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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林顿《我的生活》第二十六章 总统竞选的民主党党内初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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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对我说,他之前一直是共和党党员,因为他觉得民主党人有心为民出力,头脑却用错了地方。后来,他说,他与居于高位的共和党人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发现他们有头脑,但无心为民,于是决定加入民主党,因为他认为改变头脑容易,改变心意却很难
成功的总统竞选活动有三点基本标准。首先,人们必须要能够看着你并且把你与总统的形象联系起来。其次,你必须获得足够的资金和支持才能将自己变得众所周知。再次,这是一场理念、纲领和争议问题的斗争。
总统竞选的民主党党内初选
在阿肯色州,年月日,这是一个美丽的秋日早晨,空气清爽、万里无云。这是即将改变我生活的一天,我的头一件事是按照惯例进行我的晨跑。我跑出州长官邸的后门,穿过夸波区,跑向市区的旧州政府大楼。年我宣誓就任检察长之后在那里举行了我的第一次招待会,现在这所宏伟的老房子已经被美国国旗装扮起来了。我从大楼前跑过,拐弯,朝官邸跑回去,在路上我看到了一个自动售报机。透过玻璃,我可以读到大字标题:“克林顿的时机到了”。回去的路上,几个路过的人祝我好运。回到官邸,我最后一次审阅了竞选声明。对这个声明,我一直推敲到前一天深夜,我自我感觉,其中充满了令人满意的华丽词藻和具体的政策提案,但篇幅仍太长,所以我删掉了几个句子。
当天中午,从年便与我共事的阿肯色州财政部长吉米,卢费希尔介绍我登上了舞台。刚开始演讲的时候我有点放不开,大概是因为相互冲突的情感在我内心激荡。一方面,我不愿意放弃我所熟悉的生活;另一方面,我又渴望去迎接这个挑战;我有点担心,却又相信自己这么做是正确的选择。我的演讲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感谢我的家人、朋友和支持者,是他们给予我力量,使我走出我所熟悉的生活和工作圈子,献身于一项更重大的事业:将“美国梦”延续,为被遗忘的中产阶级重燃希望,为我们的孩子开拓未来。在演讲结尾,我许诺,将通过与人民订立新的盟约的方式,向“美国梦”注入新的生命力:给所有的人更多的机遇,让每个人都承担更多的责任,对共同目标赋予更伟大的意义。
声明发表演之后,我感到非常激动和开心,也许更多的是如释重负,尤其是听到切尔西俏皮地说:“演讲说得不错,州长。”在这天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和希拉里忙着接待前来祝我好运的人,母亲、迪克和罗杰似乎都很开心,希拉里的家人也是一样。母亲表现得就像她知道我将赢得大选一样。即使我这么了解她,也不能确定,她是真的这么认为,还是又一次地装作对我满怀信心。那天夜里,我们和老朋友们聚集在家里那架钢琴四周。卡罗琳斯特利弹奏了钢琴,自打我们岁起,就一直是由她弹钢琴。我们唱着《奇异恩典》和其他赞美歌,还有很多年代的歌曲,包括《亚伯拉罕、马丁和约翰》,一首颂扬我们那一代陨落的英雄的赞歌。上床休息的时候,我抱着这样的信念:我们将能够打破愤世嫉俗和绝望的坚冰,重新点燃这些英雄们曾经在我心里播下的火种。
马里奥科莫州长曾说过,我们在像作诗歌般竞选,像作散文般执政。这句话基本上是正确的,但很多竞选活动也是散文:把基本的具体细节整合起来,参加必需的例行公事,回应媒体。竞选开始的第二天感觉更像散文,而不是诗歌:一系列计划将在全国性电视台和地方主要市场播放的访谈,而且要回答一个最基本的问题:我为什么背弃了要干完整个州长任期的承诺,这是否意味着我不值得信任。我尽最大努力来回答这些问题,然后谈起我的竞选纲领。这些都是像散文般枯燥无味的,但我们得挺过这些,去迎来第三天。
因为我的竞选活动起步较晚,在这一年剩下的时间里,竞选班子忙得不亦乐乎:建立组织机构,为竞选筹款,与具体的选民打交道,在新罕布什尔州进行宣传。
我们的第一个竞选总部设在州议会大厦附近第七大街上的一座旧油漆店内。我决定把总部设在小石城而不是华盛顿。这使得旅行宣传安排变得更复杂,但是我想靠近我的核心支持者,能经常回家与家人在一起,并处理需要我在场的公务。总部设在阿肯色州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我们年轻的工作人员可以集中精力做手头的工作。他们不会受到华盛顿渗透力强的谣言工厂的影响而分心,不会因为竞选初期媒体给我的出乎意料的良好评价而冲昏了头脑,也不会因为媒体接下来对我一连串的负面攻击而太过沮丧。
几个星期之后,旧油漆店已经容不下工作人员了,于是我们搬到附近高等教育部的旧办公楼里,我们一直在那里工作,直到人员再次多得挤不下为止,那是就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即将召开的时候。随后我们又搬到市区《阿肯色州公报》的大楼,几个月前,由于《阿肯色州民主党人》老板沃尔特胡斯曼收购并随后搬走了《阿肯色州公报》的设施,这座楼已经是空的了。《阿肯色州公报》大楼一直到总统竞选结束都是我们的总部所在地,在我看来,这是我们失去了这家美国密西西比河以西历史最长的独立报纸后,所得到的唯一益处。
在和年代,《阿肯色州公报》拥护民权运动,坚定地支持戴尔邦珀斯、戴维普赖尔和我,在教育、社会服务和经济现代化的工作中投入的努力。在其光辉岁月,《阿肯色州公报》是全国最佳的报纸之一,文笔精彩,题材广泛,让阿肯色州偏远地区的读者都能了解国家和国际事件。年代,《阿肯色州公报》开始面临沃尔特胡斯曼麾下《阿肯色州民主党人》的竞争,此前,后者只不过是一份规模小得多的下午出刊的晚报。接下来的报业大战有一个早已注定的结局,因为胡斯曼掌控着其它赢利的媒体财产,完全可以承受《阿肯色州民主党人》为了同《阿肯色报》争夺广告和订报者造成的巨大经营亏损。我宣布参选之前不久,胡斯曼买下了《阿肯色州公报》,并把它与《阿肯色州民主党人》合并,重新命名为《阿肯色州民主党人公报》。此后的年间,在《阿肯色州民主党人公报》的推动下,阿肯色州变成了越来越倾向于共和党的州。它的社论基调整体偏于保守,对我展开大力的批评,而且常常是人身攻击。在这方面,《阿肯色州民主党人公报》忠实地反映出了其出版人的立场。尽管《阿肯色州公报》的没落令我伤心,但是,能租用它过去的办公大楼,我仍然很高兴。也许,我希望《阿肯色州公报》过去的进步主义灵魂将敦促我们为未来而奋斗。
开始,我们的竞选班子成员都是阿肯色州人,竞选主任是布鲁斯林赛,以前帮我处理理事会和委员会成员的任命工作的克雷格史密斯是财务主任。罗德尼斯莱特和卡罗尔威利斯已经在忙着联络全国范围的黑人政治、宗教和商业领袖了。我的老朋友埃里西格尔答应帮我组织一个全国性的竞选班子。
我已经遇到了一个我迫切希望其加入竞选班子的人,他叫乔治斯迪法诺普洛斯,是众议院民主党多数派领袖迪克格普哈特的幕僚,一个很有才华的青年。他是一位希腊东正教神父的儿子、罗兹奖学金得主,我的朋友蒂姆希利神父管理纽约公立图书馆的时候,他曾在那里工作过。我一眼就喜欢上了乔治,知道他可以作为全国性的媒体和国会民主党议员们之间沟通的桥梁,并且在竞选活动中设法争取知识分子的支持这个难题上,做出他的贡献。
埃里与他见了面,确定了我的判断力是对的,乔治被召入团队,担任竞选副经理,负责传媒。埃里还会见了年轻的芝加哥政治活动运营高手戴维威廉,我希望他加入竞选班子。我们请他担任竞选经理,他立即答应了。用政治术语来说,戴维是“买一赠一”:除了管理全面的竞选活动,他在伊利诺伊州还可以起到特殊的帮助作用。我确信,有了戴维做竞选经理,凯文奥基夫做州组织者,我们能够在伊利诺伊州大获全胜,紧接着就是预期的在超级星期二在南方各州取得大胜。在此之后不久,我们说服了另一个年轻的芝加哥人拉姆伊曼纽尔加入竞选班子。在理查德戴利市长和保罗西蒙参议员成功的竞选活动中,拉姆和戴维共过事。他身材纤瘦,感情丰富,学过芭蕾舞,虽然是美国公民,却在以色列当过兵。拉姆十分积极进取,他使我显得懒散。我们请他做财务主任,一个经费不足的竞选班子需要他这个进取心强的财务主任。克雷格史密斯则转到州里的竞选组织工作,这个工作更能发挥他不可忽视的政治才能。很快,布鲁斯里德离开了民主党领袖委员会,来担任我们的政策主任。埃里还面见了两位将在竞选中扮演重要角色的女子。来自加利福尼亚州的迪迪迈尔斯成了新闻秘书,在这个岗位上,她必须应对可能超过她想象的“炮火攻击”。尽管她很年轻,却勇敢地接受了这个挑战。来自华盛顿州的斯特芬妮索利恩成了政治主任。她嫁给了弗兰克格里尔,不过这不是我雇用她的原因。斯特芬妮是个聪明人,在政治上精明敏锐,并且不像大多数我手下的男子们黑白分明。在高压之下取得成就,需要优质的工作和融洽的人际关系,她两方面都能提供。随着竞选活动的深入展开,来自全国各地的年轻人一个接一个地露面,承担起随时多出来的工作。
在筹集资金方面,刚开始勉强够用,阿肯色州人向我们提供了慷慨的帮助,鲍勃法默在马萨诸塞州募集了一些款项,只要他开了口,一些常年为民主党捐款的人便会出手相助,还有我在全国各地的朋友也捐了款,这些资金使我们得到了联邦政府的对等资金(指总统选候人所得的公共资金,该款与来自私人赞助的资金相“对等”)。为了得到联邦政府的资助,每个候选人必须在个州里各募集美元,而且每一笔捐款不得超过美元。在一些州,我的州长朋友们帮我解决了这事。在德克萨斯州,我长期的支持者杜鲁门阿诺德捐赠了急需的万美元。不像许多有钱人,杜鲁门越富有,他就越忠实于民主党。
有点令我惊讶的是,华府的许多人愿意向我提供帮忙,尤其是民主党律师和筹款人维克雷塞和我在“复兴周末”活动中结识的朋友汤姆施奈德。在纽约,在竞选活动早期为我提供宝贵帮助的不仅有我们的朋友哈罗德伊克斯和苏珊托马西斯,还有一位高盛公司的主管肯布罗迪,这是他头一次决定要大力参与民主党的政治活动。肯对我说,他之前一直是共和党党员,因为他觉得民主党人有心为民出力,头脑却用错了地方。后来,他说,他与居于高位的共和党人有了近距离的接触,发现他们有头脑,但无心为民,于是决定加入民主党,因为他认为改变头脑容易,改变心意却很难,幸运的是,他觉得我是进行其政治新体验的最佳目标。肯带我参加了地位显赫的纽约商人的宴会,出席者中有的勃鲁宾,他对新经济政策缜密有理的论点给我留下了持久的印象。在每一次成功的政治竞选运动中,像肯布罗迪这样的人总会莫名地出现,他们带来了活力、理念和转投民主党的支持者。
除了筹款和组织工作,我还必须与民主党占优势的选区的选民接触。月,我对德克萨斯州的一个犹太人组织发表演讲,说以色列应该以土地换和平;后来又对芝加哥的黑人和西班牙裔民众发表演说;会见田纳西州、缅因州、新泽西州和加利福尼亚州的民主党团体,这几个州被认为是“墙头草两面倒”,也就是说,在大选中它们有可能支持民主党;也有可能支持共和党。月,我在孟菲斯出席了美国发展最快的黑人教派“基督神的教会”的教友大会,并发表演讲。我把宣传工作做到南方各州:佛罗里达州、南卡罗来纳州、路易斯安那州和乔治亚州。佛罗里达州很重要,因为月日的民主党代表大会意向性投票将是第一次具有竞争意义的投票。在这个意向性投票中,老布什总统的支持率开始下滑,他坚持说经济形势大好,也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我在华盛顿的全国教育协会和美国以色列公共事务委员会的年会上发言。之后又回到南方,去了北卡罗来纳州、德克萨斯州和乔治亚州。在西部,我在科罗拉多州和南达科他州作了短暂拜访;还有怀俄明州,州长迈克沙利文表态支持我;我还访问了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的要塞奥伦奇县,在那里我偶然地获得了电信公司主管罗杰约翰逊和其他共和党人的支持,他们对老布什总统的经济政策大失所望。
然而,尽管我进行了这一系列的宣传活动,但竞选活动的重点是在新罕布什尔州。如果在这个州的得票很少,在“超级星期二”到来之前,在这期间进行投票的几个州的结果可能也不会很好。尽管我在月中旬的民意调查中垫底,我仍然跃跃欲试。新罕布什尔是一个小州,面积不及阿肯色州的一半,信息非常灵通的初选选民郑重地对待他们的责任,仔细评估每一位候选人和他们的立场。为了形成有效的竞争力,周密的组织和具有说服力的广告是必要的,但这远远不够。你必须在似乎无穷尽的小型别墅聚会、镇民大会、集会和计划安排之外的握手活动中也有上佳的表现。新罕布什尔州的许多州民不会投票支持那些没有亲自向他们请求支持的人。在阿肯色州的政治舞台上奋斗了这么多年,向选民们请求支持的竞选活动,对我来说差不多就像本能反应一样。
与政治文化相比,经济的困境及其伴随着的可预见的情感创伤更是让我在新罕布什尔州有一种驾轻就熟的感觉。它就像十年前的阿肯色州。经历了整个年代的繁荣之后,新罕布什尔州申请福利和食品券的人数是全国增长最快的,破产率也是最高的。工厂处于歇业的边缘,银行陷入泥潭。许多人失业,名符其实地感到害怕——害怕失去他们的家园和医疗保险。他们不知道是否有能力送他们的孩子去上大学。他们怀疑,到了退休的年纪,社会保险制度也许不会他们提供保障。我了解他们的感受。因为我了解有过相似遭遇的阿肯色州人。我想,我知道需要怎么做才能扭转局势。
在这个州的竞选组织机构先由两个有政治天赋的年轻人负责,他们是米切尔施瓦茨和温迪史密斯,他们动身来到曼彻斯特市,在那里设立了新罕布什尔州的竞选总部。不久,一个爱尔兰裔波士顿人,世界一流的组织者迈克尔伍利和我年的老朋友帕蒂豪克里内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克里内是从小石城动身前去那里的,为我和我的履历做解释和辩护工作。很快,我们就有了一个强大的指导委员会,主席由约翰布罗德里克和特里舒梅克两位律师共同担任,他们是我在民主党领袖委员会工作期间遇到的,幸运而且偶然的是,他们的办公室与一个多世纪前富兰克林皮尔斯州长所工作的法律事务所在同一座大楼里。
竞争的局势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所有宣布参选的候选人都在新罕布什尔州拼命活动。“荣誉勋章”获得者,也是内布拉斯加州前任州长,参议员鲍勃克里吸引了众多的选民,因为他是一个特立独行的政客:财政政策上的保守主义者,社会问题上的自由主义者。他的竞选主题是一个范围广泛的提议:为所有的美国人提供医保,过去十年间,全国医疗保险费用的增长率三倍于总体的通货膨胀率,在失去医疗保险的人数与日俱增的新罕布什尔州,医保自然而然是一个受人关注的大问题。克里还有一个有力的参选理由:他在军队的服役记录和内布拉斯加州保守的共和党人对他的力挺。这使他成为最有能力与老布什总统争位的民主党候选人。
来自爱荷华州的参议员汤姆哈金,是参议院中保障残疾人权益的主要倡导者;他也是科技问题的权威人士,这一点对新罕布什尔州越来越多的城镇选民来说很重要;另外他还是工会运动长期的支持者。他提出,要想赢得月的选举,必须发动一场名符其实的平民主义运动,光靠民主党领袖委员会的纲领是没有用的,他称这个纲领对真正的民主党人没有吸引力。
来自马萨诸塞州洛厄尔的前任参议员保罗聪格斯,为了与癌症作战,年纪尚轻的时候就从成功的参议院生涯中退了下来。他已经成为一个健身运动的狂热爱好者,精力充沛地游泳,向公众显示他已经战胜了病魔,身体条件允许他担任总统。聪格斯声称,过早地畅游鬼门关的经历使他从传统的政治束缚中解脱出来,与其他候选人相比,他更愿意告诉选民一些他们未必愿意知道的残酷真相。他有一些有趣的理念,都印在一本竞选宣传小册子里广泛分发。
道格怀尔德州长是弗吉尼亚州的第一位黑人州长,创造了历史。他提出,他能够在南方保守的弗吉尼亚州获胜,他在教育、打击犯罪和平衡财政预算方面的政绩,都证明了他参与总统之位角逐的资格。
我参选后不久,加利福尼亚州前任州长杰里布朗也宣布参选。杰里说他不会接受超过美元的捐款,试图把自己定位为总统竞选中唯一一个真正的改革者。他的竞选焦点成为了一个提议,他有意简化复杂的税收法规,所有美国公民统一缴纳%的平头税。年,为了阻止吉米卡特入主白宫,共和党尽最后的努力,杰里作为年轻的州长参加了后期的初选,他在几个州获得了胜利。年,我和他一起在全国州长协会中共事,其间我越来越欣赏他敏捷的思维和对时事常常与众不同的分析。他独特的政治形象中唯一欠缺的品质是少了点幽默感。我喜欢杰里,但是他把每一次谈话都看得过分认真了。
我宣布参选之后两个多月,有一种可能性浮出水面:纽约州州长马里奥科莫也许会参选,竞选班子对此忧心。科莫是民主党政界的一个重量级人物,我党最优秀的演说家,在里根和老布什执政期间,他充满激情地维护民主党的价值观。许多人认为只要他提出请求,就肯定会获得提名,而且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他将提出参选请求。他猛烈抨击过民主党领袖委员会、责骂过我,还有我关于福利改革和兵役的理念。我在公开场合表现得宽容大度,私下里却气得七窍生烟,说了一些对他不友好的话,这令我后悔。我想,正因为我一直仰慕他,所以他的批评,令我感到“很受伤”。月中旬,他终于宣布将不参选。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初选中,我针对他说的一些难听的评论流传开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向他道歉。谢天谢地,他很大度,接受了我的道歉。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马里奥科莫成为一位受到尊重的顾问和最卖力维护我的人之一。我想任命他做最高法院法官,但他也不愿意接受这个工作。我觉得,他太热爱纽约州的生活,到了不愿意放弃的地步,可惜选民并不完全懂得这一点,没有让他在年续任州长第四届任期。
竞选初期,我以为在新罕布什尔州最强劲的对手是哈金或克里。不久之后,我发现自己估计错了,形势明朗了:聪格斯才是必须打败的人。实际上,他的家乡就在新罕布什尔的州境线上;他的人生经历引人入胜;他展现出了获胜的韧劲和决心;最重要的是,他是候选人当中,唯一一个在竞选理念、纲领、具体而全面的提议方面与我展开实质性争斗的人。
成功的总统竞选活动有三点基本标准。首先,人们必须要能够看着你并且把你与总统的形象联系起来。其次,你必须获得足够的资金和支持才能将自己变得众所周知。再次,这是一场理念、纲领和争议问题的斗争。聪格斯达到了前两点标准,他正全力以赴想赢得理念之战的胜利。我下定决心不能让他得逞。
我在乔治敦安排了三场演讲,用具体的提议来使我的“新契约”主题有血有肉。演讲的地点是希利大楼里镶有木板的古典美观的加斯顿大厅,观众是学院学生、教职工、支持者和适当数量的媒体记者。月日的题目是“责任与集体”;月日的题目是“经济机遇”¨月日的题目是“国家安全”。
通过这三场演说,我阐明了十年来作为州长以及和民主党领袖委员会一起形成的政治理念和提案。我帮助撰写了并笃信民主党领袖委员会的五个核心信念:安德鲁杰克逊(美国第七任总统,是年英美战争中美军的将军,于年在新奥尔良打败英军。任总统期间他反对美洲银行,反对各州拥有把相抵触的联邦法律废除的权力,增大了总统的集权)的机会面前人人平等、谁都不能享受特权的信条;工作和家庭、自由权利和责任、忠诚、宽容及融合等美国人的基本价值观;约翰肯尼迪提出的相互责任的行为准则,要求公民出力报答国家;在全世界,推动民主政体和人道主义价值的传播,促进国内的繁荣和进步;富兰克林罗斯福坚信的理念——致力于创新和使政府现代化以适应信息时代需要,致力于鼓励人民、给予他们充分享受他们自己生活所需的手段。
民主党左派和一些党派媒体的新闻工作者对民主党领袖委员会的批评令我备感惊讶,前者指责我们在私底下其实是共和党人,后者硬是要把人分成“民主党人”和“共和党人”两派才安心。如果我们无法符合他们心中的那个极端守旧的“民主党人”范畴,他们就说我们并没有任何信仰。而证据便是我们希望赢得全国范围的选举,而民主党人显然是不应该这样做的。
我认为,民主党领袖委员会通过新的理念,正在将民主党最优秀的价值观和原则进一步发扬光大。当然,一些自由派人士打心眼里不同意我们委员会在福利改革、财政责任和国家防卫方面的观点。但是,我们与共和党人的差异应该还是很明显的。我们反对共和党有失公平的税收减免和庞大的国家财政赤字;抗议他们对家庭与医疗休假法案和布雷迪法案的抵制;批评他们在给教育提供充足资金和推动教育券之外的实践证明可行的改革方面的工作不力;不欣赏他们在种族和同性恋问题上的分裂策略;反感他们对环境保护的不情不愿;与他们反堕胎的立场相反;我们与他们意见不同的方面还有很多,不一而足。我们也有非常好的理念,比如,派遣万名社区警察上街巡逻;将工作所得抵税加倍以使得工作更具吸引力,改善一般收入家庭的生活;给予年轻人参与社区服务的机会以帮助他们支付上大学的费用。
我提倡的原则和提议很难说是“共和党化”,也不缺乏说服力。恰好相反,这些原则和提议有助于使民主党现代化,迟后还被世界各国复兴的中间偏左的党派采用,也就是所谓的“第三条路线”。最重要的是,这些新的理念得到施行时,被证明是有益于美国。年在乔治敦的演说给了我非常宝贵的机遇,我在演讲中展现了一套为了改革而策划的综合项目,并且是真心想将它们贯彻施行。
与此同时,在新罕布什尔州,竞选组织推出了我的竞选宣传小册子,简要介绍我在乔治敦发表的演说中所有的具体提议。我还尽可能多地安排时间来出席镇民大会。其中较早的一个被安排在基恩,那是新罕布什尔州南部一个风景秀丽的大学城。我们的竞选工作人员在大学城里到处张贴了海报,但是我们拿不准会有多少人来参加大会。我们租的屋子大概能容纳人。在路上,我问一个组织竞选活动的老手,需要有多少人到场我们才不会显得难堪?她答道:。”那么多少人到场才算成功?她答道,“。”结果,等我们到场的时候,那里聚集了人。消防局长要求我们把一半人安排到另一间屋子,所以我必须参加两场会议。那时,我头一次感到,我们将在新罕布什尔州有所斩获。
一般情况下,我的演讲时间是分钟左右,然后花大约一个多小时回答问题。刚开始我担心自己讲得过于详细,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可能出现“政策不靠谱”,很快我就意识到人们不太关心外在,更在乎内容。他们有着切肤之痛,想了解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一切以及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就是在这样的镇民大会和其它竞选活动站点,只是通过聆听人们提出的问题,我就极大地增长了见识。
一对老年夫妇,爱德华戴维斯和安妮戴维斯,告诉我说他们常常必须在买他们需要的处方药和买食品之间进行选择。一个高中生说,她失业的父亲感到极为羞愧,吃饭的时候都不敢正视自己的家人。我在美国退伍军人协会的礼堂里会见了一些老兵,发现他们更关心的是退伍军人管理局医院的医疗保健质量的恶化,而不是我反对越南战争的立场。罗恩马乔斯的故事尤其令我感动,他的儿子罗尼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在经济衰退中,他失去了工作,至今没有找到一份提供医疗保险能偿付即将到来的巨额医疗费用的工作。新罕布什尔州的民主党人举行了一个大会,来聆听所有候选人的陈述,来自阿肯色州的我的老朋友简帕斯卡尔发动她的一群学生,举着“克林顿竞选总统”的牌子把我领到了讲台。其中一个学生给我留下的印象尤其深刻。迈克尔莫里森是坐在轮椅里的一名学生,不过他的动作并不慢。他之所以支持我,是因为他是由收入不高的单身母亲抚养长大的,他认为我致力于为所有孩子提供一个机会,他他们能够上大学和找到好工作。
到月,我的竞选活动势如破竹。月日,詹姆斯卡维尔和他的搭档保罗贝加拉加入了我们的行列。他们都是性格丰富多彩的人物,都是被人竞相拉拢的政治资产,刚刚帮助宾夕法尼亚州的州长鲍勃凯西和参议员哈里斯沃福德,还有乔治亚州的州长泽尔米勒获得竞选的胜利。首先我,泽尔为我打通了卡维尔的电话,以便我能与卡维尔及贝加拉约定见面事宜。与我和弗兰克格里尔一样,他们俩属于濒危但生存能力很强的政治人种,南方的白人民主党人。卡维尔是移居美国路易斯安那州的法国人后裔,做过海军陆战队员,极有谋略,深入地献身于进步主义政治。我和他有很多共同点,其中一点是我们都有一个受我们敬爱的意志坚强、讲求实际的母亲。贝加拉是一个机智幽默的人,能够以活力鼓舞他人,他来自德克萨斯州的舒格兰,信奉积极进取的平民主义,却又有着天主教徒特有的社会良知。我不是唯一一个想聘请他们的候选人,当他们签字加入的时候,他们给我们的竞选带来的是活力、公众的关注和公信力。
月日,在全美主要犹太人组织的主席讨论会上,我发表了演讲,两天后,我在乔治敦发表了第三场也是最后一场演讲,内容是关于国家安全的。我的这些演讲得到了老朋友桑迪伯杰的很大帮助,卡特入主白宫期间,他是国务院政策规划副主任。桑迪征募了卡特时期的另外三位外交专家——托尼莱克、迪克霍尔布鲁克和马德莱娜奥尔布赖特——来帮忙,还有一位在澳大利亚出生的才华横溢的中东问题专家马丁安迪克。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他们都扮演着重要的角色。月中旬,他们向我提供的帮助,足够我了解基本的外交知识和技巧。
月日,我在佛罗里达州民主党代表大会上,获得了代表们%的选票,赢得了这场不具约束力的意向性投票。年代我曾三次出席该州的这个大会,结识了其中一些的代表,而且我还背靠由副州长巴迪麦凯领导的竞选组织,那是距那时为止最强大的竞选组织。我和希拉里也对代表们花了很多精力做工作,生活在迈阿密的她的弟弟休和托尼,还有休的妻子——古巴裔的律师玛丽亚也帮了很多忙。
在赢得佛罗里达州的意向性投票的两天后,阿肯色州的一个筹款人为竞选筹得了万美元,远远超过以前任何一次筹款的数目。月日,《纳什维尔旗帜报》成了第一家表态支持我的报纸。月日,科莫州长宣布将不参选。随后,乔治亚州参议员萨姆纳恩和州长泽尔米勒宣布支持我,大力地推了竞选活动一把。乔治亚州的初选正好就在“超级星期二”之前,同时举行初选的还有马里兰州和科罗拉多州。
与此同时,老布什总统那边是接二连三地出麻烦,由于帕特布坎南宣布将参加老大党的初选,立足保守派,对布什总统发起了乔治华莱士(曾任阿拉巴马州州长,次参选美国总统,保卫派的代表人物)般地的进攻。因为总统签署了民主党占多数的国会通过的减少亿美元赤字的一揽子法案,共和党保守派对此感到恼火,因为除了减少开支,这一揽子法案还包含增加美分的汽油税。年,老布什的名言“看我的嘴型——不再加税”曾让共和党代表大会的代表们起立为他鼓掌欢呼。签署减少赤字的一揽子议案是负责任的做法,但是这样一来,他背弃了他最令人瞩目的竞选承诺,冒犯了共和党右翼的“永不加赋”教条。
共和党保守派并非只把火力对准老布什总统。我同样遭到了一个缩写为的组织——全称是独立美国精神复兴联盟——猛烈攻击。独立美国精神复兴联盟的其中一个领导人是克利夫杰克逊,我在牛津大学认识和并对他有过好感,他也是一个阿肯色州人,但他如今是共和党保守派的一分子,怀着极深的敌意针对我。当独立美国精神复兴联盟在电视、电台和报纸上播放或刊登广告拿我的从政履历说事时,我们进行了快速而且有攻击性的还击。它的这些抨击对我的竞选也许是利大于弊,因为回击的时候,我方着力强调了我作为州长的政绩,而这些抨击也令新罕布什尔州的民主党人怀疑是有人在幕后煽风点火。圣诞节前两天,新罕布什尔州的一项民意调查显示,我的支持率仅次于保罗聪格斯,而且正在迎头赶上。伴随着我的竞选顺利进行,年结束了。
年月日,怀尔德州长退出了总统竞选,减轻了对黑人尤其是南方黑人选票的争夺强度。几乎与此同时,弗兰克格里尔的人制作了一个非常出色的广告片,重点突出了新罕布什尔州的经济问题以及我对此问题的解救办法,我们在民意测验中开始领先于聪格斯。到月的第二个星期为止,我们的竞选班子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筹集万美元,其中有一半来自阿肯色州。今天来看,这个数目并不大,但在年初,这笔钱足以帮助我们在竞选中当领头羊。
我的竞选似乎顺风顺水,但在月日,小石城的媒体收到一家小报——《星报》将在月日刊登一篇报道的预先通知,在这篇报道里,珍妮弗弗劳尔斯说她与我有长达年的情史。在年我竞选阿肯色州州长的时候,拉里尼科尔斯曾声称我与五个女人有风流韵事,珍妮弗便是其中之一。那时候,她义正词严地加以否认。刚开始我们不知道媒体如何看待她立场的度转变,所以依旧按计划日程安排工作。我长途驱车到了新罕布什尔州西南部的克莱尔蒙特,参观当地的一家刷子厂。经营这家工厂的人希望把产品卖给沃尔玛,我想从中帮助他们。在其间某一时刻,迪迪迈尔斯走进工厂的小办公室给竞选总部打电话。弗劳尔斯声称,她手头上有和我的十次电话谈话的录音,她认为这些录音将证明她的指控是真实的。
一年前,弗劳尔斯的律师给小石城一家电台发了一封律师信,威胁要对这个电台以诽谤罪提起诉讼,因为电台的一位脱口秀主持人一直重复拉里尼科尔斯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的一些主观臆测,信中还说,电台已经错误地、不真实地指责了弗劳尔斯进行不正当男女关系。我们不知道弗劳尔斯的任何磁带上的任何内容,但是我对这些电话谈话记得很清楚,不认为其中有什么会对我造成不利影响的内容。我从年就认识弗劳尔斯,最近还帮她在州政府谋了一份差事,她曾打电话向我抱怨,媒体甚至跑到她登台演歌的地方去骚扰她,她觉得这样下去有可能会使她丢掉饭碗。我对她感到同情,我当时也并不认为这事有多么严重。迪迪试图了解更多的《星报》即将刊登的内容,我也给希拉里打了电话,告诉她发生的一切。幸运的是,她当时正在一个竞选活动的旅途中,在乔治亚州的州长官邸中歇息,泽尔和雪莉米勒夫妇热情周到地照顾了她。
关于弗劳尔斯的报道掀起了轩然大波,这则消息被证明是媒体无法抗拒的,尽管媒体一些报道也对她所谓的事实提出了质疑。据媒体报道,弗劳尔斯是因为有人付钱才把这事给捅出来的,一年前她曾拼命否认这则绯闻。值得称道的是,媒体也挖出了弗劳尔斯在教育和工作经历方面撒的谎。但是,这些报道还是大篇幅地侧重于这出所谓的婚外情。我在新罕布什尔州民意调查中的支持率开始下降,我和希拉里决定接受邀请,参加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分钟”栏目,就这些指控和我们的婚姻状况回答问题。做出这样的决定并不容易。我们想防卫自己,免受这种恶意诽谤的新闻报道的不利影响,回到讨论实质性问题上来,同时,我们既不能委曲求全,也不能助长这种针对个人毁灭的政治手段的气焰,即便是在这种气焰没有烧到我之前我对此已经是很不满了。我已经说过,我的生活并非完美。如果生活完美是标准,当选总统的应该另有其人。
月日,星期天,这天上午,我们在波士顿的丽嘉酒店录制了这个节目,安排在当晚超级杯比赛之后播出。我们与采访记者史蒂夫克罗夫特谈了一个多小时。他一开始便问弗劳尔斯说的事件是否属实。我回答说不是,他便问我是否有过婚外情。也许我应该借用罗莎琳卡特在年对一个相似问题非常机智的回答:“如果我有的话,我不会告诉你。”既然我不像卡特夫人那样无可责难,我决定不耍这个小聪明。所以,我回答说,我已经承认了给我的婚姻带来过伤痛,就这个问题我已经讲过的话,比其他任何政客都多,我想就此收声,再说,美国人民明白我的意思。
难以置信的是,克罗夫特又问了我一遍。他采访的唯一目的就是得到我明确的“招供”。在提出了一长串关于珍妮弗弗劳尔斯的问题之后,终于,他问及关于我和希拉里的问题,说我们的婚姻是一种协议。我真想重重地给他一拳。不过我还是回答说:“你这么说不对吧。我告诉你,你正看着的是两个相爱的人。这不是一个协议或协定。这是一段婚姻。”希拉里接着说道,她坐在这里和我一起接受采访,是“因为我爱他(克林顿)的爱和尊重他,而且我尊重他所经历的一切和我们一起经历的一切。而且,你也知道,如果大家觉得这样还不够,那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不要投票支持他好了。”经过了采访初期的“泥浆战”之后,克罗夫特斯文了很多,和我们谈论起我和希拉里一起生活的内容,氛围相当融洽。可惜,在对这段漫长的访谈进行剪辑的时候,这些对话都被删掉了,只剩下大约十分钟的内容,显然是因为超级杯将这个节目的时间缩减了。
采访中的某个时刻,我和希拉里坐着的沙发上方有一盏很明亮很烫的灯,灯上的胶带松了,灯掉了下来。灯就在希拉里的头顶上,如果真砸着她的话,她一定会被严重烫伤的。不知怎么的,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这个情况,就在灯砸上希拉里之前一瞬间,我伸手把她拽过来趴在我的腿上。希拉里吓坏了,她也应该感到害怕。我只是抚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没关系,我爱她。熬过受罪般的采访之后,我们坐飞机回家和切尔西一起看这个节目。她说:“我觉得自己很乐意做你们的女儿。”
第二天早上,我飞到密西西比州的首府杰克逊市,参加前任州长比尔温特和迈克埃斯皮为我组织的早餐会,他们两人很早就表态支持我。我不知道究竟是否有人来,招待会究竟是什么情形。结果,让我如释重负,他们不得不另外加座,出席的人比预期的多,而且群众们打心眼里高兴见到我。就这样,我恢复了到正常工作状态。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结束。珍妮弗弗劳尔斯在纽约的华尔道夫酒店一个挤满人的房间里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她再一次讲述了和我“有染”的故事,还说她已经厌烦了为此而说谎。她也承认,当地的一位共和党候选人曾找过她,要她把这事公之于众,但是她拒绝透露他的名字。她当场播放了一些录音带,但只能证明我曾经与她有过电话交谈,这一点我从未否认过,与之前的大肆渲染相比,录音带的内容太没劲了。
尽管后来还出现了一些报道,但弗劳尔斯事件引发的媒体闹剧接近尾声。我认为,最主要的原因是我们在“分钟”节目里成功地引导了人们去正确地看待这件事。公众知道我一直都不是个完人,也没有假装自己是个完人,不过人们也知道,这个国家面临着许多更为重要的问题。很多人拒绝花钱去买垃圾般的新闻报道。大约在这个时候,拉里尼科尔斯决定撤回诉讼,并为他所说的试图“毁掉”我的行为公开道歉:“媒体对这件事大肆炒作,现在已经做得太过火了。《星报》那篇文章刊出之后,有几个女子给我打电话,问我是否愿意付钱请她们曝料说与克林顿有婚外情。这简直是疯了。”也有人对弗劳尔斯在记者招待会上播放的录音带提出了质疑。《星报》拒绝公开原始录音带。洛杉矶的一家电视台雇请了一位这方面的专家,这位专家宣称,尽管他不知道这些录音带是不是“修改过的”,却能肯定它们被“有选择地编辑过”。有线电视新闻网也根据所请专家的分析,对这个事件进行了若干批评性的报道。
我已经说过,我与珍妮弗弗劳尔斯相识于年,当时我是阿肯色州的检察长,她是当地一家电视台的记者,经常采访我。之后不久,她离开阿肯色州,希望在娱乐业一展手脚,我记得是给乡村歌手罗伊克拉克担任伴唱。在某个时段,她搬去了达拉斯。年代后期,她搬回到小石城,靠近她母亲的身边,打电话请我帮她在州内找一份工作,作为她唱歌收入的补充。我把她介绍给我的工作人员朱迪加迪,朱迪的工作职责是把许多向州里就业部门要求帮助找工作的人,介绍给各种各样的机构。九个月后,弗劳尔斯终于谋得了一份工作,薪水一年不到两万美元。
珍妮弗弗劳尔斯给我的印象是一个能够在困境中生存下来的人,她的童年并不理想,事业路也不是一条坦途,但她一直坚持奋斗。后来,媒体援引她的话说,她有可能会投票支持我,而在另一个场合,她声称,不相信葆拉琼斯对我提出的性骚扰指控的真实的。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在年月的分钟”节目亮相差不多整整六年之后,我不得不因为葆拉琼斯案出庭宣誓作证,还被问及有关珍妮弗弗劳尔斯的事。我承认,在年代和她有过一段关系,那是不应该发生的。当然,这些质询与葆拉琼斯对我不实的性骚扰指控没有关联;事实是有人提供了足够的资金企图长期地从人身和政治上诋毁我,让我难堪,而这些质询只是这种阴谋的一部分。但是我是宣了誓的,而且很自然地,如果我没有做过任何错事,我就不可能感到难堪。我的批评者争相落井下石。讽刺的是,尽管他们认定其它证词并不真实,他们却认为我的这一回答是事实,即,不存在年的婚外情史。珍妮弗弗劳尔斯现在仍在起诉詹姆斯卡维尔、保罗贝加拉和希拉里,声称希拉里诽谤她。我并不认为她怀有恶意,但是,现在既然我已经不是总统了,我是真心希望她不要继续翻他们的陈年旧账了。
“弗劳尔斯风波”爆发之后几天,我打电话给埃里西格尔,恳请他来小石城,以他的成熟风范坐镇竞选总部,起到稳定军心的作用。他问我怎么会请他这样的人来帮忙,要知道他帮助过的候选人都没有赢得总统大选,我调侃道:“我走投无路了。”埃里大笑,答应过来帮手,他担任了竞选办公室主任,主管竞选中心办公室、财务和竞选专机。这个月初,田纳西州、肯塔基州和华盛顿州的内德麦克沃特、布里尔顿琼斯和布思加德纳三位州长表态支持我。在此之前已经表态支持我的州长,比如南卡罗来纳州的迪克赖利、怀俄明州的迈克沙利文、新墨西哥州的布鲁斯金、北达科他州的乔治辛纳和乔治亚州的泽尔米勒重申了他们的支持态度。萨姆纳恩参议员也一样,但他也告诫称:他想等着瞧,看还有什么事情会被踢爆出来。
一项全国性的民意调查显示,%的美国人认为媒体不应该报道公众人物的私生活。在另一项民意调查中,%的民主党人表示,即便弗劳尔斯与我的婚外情是真的,他们的选择也不会受到影响。这听上去很不错,但是,立马失去%的支持怎么听都不是好事。不管怎么样,竞选的形势有了好转,看起来,最起码我们可以达到仅次于聪格斯的位置,并对他构成强大的威胁,我认为这个结果很不错,足以把我送入南方的民主党党内初选。
随后,就在竞选形势刚有起色的时候,我规避兵役的事件又给捅了出来,给了我重重一击。月日,《华尔街日报》刊登文章,揭露我规避兵役的前前后后,以及年在阿肯色大学期间与后备役军官训练计划的关系。竞选初期,我没有对这个问题进行准备,犯了个错误,说自己在牛津大学上学期间没有申请延迟服兵役;事实上,我申请从年月日延迟到月日。更糟糕的是,同意让我加入后备役军官训练计划的尤金霍尔姆斯上校现在却说,我对他进行误导而逃避服兵役。年,记者问到这个问题时,他说处理过成百上千的案例,但对我的这件事没有任何具体的记忆。外加我虚报自己并未申请延迟服兵役,这个事件给选民的表象便是,我在为什么没有服兵役这件事上欺瞒他们。事实并非如此,但在当时我无法证明自己所说的是真相。我不记得也没有找到杰夫德怀尔录下的那盘磁带,上面录有年月他与霍尔姆斯上校之间的友好对话,那时我已经脱离了完后备役军官训练计划,回到征兵名单上了。杰夫已经去世了,我们当地的征兵委员会主席比尔阿姆斯特朗也去世了。那个时期的征兵记录也已经全部被销毁了。
我对霍尔姆斯的抨击感到惊讶,因为这与他以前的说辞自相矛盾。有人曾提及,霍尔姆斯的女儿琳达伯内特是共和党的激进分子,当时她正帮助老布什谋求连任,可能是她让霍尔姆斯“恢复”了一些记忆。
月日,选举日更加临近的时候,霍尔姆斯发布了一个更详细的谴责声明,对我的爱国之心和正直情操提出质疑,再次声称是我花言巧语糊弄了他。显而易见,这个声明由他的女儿草拟,我的老对手众议员约翰保罗哈默施密特办公室给予了指导,而老布什竞选班子的几名官员进行了修改。
这个报道被捅出后几天,离新罕布什尔州的选举日还有一个星期,美国广播公司“晚间报道”节目主持人特德科佩尔打电话给戴维威廉,说他手里有一封我写给霍尔姆斯上校的与兵役有关的信的副本(如今已是众人皆知了),还说美国广播公司将会对此进行报道。我完全忘记了信的内容,美国广播公司同意寄给我一个复印件,而且他们客气有礼地寄来了。我读了信之后,才明白为什么老布什竞选班子确信这封信,加上霍尔姆斯上校在后备军官训练军团这段插曲上的改口,能将我在新罕布什尔州置于死地。
那天夜里,米基坎特、布鲁斯林赛、詹姆斯卡维尔、保罗贝加拉、乔治斯迪法诺普洛斯、还有我和希拉里在曼彻斯特的天天汽车旅馆的一个房间里开会。媒体正在对我的竞选活动进行毁灭般的抨击。现在对我人格的攻击来自一把双筒枪。所有的电视评论员都说我“必死无疑”。乔治蜷缩在地板上,差不多是哭了出来。他问,是否是时候宣布退出了。卡维尔在地板上踱步,他挥舞着那封信大喊:“乔吉(乔治的昵称)!乔吉!退出是个笨主意。这封信对我们有利。读过它的人都会认为他有人格,有个性!”尽管我欣赏他的“永不言败”的态度,但我比他更要冷静一些。我知道乔治唯一的政治经验是在华盛顿获得的,与我们不一样,他可能真的以为媒体能决定谁有总统相,而谁没有。我问:“乔治,你仍然认为我可以成为一个好总统吗?”他回答,“是的。”“那就站起来,继续开始工作。如果选民想让我退出,他们会在选举日表明态度的。我把这交给他们来决定。”
我的话听上去勇敢十足,但在民意调查中我的支持率却像石块掉进井中一般飞速下落。我已经落后到第三位了,似乎我的支持率甚至有可能超不过十个百分点。我听从了卡维尔和米基坎特的建议,买下《曼彻斯特联合导报》的广告版面,刊登了那封信的全文;并买下两段各分钟的电视时间,让选民打来电话,就那些指责和任何他们关心的问题来向我提问。名阿肯色州人放下手头的工作,到新罕布什尔州进行挨家挨户的拜访拉票。在他们其中,州众议员戴维马修斯曾是我在法学院的学生,是我提交给议会的议案和我在阿肯色州的竞选活动的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戴维能言善辩、说服力强,很快就成为除希拉里之外我主要的代理人。当他在一些集会上为我预热选民的情绪之后,我觉得一些人已经开始认为他应该做候选人。还有名阿肯色州人在《曼彻斯特联合导报》的整版广告里列出他们的名字和家庭电话号码,向新罕布什尔州的民主党人建议,如果他们想知道克林顿州长的真实情况,不妨给他们打电话。结果,他们接到了几百个电话。
来帮忙的所有阿肯色州人当中,我最亲密的童年伙伴戴维莱奥普洛斯起到其他人都比不上的作用。弗劳尔斯风波踢爆之后,戴维听到电视评论员说我完蛋了。他急得不得了,马上驾了三天时间的车来到新罕布什尔州。因为机票钱对他来说太贵了。他到达竞选总部之后,我年轻的新闻助手西蒙罗森堡安排他接受波士顿电台的采访,这个电台拥有广大的新罕布什尔州听众。戴维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他只是将我们这年的交情娓娓道来,就似乎使得我更具有人性。随后,他向我们竞选活动中的一群来自新罕布什尔州各地的气馁的志愿者发言。讲完之后,现场每一个人都热泪盈眶,下定决心作最后一博。戴维在新罕布什尔州做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工作,接受电台采访,派送制作粗糙的传单,上面印着我们童年时代朋友们的合照,证实了我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一周的时间即将结束的时候,我在纳舒厄的一个集会上见到了戴维,他和另外个阿肯色州人结成了一伙,包括卡罗琳斯特利、我的爵士乐老搭档兰迪古德勒姆和我的小学校友莫里亚阿斯佩尔。也许是“比尔之友”拯救了我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总统竞选。
选举日前几天,我去纽约参加一个筹划已久的筹款会。我揣度着是否会有人来,即便只是来看一看一个选举中的必败之人。我从喜来登酒店的厨房走向舞厅,一路上按一贯的做法与侍者、厨师握手。其中有一个名叫迪米特里奥斯泰奥法尼斯的侍者和我简短地聊了几句,从此便成为我终身的朋友。“我九岁的儿子在学校里仔细研究了这次选举,他说我应该投你的票。如果我投票选你的话,我希望你能让我的儿子享受自由。在希腊时,我们没有钱,但是我们是自由的。在这里,我儿子不能一个人到街对面的公园玩,也不能一个人独自走路去上学,因为这里治安太差了。他没能享受到自由。因此,如果我投票选你的话,你能让我儿子享受自由吗?”我几乎哭了出来。这个人真心关切我能为他儿子的安全做些什么。我告诉他,我将会安排社区警察在街区巡逻,了解街道的住户,这对解决治安问题是极有帮助的,我还承诺,将为万名这样的警察提供经费。
这使我感觉轻松多了,而当我走进舞厅的时候,简直有点飘飘欲仙:厅里聚集了人,包括我在乔治敦大学的朋友丹尼斯海兰丹格雷蒙德和她丈夫鲍勃,他们从罗得岛州赶来表达他们精神上的支持。回到新罕布什尔州,我觉得自己也许能够挺过这一关。
竞选的最后几天里,我和聪格斯就经济政策发生了激烈的争执。我提出了创造就业机会、提供创业援助、减少贫困人口和减轻收入不平衡的四点计划:在四年内将国家财政赤字减少一半,减少针对最富裕的美国人的财政支出,同时增加针对他们的税收;增加对教育、培训和新技术的投入;扩大贸易范围;适度减少针对中产阶级的税收,大幅降低针对贫穷工人阶级的税收。我们利用国会预算办公室的数据,尽最大可能地对每个提议做了估算。聪格斯的计划恰好相反,他提出,我们应该集中力量减少国家财政赤字,美国无法承受给中产阶级减税,但是他支持降低资本收益税——其受益者是多数富裕人士。就因为我提议减税,他说我是奴颜媚骨,讨好中产阶级选民。他说他将会成为华尔街有史以来最好的朋友。我反驳说,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新民主党人的经济计划,对金融市场、实业经济、商业企业和工薪家庭都有帮助。许多人同意聪格斯的论点,认为国家财政赤字数目太大,会使得我的减税方案难以施行,但是我认为,对于过去年间收入不平衡现象的恶化,还有年代把税收重负转嫁在中产阶级身上的做法,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尽管我非常乐意就我们各自相抵触的经济计划的利弊展开辩论,我仍然很清醒地意识到,对我人格的质疑并未结束。竞选快要结束时,我在多佛尔市对一群热情的群众谈到我对“人格”这个争议问题的理解:
过去几个星期里我经历的一切,对我来说绝对是引人入胜,正当我因为谈及你们的问题、你们的未来和你们的生活而使我的支持率急剧上升到最高点的时候,所谓的人格问题“不失时机地”被提了出采。
是的,人格在总统大选中是一个重大的争议性问题,在过去的两百多年里,美国人民一直对美国政客的人格进行评判。大多数时候他们的判断是正确的,否则今天我们没有人会在这里。我将把我对人格问题的看法告诉你们:谁真正关心你们?谁真正尝试讲出口,如果他当选总统,将具体怎么做?谁的政绩明白无误地表明他能说到做到?谁决心要改变你们的生活,而不仅仅是得到权力或保持权力?……
我将把我对在这次选举中的人格问题的看法告诉你们:假设你拥有总统的权力,却不用这个权力帮助人民改善他们的生活,直到最后,你不得不靠选举来拯救自己的政治生涯,怎么能这样呢?这才是人格问题……
我这么说吧,我不会让你们因选择了我而失望,而且,如果你们选择了我,我不会成为乔治老布什那样的总统。我永远不会忘记给我第二次机会的你们,我会在你们需要的时候支持你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在新罕布什尔州竞选活动最后几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成了我们竞选队伍的战斗口号。成百上千的志愿者孜孜不倦的工作。我和希拉里是见到手就抓起来握。民意调查的结果仍旧令人失望,但是人们对我的感觉要好得多了。
月日是新罕布什尔州的选举日,这天早上,气候寒冷刺骨。简帕斯卡尔的年纪尚幼的学生,需要坐在轮椅里的迈克尔莫里森刚一睡醒,就想着要去一家投票站为我工作。运气不佳的是,他母亲的车无法发动。迈克尔很失望但是没有被困难吓倒。在冰冷的清晨,他“驾”着装了发动机的轮椅上了打滑的公路的路肩,顶着冬日的风前行了两英里,到达他所负责的投票站。一些人认为选举中的关键是我规避兵役事件和珍妮弗弗劳尔斯风波。但是,在我看来,选举中的关键是迈克尔莫里森;是罗尼马乔斯,那个心脏上有个小洞却没有医保的小男孩;是那个年轻的女孩,她失业的父亲因为羞耻在餐桌上低着头;是爱德华戴维斯和安妮戴维斯这对老年夫妇,他们没有足够的钱购买必需的食品和药物;是一个移民纽约的侍者的儿子,他不能到住处对面的公园去玩。谁对谁错,马上就会见分晓。
那天夜里,聪格斯获得了%的选票,我以%排在第二,与头名差距不大,大大超过克里的%、哈金的%和布朗的%。其他的选票投给了选票上未列名的候选人。在帮助达菲竞选时认识的新罕布什尔州支持者乔格兰史密斯的催促下,我及早对媒体发表了声明,又按照保罗贝加拉的建议,在声明中,我称新罕布什尔州使我成了“东山再起的小子”。在紧挨着马萨诸塞州边境线的选区,聪格斯彻底击溃了我。在新罕布什尔州以内向北十英里,我居然赢过了他。我高兴极了,内心怀着对选民的深深感激。选民已经替我决定了,我的总统竞选活动应该坚持下去。
我越来越喜欢新罕布什尔州,欣赏它的特有的风格,尊重那里选民的严肃态度,即便是那些没有投票支持我的人。新罕布什尔州检验了我真正的实力,使我成为一个更有机会的候选人。这么多的人以友好的态度对待我和希拉里,并鼓励我们。他们之中,加入我的政府班子的人数多得惊人,在接下来的八年里,我还和另外几个人保持着联系,而且在白宫还专门举办过“新罕布什尔州节日”活动。
demonstrated just how deeply the American people wanted their country to change. On the Republican side, Pat Buchanan’s upstart campaign had won 37 percent of the vote, and the Presidents national approval ratings had dropped below 50 percent for the first time since the Gulf War. Although he still led both Paul Tsongas and me in the polls, the Democratic nomination was clearly worth having.
新罕布什尔州的投票结果表明了美国人民多么深切地希望他们的国家发生改变。在共和党那边,半路杀出的帕特布坎南赢得了%的选票,布什总统在全国范围的支持率自海湾战争以来第一次低于%。尽管在民意调查中他仍然领先于聪格斯和我,获得民主党候选人提名还是无疑地值得拥有的。
新罕布什尔州之后,初选余下的活动和总统竞选预备会议时间挨得特别紧,在新罕布什尔州应用的“零售”政治到了这些地方根本来不及运用。月日,聪格斯和布朗是缅因州预备会议的赢家,前者赢得%的选票,后者得到%。我以%排在第三,与他们距离拉得比较大。除了爱荷华州,实行预备会议制度的州吸引来参加代表选举过程的人数,远远低于实行初选制度的州。所以,预备会议对拥有热情的铁杆支持者的候选人格外青睐。一般情况下,但并不总是如此,相对于整个民主党,预备会议的决策要稍微左倾一些,而比大选的选民要左倾得多。月日,在南达科他州的初选中,选民对他们的邻居鲍勃克里和汤姆哈金的支持率高于我,但是我仅仅出席了在一个马场举行的一次集会,就赢得了选民可观的支持率。
月是重要的一个月,一开始便是科罗拉多州、马里兰州和乔治亚州的初选。我在科罗拉多朋友很多,前州长迪克拉姆是我在落基山脉地区的协调人,尽管如此,我也只能做到与布朗、聪格斯三分天下。布朗获得了%的选票,我是%,聪格斯以%紧紧跟随。在马里兰州,我刚开始时获得了有力的支持,但是当我在新罕布什尔州的民意调查中支持率陡然下降的时候,一些支持者转投了聪格斯的阵营。他在这个州击败了我。
was the big test. I hadn’t won a primary yet, and I had to win there, and win convincingly. It was the largest state to vote on March 3 and the first in the South. Zell Miller had moved the primary date up a week, to separate Georgia from the southern Super Tuesday states. Georgia was an interesting state. Atlanta is a diverse, cosmopolitan city, with one of the highest concentrations of corporate headquarters of any other city in America. Outside Atlanta, the state is culturally conservative. For example, despite his great popularity, Zell had tried and failed to get the state legislature to take the Confederate cross off the state flag, and when his successor, Governor Roy Barnes, did it, he was defeated for reelection. The state also has a large military presence, long protected by its congressional leaders. It was no accident that Sam Nunn was chairman of the Senate Armed Services Committee. When the draft story broke, Bob Kerrey said that when I got to Georgia, the voters would split me open like a soft peanut, a clever hit, because Georgia grows more peanuts than any other state. A couple of days after the New Hampshire vote, I flew to Atlanta. When my plane landed, I was met by Mayor Maynard Jackson, an old friend, and Jim Butler, a prosecuting attorney and Vietnam veteran who smiled and said he was one soldier who didn’t want to split me open like a soft peanut.
乔治亚州是个大考验。我还未赢得过一场初选,必须在这里取得一场胜利,而且要赢得令人信服。它是定在月日进行投票选举的最大的州,也是南方最先进行选举的州。州长泽尔米勒把初选时间提前了一周,与在“超级星期二”进行选举的南方其它各州错开。乔治亚州是一个令人感兴趣的州。首府亚特兰大市是一个多元化的国际大都会,是公司总部最高度聚焦的美国城市之一。除了亚特兰大,州里的其它地方在文化上保守。比如说,受到州民爱戴的泽尔试图让州议会通过议案,把邦联的十字标志从州旗上去掉,他没有成功;他的继任者罗伊巴恩斯成功了,却因此在竞选连任时失败。这个州进驻的军队也非常多,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其国会领导人的庇护。所以萨姆纳恩能成为参议院军事委员会主席,不算是意外。我规避兵役的事件被踢爆后,鲍勃克里说等我到了乔治亚州,那里的选民会像“剥煮熟的花生一样将我撕开”,这个词用的妙!因为乔治亚州花生的种植量是美国最多的。新罕布什尔州初选结束的两三天后,我飞到了亚特兰大。飞机一落地,我与老朋友梅纳德杰克逊市长和检察官吉姆巴特勒会了面,吉姆是一名越战老兵,他微笑着说,他是不打算像“剥煮熟的花生一样将我撕开”的唯一一名士兵。
我们三个人乘车去参加在市中心一家商场举行的集会。我和一大群支持我的知名民主党人一起走上了舞台。很快,临时搭建的舞台承受不住这么多人,它忽然就倒塌了,到处都是跌倒的人。我没有受伤,但是我竞选活动的其中一位主席,州众议院黑人议员卡尔文斯梅尔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摔倒在地,髋部骨折了。后来,克雷格史密斯对卡尔文开玩笑说,他是我的支持者当中唯一确确实实为了我而“摔破屁股”(美国俚语中这个短语也有“拼命干活”的意思)的人。他的确是为了我拼命做工作。而且,泽尔米勒、众议员约翰刘易斯和许多其他的乔治亚州人也是如此。还有许多自发组织加入“阿肯色旅行者”的阿肯色州人。“阿肯色旅行者”的足迹几乎遍及了所有实行总统初选制的州。他们总是能够起到改变局势的作用,但是他们在乔治亚州的活动尤其有效。政治媒体说要想继续竞选的话,我必须要在这里获得决定性的胜利,至少要得到%的选票。多亏了我的朋友和我的执政纲领,我赢得了%的选票。
接下来的星期六,在南卡罗来纳州,我获得了初选的第二场胜利,得到%的选票。该州的民主党官员们向我提供了很大的帮助,另外还有前州长迪克赖利和来自“复兴周末”活动的朋友。汤姆哈金使用他最后的孤注一掷地想赶我出局,南卡罗来纳州土生土长的杰西杰克逊随同他一起到全州各地诋毁我。尽管我在一家电台对着处于开启状态的麦克风,粗枝大叶地说了一些愚钝的言语作为对此的回应,此前支持我的黑人领袖也没有转换阵营。与在乔治亚州一样,我赢得了南卡罗来纳州大多数的黑人选票。我想这令我的对手感到惊讶,因为他们都信奉公民权利,并且在这方面有着良好的履历。但是我是候选人中唯一的南方人,我和阿肯色州支持我的黑人把多年来建立的个人关系网扩展到了南方及南方之外的政治、教育、商业和宗教的黑人领袖。
与在乔治亚州一样,在初选中,我也获得了白人选民的大力支持。到年其时,不愿意支持与黑人团体关系密切的候选人的大多数白人已经加入了共和党。其他的白人希望出现一位与各个不同的种族联系密切的总统,来动手处理令所有美国人困扰的问题,所以,他们把票投给了我。共和党把每一场选举变成文化战争,把每一个民主党人变成白人选民眼中的异己,力图尽可能降低以上这个人群的数目。他们知道应该去拨动白人选民心中的哪根弦,暂时蒙蔽这些选民的眼睛,只要他们的伎俩侥幸得逞,他们就赢得了竞选。除了尽力赢得初选,我还努力地去保持足够白人选民的思考能力,使得自己将来在与共和党的大选中在南方具备竞争力。
乔治亚州的初选之后,鲍勃克里退出了竞选。南卡罗来纳州的初选之后,汤姆哈金退出了。只有我、聪格斯、布朗得以挺进“超级星期二”,这天有个州举行初选和个州举办总统竞选预备会议。在聪格斯的大本营马萨诸塞州和邻近的罗得岛州的初选中,我被他“扁”得很惨,他还在特拉华州的预备会议中获得了胜利。但是在南方和国境上的各州,我们都取得了足以开庆功会庆祝的胜利。在南方各州——德克萨斯州、佛罗里达州、路易斯安那州、密西西比州、俄克拉何马州和田纳西州——的初选中,我都赢得了决大多数的选票。在德克萨斯州,通过我在年麦戈文竞选中结识的朋友的帮助,还有大多数墨西哥裔民众的援手,我得到了%的选票。在其它所有实行初选制度的州,除佛罗里达州之外,我的支持率比在德克萨斯州还要高;在佛罗里达州,经过白热化的竞争之后,结果是我得票%,聪格斯%,布朗%。另外我还在夏威夷州的预备会议中获胜,这得感谢约翰韦利州长的帮助,我在密苏里州也赢了,梅尔卡纳汉副州长表态支持我,尽管他自己正在进行竞选州长的初选活动。不管怎么说,他最后也赢了。
“超级星期二”之后,我只有一周的时间来巩固竞选策略,我计划在伊利诺伊州和密歇根州取得压倒性胜利。仅仅一个月前,我的支持率还处在加速下落状态,所有的媒体专家都预测我将出局。现在,我却处于领先地位。然而,聪格斯仍然还有机会。“超级星期二”的第二天,他讥讽我说,鉴于我在南方的初选中表现如此强劲,他将考虑选我做副总统候选人。第二天,他在中西部,又对我的人格、我作为州长的履历提出质疑,甚至怀疑我是否在全国范围内与共和党的候选人有得一拼。在他看来,我的人格的问题是承诺为中产阶级减税。新的民意调查显示,大约%的美国人也怀疑我的诚实,但是我不能认为他们是怀疑我在税收政策上是否诚实。
没有别的办法,我只有坚持自己的策略,咬着牙关顶着上。在密歇根州,我访问了弗林特附近的小镇巴顿,那里的决大部分居民来自阿肯色州,指望在汽车业中谋一份差事。月日,我在底特律附近的马科姆县发表了演讲,那里简直就是里根派民主党人的大本营,选民们都受里根反对管制、加强国防、严打犯罪的政纲吸引,背离了我们民主党。事实上,这些城郊的选民从年代开始就支持共和党,因为他们认为民主党不再与他们共享工作和家庭价值观,还认为民主党对社会计划过于热衷,他们觉得这是把他们缴纳的税款转手交给黑人和挥霍成性的官吏。
我对马科姆县社区学院里满屋子的人说,我将向他们呈现一个全新的民主党,经济政策和社会政策以人人享有机遇、个个承担责任为基点。这里的“人人”和“个个”,包括无论表现好坏都拿高薪的企业管理者、拒绝提高技能的工人和有工作能力却领取救济的穷人。随后,我对他们说,我们不可能成功,除非他们愿意与不同种族的人建立纽带,与所有共享相同价值观的人一起工作。他们必须停止根据种族界限来投票的做法,因为这些问题本质上与种族无关。它们纯粹是经济问题,是价值观问题。
第二天,底特律内城区,在奥德尔琼斯牧师的“快活林浸礼会教堂”里,我把同样的政纲传达给了几百名黑人牧师和其他一些激进分子。我对这些黑人听众——其中许多人有阿肯色州的背景——说,我曾经鼓动马科姆县的白人选民跨越种族之间的分界线,现在,我也同样鼓动他们,通过接受我的国家大计中的责任,包括福利改革、加大力度施行儿童抚养计划和努力防治犯罪,这些计划将推动他们所在社区的人民群众对工作、家庭和安全等价值观的认同。这两场内容相似的演讲吸引了大量的注意力,因为一个政客公然对马科姆县白人在种族方面的观念提出异议,对市中心贫民区黑人在福利和犯罪方面的观念提出不同看法,这是很不寻常的事情。两个地方的人对同样的政纲产生了强烈反应,我对这一点并不感到意外。在内心深处,大多数美国人知道最好的社会计划是工作,最强大的社会组织是家庭,种族分化的政治无异于自我拆台。
在伊利诺伊州,我参观了一家香肠制造工厂,工人中有黑人、西班牙裔和东欧移民,公司致力于向所有没有完成高中学业的员工提供参加普通教育水平计划的机会。我遇到来自罗马尼亚的一位新公民,他说将把他的第一张选票投给我。我和两个积极分子博比拉什和路易斯古铁雷斯,一起在黑人和西班牙裔社区里发动选民,他们两个后来都当选为国会议员。我和一个年轻的西班牙裔社区的领导人丹尼索利斯一起参观了一个节能的住宅区,他的妹妹帕蒂在竞选中为希拉里工作,从此就一直跟随着她。我还加入了芝加哥圣帕特里克节的游行行列,支持者为我喝彩,反对者对我嘲讽,游行路线两旁的酒吧里供应了充足的啤酒,所以,这两种叫喊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
选举日前两天,在芝加哥城,我和保罗聪格斯、杰里布朗进行了电视辩论。他们清楚这是成败在此一举的时候,所以他们向我“开火”。布朗首先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猛烈抨击希拉里,他说我操控阿肯色州的企业找罗斯律师事务所做代理,目的是增加希拉里的收入,另外,由于希拉里的缘故,罗斯律师事务所代理的一家家禽公司得到了来自“污染控制与生态部”的特殊照顾。这些指控荒唐可笑,杰里咄咄逼人地提出这些指控使我着恼。我解释了实际的情况,我采取了在年州长竞选中面对弗兰克怀特对希拉里律师工作的指控时同样的对策。自从年起,罗斯律师事务所一直代表阿肯色州政府处理债券交易。阿肯色州公用事业公司要求阿肯色州政府承担大海湾核电站的费用,在这场官司中罗斯律师事务所也担任了州政府的代理。在计算她的合伙人分红之前,希拉里已经让人把州政府偿付的律师费从律师事务所的收人中扣除,所以她没有从中获得任何经济利益,最基本的调查就可以证明这一点。另外,没有任何证据显示罗斯律师事务所的客户从任何州立机构得到了特殊照顾。我不应该发脾气,但这些指控根本就是无中生有。潜意识里,我想我是觉得有些内疚,因为希拉里被迫多次为我辩护,我很高兴自己能够奋起为她辩护一回。
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处事严谨、诚实的人,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了解她,而且这些指控太伤人了。电视辩论后第二天,我们在芝加哥“大忙人咖啡馆”与群众握手打招呼,一个记者问她如何看待布朗的指控。她回答得很巧妙,说她是想事业和家庭兼顾。记者随后问她是否能避免冲突的出现。当然能,她就是这样做的,她也应该这样回答这个问题。但是当时她又疲劳又紧张。她回答说:“我想我可以待在家里,烤烤饼干,喝喝茶,但是我决心做好我的律师工作,在我丈夫成为公众人物之前我就已经开始这份工作了。我非常非常努力,尽可能做到小心谨慎,我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些。”
媒体揪出“烤烤饼干,喝喝茶”这几个字,硬把它们说成是对家庭主妇的苛刻批评。共和党的文化斗士抓住了一个“好”机会,说希拉里是好斗的女权主义律师,可以成为“克林顿夫妇政府”的意识形态领袖,推行激进的女权主义计划。我替她感到难受。多年以来,我不知道听她说过多少遍确保妇女选择权的重要性,包括在家照看孩子这项选择,大多数母亲,无论是已婚还是单身,因为要养家,她们只是不再有能力做出这样的选择。还有,我知道她喜欢烤饼干,招待她的女性朋友喝茶。她只不过随兴地说了一句话,却被我们的对手抓住把柄,做他们最在行的事情——分化选民,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第二天,这一切都被忘得一干二净,因为我们在希拉里的老家伊利诺伊州和密歇根州都取得了胜利,在伊州,我的得票率是%,聪格斯%,布朗%,在密州,我获得了%的选票,布朗%,聪格斯%。如果布朗对希拉里的抨击产生了任何效果,那很可能是使他在伊利诺伊州的得票受损。与此同时,老布什总统轻而易举地在这两个州击败了帕特布坎南,有力地结束了他提出的挑战。尽管共和党阵营里的分裂态势对我有利,看到布坎南被击败,我仍然感到高兴。他的竞选策略令中产阶级更加感到不安全感。比如,在南方一个州,他拜谒了一个联邦士兵的墓地,却不愿意走到街对面去拜谒黑人的墓地。
在芝加哥帕尔默豪斯酒店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享用了爱尔兰的节日绿色糖果后,我们又开始了竞选工作。表面上看,竞选形势是一片大好。其实形势并不明朗。一项新的民意调查显示我和老布什总统平起平坐;另一项却显示我落后得多,尽管总统的施政支持率已经降至%。伊利诺伊州的选民离开投票站的时候接受调查,一半的民主党人并不满意党派选出来的总统候选人。杰里布朗也很不开心;他说如果我获得提名的话,他可能不会支持我。
月日,聪格斯声称由于财务困难,退出了竞选。所以在月日康涅狄格州初选即将到来之际,我只剩下杰里布朗一个对手了。大家都想当然地认为我会在康涅狄格州取胜,因为大多数民主党领导人都表态支持我,我在那里也有法学院时期结识的朋友。尽管我很努力地活动,我还是很担心。就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聪格斯的支持者对我把他从竞选中请出局非常恼火;他们一定还会投票支持他或者转向布朗。而相比之下,我的支持者很难调动起积极性,因为他们觉得我获得提名如探囊取物。我担心低投票率将让我输掉这个州的初选。果然不出所料。投票的人大约只占已登记民主党人的%,布朗以%对%击败了我。%的选民是聪格斯的铁杆支持者,他们把票都投给了他。
接下来的大考验是月日纽约州的初选。现在我已经在康涅狄格州输了,如果在纽约州不能赢的话,我获得总统提名就会再次面临危险。在纽约州,新闻小时循环播出,媒体不依不饶、永不罢休,利益集团政治方针混乱无序,如果有人想让我的竞选戛然而止的话,这里是最合适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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