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转业了,分在国安部,那个地方冰丝凉席好不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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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转业了,但是不知道转业有哪些程序,什么时间干什么,有什么要求?
。但是由于转业的消息来得突然,不知道一些操作过程。特别是:大概什么时间上报军区,去向的问题什么时间确定,什么时间告诉我该办理什么,什么时间要去办理手续&&&&等等,希望过来人告诉一下,都是当兵的人!此致,军礼!
■确定转业后的工作程序(供参考)
■每年年底至第二年年初确定转业人员,一般一月份上报的军区
■一月底前军区批准后,当事人填写与转业相关的一些表格,初步确定个人转业安置的地区。
■二月份至三月份由干部部门整理个人档案(一定要细致认真,当事人要认真配合,千万不能在档案上出现疏漏)
■三月底前,整理好的个人档案并封存移交到待转业地区的省军转办
■五月底前,档案由省军转办移交到待安置地区军转办
■九月至十二月,地方政府对军转干部进行安置(地区不同,安置时间不同)
■地方政府安置好后,发函给部队,接部队通知后,当事人即可到部队办理相关手续(主要是财务结算、组织关系等)
■至此,你才算正式离开部队
■最后,祝你如愿找份理想工作!
的。因此,你的大多数时间和精力要用在学习上,有了知识、有了本事,到哪里工作都是有用的。
  祝你在新的岗位上一展宏图。
  祝你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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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洞大开系列之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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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来作死了】2015开年谍战大戏《永不解密》,更新第9章
(本文纯属虚构)
作者:风卷红旗
我从23岁起,就在解放军总参二局里做事。
上世纪80年代的总参第二局(军情局)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广安门附近一栋偏僻的小红楼,不怎么当街,大院子围着,没挂牌子,门口有荷枪实弹、神情严肃的士兵站岗,出入要查验证件。
如果是在其它城市,这样的单位一定是人们路过都要快走几步,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所在,但是在京城里,遍地都是这样的保密单位,所以并不怎么引人注意。
在这里做事或者来办事的人,个个都是板着个脸,步履匆匆的,说话都是轻声细语,仿佛时刻都是隔墙有耳似得,所以整个院落都显得十分地安静。
早晨或者傍晚,楼里的人来上班或下了工,或步行或推着自行车一起进出,大门口才会热闹一阵,但大楼的灯光总是经常会有几盏时刻都是亮着的,——那是几年前的事了,首长发狠买了通联客车,涂装了军绿色的大客车,都拉着军绿色的窗帘,一车车地把人拉进来,又一车车地拉出去,所以除了哨兵,你几乎看不到在这楼里工作的人。
只有偶尔挂着军牌的红旗或者伏特加轿车出入,就会停在岗亭处,然后摇下车窗,哨兵望里面看一眼后再挥手放行,如果里面坐着首长,比如姓杨的那位,哨兵就会敬礼,并注视着车子驶入大楼里的地下停车场去。
首长说,我样子太傻(帅),怕是当不了外派的特工,就在楼里做个参谋吧。俗话说,参谋不带长,打屁都不响。但楼里的参谋,既有我这样刚从青年军官政治学院里出来一脸粉嫩的毛头小伙子,也有满头白发享受师级待遇的老情报人员,情报工作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神秘,同事们虽然都不怎么爱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你把资料整理好,核对你送来的简报有疏漏没有,又亲看着你将文件送到保密处去,拿了回执单回来,然后放心。
在这办公室的氛围下,我看《永不消逝的电波》和内部片培养出来的梦想着当邦德或者李白的工作热情也很快消磨掉了。所以过了没多久,首长又说我干不了原来的差事了。
幸亏我的爷爷是老红军,我的父亲也是军人,情面也大,既然进来了也就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对外处理群众来信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坐在办公桌前,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
首长是一副凶脸孔,同事也没有好声气,工作氛围就是这样,教人活泼不得;只有每天收发室把经过几次梳理和业务线无关的几乎没有任何情报价值的社会来信送到我手上,然后由我拆开、审阅,看到了有趣的,才可以笑几声,日子一般就是这么过,所以至今还记得。
这样的日子直到那封信的到来才结束。
忘记介绍自己,我叫林千军,我为自己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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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年春天,漫天飘着柳絮的季节,我有点过敏,一路打着喷嚏去上的班。
我不好意思地和遇到的熟人打着招呼,心情多少有点烦躁。坐到办公桌前,又翻开抽屉找出了半卷卫生纸,重重地擤了几把鼻涕,这才安定下来。
踩着我上班的点,传达室的许大爷瘸着腿把今天收到的邮件送到了我面前,一五一十地当面清点了数目,我签好了回执单,意犹未尽地再打了个大喷嚏,半溜鼻涕又跑了出来。
许大爷看着我笑笑,没做声,拿着回执单一瘸一拐地走了。
我懊恼地拿纸擦了擦鼻子,深吸一口气,开始一天的工作。
我的工作内容并不复杂,拆阅寄到局里没有明确收信人名的信件和邮件,再根据其价值上报;再就是拆阅或者检查那些涉军的没有明确收信人名或者无法投寄的可疑信件,再根据其价值上报。
这需要狐一样的眼力和猪一样的嗅觉去发现。
我的前任就是从一堆群众来信中发现了一个间谍网络的线索,立功受奖,荣调到别的部门去了。现在轮到我来了,我特么都要疯了,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譬如有位大爷,给军委写信,操心出主意,从福建开始挖地道,挖啊挖啊,一路挖挖挖,挖到台湾去,只要锄头挥得好,活捉蒋介石,解放台湾岛。
还有一位中学生,自称发明了可以让水变油的添加剂,要献给国家,但他怕他的重大发明被外国间谍窃取了,也写信过来请求保护。
还有隔壁王师傅鬼鬼祟祟象特务,老是围着女孩子晾晒的内衣转;对面的周大哥唱歌哼哼哈哈听不清楚,像是在练莫尔斯密码;蒋先生见人总是习惯挥手象军礼;王同志老是说别人太年轻;给长城刷上油漆,这样可以在太空中看得更清楚;在喜马拉雅山打个洞,让暖湿的季风吹进塔克拉玛干沙漠.......
还有被外星人绑架,麦田里出现怪圈的;又被外星人绑架,地球终将属于三体的;还有那个外国人跑到中国来抓小孩子取器官卖钱的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又说是华侨来信,又说消息得到军方证实,吓得小朋友老是给我们写信,要解放军叔叔抓坏人,你倒是让外国人能到你那小地方去啊。
最烦的就是那些声称自己有特异功能,要给国家做贡献的,一个个神秘兮兮的,可谁信啊,能不能别要侮辱我的智商。
好了,不说别的了。
开始工作。
我拿起了放在最上面的那封信。老许,就是许大爷,会按照信封上提供的信息,按他认为的重要性分门别类,把重要的放在最上面,让我能第一时间看到,他做得隐秘,但如果这都不能发现的话,那我的四年情报专业就真的是白读了。
让我看看,这封信能放在最上面会写些什么?
地址一栏写的是:北京·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部·军情局。
收信人是:局长。括弧,亲启,反括弧。
寄信人一栏写的是:桂北省杨城市8341部队余则成。
这就真的有点意思了,我不由开始用了心。搓了搓手,先拿起信来仔细观察一下。
这是一封民信。用的是普通的白纸信封。不是牛皮纸的军用信封,因为信比较厚,寄信的人怕超重,所以奢侈地贴了六张长城邮票,上面盖着杨城市的邮戳。
我举起信对光照了照,捏了捏,软软的都是信纸,应该有10张左右,这是一封长信,里面应该还有独立的包装,不是就一叠纸直接通在信封里的,看来写信的人很细心。密封处涂了一层厚厚的胶水,以致都溢了出来,被擦掉后在信封上留下了一溜痕迹。
密封得很好,应该没有被拆开过。
我的目光一凝,在信封背面的最右下角,有一个很小的蓝色的蝴蝶印记。象是小孩玩橡皮刻印章后涂上蓝墨水再印上去的,我还能看到疑似橡皮擦毛边的痕迹。
再看信封。
字是钢笔字,碳素墨水,英雄的,字迹是仿的印刷的宋体,一板一眼,写的很认真,字距拉得比较开,看得很清楚,显然是用了心,笔锋则老成中带着稚嫩,因为开笔重,落笔比较轻,有点气力不足的感觉。
越来越有意思了,我充满了期待,希望结果不是在玩我。
我叫林千军,是解放军总参二局的一名参谋,前程远大,很帅,未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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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翼翼地用裁纸刀拆开了信件,取出了里面的信件。
果然,里面的信是用一张信纸封着的。
封皮上写着的内容是:
信中内容涉及非常重大的国家政治、军事、经济机密,如果你不是收信人,捡到这封信,请到此为止,立即将信就近转交到国家安全部门、解放军部队,如附近没有,也可以交到公安机关或政府部门,你将受到国家奖励。否则,你就摊上大事了,有可能会泄露国家机密,会害死很多人的。
勿谓言之不预!
落款又是那个蓝色小蝴蝶印记。
我仔细翻看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别的线索,和信封上写的是一手字,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写的很危言耸听,但我更夸张的都见过。
拆开信纸,里面包着的是又是几张信纸,里面还包着一封小信。
这个人的防备心够强的啊!我没有去管那封小信,拿起信纸开始看。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尊敬的局长大人:
亚马逊河的一只蝴蝶扇动翅膀,也许几周后会在美利坚东部掀起风暴,这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我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做这只蝴蝶,也不知道把自己知道的秘密说出来对共和国的未来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为此,我考虑了很久。最终我还是决定要设法和你们取得联系,因为,我始终是爱着我的祖国,如果我所说的能被你们相信,作为决策的旁证,为这个国家的建设出一份力,尽一份责任,那么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下面,请你能认真地把这封信看完,因为我曾经给XXX同志的办公室去过信,但是泥牛入海,渺无音讯,我很沮丧,不知道是中途遗失了还是被工作人员当做了疯子的呓语给丢进了故纸堆,这些都是我担心的,因为里面的信息都是真实而且十分重要的。
为了能让你相信我的话,我还是拿出证据出来,也就是我们以后常说的,上干货,当然,这些都还不是我所知道的最核心、最重要的秘密,只有在我们之间建立起了非常安全、可靠的联系渠道,我才会把它们说出来。
最好不要找我,你们可以得到鸡蛋,为什么非要见到那只下蛋的母鸡呢?如果你们要给我起个代号,请叫我“蝴蝶”。
蝴蝶来到这世界,张开了美丽的翅膀!
一些资料我记得十分模糊,可能不全,或者根本就不对,请不要笑话我,因为我是文科僧,我也没带着百度。
你的名字无人知晓,你的功绩永世长存!
“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名录(不全):
钱学森:物理和火箭专家,号称能顶五个师,就像牛顿晚年专注于神学一样,钱老以后会对特异功能的神秘学研究产生浓厚的兴趣,让人唏嘘不已。
钱三强:核物理专家,原子能的奠基人和领导者之一,原子弹之父。
钱伟长:搞什么的忘记了,不过这就是著名的科学界“三钱”。
于敏:氢弹专家,为氢弹研究独辟蹊径,和西方国家的搞法不一样就是他的杰作,据说,法国的氢弹就是我们国家偷偷地技术转让过去的,是真的吗?
邓稼先:核物理专家,和杨振宁是同学,他的身体现在应该已经非常不好了,但还一直在带病工作,能不能让他好好休息和治疗一下,不然应该活不了多久了,这将是国家的重大损失。反正核战争是打不起来的,我们国家将来也会宣布中止核试验的,请务必保护好他的身体。
王淦昌:863计划已经提出来了吗?这个对国家非常地重要,请一定要加油啊!
还有王大珩、朱光亚、周光召、程开甲、彭桓武、赵九章、王光亚等,记得不全,真的是对不起他们了,他们为国家做了那么大的贡献,毕竟有那么多,我也不是学这个的,但这些在现在应该还是机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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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信,手已经抑制不住有些抖了,这些人,我有些听说过,有的听都没有听说过,但信里暴露出来的信息,似乎要比我了解的还多,特别是信里还提到法国,这怎么可能呢?那样一个资本主义国家。
但这些资料还不足以说服我去相信这样一封莫名其妙、故弄玄虚的来信,也许只是这个人接触过一些核武器方面的内部资料或者人员,我需要更确切的证据。
继续望下看,看看会有什么惊喜。
信的内容接下来有点乱,东一句,西一句的,说得非常含糊。
以下是接着的信的内容:
这些应该还不够,那接着爆料吧。我也记得不确切,又有些失忆了,还是说关于军事方面的吧,应该更加机密了吧。
在对越还击战里,我们的炮兵之所以能迅速还击,是偷偷引进了法国的反炮兵雷达了吧?
两伊战争已经开打了,现在我们的兵工厂里,伊拉克和伊朗的军方来买武器了吗?加大生产啊,他们要打个7、8年的样子,要从我们国家买很多很多的武器,可以赚很多很多的外汇,两个都是土豪,不差钱,就是水平太次,打得叫什么仗啊!
说到土豪,有一个特大号的,老有钱了,那就是沙特阿拉伯,遍地都是石油,插根管子就能赚钱。沙特和我国已经建交了吗?我不记得是哪年的事情了,沙特看到两伊战争打起来了还是以色列偷袭埃及攻占了西奈半岛,第几次中东战争来着,反正就是对自己的国土安全不放心,于是惦记着买些大家伙来做镇国神器,可是这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于是他们就相中了我们国家的东风导弹了。
东风快递,使命必达!那是真的帅气。他们要买的是我们的中程导弹的样子,这件事是由他们的一个空军方面的王子还是亲王负责的,后来好像是负责国土防空方面的,叫什么就忘记了,不过这件事对我们国家没什么坏处,就是美国也不敢轻易得罪这个石油大户,事后也是默认了的。事后,好像还和我们国家签订了条约,不准再这样卖了,作为息事宁人的交换条件,
如果还没来买,记得要望死里涨价,你要是要价低了,就是看不起他,他还会以为东西是次品,对你不放心呢。这种机会实在是太难得了,他们付的是美元,还是现金,保证能让大家眼睛都绿了,记得印象中的成交价好像是一亿美元一枚的样子,谈判时记得还要收规划建设和人员培训的钱,反正是好多钱,至少是那一年全国的出口赚的外汇的十分之一的样子。
说到美利坚,反正我们打了越南,算是交了投名状,现在关系应该还好啦,它还要靠我们来牵制苏联呢。苏联打阿富汗,大家都来扯后腿,阿富汗的抵抗武装用的是我们国家生产的轻武器吧,据说,美国从我们国家采购了三亿美金的轻武器提供给了阿富汗的抵抗力量,什么本·拉登,什么塔利班,都是这样起家的,AK47、RPG、107火箭炮,游击队的三大神器啊。
不过,别看美国人现在看戏看得热闹,将来自己也要掉坑里去的,阿富汗的“大国坟场”称号并非是浪得虚名的。
巴基斯坦一直是我们的铁杆,所以在国内有“巴铁”的绰号,因为印度在偷偷发展核武器,它是和南非勾搭上了,所以巴基斯坦后来也有了核武器,印度做核试验,巴基斯坦也跟着试验成功了,外国指责是我国偷偷提供了核技术,当然我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印度要研制的导弹叫烈火,要研制的新型坦克叫阿琼,还有开始在研制一种新飞机叫LCA,不过放心,就印度阿三的水平,足足要研制20年,那时候早就撑不了什么气候了。印度的武器全都是靠买的,最大的卖家是苏联,苏联也是在作死地坑它。
说到核武器,最要小心的是朝鲜,这个小兄弟,其实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翻脸无情的货色,他们也有发展核武器和导弹的野心,后来好像也差不多搞成了,他们把基地就修在靠我们国家多山的这边,很阴险的,如果有办法一定要扼制住,不然会添很多麻烦,切记,切记!
听说,利比亚曾经想跟我们国家买核武器,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个国家no do no die,把五大流氓(就是五大常务理事国)都得罪过的,又不讲信用,将来有它的大亏要吃的。
说到核武器,我们国家的“巨浪”潜射中程导弹试射了吗?应该就是最近几年的事情吧,还没看到相关消息,相信会有好运气的,一定会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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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千军,我是一名参谋,我想我遇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了,我以为我在捉弄一只小猫,没想到它会变成一只大老虎。
天气不热,但我的额头上的汗都出来了。这些情报虽然零乱,但是每一句都可能在国内乃至在世界上掀起狂风暴雨,看上去都不可能,有的简直是荒谬,但也都有那么一点点道理,至少引进雷达的事情,我是知道一点点的,还有和美国联手在阿富汗给苏联下绊子,前一阵,就有个美军的代表团秘密地来过,我还被临时抽去打了下杂。
我的天啊,这是个什么人啊?!
按道理,我应该到此为止,让我的上级来接管这一封信,里面涉及到的机密,如果是机密的话,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甚至我的上级的权限了。
但死就死在这如果上了。我不相信信里说的,我不相信一封普通的民信能承载这么多的机密,我不相信这个“蝴蝶”能预知未来,也许他只是一个知道一些内情的神经病,我要看到切实的证据,对,证据!
于是,我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
信里是这样写的:
如果说这么多,还不能让你相信我的话,而我要说的又实在是太重要的事情,我只能冒更大的风险给你提供一个绝密中的绝密消息了,也许这个绝密是你也无权知道的,但是为了让你相信我,我只好说出来了,虽然有些对不起他,给他增添了额外的风险,但是我印象中,他应该快要被发现了,也许已经被发现了,于是他被捕了,最后自杀了,保护了我们潜伏的同志。
你确定还要看下去,而不是把信向总长汇报?好吧,由你了。
那就是关于我们潜伏在美国的超级间谍的身份,一个绝密中的绝密,一个共和国中只有几个人知道的秘密。
美国中央情报局(CIA)一直怀疑在他们内部有潜藏很深的我们的“鼹鼠”,他们也做了大量调查和清洗,他都隐藏得很好,没有被发现,直到我们的国家安全部门的高层里,出了一个叛徒,出卖了他,他才被发现的,如果他还没被捕,希望我提供的情报能对国家有所帮助,那么这样的冒险就是值得的。
其实要找到这个红色的超级间谍并不难,我还依稀记得以下这些信息:
1、他解放前在中国大陆工作过;
2、他是周恩来总理亲自发展争取过来的;
3、他是一名“中国通”,是中情局里不多的中国情报专家;
4、他在抗美援朝中就提供了大量的美军情报,间接导致了战争时间的延长;
5、他娶了一个漂亮的台湾老婆作为掩护,他老婆直到他被捕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在台湾、日本很有影响力;
6、他经常出入香港、台湾,和国内是单线联系,通过第三国传递情报;
7、他曾经是中情局负责亚洲事务的高官,一度曾经是CIA副局长的人选,所有关于亚洲的情报都要经过他的手;
8、他曾是美国对华政策的重要影响者之一,为尼克松访华和中美建交立下过盖世功勋;
9、他提供的情报让我们抓获了许多间谍;
10、他很有投资天分,他通过我国提供的资金进行投资,赚了很多钱,这也为他提供了保护色,如果不是那个叛徒的出现,也许他就能隐藏到死都不被发现;
11、他在瑞士的500万美元存款分文未动,他不是为了钱而战斗,是为了信仰;
12、他已经退休,但因为他的业务能力,仍能接触到重要的情报信息。
至此,他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相信你心中也早已有了答案。
是的!向您致敬,前美国中央情报局亚洲部部长,我国最伟大的超级间谍之一,我们的“深海”——金无怠同志!
您改变了历史,您是我们的英雄!
我的信仰是无底深海
澎湃着心中火焰
燃烧无尽的力量
那是忠诚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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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是老红军,我的父亲也是军队的中高级干部,我根正苗红,通过了最严格的政审,我以高分考入了青年军官政治学院情报专业,又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分配到总参二局工作,担任参谋,我前程似锦,我志向远大,我...
我叫林千军,我摊上大事了!
我猛地放下手中的信纸,仿佛那是一个就要把自己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我慌乱地环视四周,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自己彭彭乱跳的心跳声。
镇定!镇定!每逢大事要有静气!
我哆嗦着手,全身紧张得颤抖,尽力把信纸归拢,不漏掉一点纸头,塞进了原来的信封。
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了一个机密文件袋,又哆嗦着把信塞了进去,再把袋口封好。
只是这么简单的动作,我已经汗流浃背,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等我打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办公室,走到走廊上,转身锁好了门,你会看到一个强自镇定的年轻人,他的身体因为紧张在哆嗦,甚至会时而抽搐,面色吓得苍白,他夹着一个文件袋,就像是夹着一个炸药包,两只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指尖深陷进肉里,像一只受惊的小兽。
我快步走过走廊,来到电梯门口,按下按钮。
电梯来了,里面还有3位同事,我进去,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6楼的按钮!然后站在了电梯门控制仪表的位置边,紧张地注视着同电梯的人。
同事们都是人精,一下就看出了我的不对劲,他们都没说话,各自站在一个角落里,警觉地注视着彼此。
我走到走廊上,一名卫兵迎了过来,我掏出了我的证件供他检查,另一只手仍紧紧地抓着那只文件袋。
随后,我见到了隋秘书,他认识我,他看到我有些诧异,问道:
“小林,你有什么事?”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见局长。”
隋秘书说:
“局长在开会。”
“十万火急!”
隋秘书疑惑地看看我,我回报了一个坚定的表情。
隋秘书用你几乎不会发现的不刻意的眼神瞟了眼我抓在手里的文件袋,抿了下嘴,侧了侧头,引着我进了局长的会客室,然后说了句:等着。
留下我一个人孤独地站在会客室的中央。
过了两分钟,我见到了局长。
局长进来了,后面跟着隋秘书,然后局长直接就问我:
“你有什么事?”
我看看隋秘书,没有说话。
“到我办公室来。”
我跟着局长进了他的办公室,然后把文件袋交给他。
局长仔细地看完了信,我注意到那封小信他也没动,然后再慢慢地把信放回到原来的机密文件袋里,又拿出一个红色的绝密文件袋,把机密文件袋放进绝密的文件袋里,再麻利地封好封口。
然后,他又把文件袋放进他日常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问我:
“还有谁知道这封信。”
“信是传达室许师傅送来的,我检查过封口,是完好的,没有发现异常,应该,应该...”我鼓起勇气,让自己象一名军人,“只有我看过,我看到了深海那里就来向你汇报了,后面的没看。”
局长没有做声,坐在靠椅上捏了两下拳头,拿起身边的电话说:
“马上叫传达室老许到我办公室来。给我备车。”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过了不久,隋秘书引着老许进来了。大家都没有做声,等着局长发话。
局长扫视了一眼大家,这时,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了,拿着手枪,是局长的安全参谋秦参谋。
秦参谋警觉地看看大家,然后看着局长,等他的指示。
局长拎着公文包站了起来,对秦参谋说:
“你和隋秘书看着他们两个,不许说话,不许出这个房间,如果谁敢违抗命令,可以开枪。下一步行动听我的指示。”
秦参谋腰杆一挺,立正应道。
局长迈步就要出门,我还是忍不住喊了一声:
“局长!”
局长听下脚步,回头看着我,目光坚定有神。
我一不做二不休走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小心叛徒!”
局长微微点点头,然后出去了。
然后,门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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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千军,是总参二局的小参谋,一个很小很小的小人物,我的上面是科长,科长上面是处长,处长上面是局长,局长上面是总长,总长上面是委员长,错了,是主席,主席的两边站着的是政治局。
我已经卷进了一个惊天的大事件当中,就像是那封信里说的一样,蝴蝶扇动了美丽的翅膀,要在全球掀起血腥的风暴。
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当然我也有过很多次梦想到自己做下了大事业,站在荣耀的殿堂,胸前挂满了勋章。当机会突然从天上掉下来砸在我头上的时候,我却畏惧了。
局长的办公室里,局长出去了以后,四个人就这样站着,秦参谋就守在大门口,眯着眼睛,看似谁都没看,其实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即便不考虑他手中那只上了膛的手枪,就凭他一个打十个的个人武力,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乱动,他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忠实地执行着局长的命令。
隋秘书的脸上没有表情,就站在自己进来时站着的位置没动,他见过我拿着的那个文件袋,有可能会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所以局长对他也不放心,名义上是局长叫他和秦参谋一起看着我和许老头,实际上他也被看起来了,哪都不能去,什么也不准说,作为一名长期待在首长身边的秘书,估计心里也很郁闷的吧。
许老头很平静,就那样站在自己进来的位置上,这是个老狐狸,他知道的更多,他见过那封信,研究过封面,知道信封上的信息,虽然不知道信里的内容,但是,他看到我,看到现在这个架势,他一定已经猜到了是今天的来信里出了大事了吧。但他就是当做没事一样,气定神闲地在那里站着,心理素质太好了。
我也站在原地没动,不知道自己该干啥,只知道自己在这里真的是什么都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动,只能等,等有人打破现在僵持的局面,或者等局长回来,对我们做出新的安排,而等待未知的恐惧,对我是一种煎熬。
我的心理负担很重,局长看了那封信会那么紧张,估计是他也开始相信那封信里说的了吧,他会去向谁汇报呢?总长?分管的副主席?还是那一位大大?
前面的信里的内容已经那么惊悚了,那个“蝴蝶”为了让我们相信他的话,后面会不会还写了什么更加要命的东西呢?
时间过得很快,我还正在胡思乱想,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寂静,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是局长办公室的一部电话响了,是他办公桌上的那部内线电话。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响个不停。
大家都被电话铃声给催活了,轻微地调整着自己站僵硬了的身体姿势,盯着那台响个不停的电话机,没有人敢上去接听,只能任由它响个不停。
看到大家都盯着电话,老许弯下身子,用两只手在他的那只受伤的左腿的大腿上按了几下,顿时又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他的身上。
老许直起身子,看到大家都盯着他,他也没有一点害怕,继续是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看看大家,然后看着秦参谋说:
“秦参谋。”
秦参谋看着老许,右手却悄悄地摸紧了枪柄。
老许却似乎没有发现似的,继续说道:
“局长可能要出去蛮久,不如让大家都坐下等吧,不然,你们还年轻,我这把被美国人打了一枪的老骨头就要站不住了。”
说完,又特意锤了锤大腿。
大爷,许大爷,大家都知道你受伤的地方是膝盖好吧,你拿你的大腿锤个什么劲啊。
秦参谋看看隋秘书,隋秘书轻轻地点了下头,秦参谋说:
“大家一个一个地来,千万不要做多余的动作,都坐下来。”
于是,老许倚老卖老跑到沙发上坐下,隋秘书给自己抽了根有靠背的椅子,秦参谋把个小茶几拿去挡着门,自己坐在了上面。局长办公室里能坐的地方都被他们占据了,就留下他办公桌后的那把交椅给我,我又不敢去坐,既不愿意也不敢去和老许挤沙发,只好就地盘腿坐在了地上。
这个位置太被动了,万一有什么事,反应都要比别人慢一拍,真的是小菜鸟斗不过老麻雀啊!
电话响了一阵就没响了,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我坐在地上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
“蝴蝶”的来信里,对我而言,从我的职业立场和年轻的浅薄的见识来看,最可怕的就是揭穿了那位“深海”的身份,前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亚洲部部长,居然是我们打入了敌人内部的同志,是一名共产主义者,有什么比这个更吓人。
我虽然因为出身和工作的原因,知道一些我们情报部门里的超级英雄,那些象星星一样闪亮的名字,如果“蝴蝶”信誓旦旦地所说的是真的话,那么金无怠这个名字也将是守护着祖国的星河中最闪亮的星星之一,他所在的位置太重要了,太关键了。
如果,我想的是如果,我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深信“蝴蝶”的话了,金无怠已经安全地退休了,那么是谁出卖了他呢?那封信里的叙述我还清晰地记得,就像刻在心里一样:
......直到我们的国家安全部门的高层里,出了一个叛徒,出卖了他,他才被发现的...如果不是那个叛徒的出现,也许他就能隐藏到死都不被发现。
我们的内部出了叛徒,出了叛徒!
会是谁?是我们这一线的?还是别的情报部门?
高层,有多高?到哪个级别?在什么位置?
为什么要叛变?
金无怠是哪条线上的人?是军,还是政?如果这个国家只有几个人知道金无怠的真实身份的话,那么问题出在那些人的身上,该是多么危险的事情,会对国家造成多么巨大的损失啊。
我在等待命运对我的判决,我傻傻地坐在地上,胡思乱想,不在意屋子里的人是在怎么看我,怎么想我。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腿早已经麻木了,膀胱里因为紧张积满了尿液,我的过敏症居然好了,我没打喷嚏了,我的脑袋里因为胡思乱想所以一团麻纱,最后是一片空白。
突然,我生起了一个念头,一个更恐怖的念头!
万一,万一的万一,局长就是那个叛徒怎么办?
我顿时就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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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门到墙是五步,从墙到墙也是五步。总参二局是一个军事机构,在它的地下部分,就有关押受禁闭处罚者的房间。作为总部机关和情报机构,大家都是斯文人,所以二局的禁闭室条件并不差。虽然是拿地下室建的,不见天日,但通风良好。有床,有抽水马桶,有钉在水泥地里的桌子和椅子,有时候桌子上还会放着白纸和圆珠笔芯,那是供人写检查时用的。一只小小的白炽灯被安在了高高的顶上,还用铁条编小网罩着,灯是24小时亮着的。因为是春季的缘故,地板有些湿润,整个空间里弥漫着沁人的湿冷。四周很安静,因为别的禁闭室都是空着的,只有卫兵走动时,才会发出响动,让你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我叫林千军,是总参二局的一个参谋,现在我只是一个被撕掉了帽徽和肩章的关禁闭的背时鬼!我和衣躺在床上,哀叹着这倒霉的命运。
今天,我看到了一封要命的信,向局长做了汇报。局长把我们这些涉事的人都看了起来,然后自己出去了。然后,整个局里几乎都被惊动了,因为局长是开着党委会中途出来的,也没句话就把党委班子都撂在那儿了。首长们茶都喝了几缸,等了半天没等到局长,就出来找,找到办公室,才发现局长叫卫兵把自己的办公室门口都看住了,知道这是出了大事件。首长们一见这架势,都没做声,就各回各办公室去了,反正会是开不成了。局里来找局长汇报工作的,来办事的人也不少,统统都被卫兵挡了驾,也没人帮着遮掩,因为隋秘书也关在里面呢,于是局里和局外的一些人也知道了,军情局里出了大事。大家都在等待中猜疑,出了什么事?局长去哪儿了?时间过了几个小时,中午食堂快要开饭的时候,就在我还在那胡思乱想,局长是跑了呢,跑了呢还是跑了呢的时候,局长的车回到了院子里,大家都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局长一回来,就解除了门口的管制,喊了政委一起进到他的办公室里,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劈头盖脸地就把我一顿臭骂,什么贪功冒进、好高骛远,什么无组织、无纪律,什么欺骗领导、欺骗组织,起码给我盖上了十几顶大帽子,把我顿时被骂懵在那里了。
然后,局长从公文包里拿出了那个保密文件袋,抽出了那封信,在办公桌上拍得啪啪响,骂得更厉害了。什么荒谬、荒唐、编造、恶作剧之类的又骂了一通。局长说:“就凭这样一封信,你就敢堂而皇之地向我报告?你欺骗组织,欺骗领导,你的上级是怎么教你的,你在学校里学的都是些什么垃圾,你的组织观念哪里去了?”我瞟了一眼信封,就是我拿给他的那封,顿时也慌了神,难道真的是我错了?汗如雨下,心底惶恐,但我还想为自己争辩几句。
局长随即就抽出信纸,望政委面前一递,说:“你看看,你看看,你是老革命,一看就可以看出来的,就是这东西,害我在首长那里闹了个大笑话,我出了丑就算了,这是出了我们局里的丑,教训啊!我也是一时被这小子忽悠了,以为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案子,猪油蒙住了脑子,我要向局党委做检讨。”我见局长递信也急了,刚想说话,局长使劲地一瞪眼,把我到嘴边的话又吓回去了。政委接过局长递过来的信纸,快速地浏览起来,看完后又细心原样地折好,递给了小他10岁的局长,再和蔼地望着我笑了笑,对局长说:“内容还是很有欺骗性的,你不说,我第一下也几乎要认为是真的了,你也别要太生气,局里的政治思想工作也没抓好,年轻人一门心思地只想做大事、破大案子,心情是可以理解的,就是方式方法不对,违背了组织原则可不行。”局长说:“这事也怪我,没有和大家通气,就贸然上报,吃了大亏。你看看这信里说什么我军的高级干部在美国考察,跑去私会女同学,被中情局设局抓到了把柄,被发展成间谍,泄露了大量我军的重要情报,说得有鼻子有眼的。结果一查,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人,也没有这样的事,都是编造的。”局长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自己如何兴冲冲地去向首长报告,如何灰头土脸地被首长一通批评,还和了几句首长讲的家乡话,学得惟妙惟肖的。总之,局长越说越气,政委就在一边做好人,局长对着我拍了桌子,摔了帽子,从我的出身开始骂起,再骂到在单位的表现,从法卡山的炮火硝烟骂到了机关大院的吊儿郎当。最后,我被关了禁闭,他去党委班子会上作检讨。
于是,大家都知道了,很快情报系统就都知道了,二局有个小参谋,贪功冒进,捅了大篓子,出了大笑话,连累他们局长都做了检讨。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不想了,来饭了。我在米饭里扒拉了几下,有张小纸条。打开一看:“保守党的秘密,对党忠诚。永不叛党!!!”这是入党誓词里的话,我激动得热泪盈眶,和着眼泪继续吃饭,正吃得香,在菜里也扒出了一个小纸团。打开一看:“出了什么事?家里正在想办法。”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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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里。我在哭泣,边哭边把饭菜胡乱地塞进嘴里。爷爷说过:男人吃饭要大气,狼吞虎咽才是真汉子,吃得细嚼慢咽是要被他老人家敲脑壳皮的。老师说过:特工就是演员,演员就要讲自我修养,时刻要记住自己的伪装身份,曾经有很多位前辈因通共嫌疑被抓进大牢,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演了很久,直到反动派都认为他们是无辜的百姓,不愿意再养着他们,把他们放了出来,逃出生天。
我是贪功冒进犯了错误的小年轻,我是娇生惯养贪生怕死的少爷兵,我努力地催眠自己,但成效很小。在前面我成功饰演了一位吓傻了的小下属,但进了了禁闭室,我就不知道下一步的该怎么演了,军情局里精明人太多,难免不会有人发现蹊跷,局长即使把自己几十年的老革命的面子都丢进去了,但临时凑出来的借口破绽太多,很难让人信服。这不?试探就来了。如果第一张纸条是局长不放心,再次叮嘱我要保守秘密而放进来的话,那么,第二张纸条又是怎么回事呢?我的爷爷只是个军干所里的小老头,聊天下棋看报纸,以前在老部队里的时候也是只管打打杀杀的,和军情系统不挨边。父亲在下面野战军里带部队,一年难得回次家,家里不可能就知道我被关了禁闭,更谈不上想什么办法了。那么,这张纸条就来得蹊跷了。难道是他们?那就难办了,真的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罪。
我不由又回想起了半个月前的那次见面。当初在学院里很赏识我的徐副主任突然来了北京,打电话喊我出去聚聚,席上还有几位在北京工作的同学,大家聊天叙旧,杯来盏往,大家喝得很开心,也说了一些在单位上自己的事情。吃完之后,徐老师把我留了下来。他告诉我,他准备转业的消息时,我当时都惊呆了。他是我们学校里业务教学的一面旗子,怎么会转业去地方呢?原来,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国家的情报系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和破坏,大伤了元气,而且以前政出多门,机构繁多,也不利于工作的开展和管理,国家已经着手准备把国家安全这一块的资源进行整合,成立国家安全部,而徐老师就是内定的一个部门负责人,他手下缺信得过的人,又一直很欣赏和信任我,就动了拉我这个得意门生转业跟着他一起干的念头。听说了我在军情局里混得并不如意,他就更加喜出望外,直接跟我摊了牌,还许了我一个小头目,描绘了一番大好前景,不由让我怦然心动了起来。徐老师看我还在考虑,还提了一句他的侄女,我的同学徐媛媛也会安排到部里工作时,我就更加动摇了,要不是怕脱军装挨爷爷的拐杖的话,自己只怕当场就答应了他。翻来覆去想了几天,眼见这拆信的活干得没滋没味、没边没际的,终于还是答应了他。徐老师还叮嘱了自己要安心工作,等过一阵,手续他来办,到时候过去报到就行。难道国安部的手已经伸到军情局里来啦?那自己到底算是哪边的人呢?国安还是军情?那到底要不要跟那边透点风声呢?现在部里正在草建,如果送这么大的一份大功过去,对部里、对老师、对自己都是一件大好事,立功受奖,连升三级都不在话下,林处长,多威风,会不会是部里最年轻的处长啊,以后在部里自己不是可以横着走了。我一边流着泪水,但口水也止不住要流下来了,那场面太美都不敢想象了。
我三口两口扒完了饭,站起身来,胡乱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嘴巴,突然想抽根烟。我抽烟都是爷爷教坏的,他嫌特供烟没劲,老是想抽喇叭筒,但家里人不让,就老是假装带我散步,到外面偷偷抽。也亏了他拿出了在冀中埋地雷的技术,在奶奶的封锁线下还能把烟丝藏得严严实实的。一来二去,我也跟着学会了,只是他只准我抽特供烟,不许我染指他的烟丝。后来还是被奶奶发现了,把老头子臭骂了十顿,把我的屁股打开了花,后来,我就开始抽烟了。我跑到门边大喊卫兵、卫兵。过了一会,卫兵过来了,这小子我还认识,是个广东兵,家里怕他吃苦,不知道托了谁的关系,把他安排到了机关里当了个警卫兵,平常也爱个收拾打扮,一口广东普通话特么地搞笑,大家都叫他“小广东”。是这家伙就好办了,我知道这家伙也是个烟鬼。
“小广东,来支烟。”小广东扁着嘴,望空荡荡的两边看看,再看看我,再望里面抬抬下巴说:“林参谋,咁样唔好,你系喺关禁闭,被人发现我系要吃苦头嘅啦。”
我敲敲铁门,说:“别嘅啦、嘅啦的了,这都下班了,还有什么人过来,你关照哥哥,等哥哥我关两天出去了,请你去搓一顿。全聚德、东来顺,任你挑。”
小广东还是为难地摇摇头说:“你唔好为难我了,要系上边知道了,你我都要吃苦头嘅啦。”我切了一声,打断他的抱怨。“多大的事啊,等局长气消了,我还是照样在局里耍得飞起。哥哥落难了,你可不能不讲仗义啊。”
小广东拿我无法,他在这守禁闭室,也是无聊得很,除了能走动一下,拿拿饭菜,也不比我自由多少,乐得有人陪他说说话。他边絮絮叨叨地不知道说些什么,边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红双喜出来,散了一根给我,我夸了他一句烟不错嘛,他腼腆地笑了笑,自己也摸了一根,划了火柴,隔着铁窗帮我点上,两个人就这样隔着道铁门抽起烟来。他害怕有烟气会被发现,不时还挥着手扇几下。
抽了不到半根,他终于忍不住问我:“林参谋,你到底做了乜事?听闻局长都要被你给气晕嘅啦。”我拿着烟冲着他点了点,说:“冒失鬼,大佬教你,喺咱们这个单位,唔该问嘅事永远也唔好问,晓唔晓得嘅啦。”小广东点了点头,两个人默默地把烟抽完。小广东又问我要了烟头,走了。我又躺到床上,想情报的事,如果是徐老师安排的人递过来的纸条,为什么呢?会是谁做的呢?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只好不想了。那不如逆向思维一下,如果不是呢?我又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如果不是,哪又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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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似乎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没有人来看我,也没有人要我写检查,害我为消磨时间打的一千字的检讨腹稿没了用处。
只有定时送来的三餐和更换的卫兵面孔提醒着我时间的消逝。不知道家里会怎样了?我和爷爷、奶奶一起住,还有在部队医院里当护士长的母亲。军干所离局里不算远,骑自行车也就30分钟的路程,我分配后就想搬到单位的单身宿舍里住,但奶奶死活不让,于是只好暂时打消了念头。
不知道局里会通知家里我是被关禁闭,还是留点脸面告诉他们我出任务去了,这要等我出去以后才知道了。不知道家里会不会着急。
再次重申,我们林家虽然也姓林,但真的和那个林家没有关系,也没有能力和胆量敢在军情局里玩什么花样。两张纸条后,尽管我每次都在送来的饭菜里努力扒拉,每一粒米都不放过,但再没发现什么值得期待的内容。不过,我发现了一个小秘密,食堂的大师傅虽然炒菜水平不咋地,但刀工非常地了得,非常地精确,每一根白菜帮子都能切得一样粗细。
小广东值完了岗以后,卫兵大多都是生面孔,要么就是不抽烟的,而且似乎有了新命令,他们都保持沉默,不敢和我说话。所以我就没得了烟抽,我开始怀念那些烟头了,据说那些在监狱里的犯人会在放风的时候寻找那些看守随手丢下的烟头,可是我在这里连放风的机会都没有。
日子还是要过,我孤独地呆在禁闭室里,在这十平方的空间里看着24小时亮着的灯泡发呆。没有睡觉的时候,我就会找些事情来打发时间,比如做俯卧撑、仰卧起坐、倒立和打军体拳,然后就是背书,背《保密守则》、《唐诗三百首》、高尔基、普希金、郭小川还有我能记得的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据说,被关久了的人会自己和影子说话,我不想变成那样,就只能努力锻炼自己的意志,我曾经以为自己为事业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我发现自己还准备得不够。
我尽力不去想那封信的事情,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我就是一个倒霉的小年轻,冒失、冲动、自以为是是我的罪名。
就在我在禁闭室里吃第十餐饭的时候,来人了。我听到了大门的动静,然后是在过道里回荡的脚步声,我放下了装饭的盘子,慢慢地站了起来。铁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激起了一片浮尘。隋秘书进来了。隋秘书宣布我的禁闭期满,我向他表示了歉意,他大度地摆摆手说算了,都是为了工作,然后带着我出去了。我看一眼久违的阳光,感觉格外明媚。
刚从禁闭室里出来,我有点蓬头垢面的样子,隋秘书把帽徽和肩章还给我,我的心就放下来了,又带着我到厕所里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走出来的时候,我又人模人样了,就是面色有点白。隋秘书说要送我回家,让我等候局里的处理,我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就像个犯错的学生一样垂头丧气地跟在隋秘书身后上了一辆吉普车。
我的身后就是机关大楼,我能微妙地感觉到大楼里几处总是紧闭的窗户的厚厚窗帘微微地被人拨开,正在注视着我们的离去。
吉普车开了一段路,就拐进了一个小胡同,隋秘书让我下车,我就下了车。这时候,胡同里停着的一辆红旗从里面打开了后门,一只手伸出来招了招,我坐了上去,见到了坐在司机后面位置上的局长。
局长从上至下扫了我一眼,对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就闭上了眼睛养神。红旗车悄然开动了。车子出了胡同,穿过几条街巷,就上了长安大街,走了一段,又拐进了一条巷子,然后又进了一条胡同,然后就停了下来。局长摇下车窗,车外的人看了一眼,车子又开动了,走了一小会就停进了一个院子里。我跟着局长进了屋,在一个小客厅一样的地方,坐了一小会,进来了一个人,我惊得几乎跳了起来,连忙站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这个人我认识,是总长。
这位共和国上将军摆摆手,示意让我把手放下,然后亲切地和我握手,然后看着局长问道:“这小伙子就是林千军同志吧?”局长回答道:“是的!这位同志就是最早发现了那封信的林千军。”总长似乎不想提起这个话题,摆摆手示意我们坐下,等他在主位坐下,我们也坐了下来。
总长笑眯眯地看着我,没有任何架子,问候起了爷爷的起居生活情况,回忆了在长征路上和晋冀鲁豫根据地里战火硝烟的岁月,又讲了当年冀中主力团大名鼎鼎的林猛子出的几个笑话,比如怕老婆的故事,总长说得兴致很高,我虽然心里也很激动,但还是为爷爷据理力争了一下,也抱着求知的欲望,问起了总长的几个经典战例,听总长说了一通古,总长事忙,又笑眯眯地走了。说要留我们吃饭,被局长委婉地拒绝了。
跟着局长坐回到车里,司机并不在车上。刚从禁闭室里出来就见到了总长,还和他聊了半个小时的天,我一直都是云山雾罩,摸不着头脑,好在不用我去想,局长就为我揭晓了答案。在车里,局长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绝密的文件袋递给我,示意我看,我抽出来看了。这是一份人事档案,是一个叫周春兰的女人的。当我看到她档案里填注的工作单位时,不由一惊,抬起头盯着局长。局长严肃地看着我说:“她是一号首长办公室的一名负责处理群众来信工作文秘人员,半个月前,她失踪了。蝴蝶在给我们的信里提到的前面他寄过的那封信,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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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牵涉到了一办,那么就真的是闹大了。
局长慢慢地告诉我他掌握的情况。
半个月前,周春兰没来上班,开始同事们以为是她生病了,也没在意。第三天没见她来,才派了人到她家里,也没找到人,家里人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才慌了神,报告了密保部门。
密保部门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她就这么神秘地失踪了,于是就惊动了一办的主任。
大内的主任很重视,虽然周春兰只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员,工作的密级也并不高,接触不到机要文件资料,但一号首长身边的事情再小也是大事,还是下命令要求密保和公安部门全力寻找,到底是跑了、死了还是怎么了,对家属,对他,对一号首长都要有个交代。
那边找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这边总参跑来凑热闹,开了介绍信跑来要求调阅一封写到一办的群众来信,一找,信不见了,一查,信是周春兰经手的,总参来的人要求见周春兰,结果一办的人一报告,见到的是密保的调查人员。
总参去的人不说,密保的人要查,最后闹得总长和主任见了面。
两个人三刀六面摊开牌一说,发现这事真的另有玄机。马上派人去查那封写到一办的信,发现周春兰把信当成了科幻小说没当回事,丢进了故纸堆,还在办公室里和人说过两句。
一是日,香港回归了祖国;日,澳门回归祖国。一号首长功在千秋,彪炳史册,可惜没有看到五星红旗在香港冉冉升起的那一幕。
二是未来中国的GDP超过日本,成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当了一回帝国主义。
大家在办公室里都当玩笑话听了,浑没在意。
但主任和总长都震惊了,马上向一号首长做了专题汇报。
说到这里,局长注视着我,一字一句地说:
“一号首长指示:要不惜代价找到那个写信的人,查明真相。”
我马上跟着点头,这时候再要装听众就是傻子了,我马上昂首挺胸主动请缨道:
“局长,下命令吧。需要我做什么?”
局长看看我,又环顾下四周,车里只有我们两个,院子里也看不到别的人影。
局长抬起右手,伸出食指点着我说:
“国家已经成立了联合专案组,最高级别的X-S授权,可以调用国内所有必要的资源,寻找那个写信的蝴蝶。总部推荐了你参加这个工作组,记住,你的任务就是负责拆信,直接对专案组的组长负责,你的工作内容是绝密中的绝密,你在信里看到了什么,要时刻记在心里,但对谁也不能说,包括我,总长甚至别的中央领导。”
我瞪大了眼睛,盯着局长说不出话来。
局长反倒哈哈笑了,扇扇手说:
“别那么紧张,反正债多了不愁,蚤子多了不痒。你已经看了信里的那么多内容了,无非是再多看一些,不把你送上船,难道还要真的把你灭口了不成?”
我倒不是给局长的玩笑话给吓着了,倒是他话里的信息给我太大的压力。我用颤抖的语调跟局长说:
“局长,那你以后不管我了?”
局长没说话。
局长摸摸口袋,掏出半包压瘪的中华烟,散了我一根,自己也拿了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点燃。
局长吐了一口烟,烟雾遮掩着他的面容,他悠悠地说:
“小林,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预知未来吗?”
没等我回答,他又自问自答地说:
“这不科学啊!我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看到那封信的时候,我动摇了。84年大阅兵,东风导弹会首次亮相,86年,部队百万大裁军,铁道兵会集体转业。首长说:部队要为经济建设做牺牲,国防建设要让路。军费不足,部队经商办公司败坏了部队风气。请转告刘将军,在有生之年,我们的航空母舰会有的。”
局长在喃喃自语的应该就是那封信的下半部分,我还没看到的内容,我感同身受,同样表示震惊。
“这些事情,有的确实在发生,有的还只是首长的思路,有的还只是我们的梦想,有的匪夷所思却又像是会要发生的样子。”
局长吸着烟,陷入了沉思,我也陪着沉默着,烟气弥漫在车里,象我们的思绪一般缥缈摇曳。
局长默默抽完了那根烟。摇下车窗粗鲁地把烟头丢在清净整洁的院子里,我悄悄地把燃完的烟蒂藏在了衣兜里。
“这事不归我们管了,统一由密保的人负责,我们、公安、国安协助。你是我用了党性和身家性命担保了的,总长也对你也很满意,放心地去吧,不要有负担,有我们给你撑着,别丢了我们部队的脸。”
局长用非常郑重地语气说道:
“千万记住,组长是一办的人,在组里,你只需要对组长负责,对组长负责就是对一号首长负责,这是政治正确,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你听清楚了吗?”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
“我听清楚了。”
如果连这点都不清楚的话,那么我要么是永远消失,要么就是在军事监狱里囚禁到死。
“今天等下隋秘书陪你回去看一看,和家里说一声,别让家里担心,再到组里报到。这次的事情你辛苦了,你过去也不能掉了我们的面子,这次局里已经把你转了特勤,给你报了二等功,提拔一级,总部已经批了,这是你的新证件和军功章,就不举行仪式了,到了那边,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不准和局里有任何联系。别紧张,好好干,别给部队丢脸,我们等着你回来。”
我涨红着脸,挺直腰杆,向局长敬了一个军礼。
局长也挺直腰杆,向我回敬了一个军礼。
有些事我觉得还是非常有必要向局长汇报清楚,我脱下鞋子,从脚趾缝里把夹在那的两张纸条拿了出来,交给局长。
“局长,前段时间我动摇过,想脱军装转业到国安去。另外,这两张纸条是我在第一天关禁闭的时候在饭菜里发现的。”
局长嗯了一声,不置可否地接过纸条,也不看,然后淡定地问:
“那现在呢?”
我非常坚决地说道:
“我林千军,生是部队的人,死是部队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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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千军,我是总参二局的参谋,曾经是一名前程远大的军人,我将行走在黑暗之中。
我和局长在他的车里有一席绝密的谈话。我虽然是学情报专业的,但在局里一直是做内务方面的工作,一些外面看来的秘密工作,在我们做的时候不过是些按部就班的程序问题。
虽然我自己不愿意承认,但在这一行,我还是一个新手。我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样的政治博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选我。
也许这就是部队首长的用心所在:一名政治可靠、背景清白的新手,不会插手什么业务问题,也不会争权夺利,可以让其它的势力放心。但把我放在拆阅来信的关键位置上,划定了势力范围,体现了高度的存在感和坚定的参与决心,低调而奢华,也符合军方一贯的自我定位和周边认知。
以上是我那一瞬间的胡思乱想。
不知局长做了个什么暗示,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的司机跑了过来,开动了车子。
在车上,我们再也没有说话。
我换了车,回了趟家。
家里果然是以为我出任务去了,虽然以前并不常有,但是作为一个军人家庭,都已经习惯了。以前是爷爷,后来是爸爸,还有妈妈,然后就是我。
奶奶总是爱抱怨:你们把家里当客栈啊?!
抱歉奶奶,这次我可能要出去蛮久。
我提着放在房间里为随时出差早就准备好的提包,一步一步下了楼梯。
爷爷奶奶在楼下看着我下了楼。
隋秘书跟着我寸步不离。
我想抱抱奶奶再走,但我不能。
我在车上偷偷地擦去了眼角的泪花,京城的春天风沙有点大。
车子走了一段很长的路,然后停了下来。
前面停着的一辆上海轿车闪了闪车尾灯。
隋秘书下了车,走到那辆车前,似乎是在和司机对话,停留了一下,就朝这边点点头。
我提着行李下了车,和隋秘书擦肩而过,然后上了车,我坐在了后排,这是辆空车,只有司机和我两个人。
司机等我坐好,返过身来,伸出右手说:
“认识一下,我叫陈观水,公安部的。”
我笑着伸出手和他握手。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林千军,军情局的。”
陈观水也灿烂地笑了。
“我说看着面熟,原来是你小子啊,打从上山下乡后就没见过你,原来看你就像个特务,真的跑军情那块去了呀。”
“瞎混呗,被爷爷踢到了部队,然后考上了军校,后来分到了军情局,一个小参谋而已。”
“你就是爱装,没句真话,一天到头抱本书鼓捣馊主意,偷偷拿眼瞟人家小姑娘,结婚了没有啊?”
“哪也得有人看得上啊。”
“你就可劲的装吧你。”
我看着那张依稀熟悉又变得陌生的脸庞,想起了在大院里瞎混的日子,想起了一首小诗。
心有无法言说的伤感。
明媚的阳光如此灿烂,
却灼伤了我的眼,
让我忍不住落泪。
我和陈观水客气地打趣着,相互试探着对方,却默默地想起了那个叫做刘澜的女孩。
爱是一种奇妙的东西,
它在某一瞬间出现,
让你措手不及。
你急于占有,却忘记享受。
而一旦失去,却倍感痛苦。
爱情如是,青春亦如是。
两个大老爷们,十多年没见,除了工作,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但工作的话题不能说,所以很快就聊到没话说,陈观水打着了车,慢慢地开动起来,然后就出了城,望西山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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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千军,平林漠漠烟如织的林,心如双丝网,中有千千结的千,三军过后尽开颜的军。
我爱好文学,喜欢创作,平时空闲时间写一点小文章和诗歌,我喜欢思考人生,我眷恋一切美好的事物,对生命的世俗和崇高充满着激动和关怀。
国内的作家我只喜欢顾城,外国的作家我比较喜欢陀思妥耶夫斯基、米兰·昆德拉、帕斯捷尔纳克、杰罗姆·大卫·塞林格、亨利·梭罗、加西亚·马尔克斯、三岛由纪夫还有威廉·萨默塞特·毛姆。
我喜欢毛姆的《刀锋》,我喜欢他追求人性的自我完善与超然物外,对造成自身孤独的外在世界的冷漠,对保持孤独的完美的入骨,但不喜欢他对主人公自由地寻求灵魂栖息之地的自我放逐。
前段时间的一个晚上,我仿若入定,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生中非常重要的问题,于是辗转反侧,然后文思泉涌,文不加点,下笔千言,创作了一篇小说,并为之激动和自豪,于是我想把她发表出来,为了让更多人可以看到我的杰作,于是我想到了“走后门”。
如果这个国家想让最多的人看到你的作品的话,那么你应该选择《人民日报》,如果你想让你的作品产生最大限度的社会效应的话,那么你应该选择《人民日报》。
我就是为了这个目标这样努力着。
“《危险,让孩子们走开!》,这样内容的小说,怕是不适合在我们副刊上发表吧?”
秦编辑是人民日报社的一名资深女编辑,她细细地浏览了一遍,然后放下稿纸,先是满眼地疑惑看看我,然后就是眼神中带着点责备地看着我的引荐人——陈观水。
似乎在说,你们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我留着中分头,穿着白色的的确良衬衣和深色的裤子,脸上带着固执和痴呆的微笑,有点神经质和忧郁地看着秦编辑手上的稿子,仿佛这是自己的一切,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言语中的拒绝。
陈观水咳了一声,然后细心地望秦编辑的咖啡杯里加了块方糖,然后用她的咖啡勺搅拌了几下,再递了过去。
“秦老师,以前来这家咖啡店里的时候,我记得你喜欢甜一点的咖啡,几年没来了,你尝尝看还合不合你的口味。”
秦编辑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目光复杂地看着陈观水。
“你以前做学生的时候叫我秦晴,现在倒知道叫我秦老师了!”
陈观水的脸被她的目光灼得有些红了,赶紧说道:
“秦晴老师,我这个兄弟的小说我也仔细看了,凭良心讲,文笔还是非常好的,可以说是上佳之作,不然我也不敢介绍到你这来。他写的小说,内容是村里发生了森林大火,公社书记不但命令村里组织来扑火的中小学学生撤离,还为了救小孩受了伤,很有正面意义,我也觉得还不错啊。”
秦晴扶下眼镜,仿佛回到了教书育人的时候,开始了她对陈观水的灌输。
“写的是很好,很有生活,有些段落写得甚至可以说是经典,但是,主人公在病床上怒斥小学校长的这一段,要让她保护好孩子们这没错,但是还叮嘱要她教育孩子们学会保护自己,不要盲目的见义勇为,这个说法是会引起很大的争议的,特别是在我们《人民日报》发表的话,甚至可能是代表了官方的言论风向,我们不能不慎之又慎啊。还有,这小说里有些数字引用得不合理,比方汇报说烧了10086亩山林这一段就显得突兀,像是强行塞进来的,删掉了整篇文章反倒是更流畅,还有你说要指定版面和日期发表,你以为是在学校里出黑板报吗?你是想在我们《人民日报》上发啊,全国一天有多少稿件寄过来你知道吗?几麻袋啊,多少知名作家、大师想在我们报纸上发点东西都不容易,你这篇几千字的小说,得占多少版面啊,你知不知道......”
陈观水被秦晴说得有点顶不住了,连忙拿眼睛瞟我,暗示该我出马了。
我心中暗笑,你不是说你一出马一切都可以搞定的吗?还得我来了不是。
我带着阳光和羞涩的笑容说道:
“秦老师,听陈哥说,你的小孩也已经7岁,上小学了吧。高尔基曾经说过——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我觉得您就是一位这样伟大的母亲。”
说到孩子,秦老师,你看陈观水干嘛呀,你让我们还能不能愉快地交谈了啊。
“大家都说,孩子是祖国的未来,保护好孩子就是我们的神圣天职。我觉得让孩子具备以保护生命为第一原则的自我保护意识,是未成年人迈向成熟的重要一步。在泰坦尼克号沉没的时候,船上的人就是让妇女和孩子们先上救生船。在美国,把孩子单独留在家里,就可能构成犯罪。在欧洲和日本,也是坚决禁止孩子去危险的地方的,更不用说是扑火这样危险的行为了......”
总之,在我晓之以理,陈观水动之以情,花了两个小时的说服下,秦晴编辑终于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在不对小说里的数据进行修改而且在指定日期和版面发表的基础上,帮我们争取一下试试看。
这就是我们今天此行的目的。
当秦晴编辑把这篇小说带回去,在适当的时机下,会有报社的一位高层领导装作不经意地发现它,然后就此引起了他的关注和重视,以保证小说在指定日期和版面准确并一字不改地刊发出来。
这就是我们今天此行的任务。
在回去的车上,看着还有点狼狈的陈观水,我不忍心再去揭他过去的伤疤,但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皮哥,这篇小说到底是谁写的啊?”
陈观水往路边猛打一把方向,踩死刹车,把我甩了个踉跄,头撞在前面座椅上,然后恶狠狠地回过头来盯着我说:
“再喊我陈皮或者皮哥,我就打断你中间那根腿。我说到做到!”
好吧,陈观水同志因为小时候太顽皮、爱闯祸,所以有位德高望重的老帅说他真是只大闹天宫的“皮猴子”,老帅英明神武、口含天宪、金口玉言,于是“皮猴子”就成了他的绰号,然后再衍生到大家叫他“陈皮”或者“陈皮皮”,他一直在为摆脱这个绰号做着堂吉诃德似的努力和斗争,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我不能和暴怒的失意者硬顶,就从善如流地采纳了他的建议。
“观水同志,这篇小说写得这么好,究竟是谁写的啊?”
陈观水看着我,轻轻地说出了小说真正作者的名字,两个同音字,我顿时想到了那篇妇孺皆知的歌颂人民军队的散文。
我彻底地佩服了。为了能在《人民日报》的副刊上发表,居然请动了部队的这位文学大师撰写一篇不署自己名字也永远不会收入自己文集的小说,还规定了情节和掺杂了那么多不合理要求。
我对首长所说的不惜代价有了新的认识和理解。
“经过慎重的考虑,如果不能和党中央建立非常安全和可靠的联系渠道的话,我将不再像现在这样写信了,而是潜伏下来,去过自己的生活。因为现在这样太不安全了,如果信的内容泄露出去的话,甚至是对祖国有害的,这将严重违背我写信的初衷。”
我不由地回想起了我到专案组后,看到的那封“蝴蝶”来信里夹着的小信里的内容。
“尊敬的首长,如果你觉得我信中的内容和我知道的东西有价值的话,那么就请和我联系吧。如果信真的是中央收到了,并引起了一定的重视,那么请在今年4月1日的《人民日报》上发表一篇文章(时间上应该来得及吧),内容嘛,就请写关于未成年的小孩子不能去扑山火的内容吧,说不定还可以救一个小孩子的命哦,这样大家就不用去学习他了。看到文章我就知道中央已经收到我的信了,那么我才可以放心地继续写了。另外,记得保密单位都是写某某信箱的,如果文章里出现10086这个数字的话,那么以后我就往北京10086信箱写信(如果不是巧合有重复的话),这样应该你们很快就可以收到了吧。收到信记得要打好评哦,亲!——一只爱国的蝴蝶”
文章很快就要发出去了,那只蝴蝶又会怎样扇动翅膀呢?
我们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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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千军,我是中央“猎狐行动”特情专案组的一名核心组员,这是一个临时性的办案机构,属于四无单位,无机构编制,无财政预算,无主管部门,无存在痕迹。
在任何档案资料中,都没有关于这个机构的记录,对外的材料中,这个组织是隐藏在公安部组织的“3·15”谋杀案专案组身影的背后的。
“3·15”谋杀案就是原来一办的工作人员周香兰失踪的案子。她已经死了。
所以从失踪案升格成了谋杀案。
她的尸体已经被找到,确认已经死亡,凶手则不知身份,不知去向,也带走了“蝴蝶”的第一封信。
在非常小的范围内,“蝴蝶”也是不存在的,而是用狐狸来代替的,而且狐狸的身份也有很多个版本,最流行的说法是其实这是一个欺骗计划的核心部分,狐狸的存在其实是虚构的,他的身后其实是大陆庞大的研究部门的集体智慧和战略推衍,然后故意透漏出错误信息,误导敌对的国家。
扰乱各方视线,掩护我国之企图,或者引导国内外舆论。
基本原则是:
除了已经曝光的,其余一切没有。
即将有的一定没有。
已经有的还是没有,以后可能会有。
据说CIA的高官中就有人始终坚持这种看法,他是名中国通,从《孙子兵法》中受到了启发,认为这个计划实际上从主席那个时代就已经开始实施了,是总理在亲自抓这项浩大的工程,并取得了卓有成效的成绩。
从海峡对岸传过来的消息,他们认为狐狸其实是一个隐世流派中不世出的一名世外高人,是一个算命的。
不过这些都是以后和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我的组织关系还挂在总参军情局,从将来我的任职经历和档案上来看,这段时间我是抽调到公安部的“3·15”谋杀案专案组(简称三组)协助工作,其实我是在“猎狐行动”特情专案组里上班,因为第一封信的关系,三组的工作进展情况必须随时向我们进行汇报,算是我们组的一个外围组织和身份掩护。
我们组的核心组员不多,只有7个人。
我们的办公场所是在西山附近的一个兵营里的一个机密的战时指挥所的一小部分设施。
统一住在一座红墙绿瓦、绿树环绕、鸟语花香的小楼里。安保系统十分地严密,除了因公外出以外,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我们的组长是一办来的李晨风,据说是首长身边的老人,深得首长信任,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了首长题的字“乘风破浪”。过往成迷,级别不知。
副组长暂缺。
还有就是从公安部抽调的沐雨尘,这是一位刑侦和痕迹方面的专家,原来在基层工作过,又在公安院校教过书,而且他有一个特长,就是过目不忘,只要是他见过的东西,哪怕只是惊鸿一瞥,都能够被牢牢记住。他传得最厉害的一个故事就是他在郑州火车站出站口站了一天,就认出并抓住了3个通缉犯。另外还有一点要注明的就是,他就是桂北省杨城市人。
来自国安系统的陈观水,是一位开国将军最疼爱的小儿子,以前终日在各种大院里厮混,交游广阔,为人四海,敢打敢冲讲义气,闯下了老大的名声,亲朋故旧遍布京城,父亲审时度势站队成功,现在仍是坐镇一方,在南方也有很多老部下。
同样来自国安系统的柳子元。
还有来自中央机要局负责机要工作的章天桥(女),来自中联部的谭燎原,来自密保局的白泉益。这些人的具体情况对我来说,都是一个谜。
再就是我,来自总参军情局的林千军。他们都是团处级或以上的干部,都是行业精英,只有我还是个刚刚火线提拔的小营级参谋,是个微小的存在。
还有一个编外的家伙,章天桥把她家里养的一只大肥花猫也带了过来,组长也没有吭一声,更增添了我对这个女人的背景深不可测的判断。
我们来自情报部门的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了一起。
进到组里,我就感觉到了牵头实施单位的国安系统焦急迫切的办事效率和孤注一掷的工作方法,从材料上显示,他们曾经准备全面动员,举国安之力,协同各兄弟单位,动用军方力量,打一场寻找“蝴蝶”的大会战,从桂北省杨城市开始,直至辐射全国,只要是能摸笔写字的少年儿童,人人要见面,个个要审验笔迹。
其规模声势之浩大,财力物力之花费,让人瞠目结舌,不敢直视。好在第一时间就被否了,他们也就是个态度,不会真正实施。
国安系统高层在创建之初,就被曝即将出现大叛徒,而谁会是叛徒,信里没写,所以他们急疯了,一方面在内部已经开始排查“鼹鼠”和“动摇者”,一方面急着要在“猎狐行动”中有所建树,尽快地找到写信的“蝴蝶”,以查明真相。
据我观察:
国安现在最关心的是谁是叛徒。
军情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军事发展。
中联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国际形势。
公安现在最关心的是完成上级任务。
中央现在最关心的是未来的国家走向和趋势。
组长......好像是现在最关心的是首长能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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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我从警20多年的专业资格保证,这封信是一个7到9岁之间的小孩子写的。”
“一个7岁的小孩子能把字写得这么好?写得那么顺畅?写得几乎没有涂抹和修改的痕迹?他是什么,是天才吗?为什么不能是一个成年人伪造的笔迹呢,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做过鉴定?”
组长和柳子元刚从桂北省飞回来,又立即组织组员们召开工作会,汇总当前的工作进展情况。
一开会,沐雨尘就和中联部的谭燎原就目标对象的笔迹鉴定和结论问题争了起来。
谭燎原是个30多岁的中年汉子,身材魁梧,剃了个大板寸,两道凶眉,单眼皮,小眼睛,大鼻子,五官单个拿出来看还可以,搁在一起就太难看了。长得没有女人缘的坏男人样子也就罢了,平日里还不怎么爱说话,说起话来却能顶死人。
沐雨尘用力拍着桌上一沓厚厚的标着机密的笔迹鉴定报告,把桌子拍得啪啪响说:
“我这有4位国内最权威的笔迹鉴定专家出具的鉴定报告,他们得出的结论都是一致和确定的,根据我们提交的样本笔迹,通过科学的检验论证,书写人是一名7至9岁之间的少年儿童,男性的可能性在99%以上,而且没有第二个人的笔迹,全部都是他书写的。你要不信,你可以拿去看看。”
谭燎原也不服气,继续纠缠道:
“别动不动就拿专家来压人。这信里的笔迹看着就是笔锋老成中带着稚嫩,开笔重,落笔轻,显得气力不足,稍微内行一点的人都能看出像是一个小孩子写的,小孩子就是字写得再好,力气也就那么大,所以一看就看出来了。问题是目前的线索只有那么多,要圈定嫌疑对象,判定年龄和书写习惯就非常重要,你怎么知道是不是写信的人故意在误导我们,让我们全力去找一个子虚乌有的小孩子,然后竹篮打水一场空。除非你有更加直接的证据,比如指纹。”
沐雨尘往椅背上一靠,摊着双手说:
“就是还没有找到书写者的指纹。从信纸和信封上提取到的指纹都是成年人的指纹,有些已经找到了人,有些还没有找到......”
组长突然清了下喉咙,低咳了一声。
沐雨尘马上话题一转道:
“我们不仅是从书写的笔迹上判断,而且是从书写者书写的力度和握笔的位置等综合因素来证实我们的判断,几位专家都以自己的职业名誉来肯定,写信的人的手掌只有这么小。”
沐雨尘伸出右手,用力向里团,还用左手用力捏,把自己的右手捏成个鸡爪的样子在大家面前比划。
谭燎原不服气的哼了一声,怪声怪气地道:
“那不是还要把侏儒也纳入怀疑对象了?找有成人心智的侏儒,总比找7岁的小孩子靠谱。”
沐雨尘也不理他,向着组长汇报道:
“李组长,公安大学的云仙客主任是目前国内刑事科学技术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他提出如果能够再多提供一些样本或者能看看原件的话,也许能提供出更详细的检验鉴定报告,这样对我们的工作将会更有帮助。”
李晨风听了,也没说话,掏出根烟再用打火机点上,深深吸了两口,会议室里飘起了缕缕青烟,他瞟了眼坐在他旁边的章天桥一眼,章天桥不动声色,只是用手在鼻尖前扇了扇风,表示对烟气的不满。
李晨风弹弹烟灰,对柳子元说:
“你安排一下,立即对他进行最严格的政审。”
然后又对沐雨尘说
“等政审结果出来以后再说。”
这时候,从角落里轻飘飘的冒出一句话来。
“找云仙客?那还不如去找他师傅,原来公安大学的王启年教授。”
大家一看,原来是坐在一边的白泉益,他放了一句炮后就不管不顾了,埋头在那拿白瓷缸子喝茶水,还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显得十分淡定的样子。
陈观水扁着嘴说:
“王启年?他不是因为乱搞男女关系被抓起来了吗?现在还关在监子里面吧,那怎么能行?”
谭燎原也跟着插嘴:
“是不是那个社会经历十分复杂,却打入了人民公安内部,号称从18到80岁的女人都不放过的王叫兽?”
沐雨尘黑着脸,锤着桌子道:
“这些都是污蔑,哪有这么夸张。王教授的业务水平那是没话说的。”
章天桥居然也插嘴发言了:
“那禽兽不如的故事呢,是不是真的啊?”
陈观水立马兴奋地拍着桌子说:
“这个我知道,我告诉你。”
会议室里大家争着发言,顿时就闹哄哄的像是大街上一样。
我年纪小,社会阅历少,没听说过这个人和那件10几年前几乎轰动了整个公安系统的案子,但还是从大家的发言里勾勒出了这个奇人的一些轮廓。
这个王启年教授,出身于清末的仵作世家,他的家族成员从清末、北洋到国民党时代,都在伪警察系统里做事,有的还当了大官。他先是跑到德国的海德堡大学读到了犯罪学与刑法硕士,然后再回国跑到旧上海当了一段时间的警长,因为争风吃醋得罪了青帮头子,就跑到伪内政部高等警官学校(也就是后来的伪中央警官学校)当教授教书,期间还受学校委派到美国的哈佛大学进修犯罪心理学,还在美国的联邦调查局(FBI)里见习过一段时间,等到全国快解放了,他没有跟着家人跑到国外去,反而主动接近学校里的党组织和进步学生,跟着他们投奔了革命。
解放以后经过政审,他身上居然没有背着什么血债,又通过思想改造后就留用了他在公安大学里继续教书,因为他业务水平实在是高,还曾经安排他到苏联大名鼎鼎的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进行交流学习,算是曾经在国内刑事科学技术方面的一面旗帜。
但这个人有个从旧社会开始就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偷人。特别是他老婆去世以后,没了人管就更加地偷得飞起,号称从18岁到80岁,没有他偷不到,专门勾搭别人的老婆。
即使他做得非常小心,使用了许多的反侦察手段,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终于有一次被人家老公以为家里进了贼,带着公安堵在了家里,把事情闹大了。
如果就是这样也就罢了,之所以闹得全系统都知道了他的事是因为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他在公安局里做的部分自辩供述内容给透露了出来,当做笑话广为流传。
说是王启年说:他也知道偷人不好,对不起党和政府对他的培养。所以他和哪个女人两个看对了眼了,那女人已经意动,开始勾引他的时候,他都要进行一番激烈而复杂的思想斗争,是做禽兽?还是做禽兽不如?
最后他还是选择做了禽兽。
他犯案的时候,政治风气已经蛮紧了,学校里也有人乐得见他出事,所以他被以流氓罪起诉,判了15年,至今还在监狱里服刑。
大家闹哄哄地各说各的,李晨风按灭了手上的烟头,拍了拍桌子,等大家都安静下来才看着白泉益说:
“白处长,别看戏了,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人呢?说说你的道理。”
白泉益笑了笑,放下手上捧着的杯子道:
“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他了。我一直觉得这个人关起来还是可惜了。毕竟是很有才华。我们现在不是急着需要一个这方面的权威专家么?我刚才又仔细考虑了一下,还是觉得他比较合适,懂行,好调摆。”
李晨风又点了一根烟,问道:
“他都关了十几年了,还能不能用啊?”
白泉益依然是笑着说:
“象他这样旧社会过来的老警棍,以我的经验,到了监子里面那才叫混得风生水起,吃不了亏,脑子照样好使。不过也不敢保证,不能用的话就不用是了呗,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李晨风又追问道:
“那保密方面你是怎么考虑的?如果泄密,那这个责任谁也担当不起啊?”
白泉益眉毛一皱,舔舔嘴唇,冷笑着吐出几句话来:
“那还不简单,他要是有价值又懂事的话,就收编进外围,让他给我们做事,把他看起来。要是他敢动一点歪念头,不管是继续关起来还是呵呵呵呵,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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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自称 「威武文明之帅」的解放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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