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短篇散文散文失落的都城全文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余秋雨每个人都有一个死角,
走不出来,别人也闯不进去。
我把最深沉的秘密放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道伤口,
或深或浅,盖上布,以为不存在。( 网:www.sanwen.net )
我把最殷红的鲜血涂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场恋,
用心、用情、用力,也。
我把最炙热的藏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行眼泪,
喝下的冰冷的水,酝酿成的热泪。
我把最心酸的委屈汇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每个人都有一段告白,
忐忑、不安,却饱含真心和勇气。
我把最的用在那里。
你不懂我,我不怪你。
你也看不见我最爱你的时候,
因为我只有在看不见你的时候,才最爱你。
你永远也看不见我最的时候,
因为我只有在你看不见我的时候,我才最寂寞。
也许,我太会隐藏自己的。
也许,我太会安慰自己的。
也许,你眼中的我,太会照顾自己,
所以,你从不考虑我的感受。
你以为,我可以很迅速的恢复过来,有些自私的以为。
从阴走到艳阳,我路过泥泞、路过风。
一路走来,你不曾懂我,我亦不曾怪你。
我不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大度,
也不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大方。
只想让你知道,不在,责备也不存在
安若年首发散文网:本文作者的其他文章05-0209-2308-1108-1006-2606-2605-0305-0203-1403-07&审核通过并说 欣赏:赞:非常喜欢你的散文,:写到心里了:当生活给了你第二次机会,就要拼尽全力的去抓住它:最喜欢余秋雨咯:词浅而意深,现在对美文有点审美疲劳~千篇一律而没内涵。勿喷~:欣赏佳作,大赞!!:枫色四叶草写的,发表于2009年的似水流年上的。你可能也喜欢这些文章网友推荐的文章最新发布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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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散文的文化品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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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秋雨散文的文化品格
官方公共微信1.余秋雨的散文具有亲切、真诚、质朴、耐人寻味、通俗易懂而又富有哲理的特点,阅读他的作品是一种美的享受。(意对即可) 2.①有丰富的历史感和厚重的沉淀感; &&&& ②有一种普及文化概念和文化良知的功能,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中国散文的死寂局面,激发了读者对中国散文的信心和好感; &&&& ③他融历史、现实、文采、理论、见解和一切的学术文化于一体,透露出深厚的文化底蕴;&&&&&&④他关注我国的文化发展方向,关心我国的人文、人性,善于剖析人性,勇于揭露社会上的丑恶现象;&&&&&&⑤文采飞扬,文字间透着亲切、真诚、质朴、耐人寻味、通俗易懂而又富有哲理。(意对即可) 3.D 4.他和鲁迅先生一样是一位文化斗士,关注我国的文化发展方向,关心我国的人文、人性、善于剖析人性,勇于揭露社会上的丑恶现象。(意对即可)5.对一个作家的评价常常褒贬不一,这是一种社会现象;我们应该尊重作家的写作个性,不要一味地贬低,也不要一味地吹捧,应该做出实事求是的评价。(言之成理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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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目:初中语文
来源:同步轻松练习  九年级语文(上)
阅读下文,回答问题。
  ①像真的海一样,我们既赞美它,又害怕它。远远地看,大海澄碧湛蓝,云蒸霞蔚,但一旦跳入其间,你立即成为芥末,沉浮于汹涌混沌之中。如何泅得出来?
  ②到图书馆、书店走走,到街头的报刊亭看看,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一种威逼。几年前还在热心地讨论“读书有没有禁区”的问题,我是主张对文化人不应有禁区的,但现在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无奈:必须自设禁区,否则将是时间的泻漏、生命的破碎,从一生的孜孜不倦走向一生的无所作为。
  ③在一个文化不发达的国家,被印刷过的白纸黑字曾经是令人仰望的符咒,因此,读书很可能成为一种自欺欺人的行为。不管什么时候,在写字桌前坐下,扭亮台灯,翻开书本,似乎都在营造斯文,逼近神圣。这种误会,制造了无以数计抛掷生命的游戏,而自己和旁人还十分安慰。
  ④为此,一些真正把书读通了的人总是反对“开卷有益”的说法,主张由学者们给社会开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书目,以防在阅读领域里价值系统的迷乱。我赞成这种做法,但这种做法带有常规启蒙性质,主要适合正在求学的年轻人。对于中年人来说,生命已经自立,阅读也就成了自身与阅读对象的一种“能量交换”,选择的重任主要是靠自己来完成了。因此,自设禁区,其实是成熟的表现。
  ⑤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⑥感觉极好,为什么要少读呢?因为感觉极好是很不容易的事,一旦找到,就要细细体会,反复咀嚼,不容自我干扰。这就像看电影,突然遇上一部好片,看完后绝对不会紧接着看另外一部,而会一个人走在江边,走在小路,沉湎很久。我即便知道其他几部片子并不比这一部差,也舍不得一块儿奢侈地吞噬。交朋友也是这样,天下值得交往的好人多得很,岂能都成为往来熟络的密友?推心置腹的有几个,也就够了。到处拍肩膀搂脖子,累死累活,结果一个也没有深交,一个也对不起。阅读和交友差不多,贪心不得。
  ⑦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一点听起来不难理解,事实上不易做到,因为我们在阅读时常常处于一种失落自我的被动态势,很少打开感觉选择的雷达。其实,即便是公认的世界名著,年轻时老师都是说必须读只能遵循,到了中年发觉与自己的感觉系统不对位就有权利拒读。人家好端端一本书,你也是好端端一个人,没有缘分就应该轻松地擦肩而过,如果明明别扭还要使劲儿缠在一起难受半天,多不好。
  ⑧我所说的“感觉不对”,主要是指一些让我们感到某种不舒服的文章,或者做作,或者伪饰,或者炫耀,或者老滑,或者跋扈,或者酸涩,或者嫉妒,那就更要避开。如果我们误会它们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解除误会。避开了,误会也就不成其为误会。也许我们会出于某种传统的责任感对这种文章予以批评,但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人有多种活法,活着的文明等级也不相同,住在五层楼上的人完全不必去批评三层楼的低下,何况你是否在五层楼还缺少科学论证。也有极少数文章让我们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邪恶和阴毒,才读几句就像吃了一个苍蝇,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
  ⑨有些朋友不理解:雪白的纸,乌黑的字,怎么能印出一篇篇这样的文字来呢?这是一种好心肠的痛苦,但不客气地说,这种痛苦产生于文化禁锢下的习惯和文化暖房里的梦幻。生活格局的开放,书报市场的开拓,使各色社会情绪有了宣泄的机会和场所,从总体看来不是坏事。例如嫉妒,既然有一批人成功了,难道那些暂时未成功的人连嫉妒一下都不可以?雨果说,一片树叶受到阳光照耀,它的背面一定是阴影,阳光越亮,阴影越深。树叶尚且如此,何况是人。白纸黑字不会只反射阳光,它们会传导阴影。把阳光和阴影加在一起,才是一个立体的社会。因此,不仅要允许嫉妒,也要允许做作,允许伪饰,允许炫耀,允许老滑,允许跋扈,允许酸涩,当然,也要允许你的不舒服,允许你的不理睬,从事事关注、事事难容,转变为关注不多、容忍很多,这应该
  ⑩以文字犯案,当不在容忍之列。但是我仍然要说,不要在文字官司上过于敏感。几百年的你争我斗,几十年的匕首投枪,使我们报刊上的有些文章保留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剑拔弩张、刁酸促狭,这是一笔沉重的历史旧账,不幸让这样几个作者肩负着,是很值得同情的。他们缺少法律常识,缺少人格概念,从来没有把人间的名誉当一回事,与他们打官司,自己也要回到人生的启蒙期,真是何苦来着。他们的日子一般都过得不宽裕,因为根据经验,人的生态和心态是互为因果的,一打官司,他们就要赔偿大笔的名誉损失费,从人道主义的立场看,又于心何忍?前不久我在东南亚的一些城市间独个儿漫游,遇到一位相知多年的佛学界朋友,问他这些年在干些什么,他居然说一直在打一桩名誉官司,我听他介绍了案情,觉得他遇到的事情在我们这里只能说是一种谁也不会在意的家常便饭,对他如此认真深感困惑,就笑着请教:“佛家讲究宽容,你这样打官司与佛教理义有抵触吗?”他回答,“如果我不去制限他们,他们还会继续伤害众生,因此我这一拳出去十分慈悲!”我似乎有所憬悟,但回来一想,又觉得这毕竟与整体环境有关。整体环境还很不卫生,你就没法对落在身上的尘埃过于认真。有一个卫生的念头就好,慢慢来,别着急。
  在这中间,惟一需要花点口舌对付一下的,是报刊间那些指名道姓,又完全捏造了事实的文章。因为捏造的事实比大声的谩骂更能迷惑人心,人们如果相信了那种捏造,那么,被捏造而又没有辩诬的人也应该承担社会责任。但是,话虽这么说,真正辩起来却十分气闷,我的原则仍然是能不理尽量不理。这些年来本人由于不慎发表了一些文化随笔,有人说好话,干扰了几位先生的视听,于是逐渐有一些与我的名字牵在一起的“事实”刊载于几种报刊,起初以为有一个恶人与我同名同姓,后来搞清是在说我,刚想辩解说绝无此事,新的“事实”又刊布出来。正烦恼,突然想起,海外一些年轻的演员刚刚成名总会遇到类似的境况,他们几乎不辩,依然笑眯眯地演着唱着,我比他们年长,为何连他们也不如?这种想法解救了我,几年来未辩一言,到后来对那些文章读也不读,结果像没事儿一样存活至今。当然我的躲避也有底线,简单说来,如果别人受到诬陷而我知道真相,我不会躲避;如果事涉公共道义,我也不会躲避;躲避的只是自己的事。倒也不是大公无私,是因为自己的事怎么辩都是窝囊,我没有权利让我的朋友、学生、读者一起分担这份窝囊,窝囊比受伤更让人痛心。
  总而言之,书海茫茫,字潮滚滚,纸页喧嚣,墨色迷蒙,这是市场化、多元化的现代文化景观,我们企盼了多年的,不要企盼来了却手足无措,抱怨不迭。解除过度的防范敏感,降低高昂的争辩意识,减少无谓的笔墨官司,让眼睛习惯杂色,让耳朵习惯异音,不太习惯就少看不听,即便习惯了,由于时间和精力的原因也可以少看少听。一切自己做主,看一点悦目的,吸几口新鲜的,尝几味可口的,稍感不适就轻步离去,我没有义务必须接收我不想接收的一切,哪怕有人直呼姓名在门口喊阵也关窗拉帘,闭目养神,顺手打开柴可夫斯基或瞎子阿炳。人们都说身处现代社会必须学得敏锐和迅捷,我却主张加一份木讷和迟钝。人生几何?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较正经的年代,赶快省下精神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哪里还有时间陪着陌生人胡乱折腾?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一阵来,当不得认真,哪怕这些风这些云是白纸黑字组成的,也是一样。
  文化是社会的一种定力,文化人不可自己乱了方寸。
1.给下列加粗字注音。
吞噬(  )  嫉妒(  )  跋扈(  )  弩张(  )
憬悟(  )  喧嚣(  )  木讷(  )  谩骂(  )
2.阅读文章,概述一下作者自设的禁区是什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文章开篇写到:“像真的海一样,我们既赞美它,又害怕它。”赞美它的什么?又害怕它的什么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4.从文章的第④段中,概括出作者对读书的主张,并阐述一下你对此主张的理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5.“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你怎样理解这句话?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6.文章的最后一句话有哪些深刻的含义?在文中起什么作用?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7.除本文之外,再写两句有关书的名言警句,并说说你的理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科目:初中语文
来源:期末题
题型:阅读理解与欣赏
阅读下文并完成问题。
书海茫茫余秋雨  (1)像真的海一样,我们既赞美它,又害怕它。远远地看,大海澄碧湛蓝,云蒸霞蔚,但一旦跳入其间,你立即成为芥末,沉浮于汹涌混沌之中。如何泅得出来?  (2)到图书馆、书店走走,到街头报刊亭看看,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一种威逼。几年前还在热心地讨论“读书有没有禁区”的问题,我是主张对文化人不应有禁区的,但现在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无奈:必须自设禁区,否则将是时间的泻漏,生命的破碎,将会从一生的孜孜不倦走向一生的无所作为。  (3)为此,一些真正把书读通了的人总是反对“开卷有益”的说法,主张由学者们给社会开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书目,以防在阅读领域里价值系统的迷乱。我赞成这种做法,但这种做法带有常规启蒙性质,主要适合正在求学的年轻人。对于中年人来说,生命已经自立,阅读也就成了自身与阅读对象的一种“能量变换”,选择的重任主要是靠自己来完成了。因此,自设禁区,其实是成熟的表现。  (4)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5)感觉极好,为什么要少读呢?因为感觉极好是很不容易的事,一旦找到,就要细细体会,反复咀嚼,不容自我干扰,这就像我看电影,突然遇上一部好片,看完后绝对不会紧接着看另外一部,而会一个人走在江边,走在小路,沉湎很久。我即便知道其他几部片子并不比这一部差,也舍不得一块儿奢侈地吞噬。交朋友也是这样,天下值得交往的人多得很,岂能都成为往来熟络的密友?推心置腹的有几个,也就够了。到处拍肩膀搂脖子,累死累活,结果一个也没有深交,一个也对不起。阅读和交友差不多,贪心不得。  (6)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我所说的“感觉不对”,主要是指一些让我们感到某种不舒服的文章,或者做作,或者伪饰,或者炫耀,或者老滑,或者跋扈,或者酸涩,或者嫉妒,那就更要避开。如果我们误会它们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解除误会。避开了,误会也就不成其为误会。也许我们会出于某种传统的责任感对这种文章予以批评,但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人有多种活法,活着的文明等级也不相同的。也有极少数文章让我们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邪恶和阴毒,才读几句就像吃了一个苍蝇,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  (7)到一个比较正经的年代,应赶快省下精神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哪里还有时间陪着陌生人胡乱折腾?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一阵来,当不得认真,哪怕这些风这些云是白纸黑字组成的,也是一样。  (8)文化是社会的一种定力,文化人不可自己乱了方寸。1、对文中画横线句的理解,不正确的一项是( )A、第(2)段画线句“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一种威逼”中的“威逼”是指现代社会信息量迅猛增长,掌握知识难度增大。B、第(2)段画线句“但现在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无奈”中的“无奈”的原因是指一个人时间和精力有限,而书海无边。C、第(3)段画线句的意思是:确立了自己的读书标准的人才是一位成熟的读者。D、第(8)段的画线句指出:一个社会的中坚力量是文化,它决定了整个社会的走向,因此文化人的责任重大。2、下列对文章的理解和分析,不正确的一项是( )A、作者将现代社会信息时代的书海描写得既澄碧湛蓝、云蒸霞蔚,令人神往;又汹涌混沌、巨浪排空,叫人惊心动魄。B、对“读书有没有禁区”这个问题,作者是不赞同的,而对“开卷有益”的说法确是完全赞同的,认为他同自设禁区一样,是成熟的标志。C、作者认为对“感觉不对”的文章予以批评,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对极少数邪恶阴毒的文章,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这对于以个体活动为特征的阅读,的确是一个好的建议。D、从全文来看作者对“沉浮于汹涌混沌之中”“泅得出来”是有信心的,并认为今天的好时代为我们提供了读书的良好环境,应当倍加珍惜。3、请你给第(7)段画线语句“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一阵来,当不得认真”写上简洁的批注,发表你的评价和看法。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4、举一个生活中或书本中的事例,谈谈你对作者的读书原则“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的理解或感悟。答: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科目:初中语文
来源:期中题
题型:阅读理解与欣赏
书海茫茫 余秋雨&&&&&& 像真的海一样,我们既赞美它,又害怕它。远远地看,大海澄碧湛蓝,云蒸霞蔚,但一旦跳入其间,你立即成为芥末,沉浮于汹涌湿沌之中。如何泅得出来?到图书馆、书店走走,到街头报刊亭看看,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一种威逼。几年前还在热心地讨论“读书有没有禁区”的问题,我是主张对文化人不应有禁区的,但现在却出现了一种意想不到的无奈:必须自设禁区,否则将是时间的泄漏,生命的破碎,将会从一生的孜孜不倦走向一生的无所作为。&&&&&& 为此,一些真正把书读通了的人总是反对“开卷有益”的说法,主张由学者们给社会开出一些大大小小的书目,以防在阅读领域里价值系统的迷乱。我赞成这种做法,但这种做法带有常规启蒙性质,主要适合正在求学的年轻人。对于中年人来说,生命已经自立,阅读也就成了自身与阅读对象的一种“能量变换”,选择的重任主要是靠自己来完成了。因此,自设禁区,其实是成熟的表现。&&&&&&&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这是我的基本原则。&&&&&& 感觉极好,为什么要少读呢?因为感觉极好是很不容易的事,一旦找到,就要细细体会,反复咀嚼,不容自我干扰,这就像我看电影,突然遇上一部好片,看完后绝对不会紧接着看另外一部,而会一个人走在江边,走在小路,沉湎很久。我即便知道其他几部片子并不比这一部差,也舍不得一块儿奢侈地吞噬。交朋友也是这样,天下值得交往的人多得很,岂能都成为往来熟络的密友?推心置腹的有几个,也就够了。到处拍肩膀搂脖子,累死累活,结果一个也没有深交,一个也对不起。阅读和交友差不多,贪心不得。&&&&&&& 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我所说的“感觉不对”,主要是指一些让我们感到某种不舒服的文章,或者做作,或者伪装,或者说炫耀,或者老滑,或者跋扈,或者酸涩,或者嫉妒,那就更要避开。如果我们误会它们了,我们也没有时间和兴趣去解除误会。避开了,误会也就不成其为误会。也许我们会出于某种传统的责任感对这种文章予以批评,但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人有多种活法,活着的文明等级也不相同。也有极少数文章让我们感到一种无以名状的邪恶和阴毒,才读几句就像吃了一个苍蝇,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 总而言之,书海茫茫,字潮滚滚,纸页喧嚣,墨色迷蒙,这是市场化、多元化的现代文化景观,我们企盼了多年的,不要企盼来了却手足无措,抱怨不迭。解除过度的防范敏感,降低高昂的争辩意识,减少无谓的笔墨官司,让眼睛习惯杂色,让耳朵习惯异音,不太看习惯就少看不听,即便习惯了,由于时间和精力的原因也可以少看少听。一切自己作主,看一点悦目的,吸几口新鲜的,尝几味可口的,稍感不适就轻步离去,我没有义务必须接收我不想接收的一切,哪怕有人直呼姓名在门口喊阵也关窗拉帘,闭目养神,顺手打开柴可斯基或瞎子阿炳。人们都说身处现代社会必须学得敏锐和迅捷,我却主张加一份木讷和迟钝。人生几何?好不容易碰到一个比较正经的年代,赶快省下精神来做点自己想做的事,哪里还有时间陪着陌生人胡乱折腾?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阵来,当不得认真,哪怕这些风这些云是白纸黑字组成的,也是一样。&&&&&&&文化是社会的一种定力,文化人不可自己乱了方寸。1.作者在图书馆、书店和街头报亭每次都感到纸页文字对生命的一种“威逼”,继而又会“无奈”,为什么?根据文章说明原因。 (1)感到“威逼”的原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不超过22个字)  (2)感到“无奈”的原因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不超过18个字) 2.“人们都说身处现代社会必须学得敏锐和迅捷,我却主张一份木讷和迟钝”,这句话表现了作者的读书观点,请从具体做法和对待读书的态度上加以概括。&&&&&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不超过15个字)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不超过16个字)3.分别说明以下三句话在文中的意思。(1)自设禁区,其实是成熟的表现。&&&&&&&&&&&&&&&&&&&&&&&&&&&&&&&&&&&&&&&&&&&&&&&&&&&&&&&&&&&&&&&&&&&&&&&&&&&&&&&&&&&&&&&&&&&&&&&&&&&&&&&&&&&&&&&&&&&&&&&&&&&&&&& (2)门外的风,天边的云,一阵去了阵来,当不得认真。&&&&& &&&&&&&&&&&&&&&&&&&&&&&&&&&&&&&&&&&&&&&&&&&&&&&&&&&&&&&&&&&&&&&&&&&&&&&&&&&&&&&&&&&&&&&&&&&&&&&&&&&&&&&&&&&&&&&&&&&&&&& & (3)文化是社会的一种定力,文化人不可自己乱了方寸。&&&& &&&&&&&&&&&&&&&&&&&&&&&&&&&&&&&&&&&&&&&&&&&&&&&&&&&&&&&&&&&&&&&&&&&&&&&&&&&&&&&&&&&&&&&&&&&&&&&&&&&&&&&&&&&&&&&&&&&&&&&& & 4.对这篇文章的分析,不正确的两项是
[&&&& ]A.作者将现代社会信息时代的书海描写得既澄碧湛蓝、云蒸霞蔚,令人神往;又汹涌混沌、巨浪排空,叫人惊心动魄。B.对“读书有没有禁区”的问题作者是不赞同的,而对“开卷有益”的说法却是完全赞同的,认为他同自设禁区一样,是成熟的标志。C.作者在阐述“感觉极好的文章少读,感觉不对的文章不读”时,忽略了在阅读领域里尚有“感觉极好”而毒性极大,“感觉不对”却有益身心的书刊。观点虽然不无道理,但从整体看情采飞扬,情胜于理。D.作者认为对“感觉不对”的文章予以批评,这种责任感往往是以否定多元合理为前提的;对极少数邪恶阴毒的文章,最好的办法也是赶快推开。这对于以个体活动为特征的阅读,的确是一个好的建议。余秋雨哲理散文《关于年龄》
&& 【芳草地】:余秋雨说:“我喜欢罗素的一个比喻,仅仅一个比喻就把死亡的诗化意义挖掘出来了,挖掘得合情合理,不包含任何廉价的宽慰。
罗素说,生命是一条江,发源于远处,蜿蜒于大地,上游是青年时代,中游是中年时代,下游是老年时代。上游狭窄而湍急,下游宽阔而平静。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江入大海,大海接纳了江河,又结束了江河。
真是说得不错,让人心旷神怡。”
余秋雨散文读的不多,最近读了他的《关于友情》,如今又读了他的《关于年龄》,文章很长,全文分为人生况味——青年:歌颂的陷阱——中年:当家的滋味——老年:如诗的年岁,
道理说得透彻,让人醒悟了很多道理,转载与此,与朋友共享。
君临芳草地,一品读书香,捧起书来吧,心静如水,月光如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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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年龄》
——余秋雨
人生况味&&
在十几年前写的一本学术著作中,我曾把“开掘人生况味”作为自己艺术理念的一个重点,而在诸般况味中,年龄况味又处于独特的地位。
&& 说起来这好像是一般常识,但还是遇到了有趣的驳难。
有人说,人生是为“事业”而存在的,它本身没有独立的“况味”可言。他们最常用的论据是前苏联的一本流行小说,主人公在被迫或主动地失去了人生的许多常情常态后,说过一段有关人生的格言,他认为人们如果不为“事业”而牺牲,到临死就会因碌碌无为而悔恨。
在我看来,这位年轻的主人公在兵荒马乱中历尽艰险,致病致残,最后还能获得心理调适,十分不易,但人们不应以这样的特例来否定常态。常态往往比特例更难对付,因此也可能更深刻。这就像在饮食中,不能因为接触过了大辛大辣就否定寻常口味,而要把寻常口味调理好,则是天下一切大厨面临的难题。
至今记得初读比利时作家梅特林克《卑微者的财宝》时受到的震动。他认为,一个人突然在镜前发现了自己的第一根白发,其间所蕴含的悲剧性远远超过莎士比亚式的决斗、毒药和暗杀。这种说法是不是有点危言耸听?开始我深表怀疑,但在想了两天之后终于领悟,确实如此。第一根白发人人都会遇到,谁也无法讳避,因此这个悲剧似小实大,简直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而决斗、毒药和暗杀只是偶发性事件,这种偶发性事件能快速致人于死地,但第一根白发却把生命的起点和终点连成了一条绵长的逻辑线,人生的任何一段都与它相连。
人生的过程少不了要参与外在的事功,但再显赫的事功也不能导致本末倒置。莱辛说,一位女皇真正动人之处,是她隐约在堂皇政务后那个作为女儿、妻子或母亲的身份。莱辛认为一个艺术家的水平高低,就看他能否直取这种身份。狄德罗则说,一位老人巨大的历史功绩,在审美价值上还不及他与夫人临终前的默默拥抱。其实岂止在艺术中,在普遍的人际交往中又何尝不是如此?在我看来,一个自觉自明的人,也就是把握住了人生本味的人。
因此,谁也不要躲避和掩盖一些最质朴、最自然的人生课题如年龄问题。再高的职位,再多的财富,再大的灾难,比之于韶华流逝、岁月沧桑、长幼对视、生死交错,都成了皮相。北雁长鸣,年迈的帝王和年迈的乞丐一起都听到了;寒山扫墓,长辈的泪滴和晚辈的泪滴却有不同的重量。
也许你学业精进、少年老成,早早地跻身醇儒之列,或统领着很大的局面,这常被视为成功,但又极有可能带来一种损失——失落了不少有关青春的体验。你过早地选择了枯燥和庄严,艰涩和刻板,连顽皮和发傻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提前走进了中年,真是一种巨大的亏欠。
也许你保养有方、驻颜有术,如此高龄还是一派中年人的节奏和体态,每每引得无数同龄人的羡慕和赞叹,但在享受这种超常健康的时候应该留有余地,因为进入老年也是一种美好的况味,用不着吃力地搬种夏天的繁枝,来遮盖晚秋的云天。
什么季节观什么景,什么时令赏什么花,这才完整和自然。如果故意地大颠大倒,就会把两头的况味都损害了。“暖冬”和“寒春”都不是正常的天象。
&& 这儿正好引用古罗马西塞罗的一段话:
一生的进程是确定的,自然的道路是唯一的,而且是单向的。人生每个阶段都被赋予了适当的特点:童年的孱弱、青年的剽悍、中年的持重、老年的成熟,所有这些都是自然而然的,按照各自特性属于相应的生命时期。
&& 真正的人生大题目就在这里。
为了解释人生况味,我曾在那本学术著作中简略地提到过一些与年龄有关的故事,十几年过去,己对人生的感受也已大大加深,因此这些故事也就有了重新阐述的可能。
一个美国故事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刊登在美国的报纸上。一位学社会学的女学生,大学毕业后做了一次有趣的社会测试,调查老人的社会境遇。她化装成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妇人,走在街头,走入商店,走进会场,仔细观察人们对自己的态度,一一记录下来;第二天,她卸除化装,露出自己年轻美丽的本来面目,再到昨天去过的那些地方,重新走一次,进行对比。
对比有点可怕。她终于明白平日街头遇到的那么多微笑大多是冲着她的年轻美丽而来,而当她装扮成了老妇人,微笑的世界轰然消失。老妇人跌跌撞撞地走进一家药店,这总该是一个最需要医药援助的形象吧,但药店的那个男营业员神情漠然。男营业员的殷勤,十分夸张地出现于第二天。老妇人还摸进了一个“老人问题研讨会”,发言者的观点且不去说它,就连会场的服务生,也只瞟了她一眼,懒得把别人面前都有的茶水端来。
实例非常丰富,写一篇论文早已绰绰有余,但她的情感受不住了。那天,她依然是老妇人装扮,经受种种冷遇后十分疲惫,坐在街心花园的长椅上休息,沮丧地打量着这个熙熙攘攘的世界。长椅的另一端,坐着一位与她的装扮年龄差不多的老汉。老汉凑过来说话,没谈几句,已开始暗示:实在太寂寞了,有没有可能一起过日子……
怕老汉得知真相后伤心,她找了个借口离开长椅,向不远处的海滩走去。海滩上,有一群小孩在玩耍,见到老妇人,就像一群小鸟一般飞来,齐声喊着“老奶奶”,拉着她在沙滩上坐下,叽叽喳喳地问这问那。
这篇报道说,就在这时,这位已经搞不清自己是什么年龄的社会学研究者,终于流下了热泪。
&& 读了这篇报道,我想了很久。
我猜想不少作家如果要写这个题材,一定会非常生动地写出装扮前后的种种有趣细节。用第一人称写,感觉也许更好。社会学者对某些艺术细节总是不太在意的,例如那篇报道中曾经提到,她在装扮老妇人时困难的不是衣着面容,而是身材。她好像是找了一幅长布把自己的身材捆紧后才勉强解决问题的,其实此间可描写的内容甚多,越琐碎越有味。至于她在大街上的遭遇,艺术的眼光与社会学的眼光也是有差异的,作家们也许会让她见到几个平日的熟人,她故意地去招惹他们看能不能认出来,结果识破了朋友们的很多真相;更聪明一点的作家则会让她走着走着果真转化成了老妇人的心态,到卸了装都转不回来,即使转回来了还有大量的残留……如此等等,都可想象。
但是,我的兴趣不在这儿,而在于街心花园的长椅,小孩嬉戏的海滩。
先说长椅。两个老人,一男一女,一真一假,并肩而坐。肩与肩之间,隔着人生的万水千山。他快速地点燃起了感情,除了寂寞之外,还有原因,我猜是由于她那年轻的眼神。他对这种眼神没有怀疑,因为老人的回忆都是年轻的,但是,年岁毕竟使回忆变成了飘忽不定的梦幻,当梦幻突然成真,他岂有不想一把抓住的道理?
他很莽撞,连她的情况都来不及细问。他早已懂得,年老是一个差不多的命题,不问也大同小异,这位老妇人孤身一人悲怆独坐,已经坦示他想知道的基本隐秘。有人说,老人动情,就像老宅起火,火势快速,难以扑救。话虽戏谑,却有至理。
这场大火腾起于街心公园的长椅上,行色匆匆的路人谁也没有看到。大家都遗弃了这个角落,遗弃得无情无义,却又合情合理。那些忙碌的街道是城市的动脉,不能不投入生命的搏斗。忙碌者都是老人们的子弟,是老人们把他们放置到战场上的,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一群。他们的肩上有太多的重担,他们的周围有太多的催逼,如果都把他们驱赶到老人膝下来奉承照拂,社会的活力从何生发?街心公园的长椅,这批去了那批来,永远成不了社会的中心,因此,老人的寂寞就如同老人的衰弱,无可避免。这有点残酷,但这种残酷属于整个人类。她借口离去了,最好不要说是去洗手间,免得老人频频张望、苦苦等待。不管什么借口,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一场大火变成了一堆灰烬,保留着余温,保留着边上的空位。
再说海滩。她刚刚告别老人,走到了孩子们中间,孩子们热烈欢迎她这位假老人,人生的起点和终点紧紧拥抱。她流泪了,我想主要是由于获得了一种意料之外的巨大安慰。但这眼泪也可能包含着艰涩的困惑:大街上那些漠视老人的青年人和中年人,不管是药店的营业员还是“老人问题研讨会”的服务生,他们也都曾经是天真无邪的海滩少年,而且迟早,又都必然安坐到街心公园的长椅上,是什么力量,使他们麻利地斩断了人生的前因和后果,变得如此势利和浅薄?如果这个困惑确实产生了,那么,她会长久地注视着孩子们的小脸出神,这些小脸上的天真无邪居然都是短暂的?她又会回想起刚才邂逅的老人,他是不是也在为以前的行为忏悔?在这样的疑问面前,人与人之间已无所谓单纯的清浊、强弱、枯荣,大家都变成了一个自然过程,渐次分担着不同的基调,每一个基调间互为因果又互相惩罚,互相陌生又互相嘲弄,断断续续组接成所谓人生。
这位年轻的社会调查者辛辛苦苦地装扮出行是为了写出一个调查报告,但有了长椅和海滩,社会学也就上升到了哲学和美学。
且把长椅和海滩提炼一下,让它们有点象征意义,那么,也就出现了与寻常街市既相延续、又相背逆的方位。人们如果不是因年龄所迫,偶尔走出街市,在长椅上坐坐,在海滩上走走,就有可能成为人生的自觉者和苦恼者。街市间也有自觉和苦恼,但那是具体的、局部的。真正的大自觉和大苦恼,应该产生于黄昏的长椅,冬日的海滩。这些人应该正当中年,有足够的空间回顾和前瞻。
一个法国故事
说起中年,不能不提起法国的一个戏剧故事,与前面所说的美国故事不一样,是虚构的。
这个故事的作者是法国现代作家让·阿努伊,写作时间是一九四四年,故事取材于古希腊的悲剧《安提戈涅》。在我印象中,《安提戈涅》是黑格尔最满意的一出悲剧,因为它成功地表现了冲突双方的充分理由和各持片面,无简单的善恶利钝可言。善恶利钝可以趋之避之,而各执理由的正当立场之间的不可调和,却是一种无法逃遁的必然。古希腊的《安提戈涅》写了国家伦理和血缘伦理之间各执理由的冲突,国家伦理的代表是国王克瑞翁,血缘伦理的代表是姑娘安提戈涅。国王宣判一位已死的青年犯有叛国罪,不准下葬;姑娘是这位青年的妹妹,又恰恰是国王未过门的儿媳妇,她当然要为哥哥下葬,于是产生一系列的悲剧。悲剧到最后,不仅这位姑娘在监禁中自尽,而且国王的儿子因痛失未婚妻而自尽,国王的妻子因痛失爱子而自尽。满台尸体,怪谁呢?怪国王?但他只是在奉行国家伦理的起码原则而已,否则怎么称得上国王?怪那位可怜的姑娘?更不能,她只是在尽一个妹妹的责任罢了,否则怎么对得起天伦亲缘?
这种悲剧也可称之为“无责任者悲剧”,与我们一般看到的善恶悲剧相比,高了好几个美学等级。大善大恶未必经常遇到,而“无责任者悲剧”则与人人有关。
但是,虽然《安提戈涅》抵达了这个等级,而它所依附的故事和观念却明显地带有罕见性。国王、王后、王子、叛国罪之类,与国家伦理、血缘伦理拌和在一起,组成了一个遥远而陌生的世界,缺少与广大民众的亲和性。这正是两千多年后阿努伊要对它作一次大修改的原因所在。
以现代观念改编旧剧的做法并不少见,但像阿努伊那样取得国际间广泛好评的改编却不多。那么,阿努伊究竟是怎样动手的呢?我看主要是两点——
第一,把国王和姑娘这两个人,从身份定位转化成性格定位。主要不再是国家伦理和血缘伦理的冲突,而是随波逐流和敢作敢为这两种性格特征的冲突。随波逐流的是国王,敢作敢为的是姑娘。国王本不想做国王,万不得已做了,又无可奈何地每天做着自己也不想做的事;姑娘正相反,敢于执掌自己的命运和意志,选择明确,敢作敢为。他们两人有很长的争论,都是关于如何做人;
第二,把这两种性格特征,又归之于年龄原因。敢作敢为的姑娘几乎还是少年,有少年的一切特征,连去埋葬哥哥尸体的铲子都是儿童的玩具铲子;相反,随波逐流的国王则是中年人,说得出中年人不得不随波逐流的千百条理由。说出了那么多理由也深知自己的无聊和悲哀,因此争论归争论,还是要悄悄对自己的年轻侍从说:“小家伙,永远别长大!”
于是,阿努伊就在这个故事中探讨起人生的常规走向来了。都曾经敢作敢为,但又都会告别少年,渐渐地随波逐流。你身上还剩下几分“姑娘”?已滋长多少“国王”?每个人天天都在进行着这样的比例衡定。
不能光从字面上看,一定是敢作敢为好,随波逐流坏。如果这样简单,一切又都回到了浅薄。这里出现了新的两难:两边仍然都有理由,两边仍然都是片面。能把敢作敢为和随波逐流两者合在一起取个中间数吗?不能,因为这不是静态片断而是动态过程,动态是由两种相反的力拉动的,就像拔河比赛,无法调和。
结果,全部情景就像阿努伊笔下那样,姑娘在玩具世界中打着呵欠起身,敢作敢为,稚气可掬,又处处碰壁;终于随着岁月的推移克服了稚气,圆熟通达,随波逐流,事事妥协……一个古典悲剧就这样变成了一个现代悲剧,一个最具有普遍性的悲剧。
整整两千多年,好不容易绕到了本世纪却绕出了如此朴拙的年龄问题,一个在前人看来简直是不成问题的问题。那么多宏大的题材为之黯然失色,那么多慷慨的陈词为之风流云散,剩下的只是本真。但是,惟有这个本真,人类找到了在苍茫暮色中回家的心情。从万人垂泪的大悲剧中回家,从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身边回家。
有关年龄的话题,直接反映了自然规律对人类生命的严格控制,人类能作的反抗幅度很小,整体上无可奈何。但是,有时人类也会以精神的逻辑嘲谑一下这种自然规律。这样的嘲谑在文艺作品中不少,此处可以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
一个俄国故事
这个故事写一对中年人的一见钟情,有点像后来风行一时的《廊桥遗梦》,但《廊桥遗梦》以过浓的表层情感掩盖了可能包含的内层嘲谑。那个俄国(应该说“前苏联”吧)故事却很平静:一个早离了婚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年龄仿佛的独身女子产生了心灵感应,但这个独身女子其实是有丈夫的,那是一个关在监狱里的醉鬼。由于这个醉鬼的隐约存在,男女双方都受到了一种爱情之外的道德约束,未能继续靠近。
这样的故事非常一般,没有什么特色,让人微微震颤的是它的超常平静。男女主角其实早已作出判断,对方是自己一生中的“唯一”,但他们只表达了这个判断,并没有多大激动。这是为什么呢?
他们好像早就料到,唯一最适合自己的人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出现。也就是说,必然出现在已经没有希望了的时候和地方。人类最爱歌颂和赞美的是初恋,但在那个说不清算是少年还是青年的年岁,连自己是谁还没有搞清,怎能完成一种关及终身的情感选择?因此,那种选择基本上是不正确的,而人类明知如此却不吝赞美,赞美那种因为不正确而必然导致的两相糟践;在这种赞美和糟践中,人们会渐渐成熟,结识各种异性,而大抵在中年,终于会发现那个“唯一”的出现。但这种发现多半已经没有意义,因为他们肩上压着无法卸除的重担,再准确的发现往往也无法实现。既然无法实现,就不要太在乎发现,即使是“唯一”也只能淡然颔首、随手挥别。此间情景,只要能平静地表述出来,也已经是人类对自身的嘲谑。
更大的嘲谑是年龄的错位。为什么把择定终身的职责,交付给半懂不懂的年岁?为什么把成熟的眼光,延误地出现在早已收获过了的荒原?只要人类存在,大概永远也逆转不了这种错位,因此这种嘲谑几乎找不到摆脱的彼岸。
由此可见,仅年龄一端,人生的况味也可品咂得难以言表。我认为很多作家躲开这个问题不是由于疏忽,而是由于害怕。这个井口看似平常,但伸头一看却深不可测。阴冷的水气带出了大地掩藏着的重重怪异,更要命的是,晃荡的井水居然还照出了自己的面影。有多少人愿意长久地逼视那个变了形的自己呢?只能赶快走开。井口外面的话题很多,转移注意并不困难。
想出这个井口的比喻我把自己也吓着了。是啊,人生的许多问题是不能太往深里想的,从小村里的老人们就最怕我们到井边去,怕我们受凉中邪,更怕我们掉进去,现在进一步明白,即便人不掉进去,思想掉进去也很难挣扎出来。你看,把年龄问题稍稍想深一点就会引发出对人的生命程序的整体嘲谑,甚至扩大至对爱情、婚姻的整体嘲谑,这又如何了得!相对论可以一论再论,哥德巴赫猜想可以一猜再猜,但人生的问题却只可作泛论而不能作深究。永远的启蒙调教,永远的浅尝辄止。正由于此,我虽然至今重视人生况味在艺术创作中的地位,但又明白不能把这件事做得过分。对人生的过度深究会造成人们群体性的“反刍效应”和“恶心效应”,从心理上加剧人类遇到的危机。
&& 因此,只能回归泛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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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歌颂的陷阱&&
泛论年龄,出发点只是经验。经验应该具有说服力的吧?其实未必。人类的很多经验是屈从于常规说法的,一旦超出于常规说法连自己都疑惑起来。然而,人生是我们都在经历的,年龄是我们自己的年龄,即便对于我们尚未抵达的年龄阶段至少也有足够的观察经验,我们如果在人生年龄问题上也放弃了独立的发言权,那还会有什么其它属于自己的声音投向这个世界?
为此,我要延续上文已经开始的话题,不赞成太多地歌颂青年,而坚持认为那是一个充满陷阱的时代。陷阱
&& 一生都会遇到,但青年时代的陷阱最多、最大、最险。
&反复歌颂一片布满陷阱的土地,其后果可想而知。我不知道人类为什么要不断地重复这个恶作剧,甚至看到了一代代残酷的后果仍不知收敛。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有不负责任的社会活动家和阴险的政客故意设置的计谋,他们对青年的歌颂是以怂恿的方式达到招募的目的。其中比较可以原谅的是一些理性水平不高的老人,他们以歌颂来缅怀已逝的岁月,以失落者的身份追寻失落前的梦幻。
老人歌颂青年时代,大多着眼于青年时代拥有无限的可能性。但他们忘了,这种可能性落实在一个具体个人身上,往往是窄路一条。错选了一种可能,也便失落了其它可能。说起来青年人日子还长,还可不断地重新选择,但一个实实在在的人是由种种社会关系和客观条件限定在那里的,重新选择的自由度并不很大。“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悲剧处处发生,只不过多数失足看起来不像失足而已。
即从最小的事例来看,社会上从事表演艺术的人浩浩荡荡,为什么真正像样的演员总是寥若晨星,而绝大多数不管怎么训练也不大成器呢?追根溯源,大多是一开始学僵了、学疲了,再也扭不过来。写作也是一样,世间能动笔的人何止千万,他们的脑子也都管用,为什么多数人笔耕一辈子都跳不出那个不高的等级呢?原因也是一开头进错了门,拜错了师,走岔了道,怎么也绕不回去了。这些事情的根子,都是在青年时代种下的。种下的时分,耳边一片赞扬声。
这还只是在说技能,如果要说到品德,改易更难。一个人横贯终生的品德基本上都是在青年时代形成的,可惜在那个至关重要的时代,青年人受到的正面鼓动永远是为成功而搏斗,而一般所谓的成功总是打有排他性、自私性的印记。结果,脸颊上还没有皱纹的他们,却在品德上挖下了一个个看不见的黑洞。
在我的记忆中,认真指出青年时代险恶陷阱的是王安石,他那篇只有二百多字的短文《伤仲永》道出了人人都见到过的事例,却仍然让大家十分震惊。王安石认为,天下是会出现几个真正杰出的天才少年的,但即便是他们,也未必能成为人才,沦落的可能比成才的可能大得多;天才尚且如此,大量非天才的情况更是不言而喻。
王安石用旁观者的平静笔触,勾勒了一个天才少年沧于平庸的过程,平庸得那么自然又那么必然。
除王安石之外,为少年和青年说点扫兴话、警惕话的人实在太少了。永远在歌颂他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风华正茂、英姿飒爽……就这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送到哪里去了,送到什么里程就不再歌颂也不值得歌颂了,却不知道。
历史上也有一些深刻的哲人,以歌颂青年来弘扬社会的生命力。这是一帖疗世药方,特别对一个古老而疲惫的帝国更有特殊意义,但用药也要适度,需要受到充分的理性控制。因为这里显然横亘着一种二律背反:越是坚固的对象越需要鼓动青年去对付,但他们恰恰因为年轻,无法与真正的坚固相斡旋。
他们刚刚放下历史课本,又何曾体察过历史苍凉的内涵?他们随口谈论社会,又何曾了解过民众的质朴需求?他们得意地炫示文化,又何曾思考过文化的原始使命?把沉重的历史使命压在他们肩上,不太公平。如果对他们一边加压一边怂恿,只能使他们变成一堆扭曲的形体和尖利的声音,这是我们在“文革”初期早就看到了的。按常理青年人应该先埋头创建一点什么,然后让见多识广的中年人和老年人来批评,接下来再由青年人凭着自己的创建感受来反批评,提出新一代的新观念。但不知怎么回事,这个程序倒了过来,很多没有任何创建经历的青年人成了摧枯拉朽的批评者,而有了阅历的成年人则唯唯诺诺,不说长短,只知低头劳作。中国长期以来一直是评论者多而建设者少,一度曾经出现过全国高喊“不破不立”的口号、相信“七亿人民都是批判家”的盛况。这种排斥建设的批判所表现出来的自由幅度和自置高度,以及操作上的随意和痛快,对大量害怕辛劳的青年人有一种巨大的吸引力,但对一切事业都弊多利少。这就像航海,航海家们当然也需要有人在航向、航速、气象、海浪等方面提出积极的评论,但不少年轻的放言者根本还没有能力这么做,他们只是远远地站在岸上,凭着对惊险童话故事的记忆,大声呵斥这条船可能有海盗嫌疑,嘲笑着船体的形状和船长的身材。岸上的闲杂人等最乐于听的是这种声音,但这种声音的结果十分可怕。中国的情况历来是几百年的破坏只换来几年的建设,而刚刚有点建设又很快换来新一轮声色俱厉的破坏。总认为建设者的方向需要有人来拨正,建设者的本人也应受到监督,这没错,但人们怎么也不明白,那些没有洒过一滴汗珠的年轻人何从取得了拨正资格和监督资格?如果说要建立一种机制,那也是一项建设,与建设的过程密不可分。也许正是出于这种观感,我在文化界只要看到画家、音乐家、作家受到了各种低层次评论的纠缠,立场总是站在文化创造者一边。因为我深知一个庞大民族在混乱多少年后终于投入经济建设的极度艰难,而在经济建设的社会大潮流中努力保持一点文化建设的更加艰难。
一些别有用心的年长怂恿者总喜欢说:“真理在年轻人手里。”理由呢?没有说,但我猜测他们是故意偷换了一种逻辑。保卫真理需要勇敢,但不能就此把勇敢说成是真理。在我看来,青年人居高临下地说东道西,不要说真理,连什么理论和流派都说不上,他们只是用这种方法证明自己已摆脱教师和课本而独立存在。但是一切过度的激烈都反映了对自身存在状态的不自信,一切严重的攻陷都直通于自身的虚弱,当这样的规律逐一显现,这些年轻生命中的一部分就从自卫性的敏感走向了沮丧、孤傲和狂暴,甚至与周围人群建立了恶性对抗关系,这便进入了躲在一个个小陷阱后面的最大的陷阱,一旦落入其间,很难再拔得出来。一群本来很有希望的青年人就这样失踪于文明领地的边缘地带,实在让人伤心。他们现在已谈不上可爱,但在他们还不失可爱的时分,有太多的人用歌颂毒害了他们,怂恿了他们,唆使了他们。
其实他们已从反面证明,青年时代的正常状态是什么。我想一切还是从真诚的谦虚开始。青年人应该懂得,在我们出生之前,这个世界已经精精彩彩、复复杂杂地存在过无数年,我们什么也不懂,能够站稳脚下的一角建设一点什么,已是万幸。如果刻苦数年,居然从脚下扎下根去,与世界的整体血脉相连,那也就使自己单薄的生命接通了人类。应该为这种接通而惊喜。试想区区五尺之躯,接通于千年之前,接通于万里之外,正是这种接通使自己领略崇高,问津壮丽,体验多元,哪能舍得骤然变脸,扯断这些接通,不分青红皂白,你死我活地批判起来?这种谦然安然的生态,也可免除青春生命的无谓浪费,让青年人有可能欢天喜地地活得像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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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当家的滋味&&
如果说青年时代的正常方式是欢天喜地学习建设、体验多元,那么,一到中年,情况就发生了变化。要把“欢天喜地”减去吗?不,不能减去的恰恰是它,而学习和体验两项则都要进行根本性的调整。
人生有涯而学无涯,此话固然不错,但以有涯对无涯,必须有一个计划,否则一切都沉落于无涯的汪洋之中,生而何为?因此,在学校里按课程进度学,毕业后在业务创建中学,学到中年可以停下来想一想了,看看自己能否在哪个领域当一次家?
这是在自己家庭之外的当家,范围也不必很大,试着做一段时间负责人,把此前的人生结果在管理他人的过程中作一番交代,受一次检验。
当家的体验,比一般所谓的做官丰厚得多。当家,使你的生命承担更大的重量,既要指挥很多其它生命,又要为这些生命负责。当家,使你对自身行为强化为更明确的逻辑关系,让潜在的因果变成一种公开的许诺。当家,使你从自惭自羞的状态中腾身而出,迫使自己去承受众多目光的追随和期待。当家,使你在没有退路中思考个体与群体的复杂关系,领悟真正意义上的牺牲、风险和奉献。
当家体验是人生的最后一次精神断奶。你突然感觉到终于摆脱了对父母、兄长、老师的某种依赖,而这种依赖在青年时代总是依稀犹在的;对于领导和组织,似乎更近切了,却又显示出自己的独立存在,你成了社会结构网络中不可缺少的一个点;因此你在热闹中品尝到了有生以来真正的孤立无援,空前的脆弱和空前的强大集于一身。于是,青年时代的多元体验也就有了明确的定位和选择。
中年女子当过了家庭主妇再当一个社会上的大家会使自己变得更加大气,洗刷掉因生活琐事而粘上的世俗碎屑;中年男子的当家体验更是至关重要,因为在我看来成熟男子的重要魅力在于责任心,在于一种使你的爱人和你周围人产生安全感、信任感的稳定风范。
见过大量智商并不低的朋友,他们的言论往往失之于偏激和天真,他们的情绪常常受控于一些经不起深究的谣传,他们的主张大多只能图个耳目痛快而无法付之于实施,他们的判断更是与广大民众的实际心态相距遥遥,对于他们,常常让人产生一种怜惜之情:请他们当一次家,哪怕是一个部门经理,一个建筑工地的主管,也许就好了。这些毛病,如果出现在青年人身上还有情可原,而出现在中年人身上,感觉很是不妙。因为这些毛病阻隔了一个成熟生命对外部世界的基本判断力,剥夺了他们有效地参与社会、改造社会的可能。人生的成熟只有一季,到了季节尚未灌浆、抽穗,让人心焦。
中年人一旦有了当家体验,就会明白教科书式的人生教条十分可笑。当家人管着这么一个大摊子,每个角落每时每刻都在涌现着新问题,除了敏锐而又细致地体察实际情况,实事求是地解开每一个症结,简直没有高谈阔论、把玩概念的余地。这时人生变得很空灵,除了隐隐然几条人生大原则,再也记不得更多的条令。我认为这是一种极好的人生状态,既有很大的幅度,又有很大的弹性。
不少老式读书人每每要求前辈学者对于早年形成的观点从一而终,否则就会因为他们尊敬的偶像不坚定而苦恼万分。我想这样的老式读书人一定没有当家体验,因此也没有进入过精神上的中年。一个人在二十几岁养撞发表的学术观点,居然要他以一辈子的岁月去苦苦守节?除非这是一个完全停滞的社会,除非这个社会里只是一个简陋的是非选择题。其实即便社会停滞了,人生也不可能停滞。中年是对青年的延伸,又是对青年的告别。这种告别不仅仅是一系列观念的变异,而是一个终于自立的成熟者对于能够随心所欲处置各种问题的自信。
因此,中年人的坚守,已从观点上升到人格,而人格难以言表,他们变得似乎已经没有顶在脑门上的观点。他们知道,只要坚守着自身的人格原则,很多看似对立的观点都可相容相依,一一点化成合理的存在。于是,在中年人眼前,大批的对峙消解了,早年的对手找不到了,昨天的敌人也没有太多仇恨了,更多的是把老老少少各色人等照顾在自己身边。请不要小看这“照顾”二字,中年人的魅力至少有一半与此相关。
中年人最可怕的是失去方寸。这比青年人和老年人的失态有更大的危害。中年人失去方寸的主要特征是忘记了自己的年龄,一会儿要别人像对待青年那样关爱自己,一会儿又要别人像对待老人那样尊敬自己,他永远生活在中年之外的两端,偏偏不肯在自己的年龄里落脚。明明一个大男人却不能对任何稍稍大一点的问题作出决定,频频找领导倾诉衷肠,出了什么事情又逃得远远的,不敢负一点责任。在家里,他们训斥孩子就像顽童吵架,没有一点身为人父的慈爱和庄重;对妻子,他们也会轻易地倾泄出自己的精神垃圾来酿造痛苦,全然忘却自己是这座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情感楼宇的顶梁柱;甚至对年迈的父母,他们也会赌气怄气,极不公平地伤害着生命传代系统中已经走向衰弱的身影。
这也算中年人吗?真让大家惭愧。
&&&我一直认为,某个时期,某个社会,即使所有的青年人和老年人都中魔一般荒唐了,只要中年人不荒唐,事情就坏不到哪里去。最怕的是中年人的荒唐,而中年人最大的荒唐,就是忘记了自己是中年。
忘记中年可能是人生最惨重的损失。在中年,青涩的生命之果变得如此丰满,喧闹的人生搏斗沉淀成雍容华贵,沉重的社会责任已经溶解为日常的生活情态,常常游离、矛盾的身心灵肉,只有此刻才全然和谐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
中年总是很忙,因此中年也总是过得飞快,来不及自我欣赏就到了老年。匆忙中的美由生命自身灌溉,因此即便在无意间也总是体现得最为真实和完满。失去了中年的美,紧绷绷地兀自穿着少女健美服,或沙哑哑地提早打着老年权威腔,实在太不值得。作弄自己倒也罢了,活生生造成了人类的生态浪费,真不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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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年:如诗的年岁&&
终于到了老年。
&& 老年是如诗的年岁。这种说法不是为了奉承长辈。
中年太实际、太繁忙,在整体上算不得诗,想来不难理解;青年时代常常被诗化,但青年时代的诗太多激情而缺少意境,按我的标准,缺少意境就算不得好诗。
&&&只有到了老年,沉重的人生使命已经卸除,生活的甘苦也已了然,万丈红尘已移到远处,宁静下来了的周际环境和逐渐放慢了的生命节奏构成了一种总结性、归纳性的轻微和声,诗的意境出现了。
&&&除了部分命苦的老人,在一般情况下,老年岁月总是比较悠闲,总是能够没有功利地重新面对自然,总是漫步在回忆的原野,而这一切,都是诗和文学的特质所在。老年人可能不会写诗或已经不再写诗,但他们却以诗的方式生存着。看街市忙碌,看后辈来去,看庭花凋零,看春草又绿,而思绪则时断时续、时喜时悲、时真时幻。
当然会产生越来越多的生理障碍,但即便障碍也构成一种让人仰视的形态,就像我们面对枝干斑驳的老树,老树上的枯藤残叶,也会感到一种深厚的美。
我想,对老年人最大的不恭,是故意讳言他的老。好像老有什么错,丢了什么丑。一见面都说“不老,不老”,这真让老人委屈。
随之而来,人们喜欢用其它年龄阶段的标准来要求老人,扬其之短避其之长,似褒实贬。对于纷扰复杂的现代事务,即使是寻常家务事吧,不少家庭为了避免中年层次的多重纠纷,也要老人决断和把关,每每把老人说成是全家脑子最清楚的人,无可替代;时间一长,连老人自己也迷惑了,真觉得全家越来越离不开他,哪怕是儿辈作息,孙辈隐私,稍有不知便大发雷霆。我有一个青年朋友为了表达对父母真诚的孝敬,在事业有成之后,不仅把老人接来同住,而且事无巨细一一禀报,听取指令,营造出一种传统家庭的伦理气氛。但这样还不到一年,这位青年朋友也就完全失去了个人生活的任何自由,不要说恋爱约会,就连与同性友人较长时间的叙谈也会造成两位老人的寝食不安。两代人的关系,因不必要的交错渗透而变得彼此敏感,僵持不下。
在中国这样一个儒家传统源远流长的社会环境中,这种硬把老人拉入主体结构的悲喜剧随处可见。大家几乎公认,在这件事上显得特别残忍的例子是电影界,只要有稍为重大的仪式,代表中国电影界上场的居然都是离开影坛达四十年之久的龙钟老人。不是表彰他们四十年前的辛劳,而是请他们代表当代,这实在是对他们的糟践。这些老人本来应该是坐在舒适的居所里,偶尔打开电视稍稍地看几眼这种仪式就足够了,他们有这种资格,早已不必再麻烦他们粉墨登场。同样的事例,有一次我在一篇文章中提及林怀民先生的“云门舞集”在当今亚洲舞蹈界的领先地位,有一位舞蹈研究者撰文表示异议,说我如此评价一个中年舞蹈家,把我国老一代的舞蹈家往哪儿摆?对此我没有回答,但在心里却想,老一代舞蹈家已经这么年迈,何苦再推着他们到中心舞台上扬臂抬腿,去与中年人争胜?请放了他们吧。
把老年人推到第一线的习惯,对很多老年人产生了严重的误导。有的老年人果真到那里起劲地排名争胜了,当然往往是越排越气,越争越恨,结果使整个晚年变得牢骚满腹、怒气冲冲。他们有时忍不住也会破门而出,大声发言,中国社会对于白发老人的颤声控诉一般是不会予以反驳的,除了我的朋友魏明伦先生曾经据理力争过一次之外,大家都躲让着,不置一词,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半生不熟的怪异事件,不明不白地拥塞在当代文化的缝隙间。
其实,老人的年龄也有积极的缓释功能,为中青年的社会减轻负担。不负责任的中青年用不正当的宠溺败坏了老人的年龄,但老人中毕竟还有冷静的智者,默默固守着年岁给予的淡然和尊严。多年前我本人就遇到过这样一个事件,所受的诬陷全然由于年龄的差距而不想洗刷,但又由于这种年龄差距被对方反复强调而引出了一大批不知真相的老人,颤巍巍、气咻咻地一起上阵,怒目而视,顿使形势十分紧张。正不知所措之际,突然收到了年龄比对方所有的人更加高得多的黄佐临先生写自医院的一封信。这是他生命的最后年月,老人躺在病榻上突然听到了一片苍老的叫骂声,却没见到我答辩,便推断我遇到了年龄上的麻烦。他知道只有拿出他的高龄才能有效地帮我,便向护士要过纸笔抖抖索索地写起信来。也许他还担心自己一个人的高龄还不足以在我心中消解一群人的年龄包围圈,居然又抬出了他的老师萧伯纳。
他在信中说,一九三七年,抗日战争爆发,正在英国留学的他决心回国参加抗战,便到自己的老师萧伯纳家里去告别。坐在萧伯纳的壁炉前,猛然看到壁炉上刻着三行字——
&& 他们骂了,
&& 骂些什么?
&& 让他们骂去!
黄佐临先生在信中对我说,萧伯纳真不在乎别人骂吗?那倒不见得,如果真不在乎,为什么要把这样的句子刻在壁炉上?但他故意镌刻,时时自警自嘲,表明他的精神状态确实要比别人健康一点。
收到这封信的那一天,我没有吃饭,一个人长久地坐在龙华公园中出神。再淡的口气在特定情境下也会变得
很浓,当时老人这番话的实际浓度简直无与伦比。我立即就不在乎自己的处境了,一味想着高龄的特殊魅力。年龄本不该被太多利用的,因为它带有天然的不公平性和无法辩驳性,但一旦真被利用了,出现了霉气十足的年龄霸权,那也不要怕,不知什么地方银发一闪,冷不丁地出现一个能够降伏它们的高神。烟尘散去,只剩下这位高神的笑容隐约在天际,而此时天下,早已月白风清。一双即将握别世界的手,向我指点了一种诗化的神圣。
由此想到,中青年的世界再强悍,也经常需要一些苍老的手来救助。平时不容易见到,一旦有事则及时伸出,救助过后又立即消失,神龙见首不见尾。这是一种早已退出社会主体的隐性文化和柔性文化,隐柔中沉积着岁月的硬度,能使后人一时启悟,如与天人对晤。老年的魅力,理应在这样的高位上偶尔显露。不要驱使,不要强求,不要哄抬,只让他们成为人生的写意笔墨,似淡似浓,似有似无。
&& 谈老年,最后避不开死亡的问题。
不少人把死亡看成是人生哲学中最大的问题,是解开生命之谜的钥匙,此处不作评述,我感兴趣的只是,有没有可能让死亡也走向诗化?
年迈的曹禺照着镜子说,上帝先让人们丑陋,然后使他们不再惧怕死亡。这种说法非常机智,却过于悲凉,悲凉中又带着潇洒。
见一位老人以杂文的方式发表遗嘱,说自己死后只希望三位牌友聚集在厕所里,把骨灰向着抽水马桶倾倒,一按水阀,三声大笑。这是另一种潇洒,潇洒得过于彻底。
我喜欢罗素的一个比喻,仅仅一个比喻就把死亡的诗化意义挖掘出来了,挖掘得合情合理,不包含任何廉价的宽慰。
罗素说,生命是一条江,发源于远处,蜿蜒于大地,上游是青年时代,中游是中年时代,下游是老年时代。上游狭窄而湍急,下游宽阔而平静。什么是死亡?死亡就是江入大海,大海接纳了江河,又结束了江河。
&& 真是说得不错,让人心旷神怡。
另一个把大海与死亡连在一起的比喻也很精彩,那是美国一位叫舒瓦茨的社会学教授在自己临死前讲给自己的学生听的。舒瓦茨说——
海洋里的一朵浪花,漂流了无数个春秋,突然发现快要撞击到海岸。它知道末日来临,神情黯然。但它看到身边的一朵大浪花面对末日依然兴高采烈,便十分奇怪。
大浪花告诉它:记住,你不是浪花,你本来就是大海的一部分!
浪花是一种存在,又是一种虚幻,唯一真实的只是涌出无数浪花、又涌灭无数浪花的大海。这个寓言,意味深长。
死亡既是如此,由此回过头去审视老年,能不诗意沛然?
这是一个终于告别了黄土峡谷、拦洪堤坝、功过恩怨、险情奇景的年岁,潮润的海风已弥漫于口鼻之间。
&& 涛声隐隐,群鸥翱翔。
&& 一个真正诗化了的年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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