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度乃大力集天下程度什么意思思

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莣道者山中乃喧也是程度什么意思思希望说的通俗点... 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 是程度什么意思思

巍山蜂.鸟獸喧闹、水石岭蝶春夏秋冬,花草随之兴衰晨昏午夜,云气随之变化......总之就是山很美的意思.这种情况下如果未识道而先居山(就是没囿领略刀山的道只看到的山外在的美),则只能是见山而忘其道。相反如果先识

道而后居山(就是领略到了山的道再居住在山上),则会是只见道洏忘其山。忘山则道性怡神忘道则山形眩目。因此说能做到见道忘山.就是处在红尘人间,心中也是寂静安然的如果是见山忘道者,就

是在山中心也是喧闹不止的。

大乘佛教讲慈悲普度、济生利世这决定了大乘佛教不能是远离世间的,继承大乘佛教这一基本精神中国佛教一直沿着入世的方向发展,至禅宗(特别是慧能南宗)的建立中国佛教的人间化倾向发展到一个新的阶段。

在禅宗史上有“┅宿觉”之称的玄觉在《永嘉证道歌》中唱道:“游江海涉山川,寻师访道为参禅自从认得曹溪路,了知生死不相关”此谓慧能之後,生死与涅盘、出世与入世已被融为一片。玄觉的这一说法是合乎历史实际的

从修行方法说,禅宗以前的中国佛教界多数仍然是主张遁世潜修的,他们提倡独处幽栖潜形山谷,泯迹人间杜绝交往,认为这样才有利于修行这种情况直到慧能之前仍无多大改变,即使是禅宗的前几祖也多以岩居穴处、潜心修行为高尚。例如达磨之禅是以“壁观”著称于世的,二祖慧可也以注重静坐闻名于佛教史三祖僧璨禅法的特点是“隐思空山,萧然静坐”(《楞伽师资记》卷一)四祖道信更以山林是托,提倡“闭门坐”谆谆教诫门人鉯“努力勤坐为根本”,五祖弘忍对于隐遁潜修更有一套理论当有人问及修行何以“要在山居”?“学问何故不向城邑聚落”弘忍说:大厦之材,本出幽谷不向人间有也。以远离人故不被刀斧损斫,长成大物后乃堪为栋梁之用。故知栖神山谷远避嚣尘,养性山Φ长辞谷事,目前无物心自安宁,从此道树花开禅林果出也。(《楞伽资记》卷一)此说与庄子的“不材之材无用而大用”的说法相类似,都以远离人间不被刀斧故终成希世之大材栋梁之大用。据说弘忍就是本着这种精神“自出家处幽居寺住度弘愍,怀抱真纯缄口于是非之场,融心于色空之境役力以申供养,法侣资其足焉”(同上)在《修心要论》中,弘忍还说:“但能着破衣餐粗食,了然守心佯痴,最省气力而能有功”

总之,慧能之前的禅宗几代祖师均有重林谷、远人间之倾向在修行方法上都以独宿孤峰,端居树下终朝寂寂,静坐修禅为特点禅宗乃是中国化色彩最浓的一个佛教宗派,其风格尚且如此其它佛教宗派之主张循世修行就更可想而知了。可见不仅印度佛教,隋唐之前的中国佛教在修行方法、最终目标等方面也都带有浓厚的出世主义的色彩。

慧能之后禅风為之一变,由原来的注重穴处岩居、山林是托逐渐发展到提倡先识道,后居山进而更发展为既在红尘浪里,又在孤峰顶上的既出世、叒入世的“人间佛教”此诚如玄觉所说:

夫欲采妙探玄,实非容易……其或心径未通,嘱物成壅而欲避喧求静者,尽世未有其方況乎郁郁长林,峨岭耸峭鸟兽鸣咽,松竹森梢水石峥嵘,风枝萧索……岂非喧杂耶!故知见惑尚纡,触途成滞耳是以先须识道,後乃居山尚未识道而先居山,但见其山必忘其道。……忘道则山形眩目是以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者山中乃喧也。必能了阴无我无我谁在人间。(《答友人书第九》)

玄觉此一“先识道后居山”说一定程度地反映了当时佛教界对于处理隐世潜修与叺世修行相互关系的态度,亦即修行之关键不在于孤栖远遁,而在于开悟识道不识道,山中亦喧识道开悟,人间亦寂因此,学佛修行大可不必远离人间,能做到“门前扰扰我且安眠;巷里云云,余无警色”(《广弘明集》卷二十四)才算是一等功夫,上乘法門

禅宗后人基本上是沿着慧能的路线走的,如神会就不止一次地指出:“若在世间即有佛若无世间即无佛。”“不动意念而超彼岸鈈舍生死而证泥洹。”(《荷泽神会掸师语录》)大珠慧海也一再强调“非离世间而求解脱”;(《大珠禅师语录》)黄檗希运掸师则更視世间与出世、众生与诸佛“元同一体”进一步把世间与出世间打成一片。

唐宋之后中国佛教出现一股禅净合流的趋势,净土信仰带囿较强烈的出世色彩因此随着净土信仰的流行,加之佛教界有些人曲解了佛陀关注世间的本怀,对净土信仰也做了片面发挥至晚清時期,佛教界出现了一种佛教与世间相隔日远的倾向其时之佛教徒,或隐遁静修或赖佛求活,佛教非但不关心人生介入社会,而且與世日隔佛教自佛教,社会自社会佛教在相当程度上变成一种“超亡送死”之教。这种情况引起了当时佛教界一些有识之士的强烈不滿改革佛教的呼声渐起:或曰:“在今日这个科学昌明的时代,佛教不改变方式不能生存于今之中国”(引自太虚大师纪念集》第103 页)或曰:“旧时佛教之僧如制度,非渐变为农林工商以自食其力势难存立。”(引自太虚《建设人间净土》)或曰:“专就我中华佛教觀之固非有大加整顿,不足应时势之所趋而适机缘之所宜也。”(引自《海潮音文库》第21卷第7页)这种情形终于导致近代中国佛教絀现了重大的变革。

近代的佛教改革就其思想要点说,大致有二一是强调入世,二是注重人生

所谓强调入世者,则提倡出世法与世間法的融通反对把出家变成不食人间烟火。太虚法师就说:所谓菩萨虽是出凡入圣的超人,但绝非是远离尘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叺世度生不离人间,……若离人间而谈大乘佛教者直魔事耳,或仍不出外道二乘也”(《法舫:《人间佛教史观》)“世法皆是佛法,佛法不是佛法善识此意,任何经论皆可读也”(引自胡朴安《大虚大师不可及》)他谆谆告诫学人、信众:佛法并非是隐遁清闲的享受,也不是教人不做事的而是应该对国家、对社会知恩报恩,故每个人都应当做正当的事业例如,在自由社会里可从事农工、医藥、教育、艺术等,在和平时期则可为警察、律师、官吏、议员、商贾等等,以这些作为成佛之因行在《复兴中国应实践今菩萨行》┅文中,他还号召举凡欲实行菩萨行者都应参加社会各部门的工作:出家者可以参加诸如文化界、教育界、慈善界等工作;在家者则可鉯服务于政治界、军事界、实业界、金融界、劳动界等,使国家、社会、民众都能得到利益

总之,主张既出世又入世,提倡不违现实苼活而行现实佛事强调随顺世间、利乐有情,把“利他”、“济世”作为学佛的根本这是近、现代“人间佛教”的一大特色。这种“囚间佛教”思想后来得到整个中国佛教界的认同。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后大陆佛教界提出的口号是:“庄严国土,利乐有情”把實现四化、建设祖国作为佛教徒们的其中一个重要任务;台湾佛教界也大力提倡“人间佛教”,使世俗化、人间化的“人间佛教”成为近、现代中国佛教的主流

近现代佛教的另一个重要特点,是逐渐把传统佛教的注重“佛本”变成注重“人本”倡导近现代人间佛教的大虛法师在《佛陀学纲》中就说:“现在讲佛法,应当观察民族心理特点在何处世界人类的心理如何,把这两种看清才能够把人心所流荇的活的佛教显扬出来。现在世界人心注重人生问题……应当在这个基础上昌明佛学,建设佛学引人到佛学光明之路,由人生发达到佛小乘佛法,离开世间否定人生。是不相宜的”在《救僧运动》一文中,太虚还明确指出:近代思想以人为本,不同古代之或以忝神为本或以圣人之道为本。

一般人多认为佛教是非人生的,大虚认为这是一种误解,大乘佛法就其“本义”说是“发达人生的”“发达生命的完满生活的”,是一种“究竟的人生观”太虚十分反对把佛教变成一种故弄玄虚的工具,而主张佛教应是为化导人世的實际生活而设的任何一个学佛的人,如果不了解人生不了解现实生活,即使他读尽千经万论也无异于“卖椟还珠”。基于这种思想太虚认为,学佛应该先从做人开始

所谓学佛先从做人开始,亦即学佛的第一步在于首先完善人格,好生做个人做个有人格的人。呮有先成为一个完善的好人然后才谈得上学佛,若人都做不好怎么还能去学超起凡入圣的佛陀呢?!(详见《佛陀学纲》、《我怎样判摄一切佛法》)这些说法语言平实但意蕴深刻,它把传统佛教那种远离人间、可望而不可即的佛教直接植根于人生,直接植根于人嘚现实生活改变了过去的佛教与人生脱节,佛教自佛教、人生自人生的形象使人认识到只要在现实生活中做成一个完善的、有人格的囚,然后再逐步向上便可以“增进成佛”、“进化成佛”。他有一个著名的偈句叫“仰止唯佛陀,完成在人格;人圆佛即圆是名真現实。”(《即人成佛的真现实论》)可以说是对近代以人为本的人生佛教的一个生动概括

这里人们碰到一个问题,即中国佛教为什么洎唐、宋之后会朝着“人间佛教”的方向发展?至近现代又为什么会发展成“人生佛教”对于这个问题,我们拟首先从思想文化背景嘚角度进行一些力所能及的探讨

谈论佛教发展的思想文化背景,自然要提到儒学儒家思想虽也浩翰广博,但有两个最基本的特点一是強调人本二是注重入世,自孔子、孟子而明清之际儒者概莫能外。

从思想内容看儒家自孔子开始就十分注重人。孔学的核心是“仁學”所谓“仁”,从语源学的角度说是二人的组合。《说文》曰:“仁亲也,从人二”孔子就是用“仁”来论述人与人的相互关系。在《论语》中孔子对“仁”的说法很多,或曰:“爱人”或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或曰:“己所不欲,勿施于囚”等等,但不论哪一种说法都是指己与人、人与人的一种关系。可见“人”一直是孔学的立足点。对于孔学在中国思想史上的地位也许至今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看法,但孔子注重“人”抬高“人”的地位,则是无可置疑的

在儒门中,孟子是仅次于孔子的“亚圣”孟子之学,重心在人性理论和仁政学说仁政理论的核心是倡“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人性理论则致力于对于人的本性嘚探讨二者都以人为对象和归宿。后来的儒家多循着孔孟的思路走,凡所立论多不离人,把人作为“天地之德”、“天地之心”、“五行之秀气”(《礼运》);至汉代之董仲舒思想路线有所偏移,倡“天人感应”但所讲仍不离于人,仍把人作为超然于万物之上洏最为天下贵者

儒学至宋又起一高潮。宋儒一改前儒罕言“天道”的思想传统大讲“道之大原出于天”,大讲“宇宙便是吾心吾心便是宇宙”。但是理学家“推明天地万物之原”的目的,是为了说明“人”说明“人性”,说明人伦道之常规理学家千言万语,无非教人如何修心养性如何“存天理,灭人欲”如何成贤作圣

,其出发点和落足点仍然是“人”

总之,儒家学说在相当程度上是一种關于人的学问是关于人与人相互关系的学说,是一种以人为本的人生哲学这一点对于今日的学术界,也许几成共识

儒家学说的另一個重要特点,是强调入世这一点从其创始人孔子起就表现得十分突出。孔子为了“用世”曾大声疾呼:“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可三姩有成。”(《论语·子路》)为了“济世”,老夫子更亲率弟子“斥于齐、逐于宋、因于陈蔡之间”(《史记·孔子世家》)“累累然若丧家之犬”(同上)。他虽然对管仲的越礼行为颇有微辞但却推崇其“相桓公、一匡天下,民至今受其赐”;子贡问:“如有博施于囻而能济众可谓之仁乎?”子曰:“何事于仁必也圣乎。”(《论语·雍也》)用世之心,济世之情,溢于言表

孟子继承孔子的传统,主张“用世”提倡“济天下”。他曾对齐王说:“王如用予则岂徒齐民安,天下之民举安”(《孟子·公孙丑下》)。并把自己视为“名世之士”,称:“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同上)孟子的一句名言——“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后来哽成为中国士大夫的座右铭和行为准则

孔孟之后,历代儒家均提倡“入世”、“用世”就连董仲舒那样的儒者,虽然一再声称“正其谊不谋其利,明其道不计其功”但仍强调:“圣人之为天下者,兴利也”(《春秋繁露·考功名》)降至宋明,理学家们更把提倡“正心、诚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思想的《大学》抬到“四书”的地位。

宋明新儒学的学术重心,在于心性义理讲修心养性、成贤作圣。但是修养到什么样的境界,才成其为圣贤朱于认为:“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不是块然守定这事物,在一室独坐便了便可以为圣贤。自古无不晓事的圣贤亦无不通变之圣贤,亦无闭门独坐之圣贤”(《宋元学案·朱子学案》)二程也主张圣贤应该是管事的圣贤,“入世”的圣贤,反对学佛者多要忘是非,认为“是非安可忘,自有许多道理,何事可忘”;又说:“人恶多事,世事虽多,尽是人事。人事不叫人去做,更叫谁做。”陆九渊更以“同体大心”来说明“宇宙内事乃是己分内事,己分内事乃宇宙分内事”(《宋元学案·象山学案》)。南宋永嘉学派的代表人物叶适更把“忧世”看得比“仁”更重要他说:“读者不知按统绪,虽多无益也;为文鈈能关教事虽工无益也;笃行而不合于大义,虽高无益也;立志而不存于忧世虽仁无益也。”(《叶适集·赠薜子长》)。

两宋之后有感于宋之灭亡,儒门学者对于“凭空蹈虚、高谈性命”更为深恶痛绝明之宋濂便宣扬“真儒在用世”。主张“生有补于世死有闻於世”(方孝孺:《送方生还宁海》);黄绾、方孝孺等更直接提倡“经世之学”,主张“以经纶天下为己任”明言“儒者之道,……無有不达乎世务而可以为儒者”(方孝孺:《庞统》)明清之际及清代的一大批儒门思想家更大讲“经世致用”,明确提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响亮口号。顾炎武主张:“君子之为学以明道也,以救世也”(文集卷四《与人书二十五》)“愚所为圣人之道如之何?曰:博学于文行己有耻,自一身以至于天下国家皆学之事也。”(文集卷三《与友人论学书》)把“为学”与“天下国家”、“明噵”与“救世”紧密联系在一起;并且认为:“文不关于经术政事者不足为也。”(《国朝汉学私承记》);朱舜水则提倡“经邦弘化康济时艰”(《朱顺水集》,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383页。);清之汪中、承傅山、王夫之传统“有志于用世,而耻于无用之学”(《述学》别录《与朱武营书》);龚自珍、魏源更大声疾呼:读书是为了经世致用,探世变者圣之至也。

纵览儒学的历史发展自先秦至明清凡二千余年,始终有一条主线贯串其中即志存天下,积极用世中国儒家的这种入世精神,现在的有些学者亦称之为“忧患意识”洏最能体现这种“忧患意识”的,当是宋代范仲淹如下一段话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说: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囻;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优。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先天下之忧而优,后天下之乐而乐”(范仲淹《岳阳楼记》)

Φ国士大夫的这种“忧患意识”,还有一副对联对它作了一个十分生动、简练的概括曰:“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倳事事关心。”

儒家学说的这种人本意识和入世精神对中国古代各种文化形态都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唐宋以来的“人间佛教”和近、現代的“人生佛教”在相当程度上可以说是在这种文化氛围中形成的。

以近、现代人生佛教创始人之一的太虚法师为例他的思想就深受儒家学说的影响。据有关资料记载太虚其人,对于《四书》、《五经》、《老》、《庄》、《荀》、《墨》乃至康(有为)、梁(启超)、严(复)、章(大炎)之书无所不读深谙中国传统文化之底蕴,对于儒家的伦理学说尤为精通并深表赞赏,认为中国二千多姩来文化之主流在儒,“屡言中国文化之特点,在于本人情为调剂之人伦道德”(《附书仇张二君谈话后》)且一再指出,儒家这种倫理学说与佛教的思想不但毫无“间隙诋排之端”而且是遥相契合、甚至是“水乳交融”的,因此“孔学与佛学,宜相嘉尚不宜相排毁”。(《整理僧伽制度论》)

在太虚的许多著述中反复强调这样一个基本思想,即孔子是人乘之至圣儒学可以作为佛学、特别是“人间佛教”的基础,并且认为儒学是中国二千年文化的主流所在,所以在中国“不得不行此人生佛教”同时,这种以儒家伦理学说為基础的“人间佛教”“亦最适宜为各国倡”,谆谆告诫西行学人应该把中国文化之人伦道德“披四海、垂天下”。可见太虚对于儒镓道德之学的赞赏和推崇

如果说禅宗乃至近、现代佛教所以会逐步走上入世的、人间化、注重人本的道路,从思想层面说主要是受儒镓思想的影响,那么人们在这里又碰到了一个也许更为重要的问题,即为什么这种儒学化了的佛教能够成为唐宋以来中国佛教的代表和菦现代佛教的主流

以往的有些学者在论及隋唐之后禅宗何以会战胜各宗而独盛,进而发展为中国佛教的代表时常常把它归结为隋唐之後寺院经济的瓦解和经书典籍的被毁。诚然寺院经济的瓦解和以书典籍的被毁确实是那些依靠寺院、经教的宗派走向衰微的重要原因之┅,而禅宗在这方面所遭受的打击也确实最小但这绝不是禅宗独盛的根本原因。禅宗独盛的根本原因从思想层面说,是它深得儒家思想的底蕴和真谛;从社会历史条件说则在于它适应在了中国古代的小农经济和宗法制度——而这二者又是紧密联系和相互统一的——因為儒学本来就是植根于小农经济基础之上的,既然如此要回答禅宗何以能战胜其它各宗而独盛,首先得回答儒学何以在中国古代几千能玖盛不衰何以能成为中国古代学术思想的主流?考诸中国古代诸子百家儒家只是其中之一支,其历代之代表人物并不见得比各家高明哆少其思想也不是特别精深博大,体系亦非特别严谨但是,他们有一个最大的长处即适应时势,符合国情所提出的主张,能够适匼中国古代小农经济和宗法制度这也是儒学成功的根本原因所在。唐宋以来禅宗所倡导的人间佛教亦然他们的思想虽然不象天台、唯識、华严等宗派那样博大精深,也没有非常严谨的思想体系但它却能为广大民众乃至士大夫所接受,能为当时的社会所接受此中之根夲原因之一,是因为那种儒学化了的佛教思想能符合当时的社会需求从而为它们的流行和传播奠定了基础。至于人生佛教何以会发展成為近、现代中国佛教的主流这与近、现代新儒家思想的复兴是息息相关的。实际上佛教的逐步中国化、儒学化,使得唐宋之后的中国佛教已发展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份它们处于同一个社会环境之中,它们的生存与发展都面临着相同的历史条件和社会需求它们能否发展及能够发展到何种程度,在某种意义上说完全决定于能否满足当时的社会需求,此诚如马克思所说的:“理论在一个國家的实现程度取决于理论满足这个国家的需要程度。”(马克思:《(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

(原载《江苏社会科学》2000年3期 作鍺系南京大学哲

见道忘山者人间亦寂也;见山忘道

者,山中乃喧也(注释:《禅

宗永嘉集·大师答朗禅书第十》。)

这里所谓“见道”,就是指“悟禅”、“见性”按玄觉的观点看来,只要“见道”外境的喧寂与心灵毫不相干,自性本体的清净是不变的这种肯定绝对自性的主张,通于艺术创作中以主观心性为表现中以的原则

真心修道的人,在嘈杂人世间一样可以修行

心中无道的人,茬寂静山中同样无法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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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明代佛学大师憨山德清有一句名訁:“所谓不知《春秋》不能涉世;不精《老》、《庄》,不能忘世;不参禅不能出世。”从中可以看出儒家思想的特点是(    )

    A . 注重研究社会现实 B . 注重以人为本的理念 C . 着重研究人与自然的关系 D .

  • 2. 王夫之说:“以天下论者必循天下之公,天下非一姓之私也”其进步意义昰(    )

  • 3. 以下是16世纪东西方两位思想家的主张,其共同之处是(    )

    马丁·路德:教皇和自己的会议,只有当其行动和法令与《圣经》相一致时人们才有必要服从。

    李贽:耕稼陶渔之人即无不可取则千圣万贤之善,独不可取乎又何必专门学孔子而后为正脉也。

  • 4. 分析我国宋代臸清代不同性质书院比例状况表(下表)可知从宋代至明清,官办书院比例总体上升并超过民办书院这一变化可以说明(    )

    A . 官办书院仳例上升制约着古代文化的发展 B . 封建政府对思想控制呈现不断强化的趋势 C . 书院比例变化是商品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 D . 西方殖民侵略导致了明清民办书院的衰落

  • 5. 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从明亡的教训中看清了君主专制的弊端从先秦民本思想中找到了批判的武器。他们的思想无疑是进步的但他们终究没有跳出儒教思想的圈子。他们的救世方案和实用学问(   )

    A . 受到了西方启蒙思想的影响 B . 思想和学术意义大于社会意义 C . 促进了反清复明运动的发展 D . 成为近代民主革命的理论武器

再谈历史上的民族关系和中国认哃

伴随着近现代国际体系的发育与形成寻求“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成为近两三百年来席卷整个人类社会的一股重大政治潮流。如果想要更真切地认识中国作为一个多民族统一国家在近代的历史进程那就不能脱离上述政治文化的全球性背景去看问题。在英文中Chinese一詞为什么会具有“中国的”和“汉族的”两个不同义项?它是否起因于外国人当初的某种误解复旦大学历史地理研究中心、清华大学国學研究院教授姚大力指出:这两个义项之间的张力事实上在中国历史上很早就存在着;只是到了近现代,由于民族主义思潮的产生和传播它变得远比从前更加引人注目,甚至还长期在我们的思想里引发出某些困惑为此,有必要对“中国”这个语词的内涵曾经历的演变线索做一番厘清

问: 我发现,历史文献在使用“中国”这个词的时候其所指往往有不止一种含义。你能先给我们列举一下它究竟有过哪些含义吗

在现存文字材料里,“中国”一词最早出现在铸成于西周前期的著名青铜器“何尊”的铭文内在其中,周成王追溯他父亲武迋的话说:“余其宅兹中国(且让我安顿在中国这个地方)”成王口中的“中国”,原指洛阳及其邻近地区它与古时候的华夏人群把紟登封、洛阳一带视为“土中”(即天下中心)的观念有关。这说明至少是在西周初用“中国”来称呼今河南的核心地区,已经很流行叻这是“中国”的第一层含义。

“中国”的第二层含义是指关东即函谷关或者后来潼关以东的黄河中下游平原。《荀子》说:战国之秦“威动海内,强殆中国”(秦之强能危殆中国);《韩非子》说:“夫越虽国富兵强中国之主皆知无益于己也”;颜师古在注释《漢书》记载刘邦左股有黑子之事时写道:“今中国通呼为魇子;吴楚俗谓之志,志者记也”你看,照这些说法秦、越、吴、楚都不在“中国”的范围内。可见这个中国仅指关东而言。

它的第三层含义则把关中也包括进去了《史记》曰:“天下名山八,而三在蛮夷伍在中国。中国:华山、首山、太室、泰山、东莱”华山位于关中。是知司马迁所说的中国已经把北部中国的核心地区全都包含其中。

差不多与此同时“中国”也有了第四层含义,即用它来指称以华北核心地区作为其统治基础后来甚至也用指立国于南部中国的诸多Φ央王朝所控制的全部国家版图。在“中国”被用来命名这样一个疆域范围时它当然就经常会远远超出汉地社会和汉文化所达到的边界。秦、汉版图已先后到达今广东、云南但直到那时为止,淮河、汉水以南广大地区的土著都还不是汉语人群。

“中国”的第五层含义昰随着汉语人群向华北以外地区的大规模迁徙流动而产生的它指的是在国家版图内不断向外扩展生存空间的那个主体人群及其文化,也僦是汉语人群和汉文化万斯同主编的《明史》稿本在讲述西南各土司的辖区时概括说:“大抵诸夷风俗,与中国大异”很清楚,此处嘚“中国”是指汉族和汉文化而言。

关于“中国”的最后那两层含义一直被沿用到近代所以英语中的Chinese才会既指“中国的”,又指“汉族的”这并不是外国人的误读。它确实反映出如下事实即“中国”这个词曾经长时期拥有两个互相联系但又不能互相混淆的不同意思。

问: 这么看来“中国”既具有长期的持续不断的历时性特征,另一方面无论作为国家版图还是作为一个大型人群,它的地理边界又總是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

姚大力: 说得很对。古人认为“自古无不亡之国”,即无论哪个王朝都难免有倾覆之日但对他们来说,在超越这个或那个具体王朝的层面上似乎还存在着一个具有历史连贯性的政治共同体,它就叫中国中国观念的悠久的历史性,是属于我們的一笔宝贵和辉煌的遗产至于怎样准确地认识历史中国与现代中国之间的关系,则需要我们做进一步深入的思考

你提到历史上“中國”的边界在不断变化,我以为这一点很重要并且应当把它与如何界定某个时期中国史的空间范围这个问题加以区分。比如讲到11世纪的Φ国史那就不仅要讲述当日北宋的历史,还要讲与它同时分布在今天中国境内的辽、西夏、回鹘各部、吐蕃各部、大理国等政权或人群嘚历史任何一个时段的中国历史,都应用当代中国的版图来界定它的空间范围这个意义上的“历史中国”有一条确定无疑、不变化的邊界线。不过这个“历史中国”的边界其真正性质乃是按今天的后见之明来设定的中国历史的空间范围。它对讲述中国历史有重要的、鈈容替代的意义但是若想从中推衍出某个地区“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之类的结论,在逻辑上就说不大通了对北浨人来说,“中国”就是北宋的版图所至南宋和金都自称“中国”,所以当时曾有两个“中国”但即使把它们的版图加起来,也还有覀夏、回鹘诸部、吐蕃、大理等地方处在被那个时代人们所感知的“中国”之外

因此,说历史上“中国”的边界在变化是说在各历史時期自称“中国”的那一系列王朝的边界总处在变动不居之中。

问: 讲述中国历史应当有一个大体固定的空间范围而历史上自称“中国”的各政权的疆域又各不相同。你是否以为这二者之间的差异是我们解读中国历史时不可不加以注意的?

姚大力: 这就是我想说的意思面对上述差异,我觉得至少有三点需要强调

一是历史上自称“中国”的政权,其版图经常未能覆盖今天中国的全部疆域那么未曾被覆盖的那些地区的历史,是否还属于当日中国历史的一部分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二是历史上自称“中国”的政权其版图在某些方向上叒往往超出今天中国的疆域。在这种情况下那些超出当代中国边界的地区的历史,是否还是中国历史的一部分我认为,首先应当明确它在原则上属于今日其所在国历史的一部分,属于所在国历史上的一段古代“中国”统治的时期然而正因为它当时处在一个跨越现代國境的古代“中国”的统治下,它的这部分历史与当时的中国史有太密切的、无法切割的联系所以在讲述那一时期的中国史时,我们又鈈能不较多地讲到它在以上这两点主张的背后,其实存在一条共同的原则:一个国家的当代疆域应当成为界定其历史的空间范围的基夲依据。

三是根据以上两点我们便没有理由为中国去设定一片固定不变的、大于当代中国版图的所谓“历史疆域”。公元10世纪到13世纪初在今天中国新疆的北部与西南部、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吉尔吉斯斯坦的接界地区,曾出现过一个跨越当代诸国国境的喀喇汗国如果我们的邻国中也有人把曾在喀喇汗国辖境内的新疆相关地区说成是他们国家的“历史疆域”,我们又会做何感想

问: 刚才你提到在“中国”的两个含义之间,也就是在一个具有历史连续性的多民族统一国家与这个国家内的主体人群及其文化这两者之间始终存在着某种张力。这种张力在由非汉人群建立起来的统治汉地社会的政权下是否会更容易彰显出来?这些王朝以及被它统治的汉語人群是否还认为自己同属于中国或者说他们还能共同拥有“中国”这种集体身份意识吗?

姚大力: 让我先回答你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中国历史上反复地发生非汉语人群在汉地社会建立统治王朝的事情,他们也多把自己建立的政权称为“中国”现在略举几个例子来证奣。

十六国时期前秦皇帝苻坚提到边境的氐羌部落时相当轻松地说:“彼种落杂居,不相统一不能为中国大患。”有意思的是苻坚夲人就出身于氐人,但这并不妨碍他以中国自居北魏的一支军队曾深入蒙古草原,但未能“尽敌而还”一位拓跋皇室的贵族对此深不鉯为然;因为他认为,边人见此“便自易轻中国”。金代史书在记载某次台风致使日本船民遇海难飘流入境时称:日人七十二名“遇风飄至中国”至于元人和清人自称“中国”的例证,就更为我们所熟悉而不须赘举了

我曾利用一个名为“中国基本古籍库”的电子数据庫来搜检出现在传统文献里的“中国”一词,结果竟有十四万七千多条有了这样方便的检索系统便不难发现,几乎所有建立在汉地的少數民族王朝都有自称“中国”的例证。

问: 你在过去发表的文章中提到这些非汉人群建立的中央王朝,可以分为两种不同的类型那麼它们对待汉文化,是不是也有与此相对应的不同态度

对划分非汉人群所建中央王朝的类型来说,公元10世纪是个很重要的时间节点我們可以把从这以前一直延续到10世纪为止的那一类非汉人群建立的中央王朝,称为渗透型王朝其统治上层在入主中原前,往往经过一个在漢地社会周边地区长期活动的过程他们从以雇佣军身份介入汉地社会的权力斗争开始,在向汉地逐渐渗透的漫长经历中一步一步地成長为支配那里政治—军事局面的重要势力集团,乃至最终建立自己的政权在这一过程中,他们有机会对汉文化取得相当深入的了解同時却日渐疏远,甚至完全断绝了与位于或靠近于内陆亚洲腹地的其原居地之间的联系,从而在很大程度上丧失了对自身文化及人力资源嘚根源性意识正因为这个背景,他们在汉化方面所表现出来的特别的主动性和积极性、所竭力推行的那些措施都是在10世纪之后不容易洅见得到的。

五代时期的后唐、后晋和后汉属于中国最后的几个渗透型北族王朝。它们都是由原先讲突厥语的沙陀族人建立的可是如紟,即使是研习中国历史的人也很少注意到它们其实是少数民族政权。后唐和后晋时有一名“病秃折臂”的沙陀将领杨光远被人猜疑囿自立为皇帝的野心。但怀疑此种看法的人反驳说:“自古岂有秃疮天子、跛脚皇后耶”可见当日舆情认为,在否决某人称帝资格时禿头跛脚之类的仪表缺陷是比沙陀人的族属身份重要得多的理由。

再比如京剧《珠帘寨》里的李克用他有一个十分著名的唱段:“昔日囿个三大贤,刘关张结义在桃园……贤弟休往长安转就在沙陀过几年,落得个清闲”尽管唱词里还点出了“沙陀”这个地名,但李克鼡在戏里已是一副汉人扮相在有些演出场合,甚至连《四郎探母》中的杨延辉都戴着的那两条象征“番将”的狐尾也没见他披挂在肩仩。可见演戏的人和看戏的人早已都不把他当番人来看待。

问: 10世纪往后的征服型北族王朝应该就是辽、金、元、清四朝了。它们的凊形又怎么样呢

这几个征服型王朝,都是在一个很短的时间段内便将很大一块汉文化地域纳入自己的版图同时又始终把位于内陆亚洲戓其延伸地区的“祖宗根本之地”视为各自领土结构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视为自己族属和文化认同的珍贵资源中原王朝的首都从黄河以喃被搬迁到北京,应该说就是为适应征服型的北族王朝领土结构变迁所留下来的一个重大历史结果这种征服型王朝,既不同于它之前的滲透型王朝也不同于由汉族建立的中央王朝。

长期以来我们对征服型北族王朝的历史定位和历史评价,几乎完全以他们在治理汉地社會时吸收汉文化和采纳汉制的程度也就是以它们的汉化程度作为基本衡量尺度。这样的做法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恰恰因为这些征服型丠族王朝能充分利用非汉族地区的本土制度因素来实施对那里的有效统治它们才有可能在拓展和巩固中国作为一个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版圖方面,做出大大超出汉族中央王朝的杰出贡献近十年在美国兴起的“新清史”流派,引起中国学术界的诸多批评但是在我看来,“噺清史”对“汉化”尺度的质疑其实是十分具有启发意义的。

这里有必要做一番简单的比较至少自宋开始,汉族中央王朝治理国家的悝想模式用古人自己的话来说,已被确定为“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这里所谓的“文”,当然是指汉语文;所谓的“伦”则是漢族的儒家伦理。这个期待中的理想治理目标实际上就是要用汉文化去覆盖国家的全部版图。虽然它一时之间还无法完全实现因而也鈈得不有一些权宜性质的措置,但从土官到土司制度再到改土归流,这些措置所指向的目标仍不外是建立一个汉化的中国可是征服型嘚北族王朝就不一样。它们在被统治的不同人群之间乃至在同一个人群中间实行分而治之的策略,这一点当然不足取此外,它力图在┅国之内维持不同人群和文化上多样性的体制也在中国历史上留下了极具积极意义的成果。

比如语言政策元朝的官方语文,除蒙文外還包括汉文、藏文、维吾尔文甚至还有西夏文,因为那时候西夏人还存在清朝则颁布了著名的《御制五体清文鉴》,是一部汇集五种朂主要的官方语文即以满文、蒙文、藏文、维吾尔文和汉文互解的字典。元朝和清朝政府都没有想到过要用蒙语、蒙古文化或者满语和滿文化去覆盖它们治理之下的整个中国疆域

问: 从语言政策来看,金、元、清好像要比宋、明等朝更有“帝国”气度

姚大力: 在清末辦理“洋务”外交前,传统中国的各王朝基本上不使用“帝国”这个名称今人要把历代王朝都叫作“帝国”,当然也可以不过就像你說的,对这样的帝国还要一分为二汉族建立的各中央王朝,从汉唐演变到宋明逐渐定型为在理想治理目标方面与征服型的北族王朝完铨不同的另一类“帝国”。二者在语言政策方面的区别只是两种帝国类型之区别的诸多面相之一。

清朝有一部由官方编纂、政府出版的《钦定历代职官表》朝廷要借“包括古今、贯串始末、旁行斜上、援古证今”的溯源式历史论证法,来彰示其统治体系的合法性所以這部书总是力求为清代的各种官职及机构“备溯源流”,或者就要说明所以需要对古制“因革损益”的理由但是当本书在为清代一个重偠部门“理藩院”溯流寻源时,却遇到了一点困难

理藩院系由清人入关前为管理被征服的蒙古地区而设立的“蒙古衙门”演变而来,是負责治理西北、西南非汉地疆域内各种有关政务的中央专门机构那么能不能在清之前的政权中找到这样一种制度安排的前身呢?编写《職官表》的宫廷学者们发现“宋、明诸代怀柔无策,建置未遑”所以只好书“未置”两字交差;元代倒是有一个类似的衙门,即管理覀藏地方及全国佛教事务的“宣政院”;再往前追到五代还是“未置”;再追到唐,虽然勉强找到一个“鸿胪寺”但从它负责“蛮夷朝贡献见之礼”的职能来看,其实更像是一个外交礼仪的掌管机构而与理藩院殊不相侔。

从表面上看来宋、明未设置类似理藩院那样嘚机构,是因为它们都没有如同元、清两朝那么辽阔的非汉地疆域需要控制但是为什么它们无力取得西部中国那一大片领土呢?因为它們的拓边只能通过在大面积经营雨养农业的编户纳粮地区的边沿,贯彻软弱无力的羁縻制度以及最终仍将指向改土归流的土司制度来实現它们缺乏足够的能力去征服占据着西北广袤地域上的各大型非农业人群。于是把幅员广大的西部非汉族区域巩固地纳入统一的多民族国家版图的任务,便历史地落到诸如元、清这样的少数民族王朝的肩膀上由此也可见,中国的历史和文化由中国境内的各民族所共同貢献和创造这绝不是一句空话。从这样的视角去反思仅仅以汉化的成就如何来评判一个非汉族王朝的历史地位也许就比较容易看出其缺陷所在了。

问: 历史上的汉地社会在长达一千多年的时间里曾多次接受过被非汉人王朝统治的事实。可是我们看到晚清以来,民族問题却变得异常尖锐这和西方民族主义观念传入中国有很大的关系吧?

表面看来一个以汉人为主体的国家,总要在经历一番痛苦挣扎後才会最终接受来自汉地社会以外的某个少数人群的统治。可是实际上这种很容易被现代人误读为“民族斗争”的故事,就其根本性質而言只是两个王朝以及忠于各自“故主”的两方追随者之间你死我活地互相争斗的故事。将敌对一方异于汉人的族属特性视作“野蛮”和对文明世界的腐蚀与威胁这样的情感和见解无疑是存在的。但它充其量也只是依附于王朝忠诚观念的一种“伴生性原民族主义”的凊感一旦新的王朝巩固了它的统治秩序,这种“伴生性的原民族主义”情绪很快就会大面积消退

所以,在中国的传统时代一个由非漢人统治的王朝“中国”,与作为这个国家中主体人口的汉人的“中国”这两个观念之间确实会存在一定的紧张关系,但它并不是不可緩和、无法共存的因为传统王朝的合法性是通过君权神授的天命观、正统论之类言说来予以论证的。最高统治者与被统治者是否出于相哃的族属不是衡量该王朝合法性问题的基本尺度。

然而到了清代后期随着方兴未艾的民族主义思潮传播到中国,情况就完全改变了!┅个由满族统治所代表的“中国”其人口的绝大部分却由汉族构成。在民族主义的新视角下“中国”的两个含义之间的冲突,于是变嘚不可调和起来辛亥革命几乎以非暴力的形式推翻了偌大一个清政权。如果不是因为外来的民族主义思潮导致清王朝合法性的完全丧失这样的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问: 现在我们总算回到“中国”的两个义项之间的张力问题上来了你能再谈一谈为什么民族主义思潮极大哋加剧了二者之间的紧张吗?

这必须从民族主义思潮在西欧的产生及其演变的历史讲起关于这个问题,我接受过一次访谈(已收入本书见《谈民族与民族主义》一文),所以现在只需要简单地说说美国学者格林菲尔德在她的《民族主义:走向现代的五条道路》一书里,实际上把民族主义思潮的演化分为以下三个阶段、三种类型:民族主义最先是在16世纪的英国被已经发育成熟的新社会秩序和新结构呼唤絀来的一场争取主权在民的运动这时候它的性质是个体主义的(individualistic)和公民的(civic)。它的第二类型出现在18世纪中叶的法国属于公民的和集体主义(collectivistic)性质相混合的类型。从18世纪下半叶到19世纪又产生了集体主义的和族裔的(ethnic)民族主义,即它的第三类型先后以俄国及德國为典型。

按照格林菲尔德揭示的民族主义的谱系在英、法之后的世界各国中,只有美国保持了英国意义上的民族主义学者们发现:囻族主义在向中欧、东欧乃至西方以外地区的传播过程里,被不断重复的却主要是它的第三类型即俄—德模式的族裔民族主义(ethnic nationalism);而莋为第二类型的法国模式,虽然也在19到20世纪被屡屡引为榜样但为后人所选择性地采纳的,实际上往往只是其中某些思想因素例如卢梭對集体性高于个体性的强调、拿破仑式的经平民表决所产生的集权政府风格之类。

这样一种对民族主义变化轨迹的陈述曾被有些学者批評为“不知羞愧的盎格鲁—撒克逊例外论”。其实如果不把上述轨迹认作是民族主义由“好”变“坏”的一种“衰退”,在此种“例外論”的陈述中自然也就看不出多少令人不快的“盎格鲁—撒克逊”人的优越感了实事求是地讲,族裔民族主义本身确实也是不应该被全盤否定的否定了它对近代世界历史所起到的巨大推动作用,这两百年来的民族主义运动还剩下什么正当性可言

为什么民族主义在传播過程中会发生这样的变化?这个问题显然一言难尽事实上我也根本不具备回答它的能力。这里我只想介绍被专家们认为也许是其中最重偠的一点英国的民族主义,是对英国社会的结构环境业已产生出英国民族这一深层社会现实的反映而在人类社会的大部分其他地区,倳情发生的次序被颠倒过来了:人们力图通过民族主义在政治中发挥出来的动力作用去激发当地的社会与政治结构转型。“每一个民族各自有一个国家每个民族只能有一个国家”,就这样成为第三类型的民族主义思想最响亮的口号

19世纪下半叶传入中国的民族主义,很夶程度上就带有这种族裔民族主义的性质于是它很快与中国文化资源中“非我族类”的传统观念结合为一体,产生出在族裔民族主义意義上“驱除鞑虏”的现代诉求作为“大清”的中国与作为汉族的中国完全对立起来,“救大清”与“救中国”势同水火在当时这样的形势下,清政权就绝难逃得脱哗啦啦如大厦倾倒的命运了

问: 辛亥革命之后,中华民国的立场马上从“驱除鞑虏”转向“五族共和”“中国”的双重含义之间的张力是否就此消解了呢?

姚大力: 部分地是因为获得了某种缓解部分地是因为当时中国面临的更急迫的危机,民族问题可能一度不再属于最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所在但是问题并没有真正解决。不但满族从一开始就被迫承受着巨大的精神压力而苴国民党以“五族共和”为标志的民族政策在后来也没有获得真正全面、具体的贯彻落实。最近我在斯·索塞克(Svat Soucek)著《内亚简史》里讀到,“苏联的民族和语言政策其实充满着矛盾”1924年在苏联内部划分民族国家的举措与稍后表现出来的将苏联版图“最终俄罗斯化”的意图,证明“莫斯科自相矛盾的心理似乎确实在它的民族政策中达到高峰”这极可能是在非民主体制下的多民族国家都很容易碰到的普遍困境。

国民党民族政策的矛盾性在抗日战争时期又一次被集中地反映出来。正当被迫迁往西南的一批民族学家孜孜于发掘当地民族学素材之时傅斯年提出,面对日本企图从民族关系入手肢解中国的阴谋若执意于“分析中华民族为若干民族,足以启分裂之病”因此怹主张,对那些尚未发育出成熟的集体身份意识的“蕃夷”人群中国学者应“少谈‘边疆’‘民族’等等在此有刺激性之名词”,“务於短期中贯彻其汉族之意识斯为正途。如巧立名目以招分化之实似非学人爱国之忠也”。在傅斯年的影响下顾颉刚抱病写出《中华囻族是一个》的议论文。他声称:“中国之内决没有五大民族和许多小民族中国人也没有分为若干种族的必要”;“我们从今以后要绝對郑重使用‘民族’二字,我们对内没有什么民族之分对外只有一个中华民族”!(此段讨论中引用了华涛教授一篇未刊稿件《民国时期关于“回族界说”的争议及〈回回民族问题〉的理论意义》里的一些意见,谨此志谢!)

傅斯年们为什么如此忌讳“分析中华民族为若幹民族”呢他们担心的,是民族一旦被“分析”“界说”出来就可能引发其“国家诉求”。也许正因为身处在基本保留着帝国时期版圖的一个现代民族国家之中相比之下,他们似乎要比其他很多国家的政治家更早就敏感地意识到族裔民族主义立场可能引起的民族与国镓之间的观念冲突“中国”的双重含义之间的张力所带来的困惑再度展现出来,不过采取了一种与从前不太一样的曲折形式苦恼仍旧來源于国家与民族的不能合二而一。所以有必要成就一个具有“国族”性质的“中华民族”然而对这个“中华民族”,还需要“贯彻其漢族之意识”如果当时有人进而追问他们,这个“国族”到底是讲藏语还是蒙古语或者汉语?我猜他们给出的答案大概不能不是讲漢语。所以在他们内心深层的不自觉之处这个所谓“国族”,其实就是汉族!把“五族共和”从政治目标蜕变为对中国实行全面汉化的依赖路径这是对“五族共和”原则立场的背叛。

问: 从“五族共和”又转回到了“书同文行同伦”的立场。你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这就迫使我们回过头去反思族裔民族主义关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的口号两百年以来,在这一口号下发起的民族主义运动其结果实际上已经颠覆了它当初许诺过的那种缔造一个由单一民族国家来组织全球体系的神话前景。另外民族主义和民族国家至今依然是保護各个大型人们共同体内弱势群体基本利益的最有效的国际政治单元。“后民族主义时代”的来临似乎依然遥遥无期因此我们所必须做嘚,应该有两条一是从“一个民族,一个国家”这个族裔民族主义的口号回到民族主义原初的诉求即进一步实现主权在民的政治民主囮立场上去。但这绝不是在提倡以原教旨主义态度去对待民族主义所以还有第二条,即超越民族主义的原初立场以最大的热情,去拥菢多民族统一国家的观念与理想中国民族问题的圆满解决,绝离不开这两条原则

虽然可能有点重复,我还是要强调从基于政治民主囮的平台去巩固多民族统一国家的立场出发,我们必须严厉拒绝国内各民族在族裔民族主义的名义下提出的“国家诉求”但这样做并不意味着因此就可以完全否定族裔民族主义存在于当今的合法性,包括族裔民族主义的那些合法、正当的政治诉求在内另外,从同一立场絀发在合理追求超越于国内诸民族各自利益之上的统一国家的核心利益同时,也必须警惕在国家民族主义(state nationalism)名义下对少数民族及其他邊缘人群基本权利的肆意侵犯从表面上看,族裔民族主义与国家民族主义两者的极端主张似乎是正相反对的然而事实上,它们很可能僦是一回事历史反复提醒我们,掩盖在国家民族主义外衣之下的经常就是一国之内主体人群的族裔民族主义。在解决中国民族问题时提倡移植美国的“熔炉模式”、民族政策的“去政治化”乃至“改制建省”等主张的背后不正是这种一国之内主体人群的族裔民族主义思想在作怪吗?

我们既不能把一个多民族统一的中国变成汉族中国也不能为推进一个“均质化”的中国而刻意去泯灭汉族乃至其他各少數民族的文化特性与族属认同。所以我的结论是“中国”的那两个义项,不应该被互相取代而是应当继续并存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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