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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杨莲亭
第二十九章 陆清兄妹 第2页
&&&&随从喜道:“原来真是杨少侠,在下陆华,郑州**门门下弟子,杨少侠一年前除去江湖巨盗杨清,四月前又孤身一人剑挑黑虎寨,不仅为江湖除去一恶,事后更是将不义之财分发给邻近受其压迫的百姓。陆华有幸,不久前曾听得杨少侠的侠名。”
&&&&闻言,陆清兄妹奇异的看向杨莲亭。
&&&&“过奖了。”杨莲亭平静道,而后又看着子衿道:“小丫头,祸从口出,而且你长得这么漂亮,小心有歹人见sè起异,被人给掳去。”
&&&&子衿不置可否,挺了挺小胸脯,傲然道:“这是京城,天下脚下,谁敢强抢民女?”
&&&&杨莲亭笑而不语,心道:“那些个皇亲国戚砍入都敢,何况抢人?”
&&&&而恰巧,子衿话音刚落未多久,突然一阵阵马蹄声和脚步声还有喧闹声传来。
&&&&“打,给我狠狠的打!凡是周家的都给我往死里打!”
&&&&这一队人马却是有八十多人。
&&&&附近的大大小小商店顿时纷纷关起了门窗,各个摊子的老板甚至扔下了摊子便匆匆离开了。
&&&&“兄弟们,冲啊!出了事有长宁伯担着!”
&&&&不一会儿,街道另一边又出现一伙人马,约莫六七十人。
&&&&“好戏开锣了。”杨莲亭心道,他知道,这俩帮人是外戚长宁伯周彧与寿宁候张鹤龄的人,因为经营私利,两家忿争,而这场聚众相斗,将在今夜震动京师。他转过头戏谑的看着子衿,笑道:“小丫头,现在相信了吧?天下脚下依然有不法之徒敢于铤而走险的。”
&&&&子衿一怔!看向陆清,急忙道:“哥,我们快离开这。”
&&&&他们这些人却是横在俩帮人马中间,再不走就殃及池鱼了。
&&&&闻言,陆清看向杨莲亭道:“杨兄,看来得我们移步了。不知杨兄可愿同行?”陆清却是听陆华讲了杨莲亭的行侠仗义的事迹后对他产生了结交之意。
&&&&杨莲亭点了点头,道:“陆兄,请!”
&&&&几人抽身离开这即将成为战场的街道,不一会儿,走到一间酒楼门前,杨莲亭停了下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下强行一脚踢开了酒楼关上的大门。
&&&&“杨兄,你?”陆清疑惑道。
&&&&酒楼里,小二当即上前道:“哎哟···你这是·?”
&&&&杨莲亭拿出一锭银子抵到小二面前,问道:“二楼有没有位子?”
&&&&“有有有,客官上边请!”这时,掌柜上前招呼热情道,他在京城做了十几年生意,观颜查sè的本领自是不差,见杨莲亭几人身佩宝剑,而外头正在火拼之际,还能气定神闲,便知不是寻常之人。命小二关上大门,便领着杨莲亭等人走上了二楼。
&&&&杨莲亭与陆清兄妹几个走到了二楼,居高临下,正好能看到下方不远处的俩帮人马火拼。Wwω·U8xs.com u⑻小说更新最快小说阅读网&&[本章结束]本章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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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不灭剑体》中陆清的爱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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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与出版社有合同,不可发《浅婚》全文,故只能发出部分。并感谢一直关注此书的朋友。浅 婚
第八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你在骗我,楚墨。萧健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出离婚。他离婚,肯定是因为你和静秋。”念蓉驾驶飞机,一枚原子弹从楚墨的头顶扔下去,“你他妈的贼心不死!”
  楚墨看原子弹呼啸着落下,耸耸肩膀。白光闪过,蘑菇云升起,楚墨尸骨未存。
  笔会笔会,鹊桥相会。采风采风,采花的蜜蜂。
  话由牧川随口说出。因为这句话,他遭到围攻。
  笔会期间,杂志社除了留下紫苏“看家”,其余的编辑倾巢而出。二十多个骨干作者、十几个热心读者、市妇联几个领导加上陆清浅念蓉他们,四十多个人如蝗虫般将柳叶岛占领。几天下来,他们喝光了岛上的所有啤酒。
  笔会第一天,全体编辑、作者和读者座谈。谈什么都可以,意见、建议、批评甚至攻击都没有关系,只要对杂志有帮助。牧川将他面前果盘里的水果吃光,又抢走了半烟面前的橘子,偷走了水湄面前的香梨,然后开始发表长篇大论。归纳起来,大致有几点:杂志的版面有些花哨杂乱,显得杂志媚俗,轻佻,不庄重;杂志封面的主色调一直为蓝色,做为一本女性刊物,显得有些太“硬”和太“冷静”,不够柔软、柔和和感性;杂志的栏目设置也有问题,除了纪实就是小品文,与别的刊物雷同,没有自己的特色;“编辑部故事”这个栏目可以弃之不要,翻来覆去,不过念蓉水湄半烟幼仪江雨霏,为“故事”而“故事”,无聊透顶;“编读往来”这个栏目也可以不要,杂志就是杂志,又不是居委会,让念蓉板一张老脸充当街道老大妈,又不能给处在婚姻中的女性提出什么真正的建议,不好;杂志的文章质量差强人意,良莠不齐,特别是头条稿,总是不够大气,不够吸引眼球;杂志的刊名也不太好,“深爱”,既抽象又不好理解,最主要是没有诗意。不妨从古典诗词里找几个词做为刊名,比如《婵娟》、《初见》、《佳人》、《天地合》,都不错;最差劲的,就是杂志的插图。卡通痕迹太重并且人物呆板无神,随便拿出一期,随便拿出一幅,都像圣斗士大战变形金钢或者蜘蛛侠大战金刚葫芦娃……气得半烟拿眼睛一个劲地瞪他,他却仍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轮到别人发言,别人就无话可说了。牧川将该说的全都说完了,还有什么可补充的呢?并且,最主要的是,牧川几乎霸占了座谈会上作者和读者所有的发言时间。
  笔会第一天共进行了十二个项目,妇联领导发言,读者、作者和编辑座谈,交流,颁奖,合影,等等。从第二天到最后一天,就只剩下一个项目——游玩。秋风潇洒,秋气清凉,正是一年中最适游玩的好季节。
  柳叶岛是柳叶群岛中最大的一个,说是岛,面积却远比一个中等城市大得多。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和浮躁,岛上有山有水,天然植被繁茂,自然景观秀美。初秋的树叶呈现出绿、黄、红三种颜色,忽而密密麻麻连成一片,忽而星星点点点缀其间,极有层次感和立体感。站在高处,举目四望,只觉天大地大,心旷神怡,似乎世间一切烦恼,皆烟消云散。
  陆清浅问念蓉:“来对了吧?”
  念蓉说:“的确是好地方。”
  陆清浅说:“其实生活在城市里,不管多么忙,都应该抽出一点时间来亲近自然。只有真正的自然才能让够让人心安静下来,而所谓的‘虽身居闹市,亦可在心中修篱种菊’,不过是文人的一厢情愿罢了。”
  牧川说:“伙计你说得太对了。我要在这里住个一年半载的话,说不定就能憋出一部《红楼梦》来。”
  半烟说:“《红楼梦》你就别指望了,你写本《青楼梦》还差不多。”
  牧川说:“打击报复了吧。事后想想,昨天我有些言重了。其实你画的不错,一看就受过专业的训练。我的意思是,插图别太卡通,并非世间所有女子都长着小蛮腰,穿着露脐装,双眼皮,长睫毛,扎两条大马尾,是不是?”
  半烟说:“你再解释,也是写《青楼梦》的料子。”
  牧川说:“青楼就青楼吧。古人云:山外青山,楼外青楼。是不是?”说完,将一瓶啤酒直接插进喉咙。
  笔会的几天,水湄一直在与一个笔名“店小二”的作者黏黏糊糊——吃饭时坐一起,游玩时走在一起,合影时搂搂抱抱,牵牵扯扯,没事时候,眉目传情,尽显恩爱。特别是晚上,店小二肯定会约水湄出去走走,待回来时候,或者水湄的裙子上沾了苍耳,或者店小二的肩膀上挂了蛛网,或者两个人的脑袋上,白露为霜。江雨霏对水湄说:“何苦野合?你说一声,我把房间腾出来就是。”水湄说:“去你的!”到第二天,却盯着江雨霏,羞涩地说:“你昨天说的话,还算话?”江雨霏明知故问:“我昨天说什么了?”水湄说:“你想想。”江雨霏说:“如今庭院不锁春?”水湄说:“去你二大爷的!”
  所以牧川说得没错,笔会上,真有“鹊桥相会”者。不多,两三对。撰稿人的圈子本来就小,能够在这条路上走得远走得好的,彼此多非常熟悉。全国各地的笔会为他们提供了相逢的机会,一次两次,便开始熟悉;三次四次,便开始思念。再见了面,便成为牛郎织女,彼此的家庭,成为天河,成为王母——特别的环境,特别的心境,特别的气氛,加之一轮明月,两滴眼泪,三点娇羞,四分炽热,五两小酒,心里便开始六神无主,七上八下,回肠九转,十分渴望也十分害怕。到最后,该发生的发生了,不该发生也发生了,十分刺激又十分幸福。再忆起此事,眼前百媚千娇,心里渴尘万斛,亿万斯年,亦不忘矣。
  然这多是作者与作者之间的事情,作者与编辑,唯水湄与店小二。
  可是半烟说,笔会上还有比较特殊的一对。牧川问她:“哪一对?”半烟说:“陆主编与念蓉呗。”牧川说你扯淡了不是?“陆主编与念蓉在杂志社里天天见面,还用到这里鹊桥相会?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鹊桥相会’伙计?”半烟瞪他一眼,不满地说:“弱智!”
  说时,陆清浅与念蓉就走在他们身边。是一条曲折如迷宫的回廊,湖面上,残荷遮天蔽日。“秋风不散霜飞晚,留得枯荷听雨声。”牧川说,“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陆清浅笑道:“你到底想说初春还是初秋?”牧川说:“伤春悲秋,一回事嘛伙计。”几个人往前走,“嘻嘻哈哈”地跳上游船。游船开起来,速度非常快,转弯时,一侧的船舷几乎贴着水面,穿着救生衣的念蓉眉头紧蹙,脸色煞白。她问陆清浅:“会不会有危险?”牧川说:“只要是船,都会有危险。不过你放心,俗话说得好:船撞桥头自然沉。”游船又一个大漂移,吓得念蓉急忙抓紧陆清浅的手,又长又尖的指甲将他的手背抠掉一块肉。陆清浅倒吸一口冷气,却硬撑着,不将手抽出来。
  夜很深,大家仍然一起喝啤酒,吃烧烤,聊天,猜谜,吟诗,点起篝火,唱歌,跳舞,尽情狂欢。牧川的新疆舞跳得非常好,这让很多人怀疑他有新疆血统。大家鼓掌叫好,让他来点高难度的,他却不跳了。独自发了一会儿呆,走到麦克风前面,很文艺地坐下,说:“给大家演唱一首《我的秋天》:没有人会留意,这个城市的秋天。窗外阳光灿烂,我却没有温暖。伴着我的歌声,是你心碎的幻想。你用你的眼泪,抚摸我的寂寞。那些无助的夜,我漫无目的地走。那些无助的夜,你牵着我的手。幸福如此遥远,我却无法看见。这秋天的夜晚,让我感到茫然。总在每个深夜,听到你在哭泣。你幻想的美丽,我从没能给你……”
  歌声沧桑,悠远,贴着地面,慢慢悠悠,慢慢悠悠,爬上踝,爬上膝,爬上胸膛,钻进肉心,一刀子一剪子,扎扎实实,一点一点地切割。又突然散开,将人的胸膛,填塞得满满当当。
  很多人鼓起掌,牧川却扭过头去,抹一把眼泪。
  旁边阴影里,陆清浅偷偷握住念蓉的手。
  念蓉一惊,一慌,急忙甩开。
  有人将陆清浅推出去。“陆主编,来一个!陆主编,来一个!”先是一个人喊,然后大家一起附和。
  牧川擦干眼泪,咧嘴傻笑着,空酒瓶将砂土地磕得“嘭嘭”作响。
  陆清浅看看念蓉。念蓉递他一个鼓励的微笑。
  陆清浅挺挺身子,说:“这么多年,也没学会一首完整的歌。这样吧,给大家献上一首老歌——《燕子》。”
  念蓉轻轻鼓掌。
  “燕子啊,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燕子啊,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泼。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啊,眉毛弯弯眼睛亮,脖子匀匀头发长,是我的姑娘燕子啊。燕子啊,听我唱个我心爱的燕子歌,亲爱的听我对你说一说燕子啊。燕子啊,你的性情愉快亲切又活泼,你的微笑好像星星在闪烁。啊,眉毛弯弯眼睛亮,脖子匀匀头发长,是我的姑娘燕子啊。燕子啊,不要忘了你的诺言变了心,我是你的你是我的燕子啊。”
  陆清浅嗓音浑厚苍凉,中间虽有些跑了调子,却伤感,真诚,如诉如泣。唱时,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念蓉,仿佛念蓉就是他的燕子——眉毛弯弯眼睛亮,脖子匀匀头发长,是我的姑娘燕子啊……
  念蓉将目光移向别处。初秋的夜里,她突然从炭香和肉香之中,清晰地分辨出一缕奇异的花香。抬头,下弦月孤单地挂在天际,令人心碎。低头,寒气上升,几步以外,雾气濛濛。
  “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两个月前,在静秋的茶馆里,陆清浅如是说。
  现在念蓉宁愿相信他说的不是静秋,而是她。
  “骨嘟骨汤店”的生意越来越好,每一天,静秋都会在店里忙到很晚。人忙起来,一些事情便忘记了——烦恼的或者痛苦的,明晰的或者模糊的——忘了,哪怕是暂时的,也是好的。
  就像快乐。人世间,哪怕是支离破碎的快乐,也值得珍惜。哪怕是给过你片刻快乐的人,也值得感激。
  有时候,静秋干脆住到店里,剁骨头,擦地板,收拾碗筷,又将鸡鸭鱼肉萝卜白菜们该切片的切片,该切丁的切丁,该切丝的切丝,该剁末的剁末……其实她完全可以再雇一个人,那样她就不必这样拼命。可是她偏不。她就是想让自己忙起来。或者,突然之间,她对回家,产生一种深深的恐惧感。
  这种恐惧感令她恐惧。新的恐惧成为新的恐惧感。新的恐惧感又令她产生新的恐惧。家——萧健,步月,母亲。她到底怕谁呢?家——锅碗瓢盆,坛坛罐罐,魔方。她到底怕什么呢?
  大多时候,康芳是闲着的。闲着,便四处走走,甚至去静秋的骨汤店转了几次。看静秋忙得晕头转向,康芳就心疼,对萧健,也就愈来愈不满。
  她再一次对萧健说:“为什么不去静秋店里帮忙呢?坐着收款,那么简单的事情。”
  萧健说:“再简单我也做不了。”
  康芳说:“你这叫什么话呢?静秋每天累死累活,为了什么?不就为了这个家?你是他的男人,也没让你负什么大责任,去帮忙收个钱怎么都这样难?”
  萧健说:“我不想去。”
  康芳说:“谁不喜欢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问题是,静秋太苦了,你也不能总这样闲着。天天闷在家里,连买包烟都支使月月去,你这是干什么呢?”
  萧健说:“嫌苦的话,就把餐馆关了。”
  康芳的嘴巴,张得很大。“关了?你怎么这样说话?”她说,“静秋辛辛苦苦这么长时间,又把我接过来,餐馆好不容易有些起色,你却让她把餐馆关了?你想要她的命?”
  萧健从桌子上拾起一个三阶魔方,看了看,开始拧。魔方在他的手里变得非常听话,似乎转眼之间,六面颜色便排列得整整齐齐。
  “整天玩这东西,能当饭吃?”康芳不满地说,“我知道你不想见人,怕别人嘲笑你。可问题是,你已经残了这么多年,你早应该接受现实。”
  “什么现实?”
  “你腿残的现实,静秋赚钱养家的现实,静秋吃苦受累的现实,以及别人嘲笑你的现实。”康芳说,“你总不能让街上每个人都假装对你的两条腿视而不见。总是闷在家里玩魔方,别人会更加瞧不起你……”
  萧健将手里的魔方打乱,重新拧。这次他用了很长时间,魔方仍然没有复原。
  “这样下去,这日子可怎么过?”康芳系上围裙,走向厨房。她想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他们之间的交谈。
  “那就别过了。”萧健说。
  “你说,什么?”康芳刹住脚步。她大惊失色,心里却蓦然划过一道闪电。
  萧健却不说话了。魔方拧来拧去,拧来拧去,“崩”地一声,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萧健身体前倾,弯腰去拣,轮椅一滑,一歪,萧健跌倒在地。他像一只无助并且无望的壁虎划动着他的胳膊,他想站起来,怎奈再一次摔倒。康芳颠着两脚跑过去,试图将他扶起,他却抡开胳膊,将康芳推一个趔趄。“别管我!”他大叫一声,泪水在眼眶里转来转去,挣扎着,不掉下来。
  康芳整夜未眠。一个龌龊、邪恶并且无耻的计划在她的脑子里慢慢酝酿,成形,打磨,终在清晨,变得完美。
  早饭时候,康芳对萧健说:“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为什么难受。你千万别怨静秋。”
  萧健“嗞溜嗞溜”地喝着稀饭,不说话。
  康芳说:“昨晚她又没有回来。我想她可能和楚墨一起出去吃饭了。”
  萧健说:“他们是大学同学,这太正常。”
  康芳说:“怎么叫正常呢?全都有家有业有儿有女的,还天天混在一起怎么行?再说吃完饭她倒是回家啊,什么饭能吃一宿?自己就开着餐馆,却要跑到外面吃饭,这就不太正常了。你说是不是?”
  萧健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昨晚在一起?”
  康芳说:“昨晚我不是出去一阵子吗?我去买酱油,回来穿过街角的小花园,从小花园出来时,看到一辆停在路口等红灯的车子里,一男一女很像楚墨和静秋。我给静秋打电话,说,我想去你店里看看。静秋告诉我,她与朋友在外面吃饭。我就想,她说的那个朋友,肯定是楚墨吧?”
  萧健低下头,“嗞溜嗞溜”地喝着稀饭,又将一根咸菜嚼得“喀喀”响。
  康芳说:“等静秋回来,我问问她。”
  “不用问了。”萧健说。
  “总得问清楚啊。”康芳说,“这样下去可不行。一晚上不回家……”
  “我说了,不用问。”
  “你觉得静秋和楚墨吃完饭以后……”
  “我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去吃饭。”
  “可是那一男一女……”
  “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你在骗我。”萧健抬起头,盯住康芳,说,“并且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
  “现在,你肯定后悔当初将静秋嫁给我。你后悔得要死。你认为我是一个废物,除了吃饭睡觉,什么都不会做,什么都做不了。你认为我是静秋的负担,静秋的累赘,你认为你的女儿如果继续与我生活在一起,一辈子都不会幸福。不仅不会幸福,还会有受不完的苦,遭不完的罪。所以你就要编造故事,给我戴绿帽子,让我们吵架,然后离婚。你肯定听静秋说过,我曾经提出过离婚……你知道我想过离婚,可就是下不了决心……”
  “我……”
  “当然,就算我和静秋离婚,静秋也不太可能和楚墨走到一起。我知道,虽然楚墨一直背着念蓉与静秋来往,但他和念蓉的感情一直很好。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静秋能够离开我,不管嫁给谁,都会幸福。静秋漂亮,聪明,能吃苦,她是天底下难寻的好女人,会有很多男人喜欢她的。就算她从此选择单身,也比与我在一起幸福得多。我以前,没有给静秋什么。我以后,更不会给静秋什么。所以,我理解你。”
  “萧健,你与静秋……”
  “事实上,之前,静秋与楚墨的确背着我做了很多不太好的事情,这些我都知道。从他们的第一次到他们的最后一次我都知道,所以你完全不用编造。有时候想,如果我是静秋,或许我会做得比静秋还要出格得多。或许我早就不回家了……或许我早就离婚了……有必要守着一个废人痛苦地过一辈子吗?有必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好女人’的名声牺牲自己的一生吗?更何况,好像静秋本就应该属于楚墨,而不是我。静秋同是我和楚墨的初恋,但是,楚墨先我一步……”
  “你别说了,萧健……”
  “其实我也痛苦。我指的是,假如我与静秋继续生活下去,不仅静秋痛苦,你痛苦,我更痛苦。我已经痛苦了很长时间——看到静秋,我就内疚;看到楚墨,我就自卑……我想我们何不早些结束这种痛苦呢?很简单的事情,偏偏这么拖啊拖啊,有意思吗?离了,我相信,几年之内,静秋和我都会彼此想着对方,都会不习惯,都会难受,都会刻骨铭心。但是,几年以后,我相信静秋和我,都会慢慢快乐起来。相比漫长的一生,几年的不习惯和痛苦又有什么呢?所以,就算你不编造故事,就算你不试图拆散我与静秋,我也是要离婚的。昨晚我想了一夜,我决定了……”
  “萧健,你不能……”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萧健摇着轮椅,离开餐桌,去茶几上取了魔方,“咔嚓咔嚓”地转。“魔方就像生活,看起来混乱不堪,但却有其规律和秩序。”萧健说,“一个正常人与一个残疾人的婚姻,必定是痛苦的、危险的、混乱不堪的,这时便需要有一双手,将其重新转动,归位。我想这‘转动’就是分手,而‘归位’,就是各自回到原始的状态或者找到新的一半。”说完,萧健将魔方“啪”地往桌子上一拍,康芳看到,本来混乱不堪的四阶魔方变得整整齐齐,六种颜色排列成墙,密不透风。
  康芳想不到会这样。萧健的一番话将她牢牢地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但其实,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反而替萧健难过起来?
  她冲小卧室喊:“月月,咱们该去幼儿园了。”
  小卧室没有动静。
  她起身,推开小卧室的门。步月正站在门后,看着她,眼睛瞪得很大。
  “咱们该去幼儿园了,月月。”康芳蹲下来,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拽她的胳膊。
  “我不用姥姥送我去幼儿园!”步月往后一闪,康芳抓了个空。“我讨厌姥姥。姥姥别再住到我家,姥姥现在就走!”
  “月月,你怎么能这样说姥姥?”康芳不知所措。
  “你走啊!”步月甩着两手,“哇哇”地哭起来。
  静秋回来时候,步月还在哭。她哭得嗓音嘶哑,上气不接下气——长这么大,除了断奶那几天,她还从未如此号嚎过。
  “姥姥在电话里说,你不肯去幼儿园?”静秋蹲下来,说,“月月怎么不听话了?”
  “我不要姥姥送!”步月边哭边说。
  “为什么不要姥姥送?”静秋看着她的眼睛。
  “就是不要姥姥送。”步月坚持着。
  “那好,月月先别哭了。”静秋说,“去洗把脸,换件衣服,今天妈妈送你去幼儿园。”
  “你让姥姥走!”步月说,“别让姥姥住在咱家!”
  “你怎么这样说话?”静秋惊愕,“姥姥又给你做好吃的,又给你讲故事,还天天送你去幼儿园。姥姥是妈妈的妈妈,你爱妈妈,难道你不爱妈妈的妈妈?”
  “我不爱姥姥,我讨厌姥姥!”步月的声音,突然提高八度。
  “月月,再这样说话,妈妈可真要揍你啦!”静秋气得脸色通红,“月月,你这样说话,已经不是调皮,而是没有教养了。”
  “我恨姥姥!”步月手指门外,“让姥姥走,马上就走!”
  “啪!”一记势大力沉的耳光,静秋虎口发麻。步月晃了晃,咧开大嘴,再一次“哇哇”地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说:“你让姥姥走啊!我再也不想见到她啦!”
  康芳扑过来,用身体护住步月。“你发什么神经?”她冲静秋喊,“你打月月干什么?”
  静秋终觉察到事情的蹊跷。她问康芳:“月月怎么回事?”
  “她不让我送……”
  “什么原因?”
  “她说她讨厌我……”
  “她为什么突然这样?月月她一直很听话的。”
  “哦。也许她偷听了我和萧健的谈话。”
  “你们谈什么了?”
  “鸡毛蒜皮的事情……孩子嘛,总喜欢当真……”
  “不是这样!”月月突然喊起来,“姥姥想让爸爸妈妈离婚!”
  “别乱说!”静秋扭回头,冲她大吼一声。她的巴掌再一次高高举起。
  “她没有乱说。”不知何时,萧健已经摇着轮椅从卧室里出来。“妈劝咱俩离婚。妈说昨晚你和楚墨一起去吃饭了。妈还说,她好像在十字路口见到你们了。你们坐在车子里,等红灯……”
  静秋只觉脑子里响起一个炸雷,险些将她击倒。她看了萧健很久,直到确信他没有说谎。她盯住康芳,康芳急忙低下头,去厨房,毫无目的地将锅碗瓢盆弄出“喀铃喀铃”的声音。静秋抱起步月,去洗手间,给她洗脸。步月高一声低一声地哭,一半脸肿起很高。静秋低下头,轻轻地说:“对不起,妈不该打你。月月别哭了。”自己却流下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静秋送步月去幼儿园,回来,躺在床上,再不肯说一句话。吃午饭的时候,康芳过来喊她,她却连眼睛都不肯睁开。
  “起来吃点饭。吃完了,再睡。”康芳说,“刚才萧健出去了……他说去小区里看下象棋。”
  “走开。”静秋说。
  “妈也知道,妈做错了。”康芳说,“可是,看你天天受苦受累,妈心里痛啊。”
  静秋不出声。
  “妈这就去喊萧健回来,一起吃午饭。”康芳低着头,搓着手,身体极力地弯着。她的两条腿开始发抖。
  “你去吧。”静秋突然说,“然后你直走,去火车站,买一张票,回家。”
  “静秋,是妈不对……”
  “月月说得没错,你应该马上走。”
  “静秋,我走,没什么。甚至,我一辈子都不再来,一辈子都不见你,也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不该受这样的苦,遭这样的罪。你这么漂亮,这么年轻,这么能干,你什么错也没有犯,凭什么要受这份罪呢?”
  “不管你怎么说,我也不会和萧健离婚。”静秋说,“我受不受罪,痛不痛苦,那是我的事情。”
  “你再骂妈,再恨妈,妈也要劝你。静秋,你与萧健在一起,看不到任何希望。静秋,听妈的,离了吧!”
  “走开啊!”
  “妈给你跪下了,静秋。”
  老泪纵横的康芳,竟真的给静秋跪下。她的膝盖砸上坚硬的地板,静秋听到金属断裂的阴沉可怖的声音。她跳下床,将康芳扶起,康芳却挣扎着,再一次给她跪下。“你不答应我,我就一直跪着。”康芳说,“妈耽误了你上半辈子,妈不想你把自己的下半辈子也耽误了啊。”
  静秋抱紧康芳,号嚎大哭。“妈啊!”她抖得像冬日里遗落在枝头的树叶,“你这是干什么啊?”
  没到出院的时间,楚歌却坚持出院。他说他想喝啤酒,想喝可乐,想抽香烟,想画素描,想躺在浴缸里洗澡,想靠在女人的怀里听音乐。楚墨说要不我把你送回老家,你天天靠在咱妈怀里听音乐?楚歌仰天长啸:“毋宁死!”楚墨问那你出院后想住在哪里?楚歌说:“住你那里不行?”楚墨说:“当然不行。亦可与半烟,你现在就给我一个选择。”楚歌说:“我住蒙古包算了。”
  楚歌当然不会住蒙古包。从医院出来,楚墨就直接将他送回家。事实上楚歌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半烟远在柳叶岛,这让本该极其复杂的事情变得极其简单。
  其实,就算真的他可以选择,他也应该、肯定、理当、绝对会选择亦可。结局明摆在那里——他与亦可的婚姻尚可补救,他与半烟的爱情没有未来。
  每天亦可服侍他起床,散步,吃饭,洗澡,甚至大小便。那段时间,他成为柔弱的婴儿,亦可成为坚强的母亲。
  他诸事不便,亦可形影不离。为此亦可向公司请一个月的假,公司不准假,亦可便辞职不干。楚歌得知此事,问她:“以后咱俩吃什么?”亦可说:“我吃你,你吃我。”楚歌坏笑着说:“你可以吃我,我却不能吃你。”亦可说:“不能么?”遂温柔将她的小舌头,探进楚歌的嘴里,又缠住楚歌的舌头,搅啊搅啊。
  亦可的舌头非常尖,非常软,非常有弹性。楚歌常常会产生错觉,认为亦可长了蛇精的舌头,可以分出叉,喷出火,射出毒液。
  亦可为楚墨出脑筋急转弯。她说假如我们的嘴巴足够大,可以吞得掉对方。假如我们躺在床上,身体弯成弧形。假如我们彼此噙住对方的双脚,然后同时往下吞。请注意,一定得同时,理论上这完全行得通。那么最终,我们俩是否会同时从地球上消失?
  “怎么可能呢?”楚歌说,“就算你把我吞掉了,可是你还在啊。”
  “可是你也把我吞了啊。”亦可说,“你把我吞了,我就不存在了。”
  “那就是我还在。”楚歌说,“你虽然不在,但是我还在。”
  “可是你也不在了啊。”亦可说,“因为我把你也吞掉了。”
  “从小到大,一直头痛这样的问题。”楚歌摇摇头,说:“这好像不是脑筋急转弯吧?这应该属于哲学范畴了。也许柏拉图、亚里士多德、苏格拉底或者笛卡尔喜欢思考这样的问题。或者莎翁站出来,说,存在或者不存在,这是问题所在……”
  说时,两个人躺在床上,亦可的身体,真的弯成了弧形。只不过她的嘴巴张得不够大,也没有噙住楚歌的双脚。她噙住的,是楚歌另外的身体部位。
  柔软的双唇,尖尖的舌头,令楚歌无比快乐。
  楚歌不能做剧烈运动,可是楚歌想做剧烈运动,这没有关系,亦可可以帮他。每夜里亦可都在帮他。每夜里亦可都在帮自己。想彻底忘掉一个人的过错无比艰难,想彻底原谅一个人的过错以及这个人对自己的伤害更加艰难。亦可希望她可以做到。
  亦可是妻,是妾,是奴。亦可是母亲,是婊子,是仆人。
  是玩具。是狗。
  亦可向楚歌要了半烟的电话号码。她给半烟打电话,说楚歌出院了,身体恢复得很好。半烟说:“哦。你多照顾他。”亦可说你哪天回?楚歌肯定想你了。回来以后,咱们聚一聚。半烟说:“好啊。”亦可问:“哪天回?”半烟想了想,说:“回去以后,我给你们打电话。”
  亦可放下电话,对楚歌说:“半烟情绪稳定。”
  楚歌说:“游山玩水,谁都开心。”
  亦可说:“她说回来以后,给咱们打电话。”
  楚歌说:“聚聚也没关系。没必要剑拔弩张的。可是亦可,你真的不生气?”
  亦可说:“如果有下次,我保证我这扇门,再不会为你打开。”
  楚歌说:“再过十二年,我三十四岁,半烟五十岁。你认为我们还会有下次?”
  亦可想了想,说:“也许五十岁的半烟,更有魅力。”
  楚歌笑。开始微笑,后来浅笑,再后来大笑,到最后,简直变成暴笑。亦可问他:“很好笑吗?”楚歌继续笑,直笑得满床打滚,伤口开裂。
  然后他突然不笑了。如同单放机被突然关掉,如同电视机突然被拔掉电源。暴笑与缄口之间,没有任何过渡。
  因为亦可的舌尖轻轻弹击着他的喉结。亦可轻轻说:“你再笑的话,我就咬断你的喉咙。”
  她的舌尖冰凉,锋利。刀锋划过皮肤的感觉。
  亦可是妻,是妾,是奴。亦可是母亲,是婊子,是仆人。
  是玩具。是狗。
  是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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