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姥爷吵架怎么办得了小脑萎缩,会影响其寿命吗

我的父亲---文学天地
&您的位置&&&&&&我的父亲
&&&&&&&&&&&&&&&&&&&&&平凡的父亲
&&&&&&&&&&&&&&赛虎王
&&&&&9月9日是父亲的祭日,也巧和毛主席是同一天,但不可同日而语,一个是伟人,一个是平民,可在我的眼中父亲还是很不平凡的,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有8年了,可是父亲在世时的音容笑貌以及去世时的场景历历在目,父亲非常热爱这个世界、这个家,可是疾病把他折磨的已经面目全非瘦弱不堪了,原来一百六七十斤的体重现在不到一百斤了,在最后的时光几乎不愿意吃任何东西,也没有想吃的食物,就喝点水、水果罐头,我每天给他打一个葡萄糖维持生命,打多了全身水肿加重。在临去世的前一个星期父亲把我一个人留下,他也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多了,给我交代后事,也就是临终遗言,父亲问;我到底得的什么病?我说;您得的病是肾癌,现在已经全身转移了。父亲半晌没有说话,歇了会就说:老大啊,我知道我快不行了,我有几件事你得办。我说:爸,您放心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全办。父亲说了,第一,我死后的葬礼要按基督教的程序办,这么多长时间教会的兄弟姊妹每周甚至每天经常来探望我,这是自己家的亲属也做不到的,给我心灵极大的安慰,让我不再害怕死亡,让我的生命有了归宿有了希望,我死后就要去主给我预备的地方。我说:行,一切就按教会的丧葬礼节办,也荣耀主的名。第二,我死后要和我那两个弟弟你的老叔三叔放一块,一起买三个公墓,在那边也不寂寞。因我老叔三叔都已去世,且他们老哥几个感情很好,也很听我父亲的话,愿意聚在一起。我说这更好办,放心吧。第三,老四还没成家,你妈重病缠身,你得帮老四成个家,然后照顾好你妈。我说,这你就放宽心,我现在条件好多了,一定能完成你的愿望。还有就是你爷爷奶奶都埋在了山上,你得管,不行就取出来火化一下再买个公墓放一块。我说爷爷奶奶已经入土为安了,就不要再打扰他们了,我会给他们重新树碑立传,过年过节再去祭奠。父亲没吱声,显然不是很满意,可也没反对,刨坟掘墓可不是什么好事,迁坟也是万不得已才做的事,已经入土了就是永远的安息。我这么一说他也同意了。家里人很多,每天都好几个人轮流伺候,父亲很少说话,也没有多少力气了,血压下降不稳定,心率增快,呼吸略显急促,坐都坐不起来了,扶起来还得从后面扶着,我们哥四个三个儿媳妇、我堂弟、我表哥都来护理,我三婶更是不走了就在这住了,就感觉就这两天了,三婶说要不告诉你二叔一声,我说行啊,尽管他们一直关系不好,多年不来往,可毕竟是亲兄弟,还是活着见个面吧。我家的亲戚几乎都来探望过了,二叔是最后一个来的,还带来个大夫,说是有点道行的,我一看就是巫医,这个时候了就别拧着了,随他给看吧。那人看了看说这几天没事,不知道他是哪路神仙来的,我看他也看不了我父亲的命,生命掌握在神的手里,怎么能让你知晓呢。一夜真的很平安,早晨我过来查看,测量了血压、脉搏还可以,就是弱,我就告诉弟弟们都去上班吧,留下三婶和树营看着就行了。家人陆续的都去上班、看店,大约8:30左右我正在开早会,家里来电话了,我没接就预感不好了,果然噩耗传来,这也是预料中的,可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现在答案来了,我的一个最亲的人,给了我生命的人离开了我们,我骑上摩托飞快地跑回家,父亲已经在穿衣服了,标准的中山装,洁白的被单,安祥地睡着了,永远地睡了,享年68岁(虚岁)
葬礼按着基督教的礼仪如期办理,我们家里的人尽管很悲痛,可是当教会的唱诗班来为我父亲送行的时候我们就都止住了悲痛,不再哭泣,亲人、亲人,睡在主里的亲人,天堂多美好,人间苦悲伤,你如今在天堂上,享受着永恒。每当听到这首《睡在主里的亲人》就对活着的人的心灵是一个极大的安慰,人死后能够有归宿而且是永恒的归宿,对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是极大的慰勉,让活着的人更有希望。仪式抛弃了很多国人的繁琐习俗,那些不良习俗更是一并抛弃,不需要烧纸、摆供品,一切显示出对生命圣洁的尊重,对鬼仙绝对的鞭弃,与国人传统习俗真是有天壤之别,也就是我家父母都信主,要不很难被外人接受,让人说三道四,国人的习俗虽然不好但国人都已习惯了,这就是传统文化的魔力,改变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基督教再好可国人不愿意信啊。来参加葬礼的人很多,也都感受到不同文化的氛围,都在默默地为我父送行,母亲也被人搀扶出来为父亲祷告、唱诗、送行,追思会开的庄重、肃穆、气派、节俭,很多人私下说这种仪式很好,可是真要是自己家有了这种事我想也不会这么办,教会也不能给随便办,必须是真正接受过洗礼的基督徒才能按此仪式办理。葬礼一结束家里就冷清了,就剩下了有病的母亲和老四,看着母亲忧伤的眼神,时而老泪纵横我也是潸然泪下,可生活还得继续。回想起父亲的一生也是跌宕起伏坎坎坷坷的一生,也是平凡的一生。
父亲生于1938年12月,老家是河北省黄骅县滕庄子乡夏庄子村,老家我去过三次,村子不大,北面有条河叫捷地碱河,村东面2公里是朱里口村,南面2公里是车马站村,西面四公里是莘庄,北面过了桥三公里是子里屯村,村子里地不是很多,以种粮种菜为主,粮食基本自用,农民以卖菜打短工为生,村子里没有像样的街道,没有村办工厂,在现在的农村里属于不太富裕的村。我祖上是满族,随清军入关后慢慢地来到了河北,由于长期在汉族区居住通婚,可能是在民国时就变成汉族了,我祖上人丁很旺,在村子里也是一个大家族,祖父
老哥三,我父亲这一辈他老大,还有一个妹妹三个弟弟,父亲没上过学,稍长大了就开始帮家里干农活,水性特别好,到水里就沉不了,会踩水,我老家村北就是一条河,有四五十米宽,父亲一会就能游过去,听父亲讲他小时候应该正是抗日时期,家里经常来八路军,有一次还来了那么多伤员,还有牺牲的战士,场面很惨烈血腥,他都不敢看,那时候打仗也总死人,慢慢的见得多了也就习惯了,父亲的胆子也就大了。解放后父亲就十多岁了,村子里办起了学校、扫盲班,可父亲说啥也不去上学,一让去上学就哭,他奶奶心疼他也就没再逼他,其实也就是害了他,就这样父亲一天学也没上过,当然也就不识字了,以后认了两个字都是在工作中逼的,但确实不会写字,连自己签名都费劲,后来干脆就用名章代替,对自己的工作都受影响了。但父亲的脑瓜很好使,记忆力非常强,特喜欢听书,听完了的书都能记住,这在以后就经常给我们讲,那时候文化娱乐少,听书是非常吸引人的,我们都是把我父亲哄高兴了他才给讲一段。父亲讲起书来绘声绘色情节跌宕起伏,非常引人入胜,我老叔那帮哥们听得最多,这些都是他小时候听别人讲后用脑子记下来的,如果父亲早几年上学,学习一定非常好,考大学应该不成问题,可惜要求他上学时都十二三了,可能是不好意思去了还是蹙头上学就说不清了,家庭也不是书香门第,就是一个普通农民家庭,没有站在那个高度,不知道知识的重要,倒是下地干活是一个好劳力了,不上也就没人强迫,这也就造就了父亲一生的命运。
三、农村生活
建国后父亲十六七时就开始在村里干活,我听他说得最多的就是去挑河,现在我明白了应该是大兴农田水利,经常到外村外县去,想必那时各村都得出劳力,集合起来到一个地方会战,那时的机械化水平低,就是用铁锹土篮子扁担干活,疏通河道,加高加宽,可不就是挑河,那活多累啊,现在看过去的老电影就有这种镜头,成千上万的农民工肩挑手推,场面宏大,红旗飘扬,歌声嘹亮,一片大干社会主义的热潮。我父亲就是那时候的一员,吃的也不好,自带干粮,就是窝头大饼子咸菜,连续会战的时候公社食堂给大锅饭,也是以粗粮为主,吃顿馒头那是很奢侈的,那会饭量也大,少了也不够吃,就现在的馒头要是在那个年代一个劳力最少得吃6个,多的能吃十个,个个浑身都是腱子肉,干起活来浑身是力气,哪有大胖子啊。等到了五八年大跃进,一年年更是不得闲,根本挣不了多少钱,那时候叫工分,能不挨饿就不错了,还要啥馒头啊。到了五九年,我们老家的人就有开始再闯关东的了,原因是在民国日伪时期就有一部分老家的农民来到了东北,具体点就是扎来诺尔,解放后他们还在这生活,但和老家没有失去联系,经常通信,说扎来诺尔是个煤矿正在招工,生活的不错,能吃饱,还有土豆白菜都能充饥。老家的交流圈就是亲戚走动,为了能吃饱饭有动心的就来了,来了就不是一个,就把其他的亲朋好友也带来了,一看真不错,就是冬天冷点,不过有的是煤烧也不冷,如此一来没几年河北沧州地区的农民就来了近万人,可能是受了长期在外面兴修水利的影响,走的地方多了见识也就多了,感受到这个世界很大,可能外面会有更好的生存空间,我父亲就和他一个本家大哥王兑哥一起来到了扎赉诺尔了,他比我父亲大,现在那个大哥去了大雁,也就是扎来诺尔分流的人建设的一个煤矿,离我们这220公里,是不是还活着现在不知道了,不过我小时候还去过他家,都在灵泉五五住,他家有两个女儿大锁、二香还在一块玩过,还有一个儿子,以后就失去联系了。父亲就这样自己来到了扎来诺尔,招工进了灵泉矿,住进了单身宿舍大房子,开始了他的煤矿生涯。
四、进入煤矿
父亲来时就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如果没有这段历史也许我们现在还是农民,也是被逼无奈来到这遥远的边疆,就是为了能生存下去,能活的更好。父亲在井下工作非常积极,吃苦耐劳勇挑重担自不必说,我们家人都实在,不可能溜奸耍滑,经常加班延点是常事,从没有过泡病号迟到早退现象,更不用说病事假旷工了,出满勤干满点,再累在班上也不溜号,那时候都是一二三班倒,上夜班时从来没在班上睡过觉,也不允许你睡觉啊,在井下干活非常累,都是炮采半机械化,大板锹是主要工具,在井下那个狭小潮湿闷热的空间,一干就是汗流浃背,出的煤还不多,把煤层填装炸药炸开,用锹往筐里装,在装进碳车里,再用小马及(升降机)把碳车拉上来,翻车装进火车厢里,这个过程人力劳动量太大,所以那时候大量需要工人,井下工作面经常发生塌方事故,危险也没办法,那时候就是这个条件,工伤死亡事故经常发生,那时候我家西面也就三四百米远的山上都是坟,很多都是死去的矿工,后来引进了溜子板(刮板运输机),劳动量算是提高了不少,不过产量也不高,一个灵泉矿每年也就几十万吨,我记得有一年产了80万吨还特别表彰呢。工作了一年多父亲也就算站住脚了,在灵泉五五买了个煤棚子,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一铺小炕,东西各有一个小窗户,一间小厨房,能住四五口人,挺暖和的,父亲婚前一直就在那个小屋居住,一直到和我母亲成家单位给了新房才&搬到了新五八住宅,后来有了我,我在那个小屋里一直住到我上小学。父亲有了根基,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饿死人的事几乎天天都有,出来也是另一条生路,老家的爷爷奶奶二叔三叔老叔就都出来了,就大姑没来,她已经结婚了,老家也没什么值钱的,就带着行李,当时能不能住下不得而知,反正不能睡露天地。那时爷爷已经四十多了,大概不能再下井了,就在黑龙江的大兴安岭建筑工程公司找了份工作,后来这个公司搬迁到加格达奇,爷爷就去那工作了,我记事的时候还每年回来两次探亲,每次都带来很多好吃的,经常给我们分苹果,就是一个苹果分八瓣儿,给每个孙子二三块,我们几个就在那等着分那几片苹果真馋人,很少给一个。刚来时叔叔们都小,来了就各自去上学了,老叔属蛇比我大一轮,来时应该八岁,正好该上学了,三叔十四也应该上小学,二叔上中学,后来文革下乡去了扎赉特旗接触就少了,我记事的时候就没见过二叔。那时候就是饿啊,粮食供应太少,不过扎来诺尔盛产土豆,粮食不够吃还有土豆背着,总算熬过了那三年,听父亲说那时候饿得能吃一个大长列巴,井口还经常放高产加班,就能给工人多加点饭,实在吃不饱就那大头菜都能吃一棵,据说老叔三叔都去圈河种土豆,我记事的时候还去过几次呢,说那就是咱家的地,很大的一片土豆地。就那三年在扎来诺尔还真就很少有饿死的,听母亲说农村几乎三天两头死人,都是营养不良饿死的。奶奶当然就是照看家负责做饭了,父亲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也是全家生活的主要来源,每月大概能开七八十块钱,那就很多了,在井上工作的也就三五十块钱,爷爷参加工作晚,工资也低,后来又去了外地就&指不上了。到了62年以后形势就好了,再也不用为吃饭发愁了,日子一天天好过了,就那个小煤棚子就是父亲和奶奶叔叔的乐园,父亲喜欢讲故事,周围的邻居的大人小孩都愿意听,人一多父亲就更喜欢讲,讲的主要是《大八义》《三侠五义》《童林传》等,还有很多传奇小故事,也有一些鬼怪的故事,我们稍长大的时候父亲一高兴就会给我们讲一段,听得我们痴痴迷迷的,听完了不过瘾就央求再讲一个,我想在我们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父亲单身的时候一定没少讲,那时也有时间,也没什么负担,那时候应该是父亲很快乐的时光。
慢慢的周围的邻居就开始给父亲张罗婚事,媳妇当然在本地是不好找的,来的净是矿工,一个年轻新兴移民城镇,以采煤为主业,女人很少,媳妇还得回老家去找,那时候每个采煤工人几乎都是从自己老家娶媳妇带回来。一个叫庞连生的邻居就做了介绍人,他是河北沧县东关镇西庞河村人,距离我父亲老家有15公里远,介绍了我的母亲,那一年我母亲二十岁,父亲二十七岁,见了面还可以,谈不上什么爱情,就是过日子生儿育女,母亲来了之后先住在亲戚家,在这里母亲的舅舅一家早就来了,那个介绍人也是本家远房亲戚,都喊他连生二哥,没多久父亲就成家了,住进了单位给的房子,灵泉新五八395号,一个里外间的筒子房,北方头,冬天屋里都返霜,家具是在单位要了两个木箱子,外表非常粗糙,就用纸糊了一遍,一个桌柜应该是买的,一个小炕桌吃饭用,再就是些锅碗瓢盆了,还有很多东西都是结婚时借的,婚后没两天就都还给人家了,这些都是以后母亲没事时唠叨出来的,就说那时候的穷劲儿。成家后父亲按月给奶奶交养老费,每月20元,剩下的钱自己生活,又接触认识了一趟房8家新邻居,其中就有我大姑家(奶奶的干姑娘),相处的非常和睦,一年后的冬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家里添人进口,又是大孙子,老太太很是高兴,尽管他对我母亲一直有成见不是很喜欢,原因吗很复杂,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结婚了工资就得交给我妈了,老太太肯定不太适应。另外就是母亲不太会来事儿,说话不是很讨老太太喜欢,共同语言太少,不过还是伺候母亲做完了月子。有了家有了孩子责任就更大了,肩上的胆子也就更重了,父亲对工作丝毫不敢马虎,除了不会写字在其他方面都很出色,不久就当上了班组长,就开始带领大家干活了,父亲为人实诚,不惜体力,身体也是非常结实有劲,慢慢的也有点脾气了,对不干活的工人也是大声呵斥,当小干部的威信还是一点点的建立起来了,也没少得罪溜奸耍滑的工人,但为了工作为了安全他还是能够得罪人的。三年以后老二也来到了我们家,这时我就开始常住奶奶家了,就是那个小煤棚子,由于太小什么事也不记得,等我懂事的时候三叔已经结婚了,房子也在五五住宅,父亲说是他买的,花了三百块钱,原来的房主就是焕帮家,他父亲出工伤死了,单位给了他一个公房,这个房子就卖给了我家,和五五住宅的住房挨着向北接了一间筒子房,大小和其他房子差不多,父亲是老大就得为大家庭多出力了,父亲对自己家可以苛刻一点,多少年都不会买件衣服,但对兄弟们则是倾囊而出,不遗余力,母亲很多时候就是唠叨这些事,但该办还得办,听说二叔下乡后在外地成家了,把我家的新被子新褥子都送给他了,还有二百块钱吧,所以我家自己也很拮据,我和母亲回过两次姥姥家,母亲都没带多少钱,姥爷那么喜欢喝酒母亲都没钱给买,等返回时还得父亲给寄路费。在那个文革时代倒是不挨饿了,可是也没什么好吃的,母亲回老家时父亲就回奶奶家吃住,工资就交给奶奶了,等母亲一回来工资一分也拿不回来了,这是我后来听母亲唠叨的,父亲也就不吱声,毕竟都穷,奶奶家也不好过,爷爷的工资指不上,三叔刚上班,老叔还上学,让他们沾点就沾点吧,母亲真要是说多了父亲就会大发脾气,这时母亲也就不敢再吱声了,只好忍气吞声,父亲也是没办法,都是亲人顾这个就顾不了自己,只好自己亏点吧,慢慢来,苍天会有眼的。
等我上小学的时候就回到了自己家,父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提升为副井长了,相当于副科级干部了,在我的印象里父亲总是那个老样子,中等身材,长圆脸,微胖,头发很少,头发在年轻时就少,而且越来越少,头顶已经秃了,露出了头皮,我那时候开始就经常去父亲单位新五号井洗澡,就到那工人的澡堂子里瞎扑腾,有时就去看看父亲,他自己就有一个办公室了,主要工作还是经常下井组织干活,不过不用再抡大板锹了。我家离井口大约三四公里,父亲有个破自行车,脚蹬子一点都不好使,我在学骑自行车时骑套档总也骑不好,而大姑父的自行车就好骑,小龙(大姑家儿子,比我小一岁)都比我学的快。父亲每天就骑着自行车上下班,风雨不误,那时候冬天的雪特别大,父亲要上早班起的特别早,四五点钟就起来了,等我们起床时父亲早就走了。那时候白面都是按人口供应,没人8斤根本不够吃,母亲就把有限的白面蒸馒头让父亲带上,母亲和我们主要还是吃窝头发糕,直到现在我也不愿意吃那东西,都是那个时代吃得太多吃够了。老四来到我家的时候能吃上馒头,所以那时候就盼着过年啊,过年供应的面粉就多了,能吃将近一个月的白面,大人小孩都盼过年。在经历了文革那动荡激情的岁月,老百姓的日子虽然苦一点,什么东西都是凭票供应,可精神面貌一点不差,一有重大活动就开始游行,高音大喇叭天天高呼口号,高歌猛进备战备荒,年轻的城镇干什么都有激情,开九大、九一三事变、批林批孔、开十大、反击右倾翻案风、打倒四人帮等政治事件在我们这个边陲小镇体现的生龙活虎,大字报、漫画、标语经常更新,尤其是那漫画活龙活现非常有创意,要是保留到现在就是最好的历史文物,可惜随着岁月的流逝都消失了,灵泉矿门口百货前面有一个宣传栏就是我常光顾的地方,至于漫画出于谁的手笔没有考证,估计是灵泉矿宣传科的人创作的,乱世出英才啊。
七、家教严厉
父亲也不是一个工作狂,他也有很多他喜欢的娱乐活动,会打三打一赢烟卷的,也能下象棋,但水平不是很高,连母亲经常观看都会走两步了。再就是斗索胡,二分四分的输赢,也会玩那种长条的油牌,有时间我就看到父亲在邻居家斗牌,在那个没有电视、缺少广播只能看电影还就是那几部样板戏的年代,老百姓的娱乐就是扑克牌,小孩的娱乐活动倒是层出不穷,一年四季没有闲着的时候,春天拍鸟、放风筝、拍烟盒、打接漏球、跑球,夏天上山、下水、占鸟窝、采野果、打瓦、踢破盒子、砸洋钉子、摔破锅、堵河,秋天溜土豆、骑马干仗、骑驴、撞拐、开枪打仗,冬天踢毽子、溜冰噶、滑冰板、打爬犁、挖雪坑,童年的乐趣是无穷的,这些游戏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就是一波波的往下传,大人当然不玩这个了。我父亲还喜欢打渔,他水性极好,每次都能打个百十斤,那时候鱼也多,圈河、大桥、达赉湖有的是鱼,我们都小也吃不了,吃鱼的人少,像什么鲶鱼狗鱼都没人吃,买鱼也很便宜,一块钱好几斤,父亲当了领导以后就不敢去了,估计是怕影响不好,所以我们哥几个真没吃过父亲打的鱼,三叔老叔他们可没少吃,不过就是大鲤鱼就窝头发糕大饼子,那也是不错的了。我家房后有一片园子,因我家是房头,园子就比其他人家大一倍,可我家的菜园子种的并不是最好,父亲工作忙,没工夫收拾菜园子,浇水施肥这些活实在太耽误功夫,我们也小啥也帮不了,就基本上靠天吃菜,不过关键时候父亲也给菜地施粪,我家的豆角长的竟然比大姑家的还好,还能供给奶奶家吃菜。到了冬天就是从单位买长白菜、大头菜、土豆,也算是搞福利吧,家家都买很便宜的,我家外屋有个小地窖,就是有点浅,放的白菜爱烂,土豆爱长芽子,外面有个战备地道,是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时大家伙一块挖的,我还真看见大人们喊着号子挖地道,后来成了大家的菜窖了,菜窖很深,我们小孩谁也下不去,只有大人踩着坑洞能上下。那时候孩子就越来越多,一趟房8家大大小小得有三十五个孩子,男男女女好天一出来就是一大帮,玩什么的都有,天不好就在家里玩,串门子是最平常的事了,男人上夜班需要白天睡觉,就得让孩子上别人家玩,总有不上夜班的家,我就没见过父亲休过星期天,他也从来没带我们哥几个出去玩过,连在家的时间都少,直到老四出生的时候都是这样,我家最早的一张全家福就没有我父亲,那是老四也就刚过生日时在北方照相馆的留念。整个我的童年几乎很少在白天家里看见父亲闲着。我也很爱玩当然玩起来就有出格的时候,挨揍是少不了的,挨揍的次数也记不清了,那个笤帚嘎达、鸡毛掸子我没少挨,也是杀鸡给猴看,弟弟们见状也就不敢再造次了,我犯的错也不少,踩踏园子、偷人家黄瓜、欺负人家小孩等等,有些记忆也久远了,况且父母打孩子哪有记仇的,回头不疼了也就忘了,我是特犟,当然也就挨揍最多,父亲对我们还是很严厉的,对老四毕竟是老儿子就好多了,有点宠爱的感觉,所以老四就没受苦也能吃着点好东西,就是老四长大了父亲也是格外看待,毕竟五个手指头还不一般齐呢。
八、农场岁月
大概是在75年,父亲更换了工作,采了十六年的煤终于来到地面工作了,从灵泉矿出来就到了农林处,被安排到三岔河农场,与战天斗地的知识青年在一起工作了,父亲当然是个负责人―场长,单位有一辆两轮的小马车给父亲探家使用,这个农场就在现在的秃尾巴山附近,距离我家挺远的,应该有二十多公里,父亲也和知青一样在那住宿,吃大锅饭,与知识青年战天斗地,主要的工作当然就是种地了,这个父亲也是拿手活,毕竟在农村干了多年的农活什么都懂,怎么干的就不太了解了,就是有个十天半个月父亲就赶着小马车回来了,马车就停在园子外面,自带了些草料,也就呆个一两天就回去了,有一次还带回来很多知青,在我家还吃了顿饭,吃的什么可就想不起来了,反正那时也没什么太好的东西,能有肉吃就是最好的了,肉也是食品供应的猪肉,以肥肉为最佳,炝锅、熬油,平时哪能炒着吃啊,来客人时炒个白菜、木耳的就是好菜了。父亲在农场工作,我就没感觉往家里弄过什么东西,特别是吃的,一点印象也没有,就有一次父亲领着我和老二去同事家串门,人家给了块猪肝,我那时正赶上换牙,一点也吃不了,馋的我啊,等牙换掉了猪肝也没了,我这个后悔啊,就觉得那是最好的东西了。现在的猪肝和那个没有可比性,那时候大人小孩都愿意过节,起码能供应点好东西吃,面、油、鸡蛋、月饼、烟、酒、肉、白糖、布、粮票等都是凭票限购的,过节就有增加,所以当然就愿意过节,不像现在过节和平时吃饭一样了,那还过个什么节啊,自然也就淡化了。
九、西大营岁月
大概又过了一年多,父亲又换单位了,这次来到了农林处所属的西大营砖厂,那两小马车自然也就没了,每天又开始骑那辆自行车上下班,从灵泉到街里的西大营得有十来公里,父亲还是骑着那辆破车子,应该是飞鸽牌的,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跟着父亲也有十多年了,父亲也不爱收拾,只要能骑就行,这时我已经能骑大梁了,有一次我骑老叔的车子和父亲一起还去过西大营砖厂,这是我第一次走了这么远的路,那一年我12岁了,这个砖厂不大,有一座小窑,每次能烧几千砖,我在那还出过一次砖呢,挣了三十多。时光已经进入1977年,父亲由于上班太远,单位就着手盖了一趟家属房,一共五家,就是老少屋,但比我家五八住的房子好多了,到了秋天我们就搬家了。我又和奶奶住了几个月也就办理了转学证,转到街里的红卫小学,那天父亲送我去上学,学校说啥也不收,说我们是煤矿子弟,应该去二小,二小离我们家更远,我父亲一听就急眼了,跟那个校长主任大吵了一通,又列举了很多煤矿的孩子都在这上学,为什么我家孩子就不能来上学,那个教导主任一看也没辙了,就很不情愿地把我留下了,父亲走后那个主任就把我领到了五年一班,班主任姓金,是个鲜族人,高个长辫子,把我就收下了,安排到前排第二个座,在这所学校我学习了一年,就感觉那所学校每天就是打打闹闹,一个班一个大王孩子头,都是拳头里面出政权,今天他被打了,明天他又把别人揍了,好在那时就是拳头,男孩也都皮实打不坏,口鼻流血是常有的,我们班是最弱的,没有绝对的大王所以总被别班的孩子欺负,到了下学期快考中学了学风好一点,毕竟时间短,同学毕业后来往的就很少了。
十、第一次搬家
我们有了新家,房子大了,窗户多了,全家甭提多高兴了,我、老三、老四都来了,唯有老二被奶奶留下了,说是帮着买个菜、粮,干点力所能及的,老二老实听话,奶奶身边没个人也不行,父亲也就同意了,家里儿子多,少一个什么都不影响,这时的奶奶也早搬到五八了,就是大姑家的房子,我家一走老叔就住进去了,老叔也二十四五了已经有了对象,正张罗结婚呢,可是结婚没有像样的家具,父亲就在我家给老叔做家具,有大衣柜、写字台等,当然都是父亲出钱出力了,这也成了当老大的义务了。我们新家院子挺大的,就在院子前边又盖了个房子,家里的劳力太少,我们也太小,干不了什么活,老三7岁、老四5岁,也都跟着搬砖锄泥,父亲一边不能耽误工作一边回来盖房子。这时的母亲好像回老家了,呆了好长时间,家里就剩下我们爷四个,生活的那个惨呢就甭提了,吃饭成了最大的问题,也没有菜啊,我每天放学都得去商店买咸菜,我家的主要饭菜竟然就是嘎嘎汤,就是苞米面放点盐一和,攥成嘎嘎,水开了跟煮饺子似的煮,比大饼子好吃点,父亲也忙,偶尔给我们蒸顿馒头吃,那就像过节一样,没有女人的家真不像个家。看到别人家的房子都盖起来了父亲也是着急啊,我们又指不上,还得靠老叔和他的朋友吧,毕竟老叔是瓦匠,可老叔一结婚也就懒了,为此父亲还发了一顿火呢,一发火老叔还真害怕,来的次数就多了,还有几个同事帮忙总算把房子盖起来了,这个房子以后还就有大用场了。母亲在老家呆了一年多,照看姥姥,回来以后很有感慨,说现在老家也好了,吃饭不愁了,日子宽裕多了,她那帮过去的小姐妹过的都不错,母亲很是羡慕,也自叹自己命苦,不过那时候家家都差不多,孩子多的母亲没有不苦的。
十一、家和万事兴
78年爷爷病了,就是脑血栓,单位拍来电报,父亲和老叔从加格达奇把爷爷接回来了,在灵泉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院就回来养着,那时候药物太少,还针灸理疗呢,开始能走,慢慢的就瘫了,二便也失禁了,老家的大姑也来护理伺候,二突(表弟)也跟着来了,呆了大约半年就回去了。老二反而成了护理病人的主力,可是到了79年自卫反击战一打响,老二和三婶一家就回老家疏散去了,我很多的同学那时也都走了,爷爷的护理成了问题,用水也不方便,这时父亲又摆出了姿态说去我那住吧,母亲当然不是很愿意,本来她们婆媳就不和,她喜欢三婶,可是越是不喜欢你还就越是往一块凑合,老天真是会安排。那几个叔叔家负担解脱了,我家的担子就重了,一个家庭承担了一份责任义务就会有一份收获,父亲真的不和兄弟们计较,而且始终对他们给于最大的帮助,在奶奶眼里我们家的日子就是比其他儿子家好过,尽管他偏心三叔老叔,可他们指望不上,关键时候还得靠我父亲。爷爷奶奶一来就住进了房前盖的房子,老三老四也跟着一块住,负责爷爷的起居吃饭,爷爷几乎天天尿床,有时候就炕上拉了,奶奶身体还行就给洗涮,门口不远有口井,我就能打水了,一桶挑不动就挑多半桶,吃水是比灵泉方便多了,那段时光家里还是比较好的,基本上不吃窝头了,还能吃上大米饭了,肉也比以前多了,父亲出门就是单位,上班也不用骑车子了,可是没过多久门口的砖厂就下马了,新砖厂在西大营西面的苗圃,距离能有三四公里,老砖厂就变成了一个小马号,我们小孩经常偷着骑驴骑马,上草垛玩,父亲又没少揍我,单位就像是他的家,他要是管不了自己家的孩子就没法管别人家的孩子了,都是一个家属院子里的,所以我就首当其冲被打了,别的孩子一看王厂长真发火了也就都不敢再淘气了,那么多孩子都玩了挨揍的就我一个,我冤啊。没办法,他也不能打别人家的孩子。
父亲工作起来就没个正点下班过,砖厂的工作机械化程度不高,还是人工和泥,马踏车拉,手工脱坯,劳动量非常大,工人中大多是走出来的家庭妇女,母亲也加入了这个行列,母亲干的活是取土,也是非常累的活,按说父亲是厂长,母亲怎么也得干点轻松的活,哪怕少开点工资,活太累了,累的母亲回家都不愿意做饭,母亲也没提出过分的要求,刚参加工作累点也不在乎,其实那时母亲也就三十四五,有劲没劲的也给锻炼出来了,其实母亲有文化,完全可以干个轻松的活,那样的话也不至于早早地衰老,早早地离开我们,哪怕再活个十年八年的我们也就宽心了,年轻受累老了遭罪这话一点都不假,看那些知识女性、坐机关科室的人生活质量就是高,华华的母亲都七十多了还照样能做饭呢,女人就不应该干力气活。父亲虽是一厂之长,他可真没有太多的私心,从没考虑过自己的利益,可能也是来的时间比较短,也没什么太轻松的活,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了,不过私下有老百姓还说厂长的媳妇能干想多挣钱,你看看这就是说风凉话的人,这个世界就没有公平可言,反正我父亲是做到了问心无愧,母亲也没有怨言,也教育了我们哥几个就要靠自己,不要指望天上掉馅饼,在我们老王家是绝对没有的事情。父亲虽然走上了领导岗位,可是文化水平太低了,不会写字,只能看懂眼目前的字,在工作中难免出笑话,可在那个时代有些人通过自学就可以有所提高,可父亲真没上过学,也不会自学,有些字死逼着认,有时候就问我,有些账目开条就是用名章,如果有人发坏的话把我父亲装进去那是很容易的事,在哪个纯真的年代这种事还就真没有,况且父亲绝对聪颖,会计一般是骗不了他,砖厂的生产流程他是非常熟悉,每一个环节细节他都了解,从原料到成品的成本了如指掌,最后能有多少利润几乎上下差不了多少,因此在父亲经营的企业基本上都是赢利的,企业的员工都能按时开资,虽说父亲有时脾气不好,急眼了就骂出很多难听的粗话,冷不丁的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时间久了大家都习惯了,对工人还是很关心的,最主要的是让工人都能有个良好的收益,因此父亲大多数人还是说他不错的。
十二、安葬爷爷
老家的二兴叔来到我们家,也想找点活干,父亲就把他安排在砖厂,他负责装土赶马车,工作也不轻松,我这时已经上中学了,就和二兴叔住在小屋,爷爷奶奶老三老四在前屋,父母住大屋,全家人吃饭基本在一起,爷爷的饭基本上得单做,硬的东西吃不了了,只能吃点半流食,还得需要人喂,大小便不能自理且原来越重,屋里也不暖和,身上那个异味儿冷不丁进来都受不了,洗澡也没那条件,实在太味了就烧锅开水,用毛巾给他擦洗,这活都是父亲给他做。二兴叔干了一个夏天就回去了。到了80年秋后,爷爷病重了,好几天不吃东西,坐也坐不起来了,找那个老赵婆一看说够呛了,老赵婆可不是什么大夫,就是凭着多年的经验看出来的,爷爷一直也没送医院,那天晚饭后爷爷就去世了,享年61岁。料理后事就是父亲一手操办,那时候还能土葬,父亲就找土建队给做了一口棺材,墓地也找了个先生给看了看,通知亲友、老乡、老邻居,三天后就把爷爷埋在了苗圃西边的簸箕山上,爷爷一走对他自己也是个解脱,在床上瘫了三年,那种动不了的滋味太难受,来个熟人看他就知道哭,啥话也说不了,爷爷这半辈子基本上都在外地自己生活,曾经单位给了一所住房,让奶奶和老叔都跟着去加格达奇,可他们都不愿意去,尤其是奶奶说啥都不去,在五五住宅住的时候和三婶挨着,三天两头去看电影,没事打打小牌,过得非常滋润,所以就不愿意再去外地,就是在一个地方待时间长了习惯了,不愿意再折腾,现在看来当初不如去了,起码爷爷有人照顾,不至于早早的生病,早早的离开了,到了那个新的城市老叔也能有份工作,应该比这强,毕竟那是黑龙江的一个地级区所在地,一家哥们都逑在一起不是什么好事,连走动的机会都少,见世面就少。老叔三叔这辈子都没出过远门,连北京都没去过,你说亏不亏,爷爷这辈子也没剩下什么财产,可也没负债,自己的工资在外面吃喝也剩不下多少,几个儿子也都对付成家了,不过大都是父亲帮的忙,二叔也是在扎赉特旗工作的挺好,在粮店卖粮食,可能是觉得一个人在那边孤独,过年过节的没地方去非要回来,可回来后就后悔了,还得下井口采煤,活又脏又累不如在粮店卖粮食,他本来有些文化,采煤他可就吃不了辛苦,总是调皮捣蛋投机取巧,在矿上没少挨收拾,还抱怨这些哥们谁也不帮他,大家都是穷苦的工人,就我父亲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什么权力实力也没有,能帮上什么忙啊,过日子还不是得靠自己。
十三、初到局砖厂
转眼到了81年,父亲又掉换了工作,这次来到了局砖厂,应该是处级单位,距离我家大约有5公里,这个砖厂的机械化程度就比较高了,从原料到成品都是机械化半机械化,不受雨天限制,旺季时24小时工作,人歇机器不歇,产量当然也就高了,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刚刚开始,各项事业飞速发展,建筑领域也是突飞猛进,对建材的需求与日俱增。那时的砖厂就是一个大工地,到处热火朝天,我初中毕业时父亲看我在家呆着没事还让我到砖厂干活呢。招工比较机动灵活,家庭妇女和社会女青年居多,男人大多都下井采煤或者去露天工作,不屑于在这种单位,这个单位的领导、检修人员、司机都是男的,都是正式工,尤其是司机挣得非常多,而且还机动灵活,单位福利也不错。父亲还是老样子,工作起来没黑没白的不知疲倦,也不知道什么叫休息,也从来没听说过出去旅游溜达溜达,一年到头就是钻在厂子里,父亲那时主要负责生产,哪里出现了问题就在哪里,对机械机电基本也是不懂,可他善于组织利用工人,能够虚心学习,把那些有本事的老师傅充分利用起来,这样就保证了生产的正常运转。父亲虽然没有文化,可在组织领导方面一点都不差,也有一定的领导艺术,该急眼发火的时候工人都吓得灰溜溜的躲着走,可父亲从没整过一个人,有了好处搞了福利几乎人人有份,因此在父亲周围聚集了很多的人气,砖厂的工人越来越多,从领导到专业技术干部慢慢地聚集了几十人,成为令外单位羡慕的好单位,工资照开奖金不少,年终还有福利,我们家的日子也是越来越好,再也不用吃窝头了,还经常吃肉,牛羊肉都有,到了冬天还能吃到黄羊子肉,那是父亲在武装部借的枪,领着单位的人在草地打的。冬天到了11月份单位就不忙了,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大多数工人都放假了,等到开春三月份就开始检修机器,购买原料器材,一忙就是一年,没有节假日,父亲也很习惯这种工作生活,我和老三也经常到砖厂干零活,晚上放学我就骑自行车带着老三到砖厂刨土,晒干后拉到车间,每月都能给个百八十的,干了整整一夏天,倒也不太累。82年的时候砖厂也开始盖住宅了,就在厂部跟前不远,父亲按资历和家庭状况也分到一户,也就是我现在仍然住着的房子,到了秋天就该搬家了,可是全家人都不愿意搬,毕竟在西大营也住了五年多了,屋子也宽敞够住,吃水也很方便,奶奶也不愿意搬,但这事我们说了不算,原先的房子是福利房,这次的房子算是商品房,要了这个原先的就得上交,房前盖的那个房子也就算送人了,但父亲是执意要搬的,就这样我们家第二次搬家来到了北斜路2号,一所三居室的平房,有上下水,房子又宽敞了不少,院子也很大。由于我们一天天的长大,感觉房子还是不够用,就在房前又盖了一所两居室的小平房,也是我以后结婚用的婚房。父亲上班非常近了,每天也就5分钟就走到厂部,父亲在厂子的职务是副厂长,有一个大办公室。搬到了新家又开始了新的创业,盖房子、盖煤棚子、砌院墙、种菜、挖菜窖,每天都有活干,这些活一直干了好几年,建一个新家真是不容易,就是后来父亲去世后我又把房子大修了好几次,才是我现在住的比较现代的居住环境。当时的房子只是比西大营、灵泉五八的房子好多了,还拥有了自来水,我也终于告别了挑水,扁担也可以休息了。
十四、希望
83年砖厂出了一次车祸,死了好几个人,那时候为了开辟新的厂址,在灵泉罐头厂西边白土坑重新建设了一个车间,父亲还是负责生产,每天坐卡车去上班,工人们就坐在敞车棚上,那一天父亲感冒了头痛不适也就没去上班,结果卡车在过火车道的时候没有看见火车来,被货车撞个正着,一车人人仰车翻,死了三个人,伤十几人,开车的司机姓刘,跟父亲关系不错,当时父亲一听就毛了,带着病去处理后事,也有些侥幸,如果那天去了,父亲肯定坐在驾驶楼里,可以帮助司机观看路况,可能不会出事,或许啥也看不到也就一起出事了,但毕竟没去,那时候死个人单位也赔不了多少钱,父亲都当副厂长了工资每月也就一百多点,母亲也在厂子里上班,每月几十块钱,属于大集体工(后来退休和正式工一样待遇),意外事件是偶然的,可一旦出事最倒霉的就是当事人及家属,以后单位也会经常因为死伤者家属的各种要求而大伤脑筋,曾经就有一个因工受伤的小瘫子,人家还是姑娘呢,父亲单位就派人在家护理,后来买个房子专人护理,每月开工资,直到父亲离开岗位了才不说这事,也就不管了,以后什么情况不得而知。84年我参加了高考,父亲特意到满洲里去看我,当第一天考完后父亲问我考的怎么样,我说不好,也确实考得不好,那年的数学实在是难,父亲没有说什么,给我买了块山楂糕,让我多吃饭,别着急慢慢来,后几科发挥非常正常,我也就如愿地考上了大学,通知书一到父亲非常高兴,那时候考大学录取率很低,父亲是个文盲,已经吃了没文化的亏了,儿子考上了大学多给父亲争脸啊,父亲在家大摆宴席好几天,可是没收一分钱,那时候也没人送钱,不像现在办学子宴成了常态,那时的升学率低的可怜,你也没法办,就是亲朋好友真诚地祝贺,然后就是酣畅淋漓的大吃二喝,我们家本来就好客,平时有点什么好事比如杀羊就在我们家连吃带喝,高兴了父亲的同事又唱又跳,吃喝已经不是问题了,就是找个引子大家又有了聚会喝酒的缘由,可见当时砖厂的人气,而且父亲他们也很会经营,钱挣多了就搞副业,养了上千只羊上百只牛,每年过年时就杀牛宰羊,每名职工(正式工)都有份,大集体中一部分班组长及职能科室人员也都有,冬季放长假的人员就没有了,总之福利待遇还是不错的,而且企业发展正处于上升势头,企业规模、职工收入都在不断增长,产量销量在本地区是龙头老大,自负盈亏,效益也是相当不错的。我父亲的职位也引起很多人眼热,因为他还是有缺陷啊,没有文化,吃亏就吃在没有文化上了,可是父亲的所作所为真是上不愧党下不亏职工,自己家也没亏了,家里也出了大学生,儿子谁也不靠都自己寻找出路,而且还都不错。所以就应了那句话有付出就有回报,天道勤酬,好人有好报。
十五、治家
在我在外地上学的这几年,父亲的事业很平稳的发展,父亲也是一个接近五十的人了,可是工作干劲依然不减,有一年冬天他到北京出差,还特意拐个弯到呼和去看我,那应该是86年,还教导我好好学医,等学成后回来上总医院跟着孙大夫干,想必父亲那时已经认识孙大夫了,那时孙大夫在扎煤公司总医院非常有名望,尤其是创伤骨科在本地区独占鳌头,为扎煤的职工做出了卓越的成就,就是现在老一代工人都能回想起孙大夫的感人事迹,可是87年的一场水灾夺去了这位总医院医学巨人的生命,他死的太突然了,也死的太可惜了,他挽救了无数人的生命自己却死于一场意外,我在外地上学都听说了,知道是孙伟的父亲,那时我和孙伟就是一般同学,不像现在是哥们加同学了,我却失去了一位好导师,并且走了很多的弯路,也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每年的寒暑假我都回来,很少看见父亲着家,每年家里聚会时亲友来了父亲就主持,父亲不喝酒,几乎是滴酒不沾,他吃饭还快,人家喝酒正尽兴时他吃饱了,由于奶奶在我家自然每年过年都在我家过,三叔老叔一家都来,二叔一家从来没来过,我们家吃饺子有讲究,吃素馅不占荤腥,二叔家吃肉,风俗不同不来也罢。一大家子凑一起也是十多口,屋子还是小,住不开就去父亲的厂办公室,一连几年过年我们都是这么过的,很热闹,很有大家庭的氛围,父亲也很享受这种大家庭过年的气氛,在家里父亲有绝对的权威说一不二,那几个叔叔也很听话,我们在家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父亲要是高兴怎么地都行,要是不高兴都躲得远远的,好在南屋也能住人了。老二也从老家回来了,在老家跟着大姑过了四五年,回来时一口的河北腔,好长时间才改过来,我上大学时他也该上高中了,老三也上初中了,老四上小学,全家主要还是指着父亲的工资养家,爷爷死后原单位每月给奶奶寄三四十块钱的生活费,奶奶就在我家住,也没什么花销,日子过得应该是不错的,各种票证也都取消了,买啥东西都随便了。钱虽然不多但能够开销,砖厂的很多职工都开始买摩托了,我家条件就稍差一些,父亲也不会骑,也就没必要买了,那时的摩托是最贵的大件,一个工人得需要两年的工资才能买台摩托,那个时代死于摩托的人每年都十好几个,可人们人乐此不疲,就像现在人买汽车一样,我家只是又添了两台自行车,家电方面买了一台东宝牌黑白电视、一台洗衣机、一台收录机,搬到新家时买了新沙发,展开以后还能当床用,过年的时候就派上用场了。院子里面每年种点菜,养了一条老狗叫雷克斯,取名尼尔斯骑鹅旅行记里的那条狗的名字,这条老狗在西大营的时候就在我家,一直活到95年,活了15岁。父亲还养过一次猪,就在院子外面磊了个猪圈,养了两头猪,不幸的是到了冬天冻死了一头,那一头也就杀了吃了,猪也没长多大,养猪还是传统养法呢,用野菜、白菜加饲料,猪肉倒是很好吃,不像现在的猪四个月就出栏,猪肉没什么味。父亲有一次还想养头驴,我还找了几个同学帮忙垒驴棚呢,后来不知为何没养成,就是养了也没人经营,不养是对的。院子外面母亲和父亲又开垦了几块地,种了些土豆白菜豆角等。父亲还养过一头小奶牛,现在家里还有那头牛的照片,不过没养多长时间就送到牧点去了,听父亲说牧点里还有我家几只羊,时间一长也都不知哪去了,真是家趁万贯带毛的不算啊,自己要是不专心经营干什么都不行。父亲也是感觉儿子大了,将来成家有压力,想多开财路,其实没那个精力,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人该吃哪碗饭是有定数的,瞎折腾就瞎耽误工夫,不过我们家整体还是在稳步发展。87年老三上了技校,88年老二考上了中专,我们家就又出了一个上学的,起码解决了就业问题,所以真是不用愁,尽管我们家收入不是很高,但日子过得蒸蒸日上。
十六、提前退休
89年毕业赶上学潮,可选择的单位不是很多,同学大多是回原籍,可以去偏远的地区如伊图里河铁路医院,我觉得还不如回家好呢,那时候地方医院发展也很缓慢,工资也不高,我毕业后当年开130多,一年后能开160多,地方医院的本科生能开150多,政府机关也都是一百多一点,差距不是很大,政府很小企业很大很多,全民放开都在办企业,小煤窑就遍地开花,诞生了很多暴发户,我一回来家里就张罗着给找对象,介绍了好几个都没见面,注定一个是我的还就真在等着我。第二年就准备结婚,父亲当然就是帮助制作家具买沙发,收拾房子,到了五一顺利地给我办完了婚事,还真就没花多少钱,房子是现成的旧房子,我们两家都不富裕,可以说是白手起家。对于父亲他的第一件大事完成了,也松了一口气,毕竟有四个儿子,压力可想而知,房子、票子哪有这么多啊。父亲还是一个不爱求人的人,只要是自己能办的事绝不求别人,办不了的就不办,绝不低三下四地求人,可吃亏的就是这种人。曾经局里给父亲一个招工指标,自己家的儿子都小,表姐够年龄了想去,户口都迁过来了可是父亲不上心指标都白瞎了,他还等着人家上赶着来给你呢,其实到局里一找就正常办了,可他就没办理,弄得表姐很不愉快,直到后来接舅舅的班才有了正式工作。我结婚也没有新房子,就在房前盖的那个两居,长期下去也不是办法,那时候还实行福利分房,要房子的人太多了,父亲一看实在没折了,不求人也得求人了,毕竟这些年当领导认识了一些人物,还别说真就给办事了,在西铁给了我一户楼房,福利商品房,花了五千多,我没有这么多钱,就掏了一千,其他的父亲掏了四千。父亲到了92年也五十多岁了,砖厂正是大干快上的时候,可是父亲面临着退居二线,很多人都惦记着父亲的位置,父亲这几年又在西旗建了一个分厂,灵泉的砖厂已经是扎区最大的了,产销量稳居老大地位,那时候砖厂兵强马壮人才济济,牧点牛羊成群,从父亲内心讲是不愿意退休的,还想再干几年,可是组织部门已经找他谈话了,也是有些人惦记着父亲这个位置,年底就退休。面对着一砖一瓦自己建立起来的厂子真有些舍不得离开,可我家上面没人啊,比我父亲岁数大的有的是,人家都在坚守岗位,那时候的干部退休也没什么硬性规定,随意性很强,父亲这些年为了砖厂几乎是呕心沥血,多少次都累病了,没贪过砖厂一分钱。要这么说也不现实,家里盖房子用点砖还是优惠的,少量的可能就不要钱了,从单位是没多拿过一分钱,那些牛羊也是没少吃,大家都有份,都跟着借光了,拿回来也没用。这时我已经搬家了,前屋也腾出来了,再做婚房,老二的婚事也排在了日程上了,由于父亲还没退休,来的客人捧场的人还是挺多的,我家提前半个月就开始张罗,吃喝自不在话下,父亲杀了一头牛,每天是大摆筵席,有些老同事几乎是天天在我家呆着,打麻将、推牌九,现在也都有点钱了,输赢也是成百上千的,父亲也是天天在麻将桌上陪他们玩,父亲爱打牌,也喜欢热闹,那时候也没麻将馆,我家就是他们定点的麻将馆,一般人家不愿意招,太脏,抽烟把屋子都熏黄了,我家不在乎这个,母亲也很好说话,来了就热情招待,所以我家的门槛特低,就成了他们砖厂的娱乐室了,赶上我家有喜事,又有吃喝谁不愿意来啊,也随不多少礼金,好多人都乐此不疲,光吃饭得花多少钱啊。我家还真就不在乎吃喝。老二婚事办完后没几个月,父亲就退居二线了,调研也不当了,再去上班也让人烦就办理了正常的退休手续,正式回家了,带着一丝丝无奈和伤感,也有太多的眷恋离开了,单位把一台录音机赠送给了父亲,至今那台夏普牌的录音机还能使用,音质相当不错,这也是对父亲工作的褒奖吧。
十七、二次创业
&&&&&父亲退休后在家没呆几天就闲不住了,他先是到街里看看市场的行情,他一眼就盯住建材了,他对瓷砖地砖有了兴趣,这种建材也是刚刚兴起,以前还是地板革、地毯时代,现在到了陶瓷时代,陶瓷地铺上以后干净漂亮耐磨易擦洗。父亲看好市场行情后就回家召集全家人提议要做小买卖,全家人没有反对,可也没法支持,都没有钱啊,老二刚结婚肯定没什么积蓄,我成家刚两年,又有了王宁钱也是紧巴紧,一点积蓄也没有,这时候做买卖需要的就是钱啊,哪怕有五万块钱就能开一个像样的店,就能把生意做起来,父亲也知道我们的情况,没有勉强我们,但做生意的决心是下定了,父亲工作三十多年,退休后就有一万多积蓄,没办法全都拿出来投入建材生意。在93年也就是中国实行市场经济的头一年父亲55岁开始下海经商了。他带着这点有限的资金坐火车奔向哈尔滨,到了哈尔滨道外的建材一条街就把它看花眼了,地砖品种太多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太少了,只能一样少买点,还不能样数太多,货买好后就在现场办理铁路货运,没几天货就到家了,父亲就雇佣当地的小马车把货物往家拉,因为没有库房啊。货到家了引来过去很多的同事邻居来看货,父亲算好货的成本和各种开销,加好价就开始往外卖了,还别说做买卖的第一枪真就打响了,有了回头钱了,可是自己没有商店啊,就只能把地砖的样子摆到别人的商店里代卖,当然人家还得提取佣金,效益还算过得去,就这样父亲每天很忙碌,在家付货跑商点,货卖的差不多了就再去哈尔滨,能买上卧铺就尽量买,实在买不上就坐硬板,自己拿块塑料布往硬座地下一铺就睡一会,毕竟五十多岁了,身体也不是很硬朗,但罪是没少遭,托人买火车票一次两次行啊,次数多了就不好了,索性也就不求人了。不久就开始实行程控电话了,在家就能打到外地,开始安装一部得六千多,父亲实在不舍得,邻居有个倒烟的小贩子,他家先安了一部,父亲每次都到他家去打,打完给人家钱,每次都尽量多给,可是尽管这样也觉得不太方便,没多长时间就开始安装促销了,每部电话降到了2600元,父亲这次动心了,说啥也要安一部,把钱给我让我去办理,可是我家住的地方离电话线主干道太远了,这段路有四五百米就得自己先架线,哪像现在啊,电话线路都给你铺到家门口,没办法那就安吧,找人要了几捆电话线,从我家一直驾到主干线路上,还得去请电话局的师傅给接上,电话总算开通了,父亲做买卖也就方便多了,由于长时间的交往,父亲非常讲诚信,慢慢地就通过电话联系业务了,不用再坐火车亲自跑一趟了,假如那会再有视频传真,根本就不用来回跑了,不过父亲还是跑了一年多,电话安通以后就不怎么去了,偶尔也去看看新花色品种,小买卖的路子总算打通了,也有了不错的收益,但还是现金太少,周转不开啊。
十八、西旗创业
这种小打小闹的买卖做了一年多,父亲就不太满足了,还得往商店里推销,人家还得抽佣金,自己不在店里总也和顾客接触不上,利润就打折扣了,扎区的商店也是越来越多,父亲一看也竞争不过人家,干脆另谋他路。他选择了到西旗去创业,西旗父亲在那再熟悉不过了,在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就在西旗办过一个分厂,由于土质不好,造出来的砖质量不行就没再开下去,但那几年总跑西旗了,和西旗的很多人交上了朋友,西旗的一个姓李的人开了一个旅店,父亲就是那的常客,这会父亲决定再去西旗,和那个姓李的一谈说咱们共同开个建材商店,他还就真同意了,下一步就是盖房子了,产权都归人家,我家有三年的使用权,就这样父亲在西旗和人家干起了合伙买卖,从建设到进货都是我家出资,他家就是出人力出地方,最后房子归人家,我家明显是不划算,但为了先在西旗站住脚也只能出此下策。买卖开张后效益还是很不错的,但西旗也是熟人经济,地方不大也就2万多人,在街面上慢慢的都认识了,经常赊账,不给赊账就翻脸,把货赊给他再要回来可就难了,买卖倒是有个赚,可要帐是最头痛的事,在父亲甩手不干的时候外欠账就达三万多了,有的就成为了呆死帐。上货父亲基本上还从哈尔滨上,可后来扎区的建材市场也形成规模了,上货花样也多,干脆就从扎区上货往西旗拉,算起来也贵不了多少,往西旗拉货几乎每周都有,每次就在自由市场上雇车,拉一车货给人一次运费,时间一长父亲又有想法了,要是自己有辆车拉货不就省下运费了吗,可是买车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家老三技校毕业了不愿意下井,就去考了个车票想开车,可是他还干不了伺候人的活,给砖厂新厂长开了没几天车就不干了,班也不好好上,三天打渔两天鹜盖滓豢匆膊皇浅J拢恍芯透盼易雎蚵舭桑盖滓踩肥敌枰霭锸郑先暇够褂姓焦ぷ靼。恿擞械憧上Я耍搅俗詈蠡故前压ぷ髋耍衷诨叵肫鹄纯赡芤不岷蠡冢郎险婢兔挥泻蠡谝辣谱拍阕约捍匆蛋桑约耗鼻笊贰8盖卓春昧艘惶ò氤尚碌亩纾芾宥只酰鞘焙虻某得磕甑眯枰谎贩眩馓ǔ稻兔唤唬盖鬃偶币颍思矣新纷樱唤裳贩岩舱昭壹揖筒恍辛耍豢嗑贸稻捅豢哿耍貌菇谎贩眩挡乓煌蚨啵贩延质呛眉盖В哪芙坏闷鸢。湍歉鲈抵鞴低ê笊俳涣艘徊糠郑ㄎ壹矣玫恼舛问奔洌约貉挡胖溃惶ǔ狄膊蝗菀祝绻挥凶愎坏幕钛稻褪桥馇盖滓缓霞撇缓鲜剩故浅迷缏袅税桑饩团獾悖獾靡院罄檬掷铮馓ǔ狄裁桓啥嗌倩睿说闵匙铀啵95年时还给我的对外门诊拉过一车煤,所以对那辆车有点印象。老三也就成了父亲的帮手,没有了固定的工作,对象也就不好找了,现在的女人都很实际,都希望男人有稳定的收入,有体面的工作,其次是看家庭是否富有,人品长相怎么样,一直到二十七八也没对象,父母亲都非常着急,以前老大老二找对象都是有人上赶着,现在可好门可罗雀,来登门提亲的寥寥无几,没办法这就是现实社会,什么也不能怪,就怪你自己没实力。路已经自己走下去了就没有回头路了,开弓没有回头箭,在西旗干这三年积累了一点资金,关键是有了经商的经验,已经能够独立做生意了,在西旗也就算落住脚了。98年开始就自己搬出来单独开商店了,自己有单独租了个门市房,和老三两人在那居住,条件是不如以前的店,可再做买卖利润就都是自己的,父亲在当地人缘很好,看我家老三也老大不小了就有热心人给张罗介绍对象,一见面还真就对上眼了,一个鲜族姑娘就要来到我们家了。
十九、送走奶奶
97年4月22日傍黑,奶奶去世了,享年80岁,奶奶在二叔家居住,这老哥四个商量好了一家住3个月,从一月到三月在我家,四月份就去二叔家了,母亲由于患了忧郁症、脑梗塞,已经不能照顾别人了,要不不能让老太太到其他人家轮转,我家孩子都没看过,给老二家孩子勉强看到上托儿所,老二96年也搬走了。奶奶已经八十了,喜欢抽旱烟,可早就不抽了,老了消瘦糊涂的烈害,已经离不开人了,慢慢的就起不来炕了。我当时在医院还是一名小大夫也没让奶奶做个检查,看看到底有什么病,应该没有什么急病,就是衰老,气管不好,最后胃肠功能也下降,多器官功能衰竭,死之前什么情况无法考证,也没有什么征兆,突然就接到已经死了的信,我们接到信后就赶往二叔家,奶奶已经穿好了衣服,躺在了床板上,二叔就说一切都安排好了,没说死前是什么情况,我们也没再多问,父亲这时在西旗,让我们先把人拉回来,我就把家里南屋收拾一下,摆好床板,到了晚上,老三找了朋友的车把奶奶从二叔家拉回来了。我就想奶奶一辈子也不容易,老了老了还挨家轮着住,到谁家都是负担,假如我家再坚持一年老太太也许不会太遭罪,我家房子东面又接了一间,房间又多出了好几间,要是有人来护理老太太生活的应该很幸福,省的轮来轮去的最后死在外面还得往回拉,让人笑话。父亲赶回来时已经半夜了,召集全家人开会办丧事,通知亲友,第二天招待各方来客,丧事办得很顺利,父亲的很多老友老同事也来了,帮着找罗丧事。奶奶先火化了,骨灰寄存在骨灰堂,计划明年找机会和爷爷并骨。第二年初夏,我已经在哈尔滨进修学习,那天正好回来,父亲已经在家让单位制作了一个小棺材,奶奶的骨灰也从火化场取回来了,父亲提前雇了一个小松花江微型,那天是个星期天的早上四点钟,我和老二、父亲、老叔、三叔就上山了,二叔没来,开始还是他定的日子,他有点神叨叨的,他一不来也不说明原因父亲就生气了,根本不管他。我们一行到了山上爷爷的墓地,在爷爷棺材的右边开始挖坑,山上的蚊子特别的多,我们就轮番干,三叔身体最好了,干的也最多,老叔身体有些胖,干的不如我,老二也很能干,父亲就在那指挥,很快就挖到底了,把小棺材和大棺材并排放好,快速地就埋上了,多出来的土装在车上运到别处,因为现在已经不让土葬了,这也是趁着天没亮偷偷地埋了,就这样奶奶就算入土为安了。奶奶这一辈子没遭什么罪,也没操什么心,在我家居住了将近18年,也是我们家日子好过的时候了,享了不少福,在最后的日子里算是受了点苦,她和爷爷活着的时候在一起的日子实在是太少了,现在总算永远地在一起了。
二十、再办大事
到了98年父亲整整60岁了,已经到了花甲之年,老三老四还没成家,老四外地打工顾不了了,工人下岗,煤矿不景气,怎么也得先给老三把婚事办了。女方就是西旗的顺子,比老三小一岁,人很好会做饭,还特孝顺父母,老三和父亲在西旗开店就有吃饭的地方了,这会有了真正的根了,两个人感情很好,发展很快,到了冬天就开始张罗结婚了。房前的房子有点太旧了,已经娶了两个儿媳妇了,不能再对付了,只好让我把西铁的楼让给老三,我回到了主房(已经提前改造大修过了),和老人一起过吧,我倒没意见,媳妇也同意,我们就再次回来了。父亲这时已经有点积蓄了,做了五年的买卖,总算有了些成果,给老二买楼房花了二万,老三结婚也没少花,但都挺过来了一分钱的帐也没有,西旗的娘家客人给包了一个大客,饭店就定在我家附近的欧亚达,场面很宏大壮观气派,来的客人也很多,办了三十来桌,不亚于当年父亲在职时的场面,父亲母亲再一次坐在了前台,为儿子主婚,很是高兴。他的人生要办的大事基本上快完成了,儿子多也是逼着他自己创业,现在就差一个老四了,到那时怎么都好办,我们都能帮他了。老三一成家父亲就不干了,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老三,连外欠账、货和现金一并交给了老三打点经营,据父亲临终告诉我有三万多块的货,外欠账一万多,这些我从来不过问,毕竟我现在能过得去,他们做买卖难着呢。
父亲实实在在的退居在家了,我们一大家子也过上了平和的生活,母亲因为信仰耶稣,父亲也就陪着去教会,慢慢的父亲也就被基督教所感染,也开始正式信主了,我们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基督教家庭,老两口一块去教会,回到家也一起唱诗,过年过节特别是圣诞节老头带头唱赞美诗,欢乐的气氛每时每刻都充满了我们这个家,我们家的传统风俗也被基督教彻底代替了,上坟时再也不烧纸了,过年再也不给大仙上贡了,那段时光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
二十一、失去了老叔
父亲在家闲呆是呆不住的,周围有几个邻居常来陪父亲打小麻将,一块钱的底,每次输赢个几十块钱,玩得挺开心,冬天有人陪着玩,可到了夏天人家一忙就没人玩了。99年的五一节我们都放假了,那天我没班,在家陪家人聊天看电视,五一节又是我的结婚纪念日,所以准备和家人一起庆祝一下。父亲起床后就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三个小鬼来抓我,有两个已经把我绑起来了,外面那个就说绑错了不是他,说着就把我放了。父亲说完了很庆幸,我们也就是一听,根本没往心里去,家宴正常进行。第二天我值班,在下午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你家有人找你,是你老婶,那时没有手机找人不好找,说你老叔昏迷了,我一听坏了,肯定出大事了,见到老叔时已经昏迷了,赶紧去做ct一看是脑出血,我一看事大了,赶紧通知家里父亲,没多久亲属就都来了,老婶都傻了,需要手术就是父亲做主了,老叔的姑娘王霞在呼和上大学,也联系不上,老四还给老叔输了四百血呢(那时候可以自己输血),手术是及时地做完了,但出血量较大,病情较重&,仍处于昏迷状态,父亲就安排大家轮流护理,老叔就一个女儿在外地上学,这些工作就落在我们这些侄子身上了。老叔曾经有一段时间慢慢地睁开了眼,但什么也不能说,能喝点水,王霞回来看了一次,呆了几天就走了,一直住了一个来月的院,期间有一天大姑来到了我家,大姑说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咱娘(我奶奶)把老铁(老叔的小名)关在煤棚子里了,头上还缠着绷带,我看这个梦不好,所以我来这看看有没有事,这时的大姑还不知道老叔已经得病手术了,当把这事一告诉她才恍然大悟,没过几天大姑又做梦了,这次还是那个梦,老叔还在煤棚子里关着,大姑央求老太太给放出来老太太就是不放,老叔在里面还偷偷的乐,大姑很生气,梦就结束了。大姑觉得这个梦也不好,就又来我家了,这时的老叔已经要回家来调养了,药物治疗已经差不多了,第二天说要回家,准备到我家来调养,毕竟我家人多,地方也宽敞,能照顾过来,可是等就要明天往回来的时候,快下班时病情出现恶化,很快老叔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没多长时间就停止了呼吸,我们都很惊讶,连医生护士也都很惊讶,怎么会这么快这么突然呢,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楚,看来还是大姑的那个梦比较准啊,老太太把老叔的魂魄收走了,回不来了,看来人的命真是天注定,上帝让你半夜死你就活不到天亮,认命吧。
把老叔送入太平间&,老婶哭的死去活来,不知道自己以后可怎么活,女人丧夫后的心情看来都是一样的,“你走了,把我扔下,我可怎么办啊”几乎成了最常见的最通俗的哭喊,是啊,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柱子塌了房子就要倒,一个女人本来就是弱者怎么来承担这个重任,况且死的有这么突然,如果是得了癌症,治疗几年治不了了也就认命了,突然地离世对亲人是最大的打击。父亲也深感无奈,老泪纵横,弟弟也是他最亲的人啊,没办法父亲还得给老叔张罗后事,那种心情肯定很悲催,相当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父亲看上去也苍老了许多,人生无常,谁也没法预料未来。&葬礼当然还是按照国人传统,尽管父亲信仰基督教,可也不能强加于亲属,况且老叔也不信主,还是老一套把老叔送走了,是天堂还是地狱只有上帝知道。&
二十二、肾癌缠身
老叔死后我们都给老婶多随了。钱,毕竟老叔的女儿还在上大学需要钱,过年过节我们再多给点,怎么也得让她大学毕业能够自立顶家啊,老婶还没退休,还在自己干活交养老金,生活一下子就困难多了,好在还有两年,困难都会过去的。父亲还是闲不住,还是喜欢上西旗老三的店里看看,帮着卖货看店,与当地的老友闲聊,偶尔和他们打打麻将,在老三他岳母家居住,伙食相当不错,老头在人家也能住习惯,商店的生意也是稳步发展。可是好景不长,在2000年的秋天,父亲感觉右大腿肿胀,走路都困难了,没办法回来看病,一检查右下肢静脉血栓形成了,再一查发现右肾肿瘤,而且肯定是恶性的,我们兄弟一看这种情况都傻了,这是天降灾难啊,得了癌症就意味着判了死刑缓期执行,治好的太少了,我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到哪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还给病人增加心里负担,在经济上也会有不小的损失,我们兄弟一商议就在我们本院手术。房克勤、于洪祥亲自主刀,手术相当顺利,输了800毫升的血,术后恢复也很快,在医院度过了那一年的中秋节。
父亲经过了大手术身体非常虚弱,一个来月才能下地活动,那一年的冬天也非常冷,我们换了第二个锅炉算是好点,父亲已经能做家务了,主要就是负责做饭,我们上班、王宁上学,母亲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症、脑血栓、脑萎缩,就认识教会的路,一到街里就迷糊找不到家,基本什么也不能让她干了,父亲承担了家里的主要工作,最喜欢做的菜就是炖豆腐,我是觉得很好吃,本身我也爱吃豆腐,每顿饭父亲都做四个菜,就是咸菜也得凑四个,那个时候我们家的生活是最温馨的,一家老少三代其乐融融,父母还是每周去一到三次教会,母亲去的时候多,也有很多教工每月来我家探望。对美好生活的可望早就战胜了病魔的痛苦,也没告诉他得了癌症,就说是个肿物切除了就没事了,现在看来不知道病情也是好事,啥都知道了心理负担重那样死的会更快,保密治疗还是很有意义的。
过年依旧是都到我家来,这会就二十多口了,三叔一家、老婶王霞都来了,房子宽敞都能住下,过年是我家最热闹的事了,二叔家还是不来往,什么时候闹翻的也说不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再近的亲戚不走动还不如邻居。到了初二母亲领着父亲、老四和老三、老二一家去表哥家过节,每年都是常态聚会,表兄弟聚在一起喝的酣畅淋漓,每次都没少喝,父亲每次去都是吃完饭就回来,他吃饭时间长了累得慌,得需要休息,在别人家还不习惯,到了初五他们就来我家,灵泉的表弟又来好几个,每次我家都是两大桌,从中午喝到晚上,直到有的人酩酊大醉打车给送回家,父亲看着这帮人喝酒就是个高兴,自己滴酒不沾,就喜欢让别人来喝好。心情好了,身体能适应父亲也去亲戚、老乡、老邻居家串门,唠唠过去,人老了吗都爱回忆过去,一退休也就和现代社会割断了,那些社会的人也就基本不来往了。
父亲没有同学,唯一剩下的交际圈子就是亲属、老乡、老邻居,还有几个投脾气的老同事,有时候就聊起了现在的砖厂,早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厂子经营的一塌糊涂,工人长时间不开资放长假,爹死娘嫁人都各人顾各人,有能耐的早就离开砖厂了,岁数大的也靠到退休了,岁数小的就自谋职业,没能耐的就只能在家待业,牛羊都卖了没了,长时间不开资工人都跑了,父亲有时候去厂子看一看,回来就是唉声叹息,一个曾经辉煌的企业才刚几年就破产了,厂长干不下去了也得了心脏病突然去世了,贪了多少无法考证,人家上面有人啊。供销科长在外面要账天天喝闷酒终于有一天没醒过来。副厂长不满意厂长的所作所为自己单独出来搞砖厂,经营总是半死不活的,最后也死于一场车祸。原来四五百人的砖厂经营没几年人都人间蒸发了,工地的机器也停转了,可悲可叹。父亲96年去过一次从此以后再也不愿意去砖厂了,看着就伤心难过,徒增伤感,谁也救不了现状,原先砖厂的工人可就各显神通了,卖服装的、做熟食的、开商店的、搞建筑的、干农活的应有尽有,厂子不行了老百姓怎么也的活啊,就得自己想办法,很多人都认识我,见了面还问我你父亲怎么样,我说有病了,有很多老同事还来看望,聊起了过去开心的事,也有对父亲在位时的眷恋,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愤恨和无奈,发发牢骚而已。后来的砖厂就成了剩下一些工人的了,他们自己也没有能力经营,就给包出去了,老场部被卖了,厂房都拆了卖废料了,灵泉的车间生产规模逐步萎缩,再也没有往日的辉煌了。想当年父亲站在砖窑顶上,看着工地生龙活虎的场面,哪里有问题事故或哪里有工人懈怠父亲就会大声呼喊,只要有老王头在窑地没有人敢偷懒,想起这些父亲还真有一丝得意,一个企业的好坏与个人的能力、心态、欲望真是息息相关,有时候就对我说,你以后要是能赶上我就行了,直到现在我也就领导十几个人,还是没赶上。父亲虽然患了癌症,但他自己现在真不把这个病当回事了,也实实在在地把病放到一边了,心态特别好,该吃吃该喝喝,术后既没吃药也没化疗,体重也增加了,气色也非常好,父亲这回也真正地感觉上帝的救恩,他觉得能有这一切也都是基督给的福分,也不惧怕死亡了,平安快乐的生活真正在他身上体现了。
二十三、回老家
2011年的冬天父母决定回老家看看,老家是父母生长的地方,肯定有很深的感情,老家可能还有儿时的伙伴,凑在一起肯定还能谈起儿时的乐趣,父亲以前也经常回去,但那时是找公出的机会回老家看看,这次就不一样了,他要带着母亲自费回家,就是为了省亲,寻找过去的影子,每个人这辈子对自己出生成长的地方都会有感情,年龄越大感情就会越强烈,看电视那些台湾老兵回乡时的情景就可见一般,父母虽然把这辈子的青春、热血、甚至终身都留在了扎赉诺尔了,可对老家的情愫依然不减,看一看也就放心了,也是最后一次回老家了。老家的大姑也因为脑出血已经去世了,大姑父自己一个人也是相当可怜,又找了个后老伴过的还不错,就是个伴儿呗,在黄骅买了个房子,可惜没过多长时间这个后老伴不幸遭遇车祸死了,大姑父又孤苦伶仃了,大姑父人特别好,我家老二在他家生活了4年,我懂事的时候回老家就在大姑家住,住的特别开心,时间长了和我家的感情相当深厚。大姑父是个老师,当过小学校长,退休后在家务农,大姑一死他自己也没法在村子里住了,就来到了黄骅市里,表姐和表弟都在市里住,互相有个照应,父亲一去非常高兴,见到了久别的亲人就是热泪盈眶,每天有说不完的话,这几年的生离死别让这几个剩下的老人能不伤感吗。父亲其实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从来不谈论张家长李家短那些琐事,母亲倒是爱唠叨,可老了得了脑血栓痴呆症也就唠叨不了了,回到老家还就是父亲领着挨家串门,夏庄子还有父亲本家堂兄弟4个,一个二奶奶一个老爷爷还活着,在老家二奶奶家过的春节,老家过年的气氛父亲很适应,玩得很高兴,母亲回来后没说好,看来母亲也是病了,对啥都不感兴趣了。又到了母亲的姐姐家嫂子家看看,在老家过的年前后呆了三四个月,该了的心愿也都了了,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老家人过的都挺好的。回来时还把我岳母接回来了,那老太太也愿意来,喜欢在我家住,因为我家宽敞啊,有多余的房间,夏天南屋也能居住就更便利了,父母脾气也好,能容得下她,不就是多一双筷子吗,我们可就真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家庭了。我在院子里种了很多玉米,这两个老太太都特别爱吃。
父亲还是闲不住,老三经过几年打拼有了点积蓄,从西旗又回来了,自己盘了一个建材商店,花了大约三十来万,跟亲戚借了不少,又欠了一部分,总算有了自己的店,再说还是扎区的市场大,西旗得上扎区来上货,那样的利润就没多少了。有了新店父亲就有了新的营生,每天风雨不误地来到店里,帮着张罗看店,到了晚上买点菜回家给我们做饭,从来不知疲倦,也从来没抱怨过什么,好像这些就是他应该干的活,自己骑个车子,每天就跟上班似的,到点就去到点就回非常规律,干的是自己的买卖,还不要工资,老三当然高兴了,多个帮手,在事业最艰难的时候全家人只能拧成一股绳齐心协力共度难关,人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商场如战场,不齐心就会败下阵来,在我们家就没有不齐心的事,有父亲在那就得听父亲的,父亲不在了就都听我的,这个传统一直持续,也一直维持着我们这个大家族。
父亲每天回家就跟我们谈论商店的经营状况,都跟什么人打交道,怎么卖货等等,谈论的兴致很高,父亲有退休金每月一千多,母亲也开资了每月七八百,没啥事足够花了,我那时每月开一千来块钱,那时的房子才700元/米,挣得也都不多,所以物价也就低,攒个一两万块钱挺费劲的,老三周转不开了就从我这也拿点,我们也就这点力量,商店很快就进入正轨,效益慢慢的也体现出来了,我们家也进入了发展的黄金期。老二已经提升为财务科长了,我在02年也如愿地提职了。
二十四、最能干的三叔
在02年的时候三叔得病了,消瘦的烈害,面色非常不好,三叔本来就不胖,一辈子就知道干活,下井采煤,后来当了个小队长,工资挣得挺多,家里很早就买了彩电,在灵泉砖厂附近盖了房子(父亲帮助盖的)。退休后在家也闲不住,就去山上的石头窝子打石头,也是繁重的力气活,采煤的老工人一般都没什么手艺,也不会经商,除了有力气什么都不会,当然干的活也就是最辛苦最累的,不干还难受,看来经商是世界上最难的工作了,和人打交道是最复杂的,一般人还真就干不了。从我记事的时候就没见三叔胖过,就是干巴瘦,可三叔还是认干活的,一点都不懒,就能挣钱不会花钱,一辈子没出过远门。现在病了到医院一检查是肝癌,谁听了都会大吃一惊,这不又判死刑了吗,一般肝癌发现就是晚期,能活三个月到半年,三叔一辈子太辛苦了,刚要享福就得了绝症让谁心里也不公平,恨苍天不公啊。
公平在这个世界上是最难实现的,从人的生老病死到社会的千姿百态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不公平的人为了公平而奋斗,最后又导致新的不公平,也许社会不公是社会发展的动力吧。大的不说就说我三叔多厚道的一个人呢,一得病就是绝症,无药可救。父亲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无可奈何,自己得了病活过来了三弟又得了绝症恐怕活不了多久了,还别说苍天有眼三叔还就真活了一年,我也给他开了很多药,也许管事了。在最后的时光三叔来到了我家,我家人多而且信主就不惧怕死神,父亲也愿意三叔来这住,在这最后的时光老哥俩再叙过去的情感聊以慰藉,谈论的都是小时候的事,人老了病了,能回忆的就是沉积多年以前的往事。三叔在我家呆了几天感觉很好,气色也不错,也能吃点饭了,我们医院的白大夫给开了几副中药,吃着感觉不错,亲属们也都来探望、安慰。然而就在这当口有个亲属就说中蒙医院那来了个天津的中医,看病挺好,不行上那看看去。有病乱投医,让谁也是这个心里,况且远来的和尚会念经,那就去看看吧。就这样三婶子领着三叔就去把脉了,到那一看还是这病,又说了一通,说的你心服口服,就又给开了三副药。回到我家就开始熬药,一副药吃完就感觉不好,腹胀腹痛加剧,浑身没有了力气,气色也大变,可能是药劲太大了,把身体拖垮了,没办法赶紧住院去吧,那时候我家也没有车,打车得走挺远的路,三叔真的走不动了,气喘吁吁的,我就搀着他走到了上岗,打车过来接我们,到了医院我们急诊就不行了,脸色气色灰青,呼吸困难,腹胀明显,死亡一步步逼近了三叔,我也用了所有该用的药物都没有什么作用,这次三叔可真的不行了,该准备后事了。三叔抬回自己家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死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来钟,一个人就这么走了岁数也不大才56岁。三叔为人厚道,有了看不惯的事也不吱声,回家总爱生闷气,这是三婶事后说的,也许这是得病的一个原因。其实三叔患有肝炎,发现时已经转变成肝癌了,到这个年纪发病是很正常的病理反应,跟那个天津医生的药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如果不吃那个药也多活不了多少天,病入膏肓谁治也没好办法,也没必要找人家算账,人家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事与愿违。在父亲的督导下办理了后事,人还是火化后骨灰放到了骨灰堂存放,父亲这时候就说了等我有那一天把我们几个埋在一块吧。就在那一年父亲就感觉力不从心了,但家里的活还能干,心情不是很好,比他小的弟弟妹妹们都走了,再铁石的心肠也受不了,每天仍去商店坐坐,天不好就不去了,还依然给我们做饭,但歌声、笑声比以前少多了。
二十五、癌症转移
04年的开春,父亲感觉浑身没劲,时有气短,自行车也骑不了了,下肢肿胀,连会阴部都肿了,右侧睾丸异常肿大,连走路都受影响了,没办法到医院一检查肺子广泛转移,下肢静脉血栓形成,腹壁静脉广泛扩张,病情也到了晚期了。我们哥几个也是无能为力,又给父亲做了一个小手术,切除了右侧睾丸,肿胀轻一些了,回家后开始恢复,这时候父亲就真没有多少力气了,连做饭都费劲了。家里只好雇保姆,可雇了好几个都不称心,都没干几天就走了,原因很多,不是嫌人家懒啦就是嫌人家能吃,再就是人家嫌我家太远,交通不方便,工钱给的也不是很高,保姆是没少找,断断续续的找了四五个。到了寒暑假就不用了,我媳妇就全权负责了,老头当然很开心了,做饭也可口,再也不用跟防贼似的防着保姆了,到了冬天我家的平房也是异常寒冷,屋子保暖不好,锅炉也不好烧,煤没少买可屋子就是不热,最冷的时候室内客厅才刚4度,王宁得穿着羽绒服吃早饭,可我们的家庭是火热的,没有感觉天气的寒冷,那时的窗户还是木制的,也没有门斗,房子还是有些老化,一点也不保暖跟楼房没法比。况且锅炉也无法24小时烧,以前这些活都是父亲干,现在就轮到我媳妇了,她做的饭也非常好吃,包饺子、凉面条、炖鱼、蒸包子样样拿手。我岳母一看我父亲病重也就回老家了,但有些恋恋不舍,在我家毕竟住这么长时间了,也住习惯了,其他儿女家她住不惯,也没那么宽敞的地方只好又回老家了。04年的圣诞节是父亲在世上过的最后一个圣诞节,全家人都回来了,连三婶老婶一家也来了,跟过年时的,都知道父亲已经到了癌症晚期,日子开始数着过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父亲已经没有了力气再唱赞美诗了,母亲很兴奋唱了好几首,天国的光辉照耀着整个家,也照耀着父亲衰老消瘦的脸,看着比平时气色好多了,我们家每年的圣诞节都是非常热闹的,那时候都是父亲亲自下厨做饭,酱猪蹄子、酱牛肉、炖骨头、收拾下水,父亲还是比较喜欢吃肉的。没病的时候身体很胖,现在是日渐消瘦,从170斤已经降到110斤了,饭也吃不多少了,癌细胞的全身扩散导致食欲下降,腹腔已经有了腹水,腹壁上是扩张的静脉血管,走路都费劲了,但精神头没有变。我也经常给他打点滴,补充点能量对症治疗,用了点药他就说很好使,可能是精神作用更大一些,到了癌晚几乎无药可用,就是熬心血,就这样迎来了他生命的最后一年,2005年新年的钟声已经敲响了。
二十六、最后的岁月
05年的春节也是很平常的,包饺子、吃团圆饭、看春晚和平常人家一个样,我们家也有不一样的就是父亲再也不能亲自煮饺子了,父亲当家几十年,过年的饺子一直就是父亲亲自下厨煮,按老理讲话这是传统习俗,也是规矩,过年的饺子还不能乱包,该是什么馅就是什么馅,煮饺子就是当家人煮,在我奶奶活着的时候吃饺子之前还得上供烧纸,饺子必须是素馅没有一点荤腥。奶奶死后我们家也归入基督教了,这些规矩也就都改了,但素馅还是要吃的,品种样式就不受限制了,过年的饺子也好吃了许多,再放上许多硬币,吃起来更有劲了,都愿意多吃,恨不得把所有的钱都吃出来。父亲亲自点将,把煮饺子的重担就交给宁金凤了,这也预示着把管家的权利都交给她了,以后她就是我们家新的当家人了。过年的饺子父亲也没少吃,还吃出了两枚硬币,这一点谁也比不了,父亲几乎年年都能吃出来,其他人就不一样了,有时候连续好几年也吃不着,就是包的再多也吃不到,看来过年的饺子和平时真的不一样,父亲还是有口福的,这一辈子没亏着嘴,相比母亲就差多了,几乎年年吃不到。记得王宁刚出生那年太小吃不了,母亲给她盛了一碗,那个碗里就有一个带钱的饺子,我的口福还可以,有时候能吃到,有时候就吃不到,和父亲一比是差了不少,我们家能过到今天的好日子也是父亲几十年奋斗的结果,另外一个比较奇妙的是我家父母自从信仰了上帝依靠了耶稣,日子就是一天比一天好过,从96年开始家里买卖就日渐红火、上班族工作顺利,收入逐渐增加,慢慢的也都升职了,早已经摆脱父亲退休后的颓废境况。父亲在职时门前时车水马龙,退休后门可罗雀,那种失落的情感早已摆脱,现在终于开始了正常的家庭生活,并且向好的方面积极发展。家里人每家有了一台摩托,这是那时的主要交通工具,我也自己买了楼房,因为父亲病重就没有搬走,老三也买了新的门市开了新的店,一切都步入正轨,创业时最艰苦的岁月已经过去了,父亲的二次创业为整个家庭带来了希望,明天的日子应该会更好。但是无情的病魔还是离父亲越来越近了,亲友们也在过年的时候都来看他,灵泉的二舅、大姑、老乡都来看他,初五表哥表姐表弟们也都来了,父亲也都尽量陪着吃顿饭,但坐不了多长时间就累了,大家也都体谅他,人在最困难的时候,疾困潦倒的时候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的家人啊。
春节一过父亲就很少起床了,坐时间长了就累得慌,肚子越来越大,我知道那是腹水越来越多了,穿刺抽水没几天就又涨了,在五月份的时候父亲一度都快不行了,那天晚上宁金凤电话喊我说不好,让我快回家,我一看呼吸都受影响了,实在没辙了我在家里就给他腹部下了一根引流管,大量的腹水从肚子里面引出来了,腹胀缓解了,呼吸也好转了,也能多少吃点饭了,危险的病情再一次解除了,三婶就基本上住我家了帮助护理、做饭,到了放暑假的时候就是我媳妇主要的活了,翻身、擦洗、换衣服、喂饭等一些具体的护理工作都是我媳妇和三婶来做。三婶在老家的时候和我家就有来往,嫁给我三叔后关系就又近了一步,从没把自己当外人,有这么多的人精心护理父亲也就没怎么遭罪,经历过风风雨雨坎坎坷坷的人都不会再惧怕死亡,但都怕生不如死。教会每周都会来探望,教会有一个专门的探望班,还有一个回归班,都是自发的、义务的,不计较任何得失,每次来都会和你做心灵情感的交通,交流人死后的灵魂的归宿,指出了永生的路。听了这些就会让你不再惧怕死亡,死也是一种存在相对于生,死是生命的结束也是新的开始。时间就一分一秒的往前走,一个生命终于定格在日8:30分,一个最普通的、最平凡的老人,也是我最亲的人离开了我,去了他应该去的地方,也就出现文中开头的一幕,没有眼泪没有悲伤,只有永恒的记忆。太多太多的人来到这个世界可能都是名不见经传的,操劳一世辛苦一生,后人很少为先人树碑立传,我却总觉得应该为父亲写点什么,生命对于伟人和平民都是一样的,牢记过去不忘历史才是我们这些后辈应该做的,值此父亲的祭日用此文寄托我们做儿孙的哀思。
父亲去世八年了,八年来我们家也出现了重大变故,05年十月我就搬家了,搬到了总医院附近。06年老四终于成家了,找了个嵯岗牧场的蒙族媳妇,很能干很通情达理,和母亲在一起居住。母亲白天雇个保姆做饭洗衣,晚上自己能自理,有老四照顾。06年王宁考上了海二中,成绩非常好,小鸟开始试飞了。07年我也开了个小买卖,尝到了下海经商的酸甜苦辣。王乐也考上海二中了,也开始自己试飞了。08年母亲病情加重得了脑出血,治疗一个月后生活不能自理了,又重新雇了一个保姆,夜间我们兄弟轮流值班护理。09年老四的孩子王飒来到了我们家,出生时刚四斤,生后母亲奶水也不够,牛奶喂养。当年王宁考上了北大,这是我们家最大的喜讯,也是当地亲朋好友谈论的话题,王宁回了趟老家也向她姥姥报喜。2010年老二去了华能湛江新能源公司,这是我家第一个离开家乡到外地闯荡的,环境条件都不错,收入也比在煤矿高多了。十月份我离婚了,原因不在这细说,再次搬回到母亲家,陪母亲生活。王乐也考上了济南大学,家里又远走了一位亲人。2011年开春,老四搬到我原来的房子,他已经长大了,有了孩子,应该有自己独立的生活了,也开始正式顶门立户了。那年的夏天我陪着母亲游览了二子湖、满洲里,让母亲度过了人生最后的快乐时光,在世纪广场见到了母亲久违的同事、老友,母亲兴奋的就是乐了。还是那一年二叔因胃癌去世,享年67岁,这个和父亲闹了一辈子别扭的人也走了。2012年的春节老二回来过年,所有的兄弟姐妹包括二叔家那四个大聚会在b宴世家,一共有二十多口,这是历史上的第一次家庭大聚会。5月份母亲去世,到天堂和父亲相见了,享年也是68岁,与父亲寿命惊人的一样,在以后我的梦里看见过他们,过得很安详幸福。全家十几口人现在就剩下我自己守着一个空房子度过了2013年的春节。我现在这个家前后经营了三十一年,有太多的汗水浸透在这所房子里,在房子的每个房间、每个角落,院子的每一棵树无不留下我父母及家人的身影,想舍弃都难。今年的7月王宁毕业了,在北京找了一家公司做记者,开始自己独立的生活了,再也不愿意要父母一分钱了,这也是我们家人的性格。老四为了生存与人合伙开了一家汽车专卖公司,生意正在发展。老三又开了一家分店,生意刚起步。老二继续在南方发展,王乐正准备考研,王飒也上了托儿所。我们家农民出身,是父亲的开创精神把自己带到了这个边城小镇,由农民变成工人,带出了一大家子,以后又把他的后代培养成人,走出了边城小镇,走到了大都市。尽管家里的人气不是很旺了,天各一方也是社会发展的必然,从农村走向城镇,再由城镇走向城市,一家人都聚在一起那不又成了农民了吗。假如没有三年自然灾害父亲当年留在了农村,我们现在也应该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整天在属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刨食,如同父亲的那几个堂兄弟,那就是另一番生活,毕竟生活没有假如,一旦选择了路就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下去。至于本文的作者吗正在为理想而奋斗,相信明天会更好。
&&&&&&&&&&&&&&&&&&&&&&&&&&&&&&&&&&&&&&&&&&2013年秋
19:20:49 发表
| 责任编辑:在你面前
本文共有评论 0
篇已被阅读过 <FONT
color=#cc 次 
向朋友推荐本文
网上大名:
评论主题:
您的评论:

我要回帖

更多关于 梦见去世的姥姥姥爷 的文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