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左手手臂有烫疤电子厂招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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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千橡网景科技发展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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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大网站点击过千万:《高中毕业八年_我勾搭上当时的校花---转
申明:这是一个之前看过的一边不错的短篇都市小说,可能很多人看过了,个人认为还是非常不错,发现房网论坛没有,转来与大家共享!
各大网站点击过千万:《高中毕业八年_我勾搭上当时的校花》(又名:毕业八年_重逢高中的校花)
【文案】
每个男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校花,长发飘飘,笑靥如花……
你在读书时,准碰见过这些浪漫、温馨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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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五章&&&&星期五晚上十一点,我坐在叶子薇的卧室里,满腔欲火,暗自忍耐。她正在浴室里洗澡,而我身体的某一个部分,早就翘首以待。&&&&等她洗完澡,我要跟她大战三百回合。&&&&为了今晚的盘肠大战,我已经提前做了准备。前几天晚上都有去慢跑,然后还买了哈药六厂的钙加锌,钙锌同补,只花一样钱,嘿,还真对得起咱这张脸。&&&&哦,那是大宝的广告。&&&&叶子薇洗了很久还没出来,想必也是在精心准备,要把最好的自己,呈现在最亲密的男人面前。&&&&我坐在电脑前,百无聊赖地上网闲逛,突然想起Cat的那封邮件。国庆节前,在同样的情形、同样的电脑上,我看了她的半封邮件。等我回到家里之后,想看剩下的半封,却无论如何也登录不了邮箱。&&&&到底是怎么回事?嗯,让我试试在这台电脑上,能不能打开。&&&&我打开邮箱的登录页面,把光标移动到方框里,准备输入帐号。方框自动弹出一个下拉名单,记录的是这台电脑登录过的邮箱帐号。&&&&我正要选择自己的帐号,突然之间,发现了其中的蹊跷。在这个下拉名单里,除了叶子薇和我,还有另一个陌生的帐号。mailto:&&&&。&&&&TigerWang,王虎?叶子薇跟我提到过,她老板就叫这个名字。王虎,王总,那个站在门外,满身是汗的死胖子。&&&&兜头一盆冷水,浇熄了我所有情欲。我眉头紧皱,这件事只有两个可能。王总来过叶子薇的卧室,像我一样坐在这里,用这台电脑上网;又或者,叶子薇知道他的邮箱密码,登录这个邮箱的人是她。&&&&无论哪一种解释,都不会让我好受。更严重的是,在我的印象中,上一次登录时,下拉名单里没有这个帐号。所以无论哪一种可能,都是在国庆后才发生的。&&&&这就是说,无论真相如何,事情都是现在进行时。&&&&如果是几年前的我,现在可能二话不说,拿起衣服,摔门而出,从此不再联络。可如今,我都快奔三了,脑子和前列腺一起变了,变得淋漓不尽,缠绵悱恻。&&&&我也不想踢开浴室门,去跟叶子薇兴师问罪,因为我信任她。并非信任她这个好女人,而是信任她这个好对手。我知道,以她的技巧,在这件事上,她一定可以自圆其说。&&&&比如,她会说,是公司同事来她家里打火锅,而王总刚好急着要用电脑;再比如说,这其实是一个公用邮箱,她要处理公司的一些业务。或者,是一些我想也想不到的,更无懈可击的解释。&&&&在这样的前提下,只要我一出口质问,就占了下风。她会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而我则成了多疑、小气、缺乏自信的那个角色。&&&&总而言之,如果我没下决心闹翻,那就干脆不要问。&&&&我进退两难,思来想去,突然烟瘾发作。跑到阳台上,刚吸了半支烟,叶子薇就洗好了。虽然我心里有事,但看她那围着浴巾,出水芙蓉、吹弹可破的样子……罢、罢、罢,日后怎么样,还是日后再说吧。&&&&在接下来的床笫之欢,叶子薇发现了我的潦草。她不但没有责怪,反而主动俯下身子,含住了我。我多少有些感动,虽然从没要求过,但我知道,这是一个臣服的仪式。如果你的她,找出种种理由推脱,不愿为你用口,说多爱你都是假的。&&&&我低下头,轻抚她的头发,看她那卖力的样子。如果说深爱的程度,跟深喉的程度成正比,那她是真的很爱我。&&&&此时此刻,我的身体和灵魂,被温暖和湿润紧紧包裹,像是沉入一片泥沼。我应该抽身而去吧?可是到了这个关头,与其说我无力自拔,不如说我选择了深陷。&&&&灯光的昏黄中,天花板渐渐升高,或者是床垫正在下陷。当淤泥漫过膝盖,你预见了自己的未来,结局一早注定,你的口鼻都将被淹没。&&&&认识到这一点,你停止了挣扎,心中的焦灼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绝望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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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四章&&&&作为交换,我也如实反映了自己的婚恋状况。对于我勾搭上叶子薇这个事实,何小璐感到非常意外,甚至还有点淡淡的妒忌。毕竟叶子薇是我们高中的校花,而且她跟何小璐当年,本来就互相看不惯。&&&&何小璐不无醋意地说,你呀,过得很风流嘛。&&&&仅仅是半个下午的聊天,以前在一起时她的缺点,又浮现在我眼前。她“要心”太重,嫉妒心强,爱慕虚荣,固执己见——由于不幸的童年生活,何小璐的性格是有缺陷的。&&&&我高中时就得出了这个结论,然而自从分手后,我逃避了她的种种不足,把她想象成一个完美的女人。&&&&如今,我渐渐领悟到,在漫长的年月里,我所恨的并不是何小璐,而是一个我捏造出来的人,一个假想敌。正在跟我聊天的、活生生的这个何小璐,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并不值得我那么长久、近乎宗教狂热的憎恨。&&&&现在回过头来看,我之后的那些女朋友里,比她好的不在少数。原来,我之所以活得不快乐,不是因为得不到想要的,而是因为想要得不到的。&&&&我们聊到快要六点,她那边突然静了下来。是下班走人了吧?我刚想关掉QQ,信息又响了起来,她说,不好意思,刚去喝水了。一到尼泊尔就咳,回来也没好,难受死了。&&&&我说,有一种黏糊糊的液体,要放进嘴巴里慢慢吞下,用来润喉特别好。&&&&我又说,念慈庵川贝枇杷膏。&&&&何小璐发了个冷汗的表情,说,你呀,一点都没变。我先下班了哦,下次聊。&&&&我还没来得及跟她道别,手机就响了起来。集群网的那部,只能是叶子薇。&&&&我接起电话,突然没头没脑地说,喂,我们结婚吧。&&&&叶子薇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发神经呀?&&&&说出这样的话,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好像这句话不是我说的,而是从嘴巴里自动蹦出来的。不过,我之所以会心血来潮,大发神经,跟今天发生的那么多事有关。&&&&首先是何小璐,我长久以来的一个心结。如今她嫁人了,这事就此了断,我也终于可以放下执念。再加上凌晨的那场车祸,一死一伤,让我更加体会到了生命的脆弱。&&&&结婚要趁早呀,要不然孩子都没生一个,突然就挂掉的话,那这辈子就亏大啦。&&&&可是,无论何小璐还是刘大石,这两件事,我都不能跟叶子薇说。我挠挠头发,算了,还是继续装疯卖傻。&&&&我故作一本正经道,子薇,我不是发神经,你看我的眼睛,多么真诚。&&&&叶子薇嗔怪道,少来了。你以为结婚那么简单啊?要先合了生辰八字,然后是订婚,然后拍婚纱照,婚纱我不要借的,要自己订做的哦……&&&&我听得头皮发痒,大喊一声,哇,UFO!&&&&电话那边静了下来,估计她是在无奈地摇头。过了一会她说,云来,这周末本来是我过去深圳的,但是我这边刚好有事。&&&&我问,什么事?&&&&叶子薇说,我有一个本科班的男同学,上个月刚生了个女儿。饭姐也是我们班的,她叫我周末一起去看他女儿。&&&&我想了一会说,那我上省城找你们吧,顺便当车夫。&&&&她笑道,什么车夫呀,讲那么难听。对了,你说我们是送纸尿片,还是送奶粉?奶粉怕不是她喝的牌子,还是纸尿片好一点……&&&&这一次,我把手机贴在耳朵旁,静静听她絮叨。叶子薇说的这些鸡毛蒜皮,像是一条条细绳,捆在我身上,把我从游离的边缘,一点点拖回凡尘。这种感觉倒也不错,或许,我真的该考虑结婚。&&&&聊了一会之后,我挂掉电话,又关了电脑。我把自己靠在椅背上,发了一会呆,然后莫名其妙地笑。此时此刻,我心情无比舒畅。&&&&岁月静好,尘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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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三章&&&&我把好友名单拉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号码。她的头像是彩色的——她居然在线。我没有急着跟她说话,而是点开了她的个人资料,先看一遍。&&&&何小璐把能改的内容都改过了,除了号码本身,一切都跟我记忆中的不同。她的签名是用白话写的,看起来,她已经抛掉了粤东小镇的一切,成为一个彻底的省城人。&&&&经过那么长的时光,她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她喜欢改变。&&&&我打开了对话框,打字的光标在不停闪动,我一边反复思量,一边又担心她的头像,会突然就暗下去。&&&&我是那个优柔寡断的唐僧,有一段往事被压在五指山下,过去了好多年。现在,我只要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就能揭下那一张符咒,打开枷锁,让妖猴重回世上,兴风作浪。&&&&我的手指那么迟疑,打了几个字,删掉;然后再打几个字,再删掉。&&&&陈奕迅的声音刚好在耳边唱:相约在一个适合聊天的下午,分开很多年,还以为没有包袱……&&&&最后,我终于咬紧牙关,按下回车。我说的是,嗨,在吗?&&&&三秒之后,滴滴滴滴,她说,在。&&&&然后我们几乎是同时问,你过得还好吗?&&&&我摇了摇头,不由得一笑。你过得还好吗?这是一个问题。我应该坦承自己过得不好,以此换取她可能的一点同情,还是应该吹嘘自己过得很好,让她觉得当初离开我是一个错?&&&&就在我思来想去的时候,她先回答说,我还好啦,昨天刚从尼泊尔回来。&&&&我问,去旅行?&&&&她打了个笑脸的符号,说,去度蜜月。&&&&我对自己说,哦,她嫁了,何小璐,她果然嫁了。&&&&当结果来临时,一切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这就像是股市里一个巨大利空,经过市场的长期消化,等到靴子真正落地,股价已经懒得再跌了。&&&&尘埃落定,我心里的第一感觉,竟然是如释重负。郁积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可以释放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至于那一点点的失落,简直可以忽略不计。&&&&那就这样了。&&&&我的指关节不再僵硬,在对话框里飞快地输入,哈哈,几时摆酒的,也不告诉我。&&&&何小璐却反问道,干嘛,想封个大利是给我啊?&&&&我说,早就打到你瑞士银行的帐号里了。&&&&说,好啦好啦,我们没有摆酒,旅行结婚。你呢?结婚没?&&&&我说,还没,不过嘛,我女朋友你也认识的。&&&&何小璐指责道,别卖关子了,是谁?&&&&我说,叶子薇。&&&&她发了个头晕的表情,说,天哪!你怎么会跟她?&&&&我得意道,先说你的,我的等下再讲。&&&&何小璐说,好啦。&&&&在接下来的聊天里,何小璐用近乎欢快的语气,向我介绍了她的近况。大学毕业后,她在广州找了一家小型的外资企业,从文员开始做起,现在已经是部门主管。结婚证是几个月前领的,老公是地道的广州人。他们买了车,买了房,打算明年要孩子。&&&&何小璐向我展示了几张婚纱照,还有这一次旅行的相片。她老公不算太帅,但也还好,笑起来很阳光,一看就有安全感。我想,他是一个好男人,一个比我更好的男人,他能让何小璐过得开心。&&&&事业成功,家庭幸福,一个女人想要的东西,她都得到了。何小璐没有辜负我,也没有辜负那一次背叛;她在一个离我不远的城市,活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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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二章&&&&处理好所有事情后,一天都过了大半。我开车送两位老人,回关外的出租屋。去梅林关的路上,车流拥堵,不知道那鲜活的生命,是消散在哪一个十字路口。&&&&一路上,两位老人悲痛欲绝,下车的时候,却没忘记对我说,谢谢老板。&&&&老板?我不是老板,我只是打工的,跟你们女儿一样。&&&&但我说出口的是,老人家,节哀顺变。&&&&然后我掉头走人,倒后镜里,那干瘦的老人紧紧抱着黑色小包,就像不久之后,他们也会这样抱着女儿的骨灰盒,踏上回老家的火车。&&&&在一个红灯前,我点燃了一支烟,把尼古丁狠狠吸入,再徐徐吐出。烟雾弥漫,车窗外的世界,依然在忙碌地转个不停。有人年纪轻轻,却躺进了殡仪馆,我有幸还没死,现在,我要回家睡觉。&&&&回去洗了个澡,我把自己扔上了床。准备睡到五点多,然后就起床,等叶子薇的准点电话。我不打算告诉她今天请了假,就像小川说的那样,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回想起跟叶子薇第一次见面,在中信广场的那家星巴克。我还打趣说,要把她介绍给小川那单身的哥哥。如今,我跟叶子薇已经快要谈婚论嫁,而大石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不知道醒来没有。&&&&造物弄人,原来并不是“作弄”的弄,而是“弄他!弄他!”的那个弄。&&&&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么搞的,身体疲惫,脑子却异常清醒。算了,还是起床找点事干吧。&&&&我打开电脑上网,又登陆了QQ。随着一声咳嗽,右下角的小喇叭闪动。我想这一定不是我想等的那人,但是点开窗口,上面赫然是何小璐的号码,已经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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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一章&&&&我跟小川赶回医院,在走廊里,看见了一对哭天抢地的老夫妇。他们刚刚失去了年轻的女儿,车祸发生时,她正坐在大石身旁。&&&&关于这起事故的前因后果,我是后来才慢慢了解的。KTV即将开业,各路人马都已经齐,其中有一位叫小雯的女服务员,跟刘总刘大石特别投缘。在车祸发生的前几个小时,刘总和几个员工在KTV里开怀畅饮,散场后,他坚持要送小雯回家。&&&&在通往梅林关的一个十字路口,一辆洒水车从右边突然驶出,而我们喝得烂醉、一路飞车的刘总,直勾勾撞了上去。在旁边女人的惊呼中,他用仅有的一丝清醒——或者本能——往左打了一下方向盘。电光火石之间,雷克萨斯的右边车头撞上了洒水车,车前盖瞬间被挤成压缩饼干,而其后的那个女人,当场香消玉殒。&&&&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里,有人开奥迪,有人开奥拓;有人开奔驰,也有人开奔奔。有钱人的座驾是捷豹,开捷达的人更多。而无论钢板的厚薄相差多少,坐在车厢里的人,那一具血肉之躯,都是同样的脆弱。&&&&这个女人,这个连二十岁都没到的年轻女人。她原名王银稳,在KTV里化名小雯。她打算凭借顾客施舍的小费和轻蔑,维持她老实巴交的父母,在深圳某一个出租屋里的生活。他们在老家贵州的山区里,辛苦耕作了大半辈子,女儿是想让他们享享福。&&&&而如今,她身材单薄的老父母,正双双瘫倒在小川的膝前,哭得声嘶力竭。女儿就这样死了,被一张白色的床单覆盖着。在所有无济于事的悲伤过后,他们只好回去贵州。这个流光溢彩的城市,就像是女儿买来、此刻套在他们身上的衣服,光鲜而肥大,永远不适合他们。&&&&我想抽一支烟,却想起这是在医院里。走廊又长又冷,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我背靠在墙壁上,眼前一出戏正在上演。&&&&这样的情景,在电视剧里并不少见。小川把两位老人扶起来,让他们坐到走廊的椅子上,然后像一位杰出的牧师,站着给他们布道。&&&&小川就是有这个本事,他演得像是跟老人们同一阵线,是在为了他们的权益而奋斗;他的每一个建议,似乎都是在为两位老人家着想。&&&&我隔岸观火,看小川的表情不断变换,听他说的每一句话,那么进退得当。小川的演讲富于感染力,他说的话有软有硬,连哄带骗,让这对老实巴交的夫妇晕头转向,诚惶诚恐,根本没办法拒绝。&&&&但我还能怎么呢?难道要我大声跳出去,说出酒后驾驶这个真相,以此作为两位老人的砝码,好让他们从我十几年的死党这里,得到更多的赔偿?&&&&小川右手是那个小黑包,左手是一张列着条款的纸,他对那个干瘦的老男人说,阿叔,包里有十八万,只要你们在这里按个指模,现在就能拿走,现在。&&&&老男人看了一眼妻子,他的眼神里是认命的绝望。老夫妻对视良久,最后她艰难地点了点头,而他颤抖着伸出右手,还用沙哑的声音说:&&&&谢谢老板。&&&&我闭上眼睛,胸膛里有什么东西正在翻腾。算了吧,就这样算了吧。这世界本就没有公平,没有正义,只是看你站在哪一边。&&&&小川长长地松了口气,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云来,你帮我带两位老人家去处理后事,该签的都签了,不要留下后患。云来,我能信的人只有你了。&&&&他再次拍我的肩膀,疲惫地笑道,辛苦你了,兄弟。&&&&我突然觉得无比沉重,身形都矮了几分,这是因为他的手掌,还是那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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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三十章&&&&我问了一句,怎么啦?&&&&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小川在这个时辰打电话给我,肯定不是为了闲聊。&&&&小川说,云来,我在北大医院,你马上过来,现在。&&&&我顿时睡意全消,小兔还没有怀孕,所以医院里发生的不会是什么喜事。我还想问清楚些,但小川只是让我到医院后打他电话,见面再说。&&&&小川拜托道,云来,快点来,我只能靠你了。&&&&我挂了电话,胡乱洗了把脸,匆匆出门。走到门口又折了回去,把抽屉里所有银行卡都翻了出来。虽然小川用不上我这一点点钱,但我还是要带上,以防万一。&&&&下了电梯,走出大堂,我看见天色渐渐发亮,一轮朝阳在高楼的背后,挣扎着喷薄而出。久违了,深圳的清晨。&&&&突然间一阵凉风吹来,我打了个喷嚏,才发觉衣服穿少了。在这忘了季节的城市,好像在那么一瞬间,清冷的秋天就来了。&&&&我驱车来到北大医院,打了好几次电话,小川才接了起来。他让我在停车场等他,说他很快就会下来。&&&&我倚着车前盖,一支烟还没抽完,就看见小川急急忙忙向这里走来。我掐掉烟,问,到底怎么回事?&&&&小川勉强笑了笑,说,我哥出了点事。&&&&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还想问下去,他却按着我的肩膀说,我那辆车给他撞坏了,只好委屈你当司机。云来,先送我回家拿点东西,要快。&&&&两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普桑,我发动车子,从倒后镜里看见他掏出手机,正在打电话给谁。马达轰鸣,而他的声音低沉,我只断断续续地听见几句。&&&&洒水车……肋骨断了,幸好没插进肺里……皮都撞得卷了起来……吩咐护士,一定要阻让警察抽血,就说抽血的话,伤者有可能死掉,要他们负责……&&&&最后他说,拜托了,爸。&&&&我听出来了,这个电话是打给他未来岳父,小兔他爸爸——某区某局的局长,跟这医院有着某种利害关系。&&&&我把小川送到他家楼下,他上去了十几分钟,再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黑色的小包。这一次他钻进车子,坐在我旁边,对我说,云来,我们回医院。&&&&一路上,他仍在不停地打电话,有几个是跟伤势、抽血有关,另外的几个,似乎是打给KTV的员工。这几个电话,都表明同一个意思,就是小川要尽一切努力,掩盖他哥哥醉酒驾驶的事实。要不然的话,大石这一辈子就毁了。&&&&还有另一次简短的通话,不知道对方是谁。&&&&小川问,他们来了吗?&&&&小川又说,嗯,都准备好了。&&&&小川最后说,行,我马上就到。&&&&挂了电话,他转过头来对我一笑,抱歉道,云来,辛苦你了。&&&&我懒得骂他的见外,问道,大石现在怎么样了?&&&&朝阳的光芒穿过前窗,照得车内一片毛绒绒的金黄。小川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道,我哥还在昏迷中,没有生命危险。手脚都没大事,不会落下残疾。只是肋骨断了几根,还有破相是免不了。&&&&我试着打趣道,那倒没关系,男人身上有几道疤,90后的非主流更喜欢。&&&&小川摇头苦笑,拍拍我的大腿,还是那一句,云来,辛苦你了。&&&&说完这些话后,他疲倦地低下头,再没有谈话的意思。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见他手里紧紧抓着那黑色的小包。尽管疑虑重重,但我此时能做的,就是不断地松紧离合,变换档位,好在渐渐稠密的车流中穿插自如,尽快赶回医院。&&&&太阳一寸一寸地升高,这个城市渐渐苏醒。这些人来来往往,脸上挂着昨天的疲劳和今天的期待。对于几个小时前发生的小小事故,他们一无所知,更毫不关心。&&&&而我眼前浮现出大石的那张脸,跟小川那么像,只是多了几分憨厚。我记起在某个冬天的下午,我们那么多人站在田里,他双手倒腾着烫手的番薯,笑着递给我说,来,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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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自溢&第二十九章&&&&到后来,日本鬼子喝得有些高了,他歪歪扭扭地站起来,朝我们三个敬酒,叽哩咕噜的,说了一大堆鸟语。&&&&我们三个也站了起来,陈小姐翻译道,高岛先生说,你们三位是高中同学,对吧?如今过了许多年,还那么要好,在我们日本是很少见的。这份情谊,请三位一定要珍惜。&&&&高岛三郎微笑着看她说完,然后仰起头来,把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他双眼似乎带着泪光,用蹩脚的普通话说,敬你们三兄弟。&&&&我跟南哥、小川相视一笑,也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除了小川,我跟南哥都是家中独子,并没有体会过血缘上的那种兄弟情,会是什么样子。而像我们这样,一起偷过学校生物园的芒果,一起踢过球,一起去过东莞,又一起指定对方做伴郎……我们这样的三个人,或许真的称得上兄弟?&&&&在我们三个人里面,南哥的酒量最差,偏偏又爱出风头;小川其实很能喝,在酒桌上又进退有当。我的酒量跟酒品,在三人里都是居中,所以这晚醉的程度也居中。&&&&回家洗完澡,跟叶子薇简单聊了下电话,便上床睡觉。睡到半夜,把自己渴醒了。倒水的时候,突然想起国庆旅游前,Cat的那封邮件。&&&&我打开电脑,登陆邮箱,却是密码错误。再试,再错。我挠头想了好久,最后试了一次,却还是错的。怎么搞的,是我的酒还没醒?那封邮件我只看了一半,Cat说她有了我的孩子,难道她说的是真的?&&&&孩子。&&&&我举起手中的水杯,突然觉得头疼欲裂。我想起那个女人,真的为我怀过孩子的女人。&&&&夜深人静,或许是那些该死的酒精,这一刻我的心底无比软弱。&&&&快八年了,我们再没联系过。自从分手以后,我把她所有联系方式都删掉了,但是实际上,有一些号码,是永远烙在心上的。&&&&我用拇指揉着太阳穴,脑海里思绪万千。这么多年了,她该嫁为人妇了吧,而我则和她曾经的敌人,建立一段稳固的感情。&&&&我想,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坐下来,当成是多年的老朋友,云淡风轻地谈一些往事,有说有笑,偶尔叹一会气。&&&&这块石头我已经背了太久,该到了放下的时候——而解铃,永远需要系铃的那一位,无论你叫那人冤家,或是死敌。&&&&我闭着眼睛对自己说,联系她吧。好。&&&&但是该通过什么途径呢?打电话或者发短信?这样子不但冒昧,而且按照她的性格,估计那么多年里,都不知换了多少个号码。那么,还是通过另一个方式吧。她的QQ是我帮她申请的,六位号码,而且很好记,估计她还在用。&&&&我于是登录了QQ,查找,在对方帐号里,填下了永志不忘的那六个数字。在输入验证的那一栏,我苦思良久,最后写下的三个字是:&&&&嗨,是我。&&&&我想,她应该会记得我的。退一步说,如果她连这个都忘记了,或者她知道是我却不通过,那我也没必要和她说什么了。&&&&我关了电脑,又把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就上了床。心里有事,这个觉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的。好不容易陷入昏睡,却突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我睁开惺忪睡眼,一边看着窗外微明的天色,一边从枕头旁摸出手机。这会是谁呢,叶子薇,Cat,还是……何小璐?&&&&我接起电话,那边传来焦灼的一声“喂”,却是小川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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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八章&&&&叶子薇剜了我一眼,又伸出两只手指,做了个喀嚓的手势。&&&&小川说,刘总你没叫错,不过可不是我,是我哥。你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要求,跟我哥商量去吧。&&&&说起小川的哥哥,他叫刘大石,比我们大两岁,还没结婚。他们两人的样子很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但如果论能力的话,两兄弟就差远了。&&&&刘大石的学习成绩一向很差,大学不要去想了,连高中都是出一大笔赞助费去读的。高中毕业后,大石就到家里的大型眼镜店帮忙。他为人忠厚老实,换句话说,不是做生意的料。父母对他一直不满意,嫌这嫌那的,动不动就说,看你弟弟小川……&&&&两三年前,大石跟一个女孩子好上了,她是隔壁服装店的店员,外省人。父母坚决不准他娶一个“北妹”回家,处处搞破坏,最后让隔壁老板把那女孩子辞退了。一向逆来顺受的大石,这一次终于爆发,离家出走,到那女孩的出租房去住。&&&&可惜,世事往往就是这样无奈,到了最后,大石不但跟父母闹翻了,那个女孩子也离他而去,不知所踪。这一两年来,大石三天两头才会一次家,其他时间就游手好闲,在县城里四处晃悠,成了有名的浪荡子。&&&&小川的这一间KTV,地处关外龙岗的中心城,他费尽心思地张罗,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为了他哥哥大石。本钱是家里出了一部分,银行贷了一部分;那些工商、文化、环保等等证件,都是他辛辛苦苦去跑来的,南哥也帮了些忙。&&&&上上下下的关系,小川都已经打点好了,又从别的地方挖来了人,负责经营和管理。让他哥哥大石来当老总,其实就是给他一份体面的工作,让他好找老婆。&&&&我不知道大石是怎么想的,我只是有点埋怨我妈,为什么不给我生个弟弟?&&&&小川告诉我,星期四晚上南哥有个饭局,让我们一起去作陪,问我要不要去。我说到时候再看,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然后就挂了电话。&&&&我们收拾好行李,跟隔壁房间的狗男女会合,退了房,然后就搭渡轮离开鼓浪屿,再打的去机场。他们三个在后座叽叽喳喳,饭哥发牢骚说,他由于水土不服,已经便秘了三四天。&&&&我回过头去,打趣道,你这是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屎。&&&&车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像我预想的那样。而窗外阳光正好,我们结束了一段平常的旅途,即将要回到更平常的生活里。有些事情正在发生变化,只是我们都没有想到。&&&&到了星期四的那一天,南哥又打电话给我,让我晚上一定要到场,帮忙喝酒。我不好意思再推辞,就答应去了。&&&&晚餐在一间高档粤菜食府,主人是在关外开厂的许老板,以及一众随员;宾客则是三个打工族,我是蓝领,小川是白领,像南哥这样的公务员,我们称之为黑领。&&&&席间有一位皮肤很白,头发黑得一看就是染出来的老头,他旁边则是一个年轻女人,浓妆艳抹,身材还算不错。我以为这老头是台湾或香港人,谁知道他一开口,说的却是日语。&&&&许老板介绍道,这是某日本客户的驻华代表,名字叫高岛三郎。而旁边的这位陈小姐,则是高岛的翻译兼秘书。南哥、小川还有我,轮番向日本鬼子敬酒,感谢他对我国的经济支援,中日友好万年青呀,万年青。&&&&过了一会,陈小姐离席去上厕所,许老板对我们挤眉弄眼,用一种狎玩的语气说,我们的陈小姐,可给祖国争了气呀。高岛老头来中国的两年里,足足骗了他八十多万,拿回老家建了栋房子,又养了个小老公……&&&&日本鬼子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面带微笑地看着我们,笑容里有一种跟年龄不相称的天真。为国争光的女人回来了,许老板打住话头,我们会心一笑,喝,继续喝,一切尽在酒中。&&&&觥酬交错,宾主把酒言欢。几十年前的那场血腥的战争,到如今,只是多灌日本鬼两杯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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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七章&&&&身旁的女人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睡眼,我却吓得魂飞魄散,完全清醒过来。不过这样一来,我倒是分清了哪个她是梦,哪个她是现实。&&&&我观察着叶子薇的脸色,她听见了刚才那句“璐”吗?叫错床上女人的名字,那可是会被踢下床的重罪。&&&&好在她只是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问,你怎么啦?&&&&我松了一口气,解释道,我去倒水喝,你口渴吗?&&&&叶子薇轻轻地摇了两下头,好像又睡了过去。我从床上起来,拿着电水壶到浴室去盛水,心里暗自庆幸。她没听到固然是最好的,如果她听到了而假装没有,那么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就像出发前一天的晚上,我也是个聪明的男人。&&&&我盛满了水,顺便在水龙头下洗了个脸。我告诫自己,清醒一点,以后要小心口舌,别让早该埋进土里的乾隆年间的往事,破坏了新社会里的男女关系建设。&&&&擦干脸之后,我走出浴室,把电水壶放在底座上。打开开关,慢慢听见加热的轰鸣。水的温度会逐渐升高,过程是你早就知道,连最后的沸腾都在预料之中。&&&&这就像接下的来几天,我们往返于厦门和鼓浪屿之间,一切都波澜不惊,该去的地方都去了,该吃的东西都吃了,却不过如此而已。或许,不是这里的景色不够美,而是你已经看过太多的美景。&&&&旅途的最后一天,我们正在旅馆里收拾行李,却接到了小川的电话。我一边把衣服塞进旅行包,一边用肩膀夹住手机,毕恭毕敬道,刘行长,有什么指示?&&&&小川的声音听起来眉飞色舞,他说,云来,我要摆喜酒了。&&&&我笑道,恭喜恭喜,有钱人终成眷属啊。日子选好没?在哪里摆?&&&&小川说,选好了,十一月初八,回老家的酒店摆。你当伴郎是早就讲好的,前几天小兔还说,如果子薇愿意去做伴娘,那就最好不过了。&&&&我哈哈笑着说,要请我们这一对金童玉女,同台献艺啊?我们出场费可是很贵的呢。&&&&小川故作严肃道,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难道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我也正色道,刘行长,这你就错了。友情还要用钱来养啊,唐代的李白就说过,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钱。&&&&叶子薇正在旁边收东西,听到这捏了我一下,嗔道,你啊,就会胡扯,真是没救了。&&&&电话那边,小川也笑着说,送钱还是太俗,这样吧,送你们邓氏伉俪,一人一张KTV钻石卡,终身免房费,怎么样?&&&&我皱着眉头问,有那么好?不会是一打啤酒要800块吧?还是说……难道你的KTV开张了?&&&&即使是小川,这时也难以掩饰内心的喜悦。他踌躇满志道,还没,不过很快了。这下子,我去长春发展也安心多了。&&&&原来是这样子,我果然没有猜错。刚才就在想,小川跟小兔在一起那么久了,早该到了瓜熟蒂落的时候,他没理由表现得如此惊喜。这一间KTV他筹备已久,如今终于搞定了,双喜临门,不兴奋才有鬼呢。&&&&我打趣道,刘行长,不,刘总,房费免了,那酒水呢?&&&&我跟叶子薇对视,又故意淫笑说,还有小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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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六章&&&&何小璐发现了问题所在,轻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不要紧的。&&&&其实这句话应该是我对她说的,如果她不要那么紧,我也就不会举步维艰了。事已至此,我们又根本不懂什么技巧,无法让畏缩的东西挺身而出。我只好翻身下马,躺倒在床上,任由她枕着我的手臂。&&&&我们在床上躺了一会,窗帘外的阳光渐渐暗了下去。我们都是家人眼里的好孩子,今晚还得回家吃饭,所以便穿好衣服,打道回府。&&&&回家的路上,夕阳把尘土染成了红色。我一路无话,心里暗自悔恨。分手的时候,何小璐对我说,不要担心,你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吗?&&&&在接下来的一个周末,我们去了另外一家旅馆。可上次的失败就好象一个诅咒,让这第二次的尝试,仍然以失败告终。我又一次懊恼地躺在床上,何小璐没有怪我,反而帮我把责任归结到环境上,她说旅馆这里太过脏乱,墙壁又薄,让人提心吊胆。&&&&最后她建议道,云来,你可以找一个熟悉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紧张了。&&&&我感激地看着她,或许,真的是这样而已。&&&&那一次分手之后,我改弦更张,开始寻找更适合的环境。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这样才不会辜负她对我的期望。&&&&我最能放松的地方,当然就是我家了,但把何小璐带回家?除非我疯了才会这么做。幸好,我们家在城南的开发区,新建了一栋房子,暂时没有人住,空在那里。&&&&于是,我借口说学习紧张,而家里临近夜市,每晚都吵得我无法读书,所以申请自己到新房去住,图个清静。家里人不疑有诈,欣然同意了,还帮我把书桌、椅子、床什么的,都搬了过去。&&&&我跟何小璐无数次的幽会,便是自此开始的。&&&&每晚在家吃完饭,洗过澡,大概八点多钟的时候,我便骑单车去城南的新房。路上人烟稀少,就如同在那房子里面,它也是空荡荡的。墙壁裸露着水泥原来的颜色,一楼偌大的空间里,只摆了一张乒乓球桌。&&&&新房的楼梯还没装扶手,每天晚上,我会一手提着书包,靠着楼梯内侧,慢慢地走上二楼,然后在房间里坐下来看书。&&&&何小璐的爸妈九点多就会去睡觉,之后她就会蹑手蹑脚地出门,来这跟我幽会。第二天早上父母起床,而她不见踪影,她的解释是很早就去学校了。&&&&我在房间里看书到十点半左右,楼下就会传来敲门声。然后我就会跑着下楼,一推开门,何小璐都会扶着单车,笑笑地站在门口。外面的夜色像烟雾一样,飘过不远处的田野,将我们两个人,将这孤零零的房子笼罩。&&&&我们会一起上楼,在房间里真的读一会书,然后上床厮混。实践证明,弄不进去并不是环境的问题,而是我自己的原因。在最初几晚的尝试之后,慢慢的我们就忘记了原来的目的,只是为了爱抚而爱抚,把爱抚当成一场游戏。&&&&两个年轻而单薄的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下纠缠着,在这小县城的尽头,世界的某个小角落。这样的缠绕无始无终,好像我们忘记了时光,要不然就是时光遗忘了我们。&&&&我第一次真正地进入何小璐,是在我生日的晚上。或许是因为之前的那么多准备,所以在整个过程里,她没有多少破瓜的痛苦。她喘着气,轻轻感叹道,真好。&&&&然后她抱着我的脖子,在耳边说,云来,我把我自己送给你,当是生日礼物。&&&&窗外是黑的,床单洁白,而床单上有几滴鲜红,祝贺我的成人礼——因为在那一个晚上,我刚满十八。而何小璐,她还要再过两个月,才正式成年。&&&&青春最后会烟消云散,就好象每个少年都终将死去。可是总有那么一些记忆,你并不是想要记住,只是没办法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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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五章&&&&自从石拱桥的那个下午,我跟何小璐就一起密谋,要如何交换双方的童贞。在那段时间里,为了短短的十几厘米,我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最初的尝试,始于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跟家里人说要去小川的老屋,在田里煨番薯,就把家里那辆女式摩托开出来了。我在一个没人的巷口,跟何小璐接上了头,然后两人向着县郊驶去。&&&&我们这一对秘密小情侣,为了避人耳目,只好走偏僻的小路。一路上风尘滚滚,何小璐从背后紧紧抱着我。让我记忆深刻的,并非她青苹果一般的乳房,而是比我还要嶙峋的肋骨。&&&&我们来到县郊,找了一间老旧的旅社,在门口把摩托车停好。何小璐在外面等我,而我进去登记入住。柜台里的女人一直在嗑瓜子,我掏出身份证的时候,她飞快地朝门外一瞥,然后高深莫测地笑。&&&&我给了她50,她找给我20,还有一条钥匙。房间号码是403,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我从不曾忘记。&&&&我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门外,把房号告诉何小璐。然后我转身就往里面走,因为我怕一有拖延,有人会紧张得放弃。&&&&楼道昏暗而狭窄,还有一股可疑的尿臊味。阳光从楼梯转角的窗户射进来,被分割成一条条长块,灰尘在其间飞舞,从这跳到那,又从那跳到这。&&&&我推开403的木门,房间里比外面更黑。一切摆设都那么陈旧,我怀疑桌上放着的那个红色暖瓶,都比我更大年纪。&&&&我打开了电视机,又关掉。我坐在本该是白色的床单上,又站了起来。有一阵子我心里确定,何小璐一定是半途而废,偷偷跑掉了。在走向房门的那一刹那,我突然又想,她一定会来的。&&&&楼道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像害怕惊醒了昏睡的阳光。房门被轻轻敲打,砰砰声似乎都在我心室上。我打开门,她就站在那里,于是我紧张得牙齿打颤。&&&&何小璐走进房间,我看见她微微皱起眉头。我紧张得口干舌燥,手脚不知往哪处放,心里一个声音说,要不然,还是算了?&&&&可是,就在我打起退堂鼓的时候,何小璐那么坚决地走了过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两个人就拥吻到了一起。她就是这样的人,想要得到什么,就会无所畏惧地去争取。&&&&无论在这件事情上,还是在整段关系里,她是主谋,我是从犯。&&&&我们站在电视机前,互相亲吻抚摸,说了些谁都说过的傻话。最后她说,云来,要了我。&&&&我的手指那么笨拙,终于还是解开了她上衣的扣子。在昏暗的空气里,她的内衣显得那么洁白、崭新而廉价,一如青春本身。&&&&我像一只缺乏经验的年轻豺狗,对着眼前的猎物,不知从何下手。从理论上,我知道那东西的扣子是在背后的,可是三番两次,硬是解不开来。何小璐对我笑了一下,左手伸到背后,轻巧地啪了一声,把它们展示在我面前——那一对青涩小巧的果实。&&&&我弯下身子,开始亲吻它们。在小小的果蒂上面,我尝到了洗衣粉的苦涩清甜。&&&&何小璐开始轻轻地战栗,呼唤着我的名字,云来,哦,云来。&&&&然后我们就滚上了床,虽然床单的颜色那么可疑。在她的撕扯下,我也脱掉了自己的衣服,露出营养不良般的肋骨。我们光着身子,喘着粗气,应该坚硬的,像铁,应该湿润的,已经如水,一切都该水到渠成。&&&&但是没有。&&&&她紧张而且怕疼,我毫无经验,不得其门而入。两个人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很害怕成不了事,让她失望;而越是这么担心,就越是难以成事。&&&&我的一切尝试,都像是做无用功,在进进退退之间,再而衰,三而竭,我慢慢就失去了冲锋陷阵的勇气。身体和意志一起软了下来,我心里无比懊恼,绝望地看着它。它真不争气,我真不争气。&&&&真倒霉啊,我就这样搞砸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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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四章&&&&那次军训后不久,我就跟何小璐好上了。&&&&一辈子里,你可以谈很多次恋爱,但初恋只能有一次。那应该是简单而美好的,对吧?虽然会带些青涩,虽然,结果往往是伤感的。&&&&我一直尝试让自己相信,我的初恋也是单纯美好的,但我心里明白,那真的算不上是。&&&&何小璐,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她是隔壁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预备党员,年级前五名,绝对担得起“品学兼优”这四个字。&&&&她的家庭其实并不幸福,父亲早年因病去世,母亲改嫁,继父是农机厂的下岗工人。现在回想起来,正是这样的身世,养成了何小璐争强好胜的性格。她一定要凭自己的能力,离开这个破烂的县城,过上更好的生活。&&&&后来叶子薇对我说起,在军训的时候,她跟何小璐分配到了同一个宿舍,并且无意中提起了对我的好感。而正是从此以后,何小璐对我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热情。我想,这两件事并不是没有联系的。&&&&无论如何,回首往事,我不愿意说成是何小璐主动勾搭我,因为那样的话,会显得我的动机非常可疑。仿佛我之所以开始初恋,不是为了追求真爱,而只是为了打发时间,或者结束处男之身,等等琐碎的原因。&&&&那好吧,就让我这样总结,当年的那一对少男少女,是情投意合,水到渠成,然后就勾搭成奸。&&&&我们的第一次接吻,是在中午学校的单车棚里。或者用“吻”这个字眼,有点抬高了那个动作的技术含量。当时我们毛毛躁躁的,又害怕被人同学看见,所以从技术上说,我们只是把舌头塞到对方嘴里。&&&&在我的记忆里,那个中午寂静无人,操场上的阳光白得炫目,还有知了铺天盖地的聒噪。实际上,那应该是十月中旬的某一天了,我不禁怀疑,树上真的还有知了吗?&&&&人的一生,只有回忆是属于你自己的。可是就连回忆,也是一副阴森森的脸色,处心积虑,时不时要骗一下你。&&&&初吻后的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去了学校附近的小网吧,跟南哥一起玩星际。那天刚好小川也来了,我们三个坐在一起,打五家电脑,用的地图是BigGameHunters。&&&&南哥惯用的是虫族,他孵了一大堆口水怪,一边指挥它们蜂拥而上,一边大唱张信哲的歌。我的爱如潮水,爱如潮水将我向你推……&&&&在一盘的间隙里,我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说,喂,跟你们讲,中午我亲了何小璐。&&&&小川瞪大眼睛问,不会吧?&&&&我心里暗自得意,虽然南哥声称他在初二就破了处,但小川一直没谈过恋爱,而且,接吻对那时的高中生来说,该算是一件新鲜刺激的事。更何况,对方是一个人所周知的好学生。&&&&跟“好学生”做“坏事”,就好像是在对抗老师,学校,甚至整个教育制度。无论是哪一代人,在躁动不安的青春期,都有些反社会的叛逆心理。&&&&南哥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关切地问,年轻人,初吻吧?&&&&大概是爱面子吧,我毫不犹豫地说,不是。&&&&南哥点了点头说,那还好,要不你就亏了。高三那个长毛,你知道吧?他好久前就跟我说过,他亲过何小璐,还……&&&&我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南哥注意到了,赶忙打住。&&&&胸腔里充满了巨大的情绪,好像快要爆炸一般。愤怒、耻辱、嫉妒,还有些别的什么,这是初恋男人独有的体会,复杂得难以用语言解释。&&&&何小璐中午明明说过,那也是她的初吻,她为什么要骗我?她怎么可以骗我!难道她当我是傻子吗?&&&&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现在就找她问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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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三章&&&&这一整个下午,我们就在鼓浪屿的街上,走走停停,吃吃喝喝。要我说,此地的小吃有些名过其实,就如同此地的风景。或许它们本来都是好的,可惜被这流量过多的人潮稀释掉了。&&&&我想,岛上蜂拥而至的这一大票人,其实不是来旅游的,他们是来参加一场声势浩大的露天派对,或者干脆想要压垮这座岛,让它沉进海里。&&&&只有那传说中的猪肉松,算是没有辜负广东人民的厚望。另有一样好玩的饮品,由Babycat独家提供,名字叫做“铁奶”。我好奇地点了一份,端上来一喝,却原来是铁观音奶茶。&&&&老板,你太有才了。&&&&晚上吃完饭后,我们绕着海岸,路过大半个岛屿,慢悠悠走回酒店。&&&&我们各自回了房间,叶子薇一身香汗,急着要洗多个澡。幸好隔壁房的热水已经修好了,要不然饭哥捧着衣服进浴室的情景,会让我产生不舒服的联想。&&&&趁着叶子薇洗澡的空档,我坐在窗台旁边,读没营养又不争气的小说月报。玻璃窗外,一抹月牙懒洋洋挂在天上,别有一番情趣,可我的心思不在那里。月,是小布尔乔亚情调,日,才是劳动人民的正经事。&&&&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见叶子薇坐在床上,咻一下关了电视机。看来今天晚上,她同样充满了革命热情,要和我干一番大事业。我们在床上展开了亲切会晤,当我提及计划生育这一项基本国策时,她却甜蜜地笑着说,不用,我不准你用。&&&&看起来,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而是把对方推倒的暴力活动,分分钟搞出人命。&&&&好吧,事已至此,就让我们狠狠地把革命进行,到底。&&&&在家的时候,我们总是循规蹈矩的,可能是陌生的环境,反而让人放开了。这个鼓浪屿的晚上,我们从床上转战到了电视柜,然后又杀入了浴室。&&&&我让叶子薇趴在盥洗台上,自己站在后面,双手扶着她的腰。大理石是黑的,凉的,偶尔摩擦着两朵小红花,却是那么的热。我们可以从镜子里欣赏自己,这是一个阶级分明的姿势,有助于了解是谁在革命,谁在被革命。&&&&因为怕空调太冷,我之前就关上了浴室门,又打开莲蓬头,让热水洒在浴缸里。如今浴室内水气蒸腾,镜子逐渐变得花白。我不断命令叶子薇,让她用手擦去镜子上的水汽;这一种支配的过程,让双方都感到兴奋莫名。&&&&突然之间,有一股淡淡的腥甜,钻进了我的鼻腔。我疑惑地低头看去,地板的白色瓷砖上,正滴答绽放着几朵红色小梅花。很快我就反应过来了,叶子薇当然不是处女,所以这几滴血,只能是另外一种解释。&&&&叶子薇惊叫了一声,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件事情。她惊讶地咦了一声说,早了那么多……&&&&然后她又回过头来,对我抱歉一笑,说,其实不要紧的。&&&&但实际上,我对血海翻波没有太大兴趣,所以我从她身体里退了出来,随便清洗了一下,然后又走出浴室。叶子薇显然又要洗澡了,我把自己扔到床上,心里颇为扫兴。&&&&不过也好啦,至少我不用担心奉子成婚什么的。&&&&我没等到叶子薇洗好,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有一些挥之不去的回忆,出现在我梦里。比如说,窗外投进来的黯淡月光,充满陈旧气息的房间,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午夜梦回,我发现有个女人,此刻正枕着我的胸膛。我睁开朦胧睡眼,看见她长发如水,披在我的肩上,散落在月光之下。半梦半醒之间,我心底暗自好笑,刚才做了个那么长的梦,梦里有许多人和事,竟像过了十年。&&&&好在那只是梦,好在,我还抱着你。我轻轻抚摸着那女人的背,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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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二章&&&&最后的解决方案是,饭姐也到我们408的浴室洗。洗澡对于女人来说,是一项耗时巨大的工程,所以等到叶子薇洗好,饭姐进去之后,我已经饿得有点灵魂出窍了。&&&&饭哥躲在409里玩PSP,我跟叶子薇站在窗户旁聊天。海的颜色很好,她刚洗完澡,身上散发着温暖气息。&&&&我突然捂着肚子,大叫一声,啊!&&&&叶子薇吓了一跳,问道,云来,你怎么啦?&&&&我皱着眉头说,惨了,我的胃正在消化它自己。&&&&她嗔怪地打了我一下,又问,我包里有些无糖饼干,你要吗?&&&&我表示不用,然后抱怨道,刚才怎么不让饭姐跟你一起洗?节省时间。&&&&她撇嘴说,咦,这样会很怪吧?&&&&我说,有什么好怪的,很香艳啊。&&&&叶子薇却说,那你会跟饭哥一起洗吗?&&&&我一时语塞,过了一会才分辩道,可是我跟他不熟啊。&&&&她上下打量着我,笑着问,嘻嘻,那等到很熟以后呢?&&&&只能怪我想象力太丰富,此时此刻,我脑海中浮现出和饭哥共浴的场景。这幅画面该怎么形容?瘦头陀与胖头陀恩爱共浴,谱写神龙岛温情诗篇?&&&&我吞了一口口水,突然就不那么饿了。&&&&叶子薇却摇起我的手,追问道,会不会嘛?&&&&我咬牙切齿道,不会啦。&&&&她笑着说,怎么啦,怕他看到你的……可爱小牙签吗?&&&&我正色道,牙签还好啦,起码是硬的,怕就怕是牙线。&&&&叶子薇笑得花枝乱颤,我捏住她的下巴说,乖,小妹妹乖,叔叔今晚帮你剔牙哦。&&&&我们正准备接吻,浴室门突然被推开,饭姐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嚷,饿死了饿死了。&&&&好吧,感谢饭姐的及时出现,不然我可能会因为饿昏了头,咬下叶子薇的香舌。&&&&饭姐走过来说,不好意思哦,让你们等那么久,我们快出去吃……&&&&她突然惊讶地哇了一声,拿起窗台上的一个小玻璃瓶。这个小瓶是叶子薇用完之后,随手放在那里的,造型像是一支金色的唇膏,插进一小块冰里。&&&&饭姐爱不释手地捧着小瓶,嫉妒地说,哇,胸姐,原来你都在用这个啊。&&&&我打趣道,嗯,这是我送给子薇的,大宝SOD蜜,金装版。&&&&饭姐用眼角扫了我一眼,不屑道,什么大宝啊,这是Dior的凝世金颜,一瓶四……&&&&叶子薇赶忙抢过那个小瓶,催促道,八婆,你不是说饿死了吗?快出去吃饭吧,回来再给些你试用。&&&&我看着她手上那轻巧的瓶子,心里却突然有些发沉。听饭姐的语气,这一小瓶东西肯定不是四百,那只能是四千多了。我一个月工资还不够买两瓶的,而她往脸上抹的时候,却是那么漫不经心。&&&&这几年来,她到底在过什么样的生活?&&&&阳光洒落肩膀,我们走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饭哥饭姐手里拿着地图,正在找我们要去的那家驰名鱼丸店。叶子薇抱住我的右手,撒娇说,喂,还在想着那个吗?我又没让你给我买啦……&&&&我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又看看眼前汹涌的人潮。我心里清楚,吃饭应该在饭点比较好,我也知道来鼓浪屿旅游,最好避开公众假期,这样人才没那么多。可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对着叶子薇笑了笑,温和地说,傻瓜,你想太多了。&&&&我心里一清二楚,如果是前几年就开始和她恋爱,这段感情可能会更完美。但操蛋的是,现实就是这个鸟样,你想要拥有一些什么,就必须要容忍另一些什么。&&&&什么时候你学会妥协,什么时候你才真正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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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一章&&&&或许是托了哪咤的鸿福,一个小时后,我们平安降落在厦门机场。去鼓浪屿是要搭渡轮的,而码头离机场还挺远,需要搭计程车过去。&&&&按照之前所作的攻略,从机场到码头有两条路,其中一条路横穿市中心,比较近;另外一条则是环岛路,远一些,但可以看到沿途风景。比较远的路,当然会花比较多的路费,但既然我主动坐到了前排,饭姐饭哥也就没什么意见。&&&&的士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颇为健谈,一路上滔滔不绝,为我们介绍厦门的风土人情。路上最值得一提的是针锋相对的两个巨型标语,我们这边的是“一国两制,统一中国”,金门岛上的是“三民主义,统一中国”。&&&&我回过头去,微笑着对后座的三人说,在这里,我有一个不伦不类的比喻,其实海峡两岸,就像是因为吵架而分手的恋人。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男女双方对同一件事的描述,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所以旁人决不能偏听偏信。&&&&原本笑闹着的三个人顿时冷了下来,饭姐勉强笑着说,这个比喻确实挺……&&&&饭哥接上道,不伦不类的。&&&&叶子薇摇头笑道,你啊,就是乱七八糟的书看太多啦。&&&&过不多久,我们就到了码头。付了的士费,我又自告奋勇地去买船票。刚刚走了一班渡轮,所以我们又要坐下来等候。此时的情景,和两小时前在候机室差不多,两个女人在八卦,饭哥在把玩PSP。我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背包,想要拿的是书,最后摸出来的却是一包烟。&&&&我站起来对他们说,我出去抽根烟。&&&&原来读书和吸烟一样,都是一种恶习,会让当事者上瘾,还会让旁人掩鼻皱眉。&&&&我们订的酒店在鼓浪屿的西边,要坐渡轮环绕大半个岛,从一个小码头上岸。渡轮接驳的地方像一座烂尾楼,只有空荡荡的骨架和楼梯。被海水常年侵蚀的部分,布满了如同疮疥的贝壳。&&&&这间酒店跟热闹的购物区相隔甚远,在这人头涌涌的国庆节,勉强算是一个幽静的所在。酒店大堂前面的院子里,有一株巨大的榕树,枝繁叶茂,气根密布,活过了多少年的历史。&&&&我们四人在大堂登记入住,然后便跟着服务员上房。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古色古香。楼房只有五层,电梯欠奉,楼道狭窄,我们走过一间间客房,木门上油漆斑驳,门楹上甚至长出了小小蘑菇。&&&&有一瞬间我以为自己穿越了,空气里充盈着八十年代的味道,就像我们小时候偶尔去过的招待所。嗯,这其实是一段怀旧之旅。&&&&我跟叶子薇住在408房,另外一对在我们隔壁。两对狗男女约好外出的时间,然后就各自进了房间。我们房里的家具和布局,都是表里如一的怀旧,不过拉开窗帘,倒是有无敌海景。&&&&叶子薇刚进浴室洗澡,我便听到了敲门声,打开来一看,却是饭哥和饭姐。饭姐兜头就问,你们这里有热水吗?&&&&我问了下浴室里的叶子薇,她说里面一切正常。那就是409房的供水系统出了问题,十月份的厦门不算热,但女士们还是不愿用冷水洗澡。&&&&于是我们一起到楼下大堂交涉,一开始是饭哥饭姐齐齐上阵,得到的答复是,抱歉,请耐心等候,我们会在今晚之前修好的。&&&&这时候我决定出卖男色,以我俊朗的面容,不俗的谈吐,征服柜台里面的小妞。果然,经过几分钟的据理力争,我得到了不同的答复。那位小姐带着甜美的笑容说,先生,请您往旁边站一点,不要妨碍其他客人。&&&&好吧,我的优点是帅,而我的缺点,是帅得不太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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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二十章&&&&我循声看过去,除了那一对狗男女,还能是谁?他们没有穿上次的情侣装,而是换了另外一套情侣装好一对活泼可爱的米老鼠,饭姐就不说她了,饭哥多大年纪了,拜托你成熟点好吗?&&&&当然了,这些话我只是在心里说说而已。相比于他们而言,我跟叶子薇这一对,要算是更为低调、更有心计的狗男女。&&&&饭姐指着我们,大笑道,你们慢到,罚你们啵一个!&&&&我笑道,好啊,子薇啵你,我啵饭哥。&&&&饭哥凛然道,别搞我。&&&&叶子薇飞速在我脸上轻轻吻了一下,饭姐说,切,没意思,算了算了。&&&&我抬起左臂,看着手腕上那不存在的表,抿嘴点头道,时辰已晚,我们赶快搭飞机去。&&&&接下来,我们两对男女说说笑笑,步入大厅,找到航空公司的柜台,排队办理登机事宜。叶子薇跟饭姐有说不完的话题,我们两个男眷夹在队伍中间,有种被冷落的感觉。我们努力想变得熟络,各自找了些话题,聊了几句,又都半途而废了。&&&&终于排到了柜台前,我们换了登机牌,托运好行李,然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的,到登机口找位置坐下。叶子薇跟饭姐继续热烈地八卦,饭哥全神贯注地玩弄PSP,我也只好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本小说月报。&&&&饭姐的视线飘过来一下,然后一半鄙夷,一半好奇地问,胸姐,他爱看那种没营养的书啊?&&&&我翻页的动作为之一滞,心里非常无语。没错,小说月报是很不争气,总拿一些莫名其妙的家具图来做封面,让别人误会也是难免。她有可能是误会了,但也可能,她确实认为文学“没营养”,而那些狗血淋头、奇技淫巧的明星八卦,能带给她更高的精神享受。&&&&我多么想站起来慷慨陈词,捍卫文学的尊严,但同时我又知道,即使我面红耳赤,费尽口舌,最后换来的,可能只是她面无表情的一声“哦”。&&&&那好吧,我转过身去,尽量让自己投入到小说里,胸口却仍有东西堵着。人一旦有了想捍卫的东西,就会变得软弱。&&&&等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从容地上了飞机,分成前后两排,从容落座。飞机从容地在跑道上滑行,我从容地紧紧抓住扶手,有一滴冷汗从容滑落。&&&&好吧,我承认我稍微有点恐机症。&&&&不要跟我说什么飞机是最安全的交通工具,这一定是航空公司编出来的谎言。忘掉那些狗屎统计数字吧,相信人类对危险的直觉。我每次坐飞机都有种植物神经紊乱的感觉,而我从没见过有人骑三轮车会脸色苍白,冷汗直飙。&&&&试想一下,你乘坐着一个冷冰冰的金属制品,以那么高的速度飞翔,脚下是一层铁皮,再往下是三万英尺的高空。最让男人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危险的庞然大物,根本不由得自己掌控。你的小命捏在机长手里,万一他老人家活腻了呢?&&&&机身明显地颤抖了下,估计是脱离跑道,开始起飞了。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听到耳边温柔的女声,叶子薇问,云来,你怎么啦?&&&&我吞了一口口水,勉强笑道,没事。&&&&叶子薇拿出一张纸巾,帮我抹去额头的汗水,好笑道,没想到你还怕搭飞机哦,大男人。&&&&我分辨道,这有什么奇怪,打飞机不会搞出人命,搭飞机可说不准哦。&&&&她捧起我的右手掌,在我手心轻轻抚摸,安慰道,放心啦,算命的说我是生儿子的命哦,现在儿子都没生出来,我们怎么会有事?&&&&她又笑着说,那个算命先生很灵的哦。&&&&我用左手去摸她的小腹,说,那你怀一个哪吒吧,三年内我坐飞机都要带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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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十九章&&&&时间过得那么快,香烟快燃到了指间,桌上却没有烟灰缸。做个决断是那么难,而且无论我怎么做,看起来都是错的。&&&&我可以把烟蒂扔在地上,霍然起身,蹂灭那暗红的火光,然后跟叶子薇说分手。她一定会哭的,会说我错怪她了,会求我不要离开。但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自己心肠够硬,抛弃女人的事情,我又不是第一次做。&&&&然后,我们就作废了明天的机票,还有这一段感情。之后,我会继续以前的生活状态,一边明着放纵,一边暗自等待。终此一生,或许我会等来比她更好的女人,或许不会。&&&&香烟弥漫的同时,挂钟滴滴答答在响。指间的焦灼越来越近,我脑海里乌烟瘴气,却明明白白地知道,事情得做个了断。&&&&就算了吧,坏人我来做。&&&&我咬紧牙关,刚想起身,叶子薇却转身而去,倒了半纸杯的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她轻轻夺下我手里的烟蒂,投进水里。纸杯发出滋啦的微响,是什么被熄灭的声音。&&&&纵然是丝丝点点计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终究和预计的相差太远。&&&&我还是站起身来了,她垂手而立,欲言又止,脸上那做错事的表情,让我毫不犹豫地心软。她似乎想要抱我,在她轻轻举起手臂的同时,我已经把她揽入怀里。&&&&我并不是那么急切地要抱住她,我只是害怕,如果继续面对面地凝视下去,她会发现我眼里的亮光。而这一种与生俱来的软弱,正是我所深恶痛绝,拼命想要掩饰的东西。&&&&我们就这样拥抱着,长久的沉默。叶子薇把头伏在我肩膀上,渐渐开始抽泣,然后终于哭出声来。她断断续续地重复一些话,无非是老板疯子,他想害我,云来我不能没有你,诸如此类。&&&&我安抚着她的背部,斟酌良久,用低沉而坚定的语气说,子薇,无论事情怎么样,你都要记住,我们是站在一起的。&&&&她轻轻一颤,双臂把我箍得更紧,喃喃道,你真好。&&&&此时此刻,我怀里确确实实抱着个温软的女人,我可以闻到她发丝里的香气,同时感受她的爱意、愧疚和感激。这个女人柔软得像一个梦,我不忍醒来,一晌贪欢。&&&&我心里清楚,有一些事实坚硬地存在着,就像茶几上那个笔记本;但既然无法面对,也只好摆到一旁。以后的,以后再说。&&&&我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吻的,我只知道她的反应比我还热烈。她用力吸吮着我的舌头,指甲深深陷入我的肩胛,似乎想把自己嵌入我的胸膛。我竭尽所能地回应她,两个人的喘息里,充满了迷乱和狂热,又那么绝望。&&&&我们几乎要在客厅沙发上来的,后来她双脚缠在我腰上,我举步维艰,挪进卧室。我们一起跌倒在床上,叶子薇马上就想要,我说,等等,我先去拿……&&&&她却执意不肯放手,在我耳边说,云来,我给你生个儿子,好吗?&&&&儿子。我想给她相应的承诺,比如结婚。最后,我什么都来不及说。&&&&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我偷眼看了一下茶几,上面的笔记本已经消失了。我一句话都没有问,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是个识趣的人。&&&&电闸拉下,水龙头关了,还有煤气阀。我们背着旅行袋出门,在电梯里有说有笑,就是那种一起去旅行的、最幸福的小夫妻。我们如此亲密无间,简直像是某个秘密的同谋。&&&&我们搭的是机场快线大巴,车上人头涌涌,所有人脸上都是一派喜庆,仿佛大家不是去旅行,而是在牢里蹲了十几年,如今重获自由。叶子薇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饭姐,笑说迟到的那一对,要罚在大庭广众接吻。&&&&叶子薇的语气欢快而自然,像是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我越过她的脸庞,车窗外阳光明媚。就把所有不悦当成一场梦,因为现在,你有义务要快乐。&&&&大巴轻快地到了机场,我们拿好行李,挤下了车。你预料到国庆节的机场,应该是有很多人的,但你仍没想到竟会是那么多,多得操蛋。&&&&每个乘客都步履匆匆,一副来者不善罢甘休的样子。有一种人流是无痛的,而我眼前的这种人流,有坚固的箱角和细高的鞋跟,会把你弄得很痛。&&&&叶子薇皱着眉头说,哇,好多人哦。&&&&我牵起她的手,一边朝里面走去,一边笑道,这说明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居民经济水平的上升,打飞机的次数有了极大飞跃。&&&&她正要掐我的手背,我们却听到一把浑厚的男声,喂喂,胸哥胸姐,我们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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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那么王总,那么晚找我女朋友,有何贵干?&&&&那人突然提高了音量说,我还想问你呢,那么晚在她家里干嘛?&&&&还能干嘛?当然是干她了。不过我只是说,王总,这好像不归你管吧?你是她老板,又不是她老爸。倒是王总你那么晚过来骚扰,已经吓到她了,你知道吗?&&&&那人说,我拿笔记本给May,就算国庆去旅游也要带上,国外客户是不放假的,你开门拿一下。&&&&我捂住手机,对叶子薇说,你老板说要把笔记本拿给你,有这回事吗?&&&&叶子薇想了一想说,昨天他有说过,要我随身带上笔记本,我才不理他。&&&&我说,但人家都过来了,我们就收下也不会怎样,最多明天别带出去就好了。&&&&她着低头没有说话,我接着说,子薇,我现在给他开门,你说好吗?&&&&她紧紧抓住我的手,还是那一句,云来,万一他冲进来怎么办?&&&&我抚着她的肩膀,安慰她道,万大事有我,我是你男朋友,这事就交给我处理了,好吗?&&&&她看了我几秒,终于点了点头,又慌忙补充道,你们别打架好吗,我最怕打架了。&&&&我笑了笑说,放心吧,不会的。喏,你拿着手机。&&&&我想整理一下衣服,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上衣。我在短裤上擦了擦手,然后就去开门。她向后退了两步,看来是真的害怕我们打起来。我暗暗握紧了拳头,哪怕他是苏联摔跤手,我就是想打架。&&&&门开了,外面站着一个胖子,一个虚弱的胖子,一个浑身大汗的——死胖子。&&&&那人看见我开了门,没有冲进来,反而向后踏了一步,随时可以逃跑的样子。我细细打量胖子,他戴一副近视镜,右手提着个硬纸袋,衣服湿湿地粘在身上,每个毛孔都向外渗透着汗液,像是一捏就出水的海绵。&&&&他没我高,比我胖,我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虽然我是半个排骨型,但饱他一顿老拳,还是没问题的。&&&&我伸出右手说,王总,你好。&&&&他犹豫了一下,把硬纸袋换到左手,然后把右手伸了过来。&&&&我一把攥住他的右手,用力盯着他说,王总,这几年来,谢谢你对我女朋友的关照。&&&&胖子大概没料到我会说出这种话,牛头不对马嘴地答,我来就是把笔记本拿给May,公司很多事情要处理。&&&&他举起左手的硬纸袋,我却不接;他想把右手从我手里抽出来,我紧紧握住不放,用力捏他的关节。我说,王总,进来坐坐吧。&&&&皱眉头就对了,我就是要激怒你。来吧,只要摩擦发生了,我就可以让它扩大。没什么说的,我就是想打你一顿。&&&&他却很没种地说,不坐了,我要回去了,还有事。&&&&这时叶子薇走了过来,接过胖子手里的硬纸袋,对我说,就让他走吧,好吗?&&&&我松开手,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转身就走,算是落荒而逃了。&&&&我看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然后才关上房门。她把硬纸袋放在茶几上,我往里面瞥了一眼,果然是笔记本,还是白色的苹果Macbook。&&&&她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期期艾艾地说,云来……&&&&我推开她,到沙发上坐下,摸出一支烟,点上。我发现抽烟是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它在我手指间不停跳动,放大了我的颤抖。我狠狠吸了一口烟,感觉整个肺都在燃烧。&&&&已经不需要再说什么了,大家都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无论她怎么解释,无论我怎么表态,其实都是心照不宣的外交辞令。我知道她在撒谎,她知道我根本不信。但如果还想维持这段关系,双方都要配合着演下去。&&&&如果我过去生活得很干净,没有像Cat这样的情事缠绕,现在这个形势,我当然可以愤怒。很可惜,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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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十八章&&&&房门开了,叶子薇站在门口,穿着丝绸的睡裙。她笑着问,在干什么呢?&&&&我说,看看你电脑里有没有爱情武打片。&&&&她走过来撕我的嘴角,嗔道,你白痴哦。&&&&我一把搂住她的腰,右手顺着向上攀援。两个人一边笑一边闹,顺势就滚上了床。我正要掀开她的睡袍,床头柜上却又是一阵轰鸣。调成震动的手机,所以,是叶子薇的。&&&&今晚她在收拾行李时,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每次她都走到阳台上接,然后回来时就抱怨说,老板真变态。我问她到底怎么变态,她又笑着说,没事,不用理他就好。&&&&这一次她拿起手机,盯着屏幕,咬紧下唇,直到它停止震动。我注视着她的表情,她似乎犹豫了一会,终于按下了关机键。&&&&我笑道,这样才对嘛,周星星说,国家大事不如儿女私情紧要。&&&&叶子薇放下手机,一边脱衣服,一边嗔道,就你心急。&&&&我已经把床头灯调暗了,当她掀开那件丝绸睡袍的时候,整间屋都亮了起来。除了胸大之外,她就是这一点好,通体似雪,纯白无瑕,让我看不够。&&&&她对我笑了一笑,然后爬上床。我正准备亲她,突然听见一阵有节奏的声音,咚咚,咚咚咚。我觉得好笑,指着墙壁说,有人比我更心急。&&&&她搂住我脖子,奇怪道,这房子隔音不该这么差呀。&&&&我往她耳朵里吹了一口气,热辣辣地问,我们要比他们更大声,好吗?&&&&她身子软到一半,却突然僵硬起来,用力推开我,拿过枕头挡在胸前,警觉地说,你听。&&&&隔壁真是操蛋,拿日用小家电在钻井啊,用得着这么大动静?我倒要听听是哪一家。&&&&咚咚,咚咚咚!&&&&声响越来越大了,我们互相看着对方,突然就明白过来了。这不是隔壁钻探的动静,是有人在拍门!&&&&叶子薇的反应比我灵敏多了,飞快地溜下了床,捡起那件睡袍,套在身上。&&&&我也坐了起来,指针从十点掉回了六点。是谁?都那么晚了。&&&&她背对着我,手里好像在做什么动作。叮叮咚咚,是开机的音乐。她把手机放在耳朵旁,尖声骂道,变态,你这个死变态!&&&&叶子薇狠狠把手机摔在地上,啪一声,电池都飞了出来。自从我们交往以来,她从来没有失态过,事情在这个晚上失去了控制,如同终于脱轨的列车。&&&&外面的声音停了,静得很轻,又静得很重。&&&&咚咚咚咚咚!敲门声重新响起的时候,再没有了节奏,一阵疾风暴雨,像挂8号风球。&&&&我穿上短裤,下了床,轻轻走过去,从背后环抱着她,尽可能温柔地问,怎么回事?&&&&叶子薇回过头来,脸色苍白,欲言又止。她搂住我的腰,用力抱了一下,又一下,最后终于说,是我老板,怎么办,他好像有点喜欢我。&&&&我的心跳突然停了。早知道答案像剃刀一样锋利,但当你亲手从锋刃上划拉过,那种疼痛——你知道的。&&&&我深深吸了一口气,端起她的脸,看她的眼睛。&&&&叶子薇却把头埋到我肩膀上,带着哭腔问,怎么办,要怎么办?&&&&我心里的想法,我要说的话,用“复杂”两个字哪里够形容?脑海里转了千百句,到了嘴边,只化作紧咬牙关。&&&&我深深浅浅地透气,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背。我想起她对我的种种好处……&&&&好吧,无论十分钟后会如何,在这一秒,我还是要站在她身边,我应该支撑着她,我应该更有主见。无论如何,她只是个女人。&&&&这短短的沉默似乎有十万年那么长,但我最终还是开口了,我说,子薇,我出去开门,我会跟他说明白的。&&&&叶子薇好像有点害怕,她说,那他要是冲进来呢?他是个疯子。&&&&我口气强硬地说,他不进来,我还要把他拖进来呢。打他一顿,看他还疯不疯。&&&&其实我不大会打架,万一她老板是个一米八几的大汉?我的腿肚子在微微颤抖,说不清是愤怒、紧张,还是胆怯。&&&&或许都有一点。&&&&叶子薇却抬起头来,断然拒绝道,不行,你打了他,我还能在公司上班吗?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责怪,好像说如果不是我在她家,她也不至于这么为难。&&&&我不说话了,推开她,坐回到床上。&&&&敲门声越来越急,好像还夹杂着喊叫。她在原地站了好久,终于拿定主意,走过来抱着我的头,说,云来,给我一点时间,我先去跟他讲。你不要出来,好吗?&&&&我抬起头来看她。&&&&她的眼神很可怜,她说,云来,求求你了。&&&&我强笑一下说,好吧。&&&&叶子薇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捡起地上的手机跟电池,一边装上一边往外走。&&&&我抄起墙上挂着衬衣,追上去递给她说,夜里冷,把衣服披上。&&&&她回过头来,讨好地笑了一下说,你等我,很快。&&&&叶子薇走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卧室里,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更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他好像有点喜欢我”。&&&&她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但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我他妈的又不傻。&&&&我在卧室里不知等了多久,终于忍不住了。我们是正二八经的男女朋友,又不是奸夫淫妇,这样躲着算什么事?我是那种没用的男人吗?我不承认,叫我怎么承认!&&&&杀人不过头点地,小腿一伸拉鸡八倒,弄他!&&&&我打开房门走出客厅,看见叶子薇正站在玄关,手里拿着手机,隔着一扇门跟外面的人讲电话。我听见她说,你走吧,要不然我叫保安了。&&&&我走过去说,还跟他废话什么,让他快滚,不然直接打110。&&&&外面的那人听见了我的声音,疯了一样地拍门,大声质问,May,你跟谁在一起?&&&&他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又从手机里传出来,像是可笑的二重奏。&&&&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估计是让我别出声。我索性一把抓过她的手机,放在耳朵旁,客客气气地说,你好,请问你是哪位?&&&&那人愣了一会,反问道,你是谁?&&&&我回答说,我是叶子薇的男朋友,有什么问题吗?&&&&那人说,男朋友?她说今晚跟表妹在一起。&&&&我看了叶子薇一眼,她应该没有听见这句话,脸上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吧,事实就是这么残酷,一点都不讲情面。我没有猜错,这女人,叶子薇,是个大话精。&&&&我继续刚才的问题,请问你是哪位?&&&&那人说,我是她老板,我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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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满自溢&第十七章&&&&车到了饭姐的小区门口,一眼就看见他们站在路边,光天化日的,竟然身穿一套情侣装。一样的迷彩短裤,一样的白色T恤,胸前印着一样的卡通图案。&&&&饭姐比我记忆中的娇小很多,可能是她今天没穿高跟鞋,也可能是因为旁边的饭哥比较巨大。他倒算不上很高,但肩膀有两个饭姐那么宽,身材不能说胖,也不能说壮,介于两者中间。&&&&我开车慢慢朝他们靠近,他们却没有发现,直到叶子薇摇下车窗,朝他们喊起来,喂,八婆。&&&&钻进后座的时候,饭姐问了一句,咦,怎么换车啦?&&&&叶子薇回过头去,嗔道,都跟你说了,上次那辆是别人的。&&&&饭姐哦了一声,意味跟声调都拉得很长。&&&&叶子薇向后座介绍道,这是我男朋友,邓云来,也是我高中同学。&&&&我一边开车,一边笑道,没错,我暗恋了她十年,现在终于骗到手了。&&&&饭哥笑得很有分寸,然后他也开玩笑说,子薇,云来,名字搞到跟琼瑶小说一样。你都叫我们饭姐饭哥,我们也叫你胸姐胸哥好了。&&&&饭姐也大声附和,我和叶子薇相视笑了笑,也只好当是默认了。&&&&饭哥对广州的路很熟悉,他只是偶然抬起头来,来说一句左转右转直行多少分钟,就能指引我走在一条准确无误的道路上。其它时间里,他们小两口都在后座上讨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饭姐说上次跟谁吃饭,AA制的但她多出了五块,饭哥则在说什么羊城通月卡,一个月能省多少钱。&&&&他们的对话里,显示出了大城市人特有的那种……那种精细吧。正是这一种日常生活里的精细,像一些细密的根须,让他们牢牢扎根于自己的城市。而像我这种不切实际的人,无论是在广州深圳,还是上海北京,永远只能飘着,毫无归属感。&&&&此地的烧鸡其实没什么特色,那么多人山长水远地跑来吃,也不知道图的是啥。是周末闲得蛋疼,还是立志为中国石油做点贡献?&&&&我们四人一桌,一边吃着烧鸡和其它农家菜,一边海阔天空地闲扯。席间我了解到,饭哥虽然看上去年轻,实际上已经三十出头。原来如此,我不过是“奔三”而已,人家早已是“双颌”——两个下巴,有福气。&&&&过了不久,餐桌上的战场进入了扫尾阶段。纵观整场战役,饭哥消灭了将近一半的敌人,我跟叶子薇、饭姐合力消灭了另外一半。由此我们可以看出,饭哥的胖是非常合理,也非常合乎逻辑的。&&&&我看着他碗边摆放的鸡骨头,突然说,对了,我给大家讲个冷笑话,跟鸡有关的。&&&&饭姐点头道,好啊,胸哥快讲。&&&&我笑着说,这是我从朋友那听来的,他最爱讲冷笑话。我来问你们,什么鸡快,什么鸡慢?&&&&饭姐抢答道,飞机,飞机很快。&&&&叶子薇接着说,慢的那个,是拖拉机?&&&&饭哥笑而不语,看来他是听过了,不过留个面子给我。我于是揭开谜底道,错了,是原味鸡块,妮可基特曼。&&&&谢谢大家,冷场的效果很好,我尽得南哥真传。&&&&等她们从这个笑话里缓过来之后,我们开始讨论旅游的目的地,并且逐步达成了一致意见,那就是国庆节去鼓浪屿。大家又各自分配了一些功课,谁负责订机票,谁负责小吃、景点攻略,等等。如此这般,会议算是圆满结束,我们准备打道回府。&&&&我举起手臂,打个响指,召唤服务员埋单。在我掏荷包的时候,饭哥坐得非常安然,仿如一尊弥勒佛,饭姐则跟叶子薇叽叽喳喳。我在怀念南哥跟小川的同时,对于即将来到的厦门之旅,也多少有了些疑虑。&&&&一般来说,在共度了两天周末之后,星期天的晚上就该劳燕分飞了。但是叶子薇让我留下,她说,陪我多一晚,明早再回去,好吗?&&&&其实是不太好的,无论从哪个方面。缠绵变成了缠绕,就像一些树木死于藤萝。可怕的是,对于她的请求,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仍然是居家的幸福在等着我。早餐比上次更丰富了,我却好像梦游一般,吃着吃着差点睡着了。好困。我甚至在想,是不是又请一天假算了?&&&&吃完早餐,我慢腾腾地收拾东西,站在门口穿鞋。好像听见叶子薇说,携带,携带。&&&&携带什么?我漏了什么吗?&&&&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子薇已经蹲下身子,帮我系起了鞋带,一边系一边责怪道,你呀,跟小孩子似的。&&&&心里觉得担当不起的同时,又涌起了无限的温暖。自从上了小学之后,再没人帮我系过鞋带了吧?在相处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给了我无微不至的照顾,屡屡让我有回到孩提时代的幸福,正是这样一种感觉,让我对她言听计从,就像小时候听妈妈的话吧?&&&&然后她站起来,又转身拿给那个暖壶给我,星期五刚带上来的。她笑着说,没有好茶叶哦,还是立顿的,给你醒神用。路上千万要小心,爱你。&&&&我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想要回应那一句,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三个字:我走了。&&&&我关上房门,尽力不去回想她失望的脸。自从跟何小璐分手之后,我刻意逃避着那三个字。如今心甘情愿的,却已经开不了口。&&&&接下来的路程还是和梦游一般,我喝再多的茶也无济于事。我甚至用力捏自己的大腿,没用,太困了。广深高速路从眼皮底下经过,瞌睡让它们变得又沉又涩,普桑在路上晃晃悠悠的,就像《一树梨花压海棠》刚开始的那个场景。&&&&后来我实在支持不住,在虎门出口附近有座高架桥,过了桥,最右边是一个废弃的路口,我开到这里停下来,小睡十五分钟。双闪灯有节奏地响着,朝阳刺眼,但我睡得无比安详。&&&&在封闭路口的水泥墩上,涂鸦着草药治糖尿病的小广告,那个“糖”字写错了,我至今还记得。&&&&我梦见两只蜻蜓交尾,把阳光闪耀的车前盖当作一汪清泉,不断在上面点水。以满腔热情,去徒劳无功——就像人类。&&&&然后好像从梦里醒来一般,突然就是国庆前夕了。一切都已准备就绪,机票订好了,酒店订好了,功略也记了好几页纸。现代科技就有这个好处,明明从未去过一个地方,也能对当地了如指掌。&&&&对于我来说,唯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那几条该死的热带鱼。虽然它们不像人一样一日三餐,但六天都不喂,也肯定是死翘翘的。&&&&如果是以前,我可能会找Cat,她不出门的话就托她照顾。给她我家钥匙也行,整个水箱搬到她那也行。然后请她吃一顿饭是少不了的,吃完饭后也该是有节目的。&&&&但是现在不行了,现在我有了女朋友。说起来挺装模作样的,但我单身时可以允许自己混乱,有了明确的恋爱关系时,从来没有劈腿过。&&&&我思来想去,最后的解决方法是给了隔壁住的小萝莉,就是停电晚上的那个。因为要上钢琴班还是什么的,她国庆也没有旅行计划,而且对我的托管提议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当我最后把鱼饲料交到小萝莉手上时,她妈妈在一旁责怪说,哎呀,妮妮,又没养过鱼,万一把叔叔的鱼养死了怎么办?&&&&我心领神会,笑着说,没事,这鱼都是楼下随便买的,10块钱3条,不值钱。&&&&机票是由饭姐订的,一号早上由广州机场出发,自然而然的,前一天晚上我就住在叶子薇家了。&&&&她刚刚收拾好行李,弄得香汗淋漓,如今正在淋浴。我已经洗好澡了,穿着宽松的短衣短裤,坐在电脑前,用土豆网看《老友记》。其实已经看了无数次,不过,经典剧集是越煲越香的。&&&&我如此喜欢这部肥皂剧,其实是有原因的,因为我从三个男主角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或者确切地说,是因为我博采了三人之长。我的幽默感像钱德勒,泡妞的功夫略胜于罗斯,智商更是和乔伊有一拼。&&&&整整看完两集,叶子薇还没洗好。我突然想起很久没去邮箱了,不如看看有什么信件。输入帐户名密码,打开收件箱,新邮件不少,但都是些广告邮件、节日贺卡之类。&&&&我刚要退出登录,却发现众多的邮件之中,夹杂着这样一个标题:邓云来,不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送信人,Cat。&&&&我一边点击一边摇头,这个姑奶奶,又搞什么妖蛾子?&&&&邓云来狗日的:&&&&你打开这封信的时候,老娘已经在北京了。这次不是出差,是跳槽到原来客户的公司。别臭美了,不是因为你谈恋爱了我才走的,是我跟客户勾搭上了,他答应给我高官厚禄。你狗日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垂涎老娘的美色!&&&&上次说的男人装照片,我选了几张最火辣的在附件里,给你打飞机用。再见了,后会无期。&&&&又及:想想还是该通知你,上次跟你做了之后,我就没来了。我记得你戴套了对吧?可是你玩得太猛了那次……老娘知道你在想什么,上一次MC之后,我就只跟你搞过。不过你放心,老娘自己会处理的,除非你……&&&&正文到这里就换行了,我刚要滚动鼠标滑轮,房门的把手突然转动起来。我于是一飞鼠标点了红叉,关掉浏览器。怕被叶子薇发现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也不相信邮件里所说的。&&&&那么久以来,Cat喜欢时不时地戏弄我,就像以前逼着我娶她一样,这一次,不过是她的新把戏。她明知道自己生不了小孩,再流产的话可能命都搭上了,所以对于避孕,她应该是比我更紧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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