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宁》:结尾“异史氏”评论说“我《婴宁》殆隐于笑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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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将婴宁比作何种花草
10:21&&自考365 【
  2011年7月自学考试《》真题阅读理解第5题
  阅读《婴宁》结尾的一段文字,回答问题:
  异史氏曰:&观其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者;而墙下恶作剧,其黠孰甚焉!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我婴宁殆隐于笑者矣。窃闻山中有草,名&笑矣乎&。嗅之,则笑不可止。房中植此一种,则合欢、忘忧,并无颜色矣。若解语花,正嫌其作态耳。&
  &异史氏&将婴宁比作何种花草?他对婴宁的自然天性持何种态度?
  自考365网校解析答案:将婴宁比做&笑矣乎&。像花一样美丽而又善解人意,善于讲话迎合,这些迎合不是天性的自然流露,作态,造作,不自然。婴宁的自然天性是未经世俗污染的自然天性的自由流淌,寄予着作者真情赞美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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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网络】&
&& 我就是那个爱笑的狐女。我叫婴宁。
  我的家在人迹罕至的山谷深处。我的妈妈生下我后被人们用符咒赶走,继续做着一只自由自在的狐狸。我父亲的原配妻子在死后抚养我长大,我们的家就安在她的坟墓旁边。至于我的父亲,听说他因祟于狐而病瘠死,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这些都不足以构成我不快乐的理由。
  鬼母狐婢、草舍田园,山风、溪水、繁花、修竹,鸟的翅膀,春山木叶的清香……我的生活里有那么多温暖的、简单的、无穷无尽的快乐,我可没空悲伤。
  上元灯节那天,我和小荣到城里去玩。人潮如织,灯火如昼。有个年轻书生呆呆地盯着我看,还拣走了我丢掉的梅花。我小声对小荣说:“个儿郎,目灼灼似贼。”&
他好有趣。
    春天来临的时候,我又见到了他。在我家里。
    他红着脸说是来走亲戚的,可连亲戚姓什么都不知道。他还是那样呆呆地看着我。那枝梅花都风干了,他还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来给我看。
    我忍着笑,正色道:你要是喜欢,走的时候找人给你带一大捆哈。
    他急了:妹子痴耶?
    我笑得从树上跌下来。
    母亲耳聋得厉害,他只好大声再大声地说话。看这个温文尔雅的书呆子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叫,一边手足无措地偷偷看我,汗出如浆,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故作镇定地说:小荣,咱们出去看看碧桃花开了没有。然后快步冲出门去,放声大笑。
    他怎会喜欢上我呢?母亲总说我痴如婴儿、绝少教训哩。
    也许是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喜欢爬树的姑娘吧。
    他耐心地向我讲解夫妻之爱与亲戚之爱的区别:亲戚之间那是亲情,而夫妻是要同床共枕的。母亲问我们在聊什么,我实话实说:“大哥欲我共寝。”
    他吓得快晕了。
    书呆子,你狼狈的样子很可爱。还有,我喜欢你的眼睛。
    书呆子走的时候,没有带走一大捆梅花,而是带走了拈花的人。母亲说,总有一天,我需要在我父亲和两位母亲的世界中做一个选择。红尘人间,或者狐鬼世界。
    这一天终于来了。
    母亲倚在门边,看着我的背影渐行渐远。走出山谷回头望去,还能看到她小小的、孤单的身影,依然保持着凝望的姿态。
    母亲。
    我有了一个新的家。和他拜天地的时候,我笑到不能行礼。
    人们喜欢我的美丽,夸赞我精巧的女工,也因为我来历不明的身世而不停地试探、揣测,查看我阳光下的身影。当我笑个不停的时候,他们惊讶极了。
    我开始很少有机会可以出门。我需要晨昏定省,与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打交道。我被教导要言谈有致,进退合仪。我的世界变成了城市中四角屋檐的天空。
    这里与原来的家如此不同。最初的新鲜感消失以后,我的笑声渐渐少了。
    也许,有围墙的地方,就会有忧伤。
    好在家里有个小小的花园。我偷偷卖掉首饰,买来奇花异种妆点院落。人们都说我爱花成癖,其实只是因为,这里是我唯一接近自然的地方。
    我从未想到这会引来轩然大波。
    那一天,我攀上西墙赏玩邻家种的木香。西邻的男子觊觎我的容色,眼睛里充满贪婪淫邪的欲念。当夜,他跑到我家墙下抱着一截枯木大行淫乱,结果被木中巨蝎蜇死。
    邻家告发我是妖异,婆婆责备我的憨狂带来祸端,周围多了很多惊惧、疏离的目光。
    是我做的又怎样?淫人妻女,死有何辜?
    我知道,无论是否有这次的风波,在周围人们的眼中,我始终是异类。不仅仅是人狐殊途,而是因为我曾经自由过的心。
    我没有离开。只是从此,笑声沉默。
    很久以后,我和他去给母亲迁坟。
    山中依然这样清新幽静,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花香。可是母亲,我无法再回来。因为我不再是那个无牵无绊的小狐狸。  
    第一次,我在他的怀中痛哭失声。
    我并未后悔最初的选择。在这个城市,我拥有安逸的生活,温暖的亲情,和真心相爱的人。在儿子天真灿烂的笑容里,我看到了自己红尘之外的影子。
    只是我偶尔也会想起,那个曾经在林间花下,放声大笑的女孩………
《婴宁》是《聊斋》中的一颗明珠。婴宁是蒲松龄着意渲染的宁馨儿。仿佛笑神似地,以欢乐的笑声对待惨淡的人世,以咤咤叱叱应付世俗的纷纭。蒲松龄不仅写出了她的天真娇憨、“狂而不损其媚”的性格,而且着力描出了那山中“笑矣乎”生活的环境。她诞生在比桃花源“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还要美艳的园圃之中。园外“乱山合沓,空翠爽肌”,园内“细草铺毡、杨花糁径”。她真有点像得山水灵秀之气的精灵。这不仅是对于美的颂歌,也当然地是对于“子夜荧荧”浓黑悲凉社会的否定。然而,出人意外的是这个可爱的婴宁,却干下了一件令人发指的“缺德事”。仿佛《红楼梦》里心狠手辣的王熙凤毒设相思局害死贾瑞般,将一位羡慕她美艳的邻人诱骗置之于死地。现代许多评论者因此说,这是蒲松龄一大败笔,破坏了婴宁的美(见黄秋耘《读婴宁》)。其实未必如此。&
&&&&婴宁是蒲松龄理想中人物,但不是我们理想中的人物。她“出于幻域,顿入人间”(鲁迅评《聊斋》语),是当时生活的反映。生活中的活人,艺术反映中真实的艺术典型,即使在现代,也都没有十全十美的存在;正相反,《红楼梦》脂评说得好:“真正美人方有一陋处。”婴宁的形象,蒲松龄自指有两特点,一是“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二是“墙下恶作剧,其黠孰甚焉”。既天真又狡猾,是蒲松龄对婴宁的认识、对婴宁的设计。狡黠是婴宁的陋处,也正是婴宁的真处和美处。婴宁一方面出生于幽谷,受育于鬼狐,不审三从,不知四德,无视长幼之序,不用进退之仪,用笑声蔑视一切,用笑声动摇一切;一方面嫁入人间,依从文士,既畏狱之酷,又恪守男女大防的封建道德,轻施颦笑,严惩意淫。她是无法跳出当时社会环境的,既有所突破又无法脱离的真正的美人。人狐交配而生的婴宁如此,完狐所生的小翠(《小翠》)也如此。小翠几乎与婴宁一样美貌绝伦、天真绝俗,然而不是也毫无怨言地听凭母亲之命送给了一个连人事也不知的痴儿么?这难道不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封建糟粕?蒲松龄只能根据生活,根据生活给予的理想来塑造人物。他的杰出才能正表现在婴宁的复杂性上。婴宁形象的复杂性正是作家忠实于生活的创作方法的胜利。说婴宁的“缺陷”应去除,不但是求全之毁,更是脱离历史实际的要求。
&&&&婴宁除了这件“缺德事”外,更有一次值得注意的悲啼——哭求丈夫为母迁葬的。这悲啼是我们了解婴宁性格复杂的原因,认识婴宁天真狡黠之间关系的钥匙。我们容易被婴宁的笑声所迷惑,但她其实不仅是个天真娇憨的姑娘,只把生活看成是欢乐,更是深沉早熟的姑娘。笑是她试探人生、应付生活、取得胜利的手段。她自己解释由笑转为零涕时说:
&&&&曩以相从日浅,言之恐致骇怪。今日察姑及郎,皆过爱无有异心。直告恐无妨乎?妾本狐产。母临去,以妾托鬼母,相依十余年始有今日。妾又无兄弟,所恃者惟君。老母岑寂山阿,无人怜合厝之。九泉辄为悼恨。君倘不惜烦费,使地下人消此怨恫,庶养女者不忍溺弃。
&&&&她对至亲又兼阿婆的老人,甚至对同床共枕的情人尚如此不肯轻易袒露,尚必待仔细审查后方倾诉内心的愿望,婴宁的心灵是何等的深沉,何等的细致,又何等的善于控制啊!蒲松龄说:“至凄恋鬼母,反笑为哭,我婴宁殆隐于笑者矣。”婴宁是位岁月雕成的“笑面人”。她独居幽谷,披萝带荔,仍然拂不去社会中尔虞我诈的尘埃,不得不罩上“笑”的面纱。这可见社会摧残人性的力量是多么无孔不入,多么强大。这正是其性格产生的社会根源,婴宁天真狡黠的出发点。
&&&&尽管封建社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但是婴宁以一介弱女仍然获得了胜利,这当然是由于蒲松龄热爱她的原故。蒲松龄为什么偏爱她,赋予她最长的篇幅?是由于她不仅是位天真可爱的少女,更是一位美女,更是一位想能以女代男完成母愿的奇女子。婴宁对丈夫的哽咽陈词实际上是哈姆雷特式震撼人心的内心独白。前人久已指出一部《聊斋》可以概括为“惩恶扬善”四个字,然而《聊斋》中惩恶更是为了扬善。一部《聊斋》中的善最主要的正是“孝”。孝是贯串于《聊斋》始终的,是至高无上的。婴宁身为狐仙之女,却生受父母的遗弃,长承山村雨露,完全是底层农民的凄苦无靠生涯。鬼母收留,正是相濡以沫的农民同情心的表现。她正是为了使鬼母能有所依栖才远出踏青,才破愁为笑,才在姨兄王子服前明骂似贼、暗送秋波;引来了王子服后又故作痴呆,不解共寝,甚至似知非知,似痴非痴地说出:“背他人何得背老母”,以暗示老母在她心中的地位。正是这一点孝情,成为婴宁一切言行的指南。但是应指出,婴宁生于幽谷,实是农民的儿女,她的报恩孝道不是封建士大夫所提倡的“忠孝不能两全”忠高于孝的孝道,而是农民的“养儿防老”理想的孝道。农民身处穷僻尤其重视劳动,非只为继承香烟重视男子;婴宁想以弱女代男的理想正是当时农民,特别是劳动妇女理想的体现,也正是对当时农村中迫于生计溺弃女婴的批判。这是婴宁形象的光辉所在,也正是《婴宁》这颗明珠的夺目之处。
婴宁之隐&&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此皆君子之隐。而婴宁之隐隐于笑,乃女子之隐,但亦为隐之大者。
“笑曰”,“笑语自去”,“含笑捻花”,“笑不可遏”“狂笑欲坠”,“且下且笑”,“浓笑不顾”,“极力忍笑”,“笑极,不能俯仰”……这些都是蒲松龄笔下婴宁的笑。传神的描写,仿佛婴宁花一般的笑颜就在眼前,时而娇痴,时而妩媚,即使是癫狂的笑,也不减其动人姿色。“笑至”,“笑曰”,“笑去”,仿佛活在无忧的真空中,不染俗尘,不解人情,不同世事……似乎真如其母所云“嬉不知愁”,“呆痴栽如婴儿”。
然而残酷的生活不会给世间留下任何无愁的净土。故事中的现实又是现实中现实的浓缩,它给了婴宁不幸,使成她为孤儿,使她只在人鬼间的荒野占有一席生存之地;但这样的身世也一定给了她一颗善感的心,使她在畸形的生活中发展出独特的应对法宝——笑。以笑逃避一切,又以面对一切——她勇敢地接受了现实。既面对,又逃避,这就是“隐”,是最智慧最凄美的隐。如此的笑容,谁会看出它背后那颗含泪的心?——婴宁的隐是彻底的。但她多次巧妙的笑——不该笑时的笑,已隐约暗示着她对一切的体察,这是她对世界的反应。
终于,婴宁不笑了。她停止了她那独特的逃避与面对的方式。她哭了,“零涕”,暴露了她隐藏在心底的所有感情,比任何人都深的感情,亲情,爱情——她什么都懂。
婴宁为什么要“隐于笑”?
世上的仁人君子,不论什么方式的隐,原因总大体相同:他们比任何人都投入地生活过——亲近现实,他们比任何人都努力地渴望着去改变他们怒着却被迫遵从着的一切,他们“忧国忧民”,却“请缨无路”;终于,他们看破了一切,并不等于放弃,他们只是疲倦了,他们让精神回归了,或隐于林,隐于田园,或隐于“市”——隐在人声鼎沸处,却同时隐在自己灵魂中最按谧恬静的角落。
小女子不同于大丈夫。婴宁生活中的无奈与国、与天下无干,然而对于那个时代的女子,她的天下就是完整的家——有父女情,有手足情,有夫妻之爱。婴宁没有这些,那个社会里,有对女子的歧视,对孤儿的不公,对戍子的不屑,对狐女等异类的戒心。敏感的小婴宁隐居在每时每刻的笑声中,作出憨痴之态。
但最终,她解脱了,她回到了这个&世界,因为她“察姑既郎,皆过爱无有异心”,她在细心体会后,认为自己拥有了那个幸福的世界,她的爱人帮她了却了心头的恨。在她的眼泪落下的那一瞬,她已摆脱了所有“隐于笑”的原由,而投入了世间一切美好情感的拥抱中。她的孩子出世了,孩子脸上的笑,已然是纯粹的欢乐的,凝聚了一切的无边的幸福。
异史氏云“我婴宁殆隐于笑者矣”,——婴宁终是异史氏笔下的人物。可看出,蒲松龄在这个故事的字里行间注满了情感,因此,我们可以说,婴宁身上有了蒲松龄的影子。
蒲松龄——从他写的每个故事,每个细节描写,每句话,甚至每个用词,都可读出他的才华。如此的人才却被封建的科举制挡在了展露头角、报效国家的大门外,他心中的苦绝对不在隐居的人们之下。由此,《聊斋志异》问世了。那个时代,没有科举功名的学子,与他笔下的妖女、异物又有什么不同?——都是受到莫名、不仁的排斥。这些故事,正抒发了作者的情怀,好比庄子以“疯话”讽刺荒唐时世。
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婴宁隐于笑,
而蒲松龄隐于《婴宁》,隐于《聊斋志异》。
&《婴宁》是蒲松龄心中吟唱的一支清纯的歌。清朝的夜晚太冷了,而且过于漫长,这样的夜晚,霜华浓重,寂寞如酒,于是,蒲松龄只好躲在梦里,投入了一个虚构的女人的怀抱。
  1、一枝梅花
  故事从一支梅花开始。我总觉得玫瑰是属于西方文化的植物,我们对玫瑰的热爱,始于近代,而我们对梅花的热爱,则源远流长。玫瑰是西方人传情达意的载体,相对而言,我们的爱情更倾向于实用主义,我们用晶莹的玉佩、小巧的扇坠、鲜红的手帕等物质化的东西来表达我们内心的隐秘。当然,花朵也是我们内心的一种语言。《诗经》里的桃花,一树树火红耀眼,但那时的爱情已跨进婚姻,所以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开放;《西厢记》里的牡丹,当它盛开的时候,已不是男人和女人间最初的含蓄了,在张生和崔莺莺两个人激情似火的夜晚,那只是作为性爱的一种露骨的暗示。梅花常常让我们想到纯洁的铺天盖地的大雪,明亮如水无边无际的月光,它的芳香总是突其不意的飘来,不经意间占据你的世界,在那最初的一瞬间,我们常常不知道它具体是从哪一个方向飘来,所以我们称它为暗香。梅花作为爱情的语言,就象古老的汉语一样一笔一划深深刻在心上,只有我们中国人才能不加思索的轻易读懂。
  当王子服乘兴独游,与婴宁不期而遇时,爱情就一下子开始了。蒲松龄的世界太寂寞,因此,他笔下的爱情总是来不及展开太多的铺垫。也许那个时代的爱情本来就很奢侈,容不得丝毫的铺张浪费。所以爱情总是水漂般连连闪跳着抵达幸福的内核。王子服看到婴宁,看到婴宁的笑容,当然也看到了婴宁的梅花。
  于是,他一下子痴住了。
  可以想象,在那样的一个时代,一个美丽女孩的笑容是多么的可贵。一种生命对另一种生命的吸引是强大的,当他看到婴宁时,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就象一只空空的杯子,他感到婴宁的生命流了进去,那一刻,幸福本身无疑就在他的生命里荡漾,以至于很快就泛滥得无法控制。当婴宁“遗花地上,笑语自去”,与幸福打了个照面的王子服一下子“神魂丧失”,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人与人之间,更多时候是如此的隔绝啊,总有这样的时刻,美好的事物(比如爱情、比如幸福、比如美、比如一次最恰当的时机)与我们擦肩而过,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它渐行渐远,却再也不会回来。
  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却早已有鸟儿飞过。当婴宁走远后,梅花却留了下来。于是,王子服拾起了梅花。拾起梅花,就等于抓住了一条幸福的线索、一把爱情的钥匙。&
  那枝梅应该是野梅,红艳艳的,有着淡淡的幽香。桔生淮南为桔,生在淮北则为枳了,同样,野外的梅花天真烂漫、芳香幽远,深宅大院里的也很香,但弄不好往往带有道学气。宋人荣仲思有首《南乡子》的小词,我是在某个欲雪的黄昏不经意间读到的,一读难忘。词是咏梅的:
  “江上野梅芳,粉色盈盈照路旁。闲折一枝和雪嗅,思量,似个人人玉体香。 特地起愁肠,此恨谁人与寄将。山馆寂寥天欲暮,凄凉,人转迢迢路转长。”
  我觉得王子服拾梅而归时,心情当与此相同。
  2、风景这边独好
  相思病是一种古老的心理疾病。中国人的爱情总是有着太多的枝枝节节、牵牵连连,相思病也许只有中国的男人和女人才更容易患上,因此,在古代,这种病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当王子服回到家中后,便在这种疾病中一病不起了。
  总得活下去,总得把生命进行到底,命运总得给人一条出路。就在王子服在感情的铁屋子中奄奄一息的时候,事情终于出现了逆转。就在这时,他舅舅的儿子吴生来了。吴生是信口开河,王子服偏坚信不疑。终于有一天,王子服在吴生编织的一派荒言里,开始了自己对于幸福的寻找。说是寻找,其实却是盲目的寻找。“伶仃独步,无可问程,但望南山行去”。
  泰戈尔《吉檀迦利》第十二首:
 “我旅行的时间很长,旅途也是很长的。
  天刚破晓,我就驱车起行,穿遍广漠的世界,在许多星球之上,留下辙痕。
  离你最近的地方,路途最远,最简单的音调,需要最艰苦的练习。
  旅客要在每一个生人门口敲叩,才能敲到自己的家门,人要在外面到处漂流,最后才能走到最深的内殿。
  人们都在寻找。隔着遥远的时空,一个中国古代的虚构的人物,和一个伟大的印度人也许会产生某种心灵上的呼应。
  幸福是一盏灯,它只是在远处静静的亮着,却不告诉你接近它的具体路径。它在“那儿”,在不知所终没有归途的路上,它甚至不给人一个含糊的手势。而这也就够了,因为人们总是不去珍惜那些唾手可得的东西。其实生活中这种现象很多,有时上帝随手赐给了我们一件礼物,我们看也不看,又随手把它给扔了,当我们再也得不到它时,于是,我们一下子却觉出了它的美好。&
  希望是一种荒言,但希望却是一种坚持下去的力量。在这里,空洞的希望起了一种无可思议的作用,仿佛歪打正着,盲目而行的王子服居然找到了他的梦中情人。
  从荒言中出发,有时也能接近真理?
  生活本身有时是不讲究逻辑性的,很多时候,命运并不按照正常顺序出牌。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现在,乱山丛中的一户人家,就成了王子服生命中一个幸福的坐标。
  于无可退却时前进,于穷途末路时开拓,于寂静无声时拔剑长啸慷慨悲歌。幸福是一种义务。活着,就要知其不可而为之,就要推动命运的巨石,把幸福进行到底。
  幸福在哪儿,哪儿就有最美丽的风景。
  3、西人子:一双伸自外部世界的黑手
  王子服和婴宁过着幸福的生活。故事也许该结束了。蒲松龄在梦中睁了一下眼,夜还很长,于是,故事仍在继续。
  月明多被云妨,不久,一片云影就向王子服和婴宁的生活飘去了。那是西邻子。自从宋玉写了那篇《登徒子好色赋》以来,西邻子便成了一个带有暧昧色彩的形象。
  上帝造人时,考虑得是很周全的,男女各半,一个萝卜一个坑,但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上帝却忽略了男人的德性。上帝忘了男人是一种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动物。这一忽略不当紧,于是,这世上便多了种种爱恨情仇的故事。
  南非作家库切在他著名的小说《耻》中说:“拥有点东西的确十分危险:无论是汽车,还是一双皮鞋,还是一盒香烟。东西总是不够分,皮鞋不够分,香烟也不够分。人太多,东西太少。有了点什么,就得大家轮流享受,这样才能人人有机会快活上一天——无论汽车,皮鞋,连女人也是这样。这个体系中总该有女人,以及发生在她们身上的事情的位置。”我觉得这段话从深层次中表达了人类内心深处的某种德性以及隐秘的欲望。明白了这点,也就明白了这个世界上为什么每天总在发生着那么多偷窃、抢劫、强奸等案件了。
  但在《婴宁》中,我把西人子看作是一种来自外部世界的对于美好事物进行窥视和诱惑的势力。当然,这种势力在这儿受到了美好事物的抵制和惩罚。但美好事物也立即遭受到了生活本身的告诫。美好事物是高于生活本身的,当我们把它纳入生活按部就班的机械性的秩序中去,对它而言,也许就是一种摧残了。所以,当婴宁被公婆进行一番世俗说教之后,就“矢不复笑”了。我们看到,当美好的事物和生活的秩序发生冲突时,美好的事物很容易丧失生命的活力。在这儿,我把这种美好的事物称之为狐狸精。男人都是很喜欢狐狸精的,当然,这里包括高尚的人和卑鄙的人。高尚的人对美好的事物进行呵护和扶持,因此,美好的事物在阳光雨露中得以不断延续;卑鄙的人则只是去摧残和占有,因此,美好的事物也常常会在凄风苦雨中无声无息的凋零。
  笑声受到破坏,生活中便会出现沉默。
  4、结局:笑声在继续
  生活中是不能长时间出现沉默的。一年后,婴宁生一子,“在怀抱中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云”。笑声沉默下来时,沉默中又孕育了笑声。
  笑声中诞生出笑声,笑逐颜开,生活也许会成为一支歌。
从《聊斋志异》看婴宁
天真浪漫型———婴宁
&&&&&《聊斋志异》谈鬼说狐,却最贴近人生。这一说法已成不争的事实。当时的社会除了不平、不公之外,便是黑暗与虚伪。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知所去。虚伪黑暗生活的另一面自然是率真朴实,对真情的追求。浪漫的美好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王子服追求狐女婴宁结成连理的故事就是其中的典型。婴宁生在山野中,爱花爱笑,一派纯真的天性,天真到似乎不懂得“薛莩之情”与“夫妻之爱”的差别,不知生活的阴暗与隐私。她宛如山间的清泉,丛林的清风,纯净得让人忘记生在尘世。当这本不属于人世的精灵进入尘世,便不得葆其天真,无拘无束,不再笑,“虽故逗,亦终不笑”。这不能不说社会的悲凉与无奈。作者叙写婴宁的用意,也出于此种考虑吧。再从“婴宁”之名看,它取自庄子:“其为物,无不将也,无不迎也,无不毁也,无不成也,其名婴宁。撄宁也者,撄而后宁者也。”&(《庄子·大宗师》)我想所谓婴宁,就是指的得失成败都不动于心的一种精神追求。赞美婴宁这一女性形象,也正寄寓着对老庄人生哲学中所崇尚的复归自然天性的向往,对于人世叹息与无奈。
&&&&蒲松龄笔下的婴宁毫无矫揉造作之态,亦无虚荣得意之色,她如山花般明媚,山涧般清澈。虽然最后她被世俗所吞没,但作者却埋下伏笔“生一子,不畏生人,见人辄笑,大有母风!”&
&&&& 史湘云与婴宁有许多相同之处:胸无城府,大大咧咧,心直口快,聪明伶俐,无功利心。&
曾有人说:“生子当如孙仲谋,娶妻当娶史湘云,她是好多男人的梦中情人呢。”&
 &“至于婴宁,天下男儿,莫不艳羡王子服,能够一亲婴宁的笑声和芳泽,是何等的福气,就是我们,个个也乐于为伊肝脑涂地。”&
《&聊斋》这个在远离尘世的空谷山野之间长大的姑娘,名叫婴宁,爱美爱笑是她最主要的性格体现。而后她嫁给了尘世中人王子服,依旧不改其性格,最后因笑而差点惹祸,从此后婴宁不复再笑。&
&&&&婴宁从小生活在与世隔绝的美丽山谷之中,那里山峦起伏却寂无人行,繁花似锦,绿草成茵,如婴宁般美丽。洁净的空气,朴素的摆设,如婴宁一样无邪。由于这是一个世外桃源,所以没有礼教的熏染,也没有世俗风气的浸浊,在这种环境中成长起来的少女,不懂人情世故,只有自然与清纯。这时的婴宁是自由的,她那爱美爱笑的天性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伸展。&
&&&&婴宁原本生活的世外桃源,当她嫁给了王子服后,也就入了世,她不懂矫柔造作,更不懂奸诈,依旧我行我素,嬉笑不绝,在婚礼上,她穿着华服行新妇礼,竟“笑极不能俯仰”,结果礼未能行成,草草了事。讲究婚姻仪式,是为了表示对婚姻大事的重视。婴宁却对这些繁文缛节感到好笑,情不自禁的笑掉了自已的婚礼。
&&&&婴宁嫁后,依旧爱美爱花爱笑,还时常攀高采摘花木,王母怪之,却始终不见其改。因其爱笑,西邻之子看见她时,她并没有如同寻常女子回避,反而嬉笑不止,西邻之子误以为婴宁有意,竟色胆包天意欲奸淫,谁想竟被婴宁略施幻术惩治。而婴宁也因此被西邻老汉向官府告发为妖,险些对质公堂。王母责之:“人罔不笑,但须有时。”自此婴宁再不笑。她用面无表情来掩饰自已的内心世界,以免被伤害。&
&&&&笑是人的本性,天赋性情,竟为世俗所禁锢,这无异于失去了精神与灵魂,婴宁出嫁是一个悲剧,她的婚姻代表她从世外走入尘世,而她的不笑看似一种成熟,其实是人性之花的凋谢。其实现今社会又何尝不是如此,一个可爱美丽的女孩儿成为人妇,她的性情、梦想也随之被扼杀,成为只知相夫教子男性的附庸。张爱玲说过:“最可恶的事莫过于一个才女成为少奶奶。”大概也是这个意思罢
《婴宁》是《聊斋志异》中一篇精金美&玉式的作品,其丰富的思想意蕴和璀璨夺目&的艺术品质结合无间,读来令人心旷神怡。而整篇作品的最成功处在于对婴宁这一形象的&塑造。蒲松龄运用精粹的艺术语言,通过行&云流水般的叙述,为我们呈现了一个美丽娇&&&&&&&&&&&&&&&&&&&憨、欢快忘忧而又心识大体的少女婴宁形象;&婴宁爱笑的特点经作者的着力渲染尤其显豁&醒目;整篇作品也因此而更加妙趣横生、摇曳多娄。
&&&&&&作品以王生与婴宁的上元邂逅开篇,推&出“容华绝代、笑容可掬”的婴宁,然如惊&鸿一瞥,婴宁一句戏语,嫣然一笑,竟翩然而去。开首一段即非常有戏:婴宁美艳若仙,&却毫不矜持;对王生的放肆无礼笑骂而已,并无反感。其人耶?仙&耶?正耶?邪耶?于王生有情耶?无意耶?均极尽迷离,颇费猜&度。然而至此作者却将笔势宕开,不写婴宁,而是写一见钟情的&王生如何寤寐思服,以致恹恹生病;又如何急不可耐,亲自寻找&婴宁;在此寻找过程中,作者又以王生的视角,为读者展示了一&个世外桃源般的人间胜境。这种虚晃一枪而又不著痕迹的写法,显&示了作者于叙事张弛之际的从容风度,很见文章的回环曲折之美。&
&但更有意义的却是这些描写突出了婴宁来去飘忽、深居简出的神&秘色彩,渲染了一种灵异氛围,为婴宁的再度出场蓄足文势。&
&&&&正当寻寻觅觅、山重水复之时,蓦然间却见婴宁于茅舍断墙&边俯首自簪杏花。王生喜出望外自不待言,读者至此也松了一口&气,终于又见到婴宁了。但是和上元相遇一样,婴宁“举头见生,&遂不复簪,含笑拈花而人”。这句描写和李清照词“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几乎同一机杼,极富诗意美,婴宁乍惊乍喜&之态宛然在目。行文至此又有一顿,作者暂时撇开婴宁,写王生&一步步“渐近佳人”,却又总不见佳人露面。这一段有描写有叙述,&有聋聩老媪的絮絮叨叨,有住舍内外的明丽景致,处处闪动着婴&宁的影子,偏偏不见其真面。若即而若离,似真又似幻,于作者&的腾挪跳跃中,婴宁的神秘色彩又添一层,她美好娇憨的形象呼&之欲出,惊讶不安的少女情怀也隐约可见。
接下来的一段对婴宁作正面刻画,是全篇的最精彩处。作者&把婴宁置于她和王生的对立关系中,以王生作衬托,着力塑造婴&宁。王生未见婴宁,先闻其笑;既见婴宁,对其施以常规礼仪,先&“揖之”,后问“妹子年几何矣”,“女复笑,不可仰视。”王生乘机&“目注婴宁,不遑他瞬”,婴宁“又大笑,顾婢曰:‘视碧桃开未?’&遽起,以袖掩口,细碎连步而出。至门外,笑声始纵。”这一连串&动作描写,流动自如,宛转传神,活化婴宁。及婴宁在树上见王&生来,竟“狂笑欲堕”;王生扶婴宁下树,“阴捘其腕”,“女笑又&作”;王生出示婴宁上元节所拂花,“以示相爱不忘也”,婴宁对曰:&“待郎行时,园中花,当唤老奴来,折一巨捆负送之”;王生欲与婴宁夜共枕席,婴宁即以此语告知其母。以上作者刻意写婴宁之&笑,其琅琅笑语如在耳际,其百无禁忌、俯仰大笑之态如在眼前。&
在婴宁的笑语声中,我们看到了一个无忧无虑、不拘礼俗、坦荡&无私而又极其机智的少女形象。而这一形象和王生作对比写来,是&很见作者的思想倾向性的。婴宁所笑的,有的是在王生身上体现&出来的繁文缛节,有的是他本身具有的那种循规蹈矩、虚伪暖昧、吞吞吐吐的迂腐气。和婴宁相比,王生显得卑琐、尴尬窘迫、无&所适从,所有王生以为庄重的或者值得珍惜的东西,包括他念念&不忘的爱情都在婴宁的笑声中被消解,严肃的变成滑稽的,虚伪&的更被揭去了面纱。这里我们分明可以看到作者揶揄的笑容,他&正是借婴宁之笑有意识地对中国传统的所谓伦理道德进行嘲笑,&并对王生的所谓书生作派进行了善意嘲讽。有必要提及的是,王生的形象显然和《西厢记》中的张生有相似之处:他们同样对美&女一见钟情,相思致病,同样执着爱情又不时表现出轻薄无聊。王、张身上都体现着封建传统文化对他们的浸染。作者在刻画王生形&象时对《西厢记》情节的戏拟表明他注意到了这样一个书生类型,王生的形象因此便具有了典型的意义。通过对这一典型的塑造,作&者达到了对封建传统文化进行批判的高度。&
婴宁离开了自己的小天地,随王生来到了所谓“姨家”,仍不&改其笑;这段描写有重要意义。婴宁到王生家前,过的是一种远离人世的生活,她的笑无所顾忌,尚情有可原。到王生家后,她&所接触到的已经是人间社会的方方面面,她需要拜见亲属,需要和邻里相处,需要“行新妇礼”……但她只是觉得好笑,以致新&妇礼因‘女笑极不能俯仰,遂罢。”婴宁这时候的笑,虽不乏其好奇、天真的成份,但在我们眼里,它恐怕更多地是对约定俗成的&礼仪的别一种态度,甚或竟是一种嘲弄,一种“对某一神圣事物&的亵渎”、对“为习惯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恩格斯《路德维希&&费尔巴哈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终结》)。
故事的转折点是婴宁的恶作剧。恶作剧的描写表现了婴宁&“笑里藏刀”的一面,揭示了婴宁性格的复杂性。她看似随和,其实极有主见;看似“全无心肝”,其实极有城府;看似放荡不羁,&其实极为贞静。但是由恶作剧引起了官司,婴宁慑于封建礼法,出于家庭名誉的考虑,“由是竟不复笑”。这才是最耐人寻味的。它&显示了婴宁对社会礼法的认同,而其后婴宁安葬其母的要求更表&现了她对社会伦理的认同,或者说伦理观念在她身上的苏醒。至&此,婴宁由一个自然形态的人变成社会形态的人,独特性向普遍&性转化,神奇归于平淡,浪漫无羁的婴宁已不复存在。在这里我&们看到了作品的批判力量,封建礼法竟迫使了一个人天性的改变,它的震慑力量如此巨大,足见其残酷性。婴宁尚且如此,其他人&在这张无形的网面前又是怎样的噤若寒蝉就更可想而知了。
&&&&最后需要分析一下作者对婴宁转化的态度。作者的态度非常&复杂。一方面,他认为婴宁是“隐宁笑者”,即说笑是她的伪装&,她的本质是合于社会规范的贤妻良母;另一方面,通过作者的叙述,我们看到的却是婴宁在强大的社会压力面前除了自己合于这一规范,别无选择。&
&&&&一方面,作者又大方特书婴宁之笑,对婴宁的不复往日有好梦难再的失落感&,对婴宁的音容笑貌怀念不已——这种感情从文末一句“女逾年,生一子。在怀抱中,不畏生人,见人辄笑,亦大有母风云”尤其可以看出。所有这些,都反映了作者理想和现实之间&以及作者思想内部的深刻矛盾。
聊斋之婴宁星夜深蓝
&&&&后来,我一直在想,如果我再慢一小步,或者再我索性向后退一大步,错过了那趟车,我也就不会碰撞上婴宁。
&&&&如果,如期,如愿,如今,如约,如醉如痴。阳光还没有爬到半个筷子高,我就迫不及待地爬起来,然而,还是迟到一个咳嗽的时间。
&&&&刚好,我奋不顾身跃进列车时。列车就起动了。不料,列车的门牙齿般地咬紧我的衣角。我使劲拽。可夹缝里的衣角怎么拽都拽不出来,干脆,我解掉衣扣,脱下那该死的上衣,任由它夹住,看它夹到什么时候!
&&&&我相信我解钮扣的姿势很优美。如果是女人,这样地在众人面前解,我想,定必很多贪婪的眼光,或者说有些人,至少是男人,眼球会凸落。
&&&&我有很严重的眼疾。车厢里一个旅客都没有,空荡荡。我心寒了一下,难道我眼疾得这么历害,连人都不会看了?我突然惊觉,现代人都是会隐身术的,隐身一点都不奇怪。也许,他们在偷偷的窃笑,这个脱得还剩一个小背心的傻蛋。反正,我没看到他们,我就不理会了,心安理得。我随便找个位置一屁股坐下。也许坐在某人的大腿上,或者是他们的头顶上,谁叫他们隐形呢,怪不得我,不压扁他们就好了,偏要侵占他们这一屁股之地又如何。平时他们也是以这样的方式侵占别人的位置,并且屡试不爽。位置,他们都看得很重的。有些人,一生都在争夺一个位置。列车穿越在暗暗的地下隧道。我想到穿山甲。
由穿山甲,我联想到聊斋,想到蒲松龄这个老头。狐仙马上就蹦入我眼帘。
见到狐仙的时候,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得了眼疾。狐仙应该在山中,在蒲松龄的笔墨里,应跟书生在一起。怎么坐在车厢里?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眼疾。我摸出裤袋里的眼镜,帮自己戴上。
&&&&很酷,不过不是戴上眼镜的我。而是坐在斜对面的女子,装束古老,样貌清丽。狐仙一样的女子。没办法不看见她。只见,一女,拈梅花一枝,容华绝代,笑容可掬。好熟悉。观其孜孜憨笑,似全无心肝者。
窃以为是婴宁。正巧,她拈花一朵,俯首自簪,举头见我,遂不复簪,嗤嗤一笑,袖忙掩其口。
&&&帅呆了!碰上这样的女子,我想到“拈花惹草”这个成语。她拈花,我惹草。
&&&顿时,吾,窘,面红,耳赤,左右顾之。瞬间,此女放声大笑,全车皆粲然。窃窥之,见善笑,减骇意。试问,婴宁否。女笑,不肯道一言。女突问,曾识我否。
&&&这女子居然问我,是否认得她。她笑得十足婴宁。细笑,大笑,狂笑。我肯定她就是婴宁。我欠身,目光灼灼似贼,忽忽而迷。我心虚,猛地咳地一声,也哈哈哈地笑三下,有气无力。我想,这笑,只有自己才能听得到。
&&&答曰,似曾相识。此女,笑声骤停,凝思。渐问女,何故至此。女有戚容,轻语,郎已负我,郎另觅新欢。话完,哽咽,轻泣。吾百般慰之。
&&&&一个女子在男人面前痛哭。有N种情况男人要提高警觉。一、女人的泪水比矿泉水便宜。二、女人泪水是撒娇的另一种表现,是甜的。三、女人的泪水是诱惑男人的断肠液。四、女人的泪水是洪水猛兽,男人都是溺水者。
&&&我的警觉性,在其它地方百试有效,在这里却过了期。医生常使用麻醉品,但麻醉的往往不是病人,而是自己。面前这个女人似麻醉品,正在麻醉我的神经。&&&此女,她哭着跟我讲了她的故事。那个蒲松龄的老头,将她的故事事实歪曲。她爱笑是事实,她是狐女是事实,她嫁给吴生是事实,她生下一子是事实。但这个老头忽略一个最重要的事实。
&&&&若干年后,吴生将她抛弃的事实,吴生另觅新欢的事实。
&&&我叹她的不幸。古今天下乌鸦一般黑,偏偏这等臭男人简直比乌鸦屎还臭。我安慰这个婴宁的女子。
&&&&这个婴宁真是容华绝代。泪流满面的样子真令人难以置信的动心。
&&&&渐渐地,婴宁哭得平静下来。接着我们又谈了很多,从杜十娘谈到改革开放。我问她,她准备去那里,她说到那算那。我也说不知道。幸好同路,幸好遇到她,要不然就孤独一个人上路了。
&&&列车里广播响起,提醒旅客,前面中转站就到了。其实,不用提醒,本来就是两个旅客,真想砸了这个广播。
&&&我劝婴宁,既然无地方可去,就跟我走罢了。我这个人没有什么能耐,除了懂谈花论月,还对心病略懂皮毛。最主要一条,我是个“情冷淡”者。婴宁摇头示意拒绝。
&&&&列车徐徐停稳。
&&&&婴宁起身,向我盈盈一拜,告辞曰:此一别,于千万年之间,于千万人之中,不知何日再缘遇了。我点头默许,并无限地挽留。
&&&&只见,婴宁转身怏怏而步。轻纱薄曼拖曳至地。一枝梅花遗落在地。我赶忙跑过去,拾起梅花,追上去,并高呼婴宁姑娘留步。急跑,我再跌倒,手刚好抓住婴宁的衣角,衣角被撕裂。我口里疾呼:婴宁别走。婴宁并不因此回头看我一眼。
&&&只要她肯回头看我一眼,我就是做牛做马都可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跟你走。这种独白很土。她也许听了许多次,听得烦腻了。
&&&瞬间,烟雾弥漫,婴宁放声狂笑,随之消失。
&&&过少许,突闻婴宁空灵地传来一声粗口:“婴你妈!”不知谁把我从列车的窗口里抛了出去。砰,玻璃窗碎了,全身感动痛。
&&&我的手还牢牢地抓住手里撕碎的衣角。睁开眼,我如梦初醒。全车厢的的目光都盯着我。
&&&坐在身边的一位彪形大汉气得要活吞了我,为了我使劲拽他的衣角而愤怒。对面的一个女孩子偷偷望着我,眼神有点怪,手里拿着本《聊斋志异》。这个女孩有点像婴宁。
&&&&我相信,我现在一点都不眼疾。
&&&&我立刻从行李袋里掏出一本《聊斋志异》,翻出婴宁那一篇,只见结尾写着“窃闻山中有草,名‘笑矣我此次旅行的目的,就是寻找一种草,名为“笑矣乎”。我澄清一点的是,我现在不是列车上。我一直在网上,像那只让人感觉恶心的蜘蛛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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