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一部调教的小说是小攻把小受老师 小攻学生调教成狗了。。两个人完全不用语言交流然后之前小受老师 小攻学生也反抗但后来就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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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个小说吧~大叔文~不喜勿~不是小攻小受的BL《遇见我,你真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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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一年级
  有时候我们从梦中醒来,还分不清自己仍然身处梦境还是已经回归现实,美梦固然是梦醒时分最难舍难分,恶梦则在梦醒时分仿若获得拯救。
  那一瞬间,温绒分不清,她的梦是美梦还是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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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温绒此时很想抓过林隽的脖子把他摇得认不出爹妈,但此人远在天边,她不能就近迁怒于无辜的小助理,于是温绒客气地说:“鉴非,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付苏谈,林隽那我会跟他说。”
  “不好意思,这可由不得你。”小助理像是被他老板附身,蛮不讲理道,“这件事也很重要,牵扯到温家,林先生要我提醒你一句,你奶奶还呆在医院里。”
  “他什么意思?”
  “这就要你去了才知道。”
  她好不容易等到付苏回来,决定在这个晚上跟他促膝长谈,把问题摊开来讲清楚。她知道付苏心里有一个结,他需要有人帮他解开,但他更需要自己面对,而不是一再逃避。可是的可是,她才刚引出话题,林隽就半路杀出,
  这男人果然用GPS把她锁定了。
  温绒把事态的轻重排了排,还是说:“我现在没空。”
  林鉴非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温老师,我现在只要一个电话,你奶奶就会被赶出医院。”
  温绒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我不是开玩笑的。”
  “你走吧。”
  温绒惊讶地回头,付苏站在她身后,视线越过她,没有焦点似的:“你要说什么,我大概知道,但对我来说,没什么好回应的。我跟你见面,只是想告诉你,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她完全不理解付苏这种自杀行为,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长着颗石头脑袋呢。
  温绒有点回不过神,不确定道:“你的意思是,你都知道?温雪做的一切!就这样,你还要跟她在一起?”
  付苏慢慢把目光落到她脸上,又匆匆掠过,似是怕多看一眼,就再也藏不住心事:“我和她的事,我会处理。”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她那么对你,如果不是她,我们……”
  付苏突然打断她:“我们也不可能有什么。温绒,抱歉。”
  这句话像是个魔咒,瞬间击中了温绒,她被人掐住喉咙一般,愣愣地看着他没有表情的脸,半晌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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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鉴非在她身后适时说道:“温老师,可以走了吗?”
  温绒深一步浅一步地跟着林鉴非出了酒店,有点找不着方向,她仍没法把自己从刚才的震惊中抽出来。付苏竟然都知道,多么不可思议的结果,她等了那么多天,忍耐再忍耐,就是为了能跟他面对面把话说清楚,让他看清温雪的真面目,可她还没把话说完,他却告诉她,他早就知晓温雪暗地里做的手脚,欺骗再欺骗,面对一再的欺骗,他选择了沉默?!
  付苏不是个软弱的男人,但他的行为让人匪夷所思,连她都无法忍受温雪的行径,他却能忍耐十年。
  这是何等强韧的毅力,而这种自愿被虐的精神力,真是非常人所有。
  林鉴非偏过头,看着一脸愁容的温绒说:“温老师,你在想什么?”
  温绒叹气:“男人,一个比一个难懂。”
  “温老师,我给你一个建议。”
  “什么?”
  “一会见到老板,顺着他一点。”
  她还不够顺着他吗?但看林鉴非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心情不好?”
  “跟你说件事。”林鉴非没有直接回答,反倒扯到其他地方,“你知道林隽在林家的地位很微妙吧。”
  温绒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当年,林岩的父亲是入赘林家,兄弟俩是同母异父。林隽和母亲的关系一直不好,他是林涟不忠的证据,林家是个大家,林莲出轨的事令林家蒙羞。林隽一出生,林莲先是欺瞒家里人,但很快败露,老太爷发现林隽是私生子,于是他立刻被送到外面抚养,直到十五岁才被允许再次进入本家,然后一直在林岩的阴影下生活了十年。这期间,林莲是最以他为耻的人,明明是她自己的错,却要归咎于孩子。”
  车子一个拐弯,眼看就要到林隽家了。
  “我们外人可能都无法理解他的成长历程,但有一点可以明确,不忠和欺骗是我老板的大忌,尤其对方是女人。”
  林鉴非说完,车子也刚好停下。
  “温老师,我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够平安地进去,平安地出来。”
  林鉴非这番不着调的话立刻起了效果,在温绒眼里,林隽家瞬间变成了大魔窟。
  “多谢,我想我会直着进去,直着出来。”
  温绒下车后,林鉴非就走了,她站在门前,心中纳闷,很显然林鉴非在给她暗示,可她想来想去,只抓出一个可能性重点:她是一个不忠的liar。温绒自问清白,跟她那个无耻小妹相比,她真是一朵绝世纯洁的白玉兰。可她并不觉得害怕,身正不怕影子斜,她问心无愧。
  于是,她大无畏地按下门铃。
  按照以前,林隽会亲自出来开门,今天他却只是远程遥控打开了门锁。
  温绒抬头吸了口气,望到夜空中悬在暮色里的圆月,凝神看了会,愣是看出丝阴森的味道。电视里,狼人出没时,总是有这么颗圆溜溜的月亮做背景,美得过于恐怖,不是祥兆。
  迷信,温绒唾弃自己,赶紧收回视线。
  林家大亮,温绒自己换了鞋,在一楼绕了圈,没看到林隽。她走上二楼,林子豪的房门紧闭,前面林隽的书房似乎有隐隐的乐声。
  她走近,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古典交响乐,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会,房里安静了。温绒推门而入,这是她第一次走进林隽的书房,跟想象中不太一样,比起林子豪大得吓人的卧室,这里显然小很多,被顶天立地的书柜包围,满满的书目冲眼看去很有视觉冲击。
  温绒稍稍打量了一圈,目光落到书桌后,靠在椅子上,斜着头看她的林隽。屋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柔和的橘色灯光下,林隽的脸却没染上丝毫温柔的颜色,反而泛着幽幽的冷光。
  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他,这一眼,温绒看出了几许紧张。
  她尽量表现得自然:“什么事找我这么急,不能电话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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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忽然察觉到一丝异样,林隽没笑,不论是温柔、虚伪、淡漠,他的表情不变的是微笑,可从她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他笑。这种感觉怪怪的,于是,她开始东拉西扯:“子豪在家吗?还是已经睡了?”
  林隽慢慢从书桌后面走出来:“已经睡了。”
  他越走越近,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莫名的压力,温绒耸耸肩:“额,你这么晚让鉴非把我叫到这里来,有事吗?”
  林隽坐了个请坐的手势,温绒在沙发上坐下,面前有一杯茶,她看了看林隽,林隽点点头,她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捧在手里,又问他:“不会是叫我喝茶来的吧?”
  “长话短说。”林隽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纸,放在温绒眼前晃了晃,“还认识这是什么吗?”
  温绒定睛看了会,随即认出这竟是她当初写给付苏的那封信:“这怎么会在你手里?”
  林隽随手把信交给温绒:“很惊讶吗,不用那么惊讶,一会还有很多事值得你惊讶。”
  温绒捏着信,心头突突跳了起来:“这封信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嗯,我知道。”林隽不紧不慢地又拿出一份文件。
  温绒接过来看了看,是一份任命书,林隽正式成为林氏企业董事长,日期是昨天。
  “你变成董事长了?”温绒惊讶道。
  林隽5年前隐退,撒手不管林家的事,但林岩依旧忌惮他,唯恐他会反扑,没想到真的成真。
  “从5年前,我就在部署,为的就是今天。”林隽指了指董事长这三个字,“出其不备,一举歼灭,让对方再无反抗的可能。”
  “……”温绒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林隽跟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5年前我忍辱负重,林岩靠着叔伯一辈给我施压,逼我离开。那个时候,我没有十足的胜算,所以我退出。然而,我的好兄弟,最讨厌我的是他,最了解我的也是他,在你之前,他把闻蓝送到我身边,很可惜,没有成功,闻蓝已被我收为己用对付他。现在,他又把你安排到我身边。”
  温绒越听越心惊:“我不懂跟你在说什么。”
  “闻蓝当初也是这么说的。”林隽瞥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把林隽的话前后联系,温绒渐渐了解到他的意思,但这简直可笑,她猛地站起来:“不要搞错了,你最初的相亲对象是温雪,是你一定要跟我结婚的。”
  林隽低下头,状似深情地凝望着她,却用一句话直接捣碎了温绒的镇定:“我的大哥自作聪明的以为我喜欢的是一个类型的女人,温雪只是一个障眼法,目标从最开始就是你。”
  闻蓝对她说,我们很像,我们很像……
  林隽一步步靠近,温绒步步后退,后背撞在书柜上,骨骼清晰地疼痛刺激着温绒的神经。
  “我怎能浪费他的好意,自然是要笑纳。”
  这个男人把她禁锢在小小的一方圈地,她抬头仰望他英俊又阴沉的脸,呼吸变得困难:“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林岩要对你做什么?”
  林隽俯□,贴着她的耳朵:“他的那点把戏,我都看腻了。”
  温绒怔怔地僵直着身体,从指间到发梢,都因为他的话,瞬间麻木。
  “所以说,什么订婚,结婚,都是……假的?”
  林隽抬手,像往常一样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我那是在给你机会,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
  温绒扭过头,神情恍惚:“我没有。”
  林隽像是没听到一样,继续说:“这几天,多亏你,我5年的努力差点功亏一篑。不过,你若是以为把我的资金来源通报给林岩就能阻止我,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从不会犯错,错的只会是你们。”
  “我,没,有!”温绒用力推开林隽,“你们林家的事,我一点都不关心,我跟林岩没有任何联系。”
  “是吗,你父亲没有跟你说过些什么,比如,需要你观察我和什么人接触之类的?”
  温绒变了变脸色,却立马道:“我拒绝了。”
  林隽像是困惑地皱起眉,再次靠近温绒,按住她的手,问:“那为什么,你父亲的邮箱里,会一直出现你给他的邮件?”
  温绒脑中嗡嗡作响:“这不可能。”
  林隽无比遗憾地叹息:“你真让我失望,为了你那个初恋情人,你把我置于何地,绒绒?”他贴着她的脸颊轻声呢喃,而握住她的手力气大到能掐碎骨头,“你还做着那个可怜的白日梦吗,十年前就开始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哦,对了,你刚才就在酒店跟他见面。是不是以为只要扳倒我,你就能跟他在一起?只可惜,他永远不可能成为你的白马王子。”
  温绒脑中乱成一团:“我跟他在酒店见面,是因为我有很重要的话跟他说。”
  “是什么?说给我听听。”
  “我不能告诉你,这件事……”
  温绒忽然住了口,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黑色的眼睛浸透着慑人的寒意,那里面有一个无尽的黑洞,像是要把她吞噬进去,完全毁灭。
  温绒第一次感觉到这个男人很可怕,第一次感觉到这张好看的脸这么陌生,第一次感觉到他身上的压迫感令她每一个毛孔都不自禁地发抖。她意识到无论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因为他的眼神是空的,他根本不在听,从来不喜形于色的林隽,正在发怒。
  “为什么不说下去?”
  “我说了你会听吗?”
  林隽抬起她的下巴,嘴唇就在她的唇角边:“其实你根本没有什么好狡辩的。”
  温绒还没反应过来,他带刺的吻就侵袭而来。温绒愣了下,即刻开始挣扎,然而林隽的力气大得吓人,她扭动的时候,骨头发出咯咯的碰撞声。背后的书柜受到强烈震动,书本纷纷跌落在地,砸出沉闷的响声,有两本砸在他们身上,温绒吃痛,闷哼一声,而林隽却熟视无睹。
  温绒使出吃奶的劲挣开林隽的手,甩手给了他一巴掌,他的眼镜被她打落。温绒趁着这个空隙,她飞快跑向门口,却在中途脚下一软,踉跄了两步,她咬咬牙爬起来,刚打开门,后面一股大力将她拦腰抱住:“子豪就在隔壁,你不希望被他看见我们这个样子吧?”
  温绒喘气不停,浑身上下的气力在快速流失,而身后的人忽然翻过她,扣住她的腰,一把扯开她的牛仔短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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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瞬间,温绒脑中轰鸣,阵阵空白,灭顶的恐慌感正逐渐撕裂她的身心。
  “你要干什么?!”温绒反抗,但一点都使不上劲,她猛然看向茶杯,不敢相信道,“你在水里下药?”
  林隽忽然笑了,这是他这个晚上第一次笑,但这个笑容却让温绒如坠冰窖:“我可以原谅你一次,但不会次次原谅你。”
  大滴的汗从温绒额上滑落,落入眼中,刺痛了眼睛,双目渐红。
  温绒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发抖:“不要,林隽,住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什么都没做!”
  林隽已经蓄势待发,他温柔又冰冷地扣住她的后脑,没有眼镜遮挡,她才看清他的眼神有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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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背叛我的代价。”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温绒揪着他的肩膀,手指一点点痉挛,用尽全力不让眼泪掉下来,“如果你要继续,你会后悔的。”
  “你对我来说,就跟闻蓝一样,只是我计划中的工具。”林隽的眼神没有一丝动摇,“哦,为了赞扬你的勇气,让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做好心理准备,不要太心痛。你知道为什么付苏明明喜欢你,却不愿意跟你在一起?”
  温绒愣愣地望着他,看到他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那个令人崩溃的秘密:“因为亲兄妹是不能相爱的。”
  下一刻,被贯穿的钝痛将她抛向了地狱的底层。
作者有话要说:首先,这篇文是为了满足我个人YY暴力血腥残忍搞笑轻松等诸多个人恶趣味的文,文案上提示过了,本文狗血,接受无能的看官赶紧撤退,找篇治愈文看吧,比如纯情初恋,比如强势女猪什么的。
其次,很多人叫着要吃肉,我说过,当真的吃到肉的时候,你们未必会开心哇。。。
再次,看到这就说不喜欢楠竹的童鞋,我深刻地理解你们,并想告诉你们一句,有时候男人是欠教育的动物,总有一个女人,会让他们意识到什么才是爱。所以,别太早下结论。
最后,最近一直很暴躁,想要吐槽的童鞋辛苦你们忍一忍,不要刺激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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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记得她伤得最重的一次是两年前,幸运女神小小眷顾于她,她被选中参加全运会,她抱着最大的期待走上赛场,然后,带着最深的伤痛倒在胜利之门前。
  腰伤对一个跳高的运动员而言是致命的,她至今仍记得那个痛感,仿佛有一把冰刀一下一下砸在她的伤处,动一动便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伤愈后,温绒曾经开玩笑说,大姨妈算什么,那点经痛在腰痛面前简直是小儿科。
  她那时候想,这辈子承受的最痛莫过于此了。
  然而,俗话说得好,话不要说太满,人总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正所谓,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她醒过来的时候,天是黑的,没错,一天一夜的折磨几乎把她的精神和身体全部摧毁,从书房的地板到书桌,再到走廊的墙上,卧室的床上……她现在应该在床上吧,她不敢睁眼,闭着眼又立刻回想起那些疯狂到令人作呕的画面。但最磨人的是那种锯刀在身体里来回割据的剧痛,仿佛只要动一下,身体就会被撕裂。
  隐约听到水声,温绒屏息,他正在浴室洗澡。不知从哪来的勇气,温绒竭力撑起身体,双脚落地的时候,腿肚子都在打颤,她努力扶着床沿站起来,试着慢慢走动,短短几步路,她就已经满头大汗。她的衣服早就没法穿了,在林隽的衣柜里随便找了件运动服套上,紧紧裹住自己。经过子豪房间的时候,她停了下,有些不确定地打开门,里面漆黑一片。
  从昨晚起,子豪就不在家,这都是他策划好的。
  温绒一点点走下楼,眩晕感像是一双催命的手随时都可能把她推翻在地,更可怕的是,腰部隐隐作痛,旧伤复发的征兆猛烈敲击她的天灵盖。
  球鞋穿了三次才穿进,散着鞋带,温绒离开的时候,没有流一滴眼泪,就如她在接受酷刑时,她只是盯着那个男人的脸,紧咬着嘴唇,闻着血腥味,悄无声息。
  林隽在浴室呆了很久,直到确定外面没有人了,他才出来。卧室里像是经过一场大战,他视而不见地走到床边望着白色的床单,那抹触目的红像是开在沙地里的玫瑰。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会,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不知为何,他愣了下,猛地冲出去,然后看到子豪拎着小书包仰头看着他。
  “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笨蛋老师了,你怎么没告诉我她来家里?”林子豪脸色臭臭的,“你跟她吵架了吗?她都没有理我。”
  林隽慢慢地抓起浴巾擦拭滑落在脸颊的水,淡淡道:“回房练琴去。”
  “你肯定跟她吵架了,都说不要跟笨蛋吵架了,她……”
  “马上,上楼!”
  林子豪被林隽震住,僵着小脸跑回房。
  林隽朝林鉴非使了个眼色,林鉴非立即跟着他走进书房,而一进到书房他就震惊了,书柜上一半的书都在地上,茶几碎了,沙发歪了,女人的衣服跟破布似的躺在不起眼的角落,简直是被风暴袭击后的场面。
  他立刻反应过来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林隽没事人一般,说:“情况怎么样?林岩是不是在笼络资金?”
  林鉴非打了个冷颤,迅速道:“现在没人敢帮他,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嗯。”
  林隽坐在书桌后,点燃一根烟,没有抽,只是夹着,然后安静了很久。林鉴非不敢出声,他爷爷的,今天撞在枪口上了,不对,是火箭炮上,他就知道昨晚没好事,但没想到糟糕到这种地步。他跟了林隽这么多年,从没见过老板冷脸,他老板出了名的笑里藏刀,他以为林隽似笑非笑的模样已经够骇人,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没有表情的林隽才是最可怕的。
  “订婚宴准备得怎么样了?”
  刚准备擦冷汗,林鉴非迅速放下手,但他没就这个问题作出反应,他望了望四周,不能理解,都这样了,还需要订婚宴吗?
  林隽斜过眼,林鉴非立即吞了口吐沫,掐着嗓子,小心翼翼地问:“宾客的名单还在最后确认,周六如期举行?”
  “我要在订婚宴上昭告所有人,我才是林家做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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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得有任何纰漏。”
  “是。”
  “最近不能让子豪见林岩。”
  “是。”
  “还有……”林隽又沉默了一会,指间的烟已经烧到头,他把它拧灭在烟灰缸里,“盯紧她。”
  虽然害怕,但林鉴非还是问出了口:“万一……温老师不愿意出席,怎么办?”
  林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没了原型的衣服上,冷冷道:“她必须出席。”
  没有商量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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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的世界被颠覆,你会怎么样?
  大哭一场?割脉自杀?设计复仇?
  如果个性极端点,或许会这么做,但这都不是温绒,她离开那里,不是逃跑,她只是没法在那间房里呼吸。她独自在街上走了一晚上,因为被颠覆得太彻底,所以脑子里反而是空的,天微亮的时候,她走到家,然后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发呆,等丁叮上班后她才进屋。
  艰难地清洗过后,温绒又艰难地吃了点东西,然后给丁叮留了张便条告诉她家里有事,又打起精神给组长打了电话告假。
  一切都做得那么有条不紊,反倒不像平时的她。
  她吃了颗安眠药,睡到下午,在丁叮回来前起床,然后她把衣柜里那个人送她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再把今天那套运动服包起来,出门打了辆车,来到几里外的垃圾填埋场,毫不犹豫地用尽全力把这些东西全部抛出去。
  物以类聚,垃圾就该呆在它们该呆的地方,不是吗。
  现在该去哪呢?
  她不能去找碧碧,她不能去娘家,她也不能回家,忽然想到一句话,现在借来一用倒也贴切,天地如此之大,却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最后,她来到奶奶家,奶奶还在住院,她可以借住几日。
  如果一个女人被强了,她不愤怒,那她可能已经去死了。然而,温绒已经过了最愤怒的时候,以前跟如碧窝在一起看小言的时候最恨那些个不争气的女猪,你是猪啊,你不会反抗啊,你胸大无脑啊,你圣母玛丽利亚啊,这个时候巴掌会不会,咆哮会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死磕会不会!
  但真落到自己脑袋上,一切都是浮云。
  虽然很想手起刀落做掉林隽,但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她也不能跟别人哭诉:我被QJ了。如果被人知道对象是未婚夫,一定遭到鄙夷:这顶多算是婚前性行为,男人嘛,总会把持不住的时候。
  有谁信呢?
  碧碧会信,但她不能告诉她,她有理由相信以段大小姐的个性会提着菜刀拼上她老爹的金字招牌跟林隽来个你死我活,然后段家和林家会因为她结仇,商场上从来说不准谁会成为你的盟友,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段老爸绝不会希望跟林家翻脸的。
  她很少觉得自己的脑袋这么好用,现在的她强忍着各种痛,把各种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坚强得可以去演励志剧。
  但为什么这么值得高兴的事,眼泪却会不停地掉下来?
  在最痛的时候,眼泪藏在心里。
  内心的疼痛总是比肉体的疼痛反应迟钝些,于是现在,眼泪藏不住了。
  温绒无力地把脑袋靠在玻璃窗上,让阳光尽情地洒在脸上,温热的眼泪却被晒凉,贴着脸颊迅速滑过,落入口中,是海水的滋味,越来越汹涌,胸腔承载不下这么多眼泪,一下子喷薄而出,扯痛了胸口,撕心裂肺,眼泪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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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她连个抱头痛哭的对象都没有。
  记得大学的时候遇到过一个传教的人,好说歹说没能把她皈依到基督门下,于是,现在上帝略施小惩,她唯一喜欢过的两个男人,都已经不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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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隽,你不会知道,在你伤害我的前一秒,我其实想说,等一下,我喜欢的是你,我只是想把过去结束,再跟你订婚。
  但无所谓了,因为这句话永远不会出现了,它会跟我的心一样,死在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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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默无声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开门声。温绒一惊,满脸泪痕地转过头,然后眼睁睁看着付苏走进来。
  他看到她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紧接着几乎是跑到她面前,脸色发白。
  亲兄妹,亲兄妹……这三个字再次袭向她的天灵盖。
  然而,还没等她开口,付苏的眉皱得很紧,扶着温绒肩膀的手是那么冰凉:“你已经知道了?”
  还是不敢相信,林隽一定是骗她的,一定是的,然而,温绒最终无声地点了点头。
  他从来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现在也是,只会紧张地说:“别太担心,奶奶会好的。”
  温绒愣了下,猛地跳起来:“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
  “奶奶怎么了?”
  “……昨晚奶奶突然发病了,现在还在监护室。”
  温绒拖着全身的疼痛赶到医院,病房前温雪高傲的身姿还是那么引人注目,温绒下意识放慢脚步,温雪却已经转过头来,看到她还有她身后的付苏。这一刻,她脸上的笑容诡异得毛骨悚然。
  温雪阴阳怪气地说:“奶奶的好宝贝,你怎么才来,出什么事?看看这张小脸,白成什么样了?
  温绒的脸确实很白,可以不用化妆直接拉上场演贞子,她的表情也很贞子,恐怖得甚至有点扭曲:“奶奶怎么样了?”
  “你还关心奶奶啊,怎么不见你昨晚来呢,知道我给你多少个电话吗?”
  温绒拿出手机,果然有很多未接电话,昨晚……她怎么可能接到电话。
  “奶奶真是白疼你了……”
  温绒忽然揪住她的胳膊往上一拧:“我问你,奶奶怎么样了?!”
  温雪疼得脸蛋发红:“你放开我。”
  “信不信你再废话一句,我就拧断它?”
  你姐姐刚经历非人的体验,很想让你也尝试一下痛到流泪的滋味。
  不可思议的,付苏站在她们身旁,竟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们。
  温雪咬着嘴唇:“奶奶没事……了。”
  温绒冷着脸,用力甩手将温雪推出去,温雪踉跄两步,握着手腕,胸脯不停地起伏,像是含着巨大的怨气。
  这时,温老爸和温老妈来了,温绒和温雪各自为阵。付苏站在温绒身旁,温绒觉察到他和温雪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两个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连眼神都没对上。
  奶奶这次真的很险,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医生说老人家这段时间绝对不能受刺激。
  “呵呵,不知道你订婚不成算不算刺激的事。”
  洗手间,温绒洗完脸,抬起头望着镜子里另一张漂亮的脸蛋,她很想一拳打在……镜子上,然后捡起碎片,在那张水嫩的脸上划下浓重的几笔。
  温雪斜过身体,一手撑在台面上,看着温绒的侧脸,低声道:“看你的样子,林隽的手段很让人吃不消啊。”
  水哗哗地从温绒手里流过,然后,温绒听到结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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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你为什么要跟我争,你明明就没有资格跟我争,在这个家你是多余的,也只有奶奶瞎了眼疼你,你有我漂亮吗,有我聪明吗,滚回家照照镜子吧,跟我斗,你凭什么!你以为你抓住了我的把柄,我就无法奈何你?你不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你也别想好过。”温雪越说越激动,一双眼睛盛满火焰,傲慢地往外喷,“林隽不会要你了,他最恨不忠诚的女人。我很想知道,他是废了你一只手,还是一条腿?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周六要订婚了,到时候你怎么跟大家解释你像只破鞋一样被人甩了?”
  这个女人,简直是恶魔。
  手机震动了下,温绒低头看了看新收到的短信,是林鉴非发来的:订婚仪式穿的礼服已经送到你家,周六请务必准时到。
  温绒重新抬起头,慢慢抬高嘴角:“不如我们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大盆友,小盆友,六一节快乐哈~~~
话说,这一更是六一节礼物,可为毛我每次送得都不太应景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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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温老爸堵住,温老爸跟特务似的把她拉到一边叽叽咕咕:“林隽那里怎么样了,他一直没来找我,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你做事怎么这么不小心,这都会被他发现,你知道这两天林家闹得多凶吗,林岩若是失势,你要我怎么办?”
  他没说一句,女儿,真对不起,你受苦了,林隽没拿你怎么样吧。
  他说的是,你要我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没喝过西北风,现在去尝一尝也是不错的选择。
  温绒极耐心地听完他老爸的抱怨,随后揉了揉太阳穴镇定情绪:“爸,我想跟你谈谈,很重要,我们回家说。”
  温绒感觉他老爹并不知情,也就是说有人暗中给温升和发邮件。温雪?但她怎么知道林隽那么多事,这说不通。
  一切要看了邮件再说。
  虽然她无比急切地想要找付苏问清楚,但是事情太多,她得先摘了身上这顶大黑锅。
  “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一进到书房,温老爸急不可耐地问道。
  “邮件还保留着吗,先让我看一下。”
  温老爸不耐烦道:“看邮件做什么?”
  温绒冷静道:“我觉得是邮件上出了什么问题。”
  温老爸不大高兴地打开电脑:“我也觉得你给我的信息有问题,林隽根本没有按照这上面的做,他真的太阴险了。我说,他是不是早就发现你的图谋?哎呦,你还要我平时别随意联系你,省的被他察觉,到头来,还不是一样。”
  温绒充耳不闻,进入邮箱,快速查阅起来,越看越心凉,这简直是商业机密,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从林隽那套到这些个东西啊……不对,林隽在她面前从来不避讳,时常会拿着文件当着她的面看,她那时候没在意,现在想来,他是在试探吧,可惜她真的无心,一眼都没瞟过,但在他看来,她一定趁机窃取了那些资料。
  而这些,都是他下的套。
  “到底有什么问题?”温老爸背着手在屋子里打转。
  温绒没响,屈指用力咬着,这些邮件确实是通过她的邮箱发出的,只能说有人盗用了她的邮箱。她老是记不住密码,所以她通常都用生日设密码,大部分是亲人的生日,所以,如果是温雪,她相信这个小妹能破了她的密码。
  问题在于,凭温雪能得到这些资料?
  或者,还有另一个人?
  “怎么样?”温老爸拍了拍桌面。
  “我要再想想。”温绒关了电脑,起身出门。
  “你去哪里?”温老爸一愣,拦住她,“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没点紧迫感?我们家就要因为你完蛋了。”
  心痛过头的好处就是麻木了,不管再怎么刺激都没感觉了。
  温绒拉开温老爸的手,想说点什么,却发现,真的无话可说。不管温老爸在她身后如何咆哮,她打开门,走出门,关上门。
  温绒拖着步子走回医院,守在奶奶的病房外,捧着一碗泡面,吃了几口,又放下。凌晨,医院里没什么人,她一个人仰着头,望着白炽灯,把那些晃眼的光芒吸到脑子里,照亮每一个阴暗的角落,那些个她害怕去想偷偷藏起来的不堪的角落,一个不落的被揪出来。
  她是一部励志剧的女猪脚,也是一部苦情戏的女猪脚,还有可能一部反转戏的女猪脚,但绝不可能是一部偶像剧的女猪脚。
  天涯何处不杯具,可为毛这些个杯具一股脑儿都扣她脑袋上了,需不需要这么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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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莫名的,她也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是温家人,她接受得是那么平静,那么理所当然,眉头都没挑一下,只道,哦,原来是这样啊。二十三年来,压在她心里最大的一个疑问便是为什么温家不像她的家,同是娘胎里出来的,一个宝一个屎,只有奶奶的怜爱,而这个老人正在生命线上挣扎。还好啊还好,爹娘不是亲爹娘,那么他们不爱她也没什么,但至少人心是肉做的,也不要逼她恨他们呀。
  恨这个词那么浓烈,浓过砚墨,烈过白干,跟她这么淡一个人不相配,她拿不起,她怕自己一拿起来,就再也不会放下。
  一碗清水,放了盐进去,怎么还会变淡呢。
  不要逼她恨啊,他们,她,还有他。
  林隽……
  不自觉又把手指咬出一道道齿痕,歪着脑袋吸着面条,豆大的眼泪又噗嗤噗嗤落下来,给面汤加了点料,浑然不觉地继续吃。
  奶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从小假小子,摸摸自己的短毛,嘿嘿笑道,绒儿有泪不轻弹。
  老了老了,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金豆子一下子这么不值钱,跟毛豆子似的弹在脸上,糊花了本就不漂亮的眉眼,把委屈和伤痛彻彻底底地洗刷出来。
  去你妈的林隽,叫你禽兽真是叫对了,你就是一头禽兽,不是禽兽能做出这种禽兽的事吗。你知道我有多疼吗,那可真是不打一点折扣的疼啊,腰疼手术还要上麻药呢,你就让那血止都止不住,不是CN的标志,真的是虐出来的血,疼得我想哭爹喊娘,但你又告诉我,我的爹不是我的爹,我的娘也不是我的娘。
  而我的暗恋,却是我的哥哥。
  怎么会有你这么狠的人,太狠了!
  这么狠的人,为什么会喜欢呢……
  温绒捧起面碗,又想使劲吸一口,却发现早已空了,讪讪放下手,起身找垃圾桶,忽然倒抽一口冷气,腰上的旧伤揪心地疼,僵着身子停了会,再缓缓起身,可一抬头就看到眼前的人。
  修竹一样的身影,挡去了头顶的光线。
  温绒眯起眼,扯了扯嘴角:“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她脸上乱七八糟的泪水,半天找不着自己的声音:“想找你,但你没接电话,找了好几个地方,后来想,你大概在这里。”
  温绒点点头:“正好,我也想找你。”
  他在她身旁坐下,两个人肩并着肩,仿佛年少时,他们一起坐在看台,她拿起冰饮料猛灌,眉飞色舞地对他说,我又破纪录了,他依然是那副平素的表情,只是眼角揉进了春风的温度,动了动嘴皮子,哦,不错。
  年华,你为何这么容易老去,让我们无法再一次并肩微笑。
  “你为什么哭?”
  “奶奶还在住院,我能不哭吗?”
  “我是说在奶奶家的时候,不是因为奶奶,是为了什么?是不是林隽,他对你做了什么?”
  多说两句会死的人能说出这么多个问号,这是兄长对家妹的关心吗?
  眼前只有病房,鼻尖是消毒水的味道,开口还有很浓的哭腔,温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能跟我说说吗,这些年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么?”
  “付苏,到现在,你还不愿意跟我坦诚吗?”
  她需要确认,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睫毛上湿成一片,望着他的时候,他有种被穿透的感觉,内心那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无处遁形。
  于是,再次逃避。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好说的。”
  “那你找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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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想看看你。”
  “为什么要看我,觉得我可怜?”
  付苏的脸一寸寸白下去,忙道:“不是……”
  “那是什么?”
  他黑瞳里的光芒碎了一地。
  温绒执意说下去:“你打算就这么过下去吗,永远瞒着我,只要能瞒着我,哪怕要跟温雪一辈子拴在一起也无所谓?你那么害怕我知道,可我还是知道了,不论是你和温雪的事,还是你和我的事。”
  温绒没见过一个人的脸能这么白过,仿佛活的气息都被抽走,徒留下一个空壳,付苏怔怔地看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反衬出他眼中的她是那么平静。
  “你还怕吗,还逃避吗?”
  “你……怎么知道的?”他的声音那么干涩,让人不忍听下去。
  “这么大的秘密,你以为能守到什么时候?”
  他垂下头,长长的睫毛不自觉地轻颤:“永远……”
  永远有多远,远到她变成七老八十的奶奶,皱纹褶子一大把的时候,也不要知道,她是一个被家人抛弃的孩子,被亲身哥哥藏在心里龌龊着喜欢着的女孩……他会带着这个秘密躺进棺材。
  她轻声说:“早晚有一天,你会守不住的。”
  “是林隽……”
  他终于想到,温雪不可能说,他们之间有协议,而上次林隽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一定知道什么,是那个男人。
  “谁告诉我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谁,却不告诉我,这太残忍了。”
  哪怕失去一个喜欢的人,她也能有一个亲爱的哥哥。
  这样也不算太坏,从本质上说,她还是有一颗比较强韧的内心,被雷劈过后,不会烧得太焦。
  “我并不想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能跟我说吗,从头到尾,说一遍。”
  白晃晃的墙,白晃晃的灯,还有白晃晃的白大褂,满眼的白,世界仿佛被白色侵袭,连带着周遭的声音也被这样的白彻底淹没。
  付苏的眼神空茫又无措,顿了很久,回忆拉满弓,终于上弦而发。
  “那天……你毕业晚会之后几天,我去找你,但被温雪截住,她跟我说了些事,然后,我们去喝酒,我第一次喝得那么醉,但还有意识,可是醒过来后,温雪躺在我身边……”
  温绒愣了愣,这个真狗血。
  “她说我们有了关系,我知道她在骗我,所以没理她就走了。”
  对呀,这才是付苏的个性。
  “我回家后一个人整理情绪,躲在阁楼里拉琴,就在那里,我不小心撞翻了储物箱,发现地板有隔层,然后,找到了一样东西。”
  “是很久以前,我们的全家照,看上去你刚出生……背面写着你的小名。”
  绒儿两个字,是他爸爸的笔迹。
  付苏忽然仰起头大口呼吸,像是要把空气吸尽。
  片刻后,他继续说:“当时我并不认为那个是你,但很显然,我们家不只我一个孩子。我那时不敢问父母,只有自己查……这时候,温雪又来找我,我以为她会找我说那晚的事,却没想到她知道了我在查你的事,然后她很明确地跟我说,你不是她的亲姐姐。”
  “她说,如果你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痛苦。”
  “过了两天,我查清楚,你确实是我的……”他忽然停住,过了会说,“我主动找她,说我愿意对她负责。”
  他止了声,呼吸有点沉重。这么复杂的事被他用最简洁的语言概括而出,平平淡淡,却难掩心酸。
  温绒握着手,松松紧紧,像是在拿捏心中的情绪:“你就这么心甘情愿被她利用——以保护我的名义?”
  “我不想你难过……”
  温绒站起来,低头道:“可是我很难过。”
  付苏抬起头,逆着光,眼睛刺痛,他苦笑开:“你为什么要知道得那么清楚啊……”
  如果不知道,不清楚,就不会难过了。
  温绒摇了摇头,眼前模糊一片,却依旧倔强地说:“我当然要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我那么喜欢你,我曾经那么喜欢你!”
  时间静止,心跳加速。
  他们的对视仿佛瞬间沧海桑田。
  这是她第一次敢在他面前大声表白,不再是躲在被窝里偷看他的照片时,轻声说,付苏,我喜欢你,不再是捧着奖牌跟他合照时,心里说,付苏,我喜欢你,不再是看到他和温雪出双入对时,落寞说,付苏,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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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你,这四个字藏在心头十年,终于冲破重重厚茧,□在空气中,却带着朽化的味道。
  “我以为你真的喜欢温雪,我就默默祝福你们,一祝福就是十年,我是有多能忍啊,你知道这得有多难过,比起知道我不姓温,你是我哥哥,更难过!”
  只要坦诚一句,或许她会痛苦,但至少她会学着去接受,也许三年后,她就能笑着叫他哥哥,但现在,她用了十年去接受她没有结果的暗恋,还要用更多年学着去叫他哥哥。
  他如同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看着她,那样震惊又绝望的表情填满了他向来空白的脸庞。
  他没有办法告诉她,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了他十年是很痛苦,但他在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了她十年,甚至现在依旧喜欢着……已非痛苦所能形容。
  兄妹禁忌,不伦之恋,压得他无法喘气,却又割舍不下。
  温雪只是知道她非温家亲生,却不知她是付家亲生,他怕她查下去,只能忍下“负责”的名头,引开她的注意力,假装与她交往。
  他真的不知道她喜欢他,温雪说,她喜欢一个叫古熙的男孩子,还去表白了,年轻的他信了,还喝得很醉。可他后来想,还好,只有他藏了这份见不得光的心思。说是保护她,其实,只有他知道他内心深处更想要掩盖什么——为何不选择相认?他想把这份感情延续下来,哪怕在黑暗的角落也能肆意疯长,谁都不知道,他就能安然现状。
  然而,纵使今日她知道了一切,还是对他说,我那么喜欢你,曾经。
  只一个曾经,就让人粉身碎骨。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可这一刻,他的信念在逐渐坍塌。
  他给他们画了一个囚牢,把她困在了里面,也把自己锁了起来,他没想过打碎这个牢笼会怎样,是不是有可能就此解放呢?
  他以为这是他最有勇气的选择,却不料在她面前,成了最懦弱的逃避。
  “……算了,我不该跟你生气,你只是尽了你……兄长的职责,保护我。”温绒重新坐下,慢慢匀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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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年乔说错了,他可能是喜欢她,但不会跟她一样的喜欢,但哥哥的喜欢,还是温柔的。
  “对不起。”
  凝结到最后,他只能说这三个字。
  她把头靠在后面的墙上,闭上眼,疲倦的脸上神色淡得看不出悲喜:“我不怪你。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关爱。”
  喜欢两个字在她那有了不同的解释,她以为他在尽兄长的职责,因为怜惜,所以保护。
  也好,就让他最后再自私一下,留下这个最后的秘密。
  “绒儿,对不起。”
  在说第二次对不起的时候,眼泪静静地贴着他的脸颊烫下来。
  请不要让他叫她妹妹,至少在他把内心清理干净之前。
作者有话要说:苦鳖,写得俺都纠结了。。。
42、042 ...
  那晚,付苏问,你不想知道原委吗,为什么你会在温家。
  温绒摇了摇头,不重要了,他们不在意我,我又为何要在意他们。
  付苏呆愣。
  他们一直并肩坐到天亮,温老妈来替班的时候,温绒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神情冷淡地离开,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腰部再次刺痛,刹那间她整个人缩了起来,付苏立即从后面扶住她。
  “没事。”温绒摆摆手,吸了几口气,慢慢直起身子。
  “是旧伤吗?”
  “偶尔会这样。”
  付苏还是没放手,他盯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道:“我听说林家最近发生了很大的变动,那晚林隽找你,是为了这件事吗?”
  温绒条件反射地僵了下,胃里一阵恶心,但她很快恢复镇定:“他家的事是他家的事。”
  付苏觉得有点不对劲,他那时很不在状态,浑浑噩噩的,好像隐约听见林鉴非有威胁温绒,但他不是很确定:“真的没事?”
  温绒挣开他的手,避过视线:“我自己能处理好,全部。”她扬起头,努力笑了笑,“给我时间好吗,我们都需要点时间。”
  他的手忽然无力。
  “哦,”温绒走到门口停下,“周六我订婚,记得来参加。”
  他站在那里不动,不响,温绒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许久,头顶上传来他低低的声音:“你现在喜欢他?”
  曾经,现在,过去时,现在时。
  喜欢这个词,真是伤人。
  温绒笑了笑,笑痕微凉:“嫁人,自然是要找个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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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几日很不平静。
  据说,沉寂5年的林家林隽以令人闻风丧胆的强势手腕扫荡林氏高层,引发林家权力交替大地震,之后不到两天,他下达紧急诏令,调动全国各地区两百余位经理,召开上任之后第一次高层大会,宣告正式进入 “林隽时代”。
  林隽的回归简直如狂风过境,不仅颠覆了林家的势力格局,也给整个S市商业领域带来了巨大震动。外界有些不靠谱股市专家称林氏大变动,股价会猛跌,然而,林氏股价偏跟他们对着干,高歌猛进,而最最重要的,林隽订婚的消息更是给股市打入一剂强心剂,一时间林氏股价一路狂飙。
  有很多人说,这就是林隽早就策划好的一场戏,环环相扣,滴水不漏,堪称完美,蛰伏5年的他更甚当年。
  然后,所有人的焦点都聚集到这周六,林家新任当家的豪华订婚仪式。
  哪个女人能配得上林隽?更重要的是,哪个女人会被林隽选中?这不会是一场简单的订婚宴,这更是一场商业盛宴,这其中的深意明眼人一看便知。各路人马那叫个人仰马翻,拼了老命在那榨取内幕信息,这女人是圆是扁,何德何能,人肉搜索空前绝后。
  林氏大楼顶层,林鉴非把最新情况一一汇报给林隽:“最后一批邀请函已经派发,其他宾客已确认全部出席。媒体席位也已分发完毕。”
  权力的中心,林隽站在落地窗前,俯视楼下渺小的车来人往,犹如高高在上的神,他漫不经心地应了声。
  “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她呢?”
  林鉴非愣了下,立马回道:“订婚要用的东西已经全部送到她家,其他一切照旧,每天上班,没有异样。”
  林隽眯起眼:“没有异样是吗……你怎么跟他说的?”
  林鉴非拉了拉领带:“按照你的吩咐说的,告诉她,如果不出席,不会给温家一分钱,还会追偿温家债务。”
  “很好。”林隽点点头,“她那边的邀请函发了吗?”
  之前温绒给过他一张名单。
  “也发了。”林鉴非犹豫了下,说,“温老师说有几张她要亲自送出去。”
  “谁?”
  “家里的,还有……闻蓝。”
  林隽听后不作声,半晌后说:“嗯,你下去吧。”
  手上的烟又自然烧到头,不小心烫到指间,下意识松开手指,烟头掉到地上,滚到一只纸袋边。林隽低头看着那只袋子,忽然静了片刻,直到电话铃响才回过神来。
  一切,都在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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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消了假上班,除了脸色难看点,其他都很正常。然而,她一进校门就接受各方注目,连校长都屈尊降贵跟她打了声招呼:“温老师,恭喜恭喜。”
  “啊?”
  “我收到你的邀请函了。”
  温绒愣了愣:“哦。”
  这反应,怎么有点出人意料,校长大人摸摸脑袋走开。
  紧接着,这一天下来,温绒俨然成为学校的焦点,八卦的人民教师从四面八方奔腾而来道贺,连她家老大一整天都笑得暧昧:“小绒,你前两天是准备婚礼去了?”
  温绒随意笑了笑,没多说。
  上课的时候,温绒让孩子们自由活动,她坐在一旁发呆。这时,有两个小朋友在沙堆旁指指她,又指指林子豪,在那边窃窃私语。林子豪拉着小脸怒视他们:“你们说什么?”
  “你是不是马上就要叫温老师妈妈了?”一个小朋友壮着胆子问。
  林子豪小脸立刻飙血:“混蛋,谁说我要叫她妈妈了!”
  “老师们都在说,你爸爸要和温老师结婚了。”
  “……不关你们的事!”林子豪凶他们。
  小朋友缩了缩脑袋,抱头鼠窜。
  “干嘛对同学这么凶。”温绒走上前,她刚才已经都听到了。
  林子豪扭过头瞪她:“他们乱说。”
  温绒捡起一根树枝在沙堆里划来划去,沙堆里出现一个林字,她在上面画了个叉,有画了个叉。
  林子豪撅着小嘴,一副拽拽的样子:“你要我叫你妈妈,还早着呢。”
  温绒瞥了他一眼:“我没要你叫我妈妈。”
  林子豪欠揍的表情立马僵硬:“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不会做你妈妈的意思。”
  林子豪微呆:“你不是要跟我爸结婚了吗?”
  “只是订婚。”
  “就是结婚。”
  “你还太小,不会懂的,这只是一场戏。”温绒用力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别学你爸,以后没女孩喜欢你。”
  温绒丢了树枝,拍拍手,吹了声口哨:“集合!”
  “喂!”
  林子豪还跟在她身后嚷嚷,她却置若惘然,把小恶魔晾在那气急败坏。
  这天下午,老大催着温绒早回家,睡个美美的觉,明天做个美美的新娘。温绒淡淡地说,我还不是新娘。老大不以为然,订婚都有了,结婚还会远吗。温绒低下头,似笑非笑。
  温绒打车回到温家,温家的灯火暖暖的,但在温绒眼中却是一片冷色。
  她刚进门,温老妈立刻拉她进门,眉眼中俱是急切:“你回来的正好,这外头都说林隽明天订婚,好多人来问我们,我们都不清楚怎么回事,林隽也没来跟我们说,你爸也不肯打电话去问,你们怎么回事呀?”
  他还想要命的话,自然是不敢打这个电话。
  温绒换了鞋,充耳不闻地走进客厅,温老爸和温雪都在。温雪一看到她,立刻变黑脸,大眼睛里全是厌恶,又带着那么点不屑,讥笑道:“你不会是来告诉我,订婚取消了吧,奶奶可是硬撑着出院,就等着参加你的订婚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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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能短个电子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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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绒没说什么,直接从包里抽出三张邀请函,丢在温雪面前。
  温雪怔了怔,忽然坐直了身体,脸色突变,有点不敢相信地看着邀请函。邀请函漂亮得扎眼,蓝丝绒的质感,闷骚的金色字样,嗅得到奢华的气味。
  “明晚,5点,记得准时。”
  倒是一旁的温老爸先反应过来:“哈哈哈,这是真的?那件事……?”温老爸已有所指地朝温绒使了个颜色。
  “我会处理。”
  “小绒,老爸小看你了,你真的把林隽搞定了哈。好好好,不愧是我女儿。”
  看着温老爸重获新生的狂喜,温绒淡淡地说:“奶奶刚恢复,身体不好,不要累着她。”
  “会的,这个你放心,我会亲自接她一起去。”
  温绒看着温雪错愕的脸,笑道:“你觉得这不可能,对吗?”
  温雪抬起头,咬牙,飞快地起身上楼。
  “如果你要打电话给她,不必了,我马上要去见她。”
  温雪慌忙转身,把手机捂在胸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绒平素的脸上没有爱恨:“小雪,从今天起,你就不是我妹妹了,请你记住这一点。”
  温雪咄咄逼人,不愿输了气势:“开始耍恨了?兔子急了也会咬人,我见识到了。但你以为林隽会成为你的靠山,别作梦了,这个男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不过就是他的玩物。”
  温绒不予跟她争辩:“我只想告诉你,人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有句话还给你,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温绒大步走出家门,奔赴下一个地点。
  上次来这里,是和闻蓝吃饭,两人“相谈甚欢”,这次再见面,温绒不可能像上次那样淡然地放冷枪。
  闻蓝还是老样子,扮清纯,看到温绒,温柔地微笑:“温老师,突然找我有事吗?”
  温绒站着,开门见山:“我想,林隽还没给你这个,所以就特意送给你。”
  一张华丽的邀请函出现在桌上。
  闻蓝反应很快,没像她家小妹那般慌张:“哦,恭喜。”
  “闻小姐。”
  “嗯?”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闻蓝秀眉轻皱:“温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才刚从美国出差回来,时差都没倒过来。”
  想要推得一干二净,温绒撇撇嘴,她玩不来阴的,她没这个女人聪明,她直说:“或许你想看到我跟你一个下场,这样你心理会平衡点,但你不可能用同样的手段赶走林隽身边所有的女人,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
  闻蓝淡去笑容:“温老师,我没惹到你吧,你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
  “你心里比我清楚,如果我是你,我才不会吊死在一棵树上那么多年,为这么个男人一点不值得。”
  “那你呢,你还不是要跟他订婚?在你受到伤害之后。”闻蓝漂亮的指甲敲了敲邀请函,“林隽现在很信我,我可是帮他打倒林岩的功臣。而你,这场订婚只不过是一场秀。”
  傻女人,跟了他那么多年还没看明白吗,她都看透了。
  “在林隽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谁也闯不进去。我,现在一点都不想闯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明儿端午节,大家记得吃粽子哈~
迎端午,今日有二更哦,花花越多,速度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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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绒心思沉重地回到家,楼下忽然扑出一个黑影:“死丫头,这两天躲哪去了!!!这么重要的事,你都没亲自上门跟我说!!!”
  温绒惊魂未定,认清是段如碧,松了口气:“什么事?”
  “这个!”如碧姑娘从包里抽出一张邀请函。
  温绒拿到手里翻了翻, “碧碧啊,你前段时间不是生病么,我不好意思打扰你。”温绒不愿再看,把邀请函还给段如碧,“你记得准时来。”
  “哼,我生病了也不来看我,没良心的小样。”
  温绒低头咬着唇,耸了耸肩:“抱歉啊。”
  不对劲,段如碧第六感强大,眉头一皱:“你怎么了,不像是明天要订婚的人。”
  “没事啊,不就是订婚么,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温绒瞪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笑。
  如碧姑娘抬起她的下巴,沉声道:“不对,有问题。”
  “我真没什么。”
  “连我都敢骗!说!说不说,不说我……”
  如碧姑娘那个打还没说出口,温绒噗噗的眼泪就哗啦啦掉下来。
  段如碧当场傻眼,她还没出狠招,怎么就哭上了。印象中这丫头遇到再伤心的事都没哭过,腰伤退赛也是咬着牙做了手术,今天这是怎么了?
  段如碧就是纸老虎,慌里慌张地揽过温绒:“好了好了,我说说的,别哭,矮油,这小花脸,过来,让我抱抱。”
  “碧碧,碧碧……”
  委屈忍了那么久,还是忍不住在疼你的人面前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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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太阳当空照,整个Z市在金光抚摸下光彩照人。
  林隽订婚,轰动全城。
  受邀的各方贵客一齐赶至位于Z市边郊近海,离目的地还有几公里就已经有人员封锁管制,检查过往车辆,核对邀请函。
  把订婚搞得跟结婚一样隆重,林氏林隽是要高调昭告全世界,他回来了。
  近海处停着一艘林氏私家游轮,海岸上已是布置妥当,华丽的长桌上已摆上诱人的佳肴,沿着海岸,围绕整个场地,错落着浪漫的蜡烛。一切都贴合主人性情,白到美不胜收。
  林隽自是今日最受瞩目的存在,他摘了眼镜,一席风骚到爆的白色礼服,笑容温文,比阳光还扎眼。他一旁站着个小子,林子豪跟他老爹一个样,骚包可爱,脸上挂着臭屁的笑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这么看着,这老男人的风华当真无人能及,然而,人面兽心,何其丑陋。
  段如碧提起裙摆迎面走去,林隽看到她,笑得丰神俊朗:“段小姐,欢迎。”
  段如碧盯着他看了许久,忍了又忍,终于压下一口气,不冷不热地哼笑:“这订婚搞得还着像那么回事。
  段如碧的态度说明了一切,林隽不以为然地笑道:“段小姐可以先四处逛逛。”
  “逛什么,看沙子吗,还是看动物?我看这里只有一头禽兽,也没什么好看的。”
  林隽面容依旧:“请便。”
  说完就走了。
  “喂,这姑娘怎么对你气势汹汹的,你惹到人家了?”彭锐不安好心地戳了戳林隽。
  林隽迎客,抽空回他一句:“青春期的女孩子,不必计较。”
  彭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头:“呵呵,你还不是要娶一个小姑娘,怎么样,坦白说,是不是很激动,多年夙愿啊夙愿。”
  林隽面朝大海,一言不发。
  五点眼看就要到了,温家老小到场,温老爸眼神躲闪,温雪把这场订婚看成眼中刺,冷若冰霜,温奶奶坐在轮椅上,状态不佳,但脸上依旧挂着幸福的笑容,一个劲地问小绒在哪。
  付家也收到了邀请,夫妇俩表情有些紧张,付苏面上看不出表情。
  一切就绪,只差女主人公。
  大家都知道女方是温家的女儿,可这温家跟林家相比,差了不只一点点,一个濒临破产的家族,怎么攀上这门亲事的,百思不得其解,还是这又是林隽布置好的一盘棋?
  林隽退到一边,问林鉴非:“人呢?”
  林鉴非小声说:“还没来。”
  “我让你盯着的。”
  “可昨晚她就没回过家……”
  闻蓝找到这里,安抚道:“不要着急,我想温老师是被什么耽搁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陪你等。”
  “不需要。”
  闻蓝像是受惊,表情不太自然:“好,我先过去了。”
  时间不等人,宾客们都开始四处张望。
  林隽站在原地,淡去脸上的微笑,眼望前方的热闹,海风吹过脸颊,空气里湿咸的味道,
  藏着些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五点过去十分。
  五月天,天依然亮着,美丽的订婚仪式现场,只等待着一个人。
  来,或不来。
  这是一个选择题,也是他给她最后的机会。
  林鉴非打了几个电话,匆忙跑来,急道:“来了,就在化妆室。”
  林隽愣了下,快步走向预先安排好的别墅,直奔二楼。
  站定在白色的房门之外,让林鉴非等在外面,他抬手敲了敲门。
  一会,门背后传来温绒清澈的声音:“请进。”
  他的手放在门把上,慢慢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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