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 灯草写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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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全集txt下载|作者:李达六十多年前,一支神秘的勘探队企图调查黄河隐藏的秘密,却在黄河第一湾处发现了会吃人的浓雾,以及一群在浓雾中行走的人形骷髅。两名黄河手艺人打开了一尊被数百条铁链悬挂在深渊深处古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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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想直接连在那个楼主后面更完的,但很多人有只看楼主的习惯,也许看不到,所以就重新开贴了,是连着那个楼主后面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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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这里向大家立簟,不管这次多么凶险,一定不会丢下任何一个兄弟。不瞒各位,我年轻时,有高人曾经送给我几粒保命的药丸,只要人还剩下一口气,就能吊住命!” 他掏出一个很精致的紫色陶瓷罐子,从里面掏出  几枚绿豆大小的药丸,给每个人都分了一粒,让大家就着水服下,说, “就算待会儿和巨鹰搏斗时受了重伤,也能挣扎出来一条命。金丝眼镜的话很有煽动性,我虽然不指望大雪山里的宝贝,却也听得热血沸腾。我刚拿起水壶想吞服药丸,旁边的谢教授却悄悄拉了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吃药丸。  我不明白他的玩意思,看了看他。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流出汗来,像是十分紧张。我回想了一下,金丝眼镜并没把药丸分给刀疤脸、耙子、死人脸、谢教授他们。难道药丸有什么问题吗?如果药丸有问题,金丝眼镜的兄弟们可都服用了呀?我便留了个心眼儿,佯装用水就着吞服药丸,其实却将药丸吐到了水壶里。  金丝眼镜见大家都吃完药丸,点点头,说大家赶紧钻进牛皮中,在里面将拉链拉紧。待巨鹰一落地,他打一个呼哨,大家就拿着大刀出来。兄弟们一起上前,几下就能把巨鹰给杀死。  话音刚落,眼前迅速掠过一片阴影,仿佛天一下子黑起来了。我抬起头一看,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几片乌云,将太阳给遮住了。还想再看看,不知道被谁踢了一脚,我一个踉跄,一下子扑进了老牛皮里,紧接着又一个人进来了。  我吓了一跳,刚想把他赶出去,耳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 “待会儿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动,更不要来。”那人竟然是死人脸。死人脸好死不死,钻到我这张牛皮中,让我感觉很不对劲儿。牛皮就那么大,两个大男人挨得紧紧的,让我感觉有点儿尴尬。  我往里甲让了让,身上有点儿燥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死人脸却丁脸严肃地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我赶紧闭上嘴。就听见外面传来嗖嗖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用力甩绳子。  接着就是一阵阵惨叫,有人跌倒了,还有砰砰的枪响声,最后一切都沉寂了下来。那嗖嗖的声音应该是蛇群上岸后,向人进攻时发出的声音。没想到还没过一分钟,留下来的几个人就全死光了。幸好我们钻进了牛皮中,不然恐怕连根毛都剩不下。  我还在庆幸,就觉得牛皮上爬上来了什么东西,像是上面压了一根沾满水的破草绳,沉甸甸的,应该是一条大蛇。我吓得捂紧了哜,一动也不敢动,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被群蛇发现后,咬开牛皮,把我们全部咬死在  这里,那可实在太憋屈了。后来草绳越来越多,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  搞不懂这些蛇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都跑到老子身上了?!  还在想,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厉的鸣叫,接着刮过一阵大风。那风非常大吹得我们所在的牛皮都微微晃动起来。压在身上的重量一下子减去大半应该是群蛇都被吹掉了。幸好死人脸和我都在这副牛皮筒子里,分量重不然非得被吹到峡谷中不可。   这时候,耳边传来好多嗖嗖的声音,还有嘶嘶的叫声。声音来自四面八仿佛蛇群在朝着什么目标发起了集体攻击。身上没有了蛇群,我身上和心里都轻松了许多。听着蛇群的声音越来越远,我也壮着胆,对着牛皮上的通风口小心朝外看,只见前面的空地上立着一只巨大的白鹰。  我以前在三门峡和太行山的时候,曾经远远看过巨鹰,但是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仔细看看,才发现这巨鹰的可怕,它足是有三四米高,两只翅膀张开,足足有十余米。我仔细看了看,它每一片羽毛都有蒲扇那么大,尖利的爪子像两只铁柱子一样牢牢支撑在地上。  那爪子好似铁铸的利剑,狠狠砸在地上,几下就将成堆的蛇给撕碎了。一时间群坨都断成几截,血肉飞溅。我倒吸了一口冷气,都知道这巨鹰大得邪乎,却没想到有这么大。难怪古人要将半个草原用硫黄石围起来,用巨大的松木制作鹰胶,把成千上万条蛇赶到山腰这块地方做诱饵,原来世界上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鹰!这蛇鹰本是天敌,狭路相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只见群蛇发动了蛇海战术,成千上万条蛇像一支支离弦的箭,朝着巨鹰射去。那巨鹰丝毫不惧,只用两只翅膀使劲儿扇着,便刮过一阵狂风,将蛇箭吹散,纷纷吹落到峡谷中。那蛇群一计不成,再生一计。群蛇竟然在水中聚集起来,成千上万条蛇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球形蛇群,缓缓蠕动,抵御着狂风,朝着白鹰缓缓移动过去。  刚靠近白鹰,球形蛇群最外围的蛇便纷纷跃起,朝着白鹰射了过去。白鹰扇起的风巨大,大多数蛇还没靠近就被扇飞了。但是也有不少蛇到达了白鹰身上,被它用尖利的喙和爪子毫不留情地撕碎了,血肉横飞,将鹰洁白的羽毛染成了红色。  蛇群丝毫不惧,源源不断地从水中爬出来,最后竟然形成了十几个圆形蛇群,将那只巨大的白鹰给包围住了。一团团的蛇毫无畏惧地朝着白鹰射过去,前仆后继,丝毫不怕牺牲。奇怪的是,那些射到白鹰身上的蛇并不去咬鹰,而是朝着它的脖子上蹿。   死人脸看了看,小声给我解释,这巨鹰身上和爪子上都覆盖着厚厚的坚硬的羽毛和鳞片,又有着锋利坚硬的爪子和喙,根本不惧毒蛇撕咬。这些蛇为了自保,只能抱团在一起,对巨鹰发动反击。  它们现在是发动车轮战,蚁多咬死象,派小蛇一轮轮袭击巨鹰。等到巨鹰累了,这些小蛇就会缠绕在它的脖子上,将它活活勒死了。我吓了一跳,这些蛇简直是成精了,先是抱团在一起抵御住巨鹰扇起的狂风,接着又用车轮战消耗巨鹰的体力,最后竟然还能找出巨鹰唯一的弱点,派敢死队缠绕住巨鹰的脖子以绞杀掉巨鹰。  我甚至有些怀疑,这些蛇不是蛇,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再想想,古人设计了这样一个古怪的蛇谷,是否为专门训练这样一支蛇军来保护大雪山中的秘密呢?这个确实不好说。我还有点儿担心,按照这蛇群不要命的打法,巨鹰早晚会死在它们手里,那我们又怎么靠巨鹰进入大雪山呢?  死人脸却丝毫不担心,他甚至不再看战场,在那儿放倒了身子闭目养神。我刚想问他,这时候周围又刮过一阵狂风。狂风大作,吹得地上的小石块都咕隆咕隆滚动起来,纷纷跌落到了峡谷中。  我赶紧趴在通气口一看,原来又飞来几只巨鹰,它们一起上阵,嘴啄爪撕,没多久就将巨大的蛇群给撕开了。满地都是被撕碎的蛇肉和蛇血,看得人触目惊心。  难怪死人脸丝毫不担心,原来他早料到还会有其他巨鹰增援。不过他究竟是猜到了,还是曾经来过这里,经历过这一切呢?我不敢再想了,死人脸这个人高深莫罚,再看全丝哏镜处处都要向他请教的样子,他还真有可能来过这里。  我正在胡思乱想,身上突然狂地ˉ沉,接着感觉一个锋利的东西剌了进来,险些抓到我的皮肉。接着身上猛然  一轻,然后整个身子都悬空了。我吓了一跳,刚想叫,旁边的死人脸一把抓住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这才  猛然反应过来,对,这是巨鹰将我们抓住了,正在往天上飞呢!  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这裸身夺宝的过程还是把我折腾了个半死。要知道,我们相当于被巨鹰抓在爪子里,吊在它的脚下,在空中晃晃悠悠飞行。巨鹰速度极快,我只感觉一直眩晕,好像一直在向上攀升。  不知道飞了多高,然后平稳了下来,开始朝着前方飞行。我在牛皮中一动也不敢动,想想自己竟然被巨鹰抓在爪子里,飞行在几于米高的天空中,不由得胆战心惊。要知道,这巨鹰现在应该是被牛皮上糊的厚厚一层马血给迷惑了,也许当我们是一匹马。  要是它知道这马肚子里竟然是两个大活人,只要轻轻松开爪子,我们马上就会跌到万丈峡谷中,摔得连骨头渣子也剩不下。一路上,我的神经都绷得紧紧的。尤其是遇到气流的颠簸,更是让我心惊肉秽‘。好在死人脸一直都很淡定,仿佛在散步一样,还像看傻子一样看着紧张兮兮的我,让我也不好意思太紧张了。  过了一会儿,我渐渐习惯了这种感觉。说实话,这种感觉有点儿像是被吊在一个巨大的吊篮里,有人在轻轻推着我们,晃晃悠悠,晕晕乎乎。要是不去想我们现在就在几千米的高空中,恐怕还会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我小心地颀着通风口往外看了看,我们现在已经飞临雪山上空,下面陡峭的山峰仿佛—柄柄巨大的利剑,直插云霄,在我们脚下掠过。往下看去,云雾缭绕在山腰处,看不清下面有多深远。  我也不由得佩服起金丝眼镜来,这么高的雪山确实非人力所能攀登,这世界上恐怕只有巨鹰才能带我们上来了,也难得他能想出这样一个法子。又想起当年宋姨说过,喇嘛庙里的喇嘛也说过“天上的巨鹰会指引大雪山的方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渐渐地,风大了起来。  我们在厚厚的牛皮袋子里,也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通风口处呼呼往里灌着冷风,冻得我浑身发抖,牙齿都咯咯地响。死人脸找了块毡垫将通风口堵住,才好了一些。通风口被堵住后,我陷入了黑暗之中,身子在牛皮中摇晃着,晕晕沉沉、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子被重重摔在地上,一下子清醒了。   现在应该是顺利到了山峰上的鹰巢,我还在暗暗庆幸自己福大命大,这时候就听见旁边传来一声嘹亮的呼哨声。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金丝眼镜打出呼哨后,大家就一拥而上,将那巨鹰杀死。  随着呼哨声,旁边立刻有了响动,几个人大骂着冲了出去,纷纷叫着: “兄弟们,杀鹰夺宝啊!” 我摸了摸被身子暖得滚烫的大刀,心里也是丁阵激动,刚想冲出去,却一下子被死人脸按住了,他轻喝道: “别动!”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了一起杀鹰吗?”  死人脸冷笑着: “不是杀鹰,是被鹰杀。”
  我还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他小心掀开了通风口处的毡子,我凑过去一看,就发现有点儿不对劲儿。那些冲出来的人像是喝醉了酒,一个个跌跌撞撞、东倒西歪的,拿着刀子冲到巨鹰那儿乱砍一气。那巨鹰伸开巨爪,一下  就将人打倒在地。有的人肚子上被豁开了一个大口子,肠子都淋淋漓漓拖出来了,但还是号叫着往前冲,最后被巨鹰活活啄死,连肠子都吃掉了。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人宁愿被蛇咬死,都不愿意裸身夺宝了。这人鹰大战的场面实在过于血腥,而且实力悬殊,根本没有任何胜算。这些人虽然十分彪悍,丝毫不畏惧死亡,前仆后继冲过去,但只是白白去送死。  巨鹰桀骜地站在那里,身子根本不用动。人冲上来后,它的巨翅一拍,人就被拍在地上。接着它用爪子朝着人肚子上一抓,人的胸腔就被掏开,肠子都流了出来,被那巨鹰啄食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凶残血腥的场面,险些呕吐出来。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到处都是飞溅的鲜血、抛起的内脏。没多久就死了一地人,死状非常惨烈。大多数人都被掏空了腹腔,肠子心肺等流了满地,被巨鹰啄食着。到处都是腥膻的人血味。   我再也忍不住,肚子里像翻江倒海一样,胃液一下子涌到了喉咙里。我又怕被巨鹰发现,只好用手死死捂住嘴巴,汗水顺着手指缝一点点流出来。在这场屠杀中,有只最大的白鹰一直站在旁边一块巨石上冷冷地看着,仿佛对这一切毫不在意。然而,它似乎还是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动静,朝着我们缓缓走了过来,然后在我们所在的牛皮处停了下来。  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连心跳声都能听见。这巨鹰盯着袋子看了看,慢慢抬起爪子,朝着牛皮袋子狠狠抓了过来。锋利的爪子直接将牛皮抓破了,深深透了进来。  我赶紧将身子往后猛缩,又不敢动静过大,在那儿别扭着身子,险险地避过了这只巨爪。这巨鹰连两人的牛皮都能带动,力气可想而知。它摆弄起这只巨大的牛皮袋子,就像是小孩子摆弄玩具一般,把这个牛皮袋子摇来晃  去。  我本来就恶心得不行,经它这样一晃,终于忍不住,在牛皮袋里大声呕吐起来。我这一吐不要紧,那巨鹰尖啸一声,两只爪子一使劲儿,将牛皮袋子撕成了两半。我整个身子都暴露在它的面前,就见它扬起∵只巨爪,朝我狠狠抓来。  我当时万念俱灰,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想着自己千辛万苦来到这里,在草原上避过一劫,在峡谷中也避过一劫,没想到老天爷还是不肯放过我,竟把我的小命丢在这里了。我还在等着,那只巨爪却迟迟不肯落下来。接着天上像是下了雨,滴答滴答滴在我脸上。我偷偷睁开眼,发现那只巨鹰仍然保持着扬起巨爪的姿势,但是却一动不动。  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了看那巨鹰,却发现它心腹处插着一柄金光闪闪的刀子,刀子力透鹰背,一直没入到刀柄处。原来在刚才千钧一发的时刻,是死人脸破开牛皮,将那把招牌金刀插入了巨鹰心脏,救了我。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叫了声阿弥陀佛,这时候心脏才开始剧烈秽‘动——刚才完全被吓傻了,心脏几乎要停止跳动了。  我身上虚得不行,腿脚都软了,像一摊泥一样瘫倒在地上,突然想着不行,还有好多巨鹰呢!我挣扎着爬起来,看到死人脸和金丝眼镜,还有刀疤脸、谢教授几个人站在那里,他们前面横七竖八倒下了好多巨鹰。那些巨鹰竟然全都死了   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死人脸再厉害,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杀掉这么多巨鹰吧!这些巨鹰又是被谁杀死的呢?我挣扎着爬起来看,那些巨鹰的的确确都死掉了。山风横刮过来,将巨鹰的羽毛都吹得爹开,也不见一只鹰  起来。  我结结巴巴地问死人脸,这些巨鹰怎么死的。没有人回答我。我转头问刀疤脸,他没有说话。我再问,却发现他胡子拉碴的脸上亮晶晶的,这个粗犷的汉子竟然流泪了?!他默不作声地用刀子刨着坚硬的地面,耙子他们也在一旁帮他。我终于弄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是想挖一个大坑,将死去的兄弟们安葬一下。  我既感动,也有些羞愧。之前金丝眼镜明明说过,只要他打出呼哨,大家就一拥而上,集体将巨鹰制伏。结果我却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牛皮里,真是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刀疤脸却摇头,说不关我的事,这就是他们的命!是  这些兄弟该死,是他们该死啊!  我还想说什么,他却冷冷地推开了我。没办法,我只好灰溜溜地走开,到一边没人的地方坐着,先看看地形。这里的地形非常特殊,说是一座雪山,实际上是一座座雪山连在一起的,山谷跌宕起伏,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深远。就在几座大雪山联结的地方,突然出现了一块凹下去的平地。
  这周围要么是悬崖险峰,要么是万丈深渊,别说是攀登,就算是坐飞机绕过周围高高低低的险峰,找到这样一  小块空地,恐怕也不大可能。没想到这些巨鹰这么会选地方,竟然将巢穴修筑在这样一个绝顶上。  我收回思绪,又朝周围看了看,忍不住“哎呀”一声跳起来.这巨大的鹰巢中散落着各种骸骨,有巨大的牛、马脊梁骨,有小兽的骨头,还有散落的人头骨,黑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对着我,吓了我一跳。   想想这里既然是巨鹰的巢穴,有人骨头也算正常。刚经历了那样血肉横飞的一幕,我对这些人骨头也看淡了。但是看起来还是挺不舒服,我站起来想走。人骨头堆里有一个玻璃状的东西反射了阳光,晃了我的眼睛一下。我有些好奇,用大刀在骨头堆里扒拉了一下,里面是一个绿莹莹的翠玉发簪。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分明是宋姨的发簪!宋姨竟然也来过这里,他们怎么上来的?!他们现在又在哪里?我生怕他们遭遇什么不测,赶紧用刀子扒开这堆骸骨。这堆骸骨已经发黑了,不知道是死了多少年的人,肯定不会是宋姨和猴子。  我这才放下心来,大声喊着死人脸,说发现了猴子和宋姨的东西。金丝眼镜原本走在队伍最前面,听到我喊话,也走了过来。一看到簪子,他脸色一下子变了,猛然冲过来,一把夺过翠玉发簪,厉声问我这是哪里来的。我吓了∵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指着那堆白骨头说: “那……那里!”金丝眼镜一下子发狂了,他跌跌撞撞跑到那堆白骨前,发疯一般用手翻着满地白骨,像是要寻找什么。  我搞不懂他要干吗,一下子愣住了,吃惊地看着他。难道这金丝眼镜认识宋姨?想了想,我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宋姨她……她应该没事,我前几天才看到她,按说骨头还不会……”  没想到,—向斯斯文文波澜不惊的金丝眼镜,听到“宋姨”这两个字后,身子猛然一震。他转过身,一把攥住我的衣领,单手差点儿把我给提起来,几乎是在咆哮: “她在哪里?!她现在在哪里?!”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一只手紧紧攥着我的衣领,让我简直透不过气来,更别提说话了。我的嗓子被卡住了,两只手使劲掰他的指头,却怎么也掰不动。死人脸缓缓走了过来,淡淡地说: “放手。”  金丝眼镜狠狠盯着死人脸,死人脸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金丝眼镜的眼神渐渐黯淡了,他的手劲渐渐放松,终于松开了我。   我赶紧倒退几步,退到了死人脸身边。刚才喉咙差点儿被他给掐浙,一阵恶心,蹲下身干呕了几声才喘过气来。这他娘的金丝眼镜,平时看着斯斯文文,发起狠来真是要命,果然是个变态!  气氛有些不对,我站起来,看见死人脸和金丝眼镜还在那儿对峙着,互不相让。一直波澜不惊的金丝眼镜终于动了怒,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仿佛是一只发怒的巨兽,随时都会扑上来。他背后的一干兄弟也都围了上来,将枪口  对准了我们。  他们显然对死人脸非常忌惮,都不敢将枪口对着他,只齐刷刷地对准了刂我。气氛一下子凝重了。死人脸还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无所谓地站在那里,甚至都懒得看一眼。
  金丝眼镜冷冷地看着死人脸,一字一顿地说: “我要带他走。”  死人脸轻飘飘地说: “不行。”  金丝眼镜眼睛眯了起来,像条阴险的毒蛇死死盯住死人脸: “为什么?”  死人脸看了我一眼,轻飘飘地说: “因为我不同意。”  金丝眼镜斩钉截铁地说: “你知道的,他知道她的秘密,我必须带走他!”  死人脸嘴角轻轻翘起,略带些嘲讽地说: “恐怕你带不走。”  金丝眼镜咬牙切齿地说: “如果我一定要带呢?”  死人脸还是淡淡地说: “我只说一遍,你今天已经让我破例了。”  金丝眼镜从怀里慢慢掏出了一支枪,缓缓扣住扳机: “我从前,号称东北第一枪。”  随着他扣紧扳机,他身后的兄弟们一下子全端起枪,接着就是哗啦哗啦拉动枪栓的声音。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连风仿佛都凝固了,无限肃杀。  我的心剧烈跳动着,想着天杀的死人脸,在这紧要关头你较什么劲啊!让这孙子带走我,又不一定要杀我,大不了以后再救嘛!在这里火并我们铁定要吃亏啊!虽然这样想,但我心中还是很感激他,竟然会为了我跟他们彻底闹翻,甚至还能搭上自己的生命。  死人脸好像丝毫没有把这十几杆枪放在眼中,甚至还悠闲地看了看远方的雪山,不屑一顾地说: “你没有机会开枪。”  金丝眼镜狞笑着,面孔都扭曲了。他紧紧扣住扳机,咬牙切齿地说:“你就那么有自信?”  死人脸竟然笑了: “好久没有人敢这样对我说话了。”  这时候,刀疤脸从前面傻呵呵地跑回来,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一看到这个形势,立马傻眼了,结结巴巴地说: “  老、老大……咋啦?这是咋啦?”  金丝眼镜没理他,死死盯住死人脸: “我不会动他,但是我必须要单独问他几句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我一定要得到她的消息。”  死人脸点点头,慢悠悠地退到了一边,欣赏着天空上的白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金丝眼镜身后的一群人都长出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地放下枪。显然,刚才和死人脸对峙,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他们一定见过死人脸的身手,看来死人脸要是发起狠来,破坏力还是很惊人的。金丝眼镜收了手枪,从牙缝中挤出一旬“跟我来”,然后背着手向另外一边走过去,站在那儿等我。   我还有点儿紧张,这变态会不会一激动把我给掐死?我看了看死人脸,这死小子浑身轻松,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晒太阳,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提心吊胆地走过去,边走边揉着僵硬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提防着金丝眼镜,怕这变态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暴怒起来。金丝眼镜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儿远处的雪山,才转过身,脸色已经恢复了平时那种平静。  只是他眼神中还是带着一些狂热,让我有些害怕。我的心怦怦跳着,心里七上八下的,想着这神经病不知道要问我什么,待会儿我得小心回答才好。
  没想到,金丝眼镜却又恢复了文雅谦恭的样子,客客气气地跟我道了歉,说刚才实在太过冲动,多有得罪,请我见谅。这个人变化太快,我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正常,还是小心翼翼地问他,想问我什么。  他沉吟了一会儿,好像还带着点儿羞怯,终于急切地问我: “四四……她还好吗?”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四四?”  金丝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就是这个发簪的主人……宋奇雯。”  我说: “哦,是宋姨呀,她挺好的呀!”  金丝眼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紧闭上眼,又睁开,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有眼泪溢出来了,他紧张地问: “她……她现在在哪里?”  我说: “她就在拉巴家呖。”  他一下子愣住了: “拉巴?!哪个拉巴?”   我说: “就是那个西藏人呀,刀疤脸给我们介绍的赶大车的那个。”  金丝眼镜脸色变了变,他把刀疤脸叫了过来,让我重复一遍刚才的话,确认宋姨是否真在拉巴家。刀疤脸在一旁使劲儿给我使眼色,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搞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还是坚称宋姨住在拉巴家,而且她还是拉巴的老婆。  金丝眼镜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冷冷地看着我,我有点儿害怕,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刀疤脸在那儿给我不停使眼色,让我不要说了。金丝眼镜终于冷冷地说: “小刀,你告诉他。”  刀疤脸一脸沮丧地说: “兄弟,我看你肯定是烧糊涂了。拉巴他老婆都死了十年了,一直都是一个人,我前几  天还跟他喝过酒呢!∷ 我一下子愣住了: “不对呀,前些天我们明明是在他家住的……”  金丝眼镜挥挥手,让刀疤脸先回去,自己取了个铁匣子过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铁匣子,拿出来一张老式的黑白照片递给我: “你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她?” 我只扫了一眼,脑子嗡的一声响起来了,这又是一张背景是深渊大鼎的照片。  这是怎么回事,金丝眼镜手里为什么也有这样一张照片?他和当年那支黄河勘探队有什么关系?心里乱乱的,但是金丝眼镜还在那儿盯着我,我只好咳嗽了一声,尽量压住心里乱糟糟的想法,避过他的眼神,低头去看照片。当初宋姨拿出照片时,我只扫了一眼就被猴子抢过去了,也没仔细看。  现在看看,这张照片比宋姨那张保存得好多了。照片上一个年轻女人,站在人群中间,穿着旧式的学生长裙,笑得一脸含蓄,像一个很有涵养的大家闺秀,看起来还真像是年轻时的宋姨。
  我指着那个人,说: “是她,就是宋姨,她现在把头发盘起来了。”  金丝眼镜严肃地问: “你看清楚了?你确定是她吗?”  我斩钉截铁地说: “肯定没错:宋姨手里也有这样一张照片,她给我们看过。”  金丝眼镜脸色一变: “她为什么给你们看照片?”   我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跟我一起来的猴子,他母亲和宋姨是战友。”  金丝眼镜急道: “他母亲是不是——”  话到嘴边,硬是被他狠狠咽下去,没有说出来。我急切地看着他,想等他继续说说猴子母亲的事情。我觉得猴子来这里,绝不会是他那个扯淡的理由,应该是和他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在那儿等了半天,金丝眼镜却什么都没有说。他望着远处的雪山,喃喃地说道: “他们果然也来了……”  他们?他们是谁?是死人脸说的第三支队伍吗?我忍不住问金丝眼镜雪山里是不是还有一支队伍,他没有回答,只淡淡道了声谢,让我回去。走在回去的路上,我闷闷地想着,猴子这次来草原,肯定和几十年前那件事情有关系,也许就和那两张照片有关系。  不过好多事情我也搞不明白。为什么金丝眼镜听说猴子母亲后,会脱口而出那样一句话?他说的第三支队伍是怎么回事?而且,更让我感觉不自在的就是,两张不同年代拍摄的照片,背景为何都是深渊大鼎?照片中他们距  离大鼎很近,难道说他们己经进入了深渊,并且打开了大鼎吗?想想深渊中用密密麻麻铁链锁住的大鼎,深渊中传来的一缕阳光,还有大鼎中的不明怪物,都让我从脚底升起一股凉意。   看来这次的若尔盖草原之行,包括马上要进行的大雪山之行,恐怕都和黄河那个深渊大鼎息息相关。宋姨说当年红军过草地时,和猴子的母亲反目成仇,应该也不会那么简单。我怀疑当年她们两个都进入过深渊,也见过邢  只大鼎。我觉得,这件事情背后一定隐藏了什么内倩,也许和猴子母亲的失踪有关。  所以猴子才会干里迢迢来到这里,后来才不辞而别,和宋姨两人秘密进入大雪山,也许就是去寻找什么。另外听金丝眼镜的语气,他和宋姨应该是失散许久的恋人——这个倒是也有可能。那个年月,成天打仗,多少恋人天各一方,后来宋姨流落到这里,嫁给藏民也是正常的。  可是刀疤脸那个混账为何坚持说拉巴没有老婆呢?越想心里越乱,而且我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担忧——父亲说过,深渊大鼎中的怪物就是死人脸。虽然我始终不接受这件事情,但是一提起深渊大鼎,心里还是挺不舒服的。这次遇到死人脸,他比以前改变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冷得像块冰,说话也比以前多了一些,甚至偶尔还会开个玩笑。  这种人怎么可能是怪物呢?我还在想着,刀疤脸在前面一把拉住我,把我拉到一边,说: “嘿,秀才:你小子命够大啊!”  我有些生气,气哼哼地说: “还不是拜你所赐:你刚才为什么说拉巴没老婆?!”  刀疤脸一下子愣了,说: “妈了个巴子的,我还想问你呢,你为啥说拉巴有老婆?”  我说: “他当然有!我在那儿住了一夜,就是他老婆给我们铺的床!”   刀疤脸说: “嘿,还他娘的铺床?!那小子一辈子就没混上过床!你该不会是上了鬼的床吧!”
  搞不懂他的意思,刀疤脸严肃地告诉我,拉巴确实是个鳏夫,老婆死了将近十年了。他成天喝酒,羊群也跑散了。一个又穷又老的死光棍,就靠着平时给人家赶大车生活!赚的钱全喝酒了,别说床,连顶帐篷都没有!他平时就住在以前关羊的石头棚子里,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他还劝过拉巴找个老婆,规规矩矩过日子,那老小子压根儿不听,还问他借钱买酒。气得他差点儿抽出皮带,狠狠抽这老小子一顿 !   我一下子愣住了,按照刀疤脸所说的,我难道真是见鬼了?那个宋姨竟然不是人?那不可能呀,我们不仅和他们一起住了一夜,第二天又遇到了她,还跟她一起上了雪山。她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绝不可能是鬼:不过再想想,宋姨进到帐篷时藏獒凄厉的叫声,还有猴子当时分析的,她的汉语流利得不正常,再加上那张照片背后的深渊大鼎,看来这个宋姨还真不一般。  想到这里,我更加担心猴子了。猴子这死小子,到底跟她去了哪里?刀疤脸也有些拿不准,骂道: “妈了个巴子的,这鬼地方就是邪啊!”我看着左右没人,问他金丝眼镜为什么对宋姨那么上心,刚才差点儿把我给掐死。刀疤脸听我这样说他老大,吓了—跳,先看看左右没人,在我头上敲了个栗暴,小声骂道: -妈了个巴子,什么人你都敢说呀,小心你的小命:”  接着,他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跟我说,他们老大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军人出身,后来落草了。他开始在云南贵州一片,后来一路北上,最后到了东三省,占山为王。他为人聪明细致,又兼心狠手辣,是当地有名的白面阎王。说来也奇怪,他这人吧,每到一处,先占山为王,然后就找画师按照照片上那丫头画像,让兄弟们拿着画像四处打听,看有没有人见过那个人。  刀疤脸咂吧着嘴巴,感慨着: “你说说,咱们兄弟揍个人还行,去打听人,这事情多门!” 他琢磨着,那个丫头吧,准是他们老大的老相好,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给弄丢了。老大这么多年来不娶不嫖,就是一门心思找她。整个东三省,他们已经翻遍了,都没有。这次来这里,也是那个狗屁教授撺掇的。老大也说了,这里就是最后一站,要是再找不到,也就死了心,以后再也不折腾了,他们也回东北吃香的喝辣的,酿起白酒,粉条炖猪肉,使劲儿造啦!  我也有些感慨,那金丝眼镜看起来油盐不进,没想到竟然还是个难得的情种。刀疤脸看看左右没人,跟我挤眉弄眼地小声说: “唉,俺们老大是被那个女人给折腾坏了啊!这么多年了,连个女人毛都没碰过!女人害人呀,兄弟!”  他邪恶地一笑, “不过呢,也有兄弟怀疑,老大是不是那方面不行……这个…¨  这个嘛……嘿嘿!”听着刀疤脸邪恶的笑声,我怎么也不能将他和刚才一脸泪痕的汉子联系在一起,勉强笑了一下,还是坐到一边去了。
  终于进入了大雪山,想着前面未知的旅程,以及死去的兄弟们,我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伤感。经过巨鹰一战,队伍只剩下十多个人。上山前,金丝眼镜让人将行李全装在了几只牛皮袋子里,也都被巨鹰带了上来。现在人少了那么多,装备更加充足。  天色渐渐晚了,大家简单巡了一遍山,发现这里虽然堆了不少骸骨,但却是一个空荡荡的小山谷,并没有野兽出没的迹象。而且刀疤脸也说,这里既然是巨鹰的巢穴,肯定不会有其他野兽胆敢闯入。倒是要多点些篝火,防止有其他的巨鹰来袭。  自从发现发簪后,金丝眼镜一直心神不定,反复在山谷中搜索着。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宋姨的发簪既然掉在这里,说明她一定来过这里。要是这里没有,那她能去哪里呢?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要是这里没有什么密道之类的东西,恐怕她己经遭遇了不测。  山谷中找不到柴火,刀疤脸动手拆了几个帐篷,浇上一点儿煤油,篝火熊熊燃烧。耙子拖来几只巨鹰,在篝火上烤熟了,大家分着吃。我一想这些巨鹰不知道吃过多少人,就恶心得要死,死也不肯吃鹰肉,自己老老实实躲在一边啃牦牛干。  我呼吸着雪山上特有的冷冽空气,看着干干净净的天上的星辰,倒也别有一番兴致。刀疤脸拎着一瓶酒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没说话,只把酒汪子递给了我。我也没说话,两个人相互递着酒瓶子,不一会儿半讧酒就空了。  刀疤脸枕着双手躺在地上看着满天星斗,有些感慨,说他小时侯就喜欢躺在木头房子上看星星。那疙瘩也是这样,天空像被洗过一样,瓦蓝瓦蓝的,星星都他娘的像狼眼珠子!  我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夜空。夜空下的雪山超凡脱俗,仿佛仙境。好久,刀疤脸突然叹了一口气,用胳膊支起身子,满口酒气地对我说: “秀才,你真不该跟我们上来!”  我笑了: “我要不上来,早就被蛇咬死了。”  刀疤脸认真地说: “咬死也比在这儿好。”  我说: “啊,死了还比活着好?”  刀疤脸苦笑着: “有时候吧,这人想死都不容易!”   他仰起脖子,将酒瓶子里剩下的酒一口气喝完,像是作了决定,对我压低声音说: “秀才,小心点儿大哥!”   我说: “没事,他应该不会再掐死我。”  刀疤脸冷笑着:“嘿:你知道啥!俺们那些兄弟跟了他快十年,还不是说死就死了。”  我疑惑了: “那帮兄弟不是被巨鹰杀死的吗?”   刀疤脸冷笑着: “是大哥!大哥给他们吃的药丸有毒,巨鹰吃了那些人的肠子肚子,才给毒死啦!”
  我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那些人从牛皮中冲出来后,竟然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像是喝醉了酒;难怪那些凶悍无比的巨鹰竟然在短短几分钟内相继死亡——原来金丝眼镜竟然用了那么狠的招数,将自家兄弟当成毒饵,去毒死巨鹰。难怪刀疤脸要心寒!看着刀疤脸颓丧的样子,我也有些感慨,想安慰他点儿什么,却又找不出什么话来,一时间愣在了那里。再回想一下,在我要吞服毒饵时,谢教授专门提醒了我,不让我吞服。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这药丸有毒吗?   想了想,我起身寻找谢教授。事情都发展到这一步了,我也不想藏着掖着了。我就想直接问他,这刭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来雪山到底有什么目的?他手里为何又有那样一张以深渊大鼎为背景的老照片?  谢教授也远离了那些闹哄哄的人,他弄了点儿柴油倒在一个凹陷的石头上,用棉线搓了根灯芯,做了一盏简单的油灯,正在灯下仔细记录着笔记。  见我来了,他起身让我坐下,亲切地问我这次没受伤吧。我心里憋得难受,也没跟他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将问题抛了出来,想着他应该不会回答。没想到他略微考虑了一下后,竟然告诉了我原委。  他说: “还记得上次串跟你们说过,我姓谢,祖籍在河南安阳,是当年显赫一时的谢安家的后人。谢家自东晋起便是累世公卿,巨富累累,可以说势力遍布全国。  后来满清鞑子入关,谢家一些老人因为不齿汉人被夺杈,鞑子当道,便将家族很大一部分势力移居海外,触角继续伸延,虽非官非商,但却比官商威势更甚。  “其实说起来吧,像我们家这种传承了凡十代的贵族,绝不会喜欢财色等俗物。他们都会有一些特殊的癖好,比如有人喜欢收藏古董,有人喜欢收藏美女,有人喜欢收藏各种金币。我们这一支的祖上爱好比较奇特,喜欢收集大乌龟壳子,越大越好,越古怪越好。”  我有些好奇,问他为何他祖上那么热衷于收集大龟壳,是因为甲骨文吗?谢教授却转而问我: “小白,怎么看古代的贵族?”  我说: “按照书上说,古代贵族都是四体不勤,不学无术的人……这个,当然了,谢教授您当然不是了……”   谢教授摆摆手,说: “没关系,没关系,社会对我们这些大家族确实是这样看的。”  他看了看墨绿色的天空,缓缓地说, “不过我要纠正一下这个错误。在中国民间,有种很荒谬的看法,认为名门望族子弟都很蠢很笨,不学无术。这个不对。真正的世家子弟,其实是很讲究传承的。比如我们谢家,从东晋谢安始,几乎每一代都会有状元或者武将。满清鞑子入关后,谢家举家外迁,在海外也发展了很多产业。这些都是家族传承的人脉和根基,庞大到难以想象,根本不是随便一个党派、一个政权可以撼动的。你想想,欧洲好多贵族衰落了,但是好多暴发户还拼命想去和他们联姻,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些古老贵族传承的不仅是钱,更重要的是世家积累了好多个世纪的隐秘文化。这些东西,是暴发户绝对不能比的,也是用钱买不到的。”
  他问说: “小白,你觉得每个朝代最大的贵族是谁?”  我一下被他问住了: “是谁?”  谢教授笑了: “是皇帝!”  我也恍然大悟,确实,皇帝是每一个朝代中最大的贵族。谢教授说: “自秦始皇始,中国各朝皇帝都热衷于寻找不死药,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 “皇帝享受尽了荣华富贵,当然是想不死的。反正权势倾天,就死马当活马医呗!”  谢教授说: “不对。我要说的是,太子一出生就由最博学的人教导,任何一个朝代对于太子教学都很看重。如果太子不好好学,不仅要挨板子,可能连日后的皇位都保不住。你想想,这样严格教育下出来的皇帝,怎么可能为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大费周章呢?”   我想了想,也是这个理,就问他到底是为什么。  他说: “在我们谢家祖上,=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当年秦始皇之所以派童男童女东渡寻不死药,是因为在当年发生了一件怪事。在秦始皇登临皇位后,去泰山拜祭时,从渤海之滨漂来了一只白色巨鼋。巨鼋身长数十丈,鼋甲坚硬如铁,上面雕刻着古怪的文字。最古怪的是,它身上用铁链绑了一个老人的尸体。老人鹤发童颜,已然死去很久,但是尸体不腐,面色依旧栩栩如生。后来,秦始皇广发皇榜,寻高人破译鼋甲上的文字。后来聚集了一堆最博学的儒生,将文字破译了,大意是这只巨鼋在巴掌大小的时侯为一海外炼丹的高人收养,高人孤零零活了几百年,终于时不住寂寞,将自己绑在了鼋甲上,希望巨鼋可以背负自己重归故土。再后来,秦始皇就派人去寻找不死药了。为了不泄密,他将那些儒生的笔记都焚烧了,并将儒生们都活埋了。这就是后人所说的焚书坑儒。”  我心里大不以为然,这样一个天方夜谭一般的故事,难道谢教授也会相信吗?我小心措辞: “谢教授,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儿太传奇了?”  谢教授点点头: “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情确实很像是民间传说,不足为信。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们谢家的所有人都相信,包括我。”
  我不明白了:“这又是为啥?”  谢教授用手指头轻轻叩着石壁,说: “你忘了我们这一支祖上最喜欢收藏什么?”  “大龟壳子。”  我一愣,惊道: “啊,难道说那只大白龟壳——”  谢教授点了点头: “确实,后来那只大白龟壳机缘巧合下被我们谢家祖上收藏,至今还在谢家海外的子嗣手中。”   我激动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忍不住在那儿来回走了几步。这故事一旦成真,那就是石破天惊的太事了!我本来想问问谢教授那大白龟壳子上到底记录了什么,那个老人又是谁,但是话到嘴边,我还是忍了下来。  现在不是问这些的时候,我考虑了半天,还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问题:谢教授为什么会来这里?  谢教授说: “还记得之前你给我的那个大白龟壳吗?”  我点点头。这我当然记得,那是我和猴子从黄河龙窟的一臼棺材中挖出来的。  谢教授点点头,说: “我们祖上专门搜集大龟壳,我也略懂-些。要知道,这世上的白龟非常稀少,因为这世上的龟中根本没有白龟这个品种。谁也不知道白龟是从哪里来的,甚至不知道这种东西究竟真的存在,还是仅仅存在于古籍上。要知道,在古代,白龟被称为圣物,都是被神化的。据古籍记载,人祖伏羲在定都淮阳后,从蔡水中得到一只罕见的白龟,日夜端详,最后从它背上的花纹得到启示,才绘出了先天八卦图。虽然我们谢家收藏有大白龟壳,但是那物太过珍贵,我也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见过。当时我看见你那个白龟壳,非常震惊。我是研究古代宗教文化的,对古代文字也有一些研究。当时我就怀疑,这个白龟壳子上的花纹,是否是一种古代的文字。所以我后来问你,那个白龟壳是从哪里发掘出来的。”  确实,谢教授看到白龟壳时有些激动,问我们那龟壳是从哪里发掘出来的,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结果猴子说那里还有一条被铁链子绑住的龙,谢教授听了后,就带着白龟壳急匆匆地走了。  谢教授说到这里,也有点儿不好意思,说: “这白龟壳确实非常珍贵,我当时太想得到它,又怕你们知道它的价值后不肯给,所以就没眚诉你们¨…”   我忙说: “没事,没事,要不是被您发现了,可能我早给丢到黄河里了。”  谢教授说: “回去后,我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那些花纹像是自然长成的,实际上还是有不同。”
  我忙问有什么不同。  谢教授说: “你看,古籍上是将这白龟给神化了,将五行八卦天干地支都安在了它的头上。说它的甲壳中央覆盖着五块甲壳,象征‘五行’的金、木、水、火、土;顺着五块甲壳外还有八块,象征着乾、艮、震、巽、坎、离、坤、兑八卦之说;在龟甲边缘处还有二十四块硬壳,象征着二十四节气.腹底十二块龟甲代表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我听他讲得云山雾罩,好不容易听完了,忙问他: “谢教授,那这白龟壳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教授说: “我仔细研究了—下,发现白龟壳确实神奇,纹路什么的确实对应了这些。但是我怀疑这些并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被人刻上去的。”  我说: “刻上去的?”  谢教授点点头,说:“对,开始我也没注意这些。后来有一次,我在黄河边清洗龟壳时,发现在龟壳浸入水中后,经过光线和水流的折射,会出现一行蛇状的花纹,一扭一扭地动。我怀疑这应该是一种古代的文字。”   “蛇状的文字?” 我听得晕乎乎的,这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谢教授起身翻开他的工作日记,给我看。日记的一页上绘制了一条条古怪的花纹,果然像是一条条扭动的小蛇,看起来非常别扭,却又  让我感觉非常熟悉。  谢教授给我看了一下,合上笔记本,说: “三十年前,我随一个黄河考察队来过这里,在大雪山下发现了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在那底下竖着一个高大的石碑,石碑上就雕刻着这样古怪的蛇形文字。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这次才愿意加入这支队伍,再一次闯入大雪山。”  谢教授果然来过这里,但是他的说法却和刀疤脸不同。刀疤脸是说,是谢教授主动找的他们,他们才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而听谢教授现在的口气,他应该是被动加入队伍,不得已才来这旱的。这种事情,我当然不好和谢教授核对,尸能在脑子里想着,不知道是谁骗了我。  不过谢教授说三十年前有支黄河勘探队来过这里,这让我很感兴趣,因为那支黄河勘探队很可能就是照片中的那支勘探队。要是谢教授当年真加入了那支勘探队,可能我的许多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我兴奋地问他: “谢教授,三十年前那支队伍来这里做什么呢?”   谢教授沉吟了一会儿,说: “抱歉,这件事情虽然过去很久了,但是我在加入队伍时曾立下过誓言,绝对不能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希望你能理解。”  我非常沮丧,娘的,眼看着终于有点儿眉目了,却被他这么一句话给憋回去了。我迂回地问他: “谢教授,那你能否说—下,探险队员都有谁呢?”   谢教授叹了一口气,说: “抱歉呀,小白,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也不能告诉你。我实话对你说,当年的勘探队是突然间召集起来的,大家来自五湖四海,各行各业的人都有,而且每个人的信息都要严格保密。
  大家都是独立行动,只负责自己的一块,不准打探别人的信`息。所以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上次勘探队的成员到底有谁,甚至不知道行动的目标是什么。每天都有人神秘消失,也每天都换人带我们继续往前走。我也不知道最后到底走到了哪里,只记得后来有人带我去看了一块石碑,让我研究那石碑上的文字……”  我失望地张大了嘴,看来三十年前那支神秘的黄河勘探队究竟在大雪山里经历了什么,他们又在寻找什么,恐怕永远也没办法知道了。不过也不一定,也许宋姨会知道些什么,猴子应该也知道些什么。所以他们这次才奋不顾身地闯入大雪山,继续寻找那件东西。  谢教授见我半天不说话,沉吟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说: “其他事情我不好说,我只能说一个。在咱们现在这支队伍中,还有三十年前的勘探队队员。”  我吃了一惊,首先想到的竟然是死人脸,然后是金丝眼镜。除了他们两个,还有谁可能来过这里?钐是无论我怎么问,谢教授都再也不愿意吐出一个字,挥挥手说很晚了,让我快点儿回去休息。  我闷头走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着。想着想着,我猛然一愣。娘的,我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些小蛇花纹了!是在太行山下的深渊中,那里用粗铁链吊起了六只大鼎,大鼎上就雕刻着这样古怪的花纹!  还有,还有,爷爷经常端详的那块白石,从某个角度看,也能看到像这样扭动的小蛇花纹!  谢教授说,他当时在大雪山中,也见到过这样古怪的蛇形文字。这样说来,这种蛇形文字一共出现在这样几个地方,分别是三门峡鬼窟、太行山龙窟、若尔盖大雪山,分别出现在古鼎上、大白龟壳上、大雪山下的石碑上。还有一个就是我们家那块白石头,不知道爷爷当年从哪里寻来的。   再想想,我先是稀里糊涂被卷入三门峡那支神秘的知青队伍,后来又跟猴子莫名其妙地去了太行山黄河考察队,现在又跟着死人脸他们来到了若尔盖大雪山。  要是说其中有什么联系的话,恐怕就是在这几个地方都发现了这种古怪的蛇形文字。这几样东西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难道说,我这几次稀里糊涂参加探险,以及来若尔盖大雪山,都是被人秘密安排好的吗?要是这样的话,这股势力也实在太强大了,几乎对我的一切了如指掌——我的家人,我的朋友T—而且还渗透了各个权力中心,可以轻易操控一切。  再想想,好像这几个地方都有死人脸的参与。三门峡不必说了;太行山下炸营的那个晚上,我分明看见他走到了水中;还有这次,我和猴子失散后他突然神秘出现,还让我加入他们的队伍,让我也觉得巧合得难以置信。  难道说,这一切真像死人脸说的,他就是幕后操纵者吗?
  我摇了摇头,看着天上灿烂的星空,始终不愿意这样去想他——也许是因为他连续几次救过我,也许是因为自己不想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敌人。死人脸一路上很少出手,但是就从他几次出手时面对危险无所谓的态度,也能看出来,这个人深不可测。我甚至很难想象,如果连他这样的人都对抗不了一股势力,要偷偷摸摸进行,那股势力会强大到何种地步!  我又往前走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对,眼睛上像是蒙了一层雾,前面影影绰绰的,看不大清楚。我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前面还是白茫茫的,像是突然降下一场浓雾,把这块地方全给遮住了。我吓了一跳,刚才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我使劲儿揉着眼,怕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边往前小心摸索着,边小声呼唤刀疤脸他们。  磕磕绊绊地走了没多远,旁边有人抓住我,低声喝道: “别动!” 是刀疤脸的声音。我忙问他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到东西了。刀疤脸说,没事,是雾。妈了个巴子的,哪来的这么浓的鬼雾?我也有点儿吃惊,什么雾能来得这么快?刚才还是朗朗的晴天,像是突然从地下渗出来一样,铺天盖地,甚至让人连一米外的东西都看不见了。  刀疤脸显然有经验多了,让我蹲在地上——这雾气飘浮在空中,越往下越少。我试着蹲下身体,发现确实是这样,贴近地面处几乎没有多少雾气,能看到远处几团亮光,应该是火堆。  刀疤脸催着我赶紧去火堆那儿,说他们在沼泽中遇到过几次这样的鬼雾。这鬼雾很邪门,吃人不吐骨头,人一旦被白雾罩住,那就活不了啦!我想起宋姨说过,草原上飘着一种怪雾,被怪雾笼罩住的羊群整个都会消失掉。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寒战,赶紧猫着腰,跟着刀疤脸迅速转移到了火堆处。  在回去的路上,我还想去叫一下谢教授。刀疤脸却冷笑,说就是谢教授教我们的办法,在地上蹲着走。放心吧,就算是咱们都死绝了,老梆子都会活得好好的!  火堆旁,兄弟们也都陆续回来了。我看着谢教授和死人脸也猫着腰回来了,才安下心。那白雾果然怕火,火堆旁的白雾明显稀薄很多,朦朦胧胧能看清楚周围十几米雾气中的情况。  这些白雾看起来很古怪,不像是平时看到的白雾,反而像是一种有生命的东西,结成了一堵厚厚的白雾墙。白雾越积越厚,在附近游荡了一会儿后,竟然朝着我们这边的火堆慢慢推移过来。
  我觉得这白雾有点儿不对劲儿,一般来说,雾气虽然潮湿,但是也没有这样怕火的,这些白雾更像是有生命的东西。这是怎么回事?我看了看死人脸,他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堆,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谢教授眉头紧锁,死死盯着这些白雾,仿佛在担心什么事情。  我小声问谢教授,这些白雾到底是怎么回事。谢教授摇了摇头,突然捡起地上一支挺大的巨鹰小腿,朝着白雾扔了过去。耙子一向看不惯谢教授这种知识分子,这时就奚落着,说谢教授真是书读多了,把脑子给读残了。  这白雾吃点儿破布就成了,叨能还吃肉?!大伙儿捧腹大笑,但是笑了没几声,却一下子停住了。  那鹰腿本来是好好的,现在正以肉眼能看见的速度迅速变小,最后变成了几块骨头,散落到地上。  耙子吓得结结巴巴地说: “这…这……他娘的,出邪啦!” 谢教授死死盯着那几块白骨头,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叫道: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我赶紧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教授说,我们其实都被骗了,这根本不是什么白雾,而是虫子! “虫子?” 刀疤脸不明白了。   “对,是虫子,非常非常多的虫子。”  谢教授解释, “你们看,这些白雾并不冷,还怕火。这并不是白雾的特性,而是生物,特别是飞虫的特性。这些白雾其实是由非常多的白色飞虫——起码有亿万只白色飞虫——组成的虫雾。这些飞虫非常微小,小到人眼几乎看不到,数目又特别多,聚集的密度也特别大,它们聚集在一起时看起来就像是一堵浓浓的白雾墙。”  我还是有点儿不理解,问: “要是这些白雾是小飞虫,它们怎么能把鹰爪子变成骨头架子呢?”   谢教授说: “我估计吧,这些小飞虫应该像白蚁一样,能喷射出一种腐蚀性很高的酸,酸液能将人的肌肉溶解成营养液,它们就靠吸食这种营养液生存。数以亿计的飞虫瞬间能喷射出大量的强酸,能制造出非常可怕的腐蚀性,也许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能把一个人化成枯骨。”  我大吃一惊,难怪宋姨说大草原中有一种白雾,人兽一旦走到雾中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来都是被这些小虫子给吃掉了。谢教授摇摇头,说: “你说的那种情况还要复杂一些。因为这些虫子虽然能将人的血肉溶解掉,却并不能溶解人的骨骼。大草原发生的人畜消失事件,不仅是人畜的血肉消失,甚至连骨骼都消失了,是完完全全地消失。”
  谢教授也有些不解,按说这么多的自虫子聚集在这里,每天要消耗大量的营养液。这里是大雪山的腹地,人兽罕至,怎么可能养活得了它们呢?我想起这里满地的人兽骨骼,提出了一个观点:巨鹰将许多不必要的猎物,比如一些小兽等带到这里来,或许并不是为了它自己,而是为了喂养这些古怪的白虫子。  谢教授摇了摇头,说应该不会。生物界中确实有寄生共存现象,一种生物为了更好地生存,选择为其他生物提供食物等帮助。但是巨鹰应该不会,第一,它已经处于食物链的顶端,就算藏马熊来了,它也丝毫不惧,不需要鬼雾的保护;第二,这些鬼虫数量巨大,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喂养够的,恐怕要花去巨鹰的全部精力才能够喂饱它们。  他沉吟了一会儿,有些犹豫地要是遭遇了森林大火,就会抱成∵个巨大的白蚁团,朝着外面滚出去。白蚁团滚在大火上,外面一层的白蚁会被烧死,但是在最里面的白蚁却会幸存下来。这些鬼虫子看来也懂这个,现在是要孤注一掷,和我们拼命了。刀疤脸脸色也变了,嘴巴里却还骂骂咧咧的,说这年头到哪儿说理去,连狗日的鬼虫子都懂兵法了,难道它们是从黄埔军校毕业的吗?妈了个巴子的!  那巨大的白雾团果然像只皮球一样缓缓滚了过来,刚靠近火堆,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大家都被这敢死队一般的鬼虫子给吓怕了,纷纣往后退,有胆小的已经撒腿往后跑了。刀疤脸在那儿狠狠骂着,才拦住了几个人。眼看着虫子己经压过火堆,马上要逼过来,火堆旁边突然嗖地一下腾起了一条高高的火焰。  火焰围着火堆转了一个圈,朝着里面迅速蔓延,将白雾整个包在了里面,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大家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回过头来看,发现死人脸手里拿着一个火把,旁边是一个倒空了的油桶。没想到死人脸早料到了鬼虫子会有这招,所以早在火堆四周挖了一道沟渠。刚才他在沟渠中倒满了柴油,来了个火烧七军,顺利煲蛋苎吞帚笤叠Ⅰ去蓼晏叁赞美死人脸。正说着,从那火堆中突然冲出来一股白雾,一下子将火堆旁最近的一个人笼罩在了里面。那人哀号着,身上的皮肉迅速褪去,很快成为了一具血淋淋的骷髅。  这时候,又出现了那恐怖的一幕,这只骷髅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一会儿,竟然站了起来,然后开始歪歪斜斜地往前走。  谢教授叫起来: “我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些鬼虫子在作怪!”   他解释着,这些鬼虫子体积特别小,可以钻到人骨骼的各个缝隙中,通苎一系列近乎完美的协调,一起牵引着骨骼行动。这样在我们看来,那具骨骼就像是活过来一样:可以来回走动。  他惊叹着: “难怪白雾过去,连人的骨头都剩不下,原来那些鬼虫子竟然驾驭着人骨头走掉了!”  我们也大吃ˉ惊,没想到这些看似低级的鬼虫子竟然有这么高的智商,它们先吃掉人的皮肉,再将人的骸骨占据,最后成为草原上最诡异神秘的骷髅怪。  我不由得打了个寒战,这些鬼虫绝对不像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它们从开始围攻,到后来控制人的骸骨,都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看来这些鬼虫子并不简单,它们费了那么大的气力占据人的骸骨,一定有原因。再一想,那个在我们身边活活化成一堆骸骨的兄弟,应该也是被这些鬼虫子给杀死了。  虽然谢教授已经作出了解释,知道是这些鬼虫子在作怪,但是看到来回走路的骷髅,大家还是胆战心惊,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厄运就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时候,死人脸却突然说了句: “跟上它!”  他跟在那具骷髅人身后,往前走。金丝眼镜给刀疤脸使了个眼色,刀疤脸也抽出大刀,低喝一声,带着兄弟们跟在死人脸身后。骷髅人不紧不慢地朝前走着,我们一行人跟在它的后面。看着那具骷髅人,我不由得产生一个错觉,这具由鬼虫子控制的骷髅人,像是要带我们去一个地方。  我不由得浑身发冷,在这样神秘的地方,这些古怪的虫子要带我们去哪里呢?走了一会儿,骷髅人在前面一处石壁旁停下。  石壁已经裂了,张开了—个个大口子。那骷髅人将手伸入大口子中,竟然抽出来一截铁链,那铁链大约有手腕粗细。骷髅人往外抽着,抽了没几下,铁链子就绷住了。铁链那么粗,底下还不知道有多长,这骷髅人明显力气不够。  金丝眼镜小声说了句什么,马上有一个兄弟战战兢兢地跑过去,想帮忙抽铁链。那骷髅人突然不动了,接着从它身体中蹿出一股白烟,径直奔那人过去。随着一阵阵痛苦的惨叫声,那人很快变成了一具骷髅。骷髅很快站了起来,和那个骷髅并肩站在一起,共同拉着那根铁链子,但还是拉不动。  底下的兄弟一下子全炸开了,叫道: “干他娘的!”   刚说完,金丝眼镜上去一枪,将那人打死了,低声道: “抬过去!”   我一下子愣住了,金丝眼镜竟然让人将这具尸体扔给鬼虫,让鬼虫也将他变成骷髅人,好增强拉动铁链的力量。  剩下的兄弟们面面相觑,在那儿犹豫着,不知道自己过去后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骷髅人。  金丝眼镜冷冷地掏出手枪,看着大家说: “骷髅人己经够了,但是我不介意再多一个。”  他盯着刀疤脸,刀疤脸满脸通红地看着他,并没有起身。人群中一阵骚动,还是站出来几个人,联手将那具尸体架起来,远远抛向那边,很快又多了一具骷髅人。三具骷髅人的力量明显大了许多,它们将铁链子缓缓拉了上来。铁链子吱呀吱呀响着,在地上盘成了一堆,突然又绷直了。  我还在看着,金丝眼镜低低说了声: “对不住了,兄弟!”
  我只觉得后脑处猛然一疼,回过头去,只见金丝眼镜冷冷地看着我,手中倒提着一把刀。我扑通一下摔倒在地上,恍惚中听见刀疤脸大声喊着,朝我这边冲了过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醒了过来。周围是一片黑暗,我不知道在哪里,只觉得后脑突突地疼,脑子像是被搅过一样,昏昏沉沉的。  喉咙里还有一股腥甜味,我坐在地上吐了几口,感觉好多了。   黑暗中很静,我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也不知道周围有没有其他人。我想起在昏倒之前,金丝眼镜明明是想敲晕我,然后让虫子吃掉我,控制俨我的骨架牵动铁链,我怎么又来到了这里?  虽然金丝眼镜可能对我不利,但是我没有选择。被困在这鬼地方,还不如去喂虫子爽快。我扯开喉咙喊了几声,先喊死人脸,再喊刀疤脸,最后也不管谁了,就在那儿拼命叫着有没有人。喊了一会儿,口干舌燥,也没有半点儿回应,累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就听见黑暗中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老……白?”  开始我吓了一跳,再仔细听听,好像是有人在叫我。那声音很微弱,像是受了伤,就叫了那么一声就停下了。我忙叫着: “谁?!有人吗?有人吗?!”我小心摸索着朝前走,走了没多远,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往下摸了摸,那轮廓分明是个人!我使劲儿摇摇他,丝毫不动,再仔细一摸,身子都冰冷僵硬了,看来这人已经死去很久了。  我吓得连连后退,又被什么东西绊倒了,摔在一个人身上。我以为又是一具尸体,吓得叫起来。没想到那人被我一压,却咳嗽了一声,接着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 “小白……”  这像是谢教授的声音,我忙摸过去,叫着:“谢教授?!”  那人剧烈咳嗽着,在黑暗中缓缓坐了起来,果然是谢教授。谢教授身上还有一支手电筒,他递给我,让我省着用。我赶紧打开,在黑暗中待了这么久,实在太过压抑,要是再没有点儿光亮,估计我神经都要崩溃了。  我用手串照了照,周围空荡荡的。手电照不了多远,只能模糊看到远处巨大石壁的轮廓,估计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洞。
  朝里面照了照,手电筒的光柱消失不见了,看来里面应该还挺大。再往地上照照,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都是跟我们一起上山的兄弟。我小心地挨个看了看,他们全都死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为了省电,我关上了手电。在黑暗中干坐着,旁边都是死人,很容易让人联想起什么可怕的事情,我只好不断地和谢教授说话。谢教授不知道受了什么伤,说话有些费劲,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缓过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情。  他说:“唉,我们都错了,这里还有一支队伍……”  “还有一支队伍?” 我弄不明白了。  谢教授说: “说起来真是让人不敢相信……当时你被金丝眼镜打倒了,他要把你扔给鬼虫,谁都拦不住。好在刀疤脸死活护着你,差点儿跟金丝眼镜动了刀子。其他人有护着金丝眼镜的,也有替刀疤脸求情的。这时候……这时候,唉,突然山洞里传来一阵什么声音,像是笛子的声音,然后山洞自己就裂开了,接着那帮鬼虫像疯了一样冲向金丝眼镜他们,当时就死了几个人。  大家没有选择,只好往山洞里跣,既下去就遭到了人的伏击。当时死了好几个人,我也被人一捧子蔽在脑袋上,晕了过去…¨”  我更加惊讶了: “那不对呀,我、我怎么没事?”  谢教授苦笑着:“事情就邪乎在这里……当时刀疤脸见鬼虫过来,以为跑不掉了,想要拉着你跳崖。没想到那些鬼虫只攻击其他人,根本不攻击你……后来刀疤脸拖着你进了山洞,之后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我使劲儿挠了挠头,也搞不懂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说: “小白,我觉得事情可能和你有关系。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鬼虫子为什么偏偏守在这里?为什么又要驱使骷髅人去拉开锁链?”  我惊道: “你是说,它们是被人控制的?”   谢教授叹息着: “恐怕真被我说中了,这些巨鹰、鬼虫可能都是被什么人控制的。”  我惊道:“这怎么可能,有什么人能控制住它们?”   话刚说完,我突然想起黄七爷以前说过2金门后人都有一种特殊本事,就是可以控制虫蚁鸟兽。难道说这些也是金门干的吗?还有,谢教授说刚才听到了一阵神秘的笛声,然后石洞从里面裂开,鬼虫卉始攻击众人。  我记得黄晓丽当时就是吹奏着一支古怪的笛子,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我着急地问谢教授,那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悠长的有些伤感的笛音。谢教授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样的,就是感觉非常神秘。
  我沮丧地坐在地上,又想起一件事情,问他: “死人脸哪儿去了?怎么刚才没看见他?”   谢教授说: “他又消失在这里了。”  我说: “又一次?”  谢教授沉默了一会儿,过了好久才缓缓开口: “三十年前,他也在队伍里,上次他也是这样突然消失的。”我一下子激动了,死人脸果然来过这里!我又疑惑了,三十年前?!看他现在的年龄,比我大不了几岁。三十年前他应该还不会走路,怎么可能加入勘探队?谢教授没有说话。  我忍不住问他: “谢教授,你们三十年前是不是到过这堇?你们怎么出去的?”  谢教授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叹息了一下,说: “算了,算了,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怕说出来了。不过你要答应我,要是这次能出去,这件事情就算是烂在肚子里,也绝对不能说出去。”  我赶紧答应他,保证不说出去。谢教授想了想,再次开口,他说: “现在说起来,上次我们来到这里,差不多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事情虽然过去了很久,但是一闭上眼,我还能回想起当年的每一个细节。那真是一件,唉……真是一件无法想象的事情。上次好不容易出去,这次又回来了,看来是回不去了……”  他显然是动了气,大声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接着说: “那时候,新中国还没成立,我还在大学教书。有一天,来了几个没戴肩章的军人,由校长陪着。他们找到我,让我马上把工作交给别人,然后参加他们的一项活动。那年月活动多,三天两头搞活动,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也不敢问,就按照他们说的,收拾了行李,坐上了一辆军用大篷车。坐了几天几夜,最后到了一座喇嘛庙里,那里有—支队伍。队伍很奇怪,有男有女,有严肃的军人,也有奇装异服的民间人士。大家没有相互介绍,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来了若尔盖草原。若尔盖草原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忍否住问: “你们也是靠巨鹰进入山洞的吗?”   谢教授说: “这倒不是,他们中有高人在水里撒了一些什么东西,就聚集了好多鱼。大家做了一个木筏子,跟着鱼走,就发现峡谷中隐藏着一条暗河,暗河中有一些特殊的标记。我们跟着标记顺着暗河七拐八拐,就到了大雪山。”  他显然是动了气,大声咳嗽着,好不容易缓过来一口气,接着说:“1949年后没多久,我还在大学教书,我参加了一项活动,坐上了一辆大篷车,坐了差不多几天几夜,最后到了一座喇嘛庙里,那里有一支奇怪的队伍。队伍很奇怪,有男有女,还有很多奇装异服的民间人士,就这样一起来了若尔盖草原。若尔盖草原的事情,就是这样,你应该也知道了。”  我忍不住问:“他们在大雪山到底在做什么?”谢教授却一下子激动起来:“这个……这个就不能说了,这个是死都不能说的。”  在那干坐了一会,我又问他:“那死……金子寒呢?他开始就在那支队伍里吗?”谢教授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苦涩的嗓音说了句:“他不是我们队伍的人……”我一下愣了:“你不是说他也来过这里吗?”谢教授说:“在我们进入大雪山之前,他就已经在那了。我们在大雪山里遇到了危险,死伤惨重,他突然出现,救了我们……”  “啊?!”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二十年前,在谢教授他们进入大雪山之前,死人脸竟然就已经在大雪山中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他真像我父亲所说的,是一个从深渊大鼎中出来的怪物?!谢教授也苦笑着:“不敢相信吧?其实我也不敢相信,但是事情确实就这样……更让我不可思议的是,那么多年了,他竟然还是那个样子,一点也没变……”我犹豫地问:“那他……他在大雪山中做什么?”谢教授苦笑着:“不知道,没有人知道。”我说:“你们没有问过他吗?”谢教授说:“当然问了,但是他始终没有说过话。开始的时候,我们甚至以为他是哑巴,还专门找了一个女队员去开导他。后来才知道,他根本是不屑于和我们说话。”  我再问谢教授,他们当时是怎么回去的?他说的还有一支队伍又是什么意思?谢教授开始还支支吾吾地掩饰,后来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坚持自己不能违背誓言。
  我在地上摸了摸,好歹摸到了一个火把,想四处看看,能否发现个洞口什么的,好过在这里等死。结果用火把往下一照,顿时脑子里嗡一声,看到地下竟然有两个猩红的大字:老白。  刚想告诉谢教授,身子却一僵,这血迹还是新鲜的,明显是刚留下不久,那人一定听到了我和谢教授的对话,但是竟然一声不吭,反而用血留下字迹,明显是不愿意谢教授知道。  我想了想,决定这件事情还是先瞒着谢教授,随便跟他扯了个谎,说去前面探探路,一面小心翼翼地沿着血迹一路追下去。  走了没多远,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老白?”  “老白?”这样叫我的,只有猴子,难道是猴子给我留下的记号吗?  我再也不担心,赶紧循着声音急走,走不了多远,看见前面一个黑影,有个人蹲在地上,朝我艰难地招着手。  我激动起来,赶紧跑过去,那人果然是猴子,他浑身是血,用手紧紧捂着肚子,鲜血从指缝中渗出来,滴滴拉拉留在地上,地上有一串鲜红的血点,原来竟然是猴子用鲜血做的标记,指引我一路走过来。  猴子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他为什么不包扎伤口,还要用血给我留下标记?  猴子却毫不在意伤口,也不回应我的问题,相反,他还非常兴奋,笑容在火把中显得异常灿烂,让人觉得古怪又悲伤,他费力得挤出一个笑容,说:“老白,对不起……我又骗了你……”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的眼泪就下来了,这才是猴子,和我从小玩到大的猴子,我的那个兄弟又回来了!  猴子的伤口显然很疼,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老……白……你终于来了。我……我也终于要完成那件事情了……我很高兴,真的……”猴子脸色潮红,非常激动,他这样更让我感到害怕,我看着他苍白的脸颊,想让他不要说话,赶紧跟我回去,我们有药有装备,能救好他,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他活下去最重要。  猴子却坚决制止了我,他说:“不,不,老白……你不懂的,我生下来就是为了实现这个目的,能活到今天已经算很幸运了……你知道吗?那么多年来,我活得很难受,唯一让我高兴的,就是拥有了你这样一个朋友……”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头也低低垂了下去,仿佛随时会死去。我让他睁开眼,要坚持住,把火把塞在他手里,让他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看我……我大声喊着谢教授,死人脸、刀疤脸、耙子,甚至还有金丝眼镜,恳求他们过来救人,但是却始终没有人听到。  猴子又一次睁开了眼睛,艰难地说:“老白,你要活下去……因为……只有你活下去……才能解开黄河这个秘密……”  我的眼泪流下来了,我说:“别说 了 ,别 说 了 …… 我 先 救 你 出去!”转身还要去敲打铁链子,猴子却用那只一直捂住伤口的手死死抓住了我,他的手上全是鲜血,有些已经凝固了,黏糊糊的,又有些干燥,又有些滑腻,让我怎么也不敢抽出来。猴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明显很紧张,他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兄弟,你听我说,没有时间了,黄河的秘密就是……”  这时候,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枪响,猴子被子弹打得飞了出去,火把高高飞了起来,火把照亮了他身后,后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无底深渊。猴子仰面跌入深渊,火把清晰照亮了他的面孔,他的脸上还带着那股满足的笑容,也带着些不甘,带着些遗憾……我大叫着扑向深渊,只看见火把撞在铁链子上,四下里跳动着,照亮了深渊下,密密麻麻的铁链子,最后落到下面那个仿佛无穷无尽的虚空中,虚空中,猴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黄晓丽……她……还……活着!”  【全文完】
  太监王的书不看~
  @方唯草 26楼
16:43:00  太监王的书不看~  -----------------------------  嗯,我也是看后才发现才发现作者太监了,然后搜索了一下发现那个作者不是一次太监,是每篇都太监,并且还不是每篇只挖一个坑,真心觉得人品有问题,当然就像你说的,他的文我是没兴趣再看了,书是更不会去买了,续更出来只是很多网友看了一半,要是想看第二本的完结的可以看看,要是没兴趣看的可以当这个帖子不存在哈~~
  楼主: @猫咪散步H
  是啊,你看他现在的出版书《诡秘档案》,每次更新都挤牙膏一样,如果是广告就明说,那样没所谓嘛,对不对,我也不要求你更新了,我们也能理解作者的难处~~不说了,哈哈~~
  太监!!!!太监!!!!太监  
  Ding  
请遵守言论规则,不得违反国家法律法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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