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小攻一开始不喜欢小受身体差,算命的说要在具体时点去遇见小受,身体就会好

看过一本耽美小说忘了名字,剧情也差不多忘了,古代,小攻的姐姐或者喜欢的人,具体忘了,爱上了小受,但是小受不喜欢,很赖皮,小攻就很恨小受,后来在船上碰见了一伙坏人要强小攻,小受不忍替小攻那个了,结局好像小受每次缺钱或者闯祸都是小攻替他解决的,只记得这么多了
看过一本耽美小说忘了名字,剧情也差不多忘了,古代,小攻的姐姐或者喜欢的人,具体忘了,爱上了小受,但是小受不喜欢,很赖皮,小攻就很恨小受,后来在船上碰见了一伙坏人要强小攻,小受不忍替小攻那个了,结局好像小受每次缺钱或者闯祸都是小攻替他解决的,只记得这么多了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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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音像领域专家转个小说吧~大叔文~不喜勿进《遇见我,你真不幸》
第一次转小说,手潮见谅,肯定会发完
个人感受:大叔文,有点小虐,有点小腹黑
遇见我,你真不幸
  作者:罪加罪
【文案一】
温绒正对着冷笑话网站笑个不停,冷不丁耳边传来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喂,你家快破产了。”
她继续狂笑,顺带回了句:“哦。”
那人声音加大:“你家快破产了。”
“……哦。”
林隽拔了电源,笑得像只狐狸:“你求我的话……”
温绒一脸鄙夷道:“你求我求你,我都不会求你。”
林隽危险地眯起眼,笑着威胁道:“你想你爸你妈你妹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般可怜么,求我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出个几千几亿的……”
“我妹你个头,大叔,你有病吧,”温绒翻了个白眼,“我家破产关你鸟事!”
林大爷的笑脸被墨泼了个彻底。
【文案二】
面前飘下一张支票,几个零,温绒一下子数不过来。
“干嘛?”
“支票。”
温绒拿笔尖戳着那张非常金贵的纸片:“知道,给我支票干嘛?”
付苏淡淡道:“你家快破产了。”
“不要。”温绒直接在上面戳了几个洞。
又一张支票飘了下来,付苏锲而不舍。
温绒爆发:“我说了我不要啊!!”
一张不够,飘下两张,然后那人一句话不说走了。
温绒就不明白了,她家破产她都不急,那两个男人急个P啊!
一句话文案:逼婚是件技术活!
文的真相是无大纲,一切随作者的恶趣味来,力图轻松,力图轻松,力图轻松,力图轻松……额,应该是轻松的一篇小文,如果不小心虐的话,请相信俺是亲妈……
女主有点彪悍加飙汗,男主嘛。。。那就一直笑里藏刀,从来两面三刀,不会两肋插刀的阴险小人!
[ 本帖最后由 咕呖 于
12:38 编辑 ]
  温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莫名的,梦里全是一双眼睛,林隽的眼睛,盛满震惊与受伤的眼神,她坐在地上,和这双眼睛面对面,直到天亮。
  温绒睁开眼,头昏脑胀,抬手看了看,身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去了,有惊无险,太幸运了。想到林隽的药,她立刻心情低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管怎样,她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但说完的那一刻并没有她想象的轻松,却像是被锁着链条,一动都不能动。
  温绒走到屋外,深深吸入清晨全新的空气,把一晚上的浊气吐尽。隔壁秦谦听到动静立即出来,看到温绒,立即露出笑容:“温老师,你脸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掉了。”
  温绒摸了摸脸,笑道:“是啊,松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虾。”
  “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昨晚多谢你。”
  昨晚,她说完那番话后,秦谦照顾她到很晚才走,他也没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不言语地陪着她。
  温绒想了想,又谢了一次。
  小秦老师散发天使光芒,不在意道:“不用那么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要不是有你在,我也没办法说出那样的话。”
  她不是个善于说狠话的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一直掐着秦谦的手,其实是在发慌,怕自己说不出来。
  秦谦打量着温绒低垂的侧脸,不禁问道:“温老师,你真的没事吗?”
  温绒几乎是立刻笑开:“没事,好得很。”
  她笑得太刻意,秦谦欲言又止,过了会,才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教室吧。”
  温绒下意识去看另一边紧闭的门,点头道:“好。”
  日复有一日,距离考试越来越近,高年级的孩子都很紧张,温绒不负责他们的课业,但看得出秦谦、邵老师比之前更加忙碌了。
  “你们要向哥哥姐姐学习,他们那么努力,我们也不可以输给他们。”
  温绒给小班的孩子打气,底下的孩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温绒扫视了一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吕裕今天怎么没来?”
  “报告,吕裕家里出事了。”
  温绒心中一跳:“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他哥哥生病了。”
  吕裕家里头养着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哥哥,家里也带他到大医院治过,但实在无法负担昂贵的医药费,只能作罢,现在成天躺在床上,像是半个死人。温绒觉得很可能是他哥哥发病了。
  课后,温绒急忙赶去村里,邵老师跟着她一起。
  “唉,这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那次很惊险,被拖到镇上医院的时候人都昏过去了,抢救了半天才捡回一条命。”
  “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能怎样呢,没钱啊,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
  这话那么直白,直戳到温绒心里,她加紧脚步赶到吕家,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
  简陋的屋里哭声震天,吕妈抱着床上那个没有生气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床边围着一家老小,小芋头挤在中间不停地掉豆子,一张小脸全被泪水湿透了。还有不少邻里赶来,堵在门口嘀嘀咕咕,都在不住地摇头。
  邵老师最先反应过来,把孩子拉到身边,抹去眼泪,问道:“你哥怎么样了?”
  小芋头哭得喘不上气,好半天才匀出一口气说:“哥哥发病了,忽然昏了过去。”
  温绒急道:“那怎么不把他送医院?”
  小芋头皱着小脸,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温绒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情况,一家八口挤在一间小破房里,家徒四壁,除了床,桌子,椅子,看不到其他家具。她明白了,就这么个样子,你怎么叫这家子拿出钱给孩子治病?
  目击太过残酷的现实总是叫人揪心。
  小芋头仰着爬满泪痕的小脸,哽咽道:“温老师,你救救我哥哥吧。”
  温绒心酸,连忙俯□抱住他:“不要怕,老师在这里。”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却是一筹莫展。孩子的病情不容耽搁,但眼下吕家乱成一锅粥,她脑子里也是乱作一团,不知是该先找村长,还是直接叫人帮忙把孩子送到医院。
  “你在这?”
  温绒怔了怔,迅速回头,林隽和村长一前一后进到屋里。他的脸色不太好,淡淡的憔悴显露在眼圈周围。不知为何,温绒不自禁地去看他的眼睛,视线移到一半又猛然收回,似是怕看到那双和梦里一眼的眼睛。
  林隽看了看乱糟糟的情况,说:“温绒,你跟我出来一下。”
  温绒以为他要谈昨晚的事,立即皱眉。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院子里说。”
  温绒吸了口气,忍不住冲他大声说:“林隽,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来支教的,但你也有点良心吧,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你不是真心的,也请你不要在这里添乱子。”
  林隽眯起眼,绷着脸一言不发,倒是一旁的村长跳了出来,急急忙忙地劝住温绒:“温老师,你别这么说,林老师也是听说吕家的娃生病了特地赶过来的。俺们已经借好了车,立刻把孩子送去镇里,林老师也打电话到医院去过了,那边已经在准备了。”
  温绒愣住,抬眼去看林隽,林隽淡淡地笑了下:“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这么慌乱是没用的,医院那边我和村长已经做了安排,你要不要一起去?”
  说完,他越过温绒走到床前,把哭得昏天黑地的吕妈妈拉开,冷静地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再说。”
  几个人挤着一辆破拖拉机,翻过两个山头,沿着绵延小路,吃了满嘴沙土,终于赶到镇上的医院。所谓镇上的医院也只有一栋楼,根本无法和城里的大医院相提并论,但聊胜于无。小芋头的哥哥很快被送进急症室,小芋头和她爸妈焦急地等在外头,温绒陪在一旁,这个时候她也除了说一些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担心也没用,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温绒低头,看着林隽递过来的水杯,犹豫了下,接过后转手给了小芋头的妈妈。
  见她她这么做林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很现实地说:“如果不行,可能要转到城里的医院,这种病拖下去只是等死。”
  温绒不否认他说得有道理,但她不喜欢他说这话的口气,抢白道:“你说得轻巧,没看到他们家是什么状况吗,哪里付得起医药费。”
  “如果是医药费,倒没什么问题,我来出。”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轻蔑的意思,温绒不知怎么听出了些轻描淡写的意味,然后犹如船过水面,惊起重重涟漪。
  “呵,钱,又是钱,先是书,再是电子词典,现在是医药费,林隽,这里的孩子除了钱,更需要关心,你不是真心帮助他们,就不要乱施舍。”
  林隽不慌不忙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
  温绒扭头:“你会吗?”
  林隽斜过眼来笑道:“会。”
  温绒却是失笑:“你知道真心是什么?”
  林隽仔细盯着她的反应:“你不信?”
  “我确实不信你有人性这种东西。”
  “我知道,你叫我禽兽来着,这稍微言过其实了。”
  “我错了,”网上有个烂大街的句式正好借来一用,温绒道,“说你禽兽还真侮辱了禽兽。”
  林隽露出老狐狸的定力,面上纹丝不动地说:“我不介意你这么说,但人是会变的,你相信自己变得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变得有人性?”
  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但她早就看清楚这个男人了,不会轻易上当:“你这是感到委屈,你会因为别人不相信你的真心而生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怀疑别人的真心时,别人的感觉是怎样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个理。谁说温小绒不会炸毛,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林隽若有所思地沉默,不是不辩解,而是这个时候医生出来了。
  小芋头妈妈第一个扑上去,牢牢拽住医生的手:“俺家娃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危险,但他的情况我这里没法进一步治疗,必须转到城里的大医院。”
  一听脱离危险大家先是松了口气,但后半句立即把人的心又揪了起来。
  “那就去大医院。”
  说话的是林隽,他说得如此当然,小芋头的爸妈都是一惊,半晌后哀嚎起来:“俺可怜的娃子……”
  林隽又说:“如果是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来出,孩子的命要紧。”
  “这……”小芋头的爸爸紧张激动得语无伦次,但救儿心切,早就慌得没了主意的他只有听林隽的话。
  于是,一家人对林隽感恩戴德,说是做牛做马也会还林隽这份恩情,然后立即办了转院手续,不知林隽联系了什么人,不一会就收到消息,城里最好的医院会安排好床位,找最好的心外科医生给孩子治疗。
  温绒在一旁看着小芋头一家抹着眼泪抓着林隽的手语无伦次,心情很是复杂,她还是不相信他有多诚心出手相助,但她无法阻止他这个行为,毕竟他说得没错,孩子的命最重要,也只有林隽有这个能耐短时间之内调动资源,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就是那个男人,中间那个,高高的,戴眼镜,手帮绷带那个。”
  “你跟我说的那个很帅的男人就是他啊?”
  温绒侧过头,看到两个小护士捂着嘴向着这边指指点点。
  “是啊。”
  “他不是镇上的吧?也不像乡里的。”
  “听说是来支教的。”
“哦。看起来是很不错,难怪人家来配一次药,你就记住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他对什么过敏,配了好几种抗过敏的药,大概是水土不服。”
  “真辛苦,下午从乡里赶过来好像没车的,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嗯,我看到他的时候衬衣都湿了,满头大汗。”
  小护士继续叽叽喳喳,而温绒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抗过敏的药?满头大汗?
  他不是说他只是恰巧带着药吗,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跑这么远的路特地来买药?
  温绒混乱了,回头看林隽,只觉得有股气徘徊在胸口,不上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那边,医院派出一辆小车,小芋头的哥哥被抬上车,他爸妈跟着坐了上去。
  林隽跟医生交谈了几句,走到温绒面前:“我要陪他们进城一趟,你先跟村长带小芋头回去。”
  温绒僵硬地点了点头。
  林隽走出两步,又回头补上一句:“我很快回来。”
  她别开脸,咬下嘴唇:“无所谓。”
  他没说什么,似是笑了下,不甚在意,还有点宠溺的样子。毛病,这还笑得出来,温绒瞪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上车,车子很快出发,转眼间没了踪影。
  “温老师,俺们等车子回乡里?”
  温绒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得太入神了,忙道:“好。”
  和村长回去后,再把小芋头送到家,跟家里人交代了下情况,安慰一家老小后,她才离开。回到住宿的地方,手脚都抬不起来了,站在门前,头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
  “你回来了。”隔壁秦谦一听到动静立即跑出来,“情况怎么样了?”
  他下午一直有课,晚上才听说小芋头的事。
  “还好,命保住了,但要去大医院治疗,林隽陪着他爸妈把他送到城里去了。”
  “哦,那就好。”秦谦满脸的担忧之色稍稍褪去一些,“忙了一天很累吧,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拖着步子走进屋,在床上坐下,一转头就看到放在桌上的药。温绒盯着药盒呆了半天,不知不觉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又猛然惊醒,左手狠狠打没出息的右手。
  “我才不信呢!”
  默念着不信到天亮,顶着一张憔悴的脸熬了两节课,午休的时候本想小憩一会,邵老师突然跑进教室说:“温老师,有人找。”
  谁会来找她?温绒打了个哈欠走到操场,眯着眼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登时什么瞌睡都没了。
  这一脸无奈的英俊大叔不是林隽的狐朋狗友彭锐是谁?
  还有立在他身旁,穿着白色小T恤的林子豪小恶魔,瞧瞧那张英俊肉包脸像是被速冻箱冻了一宿,冷得吓人。
  小恶梦猛地跑过来,冲着温绒就是几拳头,这孩子最近长个了,力气怎么变那么大。
  温绒抽气,刚要骂他,却被这小家伙抢白了去:“你是坏蛋!”
  “我……”
  没得罪三个字还未出口,温绒就愣住了,因为林子豪的眼圈就这样,忽然红了。
  温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莫名的,梦里全是一双眼睛,林隽的眼睛,盛满震惊与受伤的眼神,她坐在地上,和这双眼睛面对面,直到天亮。
  温绒睁开眼,头昏脑胀,抬手看了看,身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去了,有惊无险,太幸运了。想到林隽的药,她立刻心情低落,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管怎样,她终于把那句话说出来了,但说完的那一刻并没有她想象的轻松,却像是被锁着链条,一动都不能动。
  温绒走到屋外,深深吸入清晨全新的空气,把一晚上的浊气吐尽。隔壁秦谦听到动静立即出来,看到温绒,立即露出笑容:“温老师,你脸上的红斑已经全部退掉了。”
  温绒摸了摸脸,笑道:“是啊,松一口气。”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虾。”
  “没关系,是我自己大意。昨晚多谢你。”
  昨晚,她说完那番话后,秦谦照顾她到很晚才走,他也没问你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只是不言语地陪着她。
  温绒想了想,又谢了一次。
  小秦老师散发天使光芒,不在意道:“不用那么谢我,我也没做什么。”
  “要不是有你在,我也没办法说出那样的话。”
  她不是个善于说狠话的人,说那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一直掐着秦谦的手,其实是在发慌,怕自己说不出来。
  秦谦打量着温绒低垂的侧脸,不禁问道:“温老师,你真的没事吗?”
  温绒几乎是立刻笑开:“没事,好得很。”
  她笑得太刻意,秦谦欲言又止,过了会,才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去教室吧。”
  温绒下意识去看另一边紧闭的门,点头道:“好。”
  日复有一日,距离考试越来越近,高年级的孩子都很紧张,温绒不负责他们的课业,但看得出秦谦、邵老师比之前更加忙碌了。
  “你们要向哥哥姐姐学习,他们那么努力,我们也不可以输给他们。”
  温绒给小班的孩子打气,底下的孩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温绒扫视了一圈,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吕裕今天怎么没来?”
  “报告,吕裕家里出事了。”
  温绒心中一跳:“出什么事了?”
  “好像是他哥哥生病了。”
  吕裕家里头养着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哥哥,家里也带他到大医院治过,但实在无法负担昂贵的医药费,只能作罢,现在成天躺在床上,像是半个死人。温绒觉得很可能是他哥哥发病了。
  课后,温绒急忙赶去村里,邵老师跟着她一起。
  “唉,这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那次很惊险,被拖到镇上医院的时候人都昏过去了,抢救了半天才捡回一条命。”
  “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啊。”
  “能怎样呢,没钱啊,还有那么多孩子要养。”
  这话那么直白,直戳到温绒心里,她加紧脚步赶到吕家,可一进门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
  简陋的屋里哭声震天,吕妈抱着床上那个没有生气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床边围着一家老小,小芋头挤在中间不停地掉豆子,一张小脸全被泪水湿透了。还有不少邻里赶来,堵在门口嘀嘀咕咕,都在不住地摇头。
  邵老师最先反应过来,把孩子拉到身边,抹去眼泪,问道:“你哥怎么样了?”
  小芋头哭得喘不上气,好半天才匀出一口气说:“哥哥发病了,忽然昏了过去。”
  温绒急道:“那怎么不把他送医院?”
  小芋头皱着小脸,眼泪扑扑地往下掉,却是一句话都不说。温绒抬头看了看屋里的情况,一家八口挤在一间小破房里,家徒四壁,除了床,桌子,椅子,看不到其他家具。她明白了,就这么个样子,你怎么叫这家子拿出钱给孩子治病?
  目击太过残酷的现实总是叫人揪心。
  小芋头仰着爬满泪痕的小脸,哽咽道:“温老师,你救救我哥哥吧。”
  温绒心酸,连忙俯□抱住他:“不要怕,老师在这里。”
  可是,到底应该怎么办她却是一筹莫展。孩子的病情不容耽搁,但眼下吕家乱成一锅粥,她脑子里也是乱作一团,不知是该先找村长,还是直接叫人帮忙把孩子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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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怔了怔,迅速回头,林隽和村长一前一后进到屋里。他的脸色不太好,淡淡的憔悴显露在眼圈周围。不知为何,温绒不自禁地去看他的眼睛,视线移到一半又猛然收回,似是怕看到那双和梦里一眼的眼睛。
  林隽看了看乱糟糟的情况,说:“温绒,你跟我出来一下。”
  温绒以为他要谈昨晚的事,立即皱眉。
  “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到院子里说。”
  温绒吸了口气,忍不住冲他大声说:“林隽,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来支教的,但你也有点良心吧,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你不是真心的,也请你不要在这里添乱子。”
  林隽眯起眼,绷着脸一言不发,倒是一旁的村长跳了出来,急急忙忙地劝住温绒:“温老师,你别这么说,林老师也是听说吕家的娃生病了特地赶过来的。俺们已经借好了车,立刻把孩子送去镇里,林老师也打电话到医院去过了,那边已经在准备了。”
  温绒愣住,抬眼去看林隽,林隽淡淡地笑了下:“其实我只是想说你这么慌乱是没用的,医院那边我和村长已经做了安排,你要不要一起去?”
  说完,他越过温绒走到床前,把哭得昏天黑地的吕妈妈拉开,冷静地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先把孩子送到医院再说。”
  几个人挤着一辆破拖拉机,翻过两个山头,沿着绵延小路,吃了满嘴沙土,终于赶到镇上的医院。所谓镇上的医院也只有一栋楼,根本无法和城里的大医院相提并论,但聊胜于无。小芋头的哥哥很快被送进急症室,小芋头和她爸妈焦急地等在外头,温绒陪在一旁,这个时候她也除了说一些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担心也没用,我们该做的都做了。”
  温绒低头,看着林隽递过来的水杯,犹豫了下,接过后转手给了小芋头的妈妈。
  见她她这么做林隽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站在她身边,很现实地说:“如果不行,可能要转到城里的医院,这种病拖下去只是等死。”
  温绒不否认他说得有道理,但她不喜欢他说这话的口气,抢白道:“你说得轻巧,没看到他们家是什么状况吗,哪里付得起医药费。”
  “如果是医药费,倒没什么问题,我来出。”
  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轻蔑的意思,温绒不知怎么听出了些轻描淡写的意味,然后犹如船过水面,惊起重重涟漪。
  “呵,钱,又是钱,先是书,再是电子词典,现在是医药费,林隽,这里的孩子除了钱,更需要关心,你不是真心帮助他们,就不要乱施舍。”
  林隽不慌不忙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
  温绒扭头:“你会吗?”
  林隽斜过眼来笑道:“会。”
  温绒却是失笑:“你知道真心是什么?”
  林隽仔细盯着她的反应:“你不信?”
  “我确实不信你有人性这种东西。”
  “我知道,你叫我禽兽来着,这稍微言过其实了。”
  “我错了,”网上有个烂大街的句式正好借来一用,温绒道,“说你禽兽还真侮辱了禽兽。”
  林隽露出老狐狸的定力,面上纹丝不动地说:“我不介意你这么说,但人是会变的,你相信自己变得不喜欢我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会变得有人性?”
  被他这话说得一愣,但她早就看清楚这个男人了,不会轻易上当:“你这是感到委屈,你会因为别人不相信你的真心而生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怀疑别人的真心时,别人的感觉是怎样的?”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这个理。谁说温小绒不会炸毛,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林隽若有所思地沉默,不是不辩解,而是这个时候医生出来了。
  小芋头妈妈第一个扑上去,牢牢拽住医生的手:“俺家娃怎么样了?”
  “暂时脱离危险,但他的情况我这里没法进一步治疗,必须转到城里的大医院。”
  一听脱离危险大家先是松了口气,但后半句立即把人的心又揪了起来。
  “那就去大医院。”
  说话的是林隽,他说得如此当然,小芋头的爸妈都是一惊,半晌后哀嚎起来:“俺可怜的娃子……”
林隽又说:“如果是钱的问题,不用担心,我来出,孩子的命要紧。”
  “这……”小芋头的爸爸紧张激动得语无伦次,但救儿心切,早就慌得没了主意的他只有听林隽的话。
  于是,一家人对林隽感恩戴德,说是做牛做马也会还林隽这份恩情,然后立即办了转院手续,不知林隽联系了什么人,不一会就收到消息,城里最好的医院会安排好床位,找最好的心外科医生给孩子治疗。
  温绒在一旁看着小芋头一家抹着眼泪抓着林隽的手语无伦次,心情很是复杂,她还是不相信他有多诚心出手相助,但她无法阻止他这个行为,毕竟他说得没错,孩子的命最重要,也只有林隽有这个能耐短时间之内调动资源,安排最好的医院和医生。
  “就是那个男人,中间那个,高高的,戴眼镜,手帮绷带那个。”
  “你跟我说的那个很帅的男人就是他啊?”
  温绒侧过头,看到两个小护士捂着嘴向着这边指指点点。
  “是啊。”
  “他不是镇上的吧?也不像乡里的。”
  “听说是来支教的。”
  “哦。看起来是很不错,难怪人家来配一次药,你就记住了。”
  “是啊,只是不知道他对什么过敏,配了好几种抗过敏的药,大概是水土不服。”
  “真辛苦,下午从乡里赶过来好像没车的,不知道他怎么来的。”
  “嗯,我看到他的时候衬衣都湿了,满头大汗。”
  小护士继续叽叽喳喳,而温绒已经一句话都听不进去。
  抗过敏的药?满头大汗?
  他不是说他只是恰巧带着药吗,他怎么可能为了她跑这么远的路特地来买药?
  温绒混乱了,回头看林隽,只觉得有股气徘徊在胸口,不上不下,说不出的难受。
  那边,医院派出一辆小车,小芋头的哥哥被抬上车,他爸妈跟着坐了上去。
  林隽跟医生交谈了几句,走到温绒面前:“我要陪他们进城一趟,你先跟村长带小芋头回去。”
  温绒僵硬地点了点头。
  林隽走出两步,又回头补上一句:“我很快回来。”
  她别开脸,咬下嘴唇:“无所谓。”
  他没说什么,似是笑了下,不甚在意,还有点宠溺的样子。毛病,这还笑得出来,温绒瞪着他的背影,看着他上车,车子很快出发,转眼间没了踪影。
  “温老师,俺们等车子回乡里?”
  温绒这才反应过来,她看得太入神了,忙道:“好。”
  和村长回去后,再把小芋头送到家,跟家里人交代了下情况,安慰一家老小后,她才离开。回到住宿的地方,手脚都抬不起来了,站在门前,头靠在门板上,叹了口气。
  “你回来了。”隔壁秦谦一听到动静立即跑出来,“情况怎么样了?”
  他下午一直有课,晚上才听说小芋头的事。
  “还好,命保住了,但要去大医院治疗,林隽陪着他爸妈把他送到城里去了。”
  “哦,那就好。”秦谦满脸的担忧之色稍稍褪去一些,“忙了一天很累吧,早点休息。”
  “嗯,你也是。”
  拖着步子走进屋,在床上坐下,一转头就看到放在桌上的药。温绒盯着药盒呆了半天,不知不觉伸出手在上面摸了摸,又猛然惊醒,左手狠狠打没出息的右手。
  “我才不信呢!”
  默念着不信到天亮,顶着一张憔悴的脸熬了两节课,午休的时候本想小憩一会,邵老师突然跑进教室说:“温老师,有人找。”
  谁会来找她?温绒打了个哈欠走到操场,眯着眼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登时什么瞌睡都没了。
  这一脸无奈的英俊大叔不是林隽的狐朋狗友彭锐是谁?
  还有立在他身旁,穿着白色小T恤的林子豪小恶魔,瞧瞧那张英俊肉包脸像是被速冻箱冻了一宿,冷得吓人。
  小恶梦猛地跑过来,冲着温绒就是几拳头,这孩子最近长个了,力气怎么变那么大。
  温绒抽气,刚要骂他,却被这小家伙抢白了去:“你是坏蛋!”
  “我……”
  没得罪三个字还未出口,温绒就愣住了,因为林子豪的眼圈就这样,忽然红了。
那您看啥?????????
  林子豪哭了,真的,要不是亲眼看到,温绒是绝对不会相信这个死小孩会哭,还抱着自己哭,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怎么劝都停不下来,还越哭越起劲。
  “额,这是怎么了?”温绒一头雾水。
  彭锐擦了把汗,无奈道:“他硬吵着要见你,我实在没办法,只好带他来了,我说这地方的条件真够可以的,亏林隽能忍耐下来,对了,他人呢?”
  温绒淡淡道:“不巧,他正好不在,进城去了。”
  “你们和好了吗?”
  温绒抿唇,眉头打了个死结,
  彭锐精明地一目了然,立即说:“咳咳,哈哈,我只是随便问问。啊,真热啊,我们进去说吧。”
  进了屋里,林子豪还是抱着温绒不松手,把眼泪鼻涕全蹭在她身上,这孩子一定不知道她在这里洗衣服有多么不易。
  彭锐拿手当扇子,一边劝道:“子豪啊,别哭了,你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温老师说了,她现在就在你面前了。”
  “他是特地来找我的?”温绒惊讶,她以为这小鬼是来看他爹的。
  彭锐苦哈哈地说:“这小子聪明着呢,他见你不去学校了,他爸把他交给我,自己走了,觉得有问题,每天揪着我问你们去哪了,比他爸还难对付,我实在受不了了,只能带他来找你。他有话跟你说,你……好好听听吧。”
  说完,彭锐走到外面等着。
  屋里只剩下温绒和林子豪,这小子虽然还在抽泣,但情绪镇定不少,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温绒。
  “没想到你也会哭,什么事这么伤心?”温绒拿手帮他擦眼泪,神奇的,这小子竟然没嫌弃地躲开。
  林子豪嘟着嘴,气呼呼地看着她,说:“你为什么不要我和爸爸?”
  他问得如此理直气壮,直截了当,温绒倒是不好回答,这个问题涉及的层次太深,林子豪虽然聪明,但也未必能够理解。
  “子豪啊,我和你爸爸呢,不适合……”
  林子豪不依不饶:“你答应做我妈妈的。”
  “啊?”温绒呆,她什么时候做下这么严重的承诺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撒谎!”
  小孩子发起脾气来,尤其是小恶魔这样的倔小孩,执拗得惊天地泣鬼神。
  “还是,”林子豪忽然握紧拳头,颤声道,“因为我,你不肯嫁给爸爸?”
  温绒没听明白:“什么?”
  “如果爸爸是一个人,你就会嫁给他吗?”
  她真是要晕了,根本不是这个问题,她并不介意林隽有个孩子,林子豪虽然个性糟糕了点,还是个可爱的小屁孩。
  “你听我说,大人的事情呢,你还小,不明白。”
  “我 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不肯跟爸爸结婚!”
  这孩子真是爱死磕,温绒百口莫辩。
  “如果,如果我说……”林子豪低下头,涨红了脸,像是吓了极大的决心,一副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我不是爸爸的儿子,你会不会跟他结婚?”
  仿若一颗响雷惊炸在耳边,温绒蒙了半晌,迟迟无法做出反应,林子豪刚才说了什么?他不是林隽的儿子,那他是谁?
  温绒镇定了下,把子豪拉到身边:“子豪,这话可不能乱说。老师没有不喜欢你,可以的话,我也不介意把你当儿子,可是,有些事是不可能的。你说出这样的话,你爸爸会伤心的。”
  “我没有乱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是大伯父的小孩,他不要我,爸爸要我……”
  温绒听得心惊肉跳,她还想质疑,但孩子的表情太认真,太受伤,她无法忽视。
  如此说来,林子豪真的不是林隽的亲生儿子,而是林岩的私生子?
  “温老师,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老惹你生气,我不是讨厌你,不是的……”林子豪第一次露出孩子该有的一面,稀里哗啦地哭,涨红着脸,不住地哽咽。
  温绒不知所措地站在那,下意识地去帮林子豪擦眼泪,但这眼泪越擦越多,她都不知道这个平时一脸酷样的小男生这么能哭。
  温绒软下性子,把林子豪搂在怀里:“子豪,你怎么了,不要哭了……我也不讨厌你,但是,你爸爸不喜欢我,我也……所以,你哭也没用啊。”
  “呜呜……”林子豪搂着温绒的脖子断断续续地说,“不会的,爸爸喜欢你的,我要你做我妈妈。”
  林子豪突如其来的爆发让温绒很是震惊,而他那句“爸爸喜欢你”更是让温绒无言以对,拒绝的话哽在喉咙口,怎么都说不出来。
  一直呆在门外的彭锐这时走了进来:“子豪,让我跟温老师说几句。”
  林子豪哭得晕晕乎乎,被彭锐带到一旁,他跟小孩子说了几句,子豪听后点点头,但一双泪眼依然盯着温绒。
  温绒跟着彭锐走到一处树荫下,他随意地在地上坐下,冲温绒招手:“坐,我有不少话要说。”
  温绒在他身旁坐下,不解他有什么话要说。
  “不介意我点支烟吧?”可还没把烟摸出来,他立刻反应道,“哦,我忘了,你不喜欢烟味。”
  “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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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想了想,忽然皱起眉。
  见她不响,彭锐笑了笑,自顾自地继续说:“从哪里说起呢,嗯,温老师,你觉得林隽是个怎样的人?”
  温绒回避道:“能不说他么。”
  “OK,那我说你听,你不要急着拒绝,可能听我说完后,你会有不同的想法。”
  温绒犹豫,彭锐不等她做决定,立即开口说:“我和林隽认识快二十年了,他什么脾气,我是一清二楚。所以,我可以肯定,他没有跟你做过多的解释,对吧。”
  温绒不认同道:“他是没什么可以解释吧。”
 “跟你说说我认识他那时的事吧。” 彭锐没有在意她的话,“我和他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他的人缘真的不好,人见人怕,我跟他都是尖子生,爱好也差不多,所以经常被人放在一起比较。我个性比较随和,就主动跟他结交,过程嘛,不太顺利,你应该也感觉到了,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不轻易相信人。我废了老大的劲才算跟他做了半个朋友,这种状态持续了快一年。不过,就在我们关系处得比较好的时候,出了一件事。”
  回忆过去,彭锐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温绒意识到这件事一定不小。
  “那时候林隽在林家的身份是个秘密,学校里只有我知道,但不知怎么搞的,这件事突然在学校里传开了……”彭锐侧过脸,苦笑,“之后,你也猜到怎样了吧。”
  温绒抿唇:“你们闹翻了?”
  “何止。”彭锐整张脸都皱到一起,这段记忆好像很痛苦,“我可是被打得进了医院,躺了两个月。我一开始很生气,明明不是我做的,他什么都不说上来就打,一点都不信任我,但后来我冷静下来,慢慢能体会他的心情。”
  “如果我被自己最亲的人出卖,大概也会跟他一样激动。这么一想又有点感动,他不是个轻易交心的人,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一定是把我认定为好朋友了。林隽是聪明,但这是他的一大致命弱点,他不会告诉你他有多在乎你,但他会把你放在心里,他的感情要比看上去脆弱,因为他要么不谈感情,一旦认真,就会把感情看得很重。”
  彭锐的声音不高不低,缓缓的节奏却把每一个字说出了力度:“我只见过林隽发怒过三次,一次是发生在我身上,一次是对他母亲,他母亲那次确实是把他伤到了,有哪个母亲会狠心不认自己儿子的,他母亲就是一个极品,再来就是你了。大概是受的打击太大,才会一下子失去了理智。”
  “你这么说,我应该觉得很荣幸吗?”温绒低着头,心情却随着摇曳的树影起伏不定。
  “这个老男人总是不善于对喜欢的人表达感情,他是不是没对你说起你们第一次见面的事?”
  “第一次见面?”温绒抬起头,“哦,你是说我代替我妹妹跟他相亲那次?”
 “不是,”彭锐神秘地笑道,“那时候你还小,经常跑到他监工的体育馆偷练跳高。”
  温绒睁大了眼睛,惊讶不已:“有这事?”
  “年轻人,记性不行啊,他还有一把伞留在你那呢。”
  “……”温绒凝眉苦想,终于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我家里确实有一把格子长柄雨伞,我一直记不起自己什么时候买的。”
  “那天下雨,他正好去体育馆视察,看到你站在门口发呆,就把伞借给你了,你说明天会还,但再也没出现。”
  温绒恍然大悟,那段日子她在为省里的比赛练习,第二天比赛后她病了一场,后来就把这事忘了。
  看她的表情是回忆起来了,彭锐继续说:“他这人倒也奇怪,偏偏对这件事上了心,不仅仅是第二天,连续半个月都去等你,只不过,某个小丫头把这件事忘光了。”
  “……你说的是林隽吗?”温绒觉得很不可思议,这描述分明像情圣,不是林隽那混蛋。
  “是,就是他。”彭锐肯定道,“缘分这个东西很妙,估计你是不记得你们第二次第三次见面了,不过他记得,或多或少也了解了一些你的情况,你和他的境遇有点像,但你比他活得潇洒,所以,当他知道你被赶出家门后,对你父亲的公司做了点手脚。”
 “等等,”温绒越听越头昏,“你的意思是,林隽很早之前就注意我了,还为我打抱不平?”
  “是。虽然他在那个时候可能还没有喜欢上你,但记住你是真的。不相信?好吧,确实比较离奇,但你要理解一个老男人奇怪又矜持的心理。他不可能当着你的面说我关注你很久了,我现在很喜欢你,他要面子,如果被你一句话回绝了,他宁可什么都不说。”
  温绒彻底呆住。
  “看你的反应,我猜对了,千里迢迢跑来什么都不说,有个P用。”彭锐恨铁不成钢地摇头,“当然,他在你这件事上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他只是因为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你那么年轻,有喜欢的人,他不懂怎么去迎合你,用错了方法。他也是后悔的,他说他不该那么做,也不该把你身世说出来,原本他不想让你跟付苏走得太近是怕你知道实情,没想到最后却是他自己戳破了这个秘密。”
  “不对,他才不会像你说的那么好。”温绒咬牙,固执着地反驳,“别以为我不知道,林隽外面花天酒地,有很多女人,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专情。”
  彭锐耐心解释道:“有时候做戏是必要的,尤其对手是林家。温绒,他不是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如果是,他就不会把子豪当亲生儿子对待了。”
  温绒想起那个张哭花的小脸,心就一抽:“子豪真的不是他的儿子?”
  “不是,他是林岩在外面生的,林岩怕丑闻败露,就把儿子放在他的名下,反正在外人看来,风流成性的林隽多一个儿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温绒此时此刻已经被彭锐的话搅得没法思考,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和林隽的渊源会这么深,她更不敢相信,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彭锐起身,拍拍温绒的肩膀,说:“我知道的基本上都告诉你了,但肯定还有很多事只有他知道。温绒,我们这个年纪的男人已经很难改变自己固有的做派,改变不可能一夜之间完成,但最重要的是,他愿意改变。”
  “你看,子豪脾气这么倔的孩子都不愿意离开你,有这么两个男人喜欢你,你会幸福的。”
  温绒仰起头,眯着眼,单纯的脸上树影斑驳,缝隙间透露出层层迷茫,她不知道,该不该再信一次。
  彭锐说他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但林子豪不想回去,只要温绒不答应嫁给林隽,他就不回家。彭锐和温绒都拗不过这孩子的倔强,可是温绒不可能就这么答应下来。僵持不下的结局是,林子豪和彭锐暂时住进林隽的房间,打算一切等林隽会来再说。
  可是,这一等就等了一周的时间。
  小芋头的母亲回来了,抹着眼泪说小芋头哥哥已经住进病房,最好的医生来看过了,说是还有的救。至于林隽,阿姨摇头不知,他帮他们安排好医院的事,就匆匆走了。
  “可能是公司有点事吧。”彭锐试着帮林隽解释,“他刚接手林氏,公司的步调还没稳就赶到这,毕竟林岩还在那虎视眈眈,他也大意不得。”
  温绒批着手头的卷子,好像听进去了,又好像没听进去,彭锐自讨没趣,撇撇嘴走开。
  林子豪跟着温绒在小班听课,他原本成绩就好,这里的学习根本不在话下,孩子们很快发现新来的同学很厉害,都围着他讨教问题。只不过,林子豪不太爱跟人打交道,这里条件又差,吃不好睡不好,温绒也不肯答应他的要求,一来二去,少爷脾气上来了,成天冷着脸不说话。
  这天他又缠着温绒闹她,温绒淡淡地说了一句:“任性的小孩不可爱。”
  这句话充满了魔力,第二天,林子豪乖乖出现在教室帮忙解答孩子们的问题,只要能让温绒喜欢他,他可以做任何事。
  好像他爸爸也说过,只要能够被原谅,他可以做任何事。
  这句话是真心的吗?
  又过了三天,眼看着升学考试就要到了,林隽还是没有一点音讯。彭锐试着要联系他,温绒发了会呆,轻声说,没必要了。
  电视剧里,每当出现:我很快回来,这样的台词,就已经预见到不会回来的结果。
  十天,足以让她的心情玩一把过山车,如果说第3天她的心还被悬置在最高点,现在她的心已经扎入地底。被彭锐说动的她差一点就傻了,林隽怎么可能是他口中那个充满温暖色彩的男人,说他十年前就开始关注她,坑谁呢,他可是她见识过最冰冷无情的男人。她还是太年轻,舍不掉玛丽苏的童话幻象,总以为还能有所期待,好像只要知道他一点点的好,就能把他的恶抹去一大半,原来只是她一厢情愿地想要帮他洗白,他还是那个他。
  考前三天,彭锐走了,林子豪再不情愿,也无可奈何温绒的坚决,小家伙顶着包泪生气而来,又忍着包泪倔强而去。
  “温老师,你在想什么呢,哎呀呀,你的衣服要被冲走了!”
  王大姐的大嗓门把温绒唤了回来,她慌忙把衣服捞上来,幸亏没有漂得太远。
  “温老 师,你没事吧?”
  “没事,大概是太热了,头有点晕。”
  “那你坐一边休息去,剩下的俺来洗。”
  “不用不用,我能行。”
  “哎,不舒服就别硬撑,还是你跟林老师一样,不放心把衣服交给俺洗?”
  温绒微愕,低下头继续搓着衣服:“这关林老师什么事。”
王大姐吸了吸鼻子,说:“俺上次看林老师手不方便,就说帮他洗衣服,谁知道他说,他的衣服归他媳妇管,别人碰不来。”
  河水贴着手背静静地流过,凉凉的触感似是透过皮肤顺着血管沁入心里,碰到伤疤的时候,唤醒了莫名的疼痛。
  大夏天的在洗衣服的小河边多愁善感,温绒唾弃自己,手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可怜这衣服跟她没深仇大恨,却几乎被五马分尸。
  “温老师,林老师怎么还没回来呀,他是不是不回来了?”
  温绒手下一顿,堵着一口气,闷声说:“不知道,大概吧。”
  “谁说我不回来了。”
  用力的这一下水花四溅,温绒来不及擦脸,急忙回头,阳光刺得她眼花,忍着酸溜溜的眼泪,好不容易把身后的人看清楚。
  “林老师!”王大姐立刻放下手头的衣服,笑着迎上去,“你可回来了。”
  “当然要回来,我答应过的。”
  别来无恙,温雅微笑,一副翩翩君子的模样,林隽调过视线,落在温绒脸上,温绒转过头,狠狠擦了擦脸,不经意咬唇,又开始卖命洗衣服。
  “回去处理了些事,所以晚了几天。”
  他在她身边蹲下,帮她递过肥皂,很自然地做着解释。
  温绒没领情,草草把衣服搅干,拎起水桶起身就走。
  林隽追上去:“我回去做的那件事,你若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的。”
  “看到你的脸,我就不高兴了。”温绒臭着脸回了一句。
  几天不见,她好像又黑了一些,不像其他女孩怕太阳怕得要死,素着脸无无所谓晒不晒,年轻的脸上滴着水珠,不知是汗水还是河水,脸颊泛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真的这么不想见到我?”
  “是。”
  她说得那么果断,眼睛都不眨一下,他听了却是笑了。
  “你笑什么?”温绒薄怒。
  林隽推了推眼镜,慢慢走开:“没什么。”
  回到村里,一见到他们,村长领头,身后跟着不少村民,朝着林隽直奔过来。
  村长一张老脸皱成一团,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林老师,俺们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
  温绒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就看着这村里的人个个把林隽当做救世主一般感激涕零,她退到一旁问秦谦: “这是怎么回事?”
  “林隽他……”秦谦迟疑了下,说,“他说马上会设立了一个基金,专门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完成学业,村里很快就会有新的校舍。”
  “……”
温绒处于震惊状态,再回过头去看林隽,竟有些缓不过神。
  秦谦神色复杂地说:“基金是以你为名的。”
  温绒错愕:“什么?”
  那边村长激动地冲他们说:“温老师,秦老师,今天晚上,俺们村里几个打算摆一桌饭谢谢林老师,你们一定也要来。”
  林隽原本就是村子里的红人,这一下简直变成了superman,这个消息口口相传得很快,村子里各个角落的人都跑出来一睹林大侠的风采,以至于晚上的一桌饭被扩充到三桌。林隽俨然是座上宾,温绒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谈笑风生的样子,想到他做的事,彭锐说的话,她又感觉脑子不够用了,为什么事情要变得这么复杂呢,如果简单一点,只要告诉她,林隽就是那种禽兽不如的家伙,她也不必平添烦恼。
  “林老师,”酒过三巡,村长晕晕乎乎地大着舌头问,“那个基金……”
  林隽纠正道:“绒天使基金。”
  村长立马点头:“对,俺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温老师。”
  “我就是以温老师的名字起的。”林隽握着酒杯,抬眼看向对面的人,微笑说。
  吃饭的人全部抬头,然后齐刷刷地看向温绒,温绒则似笑非笑地看向林隽:“我也是刚知道,林老师,这是怎么回事?”
  林隽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很在意孩子读书的事,所以我考虑了下,不如成立一个基金,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温绒蹙眉,不确定地看着他,而周围的人已然骚动,惊讶之情溢于言表,为什么是温绒?秦谦默不作声地低着头,脸色略显僵硬,偶尔用眼角打量温绒的表情。
  有人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林隽没有立即回答,他从位子上站起来,绕过半张圆桌,来到温绒面前,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下,不知何时,他的左手里躺着一只精致的盒子。
  温绒呆呆地看着他仰起的脸庞,他镜片下的双眼像是映出了天上的星辰,竟是一片温和明朗。
  林隽深吸一口气,凝视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总是有人问我为什么不结婚,我自己也不知道,十年前你还太小,两年前我还不懂,直到现在让我又遇见你,伤害了你,我才知道,原来上天是让我等你,而我不能失去你。彭锐跟你说的,都是真的,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祈求你的原谅,满足你任何愿望,那你愿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你说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真心,那你愿不 愿意教我?”
  四下里一片安静,搞不清楚状况的人们全都屏息凝神,或是惊讶,或是兴奋,或是欢喜地看着林隽和温绒。
  在温绒震惊的眼神中,林隽缓缓打开盒子,璀璨的钻戒美得令人窒息。
  林隽安静地说着,语调温柔清雅,像是怕惊吓到他可爱的姑娘。
  “我不会拿任何借口逼你,这次我只是想很正式地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每一个女孩,也许她强势,也许她柔软,也许她现实,也许她天真,她们都会偷偷做一个叫做公主的梦,有一天,那个把她当做全世界的人会用最深情地口吻向她求婚,而把他当做全世界的她会欣喜落泪,把自己幻想做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愿意嫁给我吗?多么醉心的一句话,任何女人都无法抵抗它的魔力,更何况是自己爱的人亲口说的。
  身旁的人早已开始起哄,催促着温绒赶快回答,而温绒的耳边听不到任何声音,眼中容不下任何东西,只有林隽略显紧张的微笑。
  “我……我……我不愿意,我不愿意嫁给你。”
  温绒一开口就哽住了喉,以为眼泪早就在那一晚上流干,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被他再次唤了出来。
  林隽盯着她,笑容有点不自然,他握紧了手中的戒指,却是努力平静地说道:“我现在还有一样东西要给你看,我自己都没想到会把这个保存了这么久。”
  模糊着视线,看到他将什么放到她的手里,仔细一看,是一张纸条,那上面的笔迹再熟悉不过,是她瘦瘦长长的风格:体育馆落成一事,童叟无欺,反悔是小狗。
  这句话下面是两个签名,甲方,她的,乙方,他的。
  林隽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又似乎远在天边:“我早就该想到,敢跟我立下字据的女孩,怎么会骗我。你是好女孩,我需要你,我想再叫你一声绒绒。”
  下一刻,温绒再也看不清那纸条上他飞扬的签名,谁的声音说得那么坚决,可眼泪却像是故意跟她过不去似的,刷刷地往下掉,分不清是喜是悲,是伤是愁。明明那么讨厌他,憎恨他,唾弃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要忘记这个人,不要再相信他,却没有办法制止那股想要答应的欲望。
  然而,她只是一个普通女孩,没法接受过大的希望之后巨大的失望,十天的冷静让她知道,这或许是一个童话,但更是一场豪赌,开局她输了,好在她还能再重来,可现在若是输了,她便是倾家荡产。
  温绒抬手狠狠抹去眼泪,像是下定决心不让自己后悔一般,把话说得很用力:“林隽,没用的,我不会嫁给你的,遇见你,是我的不幸,你觉得我会让自己不幸一辈子吗?”
  说 完,迅速掰开身旁的人,头也不回地跑开。
  温绒一个人跑回房里,关上门,屋里漆黑一片,她抬了抬手想去开灯,伸到一半又放弃,跌坐在地上,呆呆地看向黑暗的深处。
  如果让碧碧看到自己这个没出息的样子,一定会被她戳着额头,然后心疼地摇头:你这丫头就是心软。
  温绒擦了擦眼泪,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别犯傻,可是刚才傻里傻气一边哭一边拒绝的人不是她是谁?然而,一想起林隽刚才突如其来求婚的举动,他说话时第一次那么认真温柔的表情,她无论如何都没本事镇定自若,眼泪几乎是本能地落了下来,事到如今,他还是能影响到她。
  有人敲门,温绒心中一跳,本能地想到林隽,她害怕在这个时候见到他,怕他再说一些什么,她就没法再坚持自己的立场。
  “我不想见到你,走开。”
  外面安静了一会,响起一个声音:“温老师,是我。”
  温绒愣了愣,没想到会是秦谦,她慌忙把泪痕擦干净,调整了下情绪,这才把门打开。
  “秦老师,我不太舒服,有事明天再说好吗?”温绒低着头,对着门缝外的秦谦说。
  秦谦的表情隐在阴影里,看不太清,只听他低声说了句:“温绒,不要勉强自己。”
  温绒晃神,低声反驳道:“我没有。”
  “能让我进去说吗?就一会。”
  温绒犹豫了下,终于放开手,转身走进屋里。
  她摸到床边坐下,对秦谦说:“不要开灯,有什么话就说吧。”
  秦谦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想了想,开口道:“林隽刚才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
  “……”
  “你以前说他做了伤害你的事,他刚才求婚时也说希望你能原谅他,我虽然不清楚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想你一定被伤得很深,所以才会逃到这里,还和我演戏骗他。可即使这样,你还是喜欢他。”
  像是被人用剑刺中了心脏,巨痛之下更有种被揭露伤疤的不堪感,温绒马上说:“我不会喜欢他的。”
  秦谦却再一次一针见血地指出:“你是不想喜欢他,但是你喜欢他。”
  温绒揪紧被单,有点生气:“秦老师,你来这里就是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吗?”
  “你生气了?所以,我说的是对的。”
  温绒卡壳,她真是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旁观者清,我看得出,即使你一再忽视他,但你还是在意他。”秦谦慢慢走到温绒身边坐下,“如果你不喜欢他,他不在的这十天,你就不会这么神不守舍,如果你不喜欢他,他跟你求婚的时候,你就不会哭得那么伤心,如果你不喜欢他……你就不会以为我是他。你可以骗自己说你不喜欢他,但你的心是不会出卖你的,你越是想压抑,就越是痛苦。”
  她以为她已经做得够好,没想到在别人眼里她的喜欢竟是这么明显。
  “秦老师,时间可以抚平一切。”温绒艰涩地说。
  “时间也许会抚平一切,但你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后悔吗?”
  “……”
  秦谦在黑暗中笑了笑:“你看,我为了不让自己以后后悔,即使知道无可能,还是跟你表白了,至少我以后不会后悔自己没有争取过。温老师,错过一个人,可能是一辈子的事。”
  温绒被他说得心乱如麻:“你说得容易,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
  “对啊,你被他伤得那么重,却还是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感情,这只能说明,爱和恨之间,还是爱多一些。”
  温绒心中起起伏伏,脑中闪过林隽的脸,她又急忙摇头:“……就算没你说得对,可是谁保证,他以后不会再伤害我?他今天说得好听,但他还是不懂我,我不喜欢他用那样的方式跟我求婚,也不要听他那些信誓旦旦的承诺……”
  秦谦打断她:“所以,你要教他。”
  温绒怔住。
  秦谦继续说:“他自己也是那么说的,可能不懂得用你喜欢的方式表达,但我看得到,他在努力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不喜欢他口头的承诺,但有没有看见他的行动呢?印象中,我之前看到他的时候,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虽然在笑,却给人很强势的感觉,坦白说,我挺憷他的。但这次我发现他变了,他为了你追到这里,肯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下教孩子读书,我听村里的人说,他这一个月瘦了近十斤。还有小芋头的事,为村里建校舍的事,如果你说他这些都是假装出来的,那么,他一个这么成功的商人,干嘛要浪费时间在这里做这些,对他有好处吗?”
  温绒咬唇,全身紧绷,秦谦的话把温绒逼到退无可退的地步,把她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一件一件摆到她面前,不许她逃避,她否认了那么多遍的感情,此时此刻再也躲不过去。
  两人沉寂了半晌,温绒无力的声音透着深深的无奈:“如果原谅他,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
  “但是不原谅他,你会觉得自己很痛苦。”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她不解,如果喜欢她,不是更应该趁机争取,而不是为情敌说好话。
  秦谦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苦笑,但很快淡去:“大概是明白自己没希望了,但即便如此,还是希望你不要错过幸福。”
  “你觉得我和他在一起会幸福?”
  这样的话,似乎彭锐也说过。
  “谁都不能保证幸福会永远,但至少要有勇气去追求,不尝试一下 ,怎么会知道结果呢?”秦谦起身,“我走了,希望你能想通。”
  “对不起。”温绒轻声说,她不知道除了这三个字,还能对这个如此关心她的朋友说什么。
  秦谦愣了下,立马笑开:“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又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秦谦走后,温绒又静坐了好一会,然后打开灯。掌心里的纸条已经被汗水浸湿,摊开来看,那上头的字迹模糊了大半。唯独两个人的签名还清晰着,在灯光下安安静静地相互依偎着。
  他过分的事却是很多,但她过分的事也不少。
比如说,她一点都不记得他们过去每一次的相遇了。
  她把他当做生命中的路人,他却将她停在了自己的心上。
  那种极致的痛楚若是一个人,或许会终身难忘,但如果两个人一起面对,是不是会好得更快?
  迷迷糊糊散乱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天亮了。
  温绒揉了揉隐隐发痛的脑袋,刚要开门,突然发现脚下湿漉漉的,仔细一看,大惊,什么时候房间里都是水了?她立马出去,外头正是狂风乱作,暴雨倾盆,天空黑压顶,颇为恐怖。
  “起来了?”隔壁秦谦正拿着脸盆往外泼水。
  “这雨下得可真大。”
  “嗯,后半夜开始下的,我房间已经漏水了,你呢?”
  “差不多。”
  她昨晚一心想着林隽的事,竟然没发现下大雨了,此时此刻手忙脚乱地找来脸盆接水,用扫帚把水扫出去。
  秦谦帮着她一起弄,说:“孩子们今天都停课了,明天就考试了,希望这雨能停,要不然去考场的路会很难走。”
  然而,天不从人愿,这雨下了两天两夜,别说温绒的房间水漫金山,村子也被淹得不成样子。原本村长准备了亮亮拖拉机,打算送孩子们去考场,可现在这状况,拖拉机直接变成潜水艇,然而孩子们必须要去参加考试,真是愁死了一村的人。
  “路不算远,俺们自己走过去。”
  大家商量不出办法,只有这样了。
  “等一下,前面的路也被水淹了,让孩子自己过去太危险,必须有大人陪着。”
  温绒正低头帮孩子穿雨衣,听到这个声音,禁不住手上一抖,这两天都不见他的踪影,她以为他一气之下走了,正不知该如何是好。而此时,林隽全身湿透地出现在她眼前,雨水顺着他的脸颊飞快地滑落,眼镜更是一片模糊,他干脆摘了眼镜,利落果断地指挥村里的人行事。
  最后确定派出五个大人陪孩子们去考场,温绒见自己没分,急忙请缨:“我也去!”
  “你留下。”林隽毫不犹豫地说。
  温绒来不及抹去满脸的雨水,急道:“为什么?你手还上着绷带都要去,何况我也是老师,我也要去。”
  林隽透过密集的雨帘看着她,目光沉沉:“你的腰伤容易在这种天气复发,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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