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大图换成小图,攻城大师,原先的攻城大师世界地图高清版大图里面就两三个城市,怎么转化和下图一样。

龙镇位于哈尔滨北方近400公里处,坐火车要经过绥化和北安,是到黑河甚至出境到俄罗斯的必经之地。下乡那段时间,龙镇是终点站,再往北就只能走公路了。据老人说,龙镇的铁路过去是一直修到黑河的,后来“老毛子”(苏联人)撤走时将龙镇往北去的铁路给拆了。后来查资料,又知道龙镇车站原来是“样板戏”《红灯记》的故事原型地,只是由于唱腔的需要,才在当时的第一夫人江青的直接参与下把“龙镇”改成“龙潭”,把“朝阳山”改成“北山”。由于龙镇周围有属于北安、德都、五大连池的许多农场,下乡期间这里成了知青的集散地,高峰时期每年至少有十来万知青通过龙镇车站穿梭往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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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龙镇车站
据后来回去过的知青说,现在站在龙镇车站环顾四周,除了场部的水塔还有点过去的影子外,已经无法辨认了。车站比以前现代化了许多,高大明亮了许多,却也安静了许多。变得现代化很好理解,变得安静的一个原因应该是,&它如今只是哈尔滨至黑河的过路站,人们没有必要在这么个小站驻足;另一个原因无非是当年的知青几乎都离开了,这一带的人口大大减少。但这并未影响几十年后回访的知青,在龙镇车站驻足观望,许久许久。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几十年以后来到这个车站,尽管再也不会看到墙上地上发黑的油腻和外裹黑棉袄,腰扎麻绳的老乡,闻不到空气中永不散去的“蛤蟆头”味,却也找不回过去那种五味杂陈,贴心暖肺的感觉了。于是,人们只能用回忆来追溯往日的情怀......
回到当年,作为农场职工,我们一年有一次探亲假,对我们上海知青来说,跑一个来回要足足6,000公里。幸运的是,下乡头几年,我们每年冬天有两三个月时间内有机会乘上142次龙镇到上海的临时客车回沪,再乘144次上海到龙镇得返回。因为是临客,火车时刻表上没有它,但实际上它是专为解决知青探亲而增加的直达车,除了加水让道就是大站停靠,一般小站它根本不停,单程足足3000公里,它跑个三天也就到了,也算是方便快捷。临客车票34.60元,超过我们一个月工资(32.00元),好在能报销。&但不幸的是,也许是因为坚持在农村的知青人数大减,3、4年后临客取消了。但在农场的知青,家还是要回的,我们只好先乘376次到哈尔滨,再乘56次三(棵树)沪直快到上海。这样一来,即使顺利也得在哈尔滨车站多搭上半天时间。
&当然,不管怎么走,龙镇火车站总是必经之地。那时候,龙镇站在铁路营运图上显示是个终点。铁路再往前去,就只有路基,没有铁轨了。火车开到这里,似乎到了世界的尽头,再也开不动了,于是放气、加水、维修,等待着下一个班次往回开。车站十分简陋,站台连栅栏都没有。四周堆满煤堆道钉废枕木。举目四望,一片荒凉。售票处大厅里只有几排木条椅,一脚迈进去就是那种烟草、大蒜、汗臭、肉脥气混合的冲鼻子的怪味。到了农场放假期间,等车的,买票的,人总是那么多。身穿黑色棉袄棉裤的老乡和肩披绿色大衣的知青在阵阵煤烟和蛤蟆头的迷雾中大呼小叫,把一沓沓钞票塞进售票口,交到那似乎永远也数不清钱数的售票员手中。走出站台是一条长街,前后也就百十来米,街道两旁都是矮平房,一眼就能看见龙镇农场场部高高矗立的水塔。有的临街矮房门前挂着两个幌子,表示饭馆酒店。别看那饭馆门面低矮猥琐,撩开油腻厚重的门帘进去里面烟气刚刚,却是我们探亲回家前纵情挥霍享受的最高档去处。那里不时有酒鬼出没,晃晃悠悠的,跟没了魂似的。老毕疯子也是车站的常客,讨一口吃喝,要一点钱,还当街拉屎撒尿,根本不知道避人。&......&
同样是在车站,知青离开龙镇回家的时候会心情稍好。&虽然由于经年累月的野外干活而面容粗糙黝黑,知青却按照对家乡都市生活的记忆穿戴自己。十冬腊月天,男知青却扔掉了棉裤。他们头戴羊剪绒棉帽,身披草绿色大衣,下套一条毛裤,用小裤管罩裤兜得紧紧的,脚踏单皮鞋,冻得丝丝哈哈不停地跺脚。女知青绝对不戴帽子,再冷也就是一条色彩鲜艳的羊毛围巾,还特意将的确良衬衫的领子从羊毛衫领口伸出来,白的耀眼,与周围灰暗腌臜的背景很不协调的。当知青探亲结束回到龙镇时,面皮细嫩了许多,心情却极差。眼望这近处被煤烟熏得漆黑的矮房和泥泞的街道,远处灰蒙蒙天际处自己的连队,怎么也不敢相信那就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归宿,无法逃离的家园。但“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感慨只能是一瞬间。接下去的,是想办法找车,怎么也得先回到连队再说。也许,只有回到宿舍里。先将自己千里迢迢从家乡带来的给干部送礼的和自己享用的东西安顿好,再费神费力弄来柴禾把炕烧热了。直到铺开被褥躺进被窝里,才能在滚滚热泪中再品味一下都市的美好、父母的牵挂和对未来的茫然。
下面,因自己才疏学浅,只好借用一位知青诗人的作品来概括当时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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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停在龙镇车站——农场怀旧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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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龙镇车站&
&&&&&&&&&&&&&&&&&&&&&&&&&&&&&&&&&只有五分钟停留
&&&&&&&&&&&&&&&&&&&&&&&&&&&&&&&&黑夜里辩不出地平线
&&&&&&&&&&&&&&&&&&&&&&&&&&&&&&&&我还是呵着热气
&&&&&&&&&&&&&&&&&&&&&&&&&&&&&&&&揩檫挂满厚霜的玻璃窗
&&&&&&&&&&&&&&&&&&&&&&&&&&&&&&&&那被地图遗忘的小村庄
&&&&&&&&&&&&&&&&&&&&&&&&&&&&&&&&是我记忆中神圣的殿堂
&&&&&&&&&&&&&&&&&&&&&&&&&&&&&&&&列车,在龙镇车站
&&&&&&&&&&&&&&&&&&&&&&&&&&&&&&&&只有五分钟停留
&&&&&&&&&&&&&&&&&&&&&&&&&&&&&&&&窗外,呼啸的风
&&&&&&&&&&&&&&&&&&&&&&&&&&&&&&&&卷起雪,扑向昏黄的灯光
&&&&&&&&&&&&&&&&&&&&&&&&&&&&&&&&被铁轨凝滞的车厢
&&&&&&&&&&&&&&&&&&&&&&&&&&&&&&&&在汽笛急噪的呼唤声中
&&&&&&&&&&&&&&&&&&&&&&&&&&&&&&&&迎接因寒冷而奔跑的老乡
&&&&&&&&&&&&&&&&&&&&&&&&&&&&&&&&列车,在龙镇车站
&&&&&&&&&&&&&&&&&&&&&&&&&&&&&&&&&只有五分钟停留
&&&&&&&&&&&&&&&&&&&&&&&&&&&&&&&&&我寻找自己的记忆
&&&&&&&&&&&&&&&&&&&&&&&&&&&&&&&&寻找当年草绳扎着棉袄的形象
&&&&&&&&&&&&&&&&&&&&&&&&&&&&&&&&两分钟能溶化十年青春吗?
&&&&&&&&&&&&&&&&&&&&&&&&&&&&&&&&我没有下车,我还在赶路
&&&&&&&&&&&&&&&&&&&&&&&&&&&&&&&&以往和未来同样的清晰明亮
&&&&&&&&&&&&&&&&&&&&&&&&&&&&&&&&列车,在龙镇车站
&&&&&&&&&&&&&&&&&&&&&&&&&&&&&&&&只有五分钟停留……
妖魔化“暴走族”换不来休闲社会
每晚七点半,徐州原本冷清的云龙湖珠山景区开始沸腾起来。三人一排,整齐的队伍,着装统一,豪迈的步伐,伴随着广场舞激昂的音乐,大步向前暴走,迅速将景区周边道路“占领”。据了解,在云龙湖周边每天参与暴走的有上万人,他们组成多则成千、少则几十人的方队,从音乐厅广场出发,穿过云龙湖抵达南三环后折返,一个小时暴走7公里。由于“暴走族”经常占用机动车道,干扰正常交通,和车主发生矛盾,因此不少市民呼吁对暴走进行规范。(7月10日《现代快报》)
看到“暴走族”三个字,几乎所有的人都能从字里行间读出一些贬义来。不过,成群结队的所谓“暴走族”难道不是传说中的“散步族”吗?每天围着云龙湖珠山景区散步1小时,不正是那些每天忙忙碌碌的白领都希望得到的健康生活方式吗?这些参与暴走的个体不正在追求他们的健康与快乐吗?
关于“暴走族”,这可能是继跳广场舞的中国大妈之后,另一个将要污名化、妖魔化的群体。或许,我们将之妖魔化的原因,不过是因他们身着统一的T恤、排着整齐的方队、听着没品味的广场舞。关于其妨碍公共交通、扰民的各方面影响,恐怕也会被描述的很夸张。但笔者认为,妖魔化、污名化“暴走族”换不来一个城市、一个社会的休闲秩序。
当下,我国城市居住人口早已超过50%,并且我国城镇化的速率仍然在加快。如果城市的管理者,不在“如何促进市民更好的休闲”这一命题上多动脑筋,不为城市中的公共设施、公共绿地和广场以及人行道投入血本,则显然,在人口相对密集的城市里,无论是跳广场舞的中国大妈,还是参与暴走的中老年人,都会容易被视作妨碍公共秩序的人民公敌。看似品位高雅、对广场舞与暴走族不屑一顾的我们,很可能也会将我们身边的亲人,甚至包括我们的父母妖魔化。
对广场舞和暴走,权力压制、舆论批判和情绪抵触从来都不能解决问题。民意不可堵,只能疏。一是,我们的城市规划,是不是有足够的空间允许市民们暴走了呢,每个城市的广场、公共绿地与公园,是不是都达到国际标准的人均面积了呢?另一方面,道路规划设计方面,每个城市是不是有独立的人行道呢?如果没有人行道,谁又有权力去阻碍“暴走族”行走的权利?还有,人行道是不是被停车位占领了呢?三是,即便不允许大妈跳广场舞了,也不允许暴走了,是不是城市里有免费的体育设施让这些中老年人从事自己喜爱的体育活动了呢?……如果政府能够在如上几个方面进行积极疏导,则显然,“暴走族”就不会被污名,广场舞也便不会扰民。
城市中,每一位市民都有权利去追求自己认为健康和快乐的生活方式,在不影响他人生活、不影响公共秩序的前提下,这种权利至高无上。明析了这一点,也便明析了休闲社会的本质涵义。然而,休闲社会的建立,不需要不同年龄段的人群之间相互攻诘和谩骂,不需要看大片的人瞧不起看电视剧的人,而是需要大家各取所需、求同存异。在这里,媒体有责任做一些促进理解、加强沟通的事;政府有责任在硬件方面提供更多空间支持和更好的管理与服务。
美化图片博客十法
& 首先声明这篇东西主要是给那些刚刚涉猎新浪博客的朋友们参考的。因为这些方法很基础、很草根,有的也只是给大家提个醒。真心希望会对初学的朋友有用。也是在这里一并回复有些朋友问过其中的问题。
我们既然开了博客,谁都希望自己的博客赏心悦目,有更多的读者。特别是摄影爱好者,都想把自己最得意的作品展示出来和大家分享,这也是促进自我提高,保持旺盛兴趣的一种需要。一晃玩博客也快8年了,从中总结积累了一些美化图片博文的小方法,供亲爱的博友们批评、参考。大家有什么更好的建议可以在评论中指点我。&下文中彩色字体可点击链接.
1.发最大尺寸照片。
应当充分利用新浪博客的板式要求,在允许范围内发表最大尺寸的照片,以更好展示我们的摄影作品。根据经验,横板照片最佳尺寸是685像素宽度,高度不限,如果过宽,就会有一部分被遮掩住。竖版照片的最佳宽度是600像素,高度不限。如果宽度过大,按照图片比例,高度过长,电脑屏幕画面不能完全显示,看不到整幅画面,需要滚动鼠标才能看全。方形构图的照片是最大化显示照片的方式。每幅照片尽量控制在300K以内,避免打开迟缓。这个在PHOTOSHOP等图片处理软件存储时可以选择控制。排版时让所有照片居中,整齐划一美观。&
2.给照片增强锐度。&&
在发表照片前,对图片进行处理的时候,可以给照片增强锐度。最好不要对整个照片增强锐度,而是对局部主体增强,这样不会影响图片质量,因为有的地方比如云彩和非焦点主体部分如果过锐,不但虚假而且会出现噪点,而且还会增大照片字节。除了增强主体锐度之外,还可以虚化背景,更好地突出主体,也能减少背景噪点。下面我举例说一下。&具体方法详见我的博文中的第10和第11项。
锐化主体并虚化背景后的照片
&&3.精选前三张照片。
&一般情况下,新浪博客首页会显示每篇博文中的前三张照片。所以要把你最钟意的三张照片放在前面,以吸引进入博客首页的读者。另外,如果有文字,整篇博文不要以文字开头,应以照片开头,这样在首页上显示的是精彩的照片而不只是一堆文字,根本看不到照片,除非你强调的是文字。文字应放在第一张或者前三张照片之后。
&4.设计好首幅照片。
每篇日志的头片(也类似一本书的封面吧),需要花些心思对它进行精致的包装以达到赏心悦目、点破题目、展示精品、引人入胜的作用。首先选一张自己认为最精彩的照片做为封面,然后把这组照片的主题和内容标上。还可以在封面做些简要的文字介绍和感悟,点题点睛,还可以把作者、拍摄时间地点、器材等内容一并说明。再加入一些装饰元素和创意,一幅优美的封面就诞生了。参见我的博文
&5.给照片做好装饰。
可以在照片的恰当位置添加一些文字或者符号,起到装饰作用。也是给自己的照片留下标记,明确版权。最好从网上下载一些字体库装进电脑里, 让文字多样化.&不要小看照片上的文字,它能把照片点缀得精美时尚,甚至起到对画面的平衡和点缀的作用。当然追求画面的纯度,害怕影响照片效果的就另当别论了。起码要给照片做个描边处理。照片上的文字和符号标记要符合照片的风格。
6.博文尾部加相关图文链接&。
&这样可以吸引读者欣赏你的更多博文。在编辑博文时,页面的右部有六个工具,其中一个是“相关博文”,点击后可以在页面下部增加一个“我的更多文章”栏目。但这种方法只能链接文字,如果能链接图片就更加一目了然了。目前我还没找到自动链接图片的方法(如果谁知道请告诉我一下)。我只会做手动连接。方法是,在你要链接的博文内容中选一幅最精彩的图片,将其尺寸缩小,添加在博文页面最后,描黑选择该图片后,点击编辑栏上面对话框中的链接符号(下图红色标记),出现对话框后,拷贝你要链接的博文地址粘贴进去点确定就可以了。文字的链接也是一样的。链接样式详见我的博文 &
& & 花之舞 &
唯恐春深花睡去&&狗尾巴花的春天
& &花期如梦 &
& & 花房姑娘 &
7.插入合适的音乐。
一篇好的博文应该是“声情景”三者合一的。声就是加入音效。一首好的乐曲能为照片起到烘托作用,仿佛注入了灵魂。参照我的博文&。我特意在这篇博文中加入了一首叫《春耕时节》的笛子曲,把春意盎然的农忙时的味道完全地烘托出来。
加音乐方法有很多种,一种是利用新浪博客自带的“插入音乐”(在编辑页面的右部)。但音源非常少。还有一种是插入其他网站的音源。比如,选择余地非常大,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步骤是:1)注册虾米网&2)选曲收藏,会存于我的音乐&3)选取音乐呈播放器状态&4)&勾选左端小方块&5)最下一排小三角勾选生成虾米播播&6)复制HTML代码&7)是否自动播放处勾选是,自定义外观中可以调整虾米播播大小&8)将博文转成代码格式&9)粘贴代码至需求位置&9)恢复博文为文字格式&9)保存。这还是博友“37度”
教我的呢,在这里致谢。
8.页面设置符合图片风格。
这个不多说了吧,新浪博客提供了很多种页面模板供你选择,但选择时要注意,不要影响你的照片风格。不然就会产生整个首页一团黑,或者混杂繁乱,或者色彩不协调的情况。这些小的细节有时影响挺大的。如果选择好了也会起到烘托作用。
9.不要添加过多照片.
过多照片会造成整篇博文"沉重",打开缓慢甚至有些照片无法打开。&要精选,
相似的照片不要重复发。一定要忍痛割爱,做好取舍。实在舍不得的,可以合并成小图发或者分期发,样式参见我的博文后部。即使发多了,读者也很难有兴致一张张地等看。一般一篇博文要控制在20幅以内。照片间距也要留意,不要过密,以免相互影响效果,一般要在两个回车键以上。注意照片间的顺序,色彩明暗要跳开,做好间隔,比如几张暗调的照片之间要穿插亮调的。内容相似的照片间要插入不相似的,减少重复感。还要做到动与静、繁与简的协调结合,这些符合审美规律的排版会让看博文的人很舒服,也很愉快,也有兴趣看下去。这些小细节虽不起眼,但是潜移默化地起着作用。
10.给照片标记序号。
这个不多说了。方便读者评论吧。很人性的小细节。
啰哩啰嗦说了这么一堆,也不知道有没有用,欢迎拍砖,你砸死我吧,呵呵。
最后祝福亲爱的博友们玩博愉快!
好诗。一列北上的绿皮火车,
在记忆的深处蜿蜒。
从花季到花甲,
漫长而短暂的四十五年。
泪眼模糊中的送别场面,
无数次地在梦中闪现。
生生地从父母身边剥离,
那时,我们还未成年。
正在发育的身体,
经受着战天斗地的摧残。
正在塑造的性格,
植入了革命造反的芯片。
空洞的政治口号,
将稚嫩的灵魂胀满,
尚未成熟的心智,
被愚昧和野蛮浸染。
我们无力拒绝无从抗辩,
那时,我们还未成年!
只有听凭命运的摆布,
沉浮于吉凶祸福之间。
诡异的红太阳终于落山,
世间万物重又回归本原。
然而,无知无畏的这一代,
被无情地甩在落寞的荒滩。
我们仰面问天,
苍天泪流满面。
为那不幸的未成年,
为那被剥夺的受教育权。
又是新的一年元旦要到了,已渐渐步入老年的我常常想起以前的日子。让我难以忘怀的元旦,却是在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是我的知青年代一九七一年的元旦。当时我正在黑龙江省黑河地区引龙河农场七分场下乡。
  记得那一年冬天,我们的那位伟人又挥了一下他老人家的大手,让全国农业学习大寨精神,号召全国的知识青年不回家,留在下乡原地搞农田基本建设,过一个革命化的元旦。可是黑龙江的冬天零下三四十度的极低的气温把大地冻的象一块铁板,地面被冻裂成一道一道将近十几公分宽的缝隙,在我们农场所在地——黑河地区一九六九年曾经达到零下43度。冻层将近
一米厚,拖拉机根本就翻不了地。农田基本建设肯定是没法搞了。又搞积肥运动,铁镐刨在粪上,只见一个白点儿,弹回来的铁镐震得双手的虎口特别疼。七八百人一天也干不了什么活,又用炸药炸也不见有多大效果,最后只能是不了了之,工资算白发了。
就这样,一九七一年的元旦晃晃悠悠地来临了。元旦那一天全分场放假。下午三点多天就黑了下来。分场食堂改善伙食包饺子,大家从食堂买回来包饺子所需的馅儿和面,我们基干排的全体男知青开始包饺子。包饺子首先要解决的是没有面板和擀面杖的问题,这也难不住我们,聪明的我们把行李箱的盖子拆下来反过来用—-面板解决了,没有擀面杖,李培强就把锄把锯下来一尺长,再用碎玻璃刮一下见见新擀面杖又有了。同宿舍的上海知青江根来用啤酒瓶当擀面杖,倒也是一个另类发明。
和面就用平时大家洗脸用的脸盆,饺子馅打回来放在饭盆里。大家一齐动手包饺子,包的饺子各式各样,看了以后令人捧腹大笑。天津知青包的饺子,个头大小差不多,比较规矩,上海知青包的饺子却是老少三代,大的大、小的小。这大概和各自在家乡的生活习俗有关,由于北方人经常吃面食,天津知青包的饺子质量就比较好,而上海人却是经常吃小馄饨,所以他们包的饺子质量就差一点儿。尤其是我们宿舍里的陆善祥(小宁波),他包的饺子一个要顶我们包的五个大。不管怎么说饺子是包好了。这时小宁波还站在打水的水桶里洗澡,我过去照他屁股打了一巴掌,快洗,大家都等着桶打水煮饺子那。
水打回来了,怎么煮饺子又是个新问题,好在天下事难不住这些多难的知青,用洗脸盆来煮。没有笊篱怎么捞出煮熟的饺子?培强有办法,在煮饺子的脸盆上盖上一个脸盆,错开一点儿缝隙,把水控到另外一个脸盆里,饺子就出水了,香喷喷的饺子也就吃到嘴里了。
饺子吃了,酒也喝了,无所事事的我们实在想不出干点什么。那时没有电视,收音机只能收到中央台、黑龙江台,但是收到最清楚的电台是莫斯科的华语广播,又不能公开听,所以是无所事事。别的宿舍里男知青们仍然在大口地喝着酒,用酒精麻痹那因思念家乡思念父母和亲人而已经不太正常的神经。
寒风中隐隐约约传来女知青们集体宿舍的阵阵哭声,哭声悲切切惨凄凄催人泪下,令人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看见大家都不再多说话,沉闷地抽着烟,宿舍里的空气好像被冰冻起来一样。这时我想起鲁迅说的一句名言:“不在沉默中死去就在沉默中爆发。”我们不能在默默的思念中等待什么。我找到我们基干排的奇才——上海知青李学敏和天津知青老大哥王学岭商量,咱们苦中作乐,来个器乐合奏。没有乐器怎么办?还是那句话天下事难不住多难的知青,我给大家派角色:精通韵律的李学敏当乐队指挥,王学岭敲炉圈儿,大藻弹他的凤凰琴,培强敲箱子盖儿,上海知青徐德良敲啤酒瓶,张志强吹口琴,别的知青有敲铁桶的,还有把打饭的铝锅盖子一手拿一个对敲。
当然第一只曲子是:国歌。咱们是中国人!不管在哪里知青永远是爱国的。随着我的一声奏国歌,李学敏张着嘴奏出了小号的声音,随后双手向上猛的一挥,各种声音一起敲响,嘴里唱着,手里敲着,有中国的当然也有外国的,一曲接一曲,基干排的知青们在声嘶力竭地渲泄着。声音传出了我们的宿舍,在七分场的大院子里上空回荡着。不知什么时候屋里站满了对面宿舍小六九的知青们,窗子外面也站满其它宿舍的知青,他们趴在我们宿舍的玻璃窗外面,静静的望着我们。泪水悄悄地地顺着每一个人面颊流下来,大家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可爱的家乡?不知什么时候,别的宿舍的知青们已经悄悄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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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一年的元旦就这样过去了,可是它却深深地留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我忘不了那些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天津知青、上海知青、哈尔滨知青,他们的名字,他们的绰号,他们的声音,他们的笑貌,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更忘不了在黑龙江引龙河农场七分场那艰苦地环境中结下的生死友谊,时至今日、直到永远。
&&&&&文革的流毒一直跟随者知青来到所在的农村边疆,我曾在下乡初期目睹了一场知青间的武斗。现在想想,那时的人被时代狂飙冲昏了头脑,“要武嘛”,挟着“最高指示”,蔓延整个大陆......
最近看了原引龙河农场文卫科长高中凡撰写的回忆录《沧桑迹》,引起我对引龙河农场的怀念。其中她写到七分场武斗是一场最大的武斗,我作为目击者,同时又与武斗有一定关联的人,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虽然事件时隔四十三年,但那印记却始终存在。有人说“不打不相识”,其实原本上海、天津知青相处得一直很好,后来也没有因为武斗而疏远了关系。您看,多少上海、天津知青成了眷属和哥们的呢!
一、武斗背景
知青这一代,刚刚从学校社会的“打砸抢”解放出来,又遇到下乡“一片红”。一些躁动的青年,正如一群夺破藩篱的飞鸟,腾空而去,演绎他的自由人生。那些所谓的“扎台型”的人(沪语,指的是争面子、出风头的人)喜欢在一起,成群的耀武扬威,指点河山。记得在大连往龙镇的火车上,一些人抽烟、偷东西、调戏女同学、欺负老实人,领队的“工宣队”忍无可忍,组织了“严打”,揪斗了几个屡屡犯事的知青,以“杀鸡儆猴”。到了农场后,看见外地知青中也有“撑市面”的,于是目标转移,互不买账。加上地域、文化的冲突,使那些躁动的心更不踏实,蠢蠢欲动。分场连队谁主沉浮,都在“台型人士”的互相倾轧中希望“我坐庄”。
七零年初干校解散我和大部份人分至七分场。起初在大田连,秋收后分配到后勤二连,去了猪号。我在博文《猪号及汤姆》中详细的描写了这个时期我的工作状况。当时的七分场,天津知青势力最大,其中二成、小边等人是头儿,常有“呼风唤雨”之举。有时他们一帮子站在宿舍门口,有如“打桩模子”,路过的看谁不顺眼,一脚一拳一记耳光,打你没商量。“老实人”看见,敢怒不敢言,远远地躲开他们,以免遭其羞辱;有时,他们会一群人摆着架子,大摇大摆涌到某一个有“利益冲突”的知青宿舍,找出领头的,予以威吓,警告他少找麻烦。上海知青中“扎台型”人亦不少,如长宁区的老姚,虹口区的老卷等,但他们各自为阵,时不时还会互相间较劲;哈尔滨青年自津沪知青来场后几经“较量”,“有头有脸”的已成昨日黄花,之前的“市面”已经荡然无存,只得走一步看一步了。分场津沪“老大”暗中掰手腕,小的摩擦已经发生多次,而天津人常常以强悍盖过上海人风头,令老姚老卷们极度不爽,私下里长宁虹口联手商议多次,要灭灭天津人的气焰,津沪争斗一触即发。
“猪号的生活,枯燥而平淡。有一天,黄建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小哈巴狗……。汤姆个子小,好像永远长不大,但却招人喜爱。畜牧排很多人都会带它出去溜溜,可是终有一天,遛弯中汤姆因被天津青年踢了一脚而引发口角继而酿成了一场武斗,导致数十人受伤”。这是我在拙文《猪号及汤姆》所描写的一节,写的是我们养的一条小叭儿狗。然而,悲剧却发生在它的身上……
二、武斗发生经过
高中凡科长在《沧桑迹》中回忆道:
“……由于文化大革命的流毒影响,知青来场后,发生了多次大型武斗,搞得场房不像场房,门窗不像门窗,宿舍不像宿舍。武斗都不是因为什么大事,青年们往往因为一点小事就发生武斗,最大的一次是一九七一年六月二十二日,七分场发生了一次武斗,全分场共有知青六百三十八人,哈尔滨一百二十四人,上海三百二十三人,天津一百九十一人。起因是上海知青赵某(外号叫小油子)领一只小狗到水房,天津知青小边,向赵要小狗,赵不给,边就找天津知青二成,他是这次武斗的挑动者,边先打赵两个耳光。六月二十四日二成组织二十多人在猪号打起来了。上海人多,把天津人打败了,在猪号就打乱了。“小油子”冲进屋打伤三人,扎二成五刀,当日十点四连上海知青,冲进天津知青宿舍,伤八人,重伤二人,损失玻璃五十块,次日天津知青又带四十人,冲向上海知青,干部去劝不听,并打干部,总场来车后,天津撤出,上海又联合起来,见到天津知青就打,总共打伤十一人,重伤七人,食堂已由上海知青占领,口号是上海知青吃饭不要钱。最后是地区和县公安部门来人才算平息。”
这是高科长比较权威的描写。不过其中有些细节高科长不会写的那么具体。而我在这个过程中所见所闻,可能更加真实一些。
那天,赵某到食堂去,屁股后跟着我们猪号的汤姆。那小狗一身黑毛闪闪发亮,因为腿短,走路好似趴在地上往前滚,很是好玩。路过水房,前面走来小边和几个天津人。那小边倒也是无意,看见汤姆好玩,轻轻用脚踢了一下,汤姆本来个子就小,就势翻了个身。赵见了不高兴了,挥着拳头就是一拳,嘴巴里说着“打狗还要看主人呢”!那赵也是上海知青中有名的一位,小边那两下自觉不是对手,于是指着赵说,“你等着”!于是领着一帮人去找二成。这就是武斗的真实起因。
事情的发展,正如高科长所叙述的那样,你来我往,武斗整整持续了三天。前两天还是局部的,你冲上海人宿舍,我冲天津人宿舍,各有损失,未分胜负。二十四日晚上,上海知青整体爆发,七分场变成了战场:“冲啊!杀啊!”的喊声、刀锹锄斧的碰击声、玻璃窗破裂声、小孩的哭叫声,在分场各处此起彼伏,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因为上海知青人多势众,天津知青抵挡不住,且战且退都撤出了七分场。武斗中,哈市知青保持中立,而且跟着卫生所卫生员们抬担架救人。据卫生所上海籍卫生员陆晓萍说,伤员太多了,根本来不及包扎。上海知青Z腹部受伤,肠子也流了出来;天津知青小D,腰部被斧子砍伤,里外缝合两层线;天津知青也是肇事者的二成,嘴咬批刀,被人一杠子打在刀把上,豁裂了嘴,血流满身。伤者二十三人,重伤七人,大多是刀伤、斧子砍伤、铁锹劈伤,其像惨不忍睹。次日,上海知青依然不罢休,寻着天津知青就打。公安部门和场部领导率领基干排迅速介入,事态才慢慢平息。据说,在场部基干排到达七分场时,还被打红了眼的上海知青包围,要求交出基干排的天津人来。武斗后所有的天津男女知青全部撤走,大多投朋靠友,去了别的分场,还有不少回了天津。整整几个星期,知青不上班了、大田管理停滞了,学习班天天举办,揭发、批判、找根源、斗私批修……。
经过调查取证,省农场局、德都县公安局在七分场召开现场公判大会,三人被判有期徒刑。这时,七分场的生产生活秩序才逐渐恢复。
&&&这一个事件,反映了知青们下乡后从狂热、焦躁不安、不喑世事,慢慢走向理智、成熟、坚韧的过程。这次武斗之后,七分场再没有由于地域冲突引发的争斗,取而代之的是“谈朋友”风的蔓延......
注:本文为《知青回眸引龙河》而作(引龙河三分场知青纪念下乡四十五周年回忆录,将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
&&&附:《猪号和汤姆》有关章节&
猪号的生活,枯燥而平淡。有一天,黄建国不知从哪儿搞来一只小哈巴狗。它来的时候,出生没多久,在炕下的土篮子里卷成一团,却生生的眼睛,打量着四周。看这个小小狗,黑色的皮毛,软软的、柔柔的,令人生出些许怜爱。由于离了它娘,没的奶水吃,我们到牛号搞来牛奶喂它。慢慢的,小狗大些了,皮色更亮了,经常摇着尾巴在我们面前转来转去。为了呼叫方便,给它取了洋名叫“汤姆”。于是,烀猪食,汤姆坐在一边,看着煮食人挥着大铲子在大锅里搅和,好像等待着喂它似的;喂猪时,汤姆跟在后面,不时舔一舔晃落下来的猪食,看到猪们蜂拥冲出猪圈,它则在一边大呼小叫、东跑西跑;放猪时,汤姆也跟在后面,有时与小猪们一起打闹,有时在草地上打滚,还有时如同猪群的警卫,跑到高处,举目四望,颇有放哨的样子;一日三餐时,我们去食堂打饭,它总是跟在后面,好奇的打量四周,有时会猛跑一阵,然后回头望望,听主人有没有招呼它,然后再撒欢儿跑回来,在主人脚跟后撕摩;时间久了,连队的人们都认识它,叫一声“汤姆”!它也会看看,朝生人吠个一两声。说实话,汤姆在猪号,也给平淡的我们,带来不少欢乐。
&&&&汤姆个子小,好像永远长不大,但却招人喜爱。畜牧排很多人都会带它出去溜溜,可是终有一天,遛弯中汤姆因被天津青年踢了一脚而引发口角继而酿成了一场武斗,导致数十人受伤。这场武斗,是部分天津与上海知青长久以来到底谁‘撑市面’的一场较量,其参加人数之多,规模之大、后果之严重,在省劳改局农场系统中是挂了号的。高磊夫人的回忆录中也有谈起。出了事后,我们把汤姆关在猪号,不再让它出门。几天后,它被处以极刑--绞刑而亡。真是:记忆当中一叭狗,生性可爱水样眸。误闯市井黑白道,引火失身湎恩仇。
《回忆44年前的一段冤案始末》李义生
小时候常听老人们讲:“我这一辈子不容易。”现在轮到我来讲了。从小就在枪炮声中长大,稍大就为生活奔波历尽苦难,直到参加报社工作才算安定下来。初到报社我是在《新闻日报》资料室工作。晚上就到青年会学美术。直到1960年《新闻日报》和《解放日报》合并,我才被安排在美术摄影组工作。
我非常热爱这份工作,因为工作努力,曾得到过表扬。在63年调整工资时还连升两级。当时整个社会风气-----任劳任怨,不记报酬,不计工作时间。我每天上午八时到报社直到18时等到编前会开过,有任务就留下继续工作,没事才回家。
日组长开完编前会回来说:新华社发来重要通讯
“站在天安门,放眼全世界”。要配插图。我马上和夜班联系,拿到电讯稿后就到资料室找资料。插图第一稿未能通过,根据领导意见又画了第二稿。待通过以后已是深夜时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徒步走回家。
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报社总编办公室朱幼荪同志打来的电话问我:“插图左上角的一只脚是怎么回事?”我急忙跑到阅报栏查看后回答朱幼荪同志:“插图上的脚不是我画的,请查原稿。”挂掉电话我急忙赶到报社总编办公室询问,朱幼荪同志告诉我:“
经总编办公室、工厂管理部检查,事实是制版工人潘xx在照相制版过程中错将《支部生活》插图上的一只脚弄到天安门插图上来了。这事和你没关系。”在报社的几次大会上领导申明此事和李义生无关。在市宣传工作会议上报社领导也向与会者说明原委请他们回去做工作,平息社会上的不实谣传。但社会各种谣传日甚一日。有一天晚上,我正值夜班,静安区一个派出所来电,总机把电话接给了我,我就把原委告诉对方,“我现在正在上夜班,并没有被逮捕……”第二天我就向领导作了汇报.然而并不知情的社会舆论起来了!各种谣传不胫而走。我家窗前经常有人驻足观望。孩子们回来也讲学校的谣传,弄得我惶惶不可终日。走在马路上也特别当心,常怕一走神被车撞了,落个“畏罪自杀”的恶名!
转眼到了12月18日。早上一上班,组长就来对我说:“党委办公室叫我去一下。”
我当即随组长来到党委办公室。一进门就叫我把钥匙叫出来,并说:“你的罪行暴露了,老实交代……”我也如实回答说:
“我从未犯罪,也没什么可交代的。”僵持没多久,因见我不肯交代,随将我带到另一间空房间里,派了民兵把我看起来。我心烦意乱,在屋中溜达,有时吹吹口哨,心想:假的真不了,看他们把我怎么样!
中午我只吃了两只刀切馒头。大约到了下午三点左右,忽啦进来半屋子人,其中三人是公检法的(后来是由他们审讯我而得知的)问我考虑得怎样了?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从未犯罪。
------再给你三分钟时间。如不交代,就换个地方安置你。
------用不到,从早8点到现在有多少个三分钟了?没犯罪,就是没犯罪,我相信党……
人群中有人喊:"你相信国民党!"接下来就是沉默,三分钟很快就过去了。一付手铐背铐了我的双手。在走出报社前,我的组长还将他的大衣披在我身上,以掩人耳目。警卫班柜台前也围了很多人,在乱哄哄的气氛中我被裹挟着拥出了报社大门。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前,两个审讯员一前一后将我推上车,坐定以后审讯员警告我老实点。我回答他:我从来没有不老实过。
车子开动了,我脑子里忽然冒出了阿Q骑着大洋马的形象......车子开到了车站南路"上海市第一看守所",立即开始了审讯。开场白无非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之类。我随把事实经过陈述一遍,审讯员根本不要听这些。他说:“你的‘罪行’一捞一大把……”审讯一直到深夜,毫无进展。随将我送进监房,先收了我的眼镜,扔给我两条被子。这时我才想起――我还没吃晚饭!摊开被子,又潮又脏又臭。我和衣而卧,因为饿,加上冷,我抖了一夜。第二天,天蒙蒙亮,睡在我旁边的一个人叫我起“床”。问我:是昨天进来的?
&& 我除了身上的衣服外什么都没有!
接着,发洗脸水,我没盆接。没有毛巾、牙刷……就在这时,我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只觉得右脑门上的一条筋蹦蹦直跳,我急用手指按着。大约过了一两分钟后,眼睛又由黑变白恢复了视力。我随想,这大概就叫“急火攻心”吧?如果这根血管爆裂,-----那肯定会变成疯子。“文疯子”就得靠家人养活。如果变成“武疯子”,还得手铐脚镣相加……我绝不能疯,疯了就讲不清了!!早饭是稀饭酱菜,稀饭是盛在一个铝饭盒里的。取时应该用东西垫着接。我不懂,直接用手去接,差点没把我烫死。同监的给了我几张草纸,将饭盒托在手上。稀饭有股焦味!我跟同监的人讲,“我吃不下,你替我吃了吧。”
他诚恳地说, “我很想吃,但我不能吃。因为这饭是你维系生命的唯一能源。”
我手捧着饭盒,泪滴在饭里。心想:我现在还有盒稀饭吃,家人们呢,他们吃什么?!
提审,日以继夜的提审。审讯员说“铁证如山”,我却不知所犯何罪?!几天下来,丝毫没有进展。我便请求审讯员:把“罪证”告诉我,我签字画押就是了。审讯员后来还是照我的办法办了。我也信守承诺,签字画押不误。审讯员当然不会直截了当地告诉我“罪证”,要绕一个大圈子。第一个“罪证”是我在一篇“回忆对比”文章中的插图。画面上有一只瓮,瓮口上有狗牙状的花纹。审讯员说:“这是你画的国民党党旗”。我仔细数了一下有八只狗牙,申辩说:“半只瓮口八只狗牙,整个瓮口就是16只,岂不超过国民党党旗上的12只角了吗?!”
审讯员说我“狡辩”。为了顺利知道下一个“罪证”,于是签字画押。又一个“罪证”是一幅修船的插图。审讯员说图中有“中正”二字,我问字在那里?审讯员指着锯子说这就是“正”字。那“中”字呢?审讯员指着船舵的部位说:这就是“中”字。对这种想象出来的“罪证”,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签字画押。
再一个“罪证”是画抗战时期百姓逃难的插图。背景是画日寇烧杀抢掠的。审讯员说:画的不是日寇,是八路军!还有一个“罪证”是画布店的插图。审讯员说是记念“双十节”。我实在看不出“双十”在哪里。经审讯员“指点”,“十十”就出来了!审讯员又说另一幅画中有“反动标语”。我请他指出标语在哪里,是什么标语。审讯员自己也找不出来。其实他讲的这幅画根本就不是我画的!
还有一个“罪证”特别有意思:那是我1956年参加报社工作前画的几幅连环画,进报社时作为绘画水平自我介绍给报社一位编委看的。其内容是结合1956年公私合营,借用民间故事《一个鸡蛋》。原意是告诫工商界人士不要留恋一个鸡蛋的家当,应走公私合营的康庄大道,而且这组画稿并未发表过。谁能料到1965年,北京晚报“三家村”、“燕山夜话”也引用了这个民间故事,以《一个鸡蛋的家当》为名写了文章。审讯员就此说我的反动思想是受“三家村”的影响。我听了以上“罪证”说:我明白了,你这份材料是XXX提供的。我交给他时是56年,“三家村”的《一个鸡蛋的家当》是65年发表的。我比它早九年,怎能说是我受他的影响,岂不是是非颠倒?!这位编委是领导的红人,可以不失时机地落井下石,其人品可见一斑!现在他已不在人世,也就不必直书其名了!
随着审讯的深入,《拘留证》换成了《逮捕证》,还在我身上别上号码拍了照片!!
审讯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看来已告一段落。一日审讯员要我写一份报告:“如何从思想反动走向行为反动的》检查报告。至此,我只好根据实际情况如实陈述,并对“罪证”逐个表明自己的看法。当“报告”交到审讯员手上时,他拍案大叫:说我想翻案!
就这样,再也不审我了,一挂就是一年!待到再次提审时,审讯员问我考虑得怎样了?我说,“没什么可考虑的”,又是一年。两年过后,我被派在各个审讯室、走廊等处写毛主席语录。(属劳动犯)自由多了,白天门不上锁,有饱饭吃,晴天还能晒被子,平时还能洗衣服。四年多过后,好消息不断传来:例如审讯员叫我将被子、衣服洗洗干净之类。同室的劳动犯告诉我这就是释放的前兆。
&69年5月31日,审讯员来找我,问我怎么样?我说,“蛮好。”他说要给我换个地方。我说在这很好。
& ----- 整理东西,报社来人接你回家。
& ----- 我现在可以叫您同志了吧?
我紧紧地握了审讯员的手。他问我现在怎么想的。我说,“这是唯一正确的处理结果。党不会冤枉好人。”
报社派了一位工宣队员和一位人事干部,好象还是进来时坐的那辆黑色轿车来接我回家。车一直开到我家的弄堂口。人事干部将我送到家,临别时留下一句话:“别翘尾巴!”听了这句话,使我精神上非常紧张。回到家,几个孩子我都认不出来了。报社补发了我的工资。首先还了拖欠的房租、水电费,又返还了里弄的补助金……再给孩子们换上新装,买床、橱和凳子。总之,一点一点置办生活必需品。
在家休整一个多星期后,报社在三楼大礼堂召开“李义生同志平反大会”。王维也被造反派从干校揪到现场,同时被揪来的还有季梅先。造反派头目在会上说:“李义生事件是中央资产阶级司令部和旧市委一手制造的冤案。”
平反大会开过以后,我被安排在总务科工作。干出纳、卖饭票、修锁、发文具……一干就是九年。
1978年文革结束不久,王维同志重回报社主持工作。在一次全报社职工大会上,由肖木同志作“解放十七年来报社是红线还是黑线占统治地位,报社这支队伍是好还是坏”的报告。因为我去得晚了点,后面的位子已经坐满,我只好坐在第四排,(前三排没人)正好和主席台上的王维同志面对面。王维同志一见到我,他猛然用手势打断会议主持人的讲话。指着我说:“我今天当面向李义生同志道歉。你的那个案子,是个典型的冤案。那时候我们报社领导没能顶住上面的压力,让你受苦了。我泪流如注。共产党人心胸坦荡,当着全报社职工的面认错,太不容易了!第二天,副总编栾保俊同志找我谈话:
&----- 调你回编辑部工作,你有何想法?
&----- 服从组织分配。
离开美术摄影组十四年后,又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上。一次在报社见到王维同志,他告诉我,“石西民同志到上海来过了,问起你的情况,我告诉他已经妥善解决了。他说,他对你的案子心里一直不踏实。但限于当时的环境,他也没有办法。现在好了,问题终于解决了。”我请王维同志向石西民同志转达谢意。事隔这么多年,各级领导还没把我忘记,使我感慨万千。
42年后,2006年12月《上海新闻研究》上发表了熊能同志采写的:所谓的“脚踢天安门事件真相”一文。被采访的对象是这段凶险至极、荒诞至极历史公案的见证人,上海新闻界的泰斗、解放日报原老总王维。他告诉熊能:事情在当天中午已经水落石出有了结论,并立即向市委宣传部做了电话汇报。几天后,市委书记处书记石西民打电话到报社询问此事,希望大家接受教训,并要求报社以书面形式向市委上报。
  事故已经查清了,整改也实行了,然而并不知情的社会舆论起来了,各种谣传不胫而走。
  怎么给读者一个澄清?当时报社夜班负责人陆炳麟同志出了个主意,让李义生再为报道配画,读者看到他的名字,“逮捕”的谣传就会不攻自破。几天后,一幅“木工修船”的插图见报了。然而,万万没想到,初衷为了“熄火”,结果却是火上浇油!
这时,有人把解放日报和一封“举报信”寄给了中央。不久批示下达上海,要求市委彻查此案。
  12月的一天,王维接到通知去市委向石西民同志汇报情况,进门看见有两位“公安”已然在座。还没说几句话,当时的市委候补书记、常委张春桥进来了,一见到王维,劈头盖脑就是训:“那么多人都说李义生是反革命,就你不相信。你想一想,到底是思想右倾,还是故意包庇?”说完甩手就走。石西民对张春桥一直有看法,但搞不清这番话是张的意思,还是“上头”的意思。他征求两位“公安”的看法,“公安”表态听市委的。
王维同志记得很清楚,第二年春上,石西民同志调往中央出任文化部副部长,他到解放日报辞行时还问起李义生案件。“我在上海处理过许多事情,但对李义生这件事,心里一直不踏实。”
  日傍晚就出现了李义生被押送上海市第一看守所的那一幕!
专政机关全盘接手此案。不久,经一批所谓专家精心“甄别”,在李义生约130幅已发表的插图中查出50余幅“有问题”。为帮助广大群众擦亮眼睛,在解放日报老大楼(汉口路309号)举办专场“黑画展”。审讯员并没有完全听从“专家”们的意见,对“专家”提供的“罪证”,连审讯员都不敢恭维。不然怎么会不拿来审我呢?
解放日报党委终于向市委交出了一份“深刻检讨”。该“检讨”很快被转发全市各部委办,上面还加了个按语。“这件事很多人指出有问题,但解放日报领导却迟迟不肯确认,思想麻痹到了何等地步……”.
&&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令人膛目的是,
李义生的“平反”竟然发生在文革最黑暗的时段,为他“平反”的人竟然是张春桥授意下的上海造反派!对平反这件事,张春桥的用心很显然,他要把“平反”当作砸向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一块政治板砖!善良的人们能明白这一切吗?!&&&&&
农场里的高考
&&&自从文革停止高考以后,上大学对于知青当时已成了一个遥远的梦。可就是在我到黑龙江四年后1973年的5月,天外来音了!那天我刚干完活回到宿舍,突然听见分场的广播喇叭响了,紧急播放的是黑龙江省革命委员会关于在知青中招收工农兵大学生的通知。
一霎时,几乎所有的宿舍都安静了下来。大伙儿都屏气敛声地静听着。我的心在剧烈地跳动着,手在微微地颤抖。上大学,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愿望,更是我多年的夙愿,我有机会吗?随后的几天里,这几乎成了大多数知青最关心的话题。每个人的心中是又激动又忐忑不安。
&&&&一周后高招办通知,这次招生的16字原则是: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我们分场共推荐24人参加考试,最后录取12个,其中大学5个,中专7个。面临报名,我犹豫起来,本来我是上海复兴中学的学生,完全可以报考大学,可是想到在《解放日报》社工作的父亲64年曾被卷入“脚踢天安门”的冤案中,4年半后虽平反出狱,但不知是否会有影响,就只报了个中专——哈尔滨银行学校。当时哈尔滨在知青心目中,简直是金色世界!我想,先进哈尔滨再说。
这16个字里最难过的关口就是“领导批准”。终于到了决定命运的那一天。傍晚,分场领导讨论推荐名单。会议室窗口被毛毯遮得严严实实,外面还由民兵设了三道警戒线,不许任何人靠近。作为基干排班长的我,人在外面站岗,心却早已飞进会议室。在会议室里传出的声音分贝完全可以判断里面争论得很厉害,我们的心也七上八下的。会议足足开了三个小时!终于,各连的领导陆续走了出来,几乎个个面红耳赤的,吓得我们根本不敢问。第二天一早,用喜报形式贴出了24个参加考试的人员名单。&&&&&&&
半月后,我们24个人,背着行李,徒步34里到了场部。到了考试的那几天,整个场部“如临大敌”。公安局几乎全体出动,三辆救护车在试场附近待命。在正式考试前5分钟,突然响起了广播,原来是受到辽宁考生张铁生事件影响,黑龙江省委紧急会议决定,理化免考,原来的报名作废,大学和中专政治、语文试题一样,唯一区别就在数学卷上。报考大学者,多做最后较难的四道数学题。我一听喜出望外,心中暗暗庆幸,立即决定孤注一掷,报考上海师范学院俄语系!
&&&&考场的情景我至今仍清清楚楚地记得,坐在我后排的一个女生,在考语文时突然晕倒,当时把整个试场搞得一片混乱。事情平息后,原本空气就很紧张的试场更是给人一种窒息感。我告诫自己要冷静。语数政三门课,我考得都十分顺手,其中最顺手的,就是语文卷。它就是一篇作文,题目叫“在三大革命斗争的实践中成长——记一个先进青年”。我模仿了金敬迈的小说“欧阳海之歌”的写法,没打草稿,洋洋洒洒三、四千字,在一个半小时里一气呵成,自己感到很满意。自下乡以来自己一直练笔的优越性在这一天体现得淋漓尽致!
考完以后回到分场,就是异常难熬的等待。每天都焦急地盼望着通讯员小梁能给自己带来好消息。就这样,半个月后的一天下午约二点左右,分场文书跑到大田里找到我,告诉我场部高招办高主任在分场办公室等我。谢过他后,我匆匆忙忙擦掉脚上的泥巴,蹬上鞋就气喘吁吁地跑到分场革委会办公室。
高主任告诉我,我的文化课考试分数不错,但上海我是回不去了。她问我厦门大学外语系英语专业去不去?我没学过英语,尽管心里有点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好吧,”她和蔼地叫我明天上午9点赶到北安农场局招待所见厦门大学的钟老师,准备英语口试。我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口试?我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全,怎么口试?
第二天我好不容易赶到了150公里外的北安招待所门口时,还提前了十几分钟呢!稍定了下神,怯生生地敲了下门。“请进!”我进门后钟老师示意我坐下。当时房间里连老师在内共5人。口试一开始,钟老师让我们每人朗读了“国家与革命”书中的不同段落,两分钟后说出该段的中心思想。紧接着,钟老师第一个就口试我。
钟: 我说一句英语,你把我说的复述一下好吗 ?
钟: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is our great socialist
motherland.(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我:(头嗡地一下胀大了)…老师,太长了,能不能切成两部分念?
重复了两遍以后,他又问我英语26个字母会念不?我告诉他听说要用英语被口试,我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主要根据十年前回忆数学老师对部分字母的读法为依据突击学练了一下。
钟:(摇了摇头)很多字母发音不准。
我:(急了)老师,我没学过英语,您这样下结论是不是太早了点?
钟:那,根据你的年龄,不会没学过外语吧?
我:我在中学是学俄语的。
钟:那好,我们改用俄语口试。
我吃了一惊,这老师俄语也懂?!我心里有点紧张,但功底还是有的。于是钟老师让我随便说了几句俄语比如“今天天气不错”(Сегодня
погода неплохая ( хорошая).“中华人民共和国是我们伟大的社会主义祖国”(
Китайская& Народная& республика
----- наша великая социалистическая&
Родина.)等。他点了点头。下面简直是一种“短兵相接”了。他一指门,我说,
дверь,他一指铅笔,我说Карандаш,他又指钢笔,我说-ручка,他又点了点头。我马上接下去说,“老师,我给您唱首俄语歌吧。
我:苏联歌曲我不敢唱。
钟:没关系,唱吧。
于是我唱了一首。唱完后,我看见他露出了笑容,叫我再来一首,我受到了鼓舞,就又接连唱了6首,把中学里学的俄语歌搜肠刮肚地几乎快唱完了,这时我看见不仅钟老师越来越高兴,而且我的歌声已经把隔壁的许多招生老师都吸引过来了。我瞥见这些老师胸前别着各自学校的校徽“黑龙江大学”、“牡丹江师范学院”、“佳木斯......”我脑子忽溜一闪念,“今天我必须豁出去,成败在此一举了……”&&
&&&&&&&&&&&&&&&&&&&&&&我对钟老师说,“老师,我会的歌快唱完了,再来最后一首好吗?”见他点点头,我清了清嗓子,唱了自己学的根据雷锋日记谱的一首歌“唱支山歌给党听”。(Петь&
партии& Фольклорную &песню)
当唱到“我把党来比母亲”时,两行热泪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我估计,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知道我忍不住流泪的真正原因。我想到了知青的苦难,想到了知青的命运,想到了远在上海流泪的母亲,想到倘若今天这最后一首歌都过不了关的话,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离开农村……
等我唱完,大伙仿佛还在沉醉之中,屋里一片寂静,我咳嗽了一声,说:“完了!”大家才醒过神来,一起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人群散后,钟老师对我说,“只有两种可能性。一是录取,二是落选。表个态吧。”我立即朗声回答,“如果录取,绝不辜负贫下中农的期望,勇攀科技高峰。如果落选,一辈子扎根农村干革命,绝不回头!”
老师对我频频点头,我给他鞠了个躬,退到房门外。我还没转过身来,就被在门外等候的黑龙江大学的招生老师一把拽到墙根拐角处。他对我说,“你的俄语不错,愿意到我们黑大俄语系来吗?”我赶紧说:“愿意!”“好,你等着,我去和老钟说。”他进了钟老师的房间。十几分钟后悻悻然出来,告诉了我他们的对话要点。
黑大老师:“老钟,刚才那个考生您要不?”
钟:“恩,我会考虑的。”
黑大老师:“他英语没基础......”
钟:“没基础可以学嘛.他俄语能学好,我相信他英语也一定能学好。哎,您什么意思?您怎么知道我不要他?!”
我一听,真是欣喜欲狂,我有希望上大学了!!我马上给黑大老师深深鞠了个躬,“谢谢您!”他哪知道,他的唐突举动,恰恰是给我吃了一颗定心丸呵!
农场的高考结束了,二十天后,我终于收到了钟老师签发的“厦门大学英语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就这样,我从东海之滨来到北疆四年后,又行程九千里,到了南国厦门。
三年后,我以优异成绩毕业,开始了我31年的教师生涯。如今虽早已拿到本科文凭,但农场里的那场高考,那顶“工农兵大学生”的桂冠令我终身难忘。
(后记:我终身难忘的钟明老师,在1975年带学生去漳州乡下搞开门办学时,为保护在九龙江中游泳的学生,不幸因公殉职。权以此文,寄托对恩师的哀思。)
四十一年后的见面&&
上周六上午,我在华东理工大学成教院授课前夕,意外地接到了一个电话。你猜怎么着?是和我失联41载的当年北大荒引龙河七分场黑兄徐德良打来的。他在电话中告诉我,他在网上(引龙河六分场黑兄陈培宗《引龙河畔》博客上)看到了我写的文章“百人森林迷路记”后,引发了他急切想见到我的念头。我在文章中,五次提到了他的名字。他说他不相信我会忘了他!
“迷路”发生在43年前的1971年,我和德良当时都在迷路大军中,而且我俩都还是六人领导小组的成员呢。他有点责怪我为什么没有参加5月10号11号七分场组织的绍兴二日游庆祝下乡45周年的活动。我简要说明因为授课无法脱身的原因。这倒在其次。问题是,多少年了,我也一直想见我这位当年的入团介绍人呀。我告诉他,这些年来,我找他也找得好苦:只要我参加的每次知青组织的活动,我都在打听他。我还去过他早年居住过的丹徒路,但都没有下文。我还纳闷他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呢?-----
原来这么些年来,因为各种原因,他也一直没有联系上大伙,去绍兴的活动他是第一次参加!……
他从黑兄陆善祥那里得到我的手机号码的。因为我要上课,我们约定两天后见面。
6月2日上午10点,我们准时在国际饭店对面的人民公园门口见了面。战友拥抱,双手紧握……
我拉着他的手,走进了斜对面的新世界商厦,找了个幽静饭店,就开始了历史性的边吃边交谈了。说不完的话儿,问不完的问题。基本交谈过瘾后,又在人民公园外的花坛石阶上坐了半个多小时。这次交谈,前后共4小时左右。交谈过程中,双方多次都情不自禁地流了泪……
回到家后,仍然心潮难平。我赶紧按照他留给我的QQ信箱地址,把今天拍的经过筛选后的5张照片寄给了他。(照片就在此文的开头)我在寄他照片的同时,写了下面一小段话:
&&&&41年弹指,忍顾了多少美好的思念情谊。不管怎么说吧,也是上天垂怜,得以让咱们兄弟重逢。您是我"革命的引路人"虽说是一句戏言,但确实表达了我内心深处对您的那份情感。我对北大荒当然有一份永远的情结,我对您,也有一份永远的感激。情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也是一份感恩。多少年过去,看到您身体挺好,精神也不错,我感到非常的欣慰。我在此祝您退休生活愉快,也祝您笑口常开。我曾经是您带过的兵,我也为这个曾经感到自豪。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好人就应该吉祥长伴,平安康健。多联系,再不能让岁月流失情感,好好保重自己。代问全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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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及,附上《迷路》一文:(文章写于2008年)
百人“森林”迷路记
1971年5月,分场又接受了一批共100人的上海六九届知青,组成新四连。分场革委会决定,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到木楼古山进行一天的野营拉练。拉练的领导班子由六人组成:场部武装部长田贵(拉练结束后调任七分场任付主任),武装干事常恩喜,分场郝秀林连长,另外还有四连指导员李国钧,基干排的徐德良和我。
早上7点,这支部队浩浩荡荡地开始拉练。刚下乡的这帮男女学生娃带着不少上海出发时的食品,一开始出发,就兴奋得不得了。大伙儿一路有说有笑,还不时地拉歌比赛……
三个小时过去了,队伍到了木楼古 (五大连池附近的火山之一)
山脚下。大伙儿吃了随身携带的干粮等,休息了半小时后,正式由号称“山林通”的郝连长带队进了山。刚进入茂密的森林,对这帮来自大城市的学生来说,有多么稀奇呵!别说他们了,就连比他们早下乡二年的我,也觉得异常兴奋。我和德良、田部长、常干事走在队伍最后,负责断后。
整个队伍在森林里面蜿蜒前进着。又过了三个小时后,大伙儿又累又渴。原地休息了一会,决定往回走。于是,队伍恢复原状,又走了一小时后,大伙才发现居然又回到了四小时前的位置!这时候已是下午4点左右了,林子里的光线越来越暗了。田部长命令传他的口喻:一个一个拉好前面同学的衣服,不许掉队!口令从后往前传,大伙儿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就在此刻,忽见前面一阵骚动,一片惊叫声。田部长赶忙让我和常干事到前面去看看。我俩跑步到了队伍前面,只见一群女孩子吓得抱成一团,嘴里大喊着,“狼!狼!”常干事赶紧抽出腰间别着的驳壳枪,将仅有的三发子弹上了膛!定睛一看,不是狼,是一条矫健的狼狗。它脖子上系着皮带环,有一小股绳子耷拉在地上。到底是在部队服过役的,只见常干事一个箭步,一下就踩住了绳子。狼狗也真训练有素,大概它发现大伙对它无敌意,径直站那里怔怔地看着我们。常干事把绳子接长了一大截,说,“有狼狗,说明此处有它的主人。”大伙原地休息,常干事、德良和我牵着狗,狗带我们去找它主人。
我长了个心眼,一路跟着狗走,一路做记号。大约走了十分钟,终于转到了一个小木屋前。小木屋的结构很像电影“林海雪原”中的那种,屋内的摆设使人一下子就能想起杨子荣来。屋内没人,狗吠了几声,一个鄂伦春族打扮的中年男人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德良等人赶忙上前去请求他给我们带路走出迷途。他用半生不熟的汉语说,“不行,我是护林人,不能随便离开……”我一看情况不妙,赶紧退出小屋,看着自做的标记,一路小跑回到大部队处。我叫了十几个姑娘,每人都带点上海食品,立刻跟着我小跑到小屋前。路上我交代她们见我眼色行事。(不行就一起哭)到了小屋前一看,里面还在软磨着。我一使眼色,姑娘们都哭了。那个伤心样无法言传,一边哭一边把食品送给护林人……
护林人用忽哨唤进爱犬,用手抚摩了一下它的头,随手从衣袋里拿出一块肉塞到它嘴里。狗一边吃着,
一边懂事地看着主人。待狗吃完后,主人又给狗喝了一点水,然后手握僵绳当了我们的“向导”。他给了我们十个松树明子,全都点着了。整个队伍一个拽一个,跟着这位“向导”走着。只见他一边走,一边在适当的位置用佩刀在白桦树上做着记号。(乖乖,连他都得做记号!)大约走了一小时后,他对我们说,“我只能送到这里了”,一边把牵狗的僵绳交给我们,一边又从衣袋里拿出一块肉塞到狗嘴里。他又对着狗比画了一下,只见狗用嘴舔了一下他的手。就这样,下面的“向导”变成了狗。
这时候,天已全黑了。在松树明子的指引下,队伍一字儿排开,每个人互相拽着衣服,谁也生怕掉了队!队伍很长,在行进中不知从哪里传来糁人的怪声,让人毛骨悚然。狗又带着我们走了大约二小时,中间有约5里多路都是在火山石上跳着走的。终于来到了公路上。突然,雷声大作,下起了倾盆大雨!大雨持续了至少半小时!躲也没处躲,每个人都成了落汤鸡!我一直牵着狗。离公路约二里地,有灯光,等我们跌跌撞撞到了跟前一打听,才知道是军垦农场一师的兄弟分场。经商量,我们凑了50多斤粮票,兄弟分场给了我们每人2个馒头。我们真是饿极了,每个人几乎都是用最快的速度和着雨水将馒头消灭的!
将息片刻后,我们才搞清楚,当时所处位置距离我们分场有一百二十里路!我们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我和德良小跑到兄弟分场场部,借用他们的手摇电话机,终于和家里取得了联系!家里也活活地急坏了!等联系上时,已经比原定返回时间晚了六个小时。家里告诉我们,分场机耕队五部拖拉机全部拉上了大车斗出发接应我们了……
终于与“坦克”部队相遇了!大家相拥而泣。我跳上了拖斗车,狗依偎在我身旁。等我们返回分场,新四连的男生们把狗牵到了他们宿舍,暂时先养起来。
半个多月后,护林人赶到了我们分场,但狗已不知去向。听说狗被老一连几个老知青抓住后杀了吃了,当时真把我们的肺都气炸了!分场赔了护林人几百元钱,护林人是泪流满面离去的----那是我们这百十多号人的救命“恩人”哪!
37年过去了,至今我想起来心就痛得不行,为未能看管好它而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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