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电视剧2013全集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来。怎么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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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阳冈缩写_250字
景阳冈缩写_250字
作文网专稿 未经允许不得转载  武松在&三碗不过冈&喝了十八碗酒,不信店家的话,傍晚独自过冈。
  武松上冈后,突然酒力发作,刚想躺在石头上休息一下。忽然,树丛里跳出一只打老虎。老虎往武松身上一扑,武松闪在一边。老虎又一掀,武松又闪在一旁。老虎把尾巴竖起来一剪,武松又闪在一旁。这一扑一掀一剪,老虎的力气已经泄了一半了。武松用力踢,又连打了五六十拳,老虎终于倒下了。
  武松回到青石上坐了半歇,想道∶&天色看看黑了,如果再跳出一只大虫来,却怎么斗得过?还是先下冈去,明早再来理会。&武松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来。
&&&&&六年级:抬头看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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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明末
地点:景阳冈
人物:武松
& & & 店小二
& & & 老虎
【武松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离县城不远。正是晌午时候,武松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家酒店。】
& 武松(走进店里坐下,把哨棒靠在一边)主人家快拿酒来吃。
【店家拿了三只碗,一双筷子,一盘熟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了一碗酒。武松拿起碗来一饮而尽。】
& 武松 这酒真有劲道!主人家,有饱肚的拿些来吃。
& 店小二 客官,本店只有熟牛肉。
好的切两三斤来。
店家切了两斤熟牛肉,装了一大盘子,拿来放在武松面前,再筛一碗酒。
& 【武松吃完了三碗酒】
主人家,怎么不来筛酒?
& 店小二 客官,要肉就添来。
酒也要,肉也要再切些来。
& 店小二 肉就添来,酒却不添了。
这右奇怪了!你如何不肯卖酒给我吃?
& 店小二 客官,你应该看见,我门前旗上明明写着“三碗不过冈”。
怎么叫做“三碗不过冈”?
我家的酒虽然是村里的酒,可是比得上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就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叫做“三碗不过冈”。过往客人都知道,吃三碗,就不再问。
& 武松 (笑)原来这样。我吃了三碗,如何不醉?
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叫做“出门倒”,初入口时只觉得好吃,一会儿就醉倒了。
别胡说!难道不付钱!再筛三碗来!
& 【店家无奈,只好又给武松筛酒。武松前后共吃了18碗。吃完了,提着哨棒就走。】
& 店小二(赶出去叫到)客官哪里去?
& 武松(站住)叫我做什么,我又不少你酒钱!
& 店小二 我是好意,你回来看看这抄下来的官府的榜文。
什么榜文?
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天晚了出来伤人,已经伤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府限期叫猎户去捉。冈下路口都有榜文,叫往来客人结伙趁午间过冈。单身客人一定要结伴才能过冈。这时候天快晚了,你还过冈,岂不白白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在我家歇了,等明日凑了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
& 武松(笑)我是清河县人,这座景阳冈少说也走了一二十遭,几时听说有大虫!你别说这样的话来吓我。就算有大虫,我也不怕。
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进来看官府的榜文。
就算真的有虎,我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是半夜三更要谋我财,害我性翕,却把大虫吓唬我?
我是一片好心,你反当做恶意。你不相信我,请你自己走吧!(摇头走进屋去)
【武松提了哨棒,看见一棵大树,树干上刮去了上,一片白,上面写着两行字。】
& 武松: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趁午间结伙成队过冈,请勿自误。(笑)这是店家的诡计吓唬那些胆小的人到他家里去歇。我怕什么!
【武松拖着哨棒走上冈来。这时天快晚了,一轮红日慢慢地落下山去。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来,看见一座庙门前官府的榜文,武松读了才知道冈上真的有老虎。】
& 武松:转身回酒店吧,一定会叫店家耻笑,算不得好汉,不能回去。(细想了一回)怕什么!只管上去,看看怎么样。
& 【武松一面走,一面把毡笠儿掀在脊梁上,把哨棒插在腰间。回头一看,红日渐渐地坠下去了。】
& 武松 哪有什么大虫!是那些人自己害怕了,不敢上山。
【武松走了一程,酒力发作,热起来了,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敞开,踉跄跄跄,奔过乱树林来。】
这儿有一块光滑的大青石,待俺躺下睡一觉。
【武松走了一程,酒力发作,热起来了,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敞开,踉踉跄跄,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华的大青石,武松把哨棒靠在一边,躺下来想睡一觉。忽然起了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了,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武松见了,从青石上翻身下来,把哨棒拿在手里,闪在青石旁边。那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前爪在地下按了一按,望上一扑,从半空里蹿下来。武松吃那一惊,酒都变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一闪,闪在大虫背后。大虫背后看人最难,就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就像半天起了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了。接着把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一剪。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武松见大虫翻身回来,就双手抡起哨棒,使尽平生气力,从半空劈下来。一棒劈不着大虫,却打在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着一半在手里。】
【武松把哨棒丢在一边,揪往大虫顶花皮,按下地去,用脚乱踢。大虫动弹不得,咆哮着,在身下扒出了一个土坑。武松又是一阵猛打,大虫七窍流血,不能动弹。】
(喘气)累死我了,只怕那大虫不死,让我再用棒了打上一阵。
【武松打死了老虎,心想――】
我把这只死大虫拖下冈去。哎,手脚都酥软了。天色渐渐黑了,如果再跳出一只大虫来,却怎么斗得过?还是先下冈去,明日再来理会。
【武松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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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中,作者通过人物()和()的描写,说明此时武松已()。
武松回到青石上坐了半歇,想道∶“天色看看黑了,如果再跳出一只大虫来,却怎么斗得过?还是先下冈去,明早再来理会。”武松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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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描写和动作描写,说明其已KO完一只老虎下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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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在外也不愁80后的小学语文课本&第十册(二)
16&凡卡(契诃夫)
九岁的凡卡&茹科夫,三个月前给送到鞋匠阿里亚希涅那儿做学徒。圣诞节前夜,他没躺下睡觉。他等老板、老板娘和几个伙计到教堂做礼拜去了,就从老板的立柜里拿出一小瓶墨水,一支笔尖生了锈的钢笔,摩平一张揉皱了的白纸,写起信来。
在写第一个字以前,他担心地朝门口和窗户看了几眼,又斜着眼看了一下那个昏暗的神像,神像两边是两排架子,架子上摆满了楦头。他叹了一口气,跪在作台前边,把那张纸铺在作台上。
“亲爱的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里奇,”他写道,“我在给您写信。祝您过一个快乐的圣诞节,求上帝保佑您。我没爹没娘,只有您一个亲人了。”
凡卡朝黑糊糊的窗户看看,玻璃窗上映出蜡烛的模糊的影子;他想象着他爷爷康司坦丁&&玛卡里奇,好像爷爷就在眼前。——爷爷是日发略维夫老爷家里的守夜人。他是个非常有趣的瘦小的老头儿,65&岁,老是笑眯眯地眨着眼睛。白天,他总是在大厨房里睡觉。到晚上,他就穿上宽大的羊皮袄,敲着梆子,在别墅的周围走来走去。老母狗卡希旦卡和公狗&泥鳅低着头跟在他后头。泥鳅是一条非常听话非常讨人喜欢的狗。它身子是黑的,像黄鼠狼&那样长长的,所以叫它泥鳅。
现在,爷爷一定站在大门口,眯缝着眼睛看那乡村教堂的红亮的窗户。他一定在跺着穿着高筒毡靴的脚,他的梆子挂在腰带上,他冻得缩成一团,耸着肩膀……
天气真好,晴朗,一丝风也没有,干冷干冷的。那是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可是整个村子——白房顶啦,烟囱里冒出来的一缕缕的烟啦,披着浓霜一身银白的树木啦,雪堆啦,全看得见。天空撒满了快活地眨着眼的星星,天河显得很清楚,仿佛为了过节,有人拿雪把它擦&亮了似的……
凡卡叹了口气,蘸了蘸笔尖,接着写下去。
“昨天晚上我挨了一顿打,因为我给他们的小崽子摇摇篮的时候,不知不觉睡着了。老板揪着我的头发,把我拖到院子里,拿皮带揍了我一顿。这个礼拜,老板娘叫我收拾一条青鱼,我从尾巴上弄起,她就捞起那条青鱼,拿鱼嘴直戳我的脸。伙计们捉弄我,他们打发我上酒店去打酒,他们叫我偷老板的黄瓜,老板随手捞起个家伙就打我。吃的呢,简直没有。
早晨吃一点儿面包,午饭是稀粥,晚上又是一点儿面包;至于菜啦,茶啦,只有老板自己才大吃大喝。他们叫我睡在过道里,他们的小崽子一哭,我就别想睡觉,只好摇那个摇篮。亲爱的爷爷,发发慈悲吧,带我离开这儿回家,回到我们村子里去吧!我再也受不住了!……&我给您跪下了,我会永远为您祷告上帝。带我离开这儿吧,要不,我就要死了!……”
凡卡撇撇嘴,拿脏手背揉揉眼睛,抽噎了一下。
“我会替您搓烟叶,”他继续写道,“我会为您祷告上帝。要是我做错了事,您就结结实实地打我一顿好了。要是您怕我找不着活儿,我可以去求那位管家的,看在上帝面上,让我擦皮鞋;要不,我去求菲吉卡答应我帮他放羊。亲爱的爷爷,我再也受不住了,只有死路一条了!……我原想跑回我们村子去,可是我没有鞋,又怕冷。等我长大了,我会照应您,&谁也不敢来欺负您。”
“讲到莫斯科,这是个大城市,房子全是老爷们的,有很多马,没有羊,狗一点儿也不凶。圣诞节,这里的小孩子并不举着星星灯走来走去,教堂里的唱诗台不准人随便上去唱诗。有一回,我在一家铺子的橱窗里看见跟钓竿钓丝一块出卖的钓钩,能钓各种各样的鱼,很贵。有一种甚至约得起一普特重的大鲇鱼呢。我还看见有些铺子卖各种抢,跟我们老板的枪一样,&我想一杆枪要卖一百个卢布吧。肉店里有山鹬啊,鹧鸪啊,野兔啊……可是那些东西哪儿打来的,店里的伙计不肯说。
“亲爱的爷爷,老爷在圣诞树上挂上糖果的时候,请您摘一颗金胡桃,藏在我的绿匣子里头。”
凡卡伤心地叹口气,又呆呆地望着窗口。他想起到树林里去砍圣诞树的总是爷爷,爷爷总是带着他去。多么快乐的日子呀!冻了的山林喳喳地响,爷爷冷得吭吭地咳,他也跟着吭吭地咳……要砍圣诞树了,爷爷先抽一斗烟,再吸一阵子鼻烟,还跟冻僵的小凡卡逗笑一会儿。……许多小枞树披着浓霜,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等着看哪一棵该死。忽然不知从什么地方跳出一只野兔来,箭一样地窜过雪堆。爷爷不由得叫起来,“逮住它,逮住它,逮住它!&嘿,短尾巴鬼!”
爷爷把砍下来的树拖回老爷家里,大家就动手打扮那棵树。
“快来吧,亲爱的爷爷,”凡卡接着写道,“我求您看在基督的面上,带我离开这儿。可怜可怜我这个不幸的孤儿吧。这儿的人都打我。我饿得要命,又孤零零的,难受得没法说。我老是哭。有一天,老板拿楦头打我的脑袋,我昏倒了,好容易才醒过来。我的生活没有指望了,连狗都不如!……我问候阿辽娜,问候独眼的艾果尔,问候马车夫。别让旁人拿我的小风琴。您的孙子伊凡&&茹科夫。亲爱的爷爷,来吧!”
凡卡把那张写满字的纸折成四折,装进一个信封里,那个信封是前一天晚上花一个戈比买的。他想了一想,蘸一蘸墨水,写上地址。
“乡下爷爷收”
然后他抓抓脑袋,再想一想,添上几个字。“康司坦丁&&玛卡里奇”
他很满意没人打搅他写信,就戴上帽子,连破皮袄都没披,只穿着衬衫,跑到街上去了……前一天晚上他问过肉店的伙计,伙计告诉他,信应该丢在邮筒里,从那儿用邮车分送到各地去。邮车上还套着三匹马,响着铃铛,坐着醉醺醺的邮差。凡卡跑到第一个邮筒那儿,&把他那宝贵的信塞了进去。
过了一个钟头,他怀着甜蜜的希望睡熟了。他在梦里看见一铺暖炕,炕上坐着他的爷爷,&搭拉着两条腿,正在念他的信……泥鳅在炕边走来走去,摇着尾巴……
17*&景阳岗(一)
武松在路上行了几日,来到阳谷县地面,离县城还远。正是晌午时候,武松走得肚中饥渴,望见前面有一家酒店,门前挑着一面旗,上头写着五个字:“三碗不过冈。”
武松走进店里坐下,把哨棒靠在一边,叫道:“主人家,快拿酒来吃。”只见店家拿了三只碗,一双筷子,一盘熟菜,放在武松面前,满满筛了一碗酒。武松拿起碗来一饮而尽,叫道:“这酒真有气力!主人家,有饱肚的拿些来吃。”店家道:“只有熟牛肉。”武松道:“好的切二三斤来。”店家切了二斤熟牛肉,装了一大盘子,拿来放在武松面前,再筛一碗酒。武松吃了道:“好酒!”店家又筛了一碗。恰好吃了三碗酒,店家再也不来筛了。
武松敲着桌子叫道:“主人家,怎么不来筛酒?”店家道:“客官,要肉就添来。”武松道:“酒也要,肉也再切些来。”店家道:“肉就添来,酒却不添了。”武松道:“这可奇怪了!你如何不肯卖酒给我吃?”店家道:“客官,你应该看见,我门前旗上明明写着‘三碗不过冈’。”武松道:“怎么叫做‘三碗不过冈’?”店家道:“我家的酒虽然是村里的酒,可是比得上老酒的滋味。但凡客人来我店中,吃了三碗的,就醉了,过不得前面的山冈去。因此叫做‘三碗不过冈’。过往客人都知道,只吃三碗,就不再问。”武松笑道:“原来这样。我吃了三碗,如何不醉?”店家道:“我这酒叫做‘透瓶香’,又叫做‘出门倒’,初入口时只觉得好吃,一会儿就醉倒了。”武松从身边拿出些银子来,叫道:“别胡说!难&道不付你钱!再筛三碗来!”
店家无奈,只好又给武松筛酒。武松前后共吃了十八碗。吃完了,提着哨棒就走。店家赶出来叫道:“客官哪里去?”武松站住了问道:“叫我做什么,我又不少你酒钱!”店家叫道:“我是好意,你回来看看这抄下来的官府的榜文。”武松道:“什么榜文?”店家道:“如今前面景阳冈上有只吊睛白额大虫,天晚了出来伤人,已经伤了三二十条大汉性命。官府限期叫猎户去捉。冈下路口都有榜文,教往来客人结伙成对趁午间过冈,其余时候不许过冈。单身客人一定要结伴才能过冈。这时候天快晚了,你还过冈,岂不白白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在我家歇了,等明日凑了三二十人,一齐好过冈。”武松听了,笑道:“我是清河县人,这条景阳冈少也走过了一二十遭,几时听说有大虫!你别说这样的话来吓我。就有大虫,我也不怕。”店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进来看官府的榜文。”武松道:“就真的有虎,我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是半夜三更来谋我财,害我性命,却把大虫吓唬我?”
店家道:“我是一片好心,你反当做恶意。你不相信我,请你自己走吧!”一面说一面摇着头,走进店里去了。
武松提了哨棒,大踏步走上景阳冈来。大约走了四五里路,来到冈下,看见一棵大树,&树干上刮去了皮,一片白,上面写着两行字。武松抬头看时,上面写道:“近因景阳冈大虫伤人,但有过往客商,可趁午间结伙过冈,请勿自误。”武松看了,笑道:”这是店家的诡计,吓唬那些胆小的人到他家里去歇。我怕什么!”拖着哨棒走上冈来。这时天快晚了,一轮红日慢慢地落下山去。
武松乘着酒兴,只管走上冈来。不到半里路,看见一座破烂的山神庙。走到庙前,看见&庙门上贴着一张榜文,上面盖着官府的印信。武松读了才知道真的有虎。武松想:“转身回酒店吧,一定会叫店家耻笑,算不得好汉,不能回去。”细想了一回,说道:“怕什么,只管上去,看看怎么样。”武松一面走,一面把毡笠儿掀在脊梁上,把哨棒插在腰间。回头一看,红日渐渐地坠下去了。
这正是十月间天气,日短夜长,天容易黑。武松自言自语道:“哪儿有什么大虫!是人自己害怕了,不敢上山。”武松走了一程,酒力发作,热起来了,一只手提着哨棒,一只手把胸膛敞开,踉踉跄跄,&奔过乱树林来。见一块光华的大青石,武松把哨棒靠在一边,躺下来想睡一觉。忽然起了一阵狂风。那一阵风过了,只听见乱树背后扑地一声响,跳出一只吊睛白额大虫来。
武松见了,叫声“啊呀!”从青石上翻身下来,把哨棒拿在手里,闪在青石旁边。那只大虫又饥又渴,把两只前爪在地下按了一按,望上一扑,从半空里蹿下来。武松吃那一惊,酒都变做冷汗出了。说时迟,那时快,武松见大虫扑来,一闪,闪在大虫背后。大虫背后看人最难,就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大虫见掀他不着,吼一声,就像半天起了个霹雳,震得那山冈也动了。接着把铁棒似的虎尾倒竖起来一剪。武松一闪,又闪在一边。
原来大虫抓人,只是一扑,一掀,一剪,三般都抓不着,劲儿先就泄了一半。那只大虫剪不着,再吼了一声,一兜兜回来。武松见大虫翻身回来,就双手抡起哨棒,使尽平生气力,从半空劈下来。只听见一声响,簌地把那树连枝带叶打下来。定睛一看,一棒劈不着大虫,&原来打急了,却打在树上,把那条哨棒折做两截,只拿着一半在手里。
那只大虫咆哮着,发起性来,翻身又扑过来。武松又一跳,退了十步远。那只大虫恰好把两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把半截哨棒丢在一边,两只手就势把大虫顶花皮揪住,往下按去。那只大虫想要挣扎,武松使尽气力按定,哪里肯放半点儿松!武松把脚往大虫面门上眼睛里只顾乱踢。那只大虫咆哮起来,不住地扒身底下的泥,扒起了两堆黄泥,成了一个土坑。武松把那只大虫一直按下黄泥坑里去。那只大虫叫武松弄得没有一些气力了。武松用左手紧紧地揪住大虫的顶花皮,空出右手来,提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使尽平生气力只顾打。&打了五六十拳,那只大虫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鲜血来,一点儿也不能动弹了,只剩下口里喘气。
武松放了手,去树边找那条打折的哨棒,只怕大虫不死,用棒子又打了一回,眼看那大虫气儿都没了,才丢开哨棒。武松心里想道:“我就把这只死大虫拖下冈去。”就血泊里用双手来提,哪里提得动!原来武松使尽了气力,手脚都酥软了。
武松回到青石上坐了半歇,想道:“天色看看黑了,如果再跳出一只大虫来,却怎么斗&得过?还是先下冈去,明早再来理会。”武松在石头边找到了毡笠儿,转过乱树林边,一步步挨下冈来。
18△&&&小抄写员(亚米契斯)
叙利奥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十二岁,是个黑头发、白皮肤的男孩子。他的父亲是铁路&上的职员,还有好几个比叙利奥小的儿女,一家人过着清苦的生活,钱总是不够用。父亲不&因为孩子多觉得累赘,一味爱着他们。他最喜爱叙利奥,只是对他的功课却一点儿也不放松。他希望儿子早点毕业,找个比较好的工作,来补贴一家人的生活。
父亲年纪大了,因为一向辛苦,脸上看起来更老。一家人的生活全压在他肩膀上。他白天在铁路上工作,晚上又从别处接了文件来抄写。每天夜里趴在桌子上要写到很晚才睡。最近,有个杂志社托他写给订户寄杂志的签条,要用很大的正楷字写,每五百张签条给六角钱。&这工作很辛苦,老人常常在吃饭的时候向家里人叫苦:“我的眼睛似乎坏起来了。这样的夜工,会缩短我的寿命呢!”
有一天,叙利奥对父亲说:“爸爸,我来替您写吧。我能写得和您一样好呢!”但是父亲无论如何不答应:“不要。你应该用功念书。功课是你的大事情,就是一个钟头,我也不愿意占用你的时间。”
叙利奥知道父亲的脾气,不再请求,只暗自在想办法。每天晚上,他到半夜才听见父亲停止工作,回到卧室去。有好几次,十二点钟一敲过,就听到椅子向后施的声音,接着就是父亲轻轻地回到卧室去的脚步声。
一天晚上,叙利奥等父亲睡了以后,下床悄悄穿好衣服,轻轻地走进父亲写字的房间,把煤油灯点着。桌子上放着空白的签条和杂志订户的名册叙利奥就仿照父亲的笔迹写起来,心里又欢喜,又有些害怕。写了一会儿,签条渐渐多了,他放下笔,搓搓手,提提精神再写。
他一面微笑着写下去,一面侧着耳朵听有没有动静,只怕被父亲起来看见。他写到一百六十张,算起来值两角钱了,方才停手,把笔放在原处,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回到床上去睡。
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父亲很高兴,拍拍叙利奥的肩膀说:“哎,叙利奥!你爸爸还真是没有老哩!昨天晚上三个钟头的工作比平常多做了三分之一。我的手还很灵便,眼睛也还没有花。”
叙利奥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很快活。他想:“爸爸不知道我在替他写,还以为自己没有老呢。好!就这样做下去吧!”
每天晚上到了十二点钟,叙利奥就起来工作。这样过了好几天,父亲仍旧没有发觉。只有一次,父亲在吃饭的时候说:“真是奇怪!近来灯油突然费得多了。”叙利奥听了暗笑,&幸而父亲没再说别的。此后,他仍旧每夜起来抄写。
叙利奥因为每夜睡眠不足,早上起来觉得疲倦,晚上复习功课的时候要打盹儿。一天晚上,叙利奥做功课,竞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喂,用心,用心!做你的功课!”父亲拍着手叫他。叙利奥睁开眼睛,继续复习。可是第二个晚上,第三个晚上,又同样打盹儿,而且情形越来越不好,不是趴在书上睡着了,就是早上起得很迟,复习功课的时候,总是带着疲倦的样子,好像对功课厌倦了似的。父亲&看到这种情形,屡次提醒他,最后甚至动怒了,虽然他是一向不责骂孩子的。
一天早上,父亲对他说:“叙利奥!你怎么啦?你和从前相比,不是变了个样子吗?注意呀!一家人的希望都在你身上呢,你知道吗?”
叙利奥出世以来第一次挨骂,心里很难受。他想:“是的,这样的事不能长久做下去,非停止不可。”
可是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父亲很高兴地说:“这个月比上个月多挣了六元四角钱呢!”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袋糖果来,说是买来庆贺一下的。孩子们都很高兴。叙利奥也重新振作起来,心里暗暗对自己说:“唉,还是继续做下去。白天多用点儿功,夜里仍旧工作吧!”父亲接着说:“多挣六元四角钱虽然很好,只是这个孩子——”说到这里指着叙利奥,“他实在使我伤心!”叙利奥一声不响地受着责备,忍住了就要流出来的眼泪,心里却很欢喜。
这样过了两个月,父亲仍旧责骂他,对他的态度更加不好了。有一天,父亲到学校去找老师,问叙利奥的情况。老师说:“他的成绩还好,因为他是很聪明的。但是不及以前用心了,每天总是打呵欠,好像总想睡觉,心不能完全放在功课上。”
晚上,父亲把叙利奥叫到身边,更严厉地对他说:“叙利奥!你知道我为了养活一家人,怎样地辛苦工作。你不知道吗?我为了你们,是拿命在拼呢!你竟什么都不想,也不管你父母弟妹怎样!”
“啊,不是这样!您不要这样说,爸爸!”叙利奥含着眼泪恳求说。他真想把经过的一切说个明白,可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心里反复说:“哎呀,不能说,还是一直瞒下去,帮爸爸做事吧。学校的功课是非学好不可的,但是更重要的是帮助父亲养活一家人,稍微减轻父亲的疲劳。对,这样做对!”
又过了两个月,叙利奥继续夜夜工作,白天疲倦不堪;父亲见了儿子,仍旧动怒。最伤心的是父亲对儿子渐渐冷淡了。他好像认为这孩子太不听话,是没有什么希望的了,于是不跟他多说话,甚至不愿看见他。叙利奥看到这样子,伤心得了不得。疲劳加上伤心,他的身体越来越弱,脸色越来越苍白,学习似乎更不用功了。他自己也知道,夜晚的工作非停止不可。每天晚上上床的时候,他常常对自己说:“从今夜起,真的不再起来了。”可是一到十二点钟,这个决心不知不觉又动摇了,好像睡着不起来,就是逃避了自己的责任,偷用了家里的两角钱一样。于是他忍不住仍旧爬起来。
有一天吃晚饭的时候,母亲觉得叙利奥的脸色比平常更坏了。她说:“叙利奥!你不舒服吗!”说着又对她丈夫说:“叙利奥不知怎么了,你看看他脸色发青呢!——叙利奥!你怎么啦?”
父亲膘了叙利奥一眼,说:“那是他自作自受。以前用功的时候,并不是这样的。”&“会不会是因为他有病呢?”母亲说。
“我早已不管他了!”父亲接着母亲的话说。
叙利奥听了心里像刀割一样。父亲竟不管他了!就是这个过去连他咳嗽一声都要担心得了不得的父亲。父亲确实不爱他了,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人了。“啊,爸爸!没有您的爱,&我是活不下去的!——无论怎样,请您不要这样说。我全说出来吧,不再瞒您了。只要您仍旧爱我,无论怎样,我一定像从前一样地用功。啊,这一次我真下了决心了!”
叙利奥的决心仍旧没有用。习惯的力量使他半夜又起来了。下床点着了灯,看见桌上的空白纸条,忍不住又拿起笔开始写了。忽然手一动,把一本书碰落在地上。叙利奥吓得坐也&坐不稳了。他侧着耳朵,屏住了呼吸静听,听不见什么响声,一家人都睡得好好的。他这才放了心,接着工作。
不知什么时候,父亲已经站在他的背后了。他那白发苍苍的头俯在叙利奥的黑头发的小脑袋上面,看着那钢笔尖在动。过去的一切事情,父亲全都明白了。他胸中充满了无限的懊悔和慈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叙利奥忽然觉得有人用两只发抖的手抱住了他的头,不觉“呀”地叫了起来。等他听出是父亲的啜泣声,他叫着说:“爸爸!原谅我!原谅我!”
父亲忍住眼泪,吻着儿子的脸说:“倒是要你原谅我!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我真对不起你。快来!”说着,他抱起儿子,走到母亲的床前,把儿子放到母亲的怀里。
&“快亲亲这好儿子吧!可怜,为了维持一家的生活,他四个月来竟没有睡过一次整夜觉,我还那样地责骂他!……”
母亲抱住儿子,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宝贝,快去睡吧!”
叙利奥疲劳到极点了。几个月来,到今天他才好好地睡一觉,连梦也做得快活。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忽然发现床沿上靠近自己胸口的地方,横着父亲白发苍苍的头。原来父亲夜里就这样把头贴近了儿子的胸口,这时睡得正熟哩。
19&渡船(袁鹰)
年轻的妈妈坐在船舷上,愁眉不展,眼睛里还噙着泪水,船一摇晃,泪珠便直滚下来。在她的怀里,孩子沉沉地睡着。孩子全身都裹在被子里,看不出什么样子,尽管这样,妈妈还是把他贴在胸口,生怕被江风吹着,被水花溅着。
旁边还有一位老太太,大约是奶奶吧。她不像孩子的妈妈那么愁眉紧锁,一上船就同别人唠叨起来。一会儿工夫,即便是最后上船的人也已经弄清孩子是生&了一种急病,抱到城里,城里的大夫说一下子诊断不出什么毛病,看来比较厉害,&还是赶紧乘长途汽车到杭州的儿童医院去瞧瞧吧。妈妈不愿意去,奶奶不敢做主,只好搭渡船回村再说。
渡船上的人于是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小孩没大病,大约不碍事;有的说还是趁早到杭州请大夫诊断一下才能放心;有的说多给他喝点水,也许能好点;有&的说要是再过两三个钟头还不醒,那就麻烦了……年轻的妈妈一会儿看看这个人,一会儿看看那个人,这些不相识的热心人的建议使她更加焦急、更加发愁了。
这时候,一位中年妇女突然嚷起来:“哎呀!我怎么忽然糊涂起来,把她都忘了。你们上岸朝南拐,走六里路到朱家桥,那儿有位老大夫,姓陈,给小孩治病最拿手!”
这一提,好几个人几乎同时叫起来:“对对对,找她!找她!”
有一位像个干部模样的青年人说:“上个月,我们村有个两周岁孩子得了急病,差点儿断气,亏得这位老大夫,三服药就好了。”
年轻的妈妈的眼色里开始流露出希望的喜悦。奶奶心更急,已经在打听路怎么走了。
“路倒是好走,进村一问就知道。”中年妇女又想起一件事:“只是这位老大夫常在各村跑,谁知她今天在家不在家呢?”
刚刚散去的愁云,又在年轻妈妈的额上聚拢来。她茫然若失地望着那位大婶,望着船上的人,好像等待别人给她保证,保证那位老大夫专在家等着医治她的心&肝宝贝。
船上的人只好沉默了。那位好心的大婶仍然安慰着年轻的妈妈,劝她去碰碰看,一面轻轻地帮她拍拍裹得紧紧的孩子,好像那孩子快要从沉睡中被惊醒了。
这时候,人们听到船夫一篙一篙下水的声音。渡船已经过了河心。
大队干部模样的青年人坐在船头,眺望着对岸。猛得,他高兴得叫起来:“你们看,你们看,那不是陈大夫么?”
对岸渡口,有几个人正从堤上走下河滩来,一位胖胖的老太太,提着一根手杖,健步走在前头。夕阳洒在她满头银发上,显得神采奕奕。
渡船上的人几乎同声欢呼起来,比自己干完了一件难以完成的任务还要高兴。年轻的妈妈拍着自己的孩子,嘴轻轻地动着,好像在对孩子说些什么。奶奶忍不住喊了声“谢天谢地”。
渡船还没停妥,那个青年人就一个箭步跳上河滩,赶紧扶住那位鹤发童颜的老大夫,把她搀上船来。还没等过河的人全下船,渡船已经成了临时的门诊部。
每一个过河的人都欢欢喜喜地踏上跳板,上了河滩,还不时回过头来看看。
在渡船上,那位慈祥而又精神的老大夫正在给孩子搭脉,正在向孩子的妈妈和奶奶询问什么……直到人们在河堤上快转弯了,最后再回头望一望,还能看到渡船仍然停在河边。年轻的妈妈的脸上已经露出笑容。
我给你们讲个故事,是我亲身经历的,那时候我才十岁。
那是个夏天,我跟父亲住在一个田庄里。田庄周围好几里都是草原。附近没&有树林子也没有河,只有一些不深的长满了灌木的地沟,像绿色的长蛇一样分割平坦的草原。
我父亲是个打猎迷。只要家务不忙,天气又好,他就拿起猎枪,背上猎袋,唤来他那只老猎狗,出去打沙鸡和鹌鹑。
有一天,我随父亲去打猎。那时候沙鸡还小,父亲不想打它们,就到麦地旁边的小橡树从里,这种地方常常有鹌鹑。那里的草不好割,好久没动过了,长得很旺。
忽然间,猎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父亲叫了一声:“抓住它!”&就在猎狗的鼻子下面,一只鹌鹑跳起来飞走了。可是它飞得很奇怪:翻着筋斗,转来转去,又落到地上,好像受了伤,或者翅膀坏了。猎狗拼命去追它……如果它好好地飞走了,猎狗是不会怎么追的。父亲没法开枪,他怕打伤了狗。我猛一看,猎狗已经扑了上去——一口咬住了鹌鹑,叼回来交给父亲。父亲接过鹌鹑,把它肚子朝天放在掌心上。
“怎么啦,”我跳了起来,“它早都受了伤吗?”
“没有。”父亲回答说,“它本来没受伤。准是附近养它的一窝小鹌鹑,它有意装作受了伤,引狗去捉它。
“它为什么这样做呢?”我问。
“为了引狗离开它那些小鹌鹑,把狗引走以后它就飞走了。可是这一回它装得过了头,没想到给逮住了。”
“那么它本来没有受伤。”我说。
“可这一回,它活不了啦!咱们的猎狗准是用牙咬了它。”
我靠近去看鹌鹑。它在父亲的掌心里一动不动,耷拉着小小的头,用一只褐色的小眼睛斜看着我。我忽然非常可怜它!我觉得它在看着我,并且想:“为什么我应该死呢?为什么?我是尽我做母亲的责任,我尽力把狗引开,好让我那些孩子得救。结果我完了!我真可怜啊!真可怜!这是不公平的!不公平!”
“爸爸!”我说,“也许它不会死……”我想摸一摸鹌鹑。
可是父亲说:“不行了!你看,它腿伸直了,全身哆嗦,眼睛就要闭上了。”果然如此,鹌鹑的眼睛闭上了。我大哭起来。
“你哭什么?”父亲笑着问。
“我可怜它,”我说,“它是个好妈妈。可是咱们的狗把它咬死了!这是不公平的!”
“它要耍滑头,”父亲说,“只是耍不过咱们的猎狗。”
“咱们的猎狗真坏!”我心里想。这一回我觉得父亲也不好,我说:“这不是什么耍滑头,这是对孩子的爱。它不得不假装受伤来救自己的孩子,多么勇敢的妈妈!”
父亲想把鹌鹑塞进猎袋。我把它要过来,小心地托在两个手掌中间,向它吹气……它会不会醒过来呢?可是它眼睛还是紧闭着。
“没用了,孩子。”父亲说,“你弄不活它。你摇一摇看,它的脑袋直晃荡。”我轻轻地把它的嘴抬起来,可一放手,脑袋又耷拉下来了。
“你还在可怜它?”父亲问我。
“现在谁喂它的孩子呢?”
父亲看看我。“别担心,”他说,“它们的爸爸,会喂它们的。等一等,”他加上一句,“猎狗怎么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那不是鹌鹑窝吗?是鹌鹑窝!”
真的……离猎狗的嘴两步远,在草丛上紧紧并排着四只小鹌鹑。它们你挤我,我挤你,个个伸长了脖子,急促地喘着气……像是哆嗦着。它们羽毛已经丰满,绒毛已经褪掉了,只是尾巴还很短。
“爸爸,爸爸!”我拼命地叫。“把猎狗给叫回来!它要把它们也咬死的!”
父亲叫住了猎狗,带它走到一边。坐到小树丛下吃早饭。我不想吃,留在鹌鹑窝旁边。我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把死了的鹌鹑放在上面。
“没妈妈的孩子,看看吧,只是你们的妈妈!它为了你们,把自己的生命牺牲了!”
小鹌鹑身子还在发抖,还在急促地喘气。
我走到父亲身边,问他:“这只鹌鹑,您能送给我吗?”&“好吧。可你要它干什么呢?”
“我想把它埋了!”
“埋了?”
“对。埋在它的窝旁边。把您的小刀给我,我要挖个坑,做个小坟。”
父亲很惊讶,他问:“让那些小鹌鹑到它的坟上去吗?”
“不,”我回答,“可我……想这样,想让它在自己的窝旁安眠!”
父亲一句话也没说,掏出小刀给了我。我马上挖了个小坑,亲了亲鹌鹑的胸口,把它放到小坑里,填上土,堆得圆圆的,高高的。
我和父亲渐渐走远了,可是我一直回头望,想多看一眼那埋着母鹌鹑的小坟。
21△&冬眠(霍斯特&斯特恩)
九月的一个傍晚,我带着猎狗在镇外的葡萄园散步。猎狗把鼻尖凑在地面上嗅来嗅去,突然汪汪地叫起来。我过去一看,一只受惊的刺猬在那里紧缩成一团,像个刺儿球。我决定把它带回家去,看看它怎样冬眠。
我脱下毛衣,抛在刺猬旁边用靴尖轻轻地把这一团小东西拨进毛衣里,包好了带回家。
当天晚上,我正睡着,忽然听到从厨房里传来骨碌碌的滚动声。我轻轻地下了楼,推开厨房门,扭亮电灯一看,真好玩,原来刺猬偶然碰倒了酒瓶,它喜欢那骨碌碌的声音,正把酒瓶当球玩呢。第二天早晨,我发现放在它面前的牛奶碗空了,牛肉也吃光了。
我在一本书中读过,冬眠不是睡眠,和一年四季也扯不上关系。一般地说,它是动物在漫长的严冬,在不容易找到食物的季节中减少体力消耗的一种自然现像。如果你在七月把动物放进冰箱里,它也是要冬眠的。因此,低温是促成冬眠的主要原因。
动物进入冬眠,体温下降,以适应周围的气温,其他的生理机能也一同减弱。举例来说,一只清醒的刺猬每分钟呼吸约五十次,在冬眠的时候至多呼吸八次,有时只呼吸一次,甚至一连几分钟都不呼吸。一只清醒的刺猬每分钟心跳二百次,冬眠的时候减少到二十次。
这小东西跟我还不熟,我不能把耳朵贴在它胸前计算它的心跳;恐怕它也不肯让我把温度计插进它的鼻孔去测量体温。我只好用别的方法测验这个满身是刺的朋友怎样冬眠。
刺猬爱在户外地下找个洞穴,或者钻进大堆树叶下面隐藏起来冬眠。我把它放进地窖,把一碗牛奶和一盘牛肉放在盛满细刨花的竹篮旁边。我本来以为,刺猬在十五摄氏度以下会失去胃口,钻进细刨花里去沉沉入睡。结果完全不是这&样,它似乎对饮食比睡眠更感兴趣,气温降到十二摄氏度了,它还是不肯进竹篮&去睡,用它的刺把刨花拨的满地都是。一会儿工夫,实验用的牛奶和牛肉都不见&了。原来它感到冷,需要多吃东西来保持体温。它是在竭力驱走冬眠。
直到有一天早晨,气温降到七摄氏度,我到地窖去作例行观察,才听不到刺猬摆动身体发出的嘶嘶声了,它终于进入梦乡。
半个月后,刺猬圈成一团,睡的真甜,小鼻尖从刺丛中露出来。我拿走细刨花,它没有反应。我相信,即使把它拎起来,它也不会醒,至少不会立刻醒。
第三周开始,我检查竹篮,一切状况如故,刚转身离开,电筒的光突然照见地上有一小滩水。
地窖里一向干燥得很,水究竟是从哪里来的?走近一看,我发现从那小&滩水到竹篮之间的水泥地上有它的足迹。&我断定这是它撒的尿。我立刻端来牛&奶和牛肉,放在竹篮附近。第二天早晨,发现牛奶和牛肉都不见了。
以后每隔两三个星期,刺猬会醒过来一次。假如地上有一小滩水,我就知道该给它预备饮食了。它会吃些牛奶和牛肉——有时多,有时少,然后继续大睡。整个冬季,地窖里的气温一直很稳定,总在七摄氏度左右。
到了第二年三月,阳光灿烂,我把刺猬连竹篮从地窖里拿上来,放到比较温暖的车房里,好让阳光照射到它身上。一天晚上,我又听到酒瓶滚动的声音——酒瓶是我放在旁边作信号用的,刺猬显得很健壮。我能使它安然度过冬天,心里感到特别高兴。
我向这位小朋友问早安,没想到碰了个大钉子,它凶狠地向我嘶叫。以前那段交情荡然无存,它又成为野性难驯的畜生了。我于是又用旧毛衣把它包好,把这一团刺儿球送回当初发现它的地方。
詹天佑是我国杰出的爱国工程师。从北京到张家口这一段铁路,最早是在他的主持下修筑成功的。这是第一条完全由我国的工程技术人员设计施工的铁路干线。
从北京到张家口的铁路长200公里,是连结华北和西北的交通要道。当时,清朝政府刚提出修筑的计划,一些帝国主义国家就出来阻挠,他们都要争夺这条铁路的修筑权,想进一步控制我国的北部。帝国主义者谁也不肯让谁,事情争持了好久得不到解决。他们最后提出一个条件:清朝政府如果用本国的工程师来修筑铁路,他们就不再过问。他们以为这样一要挟,铁路就没法子动工,最后还得求助于他们。帝国主义者完全想错了,中国那时候已经有了自己的工程师,詹天佑就是其中的一位。
1905&年,清政府任命詹天佑为总工程师,修筑从北京到张家口的铁路。消息一传出来,全国都轰动了,大家说这一回咱们可争了一口气。帝国主义者却认为这是个笑话。有一家外国报纸轻蔑地说:“能在南口以北修筑铁路的中国工程师还没有出世呢。”原来,从南口往北过居庸关到八达岭,一路都是高山深涧,悬崖峭壁。他们认为,这样艰巨的工程,外国著名的工程师也不敢轻易尝试,至于中国人,是无论如何也完成不了的。
詹天佑不怕困难,也不怕嘲笑,毅然接受了任务,马上开始勘测线路。哪里要开山,哪里要架桥,哪里要把陡坡铲平,哪里要把弯度改小,都要经过勘测,进行周密计算。詹天佑经常勉励工作人员说:“我们的工作首先要精密,不能有一点儿马虎。‘大概’‘差不多’,这类说法不应该出自工程人员之口。”他亲自带着学生和工人,扛着标杆,背着经纬仪,在峭壁上定点、测绘。塞外常常狂风怒号,黄沙满天,一不小心还有坠入深谷的危险。不管条件怎样恶劣,詹天佑始终坚持在野外工作。白天,他攀山越岭,勘测线路;晚上,他就在油灯下绘图,计算。为了寻找一条合适的线路,他常常请教当地的农民。遇到困难,他&总是想:这是中国人自己修筑的第一条铁路,一定要把它修好;否则,不但惹外国人讥笑,还会使中国的工程师失掉信心。
铁路要经过很多高山,不得不开凿隧道,其中数居庸关和八达岭两条隧道的工程最艰巨。居庸关山势高,岩层厚,詹天佑决定采用从两端同时向中间凿进的办法。山顶的泉水往下渗,隧道里满是泥浆。工地上没有抽水机,詹天佑就带头挑着水桶去排水。他常常跟工人们同吃同住,不离开工地。八达岭隧道长一千一百多米,有居庸关隧道的三倍长。他跟老工人一起商量,决定采用中部凿井法,先从山顶往下打一口竖井,再分别向两头开凿,外面两&端也同时施工,把工期缩短了一半。
铁路经过青龙桥附近,坡度特别大。火车怎么才能爬上这样的陡坡呢?詹天佑顺着山势,设计了一种“人”字形线路。北上的列车到了南口就用两个火车头,一个在前边拉,一个在后边推。过青龙桥,列车向东北前进,过了“人”字形线路的岔道口就倒过来,原先推的火车头拉,原先拉的火车头推,使列车折向西北前进。这样一来,火车上山就容易多了。
京张铁路不满四年就全线竣工了,比原来的计划提早两年。这件事给了藐视中国的帝国主义者一个有力的回击。今天,我们乘火车去八达岭,过青龙桥车站,可以看到一座铜像,那就是詹天佑的塑像。许多到中国来游览的外宾,看到詹天佑留下的伟大工程,都赞叹不已。
23&在仙台(鲁迅)
东京也无非是这样。上野的樱花烂熳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但花下也缺不了成群结队的“清国留学生”的速成班,头顶上盘着大辫子,顶得学生制帽的顶上高高耸起,形成一座富士山。也有解散辫子,盘得平的,除下帽来,油光可鉴,宛如小姑娘的发髻&一般,还要将脖子扭几扭。实在标致极了。
中国留学生会馆的门房里有几本书买,有时还值得去一转;倘在上午,里面的几间洋房里倒也还可以坐坐的。但到傍晚,有一间的地板便常不免要咚咚咚地响得震天,兼以满房烟尘斗乱;问问精通时事的人,答道,“那是在学跳舞。”
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如何呢?
我就往仙台的医学专门学校去。从东京出发,不久便到一处驿站,写道:日暮里。不知怎地,我到现在还记得这名目。其次却只记得水户了,这是明的遗民朱舜水先生客死的地方。仙台是一个市镇,并不大;冬天冷得利害;还没有中国的学生。
大概是物以希为贵罢。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我到仙台也颇受了这样的优待,不但学校不收学费,几个职员还为我的食宿操心。我先是住在监狱旁边一个客店里的,初冬已经颇冷,蚊子却还多,后来用被盖了全身,用衣服包了头脸,只留两个鼻孔出气。在这呼吸不息的地方,蚊子竟无从插嘴,居然睡安稳了。饭食也不坏。但一位先生却以为这客店也包办囚人的饭食,我住在那里不相宜,几次三番,几次三番地说。我虽然觉得客店兼办囚人的饭食和我不相干,然而好意难却,也只得别寻相宜的住处了。于是搬到别一家,离监狱也很远,可惜每天总要喝难以下咽的芋梗汤。
从此就看见许多陌生的先生,听到许多新鲜的讲义。解剖学是两个教授分任的。最初是骨学。其时进来的是一个黑瘦的先生,八字须,戴着眼镜,挟着一迭大大小小的书。一将书放在讲台上,便用了缓慢而很有顿挫的声调,向学生介绍自己道:——
“我就是叫作藤野严九郎的……。”
后面有几个人笑起来了。他接着便讲述解剖学在日本发达的历史,那些大大小小的书,便是从最初到现今关于这一门学问的著作。起初有几本是线装的;还有翻刻中国译本的,他&们的翻译和研究新的医学,并不比中国早。
那坐在后面发笑的是上学年不及格的留级学生,在校已经一年,掌故颇为熟悉的了。他们便给新生讲演每个教授的历史。这藤野先生,据说是穿衣服太模胡了,有时竟会忘记带领结;冬天是一件旧外套,寒颤颤的,有一回上火车去,致使管车的疑心他是扒手,叫车里的&客人大家小心些。
他们的话大概是真的,我就亲见他有一次上讲堂没有带领结。
过了一星期,大约是星期六,他使助手来叫我了。到得研究室,见他坐在人骨和许多单&独的头骨中间,——他其时正在研究着头骨,后来有一篇论文在本校的杂志上发表出来。
“我的讲义,你能抄下来么?”他问。
“可以抄一点。”
“拿来我看!”
我交出所抄的讲义去,他收下了,第二三天便还我,并且说,此后每一星期要送给他看一回。我拿下来打开看时,很吃了一惊,同时也感到一种不安和感激。原来我的讲义已经从&头到末,都用红笔添改过了,不但增加了许多脱漏的地方,连文法的错误,也都一一订正。&这样一直继续到教完了他所担任的功课:骨学、血管学、神经学。
可惜我那时太不用功,有时也很任性。还记得有一回藤野先生将我叫到他的研究室里去,翻出我那讲义上的一个图来,是下臂的血管,指着,向我和蔼的说道:——
“你看,你将这条血管移了一点位置了。——自然,这样一移,的确比较的好看些,然而解剖图不是美术,实物是那么样的,我们没法改换它。现在我给你改好了,以后你要全照着黑板上那样的画。”
但是我还不服气,口头答应着,心里却想道:——
“图还是我画的不错;至于实在的情形,我心里自然记得的。”
学年试验完毕之后,我便到东京玩了一夏天,秋初再回学校,成绩早已发表了,同学一百余人之中,我在中间,不过是没有落第。这回藤野先生所担任的功课,是解剖实习和局部解剖学。
解剖实习了大概一星期,他又叫我去了,很高兴地,仍用了极有抑扬的声调对我说道:
“——我因为听说中国人是很敬重鬼的,所以很担心,怕你不肯解剖尸体。现在总算放心了,&没有这回事。”
但他也偶有使我很为难的时候。他听说中国的女人是裹脚的,但不知道详细,所以要问我怎么裹法,足骨变成怎样的畸形,还叹息道,“总要看一看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一天,本级的学生会干事到我寓里来了,要借我的讲义看。我检出来交给他们,却只翻检了一通,并没有带走。但他们一走,邮差就送到一封很厚的信,拆开看时,第一句是:
——&“你改悔罢!”
这是《新约》上的句子罢,但经托尔斯泰新近引用过的。其时正值日俄战争,托老先生便写了一封给俄国和日本的皇帝的信,开首便是这一句。日本报纸上很斥责他的不逊,爱国青年也愤然,然而暗地里却早受了他的影响了。其次的话,大略是说上年解剖学试验的题目,是藤野先生讲义上做了记号,我预先知道的,所以能有这样的成绩。末尾是匿名。
我这才回忆到前几天的一件事。因为要开同级会,干事便在黑板上写广告,末一句是“请全数到会勿漏为要”,而且在“漏”字旁边加了一个圈。我当时虽然觉到圈得可笑,但是毫不介意,这回才悟出那字也在讥刺我了,犹言我得了教员漏泄出来的题目。
我便将这事告知了藤野先生;有几个和我熟识的同学也很不平,一同去诘责干事托辞检查的无礼,并且要求他们将检查的结果,发表出来。终于这流言消灭了,干事却又竭力运动,要收回那一封匿名信去。结末是我便将这托尔斯泰式的信退还了他们。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万岁!”他们都拍掌欢呼起来。
这种欢呼,是每看一片都有的,但在我,这一声却特别听得刺耳。此后回到中国来,我看见那些闲看枪毙犯人的人们,他们也何尝不酒醉似的喝彩,——呜呼,无法可想!但在那时那地,我的意见却变化了。
到第二学年的终结,我便去寻藤野先生,告诉他我将不学医学,并且离开这仙台。他的脸色仿佛有些悲哀,似乎想说话,但竟没有说。
“我想去学生物学,先生教给我的学问,也还有用的。”其实我并没有决意要学生物学,因为看得他有些凄然,便说了一个慰安他的谎话。
“为医学而教的解剖学之类,怕于生物学也没有什么大帮助。”他叹息说。
将走的前几天,他叫我到他家里去,交给我一张照相,后面写着两个字道:“惜别”,&还说希望将我的也送他。但我这时适值没有照相了;他便叮嘱我将来照了寄给他,并且时时通信告诉他此后的状况。
我离开仙台之后,就多年没有照过相,又因为状况也无聊,说起来无非使他失望,便连信也怕敢写了。经过的年月一多,话更无从说起,所以虽然有时想写信,却又难以下笔,这样的一直到现在,竟没有寄过一封信和一张照片。从他那一面看起来,是一去之后,杳无消息了。
但不知怎地,我总还时时记起他,在我所认为我师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给我鼓励的一个。有时我常常想:他的对于我的热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诲,小而言之,是为中国,就&是希望中国有新的医学;大而言之,是为学术,就是希望新的医学传到中国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里和心里是伟大的,虽然他的姓名并不为许多人所知道。
他所改正的讲义,我曾经订成三厚本,收藏着的,将作为永久的纪念。不幸七年前迁居的时候,中途毁坏了一口书箱,失去半箱书,恰巧这讲义也遗失在内了。责成运送局去找寻,寂无回信。只有他的照相至今还挂在我北京寓居的东墙上,书桌对面。每当夜间疲倦,正想偷懒时,仰面在灯光中瞥见他黑瘦的面貌,似乎正要说出抑扬顿挫的话来,便使我忽又良心发现,而且增加勇气了,于是点上一枝烟,再继续写些为“正人君子”之流所深恶痛疾的文字。
24*&&“兄弟便是朱德”
1929&年的初夏,这一天黎明,公鸡才啼过,布谷鸟正叫得欢。不知从哪里来的天兵,将龙岩城围得铁桶似的。县城周围的山头上,红旗旗飘扬,就像朵朵朝霞。早稻已经熟透,田里像是铺上了金黄色的地毯。这本是豪绅地主耀武扬威开仓租谷的日子,可是今天,他们偷偷张望着朝霞似的区旗,个个哭丧着脸,叫人看了暗暗好莱坞笑。
一个少年,骑着一匹快马,举着一面火焰似的大红旗,雄&赳赳地奔到城门口,大声喊:“快叫你们旅长出投降!我们朱德军长亲自带兵来了!”
城上的白军听到“朱德”两个字,吓得魂不附体,一溜烟地往城里跑,一边跑一边拼命地喊:”红军来了!朱德来了!”
不到几分钟,龙岩城的大街小巷都传遍了:“红军来了!&朱德来了!”
红军到了城边。枪声一响,白军官兵就没命地逃窜。没有多久,战斗就结束了。场面外的溪边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钻不出火网的白军士兵。
红军进城了。太阳爬上山冈,照着城头上的红旗。龙岩人民敲着锣,打着鼓,个个喜气洋洋。这样的日子,世世代代谁曾见过?大家决定开个大会欢迎朱德军长,会场设在第九中学的在礼堂。
开会那一天,会场上早就挤得水泄不通,连走廊上也站满了人。谁都想亲眼看看朱德军长是怎样一个人。开会的时间不早过了,可是守在大门口等候的代表,还不见乘轿的骑马的长官到来。他们传进话去,叫大家耐心等待,说朱德军长一定有要事耽搁了。人们交头接耳议论起来。有的说:“一定是毛委员在召开重要会议。”有的说:“不,他一定亲自带兵去追那个白军头子了!”
人们议论纷纷,只见人群中间有个大兵站了起来。他身村魁伟,腰里扎着一条皮带,脚上穿着一双磨光了后跟的草鞋,赤铜色的脸上,两只眼睛炯炯有神。他不慌不忙地向四周扫了一眼,整个会场静下来了。他一边扬着手,一边连连点头,挤到主席台前。他站定以后,转过身子,面朝着大家,又照样不慌不忙地向会场上扫了一眼,这才行了个军礼,沉着有力地说:“兄弟便是朱德。”
从此,龙岩人民对于朱德军长就有许多说法。
庄稼汉说:“朱德军长真是咱们的亲兄弟,一定是个土里生土长的英雄汉。”
铁匠师傅说:“要说朱德军工企业长没有打过铁,你怎么说我也不信。请问,除了我们打铁的,谁能有那么粗的胳膊?”
老木匠师傅说:“看朱德军长那双眼睛,不用墨斗角尺,也能当个头号的木匠师傅。”
可是挑夫们都相信他们同行的说法:“朱德军长准挑担受够了苦,才带着兵替我们穷人打天下的。不信,你只要看看他的脚和那双破草鞋就知道了。”
各行各业的人尽管有各种不同的想法,但是一提到朱德军长,不管是谁都啧啧称赞,就像他们在朱德军长身边呆过多少年似的。
25△&三人行
&“一定要走到那棵小树跟前再休息!”指导员王吉文望着前面四五百米处一棵小树,又暗暗地下了一次决心。那棵小树的叶子早被前面的部队摘下来吃掉了,只剩下些光秃秃的枝丫,挑着几个干巴叶片。因此,在王吉文看来,它似乎比实际距离要远一些。
几天来,他一直用这个办法来给自己打气,这办法却渐渐失去了效用。他确定的目标越&来越近,而且也更常常怀疑起自己的眼睛:该不是眼睛有什么毛病吧,为什么看来很近,走起来却这么远?
这次又是这样,他没有走到既定距离的一半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头开始有些发晕,腿也软绵绵的,脖子因为用力往前探着,扯得脖筋暴跳作痛,真担心再一用力就会“咯蹦”挣断的。特别是胸前的伤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里面那条纱布捻子像一把小锉在来回拉动,痛得他艰难地一步一挨地向前走着。一星期以前,他带着他的连队踏进这茫茫的草地,这草地是多么平坦啊!可是眼前这路却变得坑坑洼洼;水草那么滑,简直站不稳脚;草根太多了,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通讯员小周伏在指导员的身上,觉得身体晃动得厉害。凭经验,他看出指导员又撑不住了。他说:“指导员,快休息一下吧!”
“不!”王吉义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他知道第一次休息了,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为了不让小周那双溃烂了的脚落到泥水里,他把小周的屁股用力往上托了托。他说:“不要紧,只要你再给我增加点‘营养’就行。”
小周腾出一只手,把怀里的车前菜叶子翻了翻,拣了两片嫩叶,摸索着放进指导员的嘴里。他们已经断粮两天了,就靠这东西塞肚子。两个人把吃这种野菜叶子叫做“增加营养”。
好容易走到那棵树底下,王吉文拣块干点儿的地方把小周放下来。刚弯下身,忽然听见小周喊了声:“喂,同志,哪个单位的?”
王吉文这才发现树底下还躺着一个同志。那同志见有人来,慌忙抹了抹眼睛,却没有说什么。
王吉文连忙凑过去,亲切地问:“怎么,也掉队了?”
&“不……不行啦!”那同志伸手揭开盖在身上的那块油布,指着小腿肚上一处被水浸坏了的伤口,有气无力地说。
“别泄气,同志,我们想办法走!”王吉文安慰他说。
“不,自己的伤自己明白……”那同志指指身旁那支步枪,接着说:“同志,请你把这支枪带着,替我上缴吧。我是十三团二连的,我叫黄元庆……”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从挎包里掏出了一副绑腿扔给小周,深情地说:“给你,小同志,你好好地活着出去,继续革命!”
一阵风吹过,树上那几片孤零零的叶子沙沙地响了几声。小周便哽咽着接过了绑腿。
王吉文也觉得心里一阵酸楚。凭他做了两年指导员的经验,他知道,有的战士在战斗中视死如归,但是在极端艰苦的环境面前,特别是看来陷入绝境的时候,容易莽撞地选择一种最简单的对待自己的办法。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同志,你为什么这样想?……”他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没说出口。他只顾发愁:这两个不能行动的同志,可怎么带他们走?
他正在想着,忽然看见远处出现了一簇人影。人影小了,还有一匹马。他心里顿时高兴起来。但是这伙人走到跟前,他却失望了。马上坐着两个人,牵马的那个人肩上背着两支步枪,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搀着一个病号。王吉文仔细一看,原来是师长。
师长向他们三个人看了看,默默地从枪筒上解下已经空了半截的米袋子,抓了一把炒面给王吉文,然后严肃地问:“为什么不走?”
“这个同志伤很重……”王吉文指着黄元庆回答。他知道师长是个严厉的人,不由得有些心慌。
“背上他走!”
“我,我已经背了一个……”
“同——志……”师长向前跨了一步,直看着王吉文的脸,话说得又低又慢,声音还有些沙哑。王吉文看见师长的眼睛里闪过一种焦灼、痛苦的神情。师长没有把话说下去,突然提高了声音说:“背上他!”
说完,师长扭转身,挽起缰绳,扶着伤员,又蹒跚地向前走了。
一个人背两个人,王吉文思索着这个似乎不近情理的命令,不禁有些茫然了。但是他面前很快又闪现出师长那焦灼、痛苦的眼神。这,仿佛是对这个命令的补充说明。
“对,背上他!”想着师长的话,他忽然想出了办法。他兴冲冲地抓起小洋瓷碗,从水洼里舀了半碗凉水,拌上一点炒面,给黄元庆吃下去。接着又弄了一份放在小周面前。然后抓起黄元庆的一只手,背向着他蹲下来,果断地说:“黄元庆同志,我以指导员的身份命令你,走!”
他背起黄元庆,对小周说:“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回来接你!”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
当他到了一个新的目标,觉得体力有些不支的时候,就把黄元庆放下来,然后走一段回头路,再背上小周继续赶上去。
一趟,两趟,三趟……
目标一个个留在身后了。王吉文实在觉得惊奇:哪里来的力量又走了这么远?可是他也发现,自己是渐渐不能支持了,特别是这一次,似乎黄元庆的体重忽然增加了许多,脚下的泥水也好像更软了。眼前的景物渐渐变成了两个,身子晃荡得厉害。“已经走了几个来回了?十七次,还是十八次?”他正想着,突然脚下一滑,身子一扭,他连忙挣扎了一下,总算没有摔倒,可是胸前的伤口却剧痛起来,痛得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哎——哟。”
“指导员,你怎么啦?”黄元庆问。
“没有什么。”,王吉文回答,慌忙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扭头望了黄元庆一眼。黄元庆却看见了,立刻惊叫起来:“指导员,放下我!你……”
“别说话!”&王吉文大声说。就在这时,他觉得眼前一阵昏黑。一口带点腥味的东西涌到了嘴边。他慢慢地歪倒了。
王吉文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仰面躺着,身子却在缓缓地移动。“这是怎么啦?……&刚才伤口……”他往伤处摸了一把,一条绑腿已经把它包扎得好好的了。他惊奇地扭头看去,只见自己正躺在油布上,油布旁边的水草里,两条糊满泥巴的腿在往前移动,一条小腿上正流着血水。再往前看,黄元庆和小周并排匍匐在草地上,每人肩上挂着半截绑腿,拉住了油布的两个角,正在吃力地拖着往前爬。油布沿着光滑的水草往前移去。他们俩一边爬,一边说着话:
“……一个人该有多大的劲啊!他负了伤,还背我们走了那么远。”这是黄元庆的声音。
“人就是有那么股子劲,有时自己也摸不透。你刚才还说,自己的伤自己明白,可是……”
王吉文看着,听着,他心里顿时激动起来。他仰起脸,望着天空轻轻地吁了口气。天无边无垠的,好像为了衬托那令人目眩的蓝色,几朵绒毛似的白云轻轻地掠过去。在那白云下面,一长串大雁正排成“人”字形的队伍,轻轻地向南飞去。它们靠得那么紧,排得那么整齐。
26&古诗三首
春望&&&杜甫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军行&&&李白
骝马新跨白玉鞍,战罢沙场月色寒。
城头铁鼓声犹震,匣里金刀血未干。
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陆游)
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
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
27&为人民服务(毛泽东)
我们的共产党和共产党所领导的八路军、新四军,是革命的队伍。我们这个队伍完全是为着解放人民的,是彻底地为人民的利益工作的。张思德同志就是我们这个队伍中的一个同志。
人总是要死的,但死的意义有不同。中国古时候有个文学家叫做司马迁的说过:“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人民利益而死,就比泰山还重;替法西斯卖力,替剥削人民和压迫人民的人去死,就比鸿毛还轻。张思德同志是为人民利益而死的,他的死是比泰山还要重的。
因为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所以,我们如果有缺点,就不怕别人批评指出。不管是什么人,谁向我们指出都行。只要你说得对,我们就改正。你说的办法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照你的办。“精兵简政”这一条意见,就是党外人士李鼎铭先生提出来的;他提得好,对人民有好处,我们就采用了。只要我们为人民的利益坚持好的,为人民的利益改正错的,我们&这个队伍就一定会兴旺起来。
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走到一起来了。我们还要和全国大多数人民走这一条路。我们今天已经领导着有九千一百万人口的根据地,但是还不够,还要更大些,才能取得全民族的解放。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成绩,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中国人民正在受难,我们有责任解救他们,我们要努力奋斗。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但是我们想到人民的利益,想到大多数人民的痛苦,我们为人民而死,就是死得其所。不过,我们应当尽量地减少那些不必要的牺牲。我们的干部要关心每一个战士,一切革命队伍的人都要互相关心,互相爱护,互相帮助。
今后我们的队伍里,不管死了谁,不管是炊事员,是战士,只要他是做过一些有益的工作的,我们都要给他送葬,开追悼会。这要成为一个制度。这个方法也要介绍到老百姓那里去。村上的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用这样的方法,寄托我们的哀思,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
28&一夜的工作(何其芳)
周总理在第一次“文化”大会上作了报告。《人民文学》杂志要发表这个报告,由我把&记录稿作了整理,送给总理审阅。
这一天,总理办公室通知我去中南海政务院。我走进总理的办公室。那是一间高大的宫殿式的房子,室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不大的写字台,两把小转椅,一盏台灯,如此而已。&总理见了我,指着写字台上一尺来高的一叠文件,说:“我今晚上要批这些文件。你们送来的稿子,我放在最后。你到隔壁值班室去睡一觉,到时候叫你。”
我就到值班室去睡了。不知到了什么时候,值班室的同志把我叫醒。他对我说:“总理叫你去。”
我立刻起来,揉揉蒙眬的睡眼,走进总理的办公室。总理招呼我坐在他的写字台对面,要我陪他审阅我整理的记录稿,其实是备咨询的意思。他一句一句地审阅,看完一句就用笔在那一句后面画一个小圆圈。他不是浏览一遍就算了,而是一边看一边思索,有时停笔想一想,有时问我一两句。夜很静,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总理才审阅完,把稿子交给了我。
这时候,值班室的同志送来两杯热腾腾的绿茶,一小碟花生米,放在写字台上。总理让我跟他一起喝茶,吃花生米。花生米并不多,可以数得清颗数,好像并没有因为多了一个人而增加了分量。喝了一会儿茶,就听见公鸡喔喔喔地叫明了。总理站起来对我说:“我要去休息了。上午睡一觉,下午还要参加活动。你也回去睡觉吧。”
我也站起来,没留意把小转椅的上部带歪了。总理过来把转椅扶正,就走进里面去了。
在回来的路上,我不断地想,不断地对自己说:“这就是我们新中国的总理。我看见了他一夜的工作。他是多么劳苦,多么简朴!”
我想高声对全世界说,好像全世界都能听见我的声音:“看啊,这就是我们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总理。我看见了他一夜的工作。他每个夜晚都是这样工作的。你们看见过这样的总理吗?”
29*&小站(袁鹰)
这是一个铁路线上的小站,只有慢车才停靠两三分钟,快车一转瞬间疾驰而过,旅客们甚至连站名还来不及看清楚。
就在这一转的瞬间,你也许看到一间红瓦灰墙的小屋,月台上个几根漆成淡蓝色的木栅栏,或者还有三五个人影。而这一切又立即消失了,火车两旁依然是逼人而来的山岩和巨石。
这是一个在北方地区常见的小站。月台正面有一张红榜,上面用大字标明二百四十一天无事故的记录,贴着竞赛优胜者的照片。红榜旁边是一块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今早的广播的新闻和首都报纸摘要。出站口的两旁贴着一张讲卫生的宣传画。月台上,有两个挑着箩筐的农民,正准备上车进城。几步以外,站上的两名工作人员正在商量着什么。
月台中间有一个小小的喷水池,显然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喷水池中间堆起一座小小的假山,栽者一棵尺把高的小树。喷泉从小树下面的石孔喷出来,水珠四射,把假山上的小宝塔洗的一尘不染。
月台的两头种了几株杏树,花开的正艳,引来一群蜜蜂。蜜蜂嗡嗡地边歌边舞,点㓔着这个宁静的小站。
小站上没有钟,也没有电铃。站长吹一声哨子,刚到站的火车跟着长啸一声,缓缓的离开小站,继续走自己的征途。
这个小站坐落在山坳里。站在月台上向四周望去,只看到光秃秃的石头山,没有什么秀丽的景色。可就是在着儿,就在这个小站上,却出现了一股活泼的清泉,几棵灿烂的杏花。
这喷泉,这杏花,给旅客们带来了春意。
30△&鲁班学艺
鲁班年轻的时候,决心要上终南山拜师学艺。他拜别了爹妈,骑上马直奔西方,越过一座座山岗,趟过一条条溪流,一连跑了30天,前面没有路了,只见一座大山,高耸入云。鲁班想,怕是终南山到了。山上弯弯曲曲的小道有千把条,该从那一条上去呢?鲁班正在为难,看见山脚下有一所小房子,门口坐一位老大娘在纺线。鲁班牵马上前,作了个揖,问:“老奶奶,我要上终南山拜师学艺,该从哪条道上去?”老大娘说:“这儿九百九十九条道,正中间一条就是。”鲁班连忙道谢。他左数四百九十九条,右数四百九十九条,选正中间那条小道,打马跑上山去。
鲁班到了山顶,只见树林子里露出一带屋脊,走近一看,是三间平房。他轻轻地推开门,屋子里破斧子、烂刨子摊了一地,连个插脚的地方都没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伸两条腿,躺在床上睡大觉,打呼噜像擂鼓一般。鲁班想,这位老师傅一定就是精通木匠手艺的神仙了。他把破斧子、烂刨子收拾在木箱里,然后规规矩矩地坐在上等老师傅醒来。
直到太阳落山,老师傅才睁开眼睛坐起来。鲁班走上前,跪在地上说:“师傅啊,您收下我这个徒弟吧。”老师傅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儿来的?”鲁班回答:“我叫鲁班,从一万里外的鲁家湾来的。”老师傅说:“我要考考你,你答对了,我就把你收下;答错了,你怎样来还怎样回去。”鲁班不慌不忙地说:“我今天答不上,明天再答。哪天答上来了,师傅就哪天收我做徒弟。”
老师傅捋了捋胡子说:“普普通通的三间房子,几根大柁?几根二柁?多少根檩子?多少根椽子?”鲁班张口就回答:“普普通通的三间房子,四根大柁,四根二柁,大小十五根檩子,二百四十根椽子。五岁的时候我就数过,师傅看对不对?”老师傅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老师傅接着问:“一件手艺,有的人三个月就能学会,有的人得三年才能学会。学三个月和学三年,有什么不同?”鲁班想了想才回答:“学三个月的,手艺扎根在眼里;学三年的,手艺扎根在心里。”老师傅又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老师傅接着提出第三个问题:“两个徒弟学成了手艺下山去,师傅送给他们每人一把斧子。大徒弟用斧子挣下了一座金山,二徒弟用斧子在人们心里刻下了一个名字。你愿意跟哪个徒弟学?”鲁班马上回答:“愿意跟第二个学。”老师傅听了哈哈大笑。老师傅说:“好吧,你都答对了,我就得把你收下。可是向我学艺,就得使用我的家伙。可这家伙,我已经五百年没使唤了,你拿去修理修理吧。”
鲁班把木箱里的家伙拿出来一看,斧子崩了口子,刨子长满了,凿子又弯又秃,都该拾掇拾掇了。他挽起袖子就在磨刀石上磨起来。他白天磨,晚上磨,磨得膀子都酸了,磨得两手起了血泡,又高又厚的磨刀石,磨得像一道弯弯的月牙。一直磨了七天七夜,斧子磨快了,刨子磨光了,凿子也磨出刃来了,一件件都闪闪发亮。他一件一件送给老师傅看,老师傅看了不住地点头。
老师傅说:“试试你磨的这把斧子,你去把门前那棵大树砍倒。那棵大树已经长了五百年了。
鲁班提起斧子走到大树下。这棵大树可真粗,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抬头一望,快要顶到天了。他抡起斧子不停地砍,足足砍了十二个白天十二个黑夜,才把这棵大树砍倒。
鲁班提起斧子进屋去见师傅。老师傅又说:“试试你磨的这把刨子,你先用斧子把这棵大树砍成一根大柁,再用刨子把它刨光;要光得不留一根毛刺儿,圆得像十五的月亮。”
鲁班转过身,拿斧子和刨子来到门前。他一斧又一斧地砍去了大树的枝,一刨又一刨地刨平了树干上的节疤,足足干了十二个白天十二个黑夜,才把那根大柁刨得又圆又光。
鲁班拿斧子和刨子进屋去见师傅。老师傅又说:“试试你磨的这把凿子,你在大柁上凿两千四百个眼儿:六百个方的,六百个圆的,六百个楞的,六百个扁的。”
鲁班拿起凿子和斧子,来到大柁旁边就凿起来。他凿了一个眼儿又凿一个眼儿,只见一阵阵木屑乱飞。足足凿了十二个白天十二个黑夜,两千四百个眼儿都凿好了:六百个方的,六百个圆的,六百个楞的,六百个扁的。
鲁班带凿子和斧子去见师傅。老师傅笑了,他夸奖鲁班说:“好孩子,我一定把全套手艺都教给你!”说完就把鲁班领到西屋。原来西屋里摆好多模型,有楼有阁有桥有塔,有桌有椅有箱有柜,各式各样,精致极了,鲁班把眼睛都看花了。老师傅笑说:“你把这些模型拆下来再安上,每个模型都要拆一遍,安一遍,自己专心学,手艺就学好了。”
老师傅说完就走出去了。鲁班拿起这一件,看看那一件,一件也舍不得放下。他把模型一件件擎在手里,翻过来掉过去地看,每一件都认真拆三遍安三遍。每天饭也顾不得吃,觉也顾不得睡。老师傅早上来看他,他在琢磨;晚上来看他,他还在琢磨。老师傅催他睡觉,他随口答应,可是不放下手里的模型。
鲁班苦学了三年,把所有的手艺都学会了。老师傅还要试试他,把模型全部毁掉,让他重新造。他凭记忆,一件一件都造得跟原来的一模一样。老师傅又提出好多新模型让他造。他一边琢磨一边做,结果都按师傅说的式样做出来了。老师傅非常满意。
一天,老师傅把鲁班叫到眼前,对他说:“徒弟,三年过去了,你的手艺也学成了,今天该下山了。”鲁班说:“不行,我的手艺还不精,我要再学三年!”&老师傅笑说:“以后你自己边做边学吧。你磨的斧子、刨子、凿子,就送给你了,你带去使吧!”
鲁班舍不得离开师傅,可是知道师傅不肯留他了。他哭说:“我给师傅留点什么东西呢?”老师傅又笑了,他说:“师傅什么也用不着,只要你不丢师傅的脸,不坏师傅的名声就足够了。”
鲁班只好拜别了师傅,含着眼泪下山了。他永远记住师傅的话,用师傅给他的斧子、刨子、凿子,给人们造了许多桥梁、机械、房屋、家具,还教了不少徒弟,留下了许多动人的故事,所以后世的人尊他为木工的祖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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