时不时就在几个班一起的上课的教室里、楼道里、校园里、超市里、食堂里甚至厕所里都会碰到那个男生,也从丁立和王健口里知道了他是国贸班的一名藏族男生,名叫扎西多吉,跟王健是老乡,也是青海的。虽然无数次跟扎西多吉邂逅,但张一凡从来没想过要跟他打个招呼或者当自己跟丁立一起去吃饭时遇到他,丁立跟他打招呼的时候,自己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但内心深处貌似是非常希望能认识这个男生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怎样的理由和借口搭话,所以外表做出了如此不近人情甚至有点排斥的行为,或许是因为想认识,但又不想让这想法被丁立或者其他人发现,所以故意做出这样的姿态。总之,张一凡觉得自己心里突然有了一个自己想认识但依旧是陌生人的男生。  艺术作品大赛从启动到作品征集再到评审到最后的颁奖晚会结束,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候,张一凡觉得这一个月是自己来大学后最忙的一段时间,每天除了上课,还要在校会办公室忙到半夜12点,踩着宿舍楼关门的点,跟丁立一起跑进宿舍,然后摸着黑洗漱上床睡觉,但跟这样的忙碌相伴而来的是自己跟丁立越来越深厚的友谊,或许是俩人每天的朝夕相处,或许是两人每晚的奋笔疾书,总之,张一凡觉得现在的自己跟丁立的情义又深了。所以跟这比起来,一个月的忙碌总算没有白费,而且这次艺术作品大赛得到了全校大多数师生的好评。  在艺术作品大赛结束的同时,期中考试提上日程,当周一早上去上高数课,老师说这次期中考试的范围是已经上过的前三章时,张一凡才发现自己已经拉下了很多课程,幸好只有高数和初级会计这两门课有考试,其他的专业课基本都是写论文。虽然张一凡不怎么在意分数,更不在意奖学金,但是,终究还是不想挂科的。所以开始每天晚饭后跟丁立去自习。
  17  张一凡觉得自己来大学后从来没想过要像高中时那样名列前茅,不管是成绩上,还是职务上,但也不想让自己太堕落,这个太堕落与否在成绩上的标准就是不准自己任何一门课程挂科,分数高低就无所谓了。  看似悄无声息,实则小小紧张的期中考试终于在一周后结束了,接着就是五一长假。槿萱打电话来叫张一凡去上海玩,张一凡以有事为由拒绝了,也婉拒了槿萱来北京玩的打算,不知道为什么,张一凡觉得如今自己都有点怕见到槿萱,事实上也不是怕见到槿萱,而是怕见到槿萱后槿萱又问些这样那样的问题而不知如何回答。
  18  之前张一凡听一朋友说五一中关村电脑大减价,而且宿舍刘斌丁立都相继买电脑了,也不再好意思总是借用别人的电脑,所以张一凡决定要买台电脑,正好自己银行卡里有四五千块,应该够了。  长假第二天张一凡就和丁立找了个金融班懂电脑的哥们儿去中关村花了五千多块买了台华硕电脑,开始了有电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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