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美琼是不是她很漂亮 朴振英啊?后来她成了郎将军夫人吗?人称郎夫人的是范美琼吗?

我待见的人物之范美忠先生和他的妻子吴雪女士
&&关于范美忠这个人物,自从他"横空出世",我就一直关注,并尽量收有关他的素材,但反映出来的多支离破碎.感谢一个叫卢悦的人,写下了篇对范美忠比较全面真实的文章.而且我也不需要向任何人招呼或恳请,因为这篇文章是发表在范美忠自己刚开的博客里的.
&&卢悦的文章几乎无可挑剔,只一点我不大喜欢,就是它的主标题.为了表达我对范美忠和其妻夫人吴雪的主观敬重,我特意在我公开收藏之际,将文章主角赋予其先生的尊称.
 其实,我尊重范先生,就是尊重一切具有真实人格的人;我刻意提及吴女士,&就是刻意提醒自己,爱是需要有判断力和坚强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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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公敌”范跑跑
&&&&&&&&&&&&&&&&&&&&&&&&&&&&&&&&&&&&&&&&文/卢悦
                  范跑跑事件回放
日,四川汶川发生8级地震,四川省都江堰市光亚中学教师范美忠在剧烈震荡中,第一个跑出教室。
日,范美忠在天涯论坛写下了《那一刻地动山摇——“5.12”汶川地震亲历记》,就自己在地震发生时先学生跑出教室的行为做出解释:“我是追求自由和公正的人,却不是先人后己勇于牺牲自我的人!在这种生死抉择的瞬间,只有为了女儿才可能考虑牺牲自我,其他人,哪怕是我母亲,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会管。因为成年人我抱不动,间不容发之际逃出一个是一个。”这番言论引起了网民的铺天盖地的批评与漫骂。
5月23日,著名网络写手五岳散人在文章中提到“范跑跑”一词,自此,这称呼成为范美忠的一个身份标识。
                   题记:为什么是他?
范美忠在距离震中15公里的地方活了下来,接着又走入一场由自己发动的“精神余震”,直到今天,仍未停止,他是双重幸存者。对范美忠,很多人已盖棺定论:
他被符号化为“范跑跑”,关于他的歌曲连三岁孩童都琅琅上口;
他被妖魔化为中国道德沦丧的“代言人”,甚至因此丧失了工作;
&& 他曾就学的北大历史系领导认为他是北大之耻;
很多人对他的“跑”都能够理解,但无法明白为什么要公然发表极端言论。
作为老师,他被众多学生热爱并尊崇,也成为相当一些学生愤怒抵制的对象……
一些支持者认为,他发起了一场波及范围颇广的“思想启蒙运动”;
在朋友眼里,他是最后的鲁迅“传人”,一个“八十年代理想主义活化石”;
范美忠承认自己有挑衅甚至挑逗大众道德习惯。他的复杂性远远超过我们想象,在他身上,混杂着中国社会种种文化冲突和悖论,这个博闻强识、智商颇高,却不谙人情,特立独行的狂人,过去10年在南中国近10个城市度过了颠沛流离的“流亡生活”,他的焦虑、狂躁、虚无、孤独、绝望、愤怒和分裂,他认定的偏激理想和坚硬现实的巨大冲突,从一个极端的角度,为我们展现了横亘在每个人面前的命题:一个人究竟要多么强大才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与其他采访者不同,我第一次与范美忠的相遇是在凤凰卫视《一虎一席谈》直播间。作为嘉宾,我将在第三轮辩论中上场。当时,范美忠的辩论对手郭松民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倾泻“炸弹”,他被称为“无耻的平方”,不配再为人师。每次言毕,郭都赢得如潮掌声,与之对应的是范美忠强烈抖动的身体和满不在乎的表情,最后是掷地有声的宣言:“我是中国最好的文科老师!”
现场气氛让人恐惧,辩论到最后,我请主持人让范美忠离场,因为在我看来,那些汹涌的谩骂和指责,已超过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他笑笑:“放心,但我足够坚强。”他究竟有怎样强悍的神经,能习惯于如此密集的攻击?也许他渴望的就是短兵相接的战斗?做一个民众敌人,对他来说有何乐趣可言?
2个月后,再次看到范美忠时,他刚打完一场篮球,头发上还沾着汗水。“自从写了那篇文章后,我已很久没有时间锻炼,身体都生锈了。”他说。
他半躺在座位上,不等我提问,就开始自顾自地说起来,整个采访,他半睁着眼睛,望着玻璃杯中盘旋的茶叶。我想,如果我偷偷中途离开,他是否会注意到?
他嘴里不时冒出各式各样的人名和著作以及名言,都像一块块砖头,砌成厚障壁,矗立在那些对此闻所未闻的人面前。那些令人生畏的书本所堆砌出的城堡之内,是他的世界。“城堡”之外是我们的世界。在他的世界里,他强大如君王,对自己的智力和知识充满骄傲;在我们的世界,他是个处处碰壁的失败者,被驱逐,被咒骂,被嘲笑,几无立身之处。
和他交谈5分钟,你就暑气尽消。他的冷笑,冷嘲和冷眼以及他的世界都是森然冰硬的。
很多时候,他愤怒,手指在桌边用力敲击着,比起似乎没有痛感的身体,他内心则装满了太多痛苦,有时我能看到他眼角的泪光以及微微扭曲的笑容。
             被愚弄者:两次抛弃书的经历
从小,范美忠就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父母教他对来拜访的亲朋好友说“欢迎再来”,但除非真希望他们来,否则范美忠绝不会说。这种认死理儿的劲头似乎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母亲教给我真实。”范美忠回忆:在集体公社时期,因为家里事多,母亲辞去了会计职务,没过两天,村里人找过来,死活要请她回去——只有他母亲能秉公办事,分粮食、计公分公平属实。其实,即使是赌徒父亲,也很有赌品,欠下赌债,砸锅卖铁也要还。
“爸爸有时喝了酒会打妈妈,我们都不敢说话,只有范美忠会站出来跟爸爸理论。”范美忠姐姐范美琼说。“我是这样的人:锱铢必较。”
1992年,北大新生要接受一年军训。“那是我一生中最痛苦的一年。”范美忠发现自己无法在体制内生存。他不明白为什么要把一天最宝贵的时间用于踢正步,为什么被子要折成方块,为什么要穿统一制服,吃饭前为什么要唱歌,为什么不能听美国之音……他最痛恨的是用权力取代讲道理。但致命的是,一件事如果不能让他想通了,他就无法执行。
军训那一年,范美忠写过三次入党申请书。那时人人都写,似乎是一种时髦。但后来他依然深为羞耻。因为他并不信仰共产主义,却要连篇累牍地写出谎言。“如果你不相信它的话,在你举手宣誓时,你已亵渎了这个主义和你自己。撒谎让你的灵魂在那一刻蒙上污点。”
在北大上学的日子让范美忠人生从此改变。令他震惊乃至沮丧的是,只读了几本历史书,从小到大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就完全崩溃;更让他失望的是,那些基本功扎实的教授多是寻章摘句之徒,要么不敢突破学术禁区,要么根本看不到方寸之外的世界,没有独立精神和思想追求。
如果思想有禁忌,学术有疆界,那还有什么研究可言?大学毕业后,范美忠写了一篇传颂一时的《评北大历史系诸君子》把老师们骂了遍。
范美忠大学毕业论文名曰《文化大革命的文化分析》,他认为,要避免文革再次发生,唯一的方法就是我们从此开始说真话。
“大学生活让我意识到12年来,我一直是个被愚弄的傻瓜。”那时他已无法接受任何考试了。大学四年,范美忠总成绩全班倒数第一。明明提前两天复习,就能得优。但范美忠连那两天也不愿牺牲。甚至有一门课他只得了48分。
只上了两年大学,范美忠就厌倦了,他觉得自己已学会了独立的思想和读书的方法。这个高等学府已无可教他之人。和那些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同学不一样,范美忠沉迷于足球和诗歌中,只有超越功利的诗性的东西才能抓住他,他处于一种旧信仰坍塌后的迷茫中。
1997年毕业,他傻眼了:国家部委大批招人,他没有党证,更没傲人学业成绩,找工作到处碰壁,留在学校无望。
他第一次怀疑书的价值。生存的压力,让他差点丧失自己的价值观。那时彷徨无措的他把痛苦都归咎于书本:为什么你觉得社会有问题,因为书告诉你的,如果社会不是这样,你就会痛苦了。他觉得读书读坏了。文学也好,哲学也好,都是虚的,是现实之外不存在的东西。怎么能忘掉真实的生活?
范美忠似乎理解了那句诗:“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一怒之下,他干脆把书全卖了。
“那时我内心力量还不坚定,还渴望世俗社会的接纳。”范美忠冷静地说,仿佛拿着手术刀一样解剖着自己:“我差点儿自欺成功。有人说你为什么不把目光往那些积极的光明的地方看,为什么转看那些肮脏的,丑恶和黑暗的地方?我的回答是,因为只有我有勇气面对这些。大学毕业时我险些丧失这个勇气,幸好很快我又找了回来。”
            反动者:挥刀自宫与自我放逐
他决定做中学老师,一路辗转,来到自贡蜀光中学任教。他当时很激动,迫不及待地想把大学学到的统统告诉那些还来得及改变的孩子,他们应知道真相。他热情澎湃,拿出大学时老师的课件,查阅大量书籍备课:一个历史事件,美国人、日本人、英国人、苏联人是怎么说的……
没过一个月,从家长和学生就抗议范上课很“反动”。党委书记找他谈话:考试时,把你说的还是把教材的答上去?
几乎每个月,范美忠都要被威胁停课。他也试图妥协,但每次违背意志说话,都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他宁可生活在外界矛盾中,也不生活在自我压抑中。
离开自贡蜀光中学后,范美忠先后在四五个媒体工作过,但都很失意。在《经济时报》,他编辑秦晖一篇文章,凡是自己看得爽的都要删去,9000字文章最后只剩下2000字,那感觉就是引刀自宫。在羊城晚报,他转载一篇人民日报理论版文章,居然被“和谐”掉。他在学校和媒体两个地方反复跳跃,想寻找真实言说的空间,为此他付出了10年痛苦追寻的光阴。走投无路时,范也考虑过考研,川大一个硕士生导师看了他作品后说,只要你英语政治及格,我肯定录取你。范硬着头皮看政治,三天后终于忍无可忍,把书扯了;第二次看了三个月,还是放弃。范美忠很无奈。“那时我最爱读穆旦的诗歌,经常彻夜吟咏,最后痛哭流涕,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就这样,在大半个中国倒腾了一圈,一路上被打击,被放逐,被嘲笑,被羞辱。我一腔热血想改变世界,最后发现自己被排斥在社会之外。我绝望透顶了!颓废得连跟家人都不电话联系了!他们都以为我自杀了!”
范美忠觉得他对野草研究是中国最好的,他的痛苦体验已抵达到鲁迅的程度,这是待在大学的空调房里是永远无法体会到的。深度是和痛苦程度成正比。今天,范美忠认为,前30年的失败人生,已成为他最大的精神资源。
               透明人:到底谁是傻逼?
在自贡蜀光中学,同事对范美忠评价是:很“神”。“神”在四川话里有“二百五”的意思。
“智商一流,人情世故方面远低于一般水平。”这是与范在杭州外国语学校共事了2个月零10天的同事郭初阳对范的评价。“他是个天才,但天才往往在某方面特别突出,在另一方面有很大缺陷,生活中他是一个有很多缺点的人:比如他不太会表达感谢,他会以这人水平决定和他的关系,你帮他再多,如果他觉得你没有思想,就像鲁迅笔下的范爱农一样,白眼看人。他做事从不记后果,口无遮拦,一贯如此。”
和范做教育杂志同事回忆,他和一个著名教育专家讨论稿子时,觉得专家观点陈腐,又以权威压人,忍不住骂他“傻逼”。主编命令他道歉,他只好再给专家郑重道歉,但说到最后,他忍不住还是补了一句:“虽然说了这么多,但我还是觉得你是个傻逼。”
“他常煞风景。”魏勇说。几个非常要好的朋友聊天,一个朋友对海子的诗阐发了一些理解。大家觉得他说得挺好。没想到范美忠站起来大声说:“你根本不懂海子,你没有资格谈论海子!”然后他长篇大论阐述对海子的理解……
魏勇觉得范偏激的是态度,观点其实很谨慎。“他是学历史的,经过学术训练:大前提下的小前提,前后之间逻辑对应,有几分证据说几分话。
“你可能不信,范很谦虚。只要他发现我的观点更对,他会立刻承认,在这点上你更全面,你是对的。从来没有感受到他强词夺理。他的谦虚体现在知识上。”
范美忠好友“阿啃1919”用10个字形容范美忠:执着如怨鬼,纠缠如毒蛇。
“范美忠在他自己的世界中似乎跟外界失去了任何联络。”他从广州飞来绍兴,就为了跟阿啃争论钱钟书是不是两脚书橱,王小波意义何在。
三天里,他们无休止地谈话。面对杭州的美景和美食,他居然毫无兴趣,沉浸在意识流里,无法自拔。让阿啃印象最深的是,一起吃大闸蟹时,他发现范居然不会剥也不会吃,一手捏着蟹钳,一边继续大侃鲁迅的《野草》,旁若无人,后来范终于静下来了,突然发现手里有一只蟹钳,就开始仔细观察:咦,这个怎么吃?对此,阿啃不解,按说语文老师应对美很敏感,他如此唐突美景,可对文学却很有感受力,真是个怪物。
即使阿啃结婚,范美忠也不放过他,特地从成都飞来,跟他彻夜畅谈,完全不记得人家第二天要大婚,说到乐处,他就朗诵里克尔的《豹》,读到“强韧的脚步迈着柔软的步容”,“通过四肢紧张的静寂——”眼睛便凸出来,四肢紧张,手指屈张成豹爪状……
范美忠爱聊天是出了名的。一个朋友记得他们在川大宿舍里曾狂侃72小时,困了就用浓茶提神,打个盹,醒来后接着侃。范上厕所去了,朋友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见他还没回来,就去厕所找他,却发现他在厕所里正和妻子在电话里聊刘小枫的《沉重的肉身》……
“但即使如此,我还总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孤独。即使我写了多少文章和朋友聊了多久,我始终没有找到对手。”范美忠说。
那时,范美忠最怕周末、假期,坐车回成都时,他内心躁动,读不下书,又无事可做,常常一天下来,没和任何人说一句话。白天他到旅游汽车站去,想到外面走走,但到了车站,看着景区介绍,他自问:我到那里干什么?常常发半天呆,最后还是郁闷地回来。到了晚上,他要一个炒田螺三瓶啤酒,闷喝到晚上两三点,酒店打烊了也不想回家。
林语堂讥讽鲁迅“生性好斗,闲走街上,拾砖掷狗,偶中,亦有所乐。”也许钟爱鲁迅的范美忠也有“荷戟独彷徨”的寂寞吧。
魏勇觉得范美忠能结婚生子,简直是奇迹。范第一次到他家里,第一句话就说:“我不羡慕你的生活。”当时魏勇已买房,有家庭、孩子,还有稳定的收入和良好的声誉。“一般人会感觉是酸葡萄心态,但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更在乎的是精神的存在。”
为得到现实的生活,是要放弃和扭曲一些东西。但范美忠盘算过:通过扭曲得到的一切加起来,也比不上扭曲给他带来的痛苦。这是他的一个“心魔”。
“文革后,诗人王家新说:终于可按内心写作了,却不能按内心生活。但我偏要按内心生活,哪怕颠沛流离。”范美忠的这种纯粹,似乎在很多人经验里,已是罕见了。
“像这种纯粹的人,现在已不多了。有时我很矛盾,作为朋友,我担心他的安危,他好像是氢气球,我努力把他往地面拽,让他现实一些,照顾家庭;但在公共角度,我觉得如果连他也和我们一样了,那这世界就太悲哀了。”魏勇说。
              有劲的男人:老白干的滋味
“范跑门”事件中,有女网友在批判范美忠的同时表达了对其妻子的“同情”。吴雪立刻回复了一个帖子,为范美忠辩护:和范美忠在一起非但不是“苦海”,反是一种巨大的收获。这让很多人大跌眼镜。妻子吴雪看来,最吸引她的是范美忠的真。“他非常透明,没有任何藏着掖着的。和他交流后,很快就能知道这人最坏能坏到哪里。”他的简单,给了吴雪安全感。
对范美忠的第一印象,吴雪用一个词来形容:“有劲儿。”这更像是形容一种白酒。那时吴雪在北京工作,在北大知识分子的圈里混,见多了饱学之士,但没见过如此狂人。但只要多听几句,就能发现他最大的力量不是深刻,而是真实。
可能很多女孩子眼里,这个面色冷漠的家伙一无是处:自私傲慢,毫无情趣。但在吴雪眼中,他身上蓬勃旺盛的生命力,却是不可多得的珍宝。
他们最大的乐趣就是在书房里各捧一本书,看到精彩处就读给对方听,有时手舞足蹈,有时彻夜辩论。他很顽固,但有时吴雪听他跟朋友聊,却已悄悄接受了她的观点。我们都喜欢挑战,不想一个人吞没了另一个人,最重要的是双方都在成长。
吴雪和范美忠总感叹如果他们早些相遇,也许彼此思想的进步会更快。但那时也许两人都太骄傲了,不可能有今天经受挫折后锤炼的力量。
&           放肆的斗士:执着如怨鬼,纠缠如毒蛇
没有人能想到在5.12第一个跑出教室的范美忠也做过英雄。2000年,他在自贡中学教书时,宿舍楼着火了,范美忠拿着干粉灭火器英勇灭火,是非消防队员里最后一个从楼里出来的。
他走出来后,同事问,你有必要这样做吗?他后来反思:无论何种名义,都不足以让他把自己生命放在第二位。
5月12日,地震发生后,率先跑出来的范美忠有些诧异,他没想到自己如此“懦弱”,但他觉得火灾能给他反应的时间,而在地震的50秒内,他已完全失去理智。但他觉得他的选择没有问题。
地震10天,电视上、报纸上四处洋溢着主旋律的高亢音调,他极为反感:人们似乎用这种高光的道德掩饰恐惧,避免面对真实的残酷。
在写《那一刻地动山摇》时文章时,范美忠已感到强大的道德压力,这压力让他愤怒,为了对抗这压力,他故意把文章写得更极端,比如牵扯到母亲,语气更放肆。“我就是要引爆炸弹。让那些不敢面对真实和自己的人惊恐万状。胡适说过,我们不妨拼命走极端,文化的惰性自然会把我们拖向折衷调和上去的。现在我们对自己连起码的折衷都没有。”
“我倒要看看中国人接纳真实的自己有多么困难?”鲁迅说过,真正的猛士,可以直视惨淡的人生和淋漓的鲜血。范美忠觉得形容词此时是最恰当不过的。
&& 这次地震给了他呼唤国人面对真实的机会。
这次,范美忠知道这篇《那一刻地动山摇》后,以为只是一场常规小规模论战,但万万没想到会酿成全国事件。原来预料的3级地震,升级为8级地震。
发帖一个小时后,版主劝他修改一下言辞,他拒绝了。那时他和网友已
“杀红眼了”。一看到道德家言,范美忠顿生逆反心理,干脆接着又用更极端的话撩拨,很多人从叙述里看到了挑逗的意味,战火升级。范美忠看到几乎所有人都在骂他,当晚就郁闷地洗洗睡了。
没想到只用两天时间,各大媒体立刻都炒了起来。“感觉好像当年刘少奇或胡风全国大批斗。我在教育圈和思想圈里形象很好,但突然间我成了十恶不赦之人。”最让他惊讶的是一些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的倒戈。有个北师大学者,平时很欣赏范美忠,说他的《鲁迅野草解读》一出,其他论评可以扔到垃圾篓了。“这样欣赏我的人居然骂我是人渣!”
&& 那两天,他完全蒙了。
范美忠一个朋友说:“这样攻击如果发生在我身上,我可能就自杀了。
“我内心是强大的,你不强大就没法抵抗群体压力。独立就意味着要承担深邃的孤独和重量。”范美忠说。
6月11日,他得到通知,光亚学校接到教育局转教育部通知,他被吊销教师资格证。他感到搞笑:他根本没有教师资格证,当局搞了个乌龙。但无论如何,他下课了。范美忠跟教育局同志说,他要起诉。
范美忠说,有朋友给他这次行为定性:这篇文章是范美忠从事教育工作以来最成功的一堂课,好为人师的范美忠,居然用自己下地狱的方式,做来一个案例。
现在范美忠决定把这堂课、这个案例继续做下去。“地震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亮剑了,就收不回鞘了。”
对这次为人诟病的“不救母亲”言论,对范美忠而言,目的就是挑战中国传统的“孝道”。对父母的感情本是属于私人的,但中国的孝道存在一种将父母神化的倾向,父母都必然是伟大的吗?事实上,不是每个父母都那么可爱,不是每个儿女都那么爱父母,否认这个事实就是说谎。更重要的是,如果爱不是自然的流淌,而是一种强制,就要反抗!
2006年,父亲去世,范美忠刚到老家,姑姑就说:“你还不去磕头?”一开始,范美忠条件反射式地下跪,但随后,他想起了鲁迅一篇文章里曾写过这种被强迫表现的“孝道”。接下来,做道场时他无论别人如何劝,坚决不下跪,整个家族都骂他,他置若罔闻。“我痛恨孝道,以及体现它的形式。”在范美忠看来,鲁迅虽然批判孝道,但他极恪守孝道,母亲给他安排朱安,那么痛苦的婚姻他毫无反抗就接受了。
“自由主义者应把信念当成一种宗教。不自由毋宁死。中国很多人能接受观念,但不按观念生活。”
记者问过范美忠,现实中没有对他影响至深的人。范美忠陷入沉默,许久后坚定地说:“没有。”小学六年级后,他就丧失了对父母权威的敬意。插秧时,妈妈告诉他如何做,范美忠反问为什么?她说大家都是这么做。这解释无法让他满意,没道理的事,他坚决不做。”
有必要如此介意吗?范美忠挺直身体,大声说:“其实这种敏感在中国等级社会而言的。”尊重前辈是一种姿态。而姿态本身就是对自由定妨碍,它会潜移默化影响到思想自由的阐发。“我叛逆心很强,谁要在我面前充大腕,我一定第一个挑战他。”
               流亡教育者:没有死于中途
过去3年,是范美忠最平静的一段日子。每天日程是这样的:上午上课,下午踢球,然后看体育新闻,看球赛,没课时,他就去都江堰宝瓶口蓝桥的地方泡一杯茶,看一下午书。不看书,就看着蓝天白云,看着滔滔的流水,沉入冥想状态。冬天最好的去处是外江边茶馆去晒太阳,看看岷江的流水,那里视野更开阔。
范美忠会固定去一家茶馆,他第一次去时,那家狗刚生了一窝小狗。每次去喝茶,他都要逗小狗玩。他喜欢小动物,但不养狗,他不愿意把它关在家里。即使是动物不自由,他也会很难过。现在那里只剩下一只小狗,除了主人,它只会听范美忠的。
只要光亚学校能给他提供一个教课的书桌,让他自由说话,他已心满意足了。他这么多年,想要的,不就是这种生活吗?&
但一场地震,让他再无平静的书桌,那段屈辱、愤怒的生活仿佛一瞬间又回到了他面前……
到都江堰之前的范美忠,可以用颠沛流离、屡败屡战来形容。他先在自贡蜀光中学待了3年,他又到广州外国语学校做过21天的老师,被赶走;他在杭州外国语学校待过2个月零10天,又被赶走。后来又去成都一本教育杂志做了一年多,这本杂志后来被取缔,这才到了光亚学校。
“离开村子的人将长久漂泊,也许,还有许多人会死在中途。”几乎所有他的朋友都相信这句诗就是形容他的。
很多人无法理解他到处奔走,到底想做什么?在采访中,你能感觉到范美忠的愤怒,被损害被欺骗被牺牲的痛苦,让他直到今天都无法释怀。
“只要能给一个好的教育氛围,让我有好书看,我能成为一代大师。”范美忠举例,爱因斯坦说过,一个人青少年时打下的基础,将决定他未来成就。鲁迅、钱钟书20岁已是国学大师了。让他痛悔不已的是,他二十岁却一切却要从零开始。到了自贡教书时,他读的书甚至还没一个卖盗版光碟的文艺青年多!他明白,文科是需要积累的,他可以成为很好的学者,但绝不会成为一代大师。既然做不到最好,他宁可不做。这种被耽误被摧残和对命运的愤怒感,成为范美忠痛苦生命的酵母。“和可能到达的高度相比,现在的我极度平庸。”
为此,他深深体会到鲁迅那句“救救孩子”。1997年,自贡蜀光中学的领导录用范美忠的唯一理由是觉得这个北大毕业生,肯定能教学生很多考试技巧。很快,他们为这个决定后悔万分。3年之间,校方领导一直生活在恐慌中。
范美忠那时激情万丈,很想把孩子们从应试教育罗网中解救出来,他忘了中学生处于浪漫阶段,讲柳永讲春江花月夜可以,但丑陋的现实,没有做好准备。范美忠承认,那时的确太激进,完全不顾及学生接受力,三言两语就颠覆了他们十几年固化的世界观,冲击太大了。
一篇自述中,他写道:“在自贡,校长、同事观念的极度僵化保守和应试氛围的极端疯狂都让我感到如置身荒原,我猛烈地以头撞墙,却被无形的墙反弹回来,精疲力竭,什么也改变不了!”
邪教教主还是精神导师?
让范美忠又悲哀又骄傲的是,几乎他每到一处,就在学校引起轰动。在广州,范美忠去一家私立学校教书,他以为私立学校学风会自由,校长是海归,应该对脾气。没想到只过了21天,校长被前来投诉的家长烦得不行,就来听范的课,听到正范拿邓小平和蒋经国做比较……校长脸色煞白,立刻停了他下面两节课,把课费送到范手里,让他赶紧走人。
第二个记录是在杭州外国语学校(“杭外”)创下的:两个月零10天。那年正逢SARS,SARS来的时候我来,SARS走的时候我走。朋友开玩笑,说我就像一场病毒。”“杭外”是范美忠最想去的地方。他遇到了一个非常开明的校长,遇到了阅读量大得让他吃惊的学生,以及教学方面有很高造诣的老师群体,他第一次感觉这是个可以交流的团队。
但他指导文学社做的两期杂志给他惹来来麻烦,专题是李慎之、王实味、林昭……这严重刺激了很多老教师和领导。领导以课堂秩序混乱,教学能力不足为由,将他驱逐出境。消息出来后,老师们找校长谈,他教课四个班的学生集体联名写请愿书,甚至连图书管理员都提出可让他在图书馆工作,定期给学生做讲座。但显然校方把范当成定时炸弹,他只有离开。
杭州外国语学校同事郭初阳说,范美忠走时就从宿舍拿走用两个月工资买的音箱,其他书和碟都丢给他,让他处理。他走时说他早就习惯了被放逐。
2004年在《教师之友》杂志任职,这本杂志结合了他的教育理想和媒体理想,范美忠度过了最畅快的一段日子,他专门研究了教育理论,认识到过去疾风暴雨式的教育,是一种言语的暴力。他学会了柏拉图式的提问。
2005年范美忠成为到光亚学校IB项目唯一中方老师。IB项目是来自瑞士的大学预科课程。课程没有统一编定教材,却提供庞大的书目选择;它考试方式有十几种,学生可以自选,甚至可以自己发明,比如用一个话剧作为结业考试。这简直是奇迹,中国居然有他可以上课的讲台!范美忠兴奋不已。
对学生王天行而言,“范老”(范美忠在光亚学校的“尊称”)跟以前他见到的老师实在太不一样了,以前是老师在上面讲,他们在下面不停地记,思考?联想?绝不会有。范讲《红楼梦》时,会让大家围成一圈,给大家15分钟读一回。然后他不停提各种问题,很尖锐,让你无法逃遁,很多有确定答案的观念都在他猛烈的提问下,崩溃了。
范力图给学生呈现充满矛盾和悖论的世界。“我常带着迷惑走出课堂,他教给我的是一种开放的生命态度。”
有时在课堂上他们甚至完全脱离课本,讨论很多问题,包括社会、人生、宗教。上昆德拉的《难以承受的生命之轻》时,范老师会和学生一起讨论性。外人听了,会觉得他们都疯了。
“如果对一个东西不了解,他不会谈。他要思考一个东西就要有很深入的了解再谈。他做东西是很严谨的,我很喜欢他对知识的态度。”
              流浪汉:“死亡诗社”的终结
对范美忠来说,滔天的言语风暴对他不会有太多触动,但真正让他内心真正震颤的是光亚学校的几个女生表达了对他的失望——那时他们的确很需要他。他开始反思:他对学生的爱够不够?
范美忠谈到这里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显然这是一个让他困惑的话题。从事教育10年了,做了三四年教育杂志,这个问题却仿佛是一个崭新的问题,它和理论和深刻的思想无关,关乎情感。
“我觉得他缺乏一种理解他人的能力,他有爱,但缺乏温暖,他的爱有力量,有强度,但缺少一些热量。”妻子吴雪认为,也许痛苦的生活让范对美好的东西接触得少,爱的能力不够。
范美忠承认婚姻对他影响很大。婚姻生活,让他不再狂躁,有了归宿感,更沉稳,更从容。在电视辩论时他能在大部分时间保持冷静,这对婚前的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范美忠很推崇一部电影《死亡诗社》,说那个不顾流俗教学生以理想的老师,简直就是拍给他的,细节都很相像。但吴雪却觉得他没有电影里老师那么和蔼可亲。大多数人觉得他不太容易接近,有一点偏冷。
“这世界不只由理想主义者支撑的,除了理性,还应该有爱。”
范美忠觉得他至今没有皈依基督教的原因就是他暂时无法做到基督教宣扬的宽容和爱的精神。“这对我来说,有些难度。”他坦白地说。
                现在:他正在成为摩西?
对范美忠而言,地震过去来3个月,他的生活还停留在地动山摇的50秒中。采访他时,他正忙着跟北京律师联系状告教育部与中央电视台的事情。他认为,教育部发言人公开说他无耻,中央电视台播“范跑跑之歌”,这些都侵犯到他的荣誉权。他还不肯放过这场战争。
范美忠把自己比成一根火柴,这股风暴非他个人力量所能左右,而是因为那铁屋子里堆着那么多的炸药。他坚信自己说出了沉默的大多数的话语。虽然他现在还尚未皈依基督,但他开始相信他所作的一切都有无形力量的安排:“黑格尔说,人在历史中就是一个工具。如果按基督教历史观,那我就是神实现它意志的工具。我只是被选定了而已。”
这次事件,让范美忠终于有机会把憋了十年的话,都说出来,公之于众,2个月后,他越来越发现被“千夫所指”的好处——拥有了比以前更广阔的“空间”。被辞退后,有十几家学校想聘他做老师,还有富翁请他做私塾,待遇可观。他出书梦想似乎很近,虽然出版社一度和谈到出书可能——他的书销量不会差——但最后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搁浅。
谁会听一个中学老师大放厥词?但现在不同了,范美忠觉得自己可以更好影响中国社会,影响中国教育,他的力量更大了。地震既然把他震到公众视野里,他要战斗到底。他的战场不再只是一个学校,他的对手也不再是唯应试主义的昏庸校长,而是痼疾深重的社会。
“如果说这是一场比赛,我用10年时间,等来了开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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