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皇瓜 明月珰》明月珰

皇瓜-凉薄男女的闷骚式爱情_作者:明月_迳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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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 别:
皇瓜-凉薄男女的闷骚式爱情
出 版 社:
日期:2009年11月日
页  数:236页
装帧:精装
参考净重:<font color="#FF克
ISBN:4
市场价:26.00元
会员价: 17.68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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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回到她的战场去的。贵妃令狐瞳兮艳绝六宫,才华出众,她天生就喜欢争斗,没有对手,后宫的日子何其无聊。她的对手很强大,有智胜一筹的现代穿越女,有权势过人的年轻太后,有独爱戎装的巾帼女杰,每天都在上演金枝欲孽的好戏。只是,她惟独忘了将皇帝列入争斗对象。自认洞悉一切的瞳兮,却从来没有看懂过冰山般的天政帝皇甫衍。他冷情冷面,带给她的似乎只有屈辱。可瞳兮何曾知道?最残酷的人,其实是她自己。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在阳光下吐露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站在我面前,却不知道我爱你。
皇瓜-凉薄男女的闷骚式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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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录 第一章 凤凰归 第二章 牡丹放 第三章 端午宴 第四章 花羡柳 第五章 歧途误 第六章 兰滟汤 第七章 白花落 第八章 兮墨成 第九章 一病生 第十章 云遮月 第十一章 春意来 第十二章 玉互配 第十三章 皇瓜姻 第十四章 解铃人 第十五章 冰藏水 第十六章 坚冰破
[dearlulu0711&于& 14:47:55]
能不能把325里的预定书取销,把剩下的先发出来,谢谢 【管理员回复】  已经按要求给您取消了预定书,其他的订单明天会发货。
[小米&于& 18:10:04]
可以帮我把订单:718改为快递发货吗?谢谢! 【管理员回复】  已经修改了。
[cheewei&于& 00:36:12]
海外的,马来西亚的读者也想买,办得到么? 【管理员回复】  海外用户购买下订单时候,选择大陆以外送货方式,此方式起始运费为0,需要商城根据您的订单地址和实际重量计算邮费,并邮件通知您是否可以发货。
[sam16888&于& 13:26:15]
订单号为:935 ,你好,商城客服打电话告诉我要我下一本“良言写意”的订单就发之前发错的“皇瓜”给我,我已下订单又加了几本请不要发错谢谢! 【管理员回复】  您好
看到您已经加写备注,请放心,我们的发货人员在发货时务必会注意给您发货的,感谢您的理解和支持
[sam16888&于& 17:30:55]
订单号为:935 您好:书以收到,但黄瓜那本书发错了,给了我一本“良言写意”现想问怎么处理。因本人是极想要黄瓜这本书嘀。 【管理员回复】  您好,请将错发的《良言写意》通过邮局挂号印刷品的方式寄回,收到您的退书后商城会把《皇瓜》给您寄出,您寄回产生的邮费商城会承担。
[蚊子&于& 20:09:27]
你好,我于11月24号左右定的书,现在还没有到货,这是我的订单号订单号为:400
麻烦管理员帮我看看发货了没有好吗? 【管理员回复】  您好
此书已经给您正常发货,快递是在正常运送当中,一般发货后是3到5日内到货,请您保持手机的通讯畅通,以便快递给您送货时与您联系
[123&于& 21:46:21]
管理员您好,我的订单号是612,可否用圆通快递发书? 【管理员回复】  您好
由于圆通快递多次遗失我们的物品,已经取消取其的合作,我们会发送可以派送到您地址的快递,请您保持手机的通讯畅通,以便快递给您送货时与您联系
[ln&于& 20:06:17]
JMS其实我更喜欢挽回喜欢挽回的举手!
[呵呵&于& 18:32:15]
我在广州市 我选择的送货方式是快递或快包 我想问一下 我大概几天可以收到书 【管理员回复】  选择快递发货方式,发货后3-4天会收到。
[yanzi&于& 18:51:41]
已经是现货了,那几十给我发货啊?722我的订单号,我是11月27日订购的! 【管理员回复】  是今天晚上到的,因为晚上不能发货,明天会发货。
[呵呵&于& 18:49:11]
我想改一下我的通讯地址
可不可以 我发现我的书还没寄 【管理员回复】  请将修改的地址发送到,以便给您修改。
[ln&于& 14:19:55]
什么时候才能发书阿??
我都是11月26下的单
可以另外加一本书不?? 【管理员回复】  您好
此书预计将于本月中旬上市,上市后我们会立即安排发货,敬请期待,可以给您添加其他图书,请您将您的订单号及您需要添加的图书告诉我们,以便给您修改
[sam16888&于& 15:42:35]
你好,我的订单935和039可否合并一起寄出。 【管理员回复】  您好
已经给您合并,全部图书现货后会安排一起给您发货,请查看
[呵呵&于& 10:21:30]
我已经在你们书城买了皇瓜了
可是已经过去四五天了 为什么还是预定中 想问具体什么时候可以到货啊
真的很心急啊 【管理员回复】  您好
此书将于12月初上市,请您稍安勿躁,到货后我们会立即安排发货
[chemgre&于& 07:06:10]
据说有人已经从淘宝网上购买到书了,为什么我们这里要中旬呢,淘宝网卖的是正品么,这书目前印刷了么,上市了么? 【管理员回复】  您好
商城保证销售图书均为正版,目前我们正在和出版方积极的联系当中,此书目前已经印刷出厂。预计12月初可以到货,请稍安勿躁,到货后我们会立即安排发货
[ln&于& 09:47:43]
这个书什么时候才有?? 【管理员回复】  您好
此书将于12月中旬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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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8520 于
21:3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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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8520 于
21: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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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再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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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啊,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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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等待,等待中,啥时候能再有更新啊!
我是新人,特意申请个号,上来回复一个,希望快点有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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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帖由 8520 于
21:53 发表
要再等一个月
为什么是一个月呢?要那么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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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UID146922 &精华0&帖子1143&财富16618 &积分1361 &在线时间776小时&注册时间&最后登录&
好看,等了很久了
好看,就是等的时间太长了,一直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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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好饿啊,听说你下午带了参汤给朕?”天政帝几乎是带着讨好地说着。
  “皇上不是拒绝了么?”瞳兮嘟起嘴,她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天分,“臣妾早让人倒掉了。皇上要是喜欢喝,纯元夫人定会很高兴给你送到含元殿的。”瞳兮特地着重了含元殿三字的发音。
  天政帝不怒反笑,“朕一直没有立后,现在朝里朝外都在催促,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宫里,能入含元殿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这还不是你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天政帝戏谑道。
  瞳兮脸一红,她很快就明白了天政帝的意思,宫妃不得入御书房是祖制,万眉儿这是表面风光,可是背后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天政帝说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他是看出了自己当初的用意,所以心虚脸红,低着头不说话。
  天政帝抚摸着瞳兮的手,“手是怎么了?”他忽然出声。
  瞳兮立马抽回了手,“熬参汤时烫的。”她不无委屈地道,第一次为人洗手作羹汤,却被人拒绝,还那么难堪,想起来她就想落泪,可惜倔强着不肯显出自己的脆弱。
  “那参汤是你熬的?”天政帝惊讶地搂紧了瞳兮的腰。
  瞳兮低头不答话,想起上次送参汤的情景,那时候他应该是想吃自己做的参汤吧,所以瞳兮今日才会想起自己亲自下厨,也能挽回天政帝的心,哪知却是那般结局。
  “朕真是罪大恶极了,瞳儿,你不是真的倒掉了吧?朕会饿得睡不着的。”天政帝居然有些耍无赖,让瞳兮啼笑皆非。
  “搁在那儿的,不过早凉了。”她指了指几案上的汤盅。
  天政帝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端起来就喝,瞳兮也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的表情,可是那实在称不上是什么赞扬的表情,不过渐渐地天政帝的表情总算正常了许多,那参汤喝得一滴不剩。
  “瞳儿,你下次不用为朕做这些的,朕只要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满足了。”天政帝搂着瞳兮,轻轻地啄着瞳兮的唇。
  瞳兮咂摸了一阵,忽然觉得不对,天政帝明明喝的是参汤为何满嘴甜味?她赶紧端了那汤盅,舔了舔,甜得腻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估计她熬汤的时候,一时散了神错放了糖进去。
  “皇上,你不是不吃甜食的么?”瞳兮开始心虚。
  天政帝只是无奈地笑着。
  瞳兮心里一甜,笑了出来。
  天政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瞳兮搂入怀里,嗅着她发丝里的香气,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手也不规矩地覆上瞳兮胸前的酥软。
  瞳兮身子轻颤,“皇上!”她想阻止天政帝的举动,却抬不起手来,心里说不清是渴望还是羞涩占据上风。
  天政帝含着瞳兮的唇,辗转吮吸,直到她呼疼,才放了开去,一把推开瞳兮,背着她顿了顿,“你早些睡吧。”
  瞳兮看出了天政帝的隐忍,想着他离开还不知道会去哪里,又想着万眉儿那章可恶的脸,瞳兮狠了狠心,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下赶到了天政帝的前面,“皇上。”她轻轻地呼唤,然后闭上眼,猛得扑上天政帝的唇,力道大得把天政帝都撞退了半步。
  “瞳儿,朕担心你的身体。”天政帝无奈又高兴地道。
  瞳兮闭上眼怎么也不肯睁开,实在是太羞人了,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歩了,他却还……
  天政帝一把将瞳兮抱起,“朕轻些。”
  瞳兮环住天政帝的脖子,羞涩地点点头。
  虽说天政帝的动作十分温柔,可是瞳兮倒底还是被他榨干了体力,任他摆弄欺凌,只在忍不住时狠狠的咬咬他,换来的只是新一波的攻击。
  清晨,瞳兮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天政帝在她额头印了一吻,为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她则仗着他不会责备,继续痴睡,并不起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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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t_f" id="postmessage_ 甜如蜜
  次日清晨瞳兮睁开眼便看见了天政帝的脸,因为他还睡着,所以少了平日的严肃,那眉头都仿佛温柔了许多,瞳兮不自主地就泛起了笑容,转念想起昨夜的疯狂,脸现在都还抑制不住泛红。
  瞳兮凝视了天政帝片刻,他就醒了过来,瞳兮赶紧转了脸,哪知却被天政帝的手给捧住了下巴,温柔而强硬地将她的脸掰回,逼着她与他对视,瞳兮因为不知该如何应对这种浓浓暧昧的局面,所以索性闭上眼睛,只留下颤抖得仿佛蝴蝶振翅的睫毛。
  瞳兮能感到天政帝的唇若有似无地欺上来,挑逗着她的唇嬉戏,瞳兮直恨不得床赶紧塌下去。不过幸好天政帝来了一句,“如果不是还要回宫,朕现在就要……”
  瞳兮的眼睛瞬间就睁开了,有些虚弱和不快地望进天政帝的眼睛,那里面虽然还残留着丝丝柔和,可是大部分都又成了深邃而让人捉摸不透的海水。
  因为那句回宫,瞳兮这会儿才想起来今天是该回宫的日子了,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如现在般幸福的日子了,瞳兮回味着这些日子的种种,第一次有种幸福的感觉,她和那种因为别人夸奖得来的虚无的荣耀相比,滋味美太多了,让她恨不得从此就和天政帝浪迹天涯。
  “不高兴?”天政帝有些粗粝的大拇指轻轻地划着瞳兮下颚敏感的肌肤。
  “没有。”瞳兮口不对心地垂眼。
  “瞳儿,朕虽然身为皇帝,却又太多的无奈,还不如清风过得逍遥自在。”天政帝叹息一声将瞳兮拥入怀里,“所以即使朕做了什么,你也一定要谅解,你一定要记住咱们是夫妻。”天政帝摸了摸瞳兮的头发。
  瞳兮并不敢抬头,怕泄露她脸上的不快,天政帝的话让她心怵,他既然能这么说,那即将发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瞳兮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谅解,更何况,他们怎么能算夫妻呢?自己根本没那个福气。
  “不过一切的无奈都是暂时的,瞳儿。”天政帝抬起瞳兮的下巴,逼她对视,“一定要谅解朕。”他的眼中甚至有一丝祈求,让瞳兮不得不点头。
  “有些事,朕还是希望你能置身事外,瞳儿。”
  那一声声的瞳儿迷惑了瞳兮的听觉,让她只能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不应承也不反对,只是她心底明白,置身事外谈何容易,纵观历代宫史,帝王何曾保护过自己的妃嫔,她们如果不靠自己挣扎,只怕早就零落成了那花泥。
  瞳兮起身伺候了天政帝梳洗更衣,又拜别了自己父母,被天政帝一路牵着走到车驾前,他缓缓地放开瞳兮的手,头也不回地踏上他的紫龙祥云车。瞳兮握了握自己的手,虽然能感受到那手里的余温,可是心里却能感知到天政帝身上传来的凉意,瞳兮觉得这些日子不过梦一般,如今才是真实的生活。
  天政帝一行的车驾过了外宫,进入丹凤门时,后宫一众的嫔妃早就在紫宸宫外翘首以盼了。
  瞳兮被人搀扶着从车驾上下来的时候,正看到宫妃行礼起身,万眉儿跟花蝴蝶似地扑了上去,“皇帝哥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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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在后面不自觉地微微拧了拧眉,觉得眼前的一幕真是刺眼,尤其是当天政帝为万眉儿理了理步摇垂下的链子时,更觉得有些晕眩。她深呼吸了一口,明知道这般是后宫的大忌,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不满。
  所以静了静心神,仔细打量着万眉儿,精雕细琢的妆容,精挑细选的服饰,处处都无可挑剔,还有那天真热烈的激情,瞳兮不由想,自己何时也能如她一般放得开,能什么都不顾地霸着天政帝便好了。
  瞳兮盯着天政帝和万眉儿瞧的时候,忽然感到一束目光直直地投向自己,她转头一看,正好看到慕昭文收回她的目光,嘴角带着些让人不舒服地笑意,甚至还有隐隐的嘲弄。
  瞳兮立时警觉了自己的失态,习惯性地抬头往独孤思琴看去,她脸上的表情阴沉得厉害,瞳兮心里一惊,难道自己刚才的模样也同她一般难看吗?自己何时变得跟独孤思琴一般模样了,想她为了那不知所谓的情爱,居然放弃了大好的太后不做,费尽周折来做个嫔妃。
  独孤思琴仿佛也觉察到了瞳兮的注视,向着她嘲弄一笑,仿佛在说瞳兮也不过如此,到头来还不和她一般沉迷不可自拔。
  当前天政帝只牵了万眉儿的手往紫宸宫走去,让众妃都退下的时候,每个人的表情都很精彩,连慕昭文也不例外,看来她也不过是局内人,从来没有放下过。瞳兮心下跟针刺的似的,这万眉儿一入宫就连番地设计陷害自己,那山贼窝由目前的蛛丝马迹看来,万氏也最有嫌疑,所以瞳兮更无法忍受天政帝对万氏的宠爱。
  反观独孤思琴在接到万眉儿挑衅而得意的目光后,银牙都要咬碎了。在天政帝出宫之前,她就已经能感到他对自己的宠爱不如以前了,夜晚总是以公务繁忙为由,入宫以来,欢爱甚少。本来天政帝袒护瞳兮,突然带她出宫,她还以为令狐瞳兮才是她的阻碍。
  独孤思琴想起她为天政帝做过的种种事情,那时她入宫封后,虽然身份尊贵无比,可是看到那垂垂老矣的隆庆帝,多少夜里她只能自己独自吞泪。到她第一次见到那时还是皇子身份的天政帝时,整个心便投了下去,他光耀如日,却又清冷如月,若即若离,让她为他失魂落魄,甚至不惜灌醉他而成全他们之间的那桩事,事后她处处帮着他,为他动用一切独孤家的势力,为他铺平天子之路。
  虽则是她主动,可到底他们之间曾有过那般亲密无间的时候,独孤思琴如今几乎都要回忆不起这种情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也许正是从令狐瞳兮入宫的那一天。
  尽管天政帝处处隐藏,可是凭着她作为女人的直觉,凭着她是他最亲近的人,她能深深低感到令狐瞳兮在天政帝心中的位置,只是对她莫大的威胁。
  所以,她才不得不下狠心,冒着风险设计让令狐瞳兮撞破自己和天政帝的好事,她本以为天政帝一定会下手灭口,因为这桩事是决不能被他人知道的,哪知天政帝虽然愤怒,而自己又不停地在旁煽风点火,他也总不肯下一旨杀令,到头来还是令狐瞳兮自己请旨出宫。
  不过如今看来,令狐瞳兮也不过尔尔,天政帝早过了新鲜劲儿,反而是万眉儿,真是“老而弥坚”,独孤思琴自然也知道万眉儿曾是天政帝想要立为后的女人,如见看她春风得意,仿佛万蚁钻心一般疼痛。
  难道天政帝对自己真的再没有爱意了么?独孤思琴摇摇头,不会的,如果他不在乎自己,当初看到那个和她七分相似的异母妹妹时就不会那么失态,不会破例封了以那种卑贱的身份而封了宝林。到自己再次入宫,那安可人也便失了宠。
  独孤思琴又想起当初慕昭文有孕,她曾半真半假撒娇地天政帝说过,她也想要一个孩子,一个他们的孩子,有着景轩皇朝最尊贵的血统,她无法得到一个嫡子,可总想得到一个长子。哪知没过多久,慕昭文的孩子便流了,起初她还以为是令狐瞳兮下的手,可现在却发现也许不是她,独孤思琴不得不怀疑是天政帝动的手,却找不出他有何动机,那便只能有一种解释,他只想要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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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件事独孤思琴自己都不敢回忆,这宫里有多少女人至今无法有孕,全是因为她的功劳,她并不能保证天政帝不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可他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她才会自信,她才是天政帝的选择。哪知现在冒出来一个万眉儿,明明是有未婚夫的人,偏偏拖着不肯成亲,直到把她的未婚夫拖死好进得宫来。独孤思琴都要怀疑,万眉儿的未婚夫是她自己害死的了。
  独孤思琴现在最恨的就是万眉儿,因为眼下慕昭文和令狐瞳兮都成了昨夜黄花,虽然令狐瞳兮陪天政帝出了一趟宫,可是现在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天政帝还不是带了个顺美人回来。只有万眉儿才一直炙手可热,看天政帝的模样,只怕在外也是随时挂念着万眉儿的,一回宫就迫不及待地招了万眉儿。
  瞳兮看着天政帝牵着万眉儿的手往她的毓德宫去,只觉得头眼发晕,昨夜天政帝需索无度,她本就劳累,今日回宫重重繁复的仪式更是把她折腾得浑身无力,现下又被两人这般刺激,盯着白花花的太阳,她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彤辉宫,周遭的齐云、玄纁等人都带着焦急的神情,甚至慕昭文也在,可偏偏她最想的那个人不在。只怕一回宫,别说她生病,她就是死了天政帝也不会侧目的吧,瞳兮赌气地想。
  “娘娘没事了吧?”慕昭文率先出声。
  瞳兮摇摇头,想不到慕昭文会这般关心自己。
  “娘娘昏倒时,臣妾还以为娘娘是有了身孕。”慕昭文丝毫不怕瞳兮责难地说,“臣妾以前发现怀孕时,就是因为在宫里险些晕倒,请了太医把脉才发现的。”
  瞳兮已经,略带期盼地看了看齐云,虽说此次出宫她同天政帝欢爱的次数并不多,可是说又能保证她没有机会怀孕呢?
  哪知齐云轻轻地摇了摇头。瞳兮的神色顿时暗了下去。
  “娘娘别担心,只要用皇上的宠爱,你迟早会有孩子的。”虽说现在天政帝独宠万眉儿,可是在令狐瞳兮晕倒的时候,她却眼见的看到了天政帝那一瞬间微微的失态,脊背僵硬,想回头却在中途硬生生的扭了过去,不看令狐瞳兮一眼,这般的压抑,必然有他的原因,这里面恐怕大有文章。
  瞳兮听了这话也还是神情黯然,“本宫不过是一个失宠之人而已,倒是昭文你该想想了,那事也过了那么这么久了,你还不能……”瞳兮是想问慕昭文为何不找机会复宠。
  慕昭文不过是嘲讽地笑了笑,那种没心没肺的宠爱她如何稀罕,她现在一心一意想做的事不过是为她的孩子报仇,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可是她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
  慕昭文的笑容让瞳兮觉得丝丝冷风侵体可又说不出原因。
  在慕昭文离开后,齐云等人才上前,瞳兮还是抑制不住地问了,“皇上昨夜……”
  齐云了然地道:“皇上昨夜并没有招幸宫妃,只是和纯元夫人叙了叙话而已。听说皇上下旨,这半月都不招宫妃侍寝,因为堆积的奏折太多,他要处理公务。”
  瞳兮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不管是为了什么,天政帝不招幸妃嫔她的心里就舒坦了些。只是她却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必须想个法子能让天政帝回心转意。所以尽管明知不对,她却还是决定赌一赌。
  瞳兮仔仔细细地梳洗了一番,选了件春水绿的薄纱双层宫装,熏了她最爱的梅香……行进间内里的月白纱裙泛起层层的波澜,整个人就仿佛空山碧水一般清透,又透着寒梅的冷冽之香。束帛为她精心描眉抹腮,瞳兮选了块雕牡丹的黄色水晶垂在额前,发髻虽然简单,可是简洁里却透着明媚。
  瞳兮捧了一罐她熬了一下午才弄好的参汤,带着齐云往含元殿走去。可惜却被江得启拦在了门外,瞳兮也自知有愧,这宫妃不得进出御书房的规矩,还是她设计让正式提上台面的,如今她却要去打破,心里本就不好受。所以也没怎么争辩,正准备打道回府,却看到万眉儿袅娜地从含元殿里出来。
  “贵妃妹妹也来送汤水么,只怕皇上有些喝不下了。”万眉儿不无得意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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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兮这才明白,原来那个规矩不过是针对自己这种人的,于万眉儿来说却没有任何限制,天政帝不还是照样接见了她么。
  瞳兮心下难受得仿佛被人用锥子锥似的,也顾不上什么风度,转身就离开了,只觉得今日之事太过难堪。
  虽入了秋,可还是有些炎热,晚上瞳兮怎么也睡不着,披着袍子走到门边,看着内庭的那一架葡萄发呆。
  直到有人从背后搂住了她,她才醒过神来,差点儿尖叫出声,却被来人捂了嘴巴。
  “瞳儿,是朕。”瞳兮耳边响起的正是天政帝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那么大的胆子,硬是掰开了天政帝的手,往屋里走去,并不看他。哪知天政帝却缠了上来,在她耳边低低地笑着,“身子没事吧?是朕累着你了。”
  瞳兮被他话里的暧昧给弄得红了脸,“皇上怎么知道?”那太医也不过是很委婉地说了几句,指她劳累过度。
  天政帝不答话,只是默默地笑着,瞳兮才恍然大悟,估计天政帝事后找过那太医,想到这儿,她的心便软了一些。只是还是有些矫情地抵制。
  “朕好饿啊,听说你下午带了参汤给朕?”天政帝几乎是带着讨好地说着。
  “皇上不是拒绝了么?”瞳兮嘟起嘴,她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这种天分,“臣妾早让人倒掉了。皇上要是喜欢喝,纯元夫人定会很高兴给你送到含元殿的。”瞳兮特地着重了含元殿三字的发音。
  天政帝不怒反笑,“朕一直没有立后,现在朝里朝外都在催促,都睁大了眼睛看着这宫里,能入含元殿并不是什么好事,再说这还不是你自己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天政帝戏谑道。
  瞳兮脸一红,她很快就明白了天政帝的意思,宫妃不得入御书房是祖制,万眉儿这是表面风光,可是背后却要付出巨大的代价。可是天政帝说自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估计他是看出了自己当初的用意,所以心虚脸红,低着头不说话。
  天政帝抚摸着瞳兮的手,“手是怎么了?”他忽然出声。
  瞳兮立马抽回了手,“熬参汤时烫的。”她不无委屈地道,第一次为人洗手作羹汤,却被人拒绝,还那么难堪,想起来她就想落泪,可惜倔强着不肯显出自己的脆弱。
  “那参汤是你熬的?”天政帝惊讶地搂紧了瞳兮的腰。
  瞳兮低头不答话,想起上次送参汤的情景,那时候他应该是想吃自己做的参汤吧,所以瞳兮今日才会想起自己亲自下厨,也能挽回天政帝的心,哪知却是那般结局。
  “朕真是罪大恶极了,瞳儿,你不是真的倒掉了吧?朕会饿得睡不着的。”天政帝居然有些耍无赖,让瞳兮啼笑皆非。
  “搁在那儿的,不过早凉了。”她指了指几案上的汤盅。
  天政帝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端起来就喝,瞳兮也有些期待的看着他的表情,可是那实在称不上是什么赞扬的表情,不过渐渐地天政帝的表情总算正常了许多,那参汤喝得一滴不剩。
  “瞳儿,你下次不用为朕做这些的,朕只要知道你有这份心意就满足了。”天政帝搂着瞳兮,轻轻地啄着瞳兮的唇。
  瞳兮咂摸了一阵,忽然觉得不对,天政帝明明喝的是参汤为何满嘴甜味?她赶紧端了那汤盅,舔了舔,甜得腻人。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估计她熬汤的时候,一时散了神错放了糖进去。
  “皇上,你不是不吃甜食的么?”瞳兮开始心虚。
  天政帝只是无奈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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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兮心里一甜,笑了出来。
  天政帝有些不好意思地将瞳兮搂入怀里,嗅着她发丝里的香气,呼吸开始粗重起来,手也不规矩地覆上瞳兮胸前的酥软。
  瞳兮身子轻颤,“皇上!”她想阻止天政帝的举动,却抬不起手来,心里说不清是渴望还是羞涩占据上风。
  天政帝含着瞳兮的唇,辗转吮吸,直到她呼疼,才放了开去,一把推开瞳兮,背着她顿了顿,“你早些睡吧。”
  瞳兮看出了天政帝的隐忍,想着他离开还不知道会去哪里,又想着万眉儿那章可恶的脸,瞳兮狠了狠心,抱着豁出去的心态,一下赶到了天政帝的前面,“皇上。”她轻轻地呼唤,然后闭上眼,猛得扑上天政帝的唇,力道大得把天政帝都撞退了半步。
  “瞳儿,朕担心你的身体。”天政帝无奈又高兴地道。
  瞳兮闭上眼怎么也不肯睁开,实在是太羞人了,她都已经做到这一歩了,他却还……
  天政帝一把将瞳兮抱起,“朕轻些。”
  瞳兮环住天政帝的脖子,羞涩地点点头。
  虽说天政帝的动作十分温柔,可是瞳兮倒底还是被他榨干了体力,任他摆弄欺凌,只在忍不住时狠狠的咬咬他,换来的只是新一波的攻击。
  清晨,瞳兮只模模糊糊地感觉天政帝在她额头印了一吻,为她掖了掖被子才离开,她则仗着他不会责备,继续痴睡,并不起来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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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油,继续更啊,真是太感谢楼主了!很好看,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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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大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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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接53楼把出书版完结贴出来吧:
  瞳兮的身子这段时间一直都不好,昨夜被天政帝连番折腾,虽然温柔,可她还是有些经不起,所以休息了五日才换过劲来,虽说这五日她都无法侍寝,可是天政帝每夜都在宫门落了锁后还是会来,有时候瞳兮都已经入睡了,只是模模糊糊地感知天政帝的体温,被他温柔地圈在怀里。
  只是瞳兮每日早晨起来梳妆时,都能看到脖子上和胸部天政帝种下的痕迹,齐云等人总是暧昧地笑着,让瞳兮既羞涩又甜蜜。
  这几日慕昭文来的越发得勤了,“娘娘身子好些了吗?”
  瞳兮点点头,两人随便闲聊了几句,慕昭文便有意无意地把话题转到了万眉儿的身上。“这宫里只怕以后都是纯元夫人的天下了,一旦她生了皇室,只怕咱们就只能仰人鼻息了。”
  “怎么这么说,贤妃姐姐不是还在吗?”
  “娘娘不知道,这三天纯元夫人都陪着皇上,这宫里的规矩对她而言完全是虚设。”慕昭文嘲讽地一笑,“贤妃虽然得宠,可如何比得上纯元夫人。听说她进宫前就一直和皇上有关系,所以一直拖着不肯成亲,只怕还是皇上授意的,谁知道她那未婚夫是怎么去的。”
  瞳兮见慕昭文越说越大胆,越说越惊心,这种杀人的话如何能随便说,所以只能咳嗽一声,但是慕昭文的意思瞳兮是听懂了,她这是来挑拨的,估计要激起自己对万眉儿的恨意。虽然慕昭文说的话,瞳兮也曾怀疑过,可是去不敢真的说出来。
  “这种话妹妹以后还是别说得好。”瞳兮好意地提醒。
  慕昭文见瞳兮面色不豫,知道这粒怀疑种子已经埋在了瞳兮的心理,所以也不再说下去,“如果纯元夫人和贤妃同时诞下皇子,不知道皇上会护着谁?这宫里还是得有个孩子靠着才算安稳。”慕昭文自问自答地道,脸上有黯然的表情。
  瞳兮听了这话,心中隐约地觉得慕昭文是想让她和万眉儿,独孤思琴三个人都争起来,最好都得你死我活,她虽然不知道是谁下手害了她的孩子,所以便想宁愿错杀也不放过吧。瞳兮虽然不喜欢她这种心思,可是也能体谅,如果有人害了自己的孩子,只怕她拼了全家性命也得去报仇。
  瞳兮也叹息一声感叹自己至今膝下尤虚,“是啊。”
  “娘娘,臣妾以前在家里度过一本书,那上面说女仔如果在月信前后与男子交合很难有孕,须得在那之前或之后十几日里才易受孕。”慕昭文在瞳兮耳畔压低了声音。
  瞳兮脸一红,不知道慕昭文怎么能没有意思尴尬地将交合儿子挂在嘴边。她哪知道对慕昭文来说,这交合儿子早就是委婉的说话了。
  瞳兮算来算,她以前承宠的日子都是在月信刚完的日子,如此看来慕昭文说的未必是假的。
  “臣妾不过是希望娘娘能早日登上那个位子,能安排臣妾离宫。”慕昭文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仿佛怕瞳兮吻她温和这般帮她似的。
  瞳兮越发肯定慕昭文的心思恐怕并不这么简单。
  慕昭文走后,瞳兮唤了玄纁和束帛,“吩咐你们查的事情查出来了吗?”
  玄纁摇摇头,“这事隐藏得极深,请娘娘多宽限些日子。”
  瞳兮点点头,要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谁害了慕昭文的孩子,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束帛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只是这昭夫人,奴婢发现她最近活跃得紧,私下纯元夫人还有贤妃娘娘都接触过。”
  瞳兮越发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这慕昭文果然是在煽风点火,只怕关于万眉儿和天政帝的事还是独孤思琴告诉她的,她却反过来挑拨自己,这宫里最好用的手段便是把别人当刀子使,不过是看谁更会忽悠而已。
  瞳兮并不想蹚这趟浑水,何况天政帝也曾让她置身事外,只是有时候事态的发展并不能让你真的置身事外。
  关于天政帝提出的立后的事,瞳兮也知道一些,朝中支持她、万眉儿和独孤思琴各占三分之一,因为瞳兮素来有良名,而她又做过那么多手脚,所以一时间瞳兮的呼声渐长。
  可是瞳兮的好心情并没有维持多少天,这几日朝堂上除了几件大事,让心神不宁。现实瞳兮的哥哥令狐擎都察院御史侍郎参了万眉儿的哥哥户部侍郎万云峰一本,说是他在监督河工时,侵吞了大笔公款,而当洪水暴发时,为了保证他治理的河段不出事故,命人偷偷在支流凿了河堤,决堤放水,让下游大片地方被淹,死伤惨重,无独有偶,当日户科都给事中也写了个折子,说河源镇洪灾后朝廷拨的款一大半被工部纳入了私人腰包,而户部尚书目前正是独孤思琴的哥哥独孤南。
  朝廷上一下子就炸开了锅,首当其冲的便是万氏和独孤氏,可是这事的结果却是戏剧性的,最后万氏和独孤氏在朝廷上的势力纷纷上折子,有说令狐擎并无确凿证据,诬告朝廷命官的,也有上折子说督河工的官员都是令狐进一手提拔的。最后反而把令狐氏给绕了进去,这找天上做官的真正两袖清风的能有几人,各种证据纷纷扑来,于是另附擎被贬岭南,而令狐进时老臣,天政帝给他留了余地,令狐进上述请求致仕,天政帝假意挽留后同意。
  就这样河源镇一案便暂告一段落,搭进了一个景轩朝八大姓中的令狐氏,如今在朝堂上势力最大的便只剩下独孤氏和万氏了。同时天政帝又任命骆清风为工部侍郎,总督南河、锦河两河的河工。
  瞳兮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的结果会是这般,忽然间她就成了大海中的孤帆。不过她最没料到的是,天政帝禁止瞳兮宫中的人出宫,也不让令狐氏有机会接触瞳兮,她除了知道父亲和兄弟被贬的事外,其他因由和细节一无所知。
  瞳兮联想起昔日的种种,父亲的话,天政帝的话,还有朝堂上盘根错节的党团关系,细细理了一臣子,才肯承认,其实天政帝早就看这些势力深根蒂固的豪门大阀不顺眼了,令狐氏、万氏和独孤氏迟早都要被剪除,只是瞳兮以前被遮住了眼睛,以为自己的父亲能撑起整个天空,以为天政帝会为了她而不动令狐氏。如今想起来才明白,这宫里根本无人能牵制住天政帝的心神,他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阻止。
  瞳兮没有起身去求天政帝,因为她如今除了尊严以外,别无所剩。这事过了好几日以后,天政帝才踏入彤辉宫的大门。
  瞳兮根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男人,只推脱身体不适,不肯接驾不肯侍寝。天政帝推门而入的时候,瞳兮正和衣躺在床上装病。
  天政帝大跨步地走到床边,掀开窗帘,逼着瞳兮与他对视。瞳兮的眼泪止不住就滚了出来,她本意是绝不向这个男人低头求恩的。
  “瞳儿。”天政帝坚定地捉住瞳兮的手,她怎么也抽不回来。“瞳儿,为了朕的子民,朕必须肃清天下。这朝廷里势力繁复错杂,让朕很是顾及。你是朕的妻子,朕的天下就是你的天下,你不该被一家之恩遮了眼睛,你想想河源镇的那些百姓。”
  瞳兮本就在气头上,那毕竟是她的父亲和兄弟,她从小养在深闺,所知道的全是家族她便荣,家族败她便败。历朝历代这都是事实,皇帝的心思如何琢磨的透,又如何靠得住。
  瞳兮只是冷冷地不说话,于是天政帝僵持了好一会儿,才叹息离开。
  齐云等人见瞳兮整日阴沉,还在生气,所以也不敢多劝。瞳兮整个人都躲在彤辉宫,一步也不愿踏出宫门,总觉得羞于见人,并不想见到万氏和独孤氏得意的嘴脸。
  这期间天政帝每夜都来,只是瞳兮总是冷眼相对,不肯理睬。
  可是中秋节马上就到了,万眉儿的生辰就在这几日,宫里正在为她准备生辰,天政帝下令为她大肆庆祝。
  “娘娘,你可不能这样,老爷和少爷他们还指望你呢,如果你都倒下了,令狐氏就真的完了。”束帛轻轻地走到瞳兮的床边。
  瞳兮不答话。其实束帛说的她都懂,只是她还是气不过。如果她不在乎天政帝,她早就笑脸迎上去了,可是正因为她在乎,所以才觉得心痛。这个男人一边对她柔情蜜意,一边却在对她的族人挥舞起铡刀。
  “娘娘,你就一直这样和皇上赌气么?娘娘不是一直想。。。。。。”束帛没敢继续说下去,这不过是瞳兮心底补课为外人道的秘密。
  瞳兮摇摇唇,还是没有反应。
  “娘娘,皇上下令说今日是纯元夫人的生辰,在廷芳阁设宴,命令全宫宫妃都必须参加。”束帛最后才说出这句话,恐怖就是怕瞳兮更生气。
  “知道了。”瞳兮轻轻地回应,这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她如何能有本钱同天政帝赌气。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被打倒,瞳兮现在觉得自己失无可施,胆子反而大了起来。
  可惜她哪里知道,在廷芳阁的宴会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消息等着她。
  当所有妃嫔都到场的时候,万眉儿一手挽着天政帝,一手扶着自己的腰,袅娜地走入席位。那姿势让全场都愣住了。
  “眉儿,你现在有孕在身可不能再淘气了。”天政帝轻描淡写地一句话,让所有人都几乎石化。
  良久瞳兮才回过神来,率先恭喜万眉儿,一时间周围都响起了虚情假意的恭喜声,让万眉儿却不介意,如今她正是春风得意。
  瞳兮的席位不知为何却安排在天政帝身边,两人并肩坐着,其实这也不违礼制,因为这是家宴,所以最高位份的宫妃坐在帝王身边也是有理可循的。
  天政帝入座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碰到了瞳兮的手,在桌下他牢牢地捉住她的手,不让她挣扎。
  瞳兮红着脸低头。
  万眉儿却撇撇嘴,“皇帝哥哥,眉儿也想坐你身边。”如今她有孕在身,自然说什么也没人敢反驳。
  天政帝笑了笑,招招手,江得启赶紧为万眉儿在天政帝那一桌边加了一个席位。天政帝的注意整个放在了万眉儿的身上,只有瞳兮知道他的脚在桌下一点儿也不老实。
  这让瞳兮想起当日在御花园里,他的脚在桌下勾搭独孤媛凤,却错勾搭了自己,如今想来,也未必是勾搭了。瞳兮缩缩腿,哪知天政帝的腿越发得寸进尺,强力地勾住她的脚,不让她退缩。瞳兮正要挣扎,却忽然听得万眉儿道:“听说贵妃妹妹画的一手好的花鸟画,不知道臣妾可不可以讨一幅?”万眉儿这话也问得奇怪,不是问瞳兮,反而问的是天政帝。
  “眉儿想要什么画?”天政帝自然要回答的。
  “臣妾想要衣服百鸟朝凤图。”此话一出,比起先前万眉儿有孕还来的震感,百鸟朝凤从来都是皇后才能用的,万眉儿敢这么说,大家都以为是天政帝默许了她的后位。
  这万眉儿也刁钻,偏偏还要让瞳兮来画,就是欺负她如今朝廷无人做靠山。
  瞳兮再好的风度也有些保持不住了,独孤思琴的脸也难看的紧。
  “贵妃的话虽好,却少了灵气,朕不高兴了,眉儿要贵妃的画,也不要朕的。”天政帝含笑的说道。
  “皇上!”万眉儿惊讶地出声,想不到天政帝居然会主动提出为她作画。“如果能有皇上的御笔,眉儿就算死也无憾了。”
  天政帝挥手招了江得启,让他立即准备笔墨纸砚,一副“蓝田玉”一挥而就。牡丹石花王,也是后位的象征,何况还是天政帝最喜欢的蓝田玉,万眉儿满脸都是们组的笑容。
  只是她心底却明白,天政帝到底还是护着令狐瞳兮的。
  而慕昭文听到万眉儿怀孕的消息后,脸色也苍白起来,这宫里除了她曾经有幸怀过孕外,目前便只有万眉儿了。她的目光不停地在瞳兮和万眉儿的脸上扫来扫去,有一丝迷惑。
  瞳兮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刺眼,中途借故更衣,离了宴席。她出来没多久,就听到了万眉儿的声音。
  “贵妃妹妹不舒服么?”
  瞳兮迅速转身。
  “这也难怪,家里除了那种事,妹妹还是节哀吧,这宫里多少人指着咱们的笑话,如今你父亲一走,整个朝中都是独孤氏的势力。听说妹妹还有一个哥哥在兵部吧,那你可得让他小心了,独孤氏的作风一向都是赶尽杀绝的。”
  瞳兮不答话,只等着万眉儿说明来意。
  “本宫如今怀有身孕,宫里的事还请妹妹多多照料,那边那位可不是让人省心的人,如果本宫能顺利生下这一胎,在宫里也算有所依靠,只要本宫有依靠,就不会亏待妹妹。你也知道我父亲深的皇上器重,在朝廷上也会提点你哥哥,说不定脸令狐尚书也能回来。”万眉儿向瞳兮抛出了绣球。
  瞳兮才明白万眉儿是来找自己结盟的。只是她也太过狂妄了,不过也不怨她,朝廷上万氏蒸蒸日上,而她又有了身孕,有天政帝默认的后位,自然会狂妄些。可是瞳兮却不能与她联手,她需要的是另一个伙伴。
  既然万眉儿用她的另一个哥哥威胁她,她又何必跟她客气。瞳兮越发觉得她该做些什么了,如果独孤氏和万氏的局面再僵持下去,不仅天下百姓遭难,只怕自己的日子也过得更不顺,令狐氏恐怕真的要置业难保了。
  瞳兮眼见得看着独孤思琴身边的李嬷嬷在万眉儿身后鬼鬼祟祟,便冷冷地道“夫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万眉儿口气太过猖狂,真是处处以皇后自居了。在自己面前称本宫,而称自己为妹妹,瞳兮即使不为这均衡势力,也不能忍下这口气。
  万眉儿脸色一寒,“那贵妃妹妹可要自己珍重了。”
  瞳兮再次回到席上的时候,却看到天政帝正匆匆离席,因为江得启报称边关有急件送来,万眉儿虽然面色不豫,却不敢阻止。
  宴席便早早地收了。
  瞳兮回到彤辉宫的时候,齐云却悄悄地在她耳边道,“娘娘,今夜还早,月色又这么美,要不要去太液池游一游?”
  瞳兮不是傻子,立即听出了齐云的暗示。瞳兮心下虽然万般委屈,却不得不应承。如今她汉武依靠,只能自己争取,万氏一日不倒,她就不得安生,万一万眉儿再设妒忌,瞳兮也不能保证天政帝就会护着自己,只怕她也要成为他的牺牲品。
  瞳兮选了件湖蓝色洒银粉的工装,重新施了胭脂,挽了一个飞天髻,簪了一朵薄沙赵粉,虽然她不得不向天政帝低头,却还是意难平,虽然天政帝喜欢蓝田玉,她却独爱赵粉。
  齐云负责划船,去的方向果然是瞳兮所料的那般,正是当日她误撞天政帝喝闷酒的那个画舫。
  瞳兮才踏上船,就看到了略带急切眼神的天政帝。齐云早就知趣地退下了。
  “皇上不是在含元殿处理政务么?”瞳兮明知却要故问。
  天政帝捧起瞳兮的手,“你一日不原谅朕,朕就一日没有心思处理政务。”
  瞳兮完全没想到天政帝可以这般无赖,明明是他不对,现在却反而成了自己阻碍了他似地。瞳兮转过头不看他。
  “瞳儿,万氏有孕的事。。。。。。”天政帝没接着往下说。
  瞳兮点了点天政帝的唇,这一切都不用他解释,万眉儿在这种关键时刻怀孕,瞳兮不得不怀疑。何况她也曾到万眉儿的毓德宫走动过,以前那里总是燃着白子蜜合香,现在却换了其他熏香,之后便听到万眉儿怀孕的消息。当时瞳兮对万眉儿的事情并不在意,如今联系在一起才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这宫里以前只有瞳兮自己和慕昭文不用这种香,而慕昭文有了身孕。至于用了那种香的宫妃全都没传出过怀孕的消息,包括独孤思琴,只怕天政帝喜欢白子蜜合香的消息是他自己故意传出的。
  上次自己一燃那香便被天政帝训斥,还决不再拿寝宫与她欢好,如今瞳兮才知道只怕那香又问题。她虽然不知道天政帝为何要防止后宫妃嫔有孕,可是有一点是明白的,天政帝从来没有放过自己。
  而这次万眉儿幻想,瞳兮大胆猜测是天政帝的主意,所以万眉儿有了身孕,她和独孤思琴之间的平衡便瞬间打破了。
  瞳兮只觉得心寒,看来一切的人和事都能被眼前的天子所利用,即使是他的子嗣也不例外。瞳兮越发觉得寒冷,也越发不能任性,她只是菟丝花,必须攀援着天政帝这棵大树。
  天政帝吻了吻瞳兮的掌心,“瞳儿,朕一定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瞳兮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假装感动地倚在他怀里。
  “瞳儿,为朕生一个孩子好吗,朕都有些等不及了。”天政帝在瞳兮的耳边呢喃。
  她缓缓抬头,“这事又不是臣妾说了就算的”瞳兮脸红地说。
  天政帝笑着将她抱起,“那真说了算。”他抱起瞳兮就往舱外走。
  瞳兮惊呼,并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还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了,无论瞳兮怎么问,天政帝都不回答,还嘱咐她别出声。瞳兮只感觉耳边风在呼呼地刮,整个人仿佛腾云驾雾一般,过了一小会儿,她的双脚才算落在了地上。
  天政帝轻轻解开遮住瞳兮眼睛的布条,瞳兮愣了半晌无语。“这,这是宣政殿?”瞳兮从来没踏入过这块禁区,这是天政帝临朝听证的地方,也就是老百姓口中的金銮殿。这里宫妃都是不能涉足的,瞳兮转头不解地看着天政帝。
  哪知他笑得十分古怪,一把抱起自己就往那紫檀云龙纹的七屏风宝座上方放,瞳兮吓得差点儿缩倒在地上,这可是大不敬,要灭九族的。
  天政帝却还在笑,身子也欺了上来,任瞳兮怎么挣扎也逃不开,“瞳儿,在这儿给朕怀个孩子吧。”
  瞳兮一时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回应,在宣政殿宝座上怀的孩子,那身份。。。。。。瞳兮明白这事天政帝给自己的保证和保障。
  瞳兮虽然心里对天政帝多有怨言,可是终究心软,被他这般一哄,有些气再也发布出来,再加上身子又被他调弄得酥软如泥,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这接下来的几日天政帝每夜都带着瞳兮去宣政殿偷换,他仿佛爱上了这种刺激,瞳兮觉得他这些日子格外的兴奋,折腾得她每每没有力气,几乎晕厥才罢手。
  虽则如此,瞳兮心理还是无法没有芥蒂,她父兄一倒,便完全没有了安全感,至于孩子的事情可遇不可求,她盼了这么多年也没有盼到,心里也没有底。
  虽然天政帝也会常常和她幽会,可是白日里最得宠最耀眼的那个人还是万眉儿,天政帝因为万眉儿怀孕这事,停了宫里进牌子,虽然万眉儿不能承宠,可天政帝每天只往毓德宫去。宫里的人敢怒不敢言,现在天政帝等级多年膝下都无子,每个人都知道万眉儿这一胎的重要性。
  瞳兮本意是要等着天政帝来解决这件事,可是万眉儿实在是不让她安生,瞳兮没过几日就听到自己在兵部人之的哥哥下狱之事。为了这事,万眉儿还故意在御花园瞳兮经常待的地方巧遇她。
  瞳兮见到万眉儿时候,她正在赏着一朵“绿牡丹”,这事菊花里极为名贵的品种。“贵妃现在还这么有雅致?”万眉儿皮笑肉不笑地道。
  “多谢你关心。”
  万眉儿见瞳兮提裙要走,又出声道:“皇帝哥哥知道我喜欢绿牡丹,以前每到花开的时候,他都命人往我家送几盆,算如今应该差不多有五六年了。”
  瞳兮停了步子,看来慕昭文是说对了,天政帝和万眉儿的关系从没有断过,从他等级开始,只怕就在安排今天的一切了。
  “如果不是皇帝哥哥,你以为我的婚事会拖到现在吗?”万眉儿不无得意地挑眉。
  瞳兮虽然明知道天政帝要对付万氏,可是为了他这种态度,心理也觉得不舒服,何况万眉儿是他的妃嫔,到时候他一句话,万眉儿便会没事,就仿佛自己,令狐氏倒了,自己却“毫发无伤”。瞳兮以前喜欢宫里的妃嫔多些,如今可再没这么大方。
  “贵妃不去牢里探探你哥哥么,如果皇上不准,本宫倒可以帮你求求情。”万眉儿仿佛怜悯蚂蚁一般怜悯着瞳兮。
  于瞳兮来说,这怜悯是最大的屈辱。“多谢你的好心了。”她的手在袖子里死死地握住,才能不失态。
  只是这万眉儿欺人太甚,她要是不自己动手,恐怕就是万眉儿死了,她也难泄心头只恨。
  何况天政帝还没有采取任何措施来对付万氏和独孤氏,仿佛陷入了沉睡状态,天政帝能等,瞳兮可不能等,万眉儿怀有身孕,万一生下一个皇子,瞳兮怕天政帝后来顾念皇嗣不肯动万眉儿。说不定没有万氏的万眉儿,天政帝喜欢起来更没有顾虑。
  虽然天政帝对自己颇有眷恋,可是瞳兮并不能保证他对万眉儿就没有感情,帝王之爱从来就不是唯一的,瞳兮忽然想起慕昭文的那首“白首吟”,想起里面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句子来,以前是嗤之以鼻,觉得慕昭文是痴人说梦话,如今她却也成了那痴人。
  瞳兮很快就等来了那个机会
  “娘娘,查了这么久,奴婢总算把那丫头的嘴巴给撬开了。”玄纁神秘兮兮地在瞳兮耳边。
  瞳兮立马遣退了周遭的人,“是谁做的?”
  “应该是皇上让人下手的,娘娘你说皇上为什么要动手除掉昭夫人的孩子呢?”玄纁有一丝好奇。
  “本宫也不知道,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到呢?”瞳兮的脸色发白,她虽然怀疑,可是听人亲口证实却是另一回事,都说虎毒不食子,而天政帝却把所有的东西都当作了他的棋子。如今看慕昭文的待遇,又联想起天政帝初闻慕昭文有孕时的表情,没有欣喜若狂,只是冷冷地回应,瞳兮如今想起来才怀疑,也许木找的那个孩子笨就在天政帝的预料之外。
  瞳兮不知道天政帝不屑于让慕昭文生他的孩子,还是说他一直在等另一个进宫,让另一个人有身孕,这样那个人才能立于风口浪尖。可是这些理由说得通也说不通,瞳兮揉了揉头,真怕自己的下场比慕昭文好不到哪里。
  “用的什么法子?”瞳兮问,因为这手法太过隐秘,所以一直没有人被查出来,“听那丫头说,她帮昭夫人揉捏身子的时候,按了几个穴位,那孩子就流了。”玄纁也没想到过能有这一遭。
  “那丫头的来历查清楚了么?”
  “嗯,这丫头以前是薛嬷嬷身边的人。”
  瞳兮立即明白了这里面的关系,薛嬷嬷算是宫里最有资历的宫女了,以前是跟在天政帝母亲德妃身边的人,是天政帝的嬷嬷,从小喝她的奶长大的。
  这事一通百通,那丫头既然是薛嬷嬷的人,那能使动她的人估计除了天政帝就没有别人了,瞳兮不禁又联系到先帝宫里的那一桩密文。当初燕昭仪得宠有孕,可没几日就无缘无故地流了,她哭着喊着是德妃害了她,却拿不出证据,最后变得疯疯癫癫,如今想起来,只怕这按穴流胎的事天政帝还是从她母亲那儿学来的手法。
  “这事别动声色,安排着让独孤思琴的人慢慢发现,让她跟着德妃学学。”瞳兮轻轻的笑了出来,现在宫里宫外请求立后的呼声越来越高,瞳兮早不在考虑范围,而独孤思琴却还有机会,她就不信复古思琴不上钩。
  到天政帝生辰的时候,瞳兮特地选了件杨妃色的流光锦宫装,衬得肌肤更是白里透红,何况流光裙用的是光彩四溢的流光锦,走动间就仿佛水波荡漾一般。锦缎贴在瞳兮的身上,越发衬出她的美丽来。
  这一日的家宴在南熏殿,一众妃嫔仿佛八仙过海一般,各显神通,从天上到水下的奇珍异宝应有尽有。
  瞳兮的礼物第一个送上,是一个粉彩“长治久安”天球瓶,这瓶没什么珍贵,只是那瓶上画了九只鹦鹉并一枝长长的花卉,取个谐音的喜气,但总归是不够特别。瞳兮偷偷瞧了眼天政帝的脸色,果然有些不高兴,她内心却觉得雀跃。
  只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人不那么开了,万眉儿送了天政帝一幅画,别人看来是极为普通的一幅画,不过是名不见经传之人所做,可是看在瞳兮的眼里,却心惊,却越发肯定了那日的事情是万眉儿主使的。
  “皇上瞧这幅画怎样,虽然不是名家之作,却有名家之风,臣妾还觉得与贵妃的笔墨有些相似呢。”
  瞳兮现在才发现了万眉儿的心机,这幅画只怕早就在她手里了,所以当初她在生辰上才想要自己作画,这样两相对比,这两幅画出自同一个人之手的事实就不言而喻了。
  听万眉儿此话一出,她身边走得近的宫妃也开始附和,觉得就是瞳兮的手笔,万眉儿见了只是笑得更开心。
  天政帝没出声时,万眉儿又加了句,“这画来历可不简单,那日绑架贵妃的山贼听说已经被活捉了,捉住他的时候,早就穷困潦倒在路边乞食了,可是怀里却死死地抱着这幅画,却想不到那山贼还如此多情。”万眉儿掩嘴一笑,“咱们贵妃娘娘国色天香,只怕天下的男人见了她都要神魂颠倒的。”
  万眉儿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往瞳兮,万眉儿虽然是调笑的话,可那里面却藏着黄蜂尾后针。这完全是在那瞳兮的名声开玩笑,这宫里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同人有不清不楚的暧昧,哪怕不是真的也足以致人死地了。
  何况万眉儿华丽的意思,还是瞳兮和山贼有了暧昧。
  天政帝的脸色果然黑了下来,他也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形,瞳兮只是焦灼地看了看天政帝,她完全是蒙在鼓里的那个人,如今想来那书生没有为难自己,恐怕真是有点儿被万眉儿说中了,只是这更加不得了了。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都看着天政帝要怎么反应,“眉儿,你只怕是醉了,贵妃的画怎么可能流落到山贼的手里。”天政帝寒着脸对万眉儿道,可那眼里没有责备,大家都看得出天政帝这是在顾全他的脸面,顾全景轩皇朝的颜面,如果真承认自己的贵妃同人有染,恐怕并不是一件喜事。
  “只是既然出了这种瓜田李下的事,贵妃也该自省,这个月贵妃就在彤辉宫自省吧。”天政帝此话一出,便是让瞳兮禁足,而且没有说出具体的时间,多少人都在想只怕彤辉宫如今就成了冷宫吧。
  瞳兮白着脸起身谢罪,然后脱了金步摇,有些踉跄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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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版 第十六章 坚冰破
  瞳兮回到彤辉宫的时候,却拿不准天政帝的心意,也不知道他是真生气还是假生气。本已躺在了床上,想着却还是不对,这当口她是决不能失去天政帝的支持的。
  所以瞳兮悄悄唤了齐云,让她为自己掩饰,然后她划了小舟往太液池去,当她踏入画舫的时候,才松了口气,天政帝果然在那儿。
  “皇上。”瞳兮怯怯地道。
  天政帝并没回头,“你还知道要来?”
  瞳兮吐吐舌头,知道这位在生气,轻轻地靠近天政帝,拉了拉他的衣袖。
  “让朕等了这么久,朕生辰你就送那么个破瓶子?”天政帝虽然虎着脸,可是瞳兮也听出了他并不是真的在生气。
  瞳兮的心这才放了下来,“什么破瓶子啊,那可是长治久安。”瞳兮嗔了天政帝一眼。
  “让朕搜一搜,是不是还藏了其他礼物。”天政帝的手开始在瞳兮的身上胡乱地摸着,让她脸红气喘地笑着闪躲。“没有,没有。”瞳兮被他扰的咯咯地笑。
  天政帝终于从瞳兮的腰上摸出了一个香囊来,“这事绣的什么,野鸭子?”他对着月光看了看,皱着眉。
  “胡说,明明就是鸳鸯。”瞳兮恼怒地从他手上抢过香囊,看到天政帝脸上戏谑的笑容才知道他是故意的,瞳兮什么都好,唯独女红一项,十分的蹩脚,平日很少动针线,这还算是头一遭。
  “虽然难看了一点儿,大不了朕放在怀里。不挂在身上好了。”天政帝又从瞳兮手里抢了过去,摸了摸香囊,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的似乎并不是花瓣。
  他拿出来一瞧,却是一块浅黑色的玉石,“这是什么?”
  瞳兮也静了下来,红着脸道:“这是琼玖。”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天政帝握着瞳兮的手,含笑念着,“朕投了你李子,你送朕琼玖,嗯?”他的尾音稍稍的提高,瞳兮被他那磁哑的嗓音羞得脚趾头都红了。
  “既然这般,朕倒是可以原谅你那幅画,你给朕从实招来,来个御前听审。”天政帝笑着吓唬瞳兮。
  瞳兮本就怕天政帝心里有疙瘩,所以原原本本地说了,从那山贼如何踩点撞了她,她又如何不小心丢失了当票,再到山上的种种,她问心无愧,自然也没什么不可说的。
  “朕还是不喜欢他这般惦记你。”天政帝咬了瞳兮的耳垂。
  瞳兮被他这句话哄得浑身酥麻,“皇上明知臣妾不是那种人,为何还要让臣妾禁足?”其实瞳兮倒不是不想被禁足,正好逃了嫌疑,又逼得独孤思琴自己动手,以防独孤思琴也想把自己当刀子使,可是她却压不住那口气,总觉得天政帝是在帮万眉儿。
  何况万眉儿肚子里的孩子是天政帝的骨肉,瞳兮觉得天政帝一定不会动万眉儿的,说不定让自己禁足就是为了不碍万眉儿的眼,又或者天政帝是在保护万眉儿,免得自己动手除掉她?瞳兮摇摇头,一时又被自己的思绪搅得心寒起来。
  “朕就想把你藏在宫里,不给任何人看。”天政帝继续咬着瞳兮的手指。
  只是他这般不肯正面回答,越发让瞳兮心存猜忌。
  两人缠绵了好一阵子,瞳兮猜得到了机会休憩了片刻,只是她的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人一旦有了欲望就难免会犯错。
  “不要,不要抓我,你走开,你走开,皇上救救我。。。。。。”瞳兮入睡没多久就凄厉地叫了起来,然后被天政帝拍着脸唤醒。
  “瞳儿,瞳儿,怎么了?”天政帝焦急地唤着瞳兮。
  “瞳兮则满脸是泪滴坐起身来,颤抖地抱着天政帝,“我。我又梦见那个山贼。。。。。。”瞳兮呜咽着,今日刚好万眉儿提起了那幅画,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今夜她做这个噩梦只怕也是顺理成章的。
  虽然梦假,但是情确是真的,瞳兮从不敢回忆那一天,以天政帝的聪慧如何能不知道那事是万眉儿做的,瞳兮只是要再提醒提醒他而已,提醒他万眉儿的恶毒。
  哪知天政帝却冷冷的推开了自己,“瞳儿,朕早就说过,你最好置身事外,不要动这些歪脑筋,所以朕才让你禁足。”
  瞳兮的脸瞬间就白了。他果然是在维护着万眉儿,那万眉儿这般害她他反过头来却责备自己在动歪脑筋,为了万眉儿有了身孕,他就不惜让自己禁足,让她百般羞辱自己,自己的父亲兄弟全都被天政帝清除了干净,可是反观万眉儿,她的父亲兄弟哪一个不是春风得意,瞳兮只觉得自己傻,只怕天政帝心里一直都是念着万眉儿的,她的父亲又是天政帝半个老师,这事何等的感情。
  瞳兮身子晃了晃,强忍着不适跪了起来,“臣妾惶恐,臣妾戴罪之身,本不该出宫,请皇上责罚。”瞳兮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天政帝正要去拉她的手,她却缩了回去,“臣妾这就回宫面壁。”瞳兮头也不回地踏出船舱上了自己的小舟,也顾不上什么君臣之礼,反正她现在一无所有,她所拥有的全部被天政帝无情地毁了。
  瞳兮如今才想明白,她一心想做皇后为的是什么,不过是给众人看,给她的父母看,只是现在一切都没人分享了。瞳兮流着泪想,自己虽然贵为贵妃,她的父亲致仕,携母亲归乡,她都没能去送一送,反而还要在这里曲意逢迎。
  瞳兮禁足的第二日,慕昭文却来了彤辉宫,瞳兮没想到自己如今这般落魄,慕昭文却还愿意同自己来往,心里对她的猜忌又少了几分,因为她是在想不出自己如今对慕昭文有何利用价值。
  “娘娘没事吧?那万眉儿也欺人太甚了。”慕昭文开始为瞳兮打抱不平。
  瞳兮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恶心,身体仿佛也感应到了似的,做出了相应的反应,瞳兮赶紧捂了捂嘴巴,没有看到慕昭文眼里的复杂。
  “娘娘身体欠佳,还是卧床休息吧。昭文还是不打扰了。”慕昭文才刚坐下就起身告退了。
  “嗯,也不知道怎么了,成天没有精神只想睡觉,我就不留你了。”瞳兮心里发闷。又加上昨夜的不开心,根本没有心思招呼慕昭文,也没留意她的心思。
  秋意渐渐地弄了起来,老天爷慷慨地散着漫天金片,瞳兮开始畏寒,所以早早地传了狐裘边的宫装,天政帝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过问彤辉宫的人和事了,齐云那甚至听闻尚衣局已经在感知皇后的礼服了,还是天政帝亲自过问的。
  “娘娘,昭夫人今儿托人送来一封信。”玄纁轻轻地走到瞳兮的身边。
  瞳兮懒懒地接过来,如今仿佛进去了冬眠一般,成天除了睡还是睡,那封信上写的不过是慕昭文相邀瞳兮去太液池赏景,可是那地点却让瞳兮瞪大了眼睛,正是那艘画舫。
  瞳兮不知道慕昭文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那画舫系的地方本就偏僻,四周有树木遮挡,平素很少有人去那个地方。瞳兮本以为只有她和天政帝喜欢那儿,哪知慕昭文也知道,难道那里也曾是天政帝和慕昭文的爱巢?瞳兮只觉得讽刺和悲哀。
  可是她必须去,去看看慕昭文究竟知道多少,她又想做什么。
  只是瞳兮却没想到她会遇上这种情景,她一上船就被人从背后击晕了,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是在小太液池畔的停光楼。这里几乎早就被废弃了,因为离各个宫都远,风景又不算秀丽,所以宫里的贵人都不爱到此处,渐渐的就荒废了。
  瞳兮也是抬头看着那楼里半歪着的牌匾上,写着“停光楼”三个字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瞳兮发现自己四肢被绑,身后却还坐着一个人,和自己一般遭遇,从她身上发出的味道瞳兮就能辨认出正是万眉儿,她们两人都被绑了手脚,塞了嘴巴,发不出成形的声音来。
  秋意本就冰凉,只是瞳兮和万眉儿脖子上的那柄剑却更为冰凉,执剑的人却正式慕昭文。瞳兮侧头看着慕昭文脸上那种古怪的笑容,本想出声发问,却奈何发不出任何声音。
  “别急,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们想知道的事情,也很快就会有答案了。”慕昭文的声音变得十分诡异,瞳兮觉得她处处透着癫狂。
  很快瞳兮和万眉儿就听到了天政帝上楼的脚步,见他独身一人到来。
  “皇上果然有信,只一个人前来。”慕昭文得意地笑着。
  “昭文,你这是做什么。”天政帝的脸上并没有仓皇,仿佛是闲庭信步而至,无波无澜地冷颜旁观慕昭文的表演。
  “没做什么,生辰我也没送你什么贺礼,今天就算给你补上,皇上不是喜欢杀人么,昭文就给你表演表演,你说我们从哪一个人开始好呢?”慕昭文的剑向瞳兮逼近了一分,“从位份最高的贵妃开始,好不好?”慕昭文仿佛孩子要糖一般问着天政帝。
  天政帝连眼角都没扫向瞳兮一眼,只是看了看万眉儿,仿佛在安慰她没事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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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无所谓,只是不知道这出戏是个什么说法。”天政帝颇有闲心地扶起倒在地上的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你杀的可是当朝贵妃,你杀了她便难逃死罪,你可想明白了?”
  “是啊,也不知道皇上将我的孩子杀死的时候,又是个什么说法,我杀了贵妃是死罪,皇上杀了自己的孩子又是什么罪呢?”慕昭文有些疯狂地盯着天政帝。
  “昭文,你这是听谁说的,朕怎么会杀死我们的孩子。”天政帝的声音温柔地道,仿佛慕昭文是被奸人所蒙蔽一般。
  慕昭文忽然大笑了起来,“难道贵妃也会冤枉皇上么。如果不是贵妃查了出来,我跟着那些蛛丝马迹找到了答案,皇上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从还爱没了后,你不敢来昭阳宫看我,可昭阳宫处处得到的照顾只多没少,皇上不是内疚么?”
  瞳兮心底哑然,才明白自己是看低了慕昭文,想不到自己不过也是她的刀子而已,她无势无力,怎么可能查出结果,如果不是自己一心探查,又让玄纁故意露出破绽让独孤思琴知道,恐怕慕昭文现在也不知道答案。
  天政帝的眼冷冷地扫过瞳兮,仿佛在责备她自作自受,瞳兮身后的万眉儿开始剧烈的挣扎,仿佛在说这不关她的事。
  慕昭文的剑锋又往万眉儿那里移了几寸,“别吵,否则我先杀了你。”
  天政帝的神色里顿时蒙上了一层焦急,却不敢出声,只是无言地安慰着万眉儿,“你想要什么?”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公道,要一个原因,为什么,为什么你狠得下心?”慕昭文究竟还是放不开,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那么温柔地拥着她的男人会那么无情。
  天政帝没有吭声,眼看着慕昭文的剑锋在万眉儿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万眉儿几乎惊恐得要晕了过去。
  “别伤她。”天政帝急切地叫了出来。“只要你放了眉儿,朕什么都答应你。”
  万眉儿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想不到天政帝会这么在乎她,只有瞳兮觉得越发刺骨的冰凉,仿佛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他甚至提都不提自己。
  “告诉我原因。”慕昭文快速地抽剑在瞳兮的身上也划了一道,血开始缓缓地渗出,从她孩子莫名地死后,她就天天练习着挥剑,等着有一天能手刃仇人。
  “放开眉儿,朕跟她换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也是当过母亲的人,怎么能这么狠心?”天政帝防毒再也保持不了。
  “不,告诉我原因。”慕昭文坚持着,拖着瞳兮和万眉儿后退,眼看就要跌落湖里,那楼上的扶栏年久失修,早就欲掉不掉了。
  天政帝终于停了步子,“朕只想要眉儿一个人的孩子,兄弟相残的痛苦朕再也不想让朕的孩子来承受。”
  “可是为什么你要亲自动手,为什么,你大可以叫万眉儿来动手啊!”慕昭文疯狂地吼着,也许孩子去了都没能让她那般痛苦,可是在知道天政帝才是那个凶手的时候,她就再也保持不了清醒了,什么出宫,什么走马江湖都不在乎了,她只要一个答案。
  “因为朕不想让眉儿的手上沾满血腥,朕的母亲就是因为这样而内疚,才会终日郁郁,生朕的弟弟时才会难产而死,朕不想历史重演。”天政帝有些悲痛地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爱的人你便视若珍宝,什么都帮她铺垫好,你不爱的人,你就可以随便伤害?”慕昭文讽刺地笑着,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睛。
  “可是我不甘心,我的孩子也不甘心,你既然杀了我最爱的人,那便要让你也付出同样的代价,让你也受受那夜不能寐,烈火煎心的苦楚。”慕昭文的剑握得越来越稳。
  “皇上,她们两人同时落水你会就谁?这十月的湖水可是已经冷彻骨了,这停光楼下有潜流,可不是那么好救人的,万眉儿怀有身孕,只怕一下去即使救了上来,孩子也保不住了。”慕昭文哈哈大笑起来。
  天政帝担心的眼神瞬时扫向了万眉儿。
  “皇上看来是更喜欢纯元夫人了?”慕昭文说话的同时,手也推向了万眉儿。
  天政帝在一瞬间便扑向了万眉儿所在的左边,险险地将她抓在手里,拉了回来,她的脚本已经完全离开了地面,幸好天政帝及时拉住她,万眉儿一得救就扑在天政帝怀里哭泣。
  可是天政帝回头看到的却是慕昭文的长剑贯穿了瞳兮的胸口,缓缓地将她推下湖,湖水立时被染成了红色。
  天政帝放开万眉儿,跳入湖水中,本已经快要抓住瞳兮的手了,却被她轻轻地滑了开去。
  瞳兮的双眼直愣愣地看着床顶,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活着。
  “瞳儿,你终于醒了。”天政帝呜咽着声音。
  天政帝满脸的胡渣儿,眼睛血红血红,该是很多天没有睡过觉了。瞳兮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等着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可是怎么也等不起来,“我的孩子呢?”瞳兮嘶哑地问着,却发不出声音。
  天政帝从她的口型却明白了她在说什么,脸顿时惨白,“瞳儿,我们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瞳兮转头向上,闭上眼睛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瞳儿。。。。。。”天政帝摇着瞳兮的手,本想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却哪知身子一摇,倒了下去。
  瞳兮只听见四周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处处呼唤着,“皇上,皇上。。。。。。”瞳兮已经不再关心这些,天政帝的死活全天下都在操心,她的孩子却没有任何人在乎。此刻她忽然能设身处地为慕昭文想了,也想明白了所有的事情,特别是在玄纁告诉她,万眉儿小产死了,而幕后的黑手正是独孤思琴,是她挑拨慕昭文害了万眉儿,万眉儿受了惊吓,回宫没多久就小产死了,手法和当初慕昭文流产一模一样。
  瞳兮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出来,她只觉得自己是咎由自取,而天政帝也是罪有应得,这个孩子似乎不肯原谅他的父母。
  瞳兮想着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处心积虑地设计让独孤思琴去害万眉儿的孩子,那慕昭文便不会查到一切,她的孩子也就不会死。
  瞳兮想着那日慕昭文来彤辉宫的情形,只是胸闷恶心,当时自己不觉得有时很么,只怕她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可笑瞳兮在剑刺入体的那一刻,才醒悟,发觉慕昭文痛恨地看着自己的肚子,她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只是天政帝明明有机会救自己,他却选择了救万眉儿,瞳兮不是不明白天政帝的打算,他那是怕万眉儿死在慕昭文的手里就无法挑起万氏和独孤氏火拼了。
  万眉儿的父亲不是泛泛之辈,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万眉儿是被独孤思琴害死的,他似乎不会冒着玉石俱焚的危险和独孤氏拼个你死我活的。
  所以瞳兮觉得自己的猜测一点儿没错,在这些事情的面前,天政帝选择牺牲的一定是自己,只是最让瞳兮心寒的便是,天政帝明明会武功,慕昭文即使把刀架在她们的脖子上,他也不该是那种束手就缚的人,只怕,只怕他根本就是胸有成竹,他要的便是慕昭文对万眉儿的惊吓,要的便是朝中人所有人都以为他对万眉儿一往情深,这一切都不会怀疑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才需要时间与慕昭文周旋,瞳兮如今才明白也许她能查出来慕昭文的孩子是天政帝动的手,不过是天政帝故意放出的消息,所以那个丫头在这么挂卑贱的时候才会松口,天政帝恐怕早就在为独孤思琴提供线索了,瞳兮觉得这事完全是她自作自受,所以慕昭文才会知道这么秘密。
  可是独孤思琴也未必不会告诉慕昭文这事,而借她的手出点天政帝的另一个孩子。虽然有众多的可是,但是瞳兮一旦想到可能就是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便无法原谅自己,也无法原谅天政帝。
  瞳兮刚恢复意思,齐云喂了她一碗米浆,刚扶她躺下休息,外面却下起了瓢泼大雨,这在深秋可是极为反常的,瞳兮含着泪只当是老天爷也在感伤她的孩子。
  “娘娘,皇上来了。”齐云在瞳兮耳畔轻轻道。
  瞳兮闭幕不说话,只听得外面雷声阵阵,屋檐滴下的水打在檐下的花盆上,噼啪作响。
  又过了片刻,“娘娘,皇上就站在门外。怎么也不肯进屋,你就任皇上这么淋着么?娘娘昏迷的时候,皇上三天三夜没合眼,今天早晨晕了过去,这才刚醒就又来淋雨,娘娘你就这么狠心吗?皇上,皇上他不知道你怀了孩子啊。”齐云开始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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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兮只觉得浑身怒气上翻,“只怕他知道了也不肯要。”瞳兮咬牙切齿地道,硬生生地撑起身子,“姑姑,这里庙小容不下你这座御前的菩萨,你还是跟着你的皇上去吧。”
  齐云一下子就呆愣住了,“娘娘。。。。。。”
  “姑姑,我要歇息了,你走吧。”瞳兮觉得自己生无可恋,只盼着能为玄纁和束帛找个好的归宿,便一切都放下了,至于齐云,让她趁早回到天政帝的身边,岂不也是为了她好。
  从瞳兮将齐云撵了出去,到玄纁和束帛都进来劝她搭理搭理皇上,已经是三更了,瞳兮从窗户上的玻璃块中往外看,果然还见到天政帝站在雨中,直直地望着她的屋子。
  瞳兮咬咬牙,强撑着病体开了门。天政帝的眼睛忽然就睁大了,正要迈步上前,却被瞳兮的动作阻止了。
  瞳兮踏入雨中,跪了下去,一副你不走,我便不起的意思,只是她刚刚醒过来,哪里经得住这种折腾。
  天政帝立马跑了上来,将她往屋里抱。“瞳儿,你是要朕死了才肯原谅朕是不是?”天政帝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瞳兮只觉得有几滴滴在她的唇边咸咸的。瞳兮屋里与他争执,只觉得头晕晕的,意思开始模糊起来,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政帝倒再也没有来过,听说是病了,病得格外的厉害。
  朝廷上也吵翻了天,万氏只当是天政帝因为万眉儿的死而悲伤过度,但是于独孤氏来说,确实少了保护伞,两族之间吵得不可开交,到天政帝病好起来,收拾残局的时候,两族令污秽肮脏的事已经被他们自己吐得差不多了。骆清风率先带领新一派的言官开始发难,随着时间的推移,万氏和独孤氏皆度崩瓦解,那已经是次年初夏的事了。
  至于天政帝的病是为谁染得,瞳兮只当他是做戏,等的不过是万氏和独孤氏火拼,心下一点儿也不在乎和愧疚,瞳兮已经习惯性地把天政帝所有的事情都往坏了想。
  这期间翠花进宫看了瞳兮许多次,瞳兮见着她几乎有些怕了。“娘娘,你怎么把皇后那印玺给辞啦?”翠花大惊小怪地道。
  万氏和独孤氏一倒台,天政帝封瞳兮为皇后的旨意就颁了下来,瞳兮却托病不受。
  翠花见瞳兮爱理不理自己,又赶紧道:“你就不怕他给了别人,让其他人钻了空子?”
  瞳兮还是不说话,这个问题她可不担心,虽然足不出户,自然有人告诉她消息,这宫里大大小小的妃嫔在万眉儿和独孤思琴先后离开后,都陆陆续续地被各种原因处理了去,有阴毒被贬的,有牵扯进万氏和独孤氏一案被打入冷宫的,也有自动学瞳兮请求出家的,总之,天政帝从瞳兮落水以后再没有招幸过妃嫔。
  每日里还巴巴地遣了江得启来,让瞳兮翻阅彤史,瞳兮只觉得好笑和讽刺,可是心里的气终究平舒了一些。
  “皇上疼爱你,你自然是不用着急的。”翠花扶了曈兮去院子里赏花,眼睛还带着调笑地往彤辉宫附近新建的一座高楼“载兮楼”望去。
  那抹明黄色就站在那里。
  曈兮脸一红,“翠花你不许再说这些,否则以后本宫就不见你了。”曈兮不得不端起架子来。
  翠花叹息一声,“听说那皇后的礼服还是皇上亲自设计的,而且听尚衣局说,在那位出事之前就已经在做皇后礼服了,那尺寸可是皇上亲口告诉尚衣局的,如今看来,正是你的尺寸。”
  曈兮狠狠地瞪了翠花一眼,她赶紧闭嘴。
  曈兮只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所以又回了屋子,从她拒绝天政帝开始,天政帝就在彤辉宫外命人搭了一座高楼,他每日就在里面起居,这样便能方便日日看着曈兮。所以曈兮已经甚少出屋子了。
  每日但凡宫外有什么进贡的好东西,全如流水一样涌进彤辉宫,连曈兮以前为救灾捐的首饰等等都流了回来。玄纁还神秘兮兮地说,曈兮捐的东西都被天政帝找人拍走了,知道她手边的每一件物事都是好的,她舍不得,所以现在又送了回来。
  至于每日曈兮用的血燕又供应了起来,还是天政帝亲自掏腰包,用的私库的钱。
  最后更有甚者,那摔碎的求子观音,天政帝也命人重新挑了一块更好的和玉,让人刻了,请了高僧大德开光祈福,又送到了彤辉宫。曈兮自己看了,便有砸开的冲动。
  只是她还是没有开口的意思。
  到秋天,天政帝甚至恢复了令狐进的官职,重新命为礼部尚书,瞳兮的兄弟些都放了回来,就算不是任原官职,那也是一些很有前途的位置。瞳兮知道天政帝这是做了多大的牺牲,他明明是要连根拔除所有的氏族,却还是恢复了令狐氏往日的荣耀,甚至还更甚,只因再没人能同令狐一族一较高下。
  不过令狐进究竟还是明白天政帝的心思,所以复官没多久就以病请辞,天政帝多番挽留也无效。只在京城赐了他宅子,让他安心养老,为的也是瞳兮以后如果想见父母也有个地方。
  翻了年到了天政七年春,瞳兮还是没有消气,只是朝廷上早为天政帝后宫无妃无子嗣而着急了,今年又是大选的年份,所以各地已经开始自护地挑选起修女准备往宫里送了。
  “娘娘,你说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两个人彼此折磨?这新一届的秀女就要入宫了,你就不着急.这两年你过得舒坦,皇上为你独守空闺,可是信任毕竟新鲜貌美,你就愿意这样过下去?”翠花每逢有什么大事总要往宫里挤。
  瞳兮不开口,心里说不担心却是不可能的,只是她如何能放下脸面去求天政帝,难道她去求了,天政帝就能不纳妃?这不过是另一轮残酷游戏的开始,瞳兮有些厌倦了。
  无论翠花怎么挑拨恐吓,她都无动于衷,知道骆清风上了一道折子,说天政朝宫人岁增,房御弥广,愁穷四海,弊国伤和,靡费极多,而妇人幽闭深宫,情实可知,指责皇帝敲剥天下之骨髓,离散天下之子女,以奉朕一人之淫乐。
  这明显就是睁眼说瞎话,天政帝宫里的宫女只有岁减没有岁增的,翠花还乐滋滋地来讨赏,“看吧,我家相公写的折子,皇上立马就批了,还下了罪已诏,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再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秀女进宫了。”
  瞳兮虽然开心,却不肯显山露水。
  “嘿嘿,这折子还是皇上让清风写的。”翠花有些羡慕地看着瞳兮,“想不到皇上也有这样的,要是我先遇上皇上,肯定不让给你。”翠花打趣道。
  瞳兮啐了她一口,碎花又继续道:“娘娘得给我赏赐。”
  “你要什么?”瞳兮无奈地白了她一眼。
  “请娘娘为我腹中的孩子赐名。”翠花的脸因为提到自己的孩子,顿时熠熠生辉起来。
  瞳兮的脸瞬间惨白,“你有孩子了?”
  翠花摸摸肚子,“这么多年了总算是有了,我也算是对得起骆家的列祖列宗了。”说罢还奇怪地看了看瞳兮,觉得她有些对不起皇甫氏。
  瞳兮转了身,生气地将门关上,留下翠花在院子里傻笑。
  瞳兮几乎是犯了红眼病地看着翠花,她现在觉得翠花极其可恶,她独自里的孩子也极其碍眼,瞳兮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腹部。
  哪知这是翠花却打开了门,“想要孩子,自己一个人可办不到。”她哈哈大笑离去,也不怕瞳兮责怪。反正后面有个撑腰的。
  事情过了这么久,瞳兮欣赏的伤疤再厚也经不起天政帝这般软磨硬泡,她有时候透过窗户便能看到天政帝独自站在载兮楼上一动不动地望着彤辉宫,经常一站就是几个时辰。今日被翠花这般取笑,又见她有了孩子,心底的死水总算有了些波澜。
  翠花走后没几日,彤辉宫却来了一个十分出人意料的客人,却是天政帝的薛嬷嬷。这薛嬷嬷在天政帝的母妃去世后没多久就几乎成了隐居状态,一直在佛堂念经,天政帝尊她如同半个母亲一般。
  瞳兮进宫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头发已经发白,丝毫不似一个四十左右的女子,面容慈祥,只那眼睛大约还有着当年的犀利,瞳兮见到她真有点儿丑媳妇见婆婆的意思,心里略微坎坷,甚至担心她不喜欢自己。
  “老奴给贵妃娘娘请安。”
  瞳兮赶紧亲自扶了她起身。
  “娘娘可有兴致陪老奴走一走?”
  瞳兮点点头,经薛嬷嬷引了去的确是紫宸宫,天政帝今日出城检阅军队去了,并不在宫中,所以瞳兮才肯出来走走,否则无论她去任何地方,总能“巧遇”天政帝,他也不说话,就远远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里越发得难受。
  紫宸宫是天政帝的寝宫,他一向不喜欢宫妃涉足,所以瞳兮进宫这许久,也从没涉足过。“嬷嬷,这不是本宫该来的地方。”瞳兮止住了脚步,不肯上前。
  薛嬷嬷回头看了瞳兮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的责怪和不满,仿佛在怪瞳兮太过无情,“娘娘连皇上的心里都能去,紫宸宫又能算什么。”薛嬷嬷的话和她的眼神一样犀利。
  瞳兮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只是觉得薛嬷嬷太过夸张,所以脸上难免泛起讽刺的笑容。
  “就请娘娘跟奴婢进去看看吧,皇上是绝不会责怪娘娘得。”薛嬷嬷的话不容瞳兮反驳,仿佛如果瞳兮拒绝的话,她扛也要把自己扛进去。
  瞳兮本以为薛嬷嬷要把自己带到天政帝的寝宫看看什么,哪知她却带自己三弯两绕到了紫宸宫内一个极端隐蔽的院子里,院子的门匾上只刻了一个“禁”字。
  “这里这么多年都是奴婢一个人负责打扫,皇上从不准其他人进来。”薛嬷嬷继续道,“娘娘不知道这皇宫里的孩子有多可怜,别说他们的父皇他们很少见到,就连自己的亲身母亲都少见,你知道皇上见他母亲最后一面的时候是怎样的吗?”
  薛嬷嬷完全不用瞳兮回答,便强势地继续道,“正是德妃娘娘难产的那天,皇上本事兴高采烈去看他的弟弟妹妹的,哪知看到的却是娘娘雪崩而死的一幕,整个床都染成了鲜红色。我们谁也没有看到皇上打开了门就站在门口。”薛嬷嬷的眼睛忽然湿润起来,“娘娘死的时候嘴里喊得全是报应报应。”
  薛嬷嬷忽然抬起头,甚至有些痛恨地看着瞳兮,“所以皇上怕你的手也沾上血腥,怕你也。。。。。。娘娘是天政朝的才女,一进宫就鹤立鸡群,你心思多,所以哪一次皇上不是先于你,帮你把对手除去,连那昭夫人的孩子他为了你都能狠下心,娘娘见过这样的皇上吗?奴婢就没见过你这样没心没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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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瞳兮转过头不看薛嬷嬷,这一切的因果报应谁能说得清又逃得开,天政帝杀了慕昭文的孩子,慕昭文害了自己的孩子,她不还是在遭受报应么?
  薛嬷嬷静了静心神,又领了瞳兮往内走,在这禁园的花圃里只有一种花,那就是赵粉,瞳兮看着满片的赵粉,仿佛被雷击了一般,这个时候牡丹花早就开过了,却没想到这里还有。
  “娘娘是喜欢这赵粉的吧?皇上也喜欢,他以前本喜欢蓝田玉,可是从天政一年娘娘入宫后,皇上就喜欢这赵粉了,这里的花全是皇上一个人打理的,找了多少办法为的不过是延长花期。”
  瞳兮是知道牡丹的金贵和小气的,如果不是极端用心,极难养活这赵粉,却没想到天政帝不仅养活了,还养得这般好。
  “娘娘还记得这禁园吗?”薛嬷嬷突然出声,问得瞳兮一愣一愣的。
  瞳兮摇摇头,这院子她可从没来过。
  “娘娘还记得那株金钱绿萼吗?皇上第一次见娘娘,就是在这紫宸宫附近,就在这株梅树下。”
  瞳兮万万没想到当年的那株梅树还在。
  “皇上就是为了这株梅树才把这片地方圈了起来,筑了禁园。那会子一天都不得安生,先是兴致勃勃地种了花,引了水,可没多久就恨得牙痒痒,把那赵粉种了铲,铲了种,每次都唉声叹气,到底还是舍不得那朵赵粉,反反复复地折腾了三年,现在才算消停了。”
  瞳兮自然能听出薛嬷嬷的弦外之音,“嬷嬷今日是想对瞳兮说什么?”
  薛嬷嬷凝视了瞳兮片刻,“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摆手道:“娘娘不必扶奴婢,如果娘娘不答应奴婢的请求,奴婢便永跪不起,到了阴间也才有脸见德妃娘娘。”
  瞳兮心里咯噔一下,本以为薛嬷嬷要求自己原谅天政帝,她的心还在犹豫,哪知薛嬷嬷道:“请娘娘劝皇上广纳妃嫔,皇上需要子嗣,咱们景轩皇朝也需要子嗣,娘娘就想要当那千古罪人吗?”
  瞳兮后退了一步,她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留住天政帝的,只是却一直任性妄为下去。仿佛是笃定了天政帝的心一般,只是现在恐怕再也容不得她继续下去了。
  “本宫何德何能,皇上要纳妃,本宫也没有阻止。”瞳兮心里觉得委屈,只怕这话是天政帝自己想说却不好说,所以托了薛嬷嬷来试探,“嬷嬷如果不放心,本宫可以割掉这三千烦恼丝,从此青灯伴古佛。”
  薛嬷嬷本还要说什么,哪知脸色突然一变,顿时收敛了神色。
  瞳兮就着她的眼睛往后看,就看到天政帝冷着脸站在自己的身后,脸色跟以往一样冰冷,只是整个人都清瘦了些,所以看起来更为疏离。
  “朕说过这里不准任何人进来,乱入者杀。”天政帝的声音格外阴冷。
  薛嬷嬷和瞳兮都跪了下去。“嬷嬷。你年岁也大了,也该出宫享享清福了,朕让人在东华街给你买栋房子,你还有什么亲人都接来住吧。”
  薛嬷嬷脸色泛白地道:“是老奴自作主张,可是。。。。。。”薛嬷嬷还想说什么,却被天政帝出声阻喝。
  “嬷嬷先退下吧。”
  瞳兮看到此处才知道这一切都是薛嬷嬷的主意,原来她并不是受天政帝所托。
  瞳兮低头不看天政帝,只能看着他的脚步一点一点移近。
  “瞳儿,朕是不是该杀了你?”天政帝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怒意。
  瞳兮被他的手抬着下颚,不得不与他对视。
  “你闯入了朕的禁地,却还要嚷着青灯伴古佛,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瞳兮心跳加速,本以为他是发怒自己乱闯,哪知却是为了自己的话。
  “朕不该由着你的小性子的,让朕白白等了这么久。。。。。。”天政帝的脸越靠越近,眸色越来越深。
  瞳兮惊愕地拔腿就想跑,哪知却被天政帝眼明手快的推倒在地上。
  “皇上,不要。。。。。。”瞳兮总算肯开口了。天政帝只是热切地用吻封了她的口,动作虽然温柔,但是却强硬,瞳兮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任他在这片赵粉的花圃旁恣意妄为。
  他的吻仿佛蝴蝶采花一般热情而轻佻,瞳兮本来兼顾的新房,遇上他就跟豆腐做的似地,瞳兮羞红着脸奋力地挣扎,却仿佛风助火势,惹得身上的人呼吸越来越重,看他势如破竹的样子,瞳兮只觉得自己是一头待宰的羊羔,被他一刀一刀地凌迟,破解着自己的羞耻心,随着他在风浪里起伏。良久他才肯放过她,刺入那致命的一刀。
  瞳兮喘息着不敢看天政帝,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将瞳兮抱到附近竹屋的小院子里,搁在榻上。
  瞳兮赶紧拉了拉已经零零碎碎的衣襟,遮住自己的春光,天政帝则仿佛一只偷腥的猫儿坐在瞳兮的一侧为她理了理被汗水侵湿的鬓发,“怨不得这么多人愿意死在牡丹花下,真是做鬼也风流的。”
  瞳兮顿时又气又羞,想不到天政帝强逼了自己以后,还说出遮住下流的话来。
  “瞳儿,朕以前最恨你那种痛不欲生的表情,仿佛一切都是朕在逼你,可是现在朕倒觉得比起你冷淡的表情,朕算是爱死你的痛不欲生了。”
  天政帝的话越来越露骨,让瞳兮更气的调头不理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最后会到这种地步,他居然会这般厚颜,明明她根本就不想理他。
  “瞳儿,你要怎么才肯原谅朕?”天政帝忽然叹息一声,“朕到宁愿你跟翠花一样彪悍,手叉着腰罚朕跪着顶水盆。”
  瞳兮也来了劲了,“那你倒是去顶啊!”瞳兮忍不住嗔了天政帝一句。
  哪知他真从屋里翻了一个瓷水盆出来,装了水顶在头上。
  瞳兮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幕,想不到自己这辈子能看到天政帝跪着顶水盆,真是说出去都没人信,瞳兮只觉得这一幕太过滑稽好笑,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有些事你可以任性一时,却不能任性一辈子,为了自己幸福,也为了他的幸福,总要做出退步的。
  瞳兮一边笑着,一边流泪,为她那即将被她遗忘的孩子流泪。
  天政帝则一边顶着水盆,一边吻着瞳兮的泪,“瞳儿,瞳儿……”
  瞳兮只觉得那孩子的影子在这一声声“瞳儿”中越走越远,又看到另一个孩子越走越近。
---出书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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