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洞宗法脉号,今日禅宗振的下面是什么?

[转帖]禅宗五家:临济宗、曹洞宗、云门宗、法眼宗、沩仰宗
  【法眼宗的源流】
  中国佛教禅宗五家之一。五代文益禅师所创。源出南宗青原一脉。文益圆寂后,南唐中主李璟谥为"法眼大禅师"。后世因称此宗为"法眼宗"。宋初极盛,宋中叶后衰微。
  法眼是一位神秘论者,不过他的神秘不是在于自然和宇宙的不可知;而是在于其生生不已。虽然他对华严的造诣颇深,尤其精于六相的原理和解释,但他却不认为现象界和实体界是同一的,因为实体是离一切相的。在他眼中实体是空的,他和学生永明道潜的一段对话中便特别说明了这点。某次他问道潜曾看什么经,道潜告诉他曾看《华严经》,于是他便说:“总、别、同、异、成、坏等六相,在华严经中是属于那个部分”?
  道潜回答说:“是在该经的十地品中,照理说:出世和世间的一切法都具有六相”。
  法眼又问:“空是否还有六相呢”?
  这话问得道潜懵然不知所对。接着法眼又说:“如果你问我这个问题,我会告诉你”。
  道潜便依照他的话问:“空是否也具有六相呢”?
  法眼立刻回答说:“是空”。
  听了这话,道潜恍然大悟。高兴得不禁雀跃,向法眼行礼道谢。于是法眼又问:“你是怎样了解”?
  道潜立刻回答说:“空”。
  法眼便大为赞许。
  “法眼四机”为禅宗中之法眼宗指导学人所用之四种机法。(一)箭锋相拄,谓师家之接化,针对学人上中下等各种机根而弯弓投矢,机锋相当,接化与领受之双方,紧密相契,无有间隙。(二)泯绝有无,谓令学人超越有与无二元对立之分别见解,而不令执着于父母未生以前之自己。(三)就身拈出,谓佛性真如原本即显现于世间各种千差万别之现象界中,师家遂藉此种具显于人人眼前之现成佛性,信手拈来,一一皆可随缘点化。(四)随流得妙,谓师家依学人根器,灵巧运用接化之机法,而令学人体得佛性之殊妙。
  “般若无知”、“一切现成”的法眼宗风。法眼宗的宗风,简明处似云门,隐密处类曹洞。其接化之语句似颇平凡,而句下自藏机锋,有当机觌面而能使学人转凡入圣者。《五家参详要路门》说:‘法眼宗先利济。’直论箭锋相拄,是其家风。一句下便见,当阳便透。随对方人之机宜,接得自在,故说为‘先利济。’《人天眼目》卷四曰:‘法眼宗者,箭锋相拄,句意合机;始则行行如也,终则激发。渐服人心,消除情解,调机顺物,斥滞磨昏。’此亦先利济的意思。《归心录》说:‘法眼宗风,对症施药,垂机顺利,扫除情解。’又《五家宗旨纂要》说:‘法眼宗家风,则闻声悟道,见色明心。句里藏锋,言中有响。三界唯心为宗,拂子明之。’
  【云门宗的源流】
  云门宗是禅宗五家七宗之一,以开山祖师云门文偃禅师(864—949)而得名。略称云宗。属南宗青原法系。文偃住韶州(广东)云门山光泰禅院,后唐长兴元年(930)以后,大振禅风,因取其山名宗。文偃初参睦州道明,后谒雪峰义存得宗印。道明之宗风峭峻,不容拟议;雪峰之宗风温密,可探玄奥;文偃得此二风,更自发挥独妙之宗致,故机辨险绝,语句简要,如电光石火,而每有千钧之重。彼时,同为雪峰门下另有玄沙师备,师备传桂琛,桂琛传法眼文益,文益创法眼宗,而与本宗对峙。
  文偃门下颇盛,法席常逾千人,嗣法弟子有二十五人,以白云子祥、双泉师宽、德山缘密、双泉仁郁、守初宗慧、香林澄远等为着。本宗勃兴于五代,宋代时鼎盛,入南宋而宗风日衰,法脉至不可考,其间计传二百余年。
  本宗宗风即所谓‘函盖截流’,取截断众流,师徒函盖相合之意。故云门宗风有奔流突止之概。本宗接化学人有其特异之处,即所谓云门八要:(一)玄,接化玄妙。(二)从,从学人之根机以接化之。(三)真要,拈出佛道宗旨。(四)夺,不容学人拟议,截断其烦恼性。(五)或,不拘言词,接化自在。(六)过,宗风严峻,不许转身回避。(七)丧,不执己见。(八)出,接化自由,予学人出身之路。[景德传灯录卷十九、卷二十二、卷二十三、续传灯录卷二、卷六、卷八、卷十二、五灯会元卷十五、卷十六、五家宗旨纂要卷下]
  【云门宗旨颂】
  睦州炉鞴雪峰机,打就金毛狮子儿。三句楷磨区法则,十门规度别机宜。
  树雕叶落西风急,云淡天低晚日迟。情见到头窥不得,离心意识始方知。
  【云门宗八要】
  指云门宗接化学人之八项特点。又作云门八要。即:玄、从、真要、夺、或、过、丧、出。(一)玄,谓云门宗师家接化学人之方式,乃玄妙而非言语思量所能测知。(二)从,指从学人之根机力量以接化之。
(三)真要,谓立脚于佛道,以拈示宗旨。(四)夺,指接化之时,丝毫不容学人拟议,以截断其烦恼性。(五)或,谓云门宗之师家不受言语拘束,能自由自在地活用言语,以接化学人。(六)过,指接化方式严峻,不许学人转身回避。(七)丧,谓令学人脱离二种谬见:(1)不能鉴照一己清净之本性(佛性),(2)执着己见。(八)出,谓采取自由接化之方式,给予学人阔然自在之契悟机会。
  【云门拄杖化龙】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拄杖化为龙、云门拄杖子。本则公案为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拈拄杖,对大众垂示自在之妙用。碧岩录第六十则(大四八·一九二中):‘云门以拄杖示众云:“拄杖子化为龙,吞却乾坤了也,山河大地甚处得来?”’本则公案阐释自在之妙用,谓山河大地与自身无差别,尽大地为沙门之一只眼,宇宙间之一切即是我。[云门匡真禅师广录卷中]
  【云门花药栏】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花栏、云门金毛狮子。本则公案系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就‘清净法身’之问题所作之机缘语句。碧岩录第三十九则(大四八·一七七中):‘僧问云门:“如何是清净法身?”门云:“花药栏。”僧云:“便恁么去时如何?”门云:“金毛狮子。”’
  上引中之‘清净法身’,乃指遍一切处之佛身。对于僧所问‘如何是清净法身’,云门漫不经心地答以‘花药栏’,意谓清净法身遍于一切处,故答案非仅限于‘花药栏’;而师答以花药栏,唯因师此时恰于庭前眺望花坛。此答看似漫不经心,实系势力万钧。僧复问:‘便恁么去时如何?’云门答以‘金毛狮子’。金毛狮子一语,意含认可此僧之修行圆熟,然是否为完全之认可,则未尽然。
  【云门倒一说】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目前机。为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禅师针对某僧有关‘未来’之观念所作之机缘语句。碧岩录第十五则(大四八·一五五上):‘僧问云门:“不是目前机,亦非目前事时如何?”门曰:“倒一说。”’上引之中,‘机’为能观之心,‘事’是所观之境;心与境即指主观与客观。目前能见之机与事容易分辨,然僧所问者,却属客观未生、主观未起之事。故云门以‘倒一说’答之。倒即颠倒,以僧舍目前之事机而问未发生之事,然既为未发生之事,则心与境尚未接触,故此问话本身即是颠倒之见解。
  【云门干屎橛】
  禅宗公案名。为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禅师对某僧之‘如何是佛’一问所作之机缘语句。无门关第二十一则(大四八·二九五下):‘云门因僧问:“如何是佛?”门云:“干屎橛。”’干屎橛指拭人粪之干橛片。干屎橛乃污秽之物,而佛为清净身。云门以不净答清净身之问,乃示人当离净、不净二见,以纯一无杂之心参究,方能悟入佛道。又‘干屎橛’亦含无用处之义,意谓佛之名徒然污秽学人之心田,与其远处求佛,不如力求清净一己之心;旨在打破学人对于名字之执着。[云门匡真禅师广录卷上、五灯会元卷十五]
  【云门须弥】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须弥山。系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与某僧关于‘不起一念,还有过否’所作之机缘语句。从容录第十九则(大四八·二三九中):‘僧问云门:“不起一念,还有过也无?”门云:“须弥山。”’起念固然是过,若不起一念,还有过否?僧有此问,即落入妄想分别之限,云门遂以‘须弥山’一语答之。须弥山即不动或难越之意。此语意谓其过之大,犹如须弥山一般。旨在使该僧远离有过、无过等对立二见。
  【云门脚跛】
  禅宗公案名。本则公案记述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契悟道法之因缘。据五灯会元卷十五云门文偃章记载,云门参访睦州道明时,接连三日扣门,前二日睦州一见云门即闭门,至第三日,睦州开门,云门迅疾拶入,睦州将师擒住,曰(卍续一三八·二七六上):‘道!道!’师稍拟议回答,睦州便将师推出,曰:‘秦时度轹钻!’遂掩门,而折损师之一足,师当下大悟。[禅苑蒙求卷下]
  【云门话堕】
  禅宗公案名。本则公案记述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责备某僧话堕(失言、失策)之因缘。无门关第三十九则(大四八·二九七下):‘云门因僧问:“光明寂照遍河沙。”一句未绝,门遽曰:“岂不是张拙秀才语?”僧云:“是。”门云:“话堕也!”后来死心拈云:“且道那里是者僧话堕处?”’
  上引中之‘光明寂照遍河沙’,系出自张拙秀才参石霜庆诸悟道时所作之偈‘光明寂照遍河沙,凡圣含灵共一家’。死心乃黄龙慧南之法孙死心悟新,为距云门二百年后之人。本则公案中,死心举云门与该僧之因缘,问‘且道那里是者僧话堕处’,旨在令学人参‘话堕’二字,谓该僧借用张拙秀才之语,乃被古人之名句所迷惑,而失却自己之光明,故当云门指其失言时,立即令其陷于进退两难之境。实乃因语非出于自心,故该僧第一句借用他人语句,被识破后,即无法说出第二句。[云门匡真禅师广录卷中]
  【云门尘尘三昧】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钵桶。本则公案系云门宗之祖云门文偃禅师为阐释禅之意义所作之机缘语句。碧岩录第五十则(大四八·一八五中):‘僧问云门:“如何是尘尘三昧?”门云:“钵里饭,桶里水。”’尘尘三昧,谓透过一一微细之法,而入于王三昧。云门遂举钵里饭、桶里水等具体事物,藉透过一一微细之法,以阐释禅之要旨。[从容录第九十九则]
  【云门一字关】
  僧问云门:如何是云门剑?门云:祖。如此之类,凡有所问,但以一字酬之是也。
  三山来云:云门恁么道,谓是齿不关风,谓是舌头太短,有人透得此关,许你亲见云门。
  三山来颂云:一字关一字关,何不成双独成单?单单一字诚难测,一字诚难测也难。难难,目前隔个须弥山。
  【云门二种光不透脱】
  (疑情犹未尽,回道到家迟。)
  一切处不明面前有一物是一:闻声风色随疑转,驴粪从他换眼睛。
  三山来颂云:白云朵朵翳双睛,一线青天也是尘。拨尽黄金知何日,不愁寂寞不愁贫。
  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遇物临机生见解,是非卜度自狐疑。
  三山来颂云:梦破方知一物无,法尘尽处亦何孤,谁知暗里相逢处,依旧从前障眼珠。
  古尊宿总颂:十处逢缘九不通,疑情一片滞顽空。何劳拣择寻宗旨,来意还他去意同。
  【云门对一说】
  禅宗公案名。又作云门一代时教。为一僧与云门文偃禅师关于‘何为释迦佛一代教法’之机缘问答。碧岩录第十四则(大四八·一五四下):‘僧问云门:“如何是一代时教?”云门云:“对一说。”’世尊住世八十年,其中四十五年间说法度众,故知释尊一代教说非一时得以述说。云门答以‘对一说’三字,已超出言诠,直指心性,函盖乾坤,而将显、密、禅、净之一代时教包含无遗。然若仅从语言文字或理论义解作揣测,绝不能探知云门禅师之真意。故圜悟禅师评唱本则公案,谓人多错会‘对一说’之意,或谓系对一时机宜所说之法;或道森罗万象皆是一法之所印,故谓之对一说。殊不知,古人意不如此。故永嘉大师于‘证道歌’中叹道(大四八·三九六下):‘粉骨碎身未足酬,一句了然超百亿。’[五灯会元卷十五]
  【云门三种病】
  (动止因三种,偏估落二边。)
  一未到走作:避影劳形无是处,离阴灭迹枉徒然。
  三山来颂云:东去西来无了日,南奔北走到何年。红尘扰扰忘归路,梦断家山实可怜。
  二已到住著:幸然弃有方回首,却例沉空不转身。
  三山来颂云:长安虽乐实难居,到处优游任卷舒。莫教门门高枕卧,养成个疾倩谁除。
  三透脱无依:走南进北无方所,尽日优游不到家。
  三山来颂云:不入尘牢不受缠,抛枷打锁许多年。谁知作个长流客,荡荡无依去不还。
  古尊宿总颂:未到家山灯水秋,归来那更不回头,就中透得无依止,此病阎王替汝愁。
  【云门三句】
  函盖乾坤句:本真本空,一色一味,凡有语句,无不包罗,不待踌躇,全该妙体,以事明理,体中玄也。
  如何是函盖乾坤句?
  三山来云:总在里许。颂曰:函盖乾坤事莫穷,头头物物露真风,顶门亚竖摩醯眼,万象森罗一镜中。
  截断从流句:本非解会,排遣将来,不消一字,万机顿息,言思路绝,诸见不存,玄中玄也。
  如何是截断众流句?
  三山来云;不通一滴。颂曰:截断众流意若何,算来一字已成鑫,推排解会徒劳力,肯把要津放得过。
  随波逐浪句:许他相见,顺机接引,应物无心,因语识人,从苗辨地,不须拣择,方便随宜,句中玄也。
  如何是随波逐浪句?
  三山来云:一叶扁舟。颂曰:随波逐浪过前川,绿笠青蓑把钓闲,一曲渔歌江际晚,高低棹破水中天。
  【曹洞宗的源流】
  曹洞宗为禅宗南宗五家之一,由于良价禅师在江西宜丰洞山创宗,其弟子本寂在吉水的曹山传禅,故后世称为曹洞宗。
  曹洞历史传承
  《祖庭事苑》七中记载:“曹山即洞山之嗣子,今不言洞曹,言曹洞者,盖由语便而无他。丛林或指曹为曹溪,盖不知世裔来历之远近,妄自牵合。”
曹洞宗源出六祖弟子行思,传希迁,希迁传药山,药山传云岩,云岩传良价禅师。住瑞州洞山,洞山传本寂禅师。住抚州曹山,其说立五位君臣以为宗要。五位者,正中偏,偏中正,正中来,偏中至,兼中到,是也。君为正位,臣为偏位。正位即空界,偏位即色界。
  良价(807-869),少时在家乡诸暨随师出家,青年时期到嵩山受戒,之后遍游禅林。他先去南泉(今安徽贵池境内)参谒普愿(748-835),深领妙契,随后又往沩山(今湖南宁乡境内)参谒灵佑(771-853),再在云岩(湖南潭州境内)
从师昙晟并受心印。昙晟圆寂后,良价离开云岩又先后云游了鄂州、袁州、吉州、宣州、建昌等地。唐大中十三年(859),良价来到宜丰洞山,当他涉蹚洞水时睹影顿悟,
因是终止云游,从此驻锡洞山,宣讲他所悟是的禅宗新法,一时四方徒众纷纷前来学法。良价的弟子本寂(840-901)在洞山学法数年,后到曹山(今江西宜黄境内)弘扬师法,遂使宗风大举。由于良价住洞山,本寂居曹山,所以禅林中把师徒两人创立、弘扬的新禅宗称为“曹洞宗”(不言“洞曹”而言“曹洞”,惟语顺而已)。
  良价圆寂后,洞山众僧推举道全为洞山住持。道全进一步发展了曹洞宗,为洞山禅学作出承上启下的贡献。
  曹山法系四传之后便断绝。良价另一法嗣道膺(835-902)一脉绵延趋盛,传到天童正觉()时,曹洞宗再度广扬天下,
国内许多著名禅林都是由曹洞宗法嗣所创,正所谓“今天下举宗者,往往推少林,而少林所宗者盖曹洞也”(
赵宝俊《少林寺》。上海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早在良价住持洞山时, 便有位叫瓦室能光的日本僧人到洞山参师良价,并在洞山住了30年。
新罗( 今朝鲜) 僧人利严(870-936)曾嗣法于道膺,归国后在须弥山建广照寺,创须弥山派。公元13
世纪初,日本僧人道元又将曹洞宗传入日本,开立日本曹洞宗。到20世纪80年代,日本曹洞宗信徒已发展到1000多万人。
  良价禅学思想
  良价禅学思想的真正形成是在他涉足洞山时,他看到水中映着自己的倒影,顿时“大悟彻悟”,由是作偈语:
  切忌从他觅,迢迢与我疏。 渠今正是我,我今不是渠。我今独自往,处处得逢渠。 须应凭么会,方得契如如。
  良价认为无须四处去求佛,佛在性中,心即是佛,觉悟不假外求,得道靠顿悟,用不着以打坐息想、起坐拘束其心地终年修行来渐悟。此后,良价陆续作了《玄中铭》、《五位君臣领》、《五位显诀》等偈颂,用“正”、“偏”、“兼”3
个概念配以君臣之位来对其教义加以阐述:
  所谓正位,即是君位,含体、空、理,指本来无物,唯真如是本位。偏位即臣位,含用、色、事,指万物有事相。偏中正,即臣相君,指唯见真如,不见事相,舍事入理,摄用归体。正中偏,即君视臣,指唯见事相,不见真如,背理就事,从体引用。兼即君臣合道,指将体用、真俗、事理、净染统一起来,正偏兼带,事理混融,内外和合,非染非净,非正非偏。
  “五位君臣”说把万法根源归于佛性,以佛为世界最后的精神本体,即君位,而大千世界的万事万物,只不过是这个本体所显现出来的现象而已。
  曹洞宗禅风以回互细密见称,其宗旨是万物皆虚幻,万法本源为佛性,这正是良价禅学思想的体现。
  良价除作了《玄中铭》、《五位君臣颂》、《五位显诀》外,还撰有《宝镜三昧》、《纲要偈》、《新丰吟》。此外还编纂过《大乘经要》一卷。良价的言语经其弟子整理成《曹州洞山良价禅师语录》、《筠州洞山悟本禅师语录》各1卷,被曹洞宗信徒视为经典。至于良价的其他诗作及玄言则散见于历代有关宗教著述中。
  良价于唐咸通十年(869)端坐圆寂,唐懿宗敕良价以“悟本禅师”谥号。
良价舍利葬洞山,立以石塔,号“慧觉宝塔”,后世俗称“价祖塔”。
  洞山普利禅寺
  唐大中十三年(859),良价云游到洞山, 在此募邑民雷衡之地建广福禅寺,衡施以环山肥田3000余亩作寺产。
  唐朝末年,淮南节度使杨行密捐资扩大洞山寺宇。北宋咸平年间,广福寺易名为“功德禅寺”,宋真宗赵恒为禅寺专门书写了匾额。绍圣五年(1098),宜丰同安女居士雷四十三娘为纪念良价洞山悟道,特捐资在良价当年“睹影逢渠”的洞水(今葛溪,洞山禅寺前)之上建起一座颇具特色的单拱石桥──逢渠桥。元初,
县人胡俊孚施资扩修寺宇。元末,洞山寺宇俱毁于兵燹,曹洞宗祖庭遭到极大破坏。明万历年间,寺基丈量入公产版籍。至崇祯年间,本县举人戴国士得其产,于是再倡修复洞山,特延请匡山高僧净聪到洞山。净聪在此重整寺宇,张扬曹洞正宗,四方僧侣自远而至者日众,洞山法锡由是复振,净聪也因之誉为洞山“中兴第一祖”。
  清康熙十一年(1672),是时洞山寺宇已更名为普利寺,重建洞山寺宇的后法堂(即藏经阁)及僧房。嘉庆二十三年(1818),洞山正宗38世住持海寿在后法堂门楣正中立起大匾,上书“佛在性中”,对良价的禅学思想作了高度概括。
  洞山现存禅迹及宗教主要景观有后法堂、价祖塔、佛塔林、逢渠桥、夜合山、拐杖山、木鱼石、考功泉、聪明泉及罗汉松等。佛塔林规模甚大,仅洞山禅寺周围各山头,就有自唐至清历代佛塔大小近50座,其中“慧觉塔”(良价墓塔)被中外曹洞宗僧徒奉为祖塔。20世纪80年代初期,江西省宗教事务部门拨专款对洞山开始全面修复,使曹洞宗祖庭原貌重现于世。
  1981年4月,
日本宗教事务开发课课长滨名德永和日中友协宗教者恳谈会事务长铃木信光等一行3人到洞山考察,目睹后才确认洞山为曹洞宗发祥地。同年9
月7日,日本佛教史迹考察团松田文雄一行16人再次到洞山参谒。1985年11月,日本曹洞宗研究会申村健治一行4人来洞山参拜。通过这几次佛事访问,
中日曹洞宗学术交流得到进一步的发展。
  【临济宗的源流】
  禅宗五个主要流派之一。从曹溪的六祖慧能,历南岳、马祖、百丈、黄檗,一直到临济的义玄,于临济禅院举扬一家,后世称为临济宗。义玄是慧能的六世法孙。又临济六世孙为石霜之圆禅师。圆禅师以后分杨岐派、黄龙派。
  临济宗的创立及发展
  临济宗为禅宗南宗五家之一,由希运禅师住持宜丰黄檗寺时暂露端倪。
  希运(?-857),少时在家乡福建福清县随师出家。之后,参谒名师,得奉新百丈山怀海禅师(720-814)正传,唐开成年间(836-840)到宜丰黄檗山驻锡,
宣讲自己所悟得的禅宗新法,四方僧侣趋往问法者甚众。僧徒义玄(?-867)从希运学法33年,之后往镇州(河北正定)滹沱河畔建临济院,
广为弘扬希运所倡启的禅宗新法。这种禅宗新法因义玄在临济院举一家宗风而大张天下,后世遂称之为“临济宗”,而黄檗禅寺也因之成为临济宗祖庭。
  与希运同时,另一高僧常观也在宜丰五峰山开法堂。常观与希运同出百丈怀海门下,两人在宜丰互倡禅学。常观虽未创宗派,然而门裔繁衍不衰,黄檗山也成为禅门祖庭。
  临济宗祖庭—黄檗山
  黄檗山,原名鹫峰,坐落在宜丰县西北部的黄岗乡黄檗村境内,是我国佛教禅宗五家之一的临济宗的祖庭。山高林密,层峦叠嶂,飞瀑鸣泉,极称幽静。山中古迹主要有古寺、塔林、虎跑泉、龟石、飞瀑等。
  黄檗山不仅是佛教五大禅宗之一临济宗的祖庭圣地,而且是赣西北著名的风景名胜。山高林密,层峦叠嶂,飞瀑鸣泉,是赣西北著名的风景名胜。寒婆泉位于黄檗山下,天然清纯,冬暖夏凉,味道甘洌。
  这甘洌的泉水在当地还有一个动人的传说。相传上古时候鹫峰山下有户人家,母亲寒婆与儿子喜来相依为命,母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寒婆每日到泉井洗衣洗菜都和儿子在一起,寸步不离。可是不幸儿子夭折,寒婆再到泉井洗衣洗菜只是孤单一人,思子心切,整日哭泣,井泉同悲,泉水渐退,干涸见底。寒婆更是悲戚,从此每天以泪洗脸,坐在泉井旁呼喊儿子名字。她的哭喊声惊天地泣鬼神,感动了神灵。干涸的泉井又汩汩的涌出了泉水,清洌晶亮,泛出了她儿子喜来的影像。寒婆的心从此也得到了安慰,泉水也变的更加清凉甘洌。凄美的母子连心故事后来被广为流传,后人就把这口井叫做寒婆井。后来,唐皇叔(即李忱,是唐宪宗第13子)在黄檗寺随希运法师学佛时也到寒婆井饮寒婆泉水,对泉水的清凉甘洌而大为赞赏。
  “寻迹依稀寒婆井,千载未改是甘泉”。虽然今天的寒婆井只剩下遗址,但甘洌的泉水仍在滋养着一方水土和人们。
  据《江西通志》载:“黄檗山在新昌(今宜丰)西,山使绝顶有寺曰鹫峰。”《新昌县志》云:“黄檗寺,唐名灵鹫,断际禅师道场也。临济宗风遍于海内外,实于兹得法。”断际禅师即希运,福建福清人,出家后,云游到灵鹫寺,在此宣扬直指单传的心要,创立了新的禅宗之旨。其弟子义玄,在黄檗习禅多年后,去河北正定的临济院,阐扬希运旨义,创立了临济宗。宋代,日本僧人荣西和俊艿,先后来华学佛,将临济宗旨传到日本,至今日本有门徒500万之众,朝鲜、越南及东南亚诸国,皆不乏临济信徒。
  希运的禅学思想
  希运所倡立的禅宗新学主旨是无心,即“无心说”。对此,希运曾这样解释:“无心者,无一切心也。如如之体,内如木石,不动不摇;外如虚空,不塞不碍。无方所,无相貌,无得失。”又说:“但能无心,便是究竟”。因此,他称自己的禅法是教外别传心法。希运继承了马祖道一“即心即佛”的思想,力倡“心即是佛”之说。“性即是心,心即是佛,佛即是法”,表明了希运心佛一如的思想。他从这一思想出发,主张“心即是法,法即是心”、“以心印心,心心不异”,后世故有“心心相印”一说。
  希运不主张读佛经,而主张读“公案”(即禅祖行止记述及语录);不主张苦苦修行,而注重顿悟。他接引信徒的方式单刀直入,机锋峻烈,常以手启或警句使人悟省。凡是向希运问法的人,入门之前必遭当头一棒,能对棒击领悟者,方纳为弟子。义玄曾三度向希运求问禅义,三度被希运当头棒打,只得离开黄檗。经大愚禅师指点,义玄得省悟,又重返黄檗,终得师从希运。后来义玄在临济院接引僧徒,也袭用希运“当头一棒”的接引法,同时伴之一声大喝,后世故又有“当头棒喝”之语。
  唐会昌二年(842),希运应观察使裴休之邀到洪州隆兴寺宣讲禅法,
旦夕问道。从学者逾千人。大中二年(848),裴休移镇宛陵,又迎希运至开元寺,常去参问,并录其所说辑成册,题名《黄檗希运禅师传心法要》,广为印行。这本书被后世临济宗僧徒奉为必读公案。希运另有《语录》、《宛陵录》各一卷传世。
  希运认为自己的禅学思想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他在圆寂弥留之际留言说:“前后之际,前际无去,今际无往,后际无来”,唐宣宗李忱闻其言甚为称赏,于是谥与“断际禅师”法号,尊其为空前绝后的高僧。
  【沩仰宗的源流】
  中国佛教中禅宗五家之一。由于此宗的开创者灵祐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后在潭州的沩山(在今湖南省宁乡县西)、袁州的仰山(在今江西省宜春县南)举扬一家的宗风,后世就称它为沩仰宗。
  灵祐(771~853),是南岳下三世,福州长溪人(今福建霞浦)俗姓赵,十五岁依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师出家,在杭州龙兴寺受具足戒,广究大小乘经律。二十三岁,到江西,参谒百丈怀海,怀海一见就赞许他,于是居参学之首。有一天,怀海对他说:“汝拨炉中,有火否?”灵祐拨了一下,说:“无火。”怀海走下座来亲自去拨,拨到深处,拨出了一点火,便举给灵祐看,说:“此不是火!”灵祐即大悟礼谢,并陈述他的悟解。怀海说:“此乃暂时歧路耳!经云:欲识佛性义,当观时节因缘,时节既至,如迷忽悟,如忘忽忆,方省己物不从他得。故祖师云,悟了同未悟,无心得(明本《景德传灯录》作“亦”,此依元本)无法,只是无虚妄凡圣等心,本来心法元自备足,汝今既尔,善自护持!”因此灵祐得到怀海的启发,悟得他的深机密用。
  元和末(820),他遵怀海之嘱,到沩山去开法。沩山极其峻峭,人烟稀少,于是杂在猿猱之间,拿橡栗作食粮。后来山下的居民稍稍知道他,来了许多人帮助他营造起一座寺宇来。不久遇到唐武宗(841~846)毁寺逐僧的事件,匆遽间把头裹起充作普通农民。大中初(847),湖南观察使裴休把他迎出来,重到所住的地方,连帅李景让启请朝廷命名同庆寺。裴休去访他,和他问答,深契玄旨,自此禅风大振。四方来山参问的禅人渐多,于是提倡垦荒开田。当时住下僧众多到一千五百人,法嗣四十余人,而以仰山慧寂、香严智闲为上首。敷扬宗教,凡四十余年,于大中七年敷座怡然而寂。关于他的言行,有《潭州沩山灵祐禅师语录》一卷。
  灵祐的顿悟因缘,是从寻思纯熟,机缘凑泊而发,深得马祖、百丈的“理事如如”之旨。传授给他的弟子慧寂,师弟同以全体显现大用作修养的宗旨。他开示大众说:“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他作道人,亦名无事人。”当时有人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他说:“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道别有法教汝修行趣向。”又说:“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
  他的弟子慧寂和他一样,开示大众说:“汝等诸人,各自回光返照,莫记吾言。汝无始劫来,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难顿拔。所以假设方便,夺汝粗识,如将黄叶止啼,有什么是处?”又说:“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且莫将心凑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不要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圣末边事,如今且要识心达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从这些,可以看出此宗的悟境与功行极于理事如如动即合辙之旨。其接引学人,看似平衍,实则深邃奥秘,事理并行。灵祐是顿超得妙,慧寂是功行绵密,不是大根器不易继承。此宗在禅宗五家中兴起最先,衰亡也较早,原因殆即在此。
  慧寂(814~890),韶州怀化人,出家后没有受具足戒就到各处参学,初谒南阳慧忠的侍者耽源道真,道真对他说:“国师(慧忠)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共九十七个,授与老僧,(中略)我今付汝,汝当奉持。”慧寂接过来看了一下就把它烧掉。后来到沩山,参灵祐,灵祐问他:“汝是有主沙弥,无主沙弥?”慧寂说:“有主。”灵祐说:“主在什么处?”慧寂从西边走到东边站着,灵祐知道他和常人不同,便加以开示。既而慧寂问:“如何是真佛住处?”灵祐说:“以思无思之妙,反思灵焰之无穷,思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慧寂于言下顿悟,从此执侍,前后十五年,开沩仰一宗。慧寂传受灵祐心印之后,率领徒众住在王莽山,既而迁到仰山,学徒奔凑。后来又迁到观音山,接机利物,为宗门标准。
  智闲也是灵祐法嗣中著名的人物,青州人,出家后到沩山参灵祐,有一天灵祐对他说:“汝未出胞胎、未辨东西时本分事,试道一句来!”智闲把他所悟解的陈述了好几次,灵祐都不许可,于是泣辞而去,后到南阳,就住在那里。有一天,因芟除草木,抛掷瓦砾,击竹作声,廓然惺悟,于是作了一首偈说:“一击忘所知,更不假修持,动容扬古路,不堕悄然机,处处无踪迹,声色外威仪,诸方达道者,咸言上上机!”灵祐听到这首偈,许可他彻悟了。慧寂更加勘验,证明他会得祖师禅。自此以后,广事教化,有偈颂二百余首,随缘对机,不拘声律。
  在禅宗五家中,沩仰宗兴起最先,衰亡也较早。慧寂的法嗣有西塔光穆、南塔光涌等十人。光穆传资福如宝、宝传资福贞邃,前后四世而法系不明。光涌也只传芭蕉慧清,清传逞州继彻而绝。此宗的法脉,大概历时一百五十年。(黄忏华)
  ◎ 附:乃光〈沩仰宗禅要〉(摘录自《现代佛教学术丛刊》{3})
  沩仰禅学的主要宗旨
  禅门宗旨即指真见,悟境与功行当赖之以成。宗乘中诸家语录的上堂法语,最能显示其真见,于沩仰宗,亦复尔尔。
  “沩山上堂:“夫人之心,质直无伪,无背无面无诈妄心。一切时中视听寻常,更无委曲。亦不闭眼塞耳,但情不附物即得。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譬如秋水澄渟,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他作道人,亦名无事人。”
  时有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
  师曰:“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修与不修是两头语。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尽,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汝修行趋向。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以要言之,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
  这段上堂法语,可作宗门禅经读,亦可通于诸家禅道。为初参人搭扶梯,为已悟者立高标。寻思一过定获分晓。
  沩山说“道人之心”,在“视听寻常”与一般同,在“情不附物”与一般异,并无奥妙,只要质直些!
  沩山说“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这句话倒却有传承的。百丈大师曾说:“从苗辨地,从浊辨清。……见水浊,说水浊过患;水若清,都无可说;说,由浊及水。”恶觉、情见、想习之事,娆人不静,是浊边事;只要“视听寻常情不附物”,“譬如秋水澄渟,清净无为,澹泞无碍,唤他作道人,亦名无事人”。这段法语,不只是禅法真传,亦为教门通途,“藉教悟宗”、“领宗得意”乃达磨六祖门下之大事。关于僧问“顿悟之人更有修否”?沩山答的“修与不修是两头语”的话;也即是百丈说的“只如今鉴觉,但不依住一切有无诸法,世间出世间法;亦不作不依住知解,亦不依住无知解”,也即是《金刚般若经》的“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之意。百丈曾说“但割断两头句,割断有句不有句,割断无句不无句,两头迹不现,两头捉汝不着,量数管汝不得”,这正是不遗失时节,明头来明头打,暗头来暗头打,空慧及时现起,即是随缘得本,对于“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不可别有法教汝修行趋向”。此中“净除现业流识”一语,最为吃紧!禅门诸家照顾念头,莫不于此励力。创入悟境力求相续,提持功行力求不断,现业流识直下即为本明空慧,自然净除其“浊边过患”,所谓“随缘消旧业,更莫惹新殃”即是悟后之修。
  沩山道“从闻入理,闻理深妙,心自圆明不居惑地”,这正是宗门“寻思”的确解,“顿悟”的确解。寻思,思的是什么?顿悟,悟的是什么?把这四句话和前面答仰山的“以思无思之妙”一段话结合起来看,也会教人有会心处。同出身于百丈门下,黄檗、临济教人断绝思路以“逼拶”为法门,而沩山、仰山却好整以暇,教人寻思,所顿悟到的同是:“心自圆明,不居惑地”。悟后为人处,在临济则行棒行喝,而沩山则说,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实际理地不受一尘,万行门中不舍一法”,话是多么简要,多么亲切,“若也单刀直入,则凡圣情尽,体露真常,理事不二,即如如佛”,都是从“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中流出家常话,若晴空一片白云,秋夜一轮明月,描绘出一幅“如如佛”的肖像。马祖有偈云:“心地随时说,菩提亦只宁;事理俱无碍,当生即不生。”细究沩山此篇上堂法语,真是马祖这首偈的好注脚了也。沩山尚有一则“无心是道”的公案,最能发明“思尽还原”之旨。
  僧问:“如何是道?”师(沩山)曰:“无心是道。”曰:“某甲不会。”师曰:“会取不会的好。”曰:“如何是不会的?”师曰:“只汝是,不是别人。”复曰:“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的,正是汝心,正是汝佛,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将为禅道,且没交涉。名运粪入,不名运粪出,污汝心田,所以道不是道。””
  这般说话,剀切畅朗之至。宗旨不在给人谈玄妙而在如何老实摊出,教人把得牢知所趋向。
  现在试看仰山怎样发挥沩山禅学的宗旨。
  “仰山上堂:“汝等诸人各自回光返照,莫记吾言。汝无始劫来,背明投暗,妄想根深,卒难顿拔,所以假设方便夺汝粗识,如将黄叶止啼,有什么是处。亦如人将百种货物与金宝作一铺货卖,只拟轻重来机。所以道石头是真金铺,我这里是杂货铺,有人来觅鼠粪,我亦拈与他,来觅真金,我亦拈与他。”时有僧问:“鼠粪即不要,请和尚真金。”师曰:“啮族拟开口,驴年亦不会。”僧无对。师曰:“索唤则有交易,不索唤则无。我若说禅宗,身边要一人相伴亦无,岂况有五百七百众耶?我若东说西说,则争头向前采拾,如将空拳诳小儿,都无实处。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且莫将心凑泊,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不要三明六通,何以故?此是圣末边事。如今且要识心达本,但得其本,不愁其末,他时后日自具去在。若未得本,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凡圣情尽,体露真常,事理不二,即如如佛。””
  仰山这段法语,亦有它的概括性,有三点值得注意:其一,假方便夺粗识。夺粗识的最胜方便,无过于临济的奋迅逼拶及棒喝机用。仰山突兀的机用与临济无异,沩山亦深深印可。云门闪电般的突击,机用转换落落,亦是在夺粗识。曹洞宗防渗漏侧重内转,惧粗识现行,以故旁通一路挖墙脚。法眼颇知粗识狡黠,于一切现成中还以狡黠之道反击之。这些都知黄叶止啼,执则成病。都属“净除现业流识”的无上方便,虽不可执但要透得过。至于仰山开的杂货铺,鼠粪真金,索唤者自知,他实无一物与人也。其次,说禅宗则无伴。“有佛处不得住,无佛处急走过”(赵州语),哪家禅道将得伴去者?其三,凑泊不得但向性海如实而修。直端端的路,诸家实莫莫能外。仰山突兀的机用,沩山亦印可。机用却最能见到宗旨。(中略)
  沩山、仰山、香严三师唱和禅道的精义
  悟道的人就其日用生活、作务执劳看,正乃自知时节,如庞公偈所表达的“日用事无别,惟吾自偶谐”的境界。沩仰父子的唱和,诸方最为钦迟,香严有时加入,亦无多让。兹举十则公案,从见上参看,即可寻绎其宗旨;从文字上看,也觉鲜花朵朵,时时散发幽香。
  (1)仰山问:“百千万境一时来作么生?”沩山云:“青不是黄,长不是短,诸法各住自位,非干我事。”仰乃作礼!
  我辈于日用生活、执劳作务中,当有世间正法领导,亦有自志支持,但往往不胜其繁剧。若人首肯仰山问处,即定欢迎沩山答处!这正是一副除热恼的清凉散。“诸法各住自位”,惟人自闹(恼、扰)尔。识得“非干我事”,我亦安住自位与一切法无别。
  (2)沩山摘茶次,谓仰山曰:“终日摘茶,只闻子声,不见子形。”仰撼茶树,沩曰:“子只得其用,不得其体。”仰曰:“未审和尚如何?”沩良久,仰曰:“和尚只得其体,不得其用。”沩曰:“放子三十棒!”仰曰:“和尚棒某甲吃,某甲棒教谁吃?”沩曰:“放子三十棒!”
  摘茶也在辨体用,不可将体用说得悬远。
  沩山要打三十棒,仰山吃棒心不甘,虽然如此,却正努力于摘茶,全体作用,全露祖师禅也。
  沩山为啥要打,仰山过在哪里,何妨寻思一下?“练禅”策进,即在此等处。
  (3)沩山问仰山:“涅盘经四十卷,多少是佛说,多少是魔说?”仰曰:“总是魔说。”沩曰:“以后无人奈子何。”仰曰:“慧寂即一期之事,行履在什么处?”沩曰:“只贵子眼正,不说子行履。”
  这则公案,真乃淘练入神!《涅盘经》四十卷“总是魔说”,这也正是“用剑刃上事”。“倒破鬼门关,日轮正当午”,喝破黑暗天下宴然。《涅盘经》心性之学揭佛性义,早成时人大窠臼,难得经此一场。“只贵子眼正,不说子行履”,是沩山以最高评价肯定仰山禅法心要处。
  (4)沩山问仰山:“何处来?”仰曰:“田中来。”沩曰:“禾好刈也未?”仰作刈禾势。沩曰:“汝适来作青见?作黄见?作不青不黄见?”仰曰:“和尚背后是什么?”沩曰:“子还见么?”仰拈禾穗曰:“和尚何曾问这个。”沩曰:“此是鹅王择乳!”
  农事禅修打成一片,正干农活时即为禅修。两个管家于农事成熟时,便尔浑身自在。虽然动容难择,但“触目菩提”当这么会。他父子俩一向在劳作中“练禅”策进,不是朱门清客在观家轩里作欣赏状,而云我有会心也。“鹅王择乳”,不假作意吸取精华而去其水分,纯禅道人,一切行动无不是禅,“现业流识”自尔消除。
  (5)仰山在沩山为直岁,作务归,沩问:“什么处去来?”仰曰:“田中来。”沩曰:“田中多少人?”仰插锹叉手。沩曰:“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茅。”仰拔锹便行。
  这个公案古德拈颂极多,不拟多谈。仔细参看,沩仰父子“练禅”策进之旨深入生活实际。田中人归去,插锹叉手;南山大刈茅,拔锹便行;明明如此却在暗通消息。曹洞宗致力于护念的“不犯”;沩仰却在劳作中兼到了“不犯”,虽暗却明。造诣极深的演剧家浑身是戏,沩仰师资一句话、一动作,无不是禅。
  (6)沩山问仰山:“忽有人问汝,汝作么生只对?”仰曰:“东寺师叔若在,某甲不致寂寞。”沩曰:“放汝一个不只对罪。”仰曰:“生之与杀只在一言。”沩曰:“不负汝见别有人不肯。”仰曰:“阿谁?”沩指露柱曰:“这个。”仰曰:“道什么?”沩曰:“道什么?”仰曰:“白鼠推迁银台不变。”
  说宗门下事,相伴亦无,说亦不着,真个寂寞!无伴无说又有不只对罪。沩山紧把牢关,仰山触着过关戒严的境,说道“生之与杀只在一言”。沩山知其吐信位之见,再予一扎,“不负汝见,别有人不肯”!仰停思问“阿谁”,沩指露柱道“这个”,机用全矣。仰已会得,却曰:“道什么”,自含咏也。沩又反诘,佯曰:“道什么”,再嘱含咏也。“白鼠推迁银台不变”,此乃仰山人位之见,足以只对忽有人问。白鼠推迁银台不变,可强用僧肇的“不真即空,即万物之自虚”释之。会得即动即静即真即妄之旨,教与宗固无二致。
  (7)沩问:“大地众生业识茫茫无本可据,子作么生知他有之与无?”仰曰:“慧寂有验处。”时有一僧从面前过,仰召曰阇黎,僧回首。仰曰:“和尚,这个便是业识茫茫无本可据。”沩曰:“此是狮子一滴乳,进散六斛驴乳。”
  “僧回首”便能“验知业识茫茫无本可据”,诚然巧便。学人若于无本处自警,回光返照当有悟入。
  (8)仰山因归沩山省觐,沩问:“子既称善知识,怎辨得诸方来者知有不知有?有师承无师承?是义学是玄学?子试说看!”仰曰:“慧寂有验处。但见僧来便竖起拂子,问伊诸方还说这个不说?”又曰:“这个且置,诸方老宿意作么生?”沩叹曰:“此是从上宗门中牙爪!”
  临机互换,不滞一隅,眼孔定动即没交涉。他会得的人,澄之不清,扬之不浊,过险境如履平地,设一境即是陷阱。
  以上所举,即沩仰两师关于禅道的唱和;以下再参看有关于香严的公案。
  (9)师(沩山)睡次,仰山问讯,师便回面向壁。仰曰:“和尚何得如此?”师起曰:“我适来得一梦,你试为我原看?”仰取一盆水与师洗面。少顷,香严亦来问讯,师曰:“我适来得一梦,寂子为我原了,汝更与我原看?”严乃点一碗茶来。师曰:“二子见解过于鹙子。”
  沩山虽老,神清志刚得克家之子教养;仰山、香严有此老师,心若止水鉴容又鉴心。这样一家人,一切动转施为不出于“如”。见解胜过舍利弗处,正坐不失时节。此一则公案最能见到沩山、仰山、香严三师的生活乐趣,真是动即合辙,优游自在。
  (10)师(沩山)一日见仰山、香严作饼次,师曰:“当时百丈先师亲得这个道理。”仰与香严相顾视云:“什么人答得此话?”师云:“有一人答得。”仰云:“是阿谁?”师指水牯牛云:“道道。”仰取一束草来,香严取一桶水来,放牛前,牛才吃,师云:“与么与么!不与么不与么!”二人俱作礼。师云:“或时明,或时暗。”
  “百丈海禅师参马大师,为侍者。檀越每送斋饭来,海才揭开盘盖,马大师便拈起一片胡饼,示众云:是什么?每每如此。”此处沩山见仰山、香严作饼,蓦然见到百丈领得马大师意,故云:“当时百丈先师亲得这个道理。”仰山、香严顾视踌躇“什么人答得此话”?沩山当即展现一机,“指水牯牛云道道”,若坐在理边寻思,且没交涉。两个灵利汉,毕竟知机变。“仰取一束草来,香严取一桶水来,放牛前牛才吃”。理无著处,还归于事。沩山要二人拂除迹象,连水牯牛一道,肯二人和机变,故云“与么与么”。牛吃水草原为本分事,二人怎得它理?故又云“不与么不与么”。仰山、香严至此乃瞥然于理事无碍之旨,故俱作礼也。作礼将为是,刚才踌躇顾视则又不是,故沩山当作水牯牛下二人的判语云“或时明,或时暗”。
  沩山、仰山、香严三师关于禅道的唱和,真乃精义连编寻绎无尽;处处流露消息,宗旨俨然。但临济宗师宗杲却云:“沩山晚年好则剧,教得一棚肉傀儡,直是可爱。且作么生是可爱处?面面相看手脚动,怎知语话在他人。”宗杲如此拈提,且道对沩山禅是会,或不会?对仰山、香严是许,或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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